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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早上警察敲门,说有人给我寄了一具尸体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再然后,就听他们的脚步声缓缓停了。
一分钟!
两分钟!
寂静无声,什么动静都没了。
“什么情况?”
我心不免提了起来,心说找到了就赶紧下来呀,搞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楼上还是没有动静,我有些急了,便喊了一声。
让我惊悚的是,没人回!
“黄毛!”
“胡来!”
“曹楠!”
我又挨个喊了一声,结果还是没有人回答,楼上死一般寂静,没人说话,也没人走动。
“出事了!”我顿时通体冰凉,三条魂魄是被脏东西勾走的,他们上去弄不好正碰到它们。
我顿时急了,立刻寻找能让自己上楼的东西,结果一转身,却被吓的亡魂大冒。
房梁上,不知何时吊着一个女人,垂着头浑身是血,正点点滴滴的往下流,连成线,在地上形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
“嘛呀!”
我吓的怪叫一声寒毛炸立,手电都差点扔了,脑袋一片空白,好端端的,屋里怎么会出现一个吊着的女人。
再一看,顿时更惊了,屋子变了,不再是杂草和苔藓遍地,仿佛倒流回了很多年前,大门、桌椅全部完好,屋里还亮着一盏昏黄的白炽灯。
后面有声音传来,是脚步声和东西被拖拽的声音。
后门打开,三个少年拖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从后门进来,把他丢到了客厅中央。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我惊的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嘴,这三个少年,赫然是屠家三兄弟小时候的样子。我又惊又怕,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屠家三兄弟怎会变回十五六岁的样子?
还有地上那个人,不正是屠家三兄弟的爹么?
时光倒流?
接着,屠家三兄弟拿起了旁边放好的铁锤,锄头、和铁铲,在他们爹惊恐的目光中,狠狠的砸在他身上。
一时间,鲜血飙射,骨头断裂,他们的爹张嘴惨叫,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骨头连同肉被砸碎、砸瘪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没多久,他们的爹就成了一滩烂肉,肢体诡异的坍缩成一团,就连脑袋也被手持铁锤的屠虎砸成了碎西瓜,白的红的流了一地。
这时,吊在房梁上的女人缓缓抬起头,看着地上惨死的人,面如死灰。
然后更令我震惊的事情出现了,屠虎丢掉铁锤捡起地上的一把尖刀,走到女人面前,毫不犹豫的一刀捅进了她的心窝。
女人张了张口,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头缓缓垂了下去。但屠虎并没有停下,手持尖刀一刀刀劈在女人身上,大量的血流了出来,皮翻肉绽。
我瞪圆了眼睛,心中无比震撼;难道,这就是当年惨案的真相?
他们的娘不是他们爹杀的,而就是屠家三兄弟杀的。
弑父杀母!
一直以来,外面流传的版本都是屠家三兄弟的爹虐杀了他们的娘,屠家三兄弟为了替娘报仇把爹五马分尸,砸成了烂肉。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可这一幕重现,却完全不是这样,屠家三兄弟才是惨案的真正凶手。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无法接受,人伦惨案呀,他们的爹经常暴打他们三兄弟和娘,恨爹而弑父,情有可原,可杀母就完全无法理解了。
亲情怎么会堕落成这样?人格何以扭曲到这种地步?
渐渐的,眼前的景象缓缓虚化,人、血、碎骨、沾血的铁锤、滴血的尖刀缓缓消失。
杂草和苔藓慢慢爬满了整个屋子,腐臭味再次扑鼻而来。
恍恍惚惚的,一只巴掌忽然朝我扇过来,面前出现了黄毛略带焦急的脸:“小子醒醒,梦魇了!”
我脸上一疼,激灵灵一下醒了过来,定睛一看,胡来和曹楠都关切的看着我。
“孟磊,快醒醒!”
“磊子没事吧?”
我立刻挣扎着站了起来,四周已经恢复了原状,倒塌的楼梯烂木就在脚下。
“到底什么情况,喊都喊不醒?”黄毛皱眉问。
我咽了一口唾沫,道:“我看到当年那场惨案了!”
“什……什么,惨案?!”三人面面相觑。
我急忙把之前看到的说了一遍,三人都惊骇了,就连向来见多识广的黄毛也满脸莫名。
胡来问黄毛:“听过这种事吗?”
黄毛摇头,又看向我,说:“小子,你不是在说梦话吧?”
我当然说不是,从进这屋,自己心里的弦就一直紧绷着,闭眼都不敢,哪还敢做梦?
见我一口咬定,黄毛和胡来都狐疑了,久久没说话。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我更是莫名,好好的怎么会惨案再现?难道是幻觉?可这幻觉为什么偏偏是惨案?
“先回去办正事,别误了时辰,这事等下再说。”胡来建议,他手上提着三个浮魂灯,灯影里面各有一个人影,赫然和假死过去的三人一模一样。
黄毛说好,于是我们出了荒宅,返回高老叔公的豆腐店,到了门口,黄毛接过其中一盏灯,缓缓打开蒙皮轻轻吹了一口气,浮魂灯灭,灯内人影一闪便没入门内。
紧接着,就听门内传来惊讶夹杂着惊恐的叫声。
“成了!”黄毛打了个响指,赶往下一家,依葫芦画瓢,将林奶奶和王老太公的魂魄还了回去。
最后去的是王老太公家,正好靠近我的老宅,索性我们四人便回了老宅。
黄毛将人皮灯笼放好,对我道:“你把之前的经过详详细细的说一遍,不要有任何遗漏的地方。”
我急忙点头,从楼梯断裂开始,把所有看到的都说了一遍,详详细细,不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
黄毛和胡来听完又沉默了,曹楠忍不住开口,对我说:“我们在楼上没发现脏东西,所以收魂很快,没几分钟,结果走回楼梯边一看,你坐在地上瞪大了一双眼睛,怎么喊都不应。之后我们从上面跳下来扇了你好几个巴掌才醒过来,梦魇很深。”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那一切来的非常快,场面很逼真,连屠家三兄弟发狠的表情都一丝不差。
想了想,我试着解释:“会不会,是脏东西给我制造了幻觉?”
黄毛和胡来对视了一眼,都摇头。
“为什么?”我不解。
“因为你梦魇的时候眼珠子是红的!”黄毛正色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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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什么?”
我长大嘴巴,之前黄毛说自己身上有一股戾气,打架的时候戾气冲天,特别狠,而且还有变浓的趋势,如果到一定程度,眼珠子就会发红,尽管时间很短。
但那是打架发狠的状态,刚才自己只是被吓着了,根本没有打架,更谈不上什么戾气。戾气冲天的应该是弑父杀母的屠家三兄弟,他们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我看到的是什么?”我不解。
胡来沉吟了一下,“你看到的或许真是场景回放。”
“因为我们没有感受脏东西的存在。”黄毛接过话头,严肃的看着我,说:“你的眼睛不对劲,身上的那股气也很可能不是戾气。”
“那又是什么?”我急忙追问。
黄毛摇头,说:“这点怕只有你爷爷才知道。”
我万分无语,爷爷过世快三年,自己小时候除了打架狠一点,爱流鼻血以外,并没有别的什么不正常,怎么现在经历一些诡事,自己便不对劲了?
难不成是因为红衣女的缘故?
我百思不得其解,事情的发展不光诡事越来越多,自己身上竟然也奇怪了起来,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要不,找人印证一下当年的惨案?”曹楠提议。
黄毛和胡来一听,都点点头,是不是回放找调查当年惨案的人问一问就能对比出来。
“找派出所的人吗?”我问,当年有一个刚来实习的公安被案发现场的惨状吓的精神错乱,后来再也没见过。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没那么麻烦。”黄毛摇了摇头,神秘一笑。
我脑海中电光火山,顿时回过味来,惊道:“小红楼?”那种惨案,小红楼不可能不关注。
黄毛点头,正色道:“你记住我一句话,如果有一天我和胡来都不在,你又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去小红楼,她们会帮你。”
“寡娘赛玉儿到底是什么人?”我追问,这个女人越来越神秘了,看样子似乎和黄毛达成了某种合作。
否则没道理他能去小红楼借浮魂灯,而且不止一次告诉我,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就去小红楼。他说的肯定不是假话,因为上次赛玉儿的保镖救了自己一命。
但奇怪的是,赛玉儿只接触过我一次,我婉拒之后,她就再也没来找过我。这个一连死了六任老公的女人,到底什么来头?
“你最好不知道。”黄毛守口如瓶,不愿意说。
我顿时来气了,道:“那你又是什么来头,来金盆乡这穷乡僻壤干嘛?”
黄毛没料到我会突然调转枪头向着他,脸色一滞,而后嬉皮笑脸的扯淡:“我是来救人的呀,你看,今晚救了三个,胜造二十一级浮屠,将来必定妻妾成群,长命百岁。”
“滚!”我直接送了他一个字。
黄毛摸了摸鼻子,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立刻道:“睡觉睡觉,明天我去小红楼问问。”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夜才睡着,早上醒来一看,黄毛和胡来都不见了,倒是曹楠还在。我急忙把他摇醒问黄毛什么时候出去的,曹楠说天一亮他们就起床走了。
我奇怪了,去小红楼用的了那么早,不怕人家赛玉儿没起床?
起床洗了一把脸,我和曹楠赶回店子,远远一看,吓了我一大跳,店子外面竟然围了一大圈的人。等走近才松了一口气,不是出事了,而是三家的家属提着礼品找上门来了,是来感谢胡来的。
胡来在金盆乡时间很短,基本没什么人认识,我昨天和他一起出现,他们不知道胡来住哪,便找到我店子来了。
果不其然我一出现,他们呼啦一下就围了过来打听胡来住哪,我随便编了一个理由说胡来有事要离开几天,过几天才会回来。
他们听了一顿千恩万谢,说胡来是神仙下凡,比逃跑的那些法师强多了,叨叨叨无比热情,我陪着笑,其实脑瓜子被吵的生疼。曹楠鸡贼,一下就溜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应付。
好不容易打发走他们,柜台上多了一堆礼品,有烟有酒,有鸡蛋,还有些土蜂蜜,看起来像模像样的。本来还有活鸡活鸭的,被我谢绝了,自己没时间杀更没时间养,要吃,去菜市场买现成的更方便。
我干脆打开蜂蜜罐泡了一杯蜂蜜茶当早点,尝了一下,是纯正的土蜂蜜,味道相当不错,于是连罐子一起私藏了。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昨天死去的人今早复活,整个金盆乡都沸腾了,眼看着人死去,眼看着人复活,胡来一时间被捧成了救世活佛。
只是,这个救世活佛连同黄毛一整天都没回来,不知道哪去了,给黄毛打电话发短信,竟然也不通。
这让我犯嘀咕,心说他们该不会又跑去监视蟒虫了吧?
……
过了一天,第二天赶集忙生意,突然听街口传来赛摩的轰鸣。
我大惊,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屠家三兄弟!
我二话不说将店里的顾客推出去关店门,让孟水生去楼上给鸟铳上膛。
冯家三兄弟上次被我们打的进了医院,到现在快十天了,肯定是好利索来报仇了。自己一个人,绝对不能硬杠,占据地利才是王道。
我一连给卷闸门上了三把锁,奔上楼,打开窗户朝街口方向看去。
果然是屠家三兄弟!
他么死性不改,骑着赛摩油门轰的震天响,惊的过往的人急忙朝两边挤,街道一阵混乱。
“磊子哥,好了!”
孟水生把填充好的鸟铳递给我。
我立刻接过把铳口探出窗户,这三个混蛋要是敢靠近店子,居高临下一铳,一定把他们送回医院继续住着去。
屠家三兄弟自然也发现了我,将车停在三十米外;鸟铳打的是铁砂,超过三十米就没准头和威力了。
但让我有些奇怪的是,三人看样子并不是来找我报仇的,特别是屠虎,脸上竟然还洋溢着笑,道:“孟哥,你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我咬着后牙槽,道:“打土匪呢!”三个混蛋比疯狗还要疯狗,杀父弑母,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孟哥,您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和气生财应该懂吧,我觉的我们之间还是可以和解一下的。”屠虎笑吟吟的说道,弄不懂的人还以为那天中断子绝孙腿的不是他。
“听你的意思是要请我喝酒是吧,心领了,今天我来大姨妈了,不舒服。”我牙根不信什么和解,三条疯狗向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十倍报复。
和解?
他们字典里没有这两个字。
屠虎的笑让我隐隐感觉大事不妙,这三条疯狗逮谁跟谁呲牙,什么时候笑脸迎人了?
疯狗变成了笑面虎,怕是有阴谋。
屠虎笑容不减,道:“孟哥这是何必呢,今天兄弟我来是有一笔财要送给孟哥的。”
“有财路你们留着,我不感兴趣,谢了!”我应着。
“不好意思。”屠虎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烟熏牙,道:“这笔财孟哥发也得发,不发也得发!”
说完他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纸,提溜起旁边一个战战兢兢的菜贩子,将纸放进他口袋,然后吹了一声口哨带着屠熊屠豹扬长而去。
那个菜贩子看了看纸张,又看了看我,两条腿都在抖。
我莫名其妙,想了想用绳子捆了一个吊桶,让那菜贩子把纸放进去。
拉上来展开一看,我大吃一惊。
这是一份农地强制征用补偿通知书,征用的地块赫然是桃花林,下面落款还有乡村两级批准的红盖章。
我顿时心里一沉,不好,他们想挖桃花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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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上面以官方口吻,说要在桃树林打一口井,给干旱的农作物浇灌,以保证下半年的秋收。
我看的差点没直接把通知书撕了!
征用我的农地竟然不事先和我商量?一纸强制征征用通知书算什么东西,有这么做事的?
我第一反应就是屠家三兄弟造伪,因为程序不合理,就算是要强制征用,也应该先和我商量,万一我同意了呢,没见过这样不打招呼直接下通知书的。
就像拆迁,哪有不接触业主直接推房的,当圣旨呢?
但我也不敢确定这通知书一定是假的,理由很简单,如果是假的,屠家三兄弟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看屠虎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
“磊子,在里面吗?”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曹楠的声音,肯定是听到赛摩的轰鸣赶紧过来了,怕我出事。
我伸头看了一下,急忙下楼把他迎了进来,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曹楠仔细看了一下通知书,眉头微微一皱:“啧,这盖章不像伪造的。”
“不是吧?”我心头一跳。
“你先别急,我找人问问。”曹楠说完拿起手机找了个号码打过去,开了外音。
那边很快就接了,对曹楠挺热情,曹楠客套了几句,便询问打井灌溉的事,那边说:“对,有这事,乡里面开会研究过了,说是有一个大老板,祖上是咱乡的,要慈善帮我们乡抗旱救灾,一口气捐了十几口水井和抽水设备,价值十几万呢。”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那这强制征用是怎么回事,事先都不和地主商量的吗?”曹楠追问。
“程序上是有点小瑕疵,但问题不大,一口井能占多大地,别说现在闹旱灾,风调雨顺也产不了几斤粮食呀;人家老板的补偿可是一万块一口呢,谁能拒绝,再说了,这干旱也不可能一直旱下去,等风调雨顺了,把井填了不就完了,赚大发了。”对面不以为然的说道。
曹楠和对视了一眼,有人想挖桃花林,却怕我反抗,于是借用抗灾的名义打通了官方。
“那屠家三兄弟怎么回事呀,他们怎么也掺和进去了?”曹楠又问。
“我听说他们是捐款大老板的人,具体不太清楚,反正这事已经下放到村里,估计这两天就得开始,晚了就来不及了。”那边说道。
曹楠之后追问了几个关于大老板的信息,但对面都说不知道,不一会便挂了电话。
曹楠皱眉,道:“磊子,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来他们是要明目张胆的挖桃花林了。”
“我一铳轰死他们!”我怒了,这事肯定是盗墓男那伙人干的,幕后策划者十有八九就是那个所谓的“老主”。
“磊子你要冷静,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他们这么做是要逼你就范,而且你的选择余地恐怕很小,这不是阴谋,是赤裸裸的阳谋。”曹楠严肃的说道。
“怎么说?”
我心头一跳,想想也是,这么大阵仗,又是捐款又是捐井的,完全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如果自己能轻易反抗,他们岂不白忙一场?
“你想想,他们打着抗旱救灾的名义,如果你不同意,你会得罪什么人?”曹楠问。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官方?”我疑惑道,抗旱救灾,貌似有政绩在里面。
“错!”曹楠正色,道:“是那些眼看着稻田就要绝收,快急红了眼的田主,他们想水已经想疯了,到时候根本不用你同意,也根本不需要屠家三兄弟动手,他们会主动联合起来,把桃树林给挖了,你根本拦不住。”
我震惊了,这说到点子上了!
金盆乡穷乡僻壤,绝大部分乡民的生计就靠那一亩三分地,如果绝收,吃喝用度全完。
桃花林周边都是良田,大概有几十户人家的田在那,灌溉全靠溪水,前两个月还有一点,现在彻底断流,眼下正是水稻抽穗的关键时节,稻苗要是再喝不上水,绝收就绝定了。
至于水源,桃花林背靠金盆岭余脉,正处于山脚下,有两三个泉眼,外面已经旱的不行,但泉眼附近却非常湿润,荒草长的格外茂盛。
那几个泉眼下面其是一口古井,后来被我爷爷填死了,老一辈有小部分人知道。
小时候记得,还有人为填井这事骂我爷爷,大概的是意思就是说井里有龙王爷,填井是要遭天谴的,顺带把孟家的列祖列宗咒了一遍。
但爷爷不理会,加上地是自家的,别人管不着,事也就过去了。
没想大旱把这事给提了起来,乡民们需要水,自然而然就会想起那口被填掉的古井,有泉水涌出,就说明下面有水。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如果没有官方带头,我不同意,他们也不敢乱来,毕竟那块地我的,而且我在乡里也是一号人物,屠家三兄弟都被我揍了,谁也不敢惹我。
可官方这一带头事情味道就变了,乡民们找到“正当”的借口联合起来,自己要硬杠,肯定要吃亏,他们已经急红了眼。
前一段时间其实已经有人来探过我的口风了,说想借那口井的水灌溉,当时正值爷爷的坟被挖了,我气没处撒,一听到“挖”这个词就毛了,把他们轰了出去。
如果屠家三兄弟站在后面推波助澜,乡民们胆气就会足,到时候就像曹楠说的,自己要是拒绝,乡民们恐怕就得用强。
“这事恐怕已经在发酵了,你同不同意他们都会挖,而且根本不用屠家三兄弟亲自动手。”曹楠道。
“王八蛋!”我骂了一句。阳谋之所以是阳谋,就是不怕见光,因为无解;要水的乡民们一旦抓到救命稻草,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哪怕自己现在跑过去把屠家三兄弟干死,事情也不会结束。
这一计借力打力非常阴毒,把我置于了一个根本无法拒的境地,难怪屠虎笑吟吟的,他们根本就不怕我拒绝。
自己不能一铳把无辜要水的乡民打死?否则,先不说他们会不会红了眼群起而攻之,就算自己赢了,以后还做不做生意了?
在不明真相的乡民们看来,那只是挖一口水眼而已,离我爷爷的坟头还有一段距离,不至于惊扰了他老人家,而且自己还能白得一万块钱。
这是“双赢”的大好事。
如果阻拦,自己就变成十恶不赦的大恶人,眼睁睁看着几十户乡里乡亲粮食绝收,吃喝无着。
“磊子,这件事要阻拦,除非能在旁边找别的水源,否则怕是难了。”曹楠忧虑道。
我深以为然,这事棘手了,屠家三兄弟背后那位点中了自己的死穴,如果拒绝就是以乡民为敌。
而他们的目标很清晰,就是那口古井。
这让我疑惑,难不成古井里面有东西,否则他们为什么费这么大力气想要开挖?
这让我想起了上次的桃树林开花事件,血色桃花突然盛开,完全违反时节,而且桃枝里面还有细细的血线,有腥味。当时黄毛就说桃树林下面肯定有东西。
那口古井我其实没什么印象,因为那块地原来是块荒地,爷爷用好田跟人换过来后,就开始种桃树。
自己那会儿很小,依稀记得就是杂草围成的一个小水坑,根本不知道是井。
是后来有人跑到家门口来骂我爷爷,才知道那原来是口井,还是古井。
骂爷爷的两个人我还记得,一个是冯家的老太爷,比冯犟头还高一个辈分,七八年前已经去世了。还有一个是麻姑的什么亲戚。
麻姑是我和徐娇娇的介绍人,也就是媒人,乡里出现诡事之后她也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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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这一回想,我隐隐然觉的,貌似这些人之间有关联。
首先是冯家的老太爷,他骂我爷爷不该填那口井,说下面有龙王爷,填了要遭天谴。
这一回想,冯犟头我挖我爷爷坟的时候骂的类似,他也说我爷爷不是好人,坏了乡里的风水,那些乱七八糟的诡事都是我爷爷招来的。
如果是冯犟头一个人说,那可能是胡说八道。但冯家两辈人都这么说,事情貌似就有些扯不清了。
还有麻姑的那个亲戚,她倒是没提到什么风水,就是问候孟家的列祖列宗,很泼辣的一个老奶奶,好像还在世。
我暗想,是不是拜访一下她,问问那口井是怎么回事?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先联系上黄毛和胡来比较要紧,那口井该不该挖,能不能挖是个大问题。
爷爷把它填了肯定有什么考虑,否则犯不着顶别人的骂,被人戳脊梁骨。
但让我无语的是,黄毛的电话还是接不通,关键时刻掉链子。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些乡民要不了多久肯定会上门,到时候答不答应必须拿出一个办法来。
熟话说,人经不起念叨。
这刚念完,外面果然来人了,比我预想快得多,乌泱泱一群人足足十几个,有庄稼汉子、有后生、也有老人。
带头的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我认得,大家都叫他刘伯公,六十多了,是那几十户人家里面比较有威望的长者。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他们显然没有设想过我又可能会拒绝,人虽多,却没有以势压人的味道,就是跟过来要一个点头。毕竟在他们看来,挖开一口封掉的古井,是飞来横财,自己没理由不答应。
“孟老板,生意可好。”刘伯公笑吟吟的说道。
我不敢托大,站了起来,笑着说:“刘伯公您是有事吧,坐,我给您泡茶。”
说完我搬了一张椅子,然后就要去泡茶。这件事不管答不答应,都不能先怠慢了他们,尤其是刘伯公,万一冲突冲起来,有他在,事情才不会发展到最坏。
如果一开始就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们很可能二话不说直接开挖。刘伯公是个讲道理的长者,其他人就未必了。
“不用麻烦,今天老头子来,就是替大伙给梦孟老板求个情,想在你家桃树林取口井,你看这事能不能行个方便,眼下稻苗正在抽穗,看着就要绝收了,大家伙实在是没办法。”刘伯公说道,还很谦和的对我拱了拱手。
后面的人全都应声附和,说给大家行个方便,以后都念我的好。
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是屠家三兄弟不出现,只是他们要去取个水源的话,不给钱我也答应。但屠家三兄弟插足逼迫,就表明挖井不是那么简单,内心本能的拒绝,排斥。
我犹豫着,就没及时答话。
刘老伯见此,有些意外,道:“孟老板,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
“这……”
我一下被逼到墙角,正想着怎么先拖延一下,等黄毛和胡来回来再决定。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曹楠反应比我快一步,说:“哦,刘伯公是这样的,刚才我和磊子正商量这事呢,有这么个问题,磊子他爷爷想必大家都清楚,被惊扰了好几次了,这泉眼离他爷爷的阴宅不算远,磊子怕再次惊扰到他爷爷,所以想找胡来大师问一下,如果不会惊扰肯定没有问题,如果会惊扰,那就得想办法解决一下。所以,暂时不太好答应。”
“胡大师我知道的,救活了三个人,是个活神仙。”刘伯公听完很认真的点点头,又问我:“那你看什么时候能答复呢,眼下正是稻子抽穗的关键时节,迟了的话,就算不绝收也要大减产了。”
后面的人一听有问题,都有些急了,窃窃私语,气氛不免有些躁动起来。
曹楠不好回答,递给我一个眼神。
“一天,给我一天的时间。”我道,一天的时间黄毛和胡来也该回来了,到时候和他们商量商量再决定,如果不行再说,反正自己没答应。
刘伯公尽管有些心焦,但也不好多说什么,便说明天再来,然后安抚身后的人,让大伙等等。众人心有不甘,但刘伯公发话,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便跟着刘伯公离开了。
我急忙拿出电话给黄毛再打一遍,结果还是不通,急的我差点把手机砸了,都火烧眉毛了,人哪去了?
想了想,我觉这事不能干等,得去了解一下那口井,否则就算黄毛和胡来回来也得抓瞎,毕竟他们也没见过那口井。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于是我便问麻姑的那个亲戚老奶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她过世了没有,感觉很长时间没见过她了,年纪比我爷爷还大一轮,估摸着现在有七八十了。
曹楠想了一下,道:“有,叫丘奶奶,不过现在不在乡里,她孙子把他接到县城去了,具体住哪我得问问才知道。”
“行,现在去县城!”我当机立断,一天时间转眼即逝,没时间拖延了。
曹楠说好,他开皮卡和我一起去。
路上曹楠托人问到了地址,是在县城一个不错的小区,丘奶奶的孙子据说在沿海经商,小有家财,丘奶奶身体常年不好,就把她接到县城去了,旁边就是医院,有什么事方便。
等到县城已经是中午了,我们先吃了点东西,买了点水果,几番周转终于找到了门。
敲门,里面应了一声,可等门开,里面站着的人让我大吃一惊。
麻姑!
她是丘奶奶的外侄女,没想到竟然在这。四十多岁,嘴阔眼尖,一看就是能说会道且精明的女人,我和徐娇娇就是她保的媒。
麻姑开门本来笑吟吟的,一见我顿时笑容一僵,她也没想到会在这见到我,我也没想到会在这见到她。
“麻姑,好巧啊。”
我笑笑,徐娇娇与我定亲就是一桩阴谋,但麻姑有没有参与目前不清楚,只知道她懂一点红喜事的法事,一闻到乡里不对劲就跑了,没想到竟然躲在这里。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啊……是,太巧了哈。”麻姑脸色变化飞快,又恢复了笑吟吟的样子,道:“你……你怎么来这了?”
“哦,我来找丘奶奶了解一点事。”我说道,心里尽管有些问题想问她,但眼下不是时候,先把井的事情搞清楚在说。
麻姑眼睛闪烁了一下,道:“那个,我婶子睡了,老人家身体最近不太好,要不你们改天……”
“谁在外面呀,怎么不请进来?”结果她话没说完,里面传来老人的声音。
“额,这是……醒了,哈哈。”麻姑顿时满脸尴尬,打开了房门,让我们进去。
我和曹楠进玄关走进屋子一看,有些吃惊。
好大,这房子的格局明显比规划大很多,看着像是两套房子打通了,装修也很豪华,大气。
此刻,丘奶奶正靠坐在沙发上,和印象中相比她老迈了很多,正带着老花镜在看一本相册。
见此我和曹楠对视了一眼,麻姑刚才在撒谎,丘奶奶根本没睡。
丘奶奶眼睛已经浑浊了,视力明显很不好,问:“这客人是谁呀,我这老姐壳已经看不到了。”
“丘奶奶,是我,孟磊,您还记得吗,旁边是曹楠。”我说道,把水果递给麻姑,麻姑接过给我们倒茶去了,熟门熟路,显然躲在这很长时间了,说不定一直在伺候丘奶奶。
“喔,记得记得,是孟燕矶的孙子,都长这么大了,坐吧。”丘奶奶说道,脾气似乎比当年好了很多,当年骂我的爷爷时候,我爷爷都被骂的不敢出门。
等我们坐下,麻姑又上了茶,丘奶奶便问:“听说你爷爷几年前去世了?”
“哦,对的,快三年了。”我道。
麻姑本来背对我们的,头不自觉偏了一下。
“当年我就跟他说,那口井不能填,否则要遭天谴,他不听。”丘奶奶叹了一口气,又道:“这回报应了吧,我这老姐壳没几年不病,都活到快八十了,你爷爷硬硬朗朗的,六十就去了,唉……”
我一听,得,还没开始问呢,丘奶奶自己就开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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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丘奶奶,那口井是怎么回事呀?”我顺势问。
丘奶奶放下相册,缓缓道:“那口井呀,是口锁龙井,下面锁着一条龙,镇着咱们金盆乡的风水,是龙王爷,可不能埋咯。”
“锁龙井?!”我微微皱眉,这名字听过,但完全不了解有什么讲究。
什么龙不龙我是不信的;胡来很确定的告诉我,龙是神话传说中的东西,现实并不存在。
“这锁龙井下面呀,有一条捆龙索,下面捆着龙呢,可千万不能去拉,否则要是得罪了下面的龙王爷,可不得了,当年日本人进乡去拉,死了好些个人喏。”丘奶奶道。
之后,她打开了话匣子,缓缓给我们讲述了一个半个世纪前的故事。
上世纪四十年代,丘奶奶才十几岁,刚刚嫁到金盆乡,日本人就打进来了,乡里来了一队日本兵,由一个叫野田的日本军官带领;他们很奇怪,不像寻常日本兵那样收刮完粮食就回县城,而是在金盆乡留了下来。武器也和别的日本兵不一样,别的日本兵拿的是长枪,他们拿的是短枪,也很少欺负老百姓,深居简出,每天就是让乡民们带他们上山。
一来二去过了小半年,终于有一天晚上,山上传来野兽的怪叫,还有爆炸声,持续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那队五十多人的日本兵只有三个人回来了,浑身是血,其中就包括野田军官。
楼主:黑桃八号  时间:2019-03-21 10:26:19

没过几天,野田军官回县城招宪兵队,日本兵加汉奸足足三百多人再次上山,那晚山上传来的怪叫更加密集,爆炸声地动山摇,连炮都用上了,第二天天亮,回来只有不到三十个人,个个带伤,其中好几个直接疯了。
没有人知道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汉奸都死光了,日本兵垂头丧气,又不会说岭南话,所以无从得知。
维持会的公告是日本人进山打土匪,但大多数人不相信,因为打土匪不会有野兽的令人毛骨悚人的怪叫。
野田军官遭遇两次打击,本性暴露,带着剩余的日本兵抓了全乡的壮丁去拉锁龙井里的捆龙索,为此还枪毙了好多个不小心触怒他的乡民。
那是一条很长很长的大铁索,全乡壮丁拉出来一段之后就再也拉不动了,井里面泛黄水,腥臭熏天。
野田军官命令所有人用尽全力,然后日本兵一颗接一颗的往锁龙井里面丢炸弹,他们丢的时候大喊大叫,红着眼睛很疯狂,但没有人听得懂他们在喊什么。
炸弹有效,每丢一颗炸弹,捆龙索便能多拉出来一点,到最后井里面竟然翻起了血水,地下还能听见阵阵闷吼。
但慢慢的,捆龙索就再也拉不动了,任凭日本兵疯狂的朝井里开枪丢炸弹都没用。到最后枪弹消耗光,野田军官才不得不暂时停下。但他并没有放弃,而是让乡民做了一个大绞盘,用七头牛拉着,防止捆龙索再缩回去,他等县城宪兵队的支援。

楼主:黑桃八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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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8-08-10 01:01:59

更新时间:2019-03-21 10:2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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