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时节的天气，太阳格外明亮，一阵干燥温暖的风时不时吹过，道路两旁光秃的树木上已经悄悄萌出细嫩的绿色新芽，两旁的地上也钻出点点绿苗，显得生机勃勃，充满春天的气息。
煜雅一行人此时在路上，扮作小厮的暗卫赶着马车，煜雅和颜怡君坐在马车里，楚思凡骑马跟随，剩余的暗卫则是暗中隐藏行踪跟随。
掀开马车的帘子，煜雅遥望远处的大漠和遥远的祁连山雪山之巅，想起一幕幕往事，一时感慨万千，原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今天吗？
颜怡君在神机宫呆了几个月的时间，这次终于再次出来，心情一时有些雀跃，但想到煜雅此行的风险，又同时有些忧虑。
想到云千玦除了上次同意煜雅带自己去凉州，这次竟然又是同意让她和煜雅一起出发去长安，颜怡君不由有些钦佩云千玦的勇气和果敢，这样的女子，才适合煜雅吧。
看着煜雅遥望远方的神情，再想到一幕幕往事，颜怡君不由有些感慨，“煜雅，这一晃眼就快一年了，我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我在天目山下第一次遇到了你，那时的你和现在相比，变化真的很大。”
煜雅放下帘子，收回遥望远方的视线，看向颜怡君，笑了笑，“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就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一样。”
颜怡君看着煜雅的脸，忽然又有些想笑，只好掀开帘子向外面望去，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煜雅察觉到颜怡君忍笑的模样，脸又微微红了起来，她知道颜怡君在笑什么，不自觉的抬手摸了摸嘴唇，早上出来的时候被云千玦那样激烈的亲吻，自己也忘了后果，结果让云千玦把自己的嘴唇吻得微肿红艳，一时也找不到什么东西来遮挡，只好硬着头皮出了门，结果自然是被颜怡君看到了，颜怡君先是惊讶，而后便是忍笑。
“你想笑就笑吧，不用憋着。”，煜雅有些郁闷。
颜怡君的嘴角微微弯起，掀起车帘，看向远方，声音却带着一丝笑意，“煜雅，我没有笑你，真的。”
煜雅无语的看向外面，鬼才信你没有笑。
想起云千玦送给自己的佩剑，煜雅拿了起来，将剑拔了出来，顿时一片雪白亮光晃花了眼，定睛望去，剑刃薄韧如纸，拔了一根头发，放到剑刃上，吹了口气，头发顿时变成两半，缓缓飘落。

煜雅倒吸了一口凉气，将剑又收回了剑鞘。真的是把好剑啊，赶明再找个铁块削削试试。
颜怡君看着煜雅拔出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所以也只是看着，当看到只吹了一口气，头发便断开，也是有些吃惊，不由出声问道，“煜雅，我记得你从不带剑啊，怎么这次倒是带了？这把剑你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怎么这么厉害？”
“呃。”，刚被颜怡君笑完，如今颜怡君又问自己这把剑，煜雅忽然有些羞涩起来。
看着煜雅有些羞涩的神情，颜怡君恍然明白了什么，这是云千玦送的吧。再次想起了煜雅早上出门时的嘴唇，又是想笑，只好再次看向窗外。
看着颜怡君忍笑的模样，煜雅郁闷了，有什么好笑的。
想了想，煜雅看向外面正骑马随行的楚思凡，“楚思凡，我们从这出发到长安大概得多久时间？”
楚思凡想了想，看向煜雅，答道，“大概一个半月左右吧。”
“哦，知道了。”，煜雅放下帘子。
颜怡君这时也放下了帘子，再度看向煜雅，小声问道，“煜雅，那个楚思凡可靠吗？”
自从在洛阳认识楚思凡以后，颜怡君和楚思凡只见过几面，也没有怎么打过交道，除了知道这个男子相貌出类拔萃之外，是暗卫首领，别的便是一无所知了。直到这次去长安，才算是正式打交道。想到煜雅此行去长安的风险，颜怡君多少有些担心，怕楚思凡保护不了煜雅，所以才有此问。
“你放心吧。”，煜雅轻声笑笑，“如果楚思凡不可靠，就没有比她更可靠的人了。”
“那就好。”，颜怡君这才放下心来，却也有些奇怪煜雅为何如此信任楚思凡，不由开始对楚思凡生出了一丝好奇心，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楚思凡看着放下帘子的马车，想起了今早见到右护法的诡异一幕，人是很漂亮，就是嘴唇那里看起来有些怪，不过现在看起来已经没事了。又想起在洛阳客栈时见到她时，好像她嘴唇那里也是有些怪。念头几转，恍然明白了什么，那应该是被谁吻的吧？
楚思凡不傻，身为暗卫首领，自然什么都见识过，对此倒也见怪不怪，只是她有些好奇的是，右护法到底和谁是一对情人？不过她也只是想想而已，并不想去探究什么，对她来说，做好自己的分内事情就够了。
想到颜怡君，楚思凡却是有些意外，她没想到颜怡君也会跟着煜雅一起去长安，那天煜雅并没有告诉她这件事。如今长安正是多事之秋，多带一个人无疑是多一分风险，但是对于煜雅的决定，她也没办法再说什么，只能尽全力保这两个人不出事情了。

74、心湖涟漪

由于北边已经开始动乱起来，从凉州到长安的路上也不是很太平,煜雅一行人从凉州出发还没几天,就遇到了劫匪。一群乌合之众，自然和楚思凡等一众暗卫的身手没法比拟，双方只交手了几回合,劫匪便落荒而逃。
在这次交手中,坐在马车里的煜雅和颜怡君也见识到了楚思凡干净利落的身手，这也让煜雅对楚思凡不由刮目相看,同样都是女子，她和楚思凡的功夫实在是差得太多了，还记得当初和潘培打那一场架时,自己可是打了几十回合才赢的，楚思凡却是几回合就解决掉一个。
颜怡君对楚思凡的疑虑也在这个时候完全打消了，她忽然有些好奇楚思凡这样的男子到底什么样子的女子才能和他相配，容貌堪称人中龙凤，武功又如此高强，这样的男子一定会有很多姑娘追求吧？
想到这里，颜怡君看向煜雅，“煜雅，你说楚思凡这样的男子是不是会有很多女子喜欢他？”
“啊？”，煜雅一时没有听明白，待到反应过来时，顿时哭笑不得，却又不能说出真相，只好点头嗯了一声。
忽然间煜雅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眉头微蹙，看向颜怡君，“怡君，你该不是对楚思凡有意思吧？”
“怎么可能？”，颜怡君哭笑不得，“我只是问问而已。”
“那就好。”，煜雅这才放下心来。
颜怡君却是不明白煜雅为何会反应这么大，但是也没有问什么，只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当天晚上，煜雅一行人在一家路边客栈住了下来，吃完饭后，煜雅在自己的房间里，正躺在床上思念着云千玦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一声隐约的惊叫声，听声音像是颜怡君，顿时大惊，一个打挺从床上翻身下来，匆忙向房门那里跑去，出了房间后，向颜怡君所住的房间跑去，由于客栈房间分散，颜怡君的房间在走廊的另一头，离煜雅的房间还隔着一大段距离，所以煜雅一时还赶不到。
好在有人比她动作更快，煜雅还没跑到近前，她就看见楚思凡已经赶到了，伸手敲门似是没人应答，推门又推不开，竟是抬脚将门踹开了，跟着人就进去了，然而下一刻煜雅却又听见一声惊叫，随后楚思凡竟是满脸通红的从屋里急急地退了出来，将门给关上了。
这个时候，有几间房门也打开了，走出几个人来，都向这边看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看到门被关上了，也就各自回房了。
这时煜雅也已经跑到了近前，看着被关上的房门，不由疑惑，看向楚思凡，“刚才怎么回事？”
“没，没事。”，楚思凡的脸红得更厉害了，声音也磕巴起来。
煜雅挑了挑眉，她还从没有见过楚思凡这么失态的时候，走到房门前，抬手敲了敲门，“怡君，我是煜雅。”
“等，等一下。”，颜怡君有些慌乱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煜雅微微蹙眉，颜怡君的声音怎么听着也这么慌乱，这两个人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颜怡君此时正在屋里慌乱地穿衣服，她刚才在沐浴时因为地上忽然窜过一只老鼠，一时失声惊叫，却没想到竟然引来了人，还没来得说什么时，自己的房间门竟然被踹开了，随后楚思凡竟然闯了进来，自己身无寸缕的样子一下子全落在楚思凡的眼里，吓得再次惊叫起来，却没想到这次竟然将煜雅也引了过来。
穿好衣服后，强制镇定了下心神，颜怡君才慢慢向门口走去，打开了门，果然看见煜雅正站在门外，而楚思凡则是满面尴尬地站在煜雅的旁边，也不敢看她。
煜雅看到颜怡君时，愣了愣，因为颜怡君的头发是湿漉的，恍然明白了什么，顿时哭笑不得，难怪这两个人会这么慌乱。

“怡君，刚才我听见你一声惊叫，所以才过来看看。”，说到这里，煜雅看了一眼楚思凡，又看向颜怡君，“楚思凡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一时着急，所以，你不要怪她。”
听完煜雅的话，颜怡君的脸再次红了起来，声音带着一丝慌乱，“我，我知道，我不会怪他的。”
看着颜怡君的样子，煜雅叹了口气，“那现在屋里没事了吧？”
“没事了。”，颜怡君慌忙摇了摇头，“你不用担心，回去吧。”
煜雅点了点头，“那我们就走了，你若是有事，就叫我们。”
当看到颜怡君关上房门后，煜雅看向楚思凡，神情复杂，似有话想说，但最终只是说了一句，“没事了，回去吧。”
楚思凡看着煜雅的神色，不知怎么的，她隐约觉得煜雅似乎是看出了她女扮男装的身份，否则也不会这么和她说话。但是煜雅不提，她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只能是顺其自然了，毕竟她也有苦衷，而煜雅不戳穿她想必也是明白她的心思。
想到颜怡君的事情，楚思凡又是有些慌乱，问道，“右护法，她真的没有怪我？”
煜雅摇了摇头，“放心吧，怡君她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似想起什么，又说了一句，“在外面你别叫我右护法，你我之间就直接喊名字就好，免得他人猜到你我身份。”
“我知道了。”，楚思凡点了点头，“那我就回去了。”
看着楚思凡慌张告退的背影，煜雅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后，煜雅躺在床上思索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不知怎么的，她隐约有些不太好的感觉，总觉得再往后的日子里，这两个人还会发生些什么，想到楚思凡的女子身份，煜雅叹了口气，颜怡君可千万别真的喜欢上楚思凡，否则一旦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那将情何以堪。自己能接受女子，却不代表颜怡君也能接受，就算能接受，楚思凡呢？她又会怎么想？
煜雅不能不承认，男装打扮的楚思凡对于一般女子来说，是很有吸引力的，颜怡君喜欢上她也是有可能的事，可是现在她又不能对颜怡君道破楚思凡的女子身份，眼下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也许自己只是多想了。

楚思凡此时在自己的房间里，双手叠枕在脑后，仰面躺在床上，思绪纷乱，她没想到自己闯进房间后竟然看到不该看的一幕，想到这里，楚思凡的脸又是红了起来，不由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进去了，可是当时听到颜怡君的惊叫声时，真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一时情急之下才闯了进去。就连煜雅也是因为颜怡君的惊叫声才跑过去的，结果居然什么事都没有，想来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才惊叫出声。
想到自己的男子身份，却撞见那样一幕，换成任何女子都会惊叫出声，虽然颜怡君说不会怪自己，但是两人再见面时的尴尬肯定是免不了了，这日后要怎么相处啊。
楚思凡越想越懊恼，这是她二十多年以来第一次如此慌乱和失态，一时之间竟是不知如何是好，想了想，楚思凡翻身坐了起来，提着剑向门外走去，她需要平心静气，此时此刻，也只有舞剑才能让她平静下来了。
出了客栈，楚思凡也不敢走得太远，她怕有事的时候赶不回来，只是绕到客栈后面的小河边。
站在河边，只见月光下，河水波光粼粼，一轮圆月倒映在水里，随着河水的晃动而斑驳闪动着。
楚思凡闭上了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复而睁开，眼眸再度恢复清明，亮若繁星。长剑出鞘，剑光一闪，只见月光下，星空下，一道纤长人影腾挪闪移，三尺青锋光华四射，剑气纵横，宛若蛟龙，剑气划过河水之处，激起片片水花……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楚思凡终于累了，长剑借势收起入鞘，抬手抹去额头上的薄汗，这才方觉得心不再那么乱了，叹了口气，转身向客栈走去。
楚思凡不知道的是，她这一番动作全落在了一个人的眼里，也从此打乱了这个人的心湖……

颜怡君正在自己的房间，斜倚在窗边望着天边明月，此时的她正心烦意乱着，她没想到这才刚从神机宫出来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一想到自己被楚思凡看了个满眼，颜怡君只觉得一股热气直直窜上了脸，虽然说不会怪楚思凡，但两人再见面时肯定会尴尬，这以后的日子又要怎么相处。
想到这里，颜怡君幽幽地叹了口气，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觉得有些累了，正想转身回去休息，这时她的目光突然定在了不远处，只见那里有一个人正向不远处的河边走去，却因为一直背对着她，一时看不到是谁。
只见那个人背对着她站在河边，沉默了一会，然后缓缓拔出长剑，只见月光下，那人衣袂纷飞，人如虹，剑如龙，宛若一幅月下舞剑图在她眼前徐徐展开，不知道是不是月光太朦胧，还是舞剑的人太飘逸，那一瞬间，颜怡君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顷刻泛起了圈圈涟漪……
当那人终于转回身正对着她的时候，颜怡君也终于看清楚了那个人，正是刚才让她心烦意乱的楚思凡。夜色中，只见月光淡淡洒下，照在楚思凡身上，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融洽，仿佛这个人天生就属于这寂静的月夜。
那一瞬间，颜怡君的心悸动了一下，这种感觉让颜怡君心慌起来，曾经经历过情事的她，很清楚这种感觉是什么。慌乱之下，颜怡君离开了窗边，不敢再去看。
躺在床上，颜怡君的脑海里浮现出云千玦说的‘学会放下’，想到临出来前自己对煜雅的疑问，这一刻，颜怡君隐约明白了自己对煜雅的感情已经放下了，否则她也不会再一次陷入这莫名的心动之中。
可是，楚思凡那样的男子，是她能喜欢的人吗？一个暗卫首领，想必也是经历过很多事情，见过很多人，又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她呢？
就这样，颜怡君越想心越乱，竟是一夜未眠，直到天近黎明，方才沉沉睡去。

颜怡君正在自己的房间，斜倚在窗边望着天边明月，此时的她正心烦意乱着，她没想到这才刚从神机宫出来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一想到自己被楚思凡看了个满眼，颜怡君只觉得一股热气直直窜上了脸，虽然说不会怪楚思凡，但两人再见面时肯定会尴尬，这以后的日子又要怎么相处。
想到这里，颜怡君幽幽地叹了口气，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觉得有些累了，正想转身回去休息，这时她的目光突然定在了不远处，只见那里有一个人正向不远处的河边走去，却因为一直背对着她，一时看不到是谁。
只见那个人背对着她站在河边，沉默了一会，然后缓缓拔出长剑，只见月光下，那人衣袂纷飞，人如虹，剑如龙，宛若一幅月下舞剑图在她眼前徐徐展开，不知道是不是月光太朦胧，还是舞剑的人太飘逸，那一瞬间，颜怡君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顷刻泛起了圈圈涟漪……
当那人终于转回身正对着她的时候，颜怡君也终于看清楚了那个人，正是刚才让她心烦意乱的楚思凡。夜色中，只见月光淡淡洒下，照在楚思凡身上，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融洽，仿佛这个人天生就属于这寂静的月夜。
那一瞬间，颜怡君的心悸动了一下，这种感觉让颜怡君心慌起来，曾经经历过情事的她，很清楚这种感觉是什么。慌乱之下，颜怡君离开了窗边，不敢再去看。
躺在床上，颜怡君的脑海里浮现出云千玦说的‘学会放下’，想到临出来前自己对煜雅的疑问，这一刻，颜怡君隐约明白了自己对煜雅的感情已经放下了，否则她也不会再一次陷入这莫名的心动之中。
可是，楚思凡那样的男子，是她能喜欢的人吗？一个暗卫首领，想必也是经历过很多事情，见过很多人，又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她呢？
就这样，颜怡君越想心越乱，竟是一夜未眠，直到天近黎明，方才沉沉睡去。

75、暂解心结

第二天一早，煜雅动身去颜怡君的房间,准备叫她一起出来去楼下大厅吃饭。
到了房间门前,煜雅抬手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却没有听到回音。
伸手又敲了几下,才听见里面传来颜怡君的声音,似乎还带着睡意，“等一下。”
煜雅有些疑惑,印象里颜怡君很少睡懒觉，这次是怎么了？
等了好久，煜雅才等到颜怡君打开门,只见她已经收拾齐整，只是脸上却有隐约可见的黑眼圈，不由愣了愣，出声问道，“昨晚没睡好吗？”
“没有。”，颜怡君下意识地忙摇了摇头，她不想让煜雅知道她昨夜因为想心事而一宿未眠的事情。
看到这样的颜怡君，煜雅心里咯噔一声，隐约意识到颜怡君没睡好一定和楚思凡有关系，还是因为那件事吗？
想到这里，煜雅微微蹙眉，看着颜怡君，神情郑重，“怡君，你如果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一定要告诉我，千万别一个人闷着，我会帮你的。”
“我知道了。”，颜怡君抿唇笑了笑，“我们走吧，不是要去楼下吃饭吗？”
“嗯，走吧。”
到了楼下大厅里，煜雅和颜怡君坐了下来，要了东西正准备吃时，却看见楚思凡也从楼上走了下来，想到颜怡君的事情，煜雅决定替这两个人把话说开，不然后面还有很长的日子要相处，一直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煜雅抬手冲楚思凡招了招手，然后便看见楚思凡向这边走了过来，再看颜怡君，脸上明显出现一丝慌乱的神情，心下一丝了然，看来是因为那件事了。可惜，煜雅完全不知道，自己猜错了。
楚思凡在看到煜雅向自己招手时，也看到了颜怡君，虽然觉得尴尬，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走到近前，犹豫着坐了下来。
煜雅叫来小二给楚思凡送上一份早饭，待小二退下后，煜雅看向颜怡君和楚思凡，认真说道，“我有些话想和你们说，还希望你们能听进去。”
颜怡君和楚思凡都是愣了一愣，彼此对视了一眼，而后又不约而同的看向煜雅，默默的点了点头。

煜雅却被这两人一致的动作弄得哭笑不得，“你们俩是商量好了吗？”
“没有。”，两人再次异口同声，而后又面面相觑。
颜怡君的脸有些微红，楚思凡的脸也有些红，同时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浮上心头，却说不清楚是什么。
煜雅的嘴角抽了抽，这两个人怎么频率这么一致，想了想，说道，“怡君，思凡，虽然昨晚你们俩发生了让人尴尬的事情，但毕竟不是有意发生的，所以我希望你们还能够放下那件事，不要再彼此都过不去，这样对你们也好，你们说呢？”
“这样当然好，就是不知道……”，楚思凡看向颜怡君，等待着颜怡君的回答。
感觉到楚思凡看过来的目光，颜怡君镇定了一下心神，回望了过去，“我也没事，昨晚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煜雅看到这两个人彼此说开了，轻声笑笑，“好了，既然话已经说开了，那我们就吃饭吧，吃完还要继续赶路呢。”
“好。”，两人又是异口同声，各自又是愣了愣。
煜雅的嘴角再次抽了抽，抬手轻咳了一声，“吃饭吧。”
颜怡君的心情有些微妙，她没想到楚思凡和她会如此一致，这让她竟是有些小小欢喜的感觉，这是不是说明楚思凡和她有些缘分呢？否则又怎么能这么心有灵犀。
楚思凡的心情也有些微妙，她二十多年的生命里还没有过和哪个人有过如此默契，这算是心有灵犀吗？可是，和一个女子心有灵犀，总觉得哪里有些怪。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从凉州到长安的路上，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起来，煜雅一行人笨重的冬衣也换了下来，换上了轻盈的衣服。
在这些日子里，颜怡君和楚思凡也越来越熟悉，彼此言谈之间也找到越来越多的默契，这两人的行为落在煜雅的眼里，却是半是欢喜半是忧。
欢喜的是这两个人总算放下心结，彼此相处也算融洽和谐，忧的是颜怡君会真的喜欢上楚思凡，毕竟楚思凡也算是相当出色的一个人，如果当成男子看，算是有才有貌，文武双全的人，可惜楚思凡不是，她是一个女子。
有时会看到颜怡君一个人若有所思的样子，似是有心事，也曾经问过她在想什么，却没有得到答案，这也让煜雅更加担忧，对于谈过恋爱的她来说，颜怡君的这种状态很像是陷入了单相思，放眼身边人，能让颜怡君出现这种状态的也就只有楚思凡了。
这让煜雅担心如果有一天楚思凡的身份曝光，颜怡君该怎么办？
楚思凡的心思煜雅到现在还没有看明白，她只知道楚思凡大部分时间里还是挺愿意和颜怡君说话的，只有偶尔的时候会说有事，看来楚思凡应该是把颜怡君当成朋友来看的。除非楚思凡喜欢女子，那还有可能是喜欢颜怡君，但是这种概率实在是微乎其微。
曾经想过找楚思凡谈谈，又怕会弄巧成拙，再将关系弄成一团乱，反而更糟。想来想去，也只能是暂时观望。
颜怡君的心事一天比一天重，她发现自己对楚思凡的喜欢感觉一天比一天多，这和喜欢煜雅不一样，对于煜雅，碍于那样的感情不能见光，再加上有云千玦在里面，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所以也就没有放任感情自流和扩散。
楚思凡却不一样，一个没有成过亲的男子，还是一个和自己有着很多默契的男子，这让她不能不多想，但楚思凡看起来是把她当成朋友一样相处，甚至有时候会有些若即若离，这让她有些失落，也有些惆怅，如今也只能是顺其自然了。想到这里，颜怡君微微叹了口气，楚思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颜怡君不知道的是，楚思凡的心事其实也是一天比一天重，只是作为暗卫首领的她，早已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起伏，除了颜怡君那个突发事件让她失态过，便没有什么事情让她失态过，所以煜雅和颜怡君都没有看出来。

楚思凡发现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因为那种说不出的默契感觉，让她的视线开始越来越多的不自觉放到颜怡君身上，当看到颜怡君和煜雅在谈笑的时候，有时她会忍不住也说上几句，这种一反常态的表现还被跟随在身边的暗卫取笑了一番，笑她这个向来话少的暗卫首领什么时候也变成话多的人了，该不是喜欢上了那两个人之中的一个了吧？
正是那个暗卫一番玩笑话，让见多识广的楚思凡终于意识到自己出了问题。女女相恋的事情，自古有之，她听说过。男男相恋，在暗卫营里也见过，就连皇室中都有这样的事情。所以她对这种感情倒也见怪不怪，只是她还不太能肯定自己这种感觉到底是不是喜欢，这让她很是苦恼，却又没办法去和任何人说。
而且，这些日子里她隐约的发现颜怡君对自己的感情有些微妙，无奈之下，只好和颜怡君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她不想害了颜怡君，毕竟颜怡君喜欢的是男子身份的她，而不是女子身份的她。
楚思凡实在没法想象，如果有一天颜怡君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会怎么对待自己，而颜怡君又将情何以堪。

76、意外得玉

时间就这样在煜雅、颜怡君、楚思凡三人的心事中向前流逝着，眼看还要三四天就能到达长安。
这一日,天色已经将近黄昏,煜雅一行人经过一片树林，楚思凡忽然停下马来，皱起眉头,驭马后退。赶着马车的暗卫也调转马头将马车隐匿在树林中,停下了马车。煜雅和颜怡君正在聊天，发现马车停了下来,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事，掀起车帘，出声问道,“怎么回事？”
楚思凡看向马车里的煜雅，声音凝重，“我隐约听见前方似有人正在打斗的声音，我们还是不要过去，在此观望比较好。”
煜雅有些惊讶，什么人会在这里打斗？四下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是一片树林，不知道怎么的，煜雅想起了去洛阳的路上见到的那个凶案现场。
正在这时，前面忽然传来模糊不清的声音，“都给我上，务必要拿到那件东西。”
拿到什么东西？煜雅眉头紧蹙，眼下这情形不宜上前去察看，还是听楚思凡的比较好。
颜怡君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时有些紧张，煜雅看出颜怡君的紧张，轻声安慰道，“没事的。”
颜怡君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煜雅耳边隐约听得前面不断的打斗声，刀剑相碰的嗡鸣声，还有人受伤的呻吟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声音渐渐平息了下来，最后再无一点声音。
楚思凡挥手打了个暗号，很快，一个隐身暗卫从树上飞速向前方掠去。
不多时，那个暗卫便回来了，低声道，“前方地上躺着不少人，好像都死了，有一个人好像是朝廷官员打扮。”
“什么？”，煜雅闻言放下帘子，从马车里走了下来，“思凡，你和我过去看看。怡君，你在这里等着，不要出去。”
颜怡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楚思凡跳下马来，拔出腰间的长剑，走在煜雅的前面，向前走去。随着离现场越来越近，鼻间闻到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煜雅忽然有些心慌，想停下脚步回去，心里却又有种感觉让自己一定要过去看看，慌乱矛盾之下，煜雅拽住了走在前面的楚思凡的衣袖。
楚思凡被煜雅忽然的动作惊了一下，回头一看，却看到煜雅脸色发白，不由皱眉，既然害怕为何还要过去看呢。

楚思凡停下脚步，看向煜雅，“要不，还是别去看了。”
煜雅摇了摇头，“我一定要过去看看，你别放开我就好。”，一定要弄清是什么让自己会有这种感觉。
看着煜雅有些慌乱的样子，楚思凡叹了口气，没有拉开煜雅拽着自己衣袖的手，又向前走去。
跟着楚思凡的脚步，煜雅终于看到了现场，只见地上倒着十几具尸体，鲜血遍地，浓浓的血腥味飘荡在树林里，放眼望去，十几具尸体里果然有一个朝廷官员打扮的人，其余的则是官兵打扮和江湖中人打扮，并没有黑衣人。
这次煜雅没有再捂嘴欲吐，只是脸色有些发白，曾经见过的场景再次见到时就会有了免疫力，自然就不会像第一次那样反应那么大。
忽然感觉到有一股熟悉的气息，似在呼唤着自己，煜雅不由有些愣怔，放开了拽着楚思凡的手，向着那股熟悉气息的方向走去。楚思凡看着煜雅的背影，有些担心，她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像是失神了。
离那股气息越来越近，渐渐的，终于到了近前。
眼前却是一个官兵打扮的人，煜雅蹙眉看着地上的这个人，犹豫了下，终是蹲了下来，伸出手向那个人身上摸去。却忽然看到那个人竟动了一下，嘴里哼出断续的声音。煜雅一惊，手也收了回来，这人竟然还没死。
只见那人慢慢的睁开了眼，脸上满是痛苦神色，声音断断续续，“救……，救我。”，却看到煜雅没有动，只是看着他，又费力的从胸前摸出一件东西，交到了煜雅的手上，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愿用这件……东西……换。”
煜雅看着官兵手上的东西，是一个檀香木扁状小盒，伸手接了过来，顷刻间，一阵熟悉的气息传到心里，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盒子，眼前的东西让煜雅的脸唰的变白了，随之脸又变得通红，眼里溢出激动之色，这是什么？！
一个巴掌大的长方形玉牌静悄悄的躺在那里，深紫的颜色，繁琐的花纹，如此熟悉的感觉。紫凰玉，竟然是紫凰玉，煜雅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万般寻觅不得的紫凰玉居然会这样戏剧性的被自己找到。

煜雅‘啪’的合上盒子，收了起来。看向那人，声音也有些颤抖，“这件东西为何会在你手上？”
官兵的声音有些费力，“这……是送往皇宫……的贡品，不知道……怎么走漏了……消息，刚才那些江湖中人……从大人手上抢走了……赝品，真品……真品其实却在……我这里。”
想到萧芸曾经对自己说的话，煜雅明白了，江湖和皇宫中人果然是在抢夺这件东西。贡品吗？其实是皇宫中人所找的借口吧。
煜雅确定这的确是真品，否则不会让自己能有这种熟悉的感觉。想到这里，煜雅的声音有些微冷，“你们是怎么得到的？”
“听说这是……在南边的某座山……山下被人拾到的，后来被官府发现，辗转经手，便……到了我们……手上。”
煜雅的眼眸骤然一冷，某座山，是天目山吗？记得自己颜怡君被救下的那天，身上除了衣服外竟是无一物，是因为被人搜过了吗？
那么另一个自己想必是料到会有昏迷不醒这种情况，所以才将所有和神机宫有关的东西都留在了神机宫，只为了不暴露身份。除了这紫凰玉因为要寻找自己必须要带着，所以才在昏迷的时候被人拿走，会是这样吗？
如果救下这个人，只怕日后这紫凰玉在自己手上的消息难免会从此人嘴里走漏，到时候引来皇室中人的追杀，岂不是后患无穷。为今之计，只有杀了这官兵灭口。可是杀了此人，却又有些于心不忍，想到这里，煜雅不由眉头紧蹙，心里开始挣扎。
楚思凡也没想到竟然还有活着的人，她在一边看着煜雅接过那官兵手里的东西，又打开来看看，而后脸色便一阵白一阵红，到现在竟然眉头紧蹙不动了，不由出声问道，“怎么了？”
被楚思凡叫回神的煜雅站了起来，走到一旁，思绪纷乱，这紫凰玉竟然阴差阳错落在自己手上，可以说是巧合，却也可以说是冥冥之中的天意。眼下虽是不忍杀这个官兵，但如今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是神机宫右护法，一个错误的决定随时都有可能让跟随着自己的人步入险境，甚至包括远在青石山寨的柳彦清一众人等，所以，这个人只怕是不能留了。
煜雅闭上了眼睛，终是回过头不再看那个官兵，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思凡，这里的人，一个活着的人都不能留。”
楚思凡愣了愣，感觉到煜雅的声音里的颤抖，再想到她开始的慌乱，不由暗自叹了口气，是不忍心杀却不得不杀吗？

楚思凡挥手打了个几个暗号，几个暗卫齐齐现身，听到楚思凡的吩咐后，开始清理现场，每具尸体上都补上了几剑，确认已经死的不能再死，而那个官兵没想到煜雅竟然会杀了自己，惊惶的声音还没完全喊出，便被暗卫一剑毙命。
不多时，一个暗卫上前禀报，“所有人已经确认，一个活人也没有。”
“好，退下吧。”，楚思凡挥了挥手。
煜雅听见了那个官兵还没完全喊出的声音，只觉得心似是狠狠一揪，身体也僵硬了。待得暗卫清理完现场全部退下后，煜雅紧紧攥着盒子，试图挪动脚步回去，却只觉得脚下一软，身子竟向前倒去。
楚思凡看到煜雅竟然倒了下来，快速几步走至煜雅身前，她还记得自己是男子装扮，所以只是托住了欲倒在地的煜雅的肩膀。
煜雅没想到楚思凡竟然扶住了自己，避免了自己腿软倒在地上的窘境，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楚思凡，煜雅扶着楚思凡的胳膊，慢慢站直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谢谢。”
楚思凡摇了摇头，轻声问道，“还能走吗？”
煜雅抬腿走了一步，仍是有些发软，但比刚才好了许多，至少没有摔倒，勉强笑了笑，“现在没事了，我们赶快离开吧。”
待到两人回到马车那里时，颜怡君已经等得有些着急了，看见煜雅时顿时喜出望外，下了马车迎了过去，却看见煜雅脸色有些发白，不由担心了起来，“你怎么了？”
煜雅无力的摆了摆手，“我没事，我们上车吧。”
颜怡君有些疑惑，不由望向楚思凡，却见他摇了摇头，心下了然，煜雅在那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看来只有上车再问了。

上了马车后，楚思凡命令赶车的暗卫绕过那个现场改道而行，又看了看马车里面的人，叹了口气。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她很清楚煜雅是什么样的人，如今却下了这道命令，想必心里也是很难受吧。
煜雅倚坐在马车里面一角，思绪混乱，自己终是杀了人，虽不是直接杀的，却也是间接杀了人。随着自己要做的事情渐渐发展，只怕这以后的日子，还会杀更多的人，想到这里，煜雅幽幽的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颜怡君看着闭着眼睛，面色苍白的煜雅，顿时有些担心，出声问道，“煜雅，刚才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你不要问了。”，煜雅的声音有些低沉，如果告诉了颜怡君自己杀了人，她会怎么想。
颜怡君看着煜雅发白的脸色，却又什么都不说，心下更是担心，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好沉默了下来。就在这沉默之中，颜怡君也再一次发现自己对煜雅的过去一无所知，不由摇头苦笑，自己当初到底怎么喜欢上的煜雅呢？忽然又想到自己对于楚思凡的过去也是一无所知，却又喜欢上了楚思凡，难道这也会是一段有始无终的喜欢吗？
想到这里，颜怡君忽然觉得心口有些憋闷，她已经错过煜雅了，难道还会错过楚思凡吗？
煜雅发现自己带颜怡君出来似乎是一件错误的决定，她无论如此都想不到还没有到长安便发生了众多事情，若是到了长安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要不还是将她送回凉州吧，正好也能将她和楚思凡分开，免得颜怡君越陷越深，想到这里，煜雅睁开了眼，却发现颜怡君眉头紧蹙，脸色也有些难看。
“怡君，你怎么了？”，煜雅有些担心，该不是自己刚才没有回答颜怡君的话，让她生气了吧？
被煜雅叫回神的颜怡君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看着颜怡君失神的样子，煜雅抿了抿唇，“怡君，我想了想，你还是回凉州吧，别跟我们去长安了。”
“为什么？”，颜怡君有些惊讶，忽然明白了什么，“煜雅，刚才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不对？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不会回去。”
煜雅沉默了良久，终是缓缓开口道，“刚才在那里，有一个人还活着，我却命令楚思凡杀了他。”

“什么？”，颜怡君的脸色唰的变白了，声音也有些颤抖，“你为何不救他，还杀了他？”
煜雅摇头苦笑，“怡君，救了他，我就有可能会死，甚至会死更多的人，你说还要不要救？”
颜怡君沉默了，看向窗外，眉间闪过一抹忧虑，她没想到还没到长安，事情就一波三折，如今煜雅竟然还间接地杀了人，由此可见煜雅要做的事情风险到底有多大，照这样看来，煜雅和楚思凡能顺利完成任务回去吗？如果自己回去，只剩下煜雅一个人在这里，又怎么能放心？
看着颜怡君沉默的样子，煜雅也沉默了，她以为颜怡君是对她刚才做的事情有意见，心里忽然有些难过，却也没有办法说什么。
过了好久，颜怡君开口了，声音带着坚定之意，“煜雅，我不回凉州，长安我一定要去。因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的亲人，我希望你有事情时我能帮到你。”
听到颜怡君说的话，煜雅知道自己误会了，又听到‘亲人’两个字时，只觉得眼眶有些酸热，慌忙闭上了眼，声音微颤，“我知道了，怡君，谢谢你。”
看着煜雅的样子，颜怡君笑了笑，找了个借口掩饰，“煜雅，你也别太感动了，说到底，我不过是想看看长安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才不想走呢。”
“呵。”，煜雅睁开了眼，眼神带着一丝柔和，看着颜怡君，抿唇一笑，“我知道了。”
想到楚思凡的事情，煜雅很想问问颜怡君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又怕颜怡君会追根究底，到时楚思凡的身份就有可能被曝光，那将会为后面要做的事情带来问题，沉吟了良久，煜雅终究还是放弃了，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77、思萦心间

当天晚上，煜雅一行人投宿在一家路边客栈。
深夜人静时分,煜雅在自己的房间里,门窗全部紧紧关闭，屋里没有点蜡烛，只有一片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映得地上一片斑驳月华。
煜雅坐在桌子前,拿出得到的檀木小盒，小心翼翼打开,从里面取出了紫凰玉。
紫凰玉静静躺在煜雅的手心里，熟悉的气息再次传至心里。借着月光，煜雅端详着紫凰玉,眉头微蹙，这到底是什么感觉？
虽然拿到了紫凰玉，却因为没有另一个自己拿到紫凰玉后的记忆，所以仍然是不知该如何使用这个紫凰玉。
再次反复的看了几次，紫凰玉仍是一如初始的样子，没有任何反应。
煜雅叹了口气，蹙眉想了想，这紫凰玉实在太过于诡异，又是皇室中人盯着的目标，更重要的是，江湖中人竟然也得知了这个东西，他们又是为何要得到这个紫凰玉呢？记得萧芸说过，紫凰玉失踪的风声曾传出过，难道他们也知道了这是镇国之宝？镇国之宝吗？煜雅不由嘲讽一笑，只怕是覆国之宝还差不多。
想到为了这东西，自己竟然命令楚思凡杀人灭口，煜雅心里有些难过，所谓身不由己，大概就是如此了。
看着手中的紫凰玉，煜雅不由摇头苦笑，自己因为这块紫凰玉来到时空，如今紫凰玉冥冥之中再次回到自己手上，只能说自己与它的缘分着实不浅。
这紫凰玉该如何收置是个问题，这个东西肯定是要贴身放着，否则若是不小心丢失，再找就难了。煜雅想了想，决定将它和自己那块半心玉佩放在一起，贴身收置。
从衣服胸前内袋里掏出一个小锦囊打开，从里面拿出了那块半心红玉，借着月光仔细的看着，煜雅的嘴角抿出一丝笑意，轻轻的吻了吻那块玉佩。
自从见到云千玦以来，这是第一次和她分开如此长的时间，一下子没有她在身边，还真有些不习惯，思念的心情更是时不时的萦绕心间，她这个时候有没有想自己呢？
看了好一会，煜雅才将半心红玉和紫凰玉一起收进了锦囊袋里，又放回了衣服胸前内袋里。
待这一切都做好后，煜雅走到床前，脱了衣服，仰面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上，闭上了眼睛，慢慢的睡着了。

颜怡君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白天发生的事情让她的心乱成一团。想了很久，终是叹了口气，起身坐了起来，穿上衣服，走出房门，向客栈门外走去。
走出门外，颜怡君走到一块大石前，伸手拂去石头上的尘土，坐了下来，抬头看去，只见夜色如墨，月明星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幽幽地叹了口气，她这算是刚走出一段情感，又跳进另一个情感的坑里了吗？
正在这时，颜怡君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不由回头望去，却发现竟然是楚思凡，不由有些惊讶，他怎么也来了？
楚思凡是因为白天的事情让她想起了以前在暗卫营时的生活，一时之间睡不着觉，便出来散散心，却没想到颜怡君竟然也在，这让她不能不再次感慨两人的奇怪默契。
走到近前，楚思凡笑了笑，“你怎么不睡觉，跑到这里做什么？”
“睡不着，就出来走走。”，颜怡君向旁边挪了挪，抿了抿唇，“坐吧，别站着说话。”
楚思凡有些犹豫，却在看到颜怡君有些期盼的神色时，心一软，终究还是坐了下来，两个人还是第一次坐得如此近，楚思凡忽然有些紧张，她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
颜怡君在看到楚思凡没有拒绝自己时，心里有些喜悦，抿唇笑了笑，问道，“你怎么也不睡觉，跑出来了呢？”
“睡不着，就出来走走。”，楚思凡无意识的回答道，却惹来颜怡君一阵轻笑，不由有些纳闷，“你笑什么？”
“你是在学我说话吗？”，颜怡君忍俊不止。
楚思凡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不由脸一红，申辩道，“没有。”
看到楚思凡脸红的样子，颜怡君愣了愣，不知道是月色太撩人，还是楚思凡的那双灿若繁星的眼眸太勾人，颜怡君的心忽然扑咚扑咚的急跳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这么鬼使神差地靠近了楚思凡，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