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变$态留学生X病娇学霸本地人
取材现实 短篇速结 文风简单 文笔粗暴 可以点梗 不要抬杠 谢谢合作

故事背景国家不说了
圈小防认

1.

出国是一件越来越下头的事情，从一开始的紧张新奇，到后来的麻木不仁，是个质的飞跃。

没什么很好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很坏的地方，最后得出的结论无非是，在哪都一个样。

无非是这个小语种的国家人少安静，不争不抢，大部分人的节奏都慢的令人惶恐，只有外来人才着急忙慌地为了生活和学业奔走。

无非是种族歧视，似乎短时间内摆脱不了的口音，花钱的时候越来越不愿意去思考汇率，不爱社交所导致的庞大孤独，学业与本地人不在同一个起跑线上的困难。

渐渐的没了热情，甚至没了开口的欲望。

我来这个国家的时候是冬天，并没有想象中的冷，比起我的家乡，这里的冷空气显得微不足道。在大群的冲锋衣马丁靴为主的异国人中，我穿着单裤衬衣和黑色牛仔夹克的样子格外显眼。

华人的圈子很乱。

虽然我不想承认一些事情，但这个圈子有时候乱的让我恐惧。并不是所有出国的人都是富家子弟，但又确确实实占了大多数，因为不能很爽快的花钱，我融入不了他们。

在这里，我既不是中国人，也不是本地人。

我是个省吃俭用的普通人，我顶着亚洲人的脸，面无表情的穿过他们的大街小巷。遇到的华人我无法打招呼，面对种族歧视我从害怕，到愤怒，到一笑了之，到最后充耳不闻，让我感觉成长和改变并不是多么了不起或者困难的事情。

我在这里学的是机械，无论在哪个国家，这个学科的男女比例都是一样的失衡。物理课上，加上我，只有七个女生。

这个国家的学生，只要是来上课的，都是爱学习的，不爱学的，基本不来。我们的教授是个脾气温和的老爷爷，讲课不紧不慢，对出勤率视若无睹，只要最后考试通过，他甚至可以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跟Felix，是同课的同僚。

在万事皆可自己选的前提下，我和他的选择惊人的相似，即使我们并不相识。

物理，数学，机械，量子。

当我每一节课都能看见同一个人，稳稳当当坐在教室第一排，从不抬头从不说话的时候，我很难不注意到他。

他是这个国家的普通人。

虽然审美有异，但我也能很确切地说，他在这里，并不属于长得好看那一挂的。

金色的头发，略长，刚刚盖过他的脖子，皮肤很白，带无框眼镜，衣服就那么几件，来来回回的穿。

五官有点阴柔，眉毛也是金色的，很淡，但他眼睛确实好看，可能是我偏好西方人的长睫毛和蓝眼睛。

其实他的瞳色，即使在这个国家，也并不常见，大多数人的眼睛都是浅绿色或者冰蓝色，他的不一样，他也是蓝眼睛，但颜色要深上一些。

他身材很修长，但并不挺拔，不是体态很好的人，走路也爱低着头，因为很瘦的关系，我每次看他，脑海里都会闪出那么几个词。

书呆子，娘炮，怂包。

全部都不是什么好词。

我一开始并没有坐的很靠前，所以跟他也不认识。我害怕教授提问我，我害怕大庭广众之下，用我不标准的语言答非所问。但后来，因为前排视野更好，抄笔记更方便，听的更清楚，再加上教授根本不会念我的名字，我越坐越靠前，终于是跟他坐到了同一排。

2.

第一次坐在他旁边，他看向我的眼神稀松平常，并没有因为我是外国人而表情有什么变化，只是很小声很礼貌的跟我说了句你好。

这个国家的人就是这样，很客气，陌生人之间问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我并不熟悉这样的文化，回应的有些迟钝和僵硬。

他每节课都很认真的记笔记，很专注，几乎看不到他走神。但他身体不好，这是他后来跟我说的。他是早产儿，虽然并不见得有什么影响，但他从小都是很容易生病的类型。大大小小的病让他进出医院成为了常事，后来长大之后才好一些，除了肠胃病依然很严重之外，其他的已经可以做到忽略不计了。

我一开始并没往那个方面想，他确实有时候抱着肚子上课，但他这个姿势太过轻松，频率也很高，甚至有时候他还会转笔，我以为这只是他的习惯。

有一次我们上午也下午的课很紧凑，午饭的时间很紧张，我匆匆忙忙去了匆匆忙忙回来，发现教室里只来了我一个，和似乎没离开过座位的Felix。

后来我才知道，这里上课，晚十五分钟是可以的，教授有时候也会晚到。

他趴在桌子上，右手的手腕按着肚子，我在他旁边坐下的时候，他也没有抬头。我没忍住仔细看了看他，之前我从来没有长时间的正面的看他这个人过。

我注意到他右手手心里面有汗，左手放在桌子上握成拳头攥的很紧，才意识到他好像是在忍痛。

我犹豫了很久要不要跟他讲话。

我们之前，除了你好，从来没有搭过话。

我在心里做了很长时间的斗争，才决定开口的。

“你没事吧？”我问他。

他从手臂中抬起脸，看向我，有点迷茫。他没戴眼镜，我对上他视线的一瞬间有点卡机，这双眼睛真的很好看。

“没事。”他回答我，撑着桌子站起身，对我笑了一下，离开了教室。我们的教室是阶梯形的，他要出去，要爬很长一段楼梯，他步速很快，迅速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我望着他消失，在一片寂静中感觉自己的心跳有点快。

我承认我有点变态，有一瞬间我甚至脑中出现了狠虐他的画面，但很快就消失了。

我只恨我的语言学的不好，又不好意思用英语，他不一定会说，会说也不一定说得好，说得好也不一定就想用英语跟我说话。

所以我不配。

3.

原来真的是怂包。

我平常爱泡图书馆，不是因为爱学习，是因为暖和，网快，能充电。这个国家的Wi-Fi，慢的离谱，最快的网络，就是大学的图书馆。

这里的图书馆座位并不紧张，除了学期末，平常是很空荡的。我就喜欢找个储物柜，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放进去，只拿个手机，充电器进去。

我喜欢去物理书那一层，因为那一层，是人最少的。

我那天刚打开一个储物柜，就看到他也进来了。他看到我，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就不再看我。

而我却在想，他今天会不会胃疼，我能不能看见，能看多久。

然后图书馆又进来了一群人，领头的人很高，一看就是爱健身那一挂的。穿着黄色的羽绒服白色的卫衣，我打眼一看觉得挺阳光一小伙子。

然后三观就碎了。

那人经过Felix的时候，故意撞了他一下，力道还不小。他没有防备，整张脸撞到了面前的储物柜上，眼镜掉在了地上。

是铁架子，而且大部分的储物柜都是空的，这一下声音很大，回音也很足，我吓得一哆嗦，钥匙差点掉在地上。

那人笑了一声，后面跟着的几个也有点忍俊不禁的意思。他骂了难听的词汇，几乎没有停顿的走开了。

这个学校交换生很多，大部分人都不会讲这个国家的语言，也听不懂。所以那个人路过我的时候，可能是我长得比较纯良，一副看着就不会讲语言的样子，他甚至还很友好的冲我笑了笑，

我是外国人，但我听得懂，也看得见。

人渣。

我心里默默的想。

Felix一声没吭，那人走后，他扶着储物柜，另一只手捂住鼻子在原地站了好久，然后我看到有血从他的指缝里流了出来。本来就是白人，红色闲得格外扎眼。

他意识到了，赶紧换了只手。垂下来的手掌心里全是血，他仰起头，眼眶有点红，没有什么表情，但估计还是抵不住生理眼泪。

应该挺疼的吧……

我从书包里拿出纸，走过去递给了他。他有点窘迫，接过了纸，估计是觉得丢人和没面子，飞快地说了句谢谢，把纸按在鼻子上，拎起地上书包就快步走了出去。

我捡起地上的眼镜，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好笑又心疼。我追了出去，跑了几步，便刚刚好拦在了他面前。

Felix红着眼睛看着我，目光中透着躲闪，手里的纸已经透出了红色。

我把眼镜递给他，他一瞬间更窘迫了，连忙接了过来戴上，说了很多遍不好意思和谢谢你。我都能感觉到他可能快哭了，说了不客气就走了。

我要是再不走，他能尴尬死。

还有被外国人撞见自己被校园暴力，又流鼻血又忘眼镜，更没面子的事吗？

真的很可惜。我心想。

看不见他胃疼了，我有点失落。这人怎么这么怂，但凡能还个手打个架，没准还能被一拳打到肚子上直接丢人丢到家。彻底丢掉尊严比半丢不丢好受多了，还能让我过过眼瘾。

哦，我可真不是个人。

4.

“早上好，昨天谢谢你。”

我在他身边坐下的时候，他主动开口了。鼻子上有一点搞笑的淤青，握着笔的手一紧一松。

他真的很容易紧张，而且很明显。

“你能教我物理吗？”我把话题干脆利落的转到了别的方向。他怔了怔，随即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你会讲英语吗？”我还是不要脸的问了。
“会。”他继续点头。
“我们以后可以讲英语吗？”我得寸进尺。
“可以。”他就像个小机器人，面对我的一连串话，有问必答。

有点可爱。讲真的。

“疼不疼？”我指指他的鼻子。

他那双蓝色的眼珠里再一次流露出了窘迫的神色，连忙侧过了脸。这次他没有回答我，头发挡住了他的表情，我猜不准他在想什么，刚想终止对话把笔记本拿出来，就听到他小声说话了。

“有点。”

该死的，为什么这么可爱。

一节课上的风平浪静，我们没有再说话，都是在奋笔疾书。我来这边稍微晚了一些，并不是学期开始就加入的，前面的基础课落了不少，很多在他们眼里理所当然的推导，在我眼里就是满头问号。

下课之后正好是中午，我比较兴奋，所以没有感觉到饿，直接转头问他：“现在教我可以吗？”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把笔和纸重新拿了出来。

我一开始是在想，让他饿一饿，万一疼了呢，那岂不是美滋滋。结果因为他太过认真，讲话声音温柔好听，我逐渐忘记了我本来的目的，真的认认真真听起了物理。经过一段时间的苦战，到最后脑瓜子嗡嗡的人竟然是我。

“耽误你吃饭了，不好意思。”我听的头疼，讲完一部分之后我及时了打断了他。“没关系，我不饿。”他很友好的笑了笑。

你不饿，我岂不是白学了，MD。

“一起走吗？”我背起书包。“我帮教授擦擦黑板。”他摇摇头。

他们这里有个不成文规矩，如果黑板上有字，最早来的，最晚走的，或者离得最近的，擦黑板。

“我帮你吧。”我感觉有点对不起他。

“不用了，我一个人更方便。”他拒绝了。

他都拒绝成这样了，我不好不走，不然就显得都点不懂事了。人家觉得你办事不利索，还不赶紧的爬走？

我爬上楼梯出了教室门，走了两步，鬼使神差地站住了。我想等等他，要是见面了他问我怎么还不走，我就说等个朋友，借口多的是。

我坐在教室门口的长椅上，看着往来的学生。他们几乎没有人跟我对视，偶尔会有可爱的小姐姐对我很友好的笑。我一开始等的很惬意，时间久了就觉得有点人群恐惧加尴尬了。

他怎么那么慢，擦个黑板还要慢工出细活么？

我耐不住了，重新回到了教室。推开门，向下看去，就见他在半截楼梯上，扶着旁边的桌子，低着头，一动不动。

我盲猜他是低血糖了，赶紧走了下去。

“Felix？”我拍拍他的肩，他猛地抬起头，有点惊讶：“你怎么还在？”
“我在外面等了你一会儿，但你一直没出来。”我看他脸色不好：“你没事吧？”他摇摇头说：“没事，走吧。”

他站直身体的瞬间，右手手腕下意识就往胃上按。我看得很激动，他虐感真的很好。他胃疼喜欢用手腕压，不知道为什么，是更好用力吗？

走出教室，他好像真的有点难受，走到长椅那边坐下了，弯着腰低着头，两只手搭在膝盖前交握着，不是太安分，又在忍痛。

“要不要去医院啊？”我在他面前蹲下。但他不肯看我，只是摇了摇头，喘息的声音有点重。

“你知不知道在中国，有个很好用的方法可以治胃疼？”我笑了笑，开口逗他。

他这才抬起头，有点好奇的望着我。

我在包里拿出水杯，拧开盖子递给他。“喝水？”他有点哭笑不得。“不是普通的水。”我笑得很神秘。他拿过杯子，闻了闻，没闻出什么特别的味道，狐疑地看着我：“里面放了什么？”“你尝一口就知道了。”

他半信半疑地犹豫了一会，喝了一口，然后挑了挑眉，对我说：“好烫啊。”

“烫？”这回轮到我懵了。不应该啊，应该是温水才对吧，大冬天的，又不是特别保温。我赶紧拿过杯子，自己喝了一口。明明是温水，烫个锤子，这的人这么娇气吗？管这个叫烫？

“没事，喝就行。”我又给他塞了回去。他不好意思不喝，就顺着我的意思喝了两三口，然后还给了我。

“管用吗？”我问他。

“好像有点作用。”他摸摸自己的肚子，冲我笑了：“这是中国人的胃药吗？”

“可以说是万能药。”我感觉我在欺骗一个单纯的外国人。

“真是个神奇的国家。”他站起来，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问我：“去食堂吃午饭吗？还是去校外？”

“要一起吃？”我有点惊喜。

“你要是不方便的话……”他话还没说话又被我打断了：“走吧，我请你吃食堂。”

其实我有点怕，把臆想的对象，聊成男朋友。我喜欢他的虐感，但我并不喜欢他这人。我会不会无意中伤害他，为什么感觉他一副从来没谈过恋爱的样子？

可恶，丑的可爱。

可恶，英语说的是真好。

5.

吃饭的时候，他只拿了汤和水果，然后一个粗粮小面包。我就不一样了，我就跟在中国吃自助似的，拿肉，拿米饭拿沙拉拿酸奶。他看着我有点发呆，可能是饭量惊到了他。

“不会的题最近问我吧，下周我报的另一个课要开始了，也许会忙。”他吃饭很慢，我是属于那种比较迅速的类型，以至于虽然量不一样，但我们吃的速度差不多。

“你报了什么课？”我问他。

“机械制造。”他放下了半个面包，好像吃不下了。

“课程编号是？……”我忽然有种预感。

“A107。”他回答得很快。

缘，妙不可言。

我拿出手，打开邮箱，找到学校发来的课表，放在桌子上，推向他。他垂眼看了看，笑了：“又是同一节课啊。你语言不太好的话，听这门课会吃力吧？”

他已经放弃吃饭了，用勺子有一口没一口地舀汤喝，这个汤本来就没有温度，反倒是越放越冷。

“你教我吧，我觉得你学习很好。”我完全没在怕的。有个本地人教我，我怕个毛线？

他看了我半晌，答应了，然后再次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也有点饱了，用叉子叉水果吃，往他身后望去。

熟悉的黄色羽绒服，那天撞Felix的男人。

“上次撞你的人，你认识吗？”我开口问。

他一惊，不知道我为什么忽然又说起了这个话题，但还是回答了我：“嗯，之前就是同学。”“他叫什么？”“你为什么要问这个？”他手再一次按向了胃，好像被我问的有点不高兴了，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我抬抬下巴，示意他向后看。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没有转头，只是沉默了下来，然后双手抱住肚子趴在了桌子上。我并没有什么动作，慢慢悠悠地吃着水果，欣赏他疼的样子。

很下饭。

我欣赏了半晌，才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去看他。他的脸颊有点红，额头抵在桌子上，与我的视线对上之后，横在腹间的手臂更用力了。

“是什么样的疼？”我问他。

他给我用母语和英语交杂这给我形容，像是有个搅拌机在胃里，还是带很锋利的刀片的那种，但是搅的速度很慢，吃饭之后就容易这样。

我忽然有点心疼他。真是怪惨的。

“之前去看医生，他们怎么说？”我问他。

“我不知道怎么用英语说，我说母语你能听懂吗？”他真的是个很耐心的人，即使胃疼也是，不会不回话的。

“大概听不懂吧，还是算了。”我有点头大，看来是得好好学语言了，万一哪天他躺在我面前，我连救护车都叫不明白。“你还喝不喝中国的万能药？”

他笑了一下：“不喝了，现在喝不下，真的很疼。”

“你经常这样吗？”我感觉他说话有点费力，但我是个恶人，我有点想折磨他。

“没有，我很快就会好的，对不起，你先走吧。”他可能感觉我是在嫌弃他加看不起他，估计是自卑习惯了，开始赶我走。

“如果你太疼了需要帮助怎么办？”我没动没起身，定定的看着他。他疼的呼吸忽轻忽重，忍得很辛苦，但我就是不走，让他必须强撑着不表现，这种人的心理我摸得很透，他能不丢人，就绝对不会丢人。

他疼得鼻尖上冒出了冷汗，薄薄的一层，我一直看着他的脸，感觉他很无助。我能感觉出来他很想让我离开，这样他就不用忍着了，但他又不知道怎么让我走，手腕死命地往胃里按，甚至有点发抖了。

“谢谢你。”他忽然开口，声音有点委屈“谢谢你关心我。”

真是个天真的人。

你知道你面前这个担心你的人到底抱着什么心态吗Felix。

你早晚会绝望的。

6.

我们熟悉起来的过程很漫长，他是个很慢热且内向的人。他真的是个书呆子，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学校，回家之后便是看看电影，刷刷Youtube。

他不爱运动，不会骑自行车，不会游泳。但是他会弹钢琴，会吉他，会下国际象棋。

熟悉起来之后，他喜欢晚上给我打电话。有时候也不讲话，但是也没有人挂断。他声音在打电话的时候听起来更软，属于笑起来很好听的人。

“你是我第一个中国朋友。”他说：“你英语说得很好，很少有中国人主动跟我们交朋友和说话。”

“我一般也不跟你们说话。”我躺在床上，边刷朋友圈抖音边漫不经心地回复他。

“我感觉不太舒服。”

他的声音听得我心里有点痒，于是我的语气也不自觉的温柔了些：“怎么了？还是胃疼吗？”

“嗯，一直都这样……”他听起来很难过，边说话边把头埋进了枕头或者被子里，声音变得很模糊。

“要不要我去你家陪陪你？”我感觉手里的抖音忽然就不香了。

“不用了，不方便。”他很果断的拒绝了我，我也没有太失望，意料之中，他这种人的性格，能养成天天给我打电话的习惯，已经很难得了。

但是联络感情这种事，有时候需要强攻。

我经常以今天没课不想去学校，但是依然想学习为由，约他出来给我讲题。我总是去他家附近的咖啡馆，哪怕他想迁就我，说找一个我们两家位置中间的地方见面，我一向都是拒绝的，执意去找他。

不在附近，怎么找理由去他家？

我们的住址离得很远，可以说是一个城东，一个城西，我去找他，坐公交车大概要一个小时。但我不嫌麻烦，欣赏病娇这等好事，两个小时我也愿意。

毕竟我是变态。

咖啡的钱向来都是我请，他虽然提出过要AA，但是我说，就当我付给你补习的钱，他便不再提这件事，以至于到后来，结束之后直接走出店门，站在外面等我结账。

小机灵鬼，适应的还挺快？

他很喜欢咖啡的味道，但是他也知道他喝不了太多。疼不疼，难不难受这个事情很随机，我大概计算过概率，约为百分之六十五。

花个咖啡钱赌百分之六十五，我感觉我稳赚不亏。

我喜欢喝摩卡，他喜欢意式浓缩。我受不了那个苦味，小小一杯，贵还不好喝。他说我不会喝咖啡，品不出来好坏。

MD，好不好我不知道，不喜欢苦味也是错？

喝个咖啡大概率会让他胃酸返流。真的很频繁，而且我们有时候结束也是因为他特别难受。

讲题的时候他有时候会突然失声，表情会变得很微妙，我以为他就是打个嗝而已，但是每次打完他都巨痛苦，跟我说胸口疼，嗓子也会哑。

一回生二回熟，他每次这样我都会拍拍他的背，示意他不用着急，缓一缓再说。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歉意，我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天真孩子，还想跟我道歉，你以为你为什么会疼？

熟悉了之后他跟我抱怨，说把酸水咽回去比胃疼还要痛苦。我问他干嘛不吐出来，他说不敢吐，他一旦开始吐，就会停不下来。

我会装模作样的跟他道歉，说不该带他来喝咖啡，这东西大概伤胃吧。他就会开始疯狂摆手，跟我说他很喜欢咖啡，不是因为这个才难受的。

不是个鬼。还挺会给我找台阶下。

我跟他磨合了一个月左右，一直跟他保持着礼貌和客气，偶尔的关心，他才逐渐适应我这个朋友的存在，并且可以跟他有肢体碰触。

一开始，即使是我拍他的背，他都会下意识地躲闪，但是后来就很习惯了，甚至有时候我忘记了，他还会反问：“你怎么这次没有拍拍我？”

该死的，可爱。

7.

第一次去他家，不是我创造的，是他给我的机会。

那是一个周六，我正在睡懒觉，听见电话响，没睁眼就接了起来：“喂？”他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然后轻轻一笑，问我：“喂是什么意思？中国人的Hello吗？”

我瞬间清醒，胡乱应了一声，跟他说，差不多差不多。

“没起床？”他问我，依然在笑。

“今天周六。”我搓搓脸，坐起了身。

“生物钟是不休班的，这才是你的常态吧？”

我感觉他今天说话莫名的多，而且嘲讽，而且隐隐的感觉他心情不错，所以要来折腾折腾我。

“找我干嘛？有事？”我感觉有点冷，再次躺了回去，望着窗外的小雨连绵，感觉自己醒的很亏。

“去不去博物馆看画？今天有个展览。”他竟然盛情邀请我去干这么高端的事情。我对看那些抽象画本身并没有什么兴趣，但是一想到能看到病娇，我就有点想屈服。

“外面在下雨你知道吗？”我说。

“知道，所以呢？你没有伞吗？”他问的很正经，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这个国家冬天基本上全是阴天，阴雨连绵，下雨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甚至大部分人都没有打伞的习惯，在我眼里已经算是有点密集的小雨，而他们却连走路的速度都不变，仿佛确切的知道，这个雨五分钟之内就会停。

文化冲击，他们真的是头铁。

“那我起床换个衣服吧。”我妥协了。

“好，我在学校的车站等你。”他听起来很明快。

我到车站的时候他已经在等我了，穿着深的的帽衫和款式很老旧的墨绿色冲锋衣，深色牛仔裤和登山鞋，还背了个灰色的书包，在我眼里真的是，说不上来的土。

为什么会这么土。

这个国家的人对穿衣服这么随意吗？

“中午好。”他说。

“中午好。”我看了看公交牌：“我们坐几路车？”

“四路。还有五分钟。”他又顺手指了指时刻表上的站点：“博物馆不在市区，我们要坐很长时间的车。”

很好，看展览直接变长途旅行，真有你的Felix ，你但凡早说这么远，我就不来了。

草率了。

公车上人很多，没什么空着的座位，有也不是连在一起的，隔得很远。他似乎有点犹豫，但像我这么果断的人，直接找了个座位，指了指给他说：“你坐，我站着。”

他哭笑不得：“还是你坐吧，路很远的，站着会很累。”

我很平淡地望着他：“我喜欢站着。”

“……”

我能感觉到他的憋屈，他感觉很不合适，但是又找不到理由反驳我。

“你坐吧，帮我拿着包。”我开始给他充足的理由接受这个现实。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接过来我的包抱在怀里，对我说：“累了我们就换。”我漫不经心的点头，抓着扶手望向窗外。

“你的包有点重啊，里面是什么？”他好奇地问我。

“水。”我简单明了的回答。

“带了很多水？”

“嗯。”

他可能感觉到了跟我聊天有点困难，低下头不再说话，手指开始玩我的书包带。他的手很嫩，血管很明显，戳中了我的点，我就偷偷笑了笑，感觉自己何止是变态。

“累吗？”过了许久他才再次开口。

“不累。”我是真的不累。

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皱了皱眉，靠在了车窗上。我真的很喜欢欣赏他的小表情，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很轻，就只是顺了一下他的头发：“怎么了？”

“晕车。”他苦笑。

“你睡会吧，告诉我车站名字，下车的时候我叫你。”我伸手把我的包拽了拽，表示我自己背着。

“别拿走，抱着挺舒服的。”他抵抗住了我的力道。

“你肚子不舒服吗？”我感觉我快乐起来了，我就是把我的快乐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

“没有，还好。”

Nah,it’s fine.

但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就是在说，是不舒服，但是可以忍。

我感觉我中彩票了。

这样下去期末考试大概要挂科。

8.

博物馆的人很少。

看来确实是个高端活动，没那么多人会在周六爬起来，跑到郊区欣赏艺术。

他看得津津有味，问我上面的介绍看不看得懂。又不是英文，我怎么可能看得懂。我感觉他又在嘲讽我，但我没有证据。

他开始小声地给我翻译，还问我哪个单词不认识，他可以教我。

合着我是给自己找了个老师。厉害死了。

馆内很安静，静的我连清个嗓子都不敢，怕有回音，打扰了那些艺术家。他本来说话就轻，倒是不觉得这样的场合有什么，一直在给我介绍那一幅幅画。

我手里抱着外套，觉得有点热。

他不止一次的对我的抗寒能力表示震惊。在他冷得发抖的冬季，我就这么一脸平淡地穿着衬衣夹克，手还是暖的。

室内并没有那么暖和，他穿着外套都觉得有点凉意，但我却只穿着衬衣，看着那些画，目光迷离。

“中国的冬天很冷吗？”他问我。

“我是北方人。”我看了他一眼：“零下十几度是很正常的事。”

“十几度？”他惊讶地望着我。毕竟这个国家，最低气温也是零度左右，已经能让许多人受不了了。

我没再说什么，我觉得零下二十度也正常。

渐渐地，他开始不那么兴致勃勃，不再乐忠于给我逐个翻译那些画旁边冗长的介绍，一边沉默一边找可以坐的地方。

他一直用手腕在腹部画圈，在公交上他就已经有点难受了，看了许久展览，大概是站不太住。他站得不直，忍疼的样子看着很可怜。

我伸手握住了他不安分的手腕，他愣了一下，看向了我。

“没事吧？要回去吗？”我看他脸色不好。

“看完吧，是我邀请你来的。”他又是一副非常对不起我的表情。他根本不知道我内心其实非常开心，开心的起飞。

“可是你看起来不太好，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我感觉他现在很勉强，我也胃疼过，我知道有多难受，坐下总比站着要好。

他点点头，很乖。

我把他安置在长椅上，看他坐下之后，按着胃一直不讲话。

“这次是什么样的疼？”我问。

他不太理解的抬起头，不知道我为什么总是提出这样的问题，但他还是回答了我，我没太听懂，但大概明白了什么意思。

他说很难受，想吐，但是又很胀。

我把书包卸下来，放到他旁边，冲他笑了笑：“再帮我看一下包？”

“你去哪？”他似乎不想让我一个人。

“我自己逛一逛，逛完我们就回去吧。门票钱都花了，不能浪费。”我骗他说。来的时候我看到药店了，就在公交车站旁边，我很怕他万一疼的厉害了，我没法送他回家。虽然是变态，但是个良心未泯，能力有限的变态。

“还是一起吧，我没事。”他说着就要站起来，被我一把按住了：“坐在这吧，等我回来，我很快。”

他望着我的眼神很委屈，完全没有约我出来玩时候的愉悦了。

9.

我是跑着去跑着回来的，他知道我是去买药之后看起来更加难过了：“你不需要做这些的……我真的没事。”我没有理会他的发言，在书包里拿出矿泉水，拧开递给他：“吃药。”

命令的语气。

他接过来，顺着我的意思吃了，但是他很不开心，只说了一句谢谢，并没有抬起头来看我。

我坐到了他身边，盯着面前的一副画，旁边的介绍属实有点复杂，我看不懂，很苦恼。

“跟我做朋友是不是很麻烦。”他忽然问我。

“不是。我喜欢你麻烦我。”我很诚实。

“什么意思？”他没懂我的意思。

我转过头，望着他的眼睛：“我很喜欢，看你胃疼。”

我说的很平静，就好像在跟他说我中午吃的汉堡一样普通。

他望着我许久都没有说话，长久的寂静中我感觉到了一丝烦躁，我忽然有点后悔自己的诚实，我这个变态当的属实是有点不太聪明。

“为什么？……”他看起来很悲伤，我感觉他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但是也不算理解错。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还是决定挣扎一下：“我感觉你很像个小孩子，想保护你。”

“你是因为这个，才跟我做朋友的吗？”我感觉他可能挺失望的。

是。

“不是。”我说谎了，我认怂了，我怕从今往后没有病娇可以看。

他没有说话，转过头望着其他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喜欢看，为什么要给我买药？”他良久之后又开始问我。

“因为担心你。我只是喜欢看，我没有故意害你的意思。”我越来越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的表情很微妙，我感觉他更迷茫。

气氛变得有点尴尬，自从我给他说了这些之后，他的脸色更差了，我觉得自己有点太坏了。

“回去吧，我送你。”我很温柔地跟他说。

他点点头，跟我一起站起来，始终逃避我的目光，我感觉他在想很多东西。

一路上都很沉默，在公交站等车的时候，雨越下越大了，他望着雨幕许久，才转过头看着我说：“为什么会喜欢这个？”

“因为这样让人很想照顾你。”我算实话实说了吧。

“只是这样？”

“嗯。”

“好吧。”

Alright

我感觉他还是很纠结，但不是难过的那种纠结了，而是觉得不理解。

“你不用害怕好不好？”我轻手拍拍他的背：“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只是看到你胃疼会心软。”

他不再是那个可爱的小机器人了，他不再有问必答了，他开始不回答我的话了。

MD，真烦。

10.

两级反转。

我觉得我大概率是草率了。

回去的公交车上，我们两个并排坐着，没有人说话，他一直在揉肚子，看得我心里很痒痒，小东西还挺会折磨人的？

“你真的喜欢这个？”他冷不丁地转过头，正好跟我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能不能不问了，我真的有点顶不住了。

我说是的，努力维持着不卑不亢的样子。

他拉过我的手，用力往他胃里一按，我感觉我摸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他肚子很软，胃真的挺胀的，就在他左边肋骨下面，真的很明显能摸出来。

他哼了一声，是气音，但是直接让我全身发热。

我有点当机了，感觉脑袋里在放礼花，在意识到这样按他会疼之后，触电一样把手缩了回来。

“你退缩什么？”他直视着我。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硬气的样子，我仿佛挖掘到了他的另一面。

真是病娇啊？苍天呢。

“我怕弄疼你。”我被他整的口不择言。

“你矛盾吗？”他问。

我不矛盾，我只是人没了而已。

好像刚才按的那一下有点重了，面若冰霜质问完我几秒钟，就破功了，皱起眉捂着胃僵住了。

我估计他是想吐，也不敢碰他，只能盯着他，脑袋里继续疯狂放礼花。

“Felix？”我看他僵了很长时间，有点担心了。

他摆摆手，表示没事，但他看着就很痛苦。他很能忍，每次都忍出生理眼泪，眼睛红红的汪着泪，像个小兔子。他喉结一动一动的，我看着都难受，特别想吐的话真的能忍住吗？

“不忍了吧？我们下一站下车。”他忍得脸都红了，他们白人用力或者怎么样的都会脸红，而且很明显，我有点看不下去，顺顺他的后背征询他的意见。

他点点头，估计真有点受不了了。

我赶忙按了下车铃，到站之后车刚一开门他就冲了出去，找了片草丛就吐了，就是刚才吃的药和水。

我抓着他的手，他手心全是汗，很用力地握着我。吐完他好像就好多了，手上松了力气，转头看着我，还是泪眼汪汪的：“我没事了。”

他拉着我的手放到他胃上，我感觉我整个人都麻了，他转变的太快了，我完全不适应，甚至有点想抽手。

但是不行，手感太好了。我太喜欢他胃疼的样子了，我太喜欢他呼吸不均的样子了，我太喜欢他忍疼的样子了。

他是真的很瘦，肋骨很明显，我之前不是没有经验，但是他真的是胃的位置特别好找的人。而且真的一点肌肉都没有，太软了，我舍不得松手，也舍不得按下去。

他天生就是病娇的气质，又怂又弱，轻声轻气的声音和闷哼总能精准的戳到我。

Stop it.

我心里只有这么一句话。

Just f***king stop it .

我感觉他在不停的勾引我。没错，勾引。不是那个方面的勾引，而是冲着我的弱点下手。

我不是人，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知道忍住不笑有多难吗？明明快乐得很，却不能大方地笑出来。我恨不得把揉碎，把他吃掉。

Felix，你在玩火。

你 在 玩 火

系统删 懒得找哪违规 看图吧

我就不太明白为啥违规 我不是卡文我是被删

12.

“这些是我前女友的。”他看我太久没说话了，把抽屉推了回去，坐在了床边。“她喜欢这些，我只是顺应她而已。”

我这才感觉松了口气：“你不喜欢这些？”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

所以他前女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个女生是多么想不开，瞎了眼，才跟这样一个人谈恋爱。难不成也跟我一样图谋不轨，单纯觉得他好虐吗？

“好疼啊。”他忽然说。

我坐在了他面前的地上，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他抓住了我的手，按在最疼的地方，给我说：“她从来不会对我心软。”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

感情方面，我不擅长，先不说我之前失败的恋爱经历，我这个人本身就很冷血且直。我喜欢你的时候，怎么样都可以，一旦失去了兴趣，你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我不了解他的前女友，但我感觉像Felix这种人，就算跟他在一起了，大概很快也会烦吧。毕竟他缺阳刚气，长得也不好看，还是被人欺负的那种类型。

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我只能轻轻给他揉了揉胃。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一直握着我的手按在胃上，一副很落寞的样子。

可是我又能帮你什么呢Felix，我对你，也不过是对一只宠物罢了。

我感觉他刚刚知道我内心多少有些变态之后，沉默甚至有些悲伤，不是震惊的原因，是因为他想起了他的前女友。

大概我是为数不多跟他关系好而且对他不错的女生，他大概没想到，我也是跟他前女友一样的人吧。

“她会打你吗？”我问他。

“会。”

“除了这些，她会很认真的打你吗？”我就是想知道除了在床上，他女友会不会家暴他。

“会。”

好可怜，真的。

“分手是你提的吗？”

“是她。”

更可怜了，真的。

13.

从他家出来的时候，天色渐暗，云彩开始变成紫色。

我多少觉得，有些荒凉。

我感觉我做了错事。

我只是想满足我自己的私欲，并没法做到拯救他的那个人。

而且他，我觉得，也没多正常。

从小就是自卑的人，没有亲密的朋友，没有经历过正常的爱情。在校会被人欺负，回家也没有可以谈话的人。

哪怕他的前女友对他很过分，但听他的语气，他依然很怀念。他是真的在玻璃渣里找糖吃，在暴力中找存在感和疼爱。

哪怕他知道我对他动机不纯，他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还是选择了接受，甚至主动向我表示，我可以利用他。

他是不是有那个病，叫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就是被虐待的人会对虐待自己的人产生强烈的依赖的好感。

缺爱的表现吧，这人。

我很怕被他依赖上，但是又隐隐的期待着。其实他向我示弱，抓着我的手去按他的胃是真的挺上头的。

我个人认为，两个心里不太正常的人不应该交往过密。因为一旦两人都陷进自己的心理深渊之后，只会互相拖着对方下坠堕落，而不会相互救赎。万一我沉迷上了虐待他，万一他依赖上了我，用身体来换陪伴，到最后对我们都没有什么好处。

自私鬼，怕的不过是上瘾。

14.

我有那么几天，心里很抵触主动给他发消息。

有时候捅破那张纸，带来的会是尴尬。

我很怕惹麻烦，虽然他是个病娇，虽然他戳在我的点上，但是……

去学校上课的时候，我们的交流和平常无异，不过是一起探讨一下学术，偶尔一起去食堂吃个午饭。唯一的区别就是熟悉了之后，他不再隐藏，胃疼就会跟我说，甚至还会问我要不要摸一摸，可以按的很用力。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怎么碰过他，就感觉心里有隔阂，就好像我是个坏人，他委曲求全来满足我，于是我下不去手。

我可能只是会轻轻给他揉两圈，然后问他要不要吃药，中午要不要去外面吃点清淡的。我经常跟他一起走，距离不远不近，可以说是普通朋友，也可以说是有点暧昧。

那天他提前回家了，说是家人来拜访。我也不太想在学校吃饭，然后就直接走出了教学楼。

门口有几个人在抽烟，我没仔细看，但是刚关上门就被叫住了。

“Hello Chinese girl！”声音很明快。

我顿住，向那群人看去。

啊，原来是他，今天没穿黄色的羽绒服，不太显眼，我差点没认出他。

他走近了，我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他们抽的不是烟，是叶子（da ma)。这东西在这里合法，遍地都是。

他说，他叫Tobias，可以叫他Tobby。

“你说英语还是？”他笑嘻嘻地看着我。

“都可以。”我冷眼看着他。

“我看你经常跟Felix走到一起，我建议你离他远一点。”他倒是说的坦荡。

“为什么？”我问他。

“他这里。”Tobby抬手，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头：“有问题。”

我一瞬间不知道作何反应，因为脑子里下意识就联想到了sm那方面和他多多少少的受虐倾向，再加上他这人很自闭，说是有问题，也未尝不可。

他对于我的反应，表示很惊奇，逐渐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你知道？”

“知道什么？”我很平静地看着他。

“跟你们中国人说话真费力。”他又吸了一口：“我是在帮你，知道吗？”

“那谢谢你，再见。”我很厌烦对峙和这种形式的交流，直接就想走。

“他之前干过什么你知道吗？”他不太想放我走，虽然我不太理解为什么，因为这件事与他无关，他也没把我放在心上。

“我自己会问他。”

“等他告诉你，就太晚了。”

我刚刚转过头，他就忽然将手机屏幕伸到我脸前，上面是一张照片，里面是个女孩子，金发碧眼，长得很漂亮。

“你见过她吗？”他问我。

“没有。”我摇摇头。

“那你去问，你去问Felix，她是谁。”他点了两下手机屏，然后我的手机就震动了，是Airdrop传来的照片。

要问吗？

他已经走了很远了，但我还站在原地。我本来以为Tobby这种人，就是单纯的坏，欺负Felix那是本性使然。

但是刚刚，那张照片，让Tobby的表情和语气变得完全不一样。

也许事情，并不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