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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班级】【原创】普度众生(f\/f)

楼主:灬筠莞i  时间:2019-01-28 00:25:16


楼主:灬筠莞i  时间:2019-01-28 00:25:16
写在前面:
①id半度北,喜欢深夜更文。
②双重视角,你,是否喜欢。
③是我心中的理想世界。
原创,设定无走向,无现实原型。
④如果不后悔,我不会删。
⑤更文篇幅不短小长。
可以满足深夜还在赶路的你。
ps.摩羯座与夜相配食用更佳♥
这里半度北。
不善交际。
但很愿意认识你。

楼主:灬筠莞i  时间:2019-01-28 00:25:16
(一)
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天,第一次见到何乐。
那的确是高一快要过去一半的时候。
“傅——心——莳”我站在原本属于班主任的办公桌前,看着她指着我的化学卷子,念着我的名字。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不无抗拒。
“行吧,你们老师特意把你托付给我,这一个月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她抬起头,淡淡地笑。
我只记得她的笑干净得像一缕月光。
我的心脏似乎还猛烈地颤抖了一下。
我点了点头,觉得她依然在审视我,便补了一声嗯。
“这个月我会帮你把化学所有的知识都补一遍,我不管你基础怎样,一个月的时间我们都能赶回来的。但心莳,你自己也要配合,不少概念也必须花时间记诵,”她顿了顿,轻轻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朝我调皮地笑了笑。“你其他科分都这么高,悟性又强,怕什么呢。期末必须给我考及格了,不然我该给你们班主任写检查了!”
提到班主任,我不免一阵滑稽。对,我们班主任兼化学老师,陆渊,在期末考试前的一个月扬长而去,远渡到了美洲去照顾留学时出了车祸的弟弟。临走前他还不忘把我这个化学连20分都考不到的学生托给学校请来代课的化学老师。
她可能也注意到了我脸上的笑意,便故作严肃的清了清嗓子。“对了,这是我的手机号和微信名片,你学习上不懂的地方都能问我,高中的知识点我都记得。”她递给我一张纸条。
我接过后匆匆瞥了一眼,一串数字后有两个俊秀的小字。
何乐。
原来她叫何乐。
何乐,何乐,何其而乐。是个好名字。
道谢后我离开办公室,无意间瞥到办公桌上摊着的各科成绩表,作业状况总结和年级排名。我才知道在她叫我之前我就已经被完完全全研究了一遍。
我还记得那天我回到教室后我的手心一直含着那张纸条没有放开过。我莫名地只想珍藏那个名字。
我知道我可能是对她有了好感。
这一点都不像我。
我又看了一眼她的名字。
“何乐并不是一个罕见的名字。你怎么知道这就不是化名呢。”我严肃地告诉自己。
但我还是逃避不了事实。
我的确喜欢她。

楼主:灬筠莞i  时间:2019-01-28 00:25:16
(二)
我的化学,永远是拖班级后腿的。
其实我的化学成绩在任何一个老师眼里,都是差生的象征。
但我的陆渊老师却不这么认为。
毕竟我其他科的分数都是年级屈指可数的。
可我的陆渊老师对我还是仁慈得过分。
在这所示范性高中的实验班,我是唯一一个做到刚入学就连续三个月不写化学作业、不记课堂笔记的学生。
可能所有老师对于学霸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头脑发热,我觉得。
其实我不是那种嚣张的学生,我很低调。
我只是初中没有听过一节化学课,中考前一晚用了两个小时背下了所有题型。
化学满分。
但是我化学依然不会。我不会写化学式。我不会写方程式。我不会做实验题。我看不懂化学卷子。
我对化学的所有记忆在中考后全部删除了。
这就等于进入高中时我的化学基础为零。
所以我至今想起何乐对我信誓旦旦的保证,不免觉得好笑。
万一真的及格了,我倒是可以去出书了。
后来事实证明我也的确没有及格。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但是我不能忘记的是何乐。
她,目测也就二十出头。
我不喜欢把目光长久地停留在陌生人的脸上。
我觉得这样很不礼貌。
哪像某些人,还没有见到庐山真面目就把别人的底子都查一遍。
但这也说明了从一开始与何乐接触我就是属于被动状态。
尽管如此。
我很喜欢。

楼主:灬筠莞i  时间:2019-01-28 00:25:16
(三)
“你周末会出去补课吗?”她问。
“我从来都不在外面上课。”我自己很快也意识到了语气中那股浓浓的傲气,尴尬地看向别处。
“那你看看能不能抽一天,我给你诊断诊断你化学的毛病?”她这句话写下来是问号,说着确像个句号。
“嗯......”我犹豫了。
何乐要给我单独辅导。
何乐要给我单独辅导?!
但问题马上接踵而至。
她在哪里给我上课?抽一天?她要从早上到晚吗?她怎么就确定我愿意呢?我吃饭怎么办?我......
“想什么呢,周六还是周日?”她意识到了我的走神。
“周六吧老师。”毕竟周日是我固定用来打游戏的时间。
我确实是个思想长远又能在短时间内对现实有明确认知和判断的人。
这点我一直引以为傲也很欣慰。
“你家住哪。”
何乐终于是问了这个问题。
“我们家很乱的老师。”我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其实就是不想让她看见我堆积如山的游戏碟和零食包装。
“谁说要去你家呀,我让你到我这里来。我家里有不同类型的辅导资料,到时候我们按照程度择其所需,这样也方便。”
“你觉得呢?”她又补了一句。
“好啊。”我故作轻松。好像是为她想出的好方法而感到高兴。而不是为我即将暴露的问题而感到担心。
毕竟刚刚已经很丢脸了。
“周六把你最近的化学卷子和人带着就行了,其他不用管,来就是了。”
她是要包吃包住的节奏吗......
我点点头。心里有点小小的期待。
这是我和何乐的第二次完整的对话,地点是教室门口的走廊,时间是周四下午的两节化学课之后。
虽然我依然听不懂化学课,但能从同学全神贯注的目光中了解到,何乐的课上的很不错。
何乐很照顾地没有叫我回答任何问题。她肯定是猜出我的化学基础很差很差。
我心里不住一阵发毛。知道自己是重点关注对象,我破天荒地交了化学作业。尽管借了同桌的化学作业拷贝了百分之五十编造了百分之三十空了百分之二十。
我以为可以瞒得住她。
谁知道呢。

楼主:灬筠莞i  时间:2019-01-28 00:25:16
我的同桌沈璐,性格与我很是合得来。她成绩优秀,典型的全科学霸。
同时沈璐也是我玩联机游戏的最好搭档。当然也是我在学校违反校规的助手了。
但是我却愚蠢到忘记了一个重要的点。
那就是班主任走后,何乐代替的不仅仅只是一个任课教师那么简单。
管日常生活学习作息并不逾矩。
我一个所有人眼里堂堂正正的学霸也是在吃过亏之后才懂得收敛的。
但这也说明何乐对待学生的态度和教育方式与其他老师不一样。
简短的课间一过,恍恍惚惚度过磨人的语文课和历史课,周四的学校生活就结束了。
我跟平时一样问沈璐要化学作业,她一般会在课间帮我把化学作业提前做完。
“刚刚何老师问我要走了,说是有道题要重新改一下。就在你出去那会儿。”沈璐说。
“那我怎么办呀我我我不会呀。”
我知道没有沈璐的作业当样本会是什么样的下场。这本化学练习册,陆渊老师亲手编写的题,网上还查不到。
“你把练习册给我吧,我带回去把答案写在一张纸上。你明天早上早点来,改改誊上去。”
我笑了,捏了捏沈璐的脸。
不愧是我傅心莳的朋友。
这次化学作业大部分都是选择和填空,抄起来也不会费多大劲。
直到第二天早上交完作业我的心情还一直是乐观的。
但我当时要是能稍微动一动脑筋就不会导致之后的自投罗网了。
还改错题了,改错题了就收沈璐一本练习册。某人真是英明得当世无双。
不过应该是我笨的当世无双才对......

楼主:灬筠莞i  时间:2019-01-28 00:25:16
(四)
我一直平安无事地活到了周五的中午。
周五上午的化学课已经顺利地过去,何乐与往常一样,没有请我回答问题。她的课依旧被同学喜欢。
我坚信没有什么事再会让她找我。
直到吃完午饭,化学课代表通知我去办公室时,我还没有意识到什么。
何乐可能想提醒我明天补课的事项吧。
我就怀着这样的心情去办公室找她。我们是年级办公室,因此办公室里的老师往来密切,并且很多。
而且他们空下来时非常闲,我后来发现的这一点。
这是何乐代课一个礼拜以来我进的第二次办公室。
办公桌没有多大变动,只增放了一只马克杯和几本书。
看来何乐对我们的陆渊老师还是很尊敬的。
有一点点好感。
我是真的还没有意识到危险。
“这个礼拜课都听懂了吗?”何乐望向我,眼角却止不住上扬,仿佛盖不住笑意。
“听懂了。”学霸内心深处的自尊心是不容侵犯的,特别是数学老师还在看我。
但后来我发现这样做真傻。
“不错。那你跟我讲讲,离子方程式如何判断正误。”依旧是笑。
“嗯......就这样看。”我很淡定。
“好,我们就提论题。”她打开讲义,随手指着一个方程式,“我问你,这个对吗?”
何乐啊何乐,你总是能轻易看透我,把我弄得不知所措。
我当然看不懂。但我马上定着神假装看了一会儿,非常肯定地回答对。
因为我又不知道错哪儿了。
“你真厉害,这连个方程式都不是。”何乐淡淡地说。我听不出她是不是生气。
“你作业也是。选择题对1题,而且恰好上一题是下一题的正确答案。你做化学,把数学的平移运用得淋漓尽致。”
“我不得不佩服。”她还象征性地拍了拍手。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办公室。
我纵使脸上发烧,还坚守最后一点的绅士风度。但我确信在她的语气中捕捉到了一丝愠怒。
我没什么好说的,只能沉默。
她就翻着我的作业,不说话。她至少晾了我五分钟。
“陆老师应该有说过不允许抄作业吧。”我松了口气,何乐终于跟我进入主题了。

楼主:灬筠莞i  时间:2019-01-28 00:25:16
诚实地回答应该是的确没有说过。因为我们是重点班级。但我毕竟还没有傻到放弃这个台阶下。
“说过。”
“以前陆老师查出来抄作业都怎么办的?”
“不知道。”
何乐挑眉。
“真的。”我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说我们之前没有过抄作业。
那不就说明了只有我一个人抄作业。
“的确。看来你还是挺重视我这个代课老师的,毕竟你以前都不写作业,现在还知道要抄抄,敷衍敷衍我了呢。”本子哗哗哗地被翻到了之前的空白处。我的确只写了这礼拜的五页。
“我记得我来这里的第一天就对你说过,希望你可以配合。”何乐不再看我,她看着练习册。而且她也不再笑。
“嗯。”我低着头。我说不出口道歉的话。我一直是这样的人。
“既然你不屑学,作业我就留下了。以后都别做。”何乐说着就合上练习册,打开抽屉想要扣下。
我知道我是让她失望了。
尽管很丢脸但我必须做最后的挣扎。
“老师我错了我保证。”我保证了我的声音只有她能听见。
“你保证什么?你还答应我期末化学考试会及格呢,现在只有三个礼拜了。”我庆幸何乐还是给我面子了。她的声音只有我能听见。
“我保证接下来不抄作业了。”我很平淡。
我一直是一个会让别人失望的人。也包括我自己。
漫长的一分钟。
“希望你能守信。”何乐终究是放过我了。她把练习册重新给了我。
我知道这本练习册不仅仅是它的本质那么简单。假如我那时胆怯了一下,我失去的可能就是所有。
“心莳,晚上我会把地址微信发给你,明天早上8点。看来你的化学比我想象中的棘手,陆老师对你的了解欠缺。”她一定是看出了我的惊讶。“还有,学习就是这样,不脚踏实地迟早会引火自焚,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真的很不值得。”
“回去吧。”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
我觉得她还不如直接把我骂一顿。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和难受。
也许我就注定是一个令人失望的人。
但我至今还不知道,当时何乐问我保证什么,是想听到我如何的回答。她是想听我保证不抄作业还是保证期末考试及格,我不知道。
不过作为一个代课老师,也许考试才是最重要的结果吧。
果然我还是让别人失望了。
但我后来才逐渐懂得,何乐对我的感情已不是教师对学生那样简单。
其实我早有感觉。
我只是害怕承认。
亦或者只是害怕失去罢了。

楼主:灬筠莞i  时间:2019-01-28 00:25:16
(五)
那个周五的夜晚非常缓慢。
我经常熬夜,除了打游戏还有一点原因。
我喜欢夜。
我其实喜欢那些荒诞的人。
比如喜欢黑夜的人。
比如说不出口对不起的人。
还比如患得患失的人。

楼主:灬筠莞i  时间:2019-01-28 00:25:16
(六)
也可能是怕了吧,我定了6点的闹钟。穿戴整齐后时间也才走到了6点40分。
我居然也会有怂成这样的一天。何乐真是不简单啊。研究了昨晚发来的地址,何乐家与我家只隔了一条马路。
我有点好奇她得知后的反应,又有点害怕她天天找上门来。
我决定暂时不说,如果她不问的话。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把最近的化学卷子、练习册、书、笔记本(虽然只记了这个礼拜的笔记)、草稿本全部带上了,再装上笔盒,再抓一把钱,带上手机,离开家,锁门,出发。
是的我是一个人住。
父母半年回家一次。他们在国外搞科研工作。定期寄钱。
所以我生活懒散惯了。
好在我还有一定的生活能力,家务样样能做,除了做饭。
虽然照何乐那天的说法她会包饭,但这只是出于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的素养——抓一把钱。
我提早了足足二十分钟站在何乐家门口。
出于礼貌我硬是在门外站了二十分钟。
望着我表上的指针指向12,我立刻按了何乐的门铃。
她家住在18楼,我记下了。
“真准时,该不会是因为那天被训了吧。”未闻其人先闻其声。
我很自然地观察着何乐的房间。很好,独居,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性的痕迹。也没有饲养宠物。
作息规律,饮食健康,从厨房间的烤箱榨汁机和电视机前的瑜伽垫可以看出来。
没有不良习惯,从房内空气清新可以看出来。
地板一尘不染,餐桌没有油渍可以说明何乐有定期清扫的习惯。
家具风格极简,有适当的盆栽,墙壁有品味尚可的挂画,客厅有创意的的装饰品,卫生间旁的墙壁嵌有矩形鱼缸,看来何乐还有文化底蕴和艺术细胞。
“你对我家挺有兴趣的嘛。”
“嗯......比我想象中的好看。
何乐又露出了那种温和的笑容。
“好。你去书房,把东西都拿出来,我这边收拾好就过来。”何乐说。
我点点头,顺着她指的方向去了左边的房间。卧室对面的房间。
不得不说,何乐的书房是真的大。
一整排的书架。怎么也有个五百本了吧。
书桌很宽敞,足够讲题了。
何乐是有心的嘛。我看着书桌旁放置着的两把椅子,心里还是一暖。
等我拿出卷子后,就看见何乐抱着一摞的书进来。
“我先问问你,化学到底什么程度。”
“怎么描述?”我问。我确实不知道。
“就说你会什么吧。”
“我什么都不会。”
“是连基本的元素符号、化合价都不会吗?”
“嗯。”确实。不过我也惊讶于何乐的直白和坦然。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还给我装,混过去一个礼拜。”
毕竟人家那么真诚,我也就把心里真实想法说出来。
“我怕你不能接受。”
话音刚落我就后悔了。
“呵。”何乐忍不住笑出来。“你真有趣,我有什么不能接受呢。不过我也真佩服你,伪装得天衣无缝,连陆老师都被你骗了。”
“嗯。”
“你还挺骄傲。”
“没有。”
“行吧。既然你什么也不会我就从零开始教。不过你在这儿就给我认真听了,该记的记,理解不了的地方我可以慢慢跟你解释,但死的东西你不背我也没办法。”
“我会记的。”
“最好这样。你等我去找一下初中的化学书哦。”
其实气氛没有我想的那么僵硬。何乐还是很好说话的。
我想我已经记住了这里的味道。
我想我大概有点贪恋她的那种笑。

楼主:灬筠莞i  时间:2019-01-28 00:25:16
(七)
不知不觉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何乐真的是手把手教。
她拿着初中小朋友的化学课本,放在我的面前,指着元素周期表,让我去一个一个读。
我像是个小学生一样,被她带着读书。
“啪”的一声。她合上了书。
“来,你把刚刚读的三十个默一遍。”她说,递过来一张白纸。
我的记忆力不错。
但也没有好到能迅速记住这么多在我眼里是天书的东西。
我拿起笔,只留下了两个字。
于是我沉默。
“你用心读了吗,才记住两个,写的还是错的。”她的手指在我的脸颊上点了一点。
我有点痒。
“这又不像古诗词,我看不懂,背不下来。”我倔强。
“嘿,你倒是说说谁天生就看得懂的!”何乐抓住了我的右手臂。她坐在我右边。
我发现何乐有这样一个习惯。
她激动时喜欢抓住别人的手臂。
“我给你半个小时时间,你在这里给我把这三十个汉字和它的元素符号都背下来。我去弄午饭了。”何乐起身,拍了拍我的肩。
我就连跟沈璐比赛解数学压轴题也没有过这么高涨的情绪。
行吧我又要动用我休眠的脑细胞了。
我真的是跟小学生背英语单词一样,一个一个死记硬背。找不到规律(其实也没有规律),我只能在白纸上一遍一遍背默,一遍一遍改正。
半个小时了,我大概是记住了。
“心莳,出来。”
我听见门外何乐简短地叫我。
我出去,看见饭桌上摆着两碗蛋炒饭,一盆生菜,两杯果蔬汁。
“背下来了吗?”
“嗯。”我基本都很自信。
“听陆老师说,你平时一个人住。”夹起一筷子生菜,我知道何乐是要跟我聊聊生活状况了。
“是的老师。”我心里禁不住诱惑。“我家住你对面。”
“还挺近呢。那你平时吃饭怎么办?”
“点外卖。”
“每天都点?”何乐停下勺子,就这样看着我。
“对啊。”我又不会做。
“不行。这样绝对不行。你以后给我过来吃饭。”何乐继续夹菜。
我一时没有缓过来。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对......这样.......每天放学了你跟我一起走......在我这儿吃完饭了就写化学作业,写完了我们可以直接解决问题........”何乐点点头,若有所思。
我不知道她是在对我说话还是自言自语。
我突然有点害怕。
但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是有根据的。
“你确定吗老师?”我试探性地问道。
“怎么啦,你不愿意呀?”
“我愿意的。”我记得那时我的声音热情地有点过分。
何乐笑了。
还是那种令我贪恋的笑。
吃完饭她就直接领我去书房,二话不说把白纸翻过来。“默,不许看。”
我抱着赴死的决心把写完的纸递给她。
沉默中我还不断用眼角瞟着她。
我还是看不清她的表情。
“嗯,不错。三十个对了二十一个。”她赞许地点了点头。
我如释重负,不动声色地呼了口气。
正当我准备放下那颗悬着的心,脑袋上突然被温软一抚。我快要放下的心再次揪起,迷离间看见那张棱角分明俊美无比的脸。
“我的心莳呀。”我坚信我听见何乐这么说过一声。
尽管它轻到如果我无心便不会注意。
接下来何乐便开始系统化地讲解化学的本质与主要计算,她不时地停下向我提问,我回答得不错,剩下的时间何乐便是不断地帮我巩固,我们不停地圈圈写写了一个下午。
我还记得何乐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茉莉花的香味。
淡淡的,甜甜的,柔柔的。
我还记得何乐为了看我写的答案,就这样凑过身来,她脸颊旁的发丝滑到了我的额上。
我麻木地静止,忘记把练习本向右边推推,直到被她两句调侃。
我还记得何乐的眼睛很美。
她有深邃的眼眸,别致的双眼皮,微微卷曲的长睫毛,她的眼角自然的细长。对了,还有她的手。
棱骨分明,细嫩白皙,指尖微翘。
纤细不松散。
我还记得——
那天我的嘴角时不时上扬。
我的心也一直隐隐作痒。

楼主:灬筠莞i  时间:2019-01-28 00:25:16
(八)
夜深了。
我和往日一样不愿入眠。
那日离开何乐家已是傍晚六点。
我的确是在一天内就把初中的化学知识掌握了一半。
临走前何乐还布置了不少任务。
我需要在两天内把九上的知识点记熟了,预习九下的书。
她说周一晚上会给我套模考卷。
她说如果我没有背会课本就要罚我。
我还记得她说的很多很多话。
她说我脸长得漂亮。
她说我是她见过悟性最高的学生。
她还说我看起来很成熟但还是像一个孩子。
我不知道那天她为什么说了这么多。其实我一直也摸不透她。
我觉得她很神秘。
她上课能把知识点讲得那么清楚,对我们提出的稀奇古怪的问题,她总能用一句话简单又深刻地推翻我们的理论。
她也没有敲黑板的习惯,上课也很随意。
她似乎没有给我我们任何规矩。
我还记得沈璐说过她长得很好看。
沈璐还打过要问何乐要手机号的念头。
但却在何乐看向她的那一刹那怂了。我记得那时我笑了沈璐很久。
可我在夜里才会清晰地记得,我也是啊。
我会在意何乐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微表情,每一个动作。
我会为何乐与我的亲近而悸动很久。
我会为何乐对我的失望而不安很久。
我会精确到每一个秒去在乎她的一举一动。
我的确是患得患失。
就仿佛是出于指南针与磁场的关系,我愿意把何乐的那根细线紧紧拽住。因此我也没有把她的手机号告诉别人,包括沈璐。
这是我与何乐之间的秘密。
我们不约而同。
何乐没有告诉过我的同学和老师。
我也没有告诉过沈璐。
补过一整天的化学,我承认我的脑袋也变成了浆糊。吃饭时何乐问过我周日的打算,我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打游戏啊。
她瞪了我一眼。
“都什么时候了,明天把我给你的讲义再复习一遍,如果被我发现你在学校睡觉,你这辈子都跟游戏无缘了。”
我怎么可能改掉在学校睡觉这个习惯。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我不仅仅是周末才玩,我其实每天晚上玩。但何乐应该是认为我只有周日玩。我这么想。
我想像她这样优秀的人,应该是不会沉迷这些俗物的吧。
她可能也对我痴迷游戏这点,比较抓狂。
也的确是这样。
其实我没日没夜地打游戏这点,认识我的人都早有耳闻。我父母不反对这点,还给我买了一架子的游戏碟,配备了Xbox,VR眼镜一系列的设备。
陆渊老师也不反对。他还经常拿我的光荣事例到处宣扬。
以至于我只要在课上睡觉,任课老师都不会嗔怪,他们都习以为常。
而后来在何乐的管制下,数学老师却频频问我是不是昨天断网了。
丢死人了。
我调了空调的温度,泡了一杯玛奇朵,打开电脑,将LED灯调到我喜欢的亮度,打开笔记本电脑,整个人便栽倒在床上。
咖啡、抱枕、互联网、夜的静谧,是我永远戒不了的东西。
时间指向了凌晨两点。
看来我又要背着何乐做她禁止的事了。
我果然还是打开了游戏助手。
独自消磨掉这段时间,早上八点一到,沈璐就会上线陪我了。
哦对了,因为沈璐只有周日才能玩游戏。
这也导致了沈璐一个周日都在玩游戏。
而且还是从早上八点到周一早上六点。
我知道周一所有老师都会看见靠窗最后一排的两个脑袋都搭在桌子上。
反正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或许除了何乐。
也只有何乐了。

楼主:灬筠莞i  时间:2019-01-28 00:25:16
(九)
那是一只很美的蝴蝶。
我想抓住它。
但它还是从我指尖溜走了。
“醒一醒了。”我揉开了眼,果然数学老师还是看不下去了。他在同学做题的时候拍了拍我和沈璐的肩。
“作业不交,上课睡觉。这都睡到第五节课了。”一句话作为提醒,他便回了讲台。“第四题,课代表上去写。”像没事一样。
的确我和沈璐已经睡了五节课了。
早读课我们躲在英语书后面闭着眼。
第一节地理课,我们直接倒头大睡。
二三两节语文课,我们醒都没醒。
一觉睡到了上午最后一节数学课。
沈璐的精神算是好多了,她帮我下去拿饭,还帮我在水杯里冲了浓缩咖啡。
“谢谢。”我接过她偷偷溜出去买的一袋子零食,笑着说。
“你的黑眼眶怎么还没消呢。”她捧着我的脸,问。
“好久都不见它消了。”我的黑眼眶很深,很重。曾经被沈璐调侃“国宝之眼”、“熊猫眼”。
而且它一直不退。(毕竟我三天两头熬夜的嘛)
周一的午休时间比平时要短,我拉着沈璐又补了半个小时的觉,混过了自习。连续睡了近六个小时,我总算是没什么困意了。
恍惚间抬头一望课表,下午只有一节化学课。说不出口淡淡的失落感。
“今天放学去不去买一点点,出新菜单了。”沈璐问我。
我们对饮料的痴迷程度也不亚于游戏。
尤其是抱着一杯奶茶像赢家一样走过学校附近的马路。
“好啊——”我突然想起何乐说要带我回家补化学,“啊不行——今天......我......”我找不到什么借口,又不想对着沈璐那双清澈的眼睛说谎。
“是这样,何老师,”我放低声音,指了指办公室的方向,“她要帮我补化学,所以我最近不能跟你一起走了。”
不出所料沈璐一脸惊讶,但我却觉得她更多的是惊愕。
但马上她那股深藏不露的八卦的劲就上来了。她问了我一连串关于何乐的私人问题,我只好点着她的鼻尖笑骂着说我也不知道。
“何老师就是给我上课了,没别的!”
“好吧。”她看起来大失所望。听她的语气倒是希望有点什么的样子。
这也是我和沈璐深交的原因之一。
她很有趣,很可爱,也很懂得分寸。
她也很喜欢玩。
而且作为一个高颜值女生也算是年级中被表白的最佳对象。
所以我们交友的理念就是珍惜相处时间一起结伴挥霍青春。
其实就是一起肆无忌惮地熬夜、不交作业、上课睡觉。
就是贪图玩乐。
可惜不巧的是我们门门都在九校联考排名前五(当然除了我的化学)
这世界上就是会有这一种遭人忌恨的人吧。
我总是骄傲地想。
我还记得初识时沈璐对我说的那句话——
“傅心莳,我要是男生一定追你。”
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可我现在却莫名其妙地想到另一个人。
何乐,我要是男生也一定追你啊。
可你会喜欢我吗。

楼主:灬筠莞i  时间:2019-01-28 00:25:16
(十)
站在办公室外的我有点紧张。
何乐说她收拾完包就出来,请我等她一分钟。
我不免有点心虚。
我进办公室时就看见数学老师和何乐在说话。下午的化学课何乐似乎频频看向我,我开始担心我昏昏沉沉的脑袋没有掩饰好。
而且何乐给我印的那页练习我压在书包里都没有拿出来过。
这两天和沈璐玩得太疯了,九年级的知识点怕是早就忘得彻彻底底了。
何乐说今天要考我。
何乐还说不允许我再熬夜打游戏。
何乐还说过不能被她发现我上课睡觉。
可我现在觉得哪样我都沾上了边。
我有点慌。
不到一分钟何乐就出来了,她背着一个酒红色的双肩包,手里拿着一个水杯。
和白天没什么两样。
何乐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示意我跟她走。
她是比我高很多。
应该有一米七五。
我在她下巴那里。
“你昨天熬夜学习了?”
这颗埋藏着的鱼雷终于是要引爆了,却还是用着滑稽的方式。
“没有。”我自知理亏。
“还有两个礼拜。”我知道她指的是期末考试。也是我的承诺。
我突然有点后悔。
我不该跟沈璐玩得这么疯。
“说话。”她注意到我的走神。
“对不起老师。”
“你不用叫我老师,我连教师资格证都没有。”她不笑的时候让我感觉很陌生。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今天我们做一张最简单的模考卷,九年级的,全部都是我讲过的知识点。”
“嗯。”我大概还记得一点。
“六十分满分,我要你给我拿到至少四十分。”
“不可能。”四十分,开玩笑呢。
“你试试,我保证把你改造成可能。”她又抓住了我的右手臂。她也许也改不了这个动作。
何乐家与学校也就隔了一刻钟的路程。我们也没有多说话。面对何乐强硬的一面,我实在是有点不知所措。
“周六给你的那份题回家拿给我,我改一下。”她说。
我又是一惊。
完了,她记得。
那她一定记得她说过的其他的话。
“我,我好像没带着。”
“回学校拿呗。”
“我可能放家里了。”
“回家拿,我陪你去。”
“我也不知道我放哪了。”我的声音越来越轻。
“心莳,我在你包里翻出来怎么办?”她停下脚步,严肃地看着我说。
这时间恰好是各大学校放学的时间。
路上都是学生,老师,上班族。
我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弄得难堪。
我嗓子被堵得难受。
“说清楚了。”她就这样抓着我的手臂。
“我忘记了。”
“你怎么不把游戏给忘了呢,你今天一天都没听课吧。”她的手收得越来越紧,我的手臂一阵疼痛。
我感觉她的指甲都要陷进去了。
“我错了老师。”我只是觉得我再抽不出手臂它就要断了。
“你自己说,学习是为了谁!”
她居然问我这种**的问题。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训成了小学生。
“我知道!”我几乎是喊出来的。
在我看来我的手臂已经断了。
她狠狠地甩开我的手。
我知道她终于放过我了。
我以为这件事就结束了。
但我错了。
我赶忙揉着手臂。
我已经顾忌不了什么形象了,就在路上喘着。
“回家,还是那句话,做不到四十分我们新账老账一起算。”
她不等我,径自往前走。
我没有时间缓解刚刚的那一幕,只得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去。
我当时以为没有什么会比这样更加丢脸。
我以为何乐并不会把我怎么样。

楼主:灬筠莞i  时间:2019-01-28 00:25:16
作者的话:
①id半度北请眼熟。
②前十章正文结束。
故事即将进入正轨。
③前十章的文风比较幼稚。
作者已经逐渐找到感觉。
文风基本保持不变。
④下一次更文的时间是应该是 23号
(周二)夜晚。
我不能保证十章,但至少有七章。
如果你喜欢,可以提前安排一下。
美好的1点钟固定不变。
⑤没有精美的格式真是抱歉了呢。
最后不忘晚安ノ☀

楼主:灬筠莞i  时间:2019-01-28 00:25:16
写在前面:
①这篇文章其实是一个意外。
②这次正文部分有九章。
但是有一个番外划重点。
③1点更新喜欢的小可爱们可以关注一下。
④最后先要谢谢大家的喜欢了。

楼主:灬筠莞i  时间:2019-01-28 00:25:16
(十一)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
我也会有今天。
“让你站好,谁让你回头了。”她说。
我撇见何乐坐在沙发上磨着自己的指甲。
我已经在这堵讨厌的墙壁前站了将近半个小时了。
那张化学卷子现在就垫在某人装指甲油的瓶瓶罐罐下面。
不多不少的二十分。
我已经预感到今天我必定会栽在她手里。
我一点也不喜欢被动的感觉。
我害怕就这样漫无目的地站着。
我眼前只有那堵墙。
我感到很无助。
何乐罚我面壁,她让我把事情想清楚。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装修时留下一面墙。不大不小,正好够一个人站。
真是讨厌。
“过来。”她沉着声音。
我的腿已经麻木了,就像早锻炼跑完一千米再爬五层楼梯一样胀痛。
我走到她面前。
其实只走了两步。
但她的手正好可以勾到我。
这一定是个悲剧。
“你黑眼眶怎么这么重?”她问。
“我......没休息好。”何乐关心我。我真不该跟沈璐那样玩的。
“你想清楚没有。”何乐问话的语气永远都像陈述句。
她的字典里也许没有问号。
就如她的人一样,永远可以把别人摸透。
“问你话呢。”我又走神了。
我点点头。
我其实都明白。
我只是说不出口。
“你错哪了?”
这是何乐第一次用问号同我说话。
我不怕写检讨,虽然我从来没有写过。但我害怕她这样问我。
事情好像变得复杂。
超出了我最坏的打算。
“我没有复习。”
“晚上打游戏没有休息。”
“白天上课睡觉。”
何乐还在等待什么。
“我错了老师。”
我想我的脸颊现在一定泛红了。
何乐没有看我。
但下一秒我就感觉到那双手勾住了我,我脑袋一片空白,再次反应过来时已经挂在了她的腿上。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心上的那份酥痒,身后就传来了疼痛感。
何乐打我。
何乐打我?!
虽然我很会走神,但在这种情况下条件不允许我走神。
我出于本能想要逃脱。
但那双曾经温柔搭在我肩上的手却像铁链一般在这一刻把我死死按住。
下一巴掌来得很重,我感觉整个人都要麻木了,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我绝对没有想过何乐会对我动手。
我也绝对没有想过有人用手能把别人打得那么疼。
我再忍耐也经不住何乐这样接踵而至的巴掌。
我还是带着颤音呼了出来。
我的手也在不断地绷紧握拳再松开。
何乐居然不理我。
我还以为她会心疼我。
“老师......”我还是克制不了唤了出来。我本来就是敏感体质的皮肤。
小时候被茶杯烫一下个把月都不会消肿。
她终于停下了手。
她推推我,让我从她腿上起来。
我以为她就放过我了。
我又错了。
我还在思考要如何收场,转身却看见她手里握着一把钢尺。
还很长。
她几乎是很自然地把我按在书桌上。
我一个劲往后逃,贴到墙再被她拽回来。
钢尺贴在屁股上却没有移开。
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在收紧。
“为什么打你。”
我也很想知道。我心想。
“说啊!”她终于移开了那把钢尺。
但随即它就带着风声落下了。
钢尺再轻薄却也是金属做的,尤其是在何乐手里,早已变成了杀伤力极强的武器。
我忍不住那种夹杂着愤怒或失望的疼痛。
我小声地喊了出来。
她见我不说话,再次挥了下来。
她就这样一手按住我的腰,一手挥着钢尺。
身后紧密的疼痛感开始像水墨画一样晕开,遍及全身。
我不断地小声呻吟。
我不知道那一刻如何博得她的同情。
那不是平日里我熟悉的何乐。
“我......我错了老师......”
我的身体出卖了我。
我在那把尺子下屈服了。
“我给你机会了。”
“嘶——”因为我的挣扎,那一下抽在了腿上。
当面子和死亡排进一道选择题,我想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活着。
我悲观地想。
我的身体很不听话地弹了起来。
太疼了。
再次睁开眼睛,我已经滑到了地板上。
“起来。”她还要打我。
“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抓住我的肩膀要拉我起来。
我硬是跪在地上。
我埋着头,不想看她的眼睛。
“我给你三个数。”
“一!”
我只是哽咽着。
“二!”
我怕她打我。
我还记得我的脖子一紧,就被何乐抓着衣领拎了起来。
我已经没有办法收场了。
“你在两个礼拜前怎么跟我保证的。”
我贴着墙,面对着她。
我不愿意看她,我只是害怕她再用钢尺打我。
我还是错了。
何乐一尺子打在了我的手臂上。
我穿着加绒的卫衣还是感到一阵生疼。
“你挺厉害。老师说的话都不当回事。”
“晚上打游戏,白天睡觉。”
“我看到好几次了,早上两分钟抄完英语作文。”
“考试电脑阅卷,三十秒能批完一篇。你们李老师批一本一刻钟,一个词一个词地看,看完还要找同学面批。”
“我经常看见她批着批着就睡着了。”
“你就这种态度。”
我突然有点愧疚。
“还有陆老师,临走前再三叮嘱我帮你补化学。他没要求过你什么,但你知道一个老师班里出现一个不及格得顶着多大的压力吗。”
“好学生被宠惯了就能这样吗。”
“你在学校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何乐一连串的话直击我的心头。

楼主:灬筠莞i  时间:2019-01-28 00:25:16
她把我说成了那种十恶不赦的学生。我不过是贪图享乐了点。
我好歹九校联考还是排名前三的。
但她也没有说错啊。
一阵沉默。
“班级是不是规定不允许带智能手机。”
她突然问。
“嗯。”
她总不会知道我和沈璐在历史课打游戏的事吧。
虽然这件事已经在年级里传疯了。
毕竟是在德高望重又严厉刻板的历史老师课上啊。
“你和你同桌历史课怎么上的?”
她知道了。
何乐又一挥手,尺子落在我的手臂上。
“嘶——”我想向后缩缩,但身体已经贴紧了墙壁。
何乐就看着我环抱着手臂。
“解释。”她说。
你什么都知道了,还要我解释什么。
“我,我错了。”
我变得只会说这句以前说不出口的话。
在她面前我再也没有花言巧语的本事。
但如果是历史老师站在前面,我保证可以说得他心服口服。
“我要提醒你,陆老师走后我临时代替的不仅仅是化学老师,还有班主任。”她说。
我都快忘了。
我一直以为她只是一个跟我关系不错的临时任课老师。
我从没想过她的位置。
我很后悔。
我不该给她添这么多麻烦。
“想清楚没有?”她问我。
没错,是问我。
我知道我终于有机会了。
“想清楚了。”
“撑桌子上,二十下。”
她终究没有让我罗列错误。
毕竟......太多了啊。
我只好再回到那张桌子前。
我再也不想在她书房里补课了。
我的手还没有搭上桌子,钢尺就又重新贴上了屁股。
二十下,至少我看到了终点。
我拼命地咬着嘴唇,希望能快点结束。
但她却打得越来越重。
“啪!”房间里只有钢尺落下的声音和我喉咙里的呜咽声。
我觉得我的屁股已经要裂开了。
她还在打。
最后一下她几乎是打进了我的身体里。
“希望你能记痛一点,心莳。”
我的眼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

楼主:灬筠莞i  时间:2019-01-28 00:25:16
(十二)
夜晚的灯光很迷离。
何乐在门外,她让我趴在桌上对着笔记改错题。
我拿着订正完的卷子出去找她。
她放下手中的书,低着头看我的卷子。
她的目光没有移动。
“还疼不疼了?”
“不怎么疼了。”是真话。
何乐其实打得并不很重。
她从沙发上起身,手搭在我的肩上
我以为她要警醒我几句作为收场。
可我错了。
她把我拉进了怀里。
房间里没有人,但她还是在我耳边低语。“心莳,你特别像我一直想要的一个人。”
“其实你和我很像。”
我没有明白。
我害怕明白。
但我还是很贪恋她身上的茉莉香味。
淡淡的,甜甜的,柔柔的。
还有点糯糯的。
“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知道我需要时间去回味并接受这个星期一的晚上。
“你别走了。”
我停下脚步。
“不早了,今天你住下吧,明天我带你一起去学校。”何乐的声音有点反常。
她怎么像我一样,话里带着患得患失。
“好。”
我就这样回到何乐的身旁。
也许这个故事只有我们会懂。

楼主:灬筠莞i  时间:2019-01-28 00:25:16
(十三)
何乐硬是要我跟她一起睡在床上。
虽然我说不习惯陌生。
“你天天睡过来不就习惯了嘛。”
我心里一阵发毛。
那是不是就得天天被你打了。
“老师,你有抱枕什么的吗?”
“衣柜里有,自己去拿。”
我长大以后睡觉必须抱着东西。
据我父母说我小时候睡着了会把床上的兔子一脚踢开。
但我长大后就正好相反。
如果我怀里没有东西,心里就空荡荡的。
会睡不着。
睡着了也会做噩梦。
但我回到床上后却注意到何乐怀里也有枕头。
我一直没有告诉她这件事。
她可能也发现了。
“跟你说了别叫我老师,我不习惯”她说。
她一定只是不习惯我这么叫。
何乐只是不习惯傅心莳叫她老师。
“为什么?”我知道我今天问什么她都不会拒绝我。
“我并不是老师。我比陆文高两届,研究生在读。”陆文,陆渊老师的弟弟。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你还是硕士啊。”
“还不是陆渊老师请我过来帮一个月的忙啊。”她点了点头。
“你修的什么专业?”
“生化。”
我还是觉得好迷啊。
“学校批准你出来?”
“我早修够学分了。”
原来何乐也会有淡淡的骄傲。
原来人家足够优秀,只要等到三月一过,飞一趟美国加州就能拿到名牌大学的毕业证书了。
“那你下个学期还会留在学校吗。”
“不会。我会把位置还给你们陆渊老师。学校不缺人手,而且我不想一届一届带学生。”她说。
“嗯。”我有种失落。
我们的故事是不是只能停留一个月。
“但我会一直教你的。”
她熄了灯,放在手中的书,说。
我点了点头,黑暗中她只看见了沉默。
何乐最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明天手机上交,一律只能周末碰。”
“沈璐还带着呢!”我抗议道。
让我一个礼拜不碰手机,怎么可能。
“你听不听话啊。”她的语气像是准备再打我一顿。
我的手臂又在被子里被抓住。
“我给你行了吧。”
反正我又不是用手机打游戏的。
我心里一阵讥笑。
你总不能到我家来把我的游戏机和光碟都搬空吧。
“还有你那个沈璐,我明天也要找她。”
“你别找她,我看着她总行了吧。”
“呦呦呦,你连自己都管不住!”
我嘴角勾起。
我怕你也这么打她一顿。
我不愿让沈璐享受这种待遇。
虽然我曾痛不欲生。
事实证明这也的确是我的专利。
只不过有点特殊。
习惯了熬夜,突然的早睡让我无法这么快入眠。
旁边已经响起了匀称的呼吸声。
我独自守候着夜晚。
我无法把你拿着钢尺的样子从脑海中抹去。
但那一幕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
我突然觉得收场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我脑子又过了一遍何乐给我立下的那些条条框框。
要真是都做到了也就怪了。
我自嘲地想。
因此那日晚上的那一幕也在日后时时发生。
我果然不是什么记痛的人。
后半夜我终究是抗不住困意。
毕竟晚上折腾了。
累了。
迷迷糊糊间还在想着。
何乐,我不要你做什么伟大的教育人。
你的温暖和爱只能对我傅心莳一个人。
我只希望你还会抓住我的手臂不放。
在我贪恋那股茉莉花的香味时,你能站到我的身旁。
还是那样淡淡的,甜甜的,柔柔的,糯糯的。
那就够了呢......
但是,还是好过分啊......
何乐,你会这样吗......
何乐,你会永远地记得,傅心莳这个人吗......
何乐......
我昏昏沉沉地睡去。

楼主:灬筠莞i

字数:25498

帖子分类:蜗牛的梦想

发表时间:2019-01-21 08:33:00

更新时间:2019-01-28 00:25:16

评论数:64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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