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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邪瓶\/叽歪文】错觉

楼主:南予  时间:2021-01-21 01: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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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南予  时间:2021-01-21 01:21:03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篇的出现。基本可以确定它发生在小哥从天石里逃生,并成功变为失忆人士之后的几天内,那个过程大概只是天真与胖子带着某油瓶艰难地靠吃虫子为生,努力爬向地面……

非常废柴,做好心理准备,因为从头到尾我不停叽歪,有些神经质,如果被我的废文雷到的话,请不要下狠手殴,谢谢!



(上)

我走进渠道的时候,胖子还在苦口婆心地劝闷油瓶,“小哥我的祖宗,您,您是我爷爷,求您吃两口行吗?我给您磕头了。”肥硕的身躯装模作样地就要跪下去。

然而他看到我,像被噎了一样,慌忙爬起来。

闷油瓶缩在一块石头旁,垂着头,看也不看我们。这几天他的情况好了许多,虽然仍旧不能理解我们正在做的事,但已不需要搀扶,可以自己跟着我们走了。我的心情丝毫没有因此好转,因为他转而陷入另一种闭目塞听的状态,不肯分出一点儿注意力给外界正在发生的事情。

最令我疯狂的是,他一直不认识我们俩。

胖子挥舞着手里的虫子,两步跨到我面前,“你说这小哥怎么油盐不进呢?我还指望他傻了以后能乖巧一点儿,结果他娘的倔脾气压根儿没变!”

“别乱说,”我拍拍他的肚子,“什么傻不傻的,你小心他清醒以后……”我做了个拧脖子的手势,果不其然看到那张沾满泥灰的脸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不知为什么,我十分反感他这样说,就好像是胖子的烂嘴害闷油瓶认不出人一样。

那小哥说什么也不吃虫子,给我们带来很大的烦恼。说实话,要不是为了活下去,我也不会碰这些恶心巴拉的玩意儿。

胖子不满地砸砸嘴,“你说怎么办?”

我知道这事的麻烦,从鼻孔中长出一口气,挽了挽袖口,“给我。”

于是我捏着两条细细长长的乳白色虫子,蹲到一声不吭的闷油瓶面前,慢慢转过他的肩膀,清清嗓子,开始新一轮的攻坚战,“呃,小哥,咱们现在能找到这点儿吃的,已经是老天照顾人了。你总不吃东西,怎么出去?你看,我跟胖子不也一样吃这个吗?”说着,我再次用余光确定闷油瓶正在专心地看着这一切,赶紧闭眼仰头先吞了两条。

闷油瓶面色顿时变了,一种类似于惊诧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有那么一瞬间,他抬起手朝我的嘴巴伸过来,似乎有种想要把虫子从我嘴里掏出来的冲动。

我睁大眼睛,然而他马上把手放下了,抱着膝盖坐了回去,浓黑的刘海遮住眼睛,回复到沉默的老样子。

我发觉自己干了一件奇傻无比的事。胖子发出“啧”的一声,我转过脸对他说,“别急。”

我重新拿起一把虫子,小心翼翼地送到闷油瓶嘴边。这回还没等说话,那人就像被马蜂蜇到似的,全身猛地一抖,迅速出手,一下将虫子全部打飞。

“你他丶妈……”再好脾气的人也要被这小子弄疯了。我强忍住照他脸上来一拳的冲动,恶狠狠的吼道,“不吃你就等死吧!”我“霍”地站起身,怒气冲冲就往外钻。

胖子跟上来,抓住我的胳膊,“小吴,软的不行,咱来硬的。直接把那小哥放倒,速战速决。走了两天还没到地面上,要是再耽误工夫,咱们恐怕都得挂这儿,”他压低声音,示意我附耳过去,“待会儿,瞅准时机,你就……”

说着他向我示范如何分工擒拿闷油瓶,看得我心惊肉跳,“你不怕小哥发起狠来,把咱俩都灭口?”

胖子眼里闪过一抹惋惜的神色,“你觉得以小哥现在的状况,还有这可能吗?”我怕他又说出什么“多好的小哥啊,就这么废了”之类的话,赶忙摆摆手,决定照他说的做。

但事情比我想象的糟糕多了。闷油瓶虽然失去了将我们一击毙命的能力,力气仍然大得惊人。原先我打算用绳子把他捆起来,然而他那两条长腿乱蹬乱踢,我和胖子脸上身上都挨了不少下。

“他娘的小哥你再不听话,我可就不客气了!”胖子气得大叫起来。我一看这总不是办法,干脆抛开绳子,整个人扑了上去,打算用体重的优势压住闷油瓶。胖子见我使出舍身炸碉堡的劲头来,在旁边目瞪口呆。

闷油瓶被我撞得痛哼一声,胖子及时回神,帮我按住他四处乱挥的胳膊。

我不敢浪费时间,胡乱从口袋中摸了一把,钳住他的下巴就往嘴里塞。闷油瓶口中发出含混不明的单音节,惊慌的神情一瞬间令我感到十分陌生。

我确实,从没见过这样的闷油瓶。无论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他永远是我放松警惕的借口。只要有他在,我甚至可以什么都不管。可现在一切都变了,逃避的理由没有了,我眼前这个闷油瓶,眼睛里再也没有熟悉的那种淡定。他以前给人带来的安全感,凌厉感,沉着感,随着他的记忆,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的动作不由自主慢下来,闷油瓶开始呛咳。那么我在做什么?我可以承担一切吗?

惊慌的情绪仿佛传染病一般,细细密密蔓延进我心里。老天,我在对他干什么?

胖子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小吴,发什么愣?!”

我浑身一激灵,来不及想别的,抓了虫子继续向闷油瓶口中塞,他根本来不及嚼,就被丶迫吞进肚子里。又好几次差点儿咳出来。

我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但是没有别的办法。我必须找到一种理由来继续这种无异于双重折磨的行为。

——我们必须活下去。也许吧,不管失去的记忆能不能再回来,我都要让他活着出去。

“小哥,对不起了。”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一番折腾,刚吃下去的虫子几乎被消化光了。我看着离我们远远的,半蜷在角落里的闷油瓶,心里的难受劲一浪接一浪。

事情到如今这个地步,是谁也预料不到的。如果闷油瓶知道他锲而不舍的追寻最终会是这个结果,还会执著到恨不得舍弃所有的地步吗?

我不是他,我无法回答。他会为自己找到新的理由的,比如,我可以避免这一切之类的。但这些没有前提的话在这里全部是妄言。我再次体会到深重的无力感,仿佛浑身僵硬的,在漆黑的泥沼中无可救药地下沉。

即使强大如闷油瓶,仍然逃不出命运布下的可耻圈套。可我们还在不死心地挣扎求生。这看起来一定很傻气,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办?

楼主:南予  时间:2021-01-21 01:21:03
(下)


天很快亮起来,胖子再次爬出去找吃的。我抹了把脸,坐到闷油瓶身旁。

他一直在记恨昨天晚上我和胖子强行把他按在地上喂虫子的事。以前我对他说话,他还有反应,现在干脆不理我了。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未来的几天我们可能还要靠吃虫子度日,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将永远失去和闷油瓶的沟通?

此刻闷油瓶下巴抵着膝盖,眼帘微阖正在休息——姑且称之为休息吧,起码他没有再发出无人理解的呓语。这个姿势和他在斗里休息的姿势没什么两样,只是他不再挺着脊背,平白无故让我觉得这人似乎是很累了。我一动不动盯着他看,几乎要将眼前的时空看穿一个洞。

这个家伙,真的失忆了吗?为什么到现在我仍然抱着幻想?想必突如其来的事总是让人难以接受,我绞尽脑汁也丝毫找不到这件事之中任何符合逻辑的成分。

我凑过去,伸手扶上闷油瓶的肩膀。他感到我的动作,抬起头来。这是他神智清醒的信号。

其实每次面对闷油瓶那双眼睛的时候,心里总会产生莫名的紧张感。我想不只是我,他的眼睛很特别,观之神经便触电似的一抖,我知道那里有太漫长的岁月刻下的独特痕迹,含义之深重,为我所不能理解。不过现在失落感已经完全取代了之前的紧张,因为总觉得他看的不是我,而是身后的无尽虚空。

我捏了捏拳头,力气所剩无几。

阳光从石壁缝照射进来,光影交叠处他脸部的轮廓模糊不清。几天来闷油瓶消瘦得厉害,皮肤泛着不健康的颜色,两颊也微微凹了下去。我不由自主靠近他,在一团光晕中捕捉到他发白的嘴唇。

我还记得,记得过去发生的所有事。就算他不记得,我却永远忘不了。

我缓缓贴近他的脸,他没有动作。我闭上眼睛,犹豫片刻,然后无比小心地碰了碰他的唇。依旧是冰冰凉凉的,感觉很熟悉。

记忆匣子蓦然开启,我记得自己总是在一吻之后就被拉进天旋地转的世界。门开了,我掉进去沉醉其中,只希望能够溺死在这片暖洋洋的海水中,世上一切事都与我无关。但突然之间那人变为一抹毫无理由的幻影,我却连他的衣角都未抓住,就像老得不行的时候,气喘吁吁地跟在渐行渐远的列车后,痛恨之余,无力追赶。

此时闷油瓶鼻中呼出的气息有规律地喷到我脸上。这是自他从天石下来以后,我头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温热的生命,美好地恍若在梦中。

“吴邪,你可想好了?”

那时闷油瓶守在营地的篝火旁,抬起头,如是问我。我盯着那张终于显出一丝温和的脸,心里百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眸子中跳跃着火光,轻不可闻地叹口气,低下头去继续给我处理脚上的伤口,我手脚冰凉,只是愣愣地盯着他耸动的后颈发呆。

不错,我是在追寻答案,可又无时无刻不在犹豫。我总在心里酝酿着一个念头——此去只是为了自投罗网。而仿佛是为了印证它似的,那些活下来的人,时时刻刻借各种形式向我传达他们的绝望——如此发展下去的事情,绝对不会有个完美结局。

于是我失去了三叔,或者说是那个我一直称之为“三叔”的人。然后是文锦,在熬过多年无法形容的日子之后,留下一个怎么看都很凄凉古怪的笑容,一去不返。谜团如发酵般膨胀,无休无止,恨不得变成黑洞把所有自不量力追在后面的人全吞进去才好。

我们在地下停留太久,不知道现在外面的天空是。其实走到这里,想没想好都没什么要紧了。

我长出一口气,用手捧住他的耳侧,再一次贴上了那片唇。我不确定他是否明白这个动作的含义,他的安静令我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心跳清晰可辨,突突地撞击着胸膛。我甚至不清楚自己在怕什么,事情变了,就算我再怎么折腾,也只能为已经乱七八糟的现状徒增滑稽。是不是此时我抓着闷油瓶的肩膀朝他大吼,“你他丶妈这是为什么呀?!”反倒显得更合理一些?

可我不甘心地想要确认,我没有失去这个人。我固执地认为他迟早会回来。


楼主:南予  时间:2021-01-21 01:21:03

至少有这个可能。

我鼓起勇气,伸出舌头微微舔了舔他的唇。在舌尖碰到唇面的一刹那,有什么东西闯了进来,我睁开眼睛。闷油瓶的脸迅速远离视野。

我放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好苦的味道。

那确凿无疑的苦味犹如利刃,轻易刺穿了我内心竭力维持的屏障。多日里所竭力忍受的一切,仿佛找到缺口,排山倒海地倾泻过来。

纷纭的思绪随着滚滚而下的泪水涌出,在空气中迸裂,一丝也抓不住。我不能再思考什么了,闷油瓶的痛苦似乎全部涌进我心里,使我夹在空白与空白之间,感到世间一切都如沙漠般浑浑噩噩。没有生机的地方,哪儿也去不了。

一路走来,我的判断力在直线下降,到今天已经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正确的事。如果,我就此放弃又怎样?我带着闷油瓶远离这一切,远离虚幻恐怖的真丶相,我们也许就能平淡地终此一生。然而外面那个充满阳光与鸟语的世界,还能容下这批从最黑暗的地下爬出来的人吗?

这就像是被中世纪最恶毒的女巫下了最恶毒的诅咒一样,我们仍在世界之中,又被拒绝在世界之外。

我抱住膝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哭,痛苦,但是畅快淋漓。撕裂的哭声在渠道内阵阵回荡,除此之外,周围一切都显得那么冷漠,坚硬,无动于衷。

可突然之间,眼泪没有了,像干涸了一样,再也没有一滴。

有人搭上我的肩膀,我抬起头,在泪眼模糊中看到闷油瓶,立刻确定这是错觉,因为他正用再熟悉不过的,湖水一般的淡定眸子,静静地望着我。

                                                          
                                                               --End--


大家没有看错,就是这样,此文到此为止。

不管对面的同学怎么理解,小三爷的痛苦心声我只能无能地喷到这里了。

谢谢支持。

我荼毒别人最好还是快跑地说。


楼主:南予  时间:2021-01-21 01:21:03
小M和晓月,现实固然痛苦,可是我倒是很信奉鲁迅爷爷的话,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

楼主:南予

字数:5107

帖子分类:邪瓶

发表时间:2010-02-11 05:33:00

更新时间:2021-01-21 01:21:03

评论数:3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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