啷个办、啷个办？我的神仙哥要叫我出去见他们面，，我还没有梳洗来打扮，咋个有法去把他们见？
——太白娃，莫要急，莫要慌，她这个时候睡得扯扑打鼾的，她这个人脾气大，野的很，叫她起来影响了她瞌睡，万一要跟我们又哭又闹的不好收拾火场，你们明天白天见她也不迟。
嘻嘻，大山也学会了冲壳子。
——嗯哪，那就算了，你莫金屋藏娇哈，哎呀，喝酒喝热了，等我把衣服脱了甩开膀子跟你们好生干一场。
天——在哪，妈呀，啷们肌肉会有恁个发达，身上净是砣子肉，好凶啊，好美啊，好健康啊，像一砣砣的银子闪闪发亮。
——山老大，向秀才，你们也都把衣裳脱了衫。
——我不脱，我反正不嫌热。
——我要脱，我胖我怕热。
山哥你莫脱，你不嫌丢人吗啷个。你看你那个奶油肚皮，一身的泡泡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你不看下神仙哥的那一身铁疙瘩。
——嗨呀，你们快看我的酒碗里头有个月亮泡在里面的，你们碗里面有没得，土巴碗变成了金碗碗，让我们三个举起酒碗端起月亮，来个天狗吞月，一干而尽。
——哎呀，舒服、巴适、安逸得很哪！我给你们即兴赋诗一首，你们看要不要得，嗯、那个——
酒碗里头月亮泡——晃荡哐当玉山倒。嗯——金樽明月我相邀，那个——脑壳扯脱碗大个包。
——好诗、好诗！太白老弟口气大、才气大、大气派。
——铁哥喂。你那个最后一句不怎么对称吔，好像多了一个字，依我看最好改成——人头落地向天笑。
——本来就是酒喝高兴了即兴胡扯的一首打油诗，你们莫要见笑就好，特别向秀才是个方家。
——秀才最后一句改得好是好，只是有些与理不通，人头落到地上啷个有法向天笑嘛，人死都死了只怕笑不出来了哈。
——山哥，死到临头，笑对苍天，人头落地，死而无憾！他笑到了最后，所以他笑得最美！

嗨呀！晃荡哐当玉山倒，神仙哥好拽哟，好扯把子哟，脑壳扯脱碗大个包，神仙哥好有霸气哟，好高超啊！
——今晚的酒喝得硬是爽得很，好久没有喝到这么好的酒了，为不辜负这良辰美景，我唱一首歌再助酒兴：

铁匠嵇康兮
铁石心肠
钢筋铁骨兮
铁血思想

宁负功名兮
不负生命
宁负权钱兮
不负自然

富贵荣华兮
漠不关心
心之所系兮
思诗合一

天光朗朗兮
时光汤汤
只管生长兮
尽管飞翔

——好，唱得好！好一个铁匠嵇康、铁石心肠，对酒当歌、慷慨激昂，语调铿锵、神马思想。
——啥子功名利禄，都是浮云粪土，全都狗屁不如，佩服，佩服！太白思想，高超景仰，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大山哪，我的男人啊，看样子这辈子你的才学是跟不上向秀了，嵇康的风度只怕你一辈子都望尘莫及了，可惜呀，但莫来头，莫悲伤，太白之风天下又有几人能够得着呢，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峨如玉山之将崩，这不是你对他最好和最高的评价吗，今日窥见，方知此话不假，果然、果然，没有宣传，没有夸张。只是对不起你，我是真的爱上他了，我简直要爱死他了。神啊神，额的个神，神不可及，登峰造极，太神了，神乎其神，无与伦比！

——刚才光顾到喝酒，没来得及问你们俩爷子黢麻达黑地跑起来做啥子？
——想你山，好久想喝好酒了，月亮这么大、这么亮，这么白、这么胖，就想跑起来与你一起喝酒三。
——你喝老子！做人要老实，你喝鬼吗啷个？未必你们是遭鬼撵起来的？
——你啷个晓得的？山老大不愧是山巨大啊，高人，实在是高，我们还硬是叫鬼撵到你这儿来的。
——你们硬是遇到鬼了哇？是哪个鬼儿子有这么大的牛胆子敢欺负我们的铁锤哥和秀才哥？
——提起这批娃的名字我就是一肚子的气，你给他说，秀才哥。
——还不是那个叫钟会计的虾皮，提起他我也哪儿都是气，你应该认得到这娃。
——钟会计？钟会？你们啷个会惹到他嘛，这娃的屁眼儿可是黑得很，司马家的大红人哪，那娃可是出了名的面白心黑、心狠手辣嘞。
——不是他娃还有啷个嘛，否则啷个会叫他竹叶青嘛••••••

竹叶青——钟会计——钟会——是那个？神仙哥们又啷个惹到他了嘛？哦哦，秀才哥说的意思是钟会计带领一伙子兄弟前去拜访神仙哥，神仙哥和秀才哥正在打铁，因为鄙视他所以没理识他，他自讨没趣，又碰了一鼻子灰，窝了一肚子火，所以就利用手中的权力强拆了神仙哥们的铁匠铺和茅草屋。
这狗日的钟会硬是坏，竟敢用这样子的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的神仙哥，简直坏透顶了。
这虾子是——
老母鸡上树、坟堆上的夜猫子、癞蛤蟆勾子上绑鸡毛、耗子尾巴上绑鸡毛——不是好鸟，也不是正经鸟
是豆芽子顶门、麻杆做房梁、麻柳树解板子、树枝枝盖房子、茅厕板子做神牌位、马桶做锅盖——不是个东西，不是个正经材料
是粪桶改水桶、尿盆子里头栽牡丹、牛粪上插花、粪堆上的灵芝、拆了茅坑盖楼房——底子臭，根子不干净
这个杂种龟儿子去拜访神仙哥纯粹是——
狼找羊交朋友、黄鼠狼看鸡、黄鼠狼同鸡攀亲家、黄鼠狼给鸡拜年、豺狼扒门、狼装羊笑、狐狸进村、狐狸装猫叫——没安好心
这个害人精竟敢把神仙哥的打铁铺还有茅草屋强拆来了，简直是——
淌水的烂冬瓜、黑心的萝卜、黑心烂肚肠、头上长疮脚底流脓、胸口子害疮后背上冒脓、脚底下长疮头顶上冒脓——坏透了
听到秀才哥的一番话，姑娘我的肺要气炸。这个王八蛋钟会计，你这个烂眼批人，惹到老子善人起恶心，老子哪天碰到你，非要给你虾子一飞毛腿不可！

——那你们俩兄弟今后有啥子打算？
——山水哥，我们就是想找你帮忙找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过清净的生活，你是河内郡郡长，肯定有办法。
——这个、那个。让我想一下有哪个榻榻符合••••••

有山有水，想过清净的生活••••••我山阳老家乡下不是有山有水吗，而且还是高山流水、青山绿水，有十里竹林、小河清清，风景美得简直不摆了，而且我老家还窖藏有几十坛子竹叶青，我的神仙哥绝对非常喜欢得惨，不行，你们必须到我老家去，我这一辈子必须跟到你们一起生活，过云里雾里的神仙般的生活，神仙哥，你这个骑着白马来的贼娃子，你已经偷走我的心，神仙哥，我的白马王子，我的梦中情人，我一辈子要做你的跟脚棒，即使你打烂仗我也要跟到你，我也心甘情愿，不管你到哪里，无论海角天涯，我要跟到你到死。我掩饰不住的慌张，在迫不及待地张望，生怕这一路是好梦一场，情愿就这样守在你身旁，情愿就这样一辈子不忘。
不行，我必须马上梳洗打扮，立马出去告诉他们这一天大喜讯，否则他们跑了怎么办，快点、快点，我洗脸、我披衣、我夺门而出
——大山人，神仙哥，秀才哥，莫忙着，等到起，我有一个天下最好最美的地方让你们去。
我连滚带爬、跟斗扑趴地跳到院坝里。
这个时候我才发觉天都大亮了。

世说新语：贤媛第十一
山公与嵇、阮一面，契若金兰①。山妻韩氏，觉公与二人异于常交，问公。公曰：“我当年可以为友者，唯此二生耳！”妻曰：“负羁之妻亦亲观狐、赵，意欲窥之，可乎②？”他日，二人来，妻劝公止之宿，具酒肉；夜穿墉以视之，达旦忘反。公入曰：“二人何如？”妻曰：“君才致殊不如，正当以识度相友耳。”公曰：“伊辈亦常以我度为胜。”


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皎，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老子》

05.
度量•山巨源

啷个办？咋个整？婆娘要领到他们俩个到她老家去一起生活，唉！悔不当初啊，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婆娘面前天天夸他们俩爷子，说啥子我这一辈子最值得结交的朋友就是嵇中散和向子期了，只要有这俩个朋友我这一辈子就死而无憾了。说嵇康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峨若玉山之将崩。而向秀是真正的书生本色，集清秀、内秀、灵秀三秀为一身的白面秀才。夸呀，你吹啊，你把他们夸成一朵花，倒把自己显得成了豆腐渣。这一下子弄成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效果你就心安理得很了，这一下你就心满意足了山。
嵇康是个啥子人你难道不晓得吗？他是姿势嗷嗷丰富，胸肌贼拉炫酷，光一个背影往那一杵，就能吸引粉丝无数的，长得很帅、又很有才、还灰常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角色啊。
我老婆又是个啥子角色？她是眼神嗷嗷丰富，嗓音贼拉炫酷，光一个胸部往那一杵，就能吸引粉丝无数的又美又烈的飒姐。她不光人长得漂亮、还性格豪放、脾气火爆、举止泼辣而张扬，像个男人样，还爱好喝酒，连我都有点喝不过她，且刁蛮任性、野性难驯，让她跟着他们回老家不是放虎归山吗？跟嵇康走到一起那不是干柴遇到烈火吗啷个？那还不打得火热。况且她生就一双狐媚眼，眉眼勾人，眼风勾魂，哪个男人的心又稳得起、把持得住呢？我当初不就是被她“眼风一扫，神魂颠倒”所扫倒的吗？特别是她那两坨胸器，真是波涛胸涌，夺人眼球啊。
可是这个婆娘确实又很扯，依我的脾气啷个又敢惹，不依到她、不顺到她，以后又哪会有我的好果子吃呢？她不依不饶，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今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唉！嵇神仙哪，向书生啊，你们俩个是个神经病啊，你们是球事不想做，只想上山当野物。没事找事，无事生非，害得我连婆娘都守不住。
住嘴，掌嘴，掌自己的猪嘴，你竟敢如此亵渎你最好的生死兄弟，你的思想啷个会如此的肮脏龌龊，你把好朋友当成什么人了，难道他们会拐骗你老婆？你还说你大度，你还说别个都说你有度量，你的度量在哪里？你只是肚子大的大草包吧。
问题的关键在哪里？关键在嵇康的人品。难道你不相信嵇康的人品？他的人品当然没得说，毋庸置疑，我相信他是柳下惠，会坐怀不乱，但是假如我老婆主动去投怀送抱，他还会怀而不乱？你的意思是说你怀疑你老婆的人品？我不是怀疑我老婆的人品，我是怀疑她那一双勾魂眼，那可是杀人不见血的两把刀啊！我还怀疑她所拥有的两件胸器，那可是三步之内取人性命的大杀器啊！她可是气势汹汹、杀人不偿命的狐狸精哪！其眼力之内力、其奶力之外力而内外夹攻，其吸引力之巨大，我怀疑天下男人莫之能挡！你是说连嵇康也挡不住？难得说啊！唯一抵挡得住的恐怕只有那个向秀才了，因为他对女人根本不感兴趣。问题是天下女人都对嵇康感兴趣呢？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性所在。嵇康对女人的吸引力之大，和我老婆对男人的吸引力之大，这两股吸引力相加，所产生的吸引力之巨大，这才使我有深深的忧虑和惧怕。

我老婆今早上的表现也使我担心，你看她那个惊风火扯、急不可耐、迫不及待地跳到院坝头的样子简直使老子哭笑不得。你看他俩爷子听到她吹她老家，说啥子有小河清清，十里竹林，山清水秀，绿水青山，是个神仙居住的好地方。他们俩顿时眼冒绿光、口水长淌，还听说有几十坛子老窖竹叶青，那情景就仿佛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几十年从没吃饱过肚子的讨口子遇到天上掉馅饼，而且还从天上掉下一个美女做老婆，碰到这天大的好事，他们两爷子当真是喜得帽儿都戴不住了，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山阳——那个我老婆的家乡传说中的天堂。
好事不在忙上，心急想吃热豆腐？况且我并没有马上点头让她跟到去，你们这们心急火燎的想做啥子。
——莫忙着，等我考虑几下。
——你要考虑几下？
我老婆连忙问，
——我嘛，至少要考虑三下，我要三思而行。
——为啥子是三下？
——你们是仨人在一起的嘛。
——吔嘿！你还刮扯把子哟，一个人要想一下，你还像个男人啵？
——你是我老婆的嘛！你要跟到别的男人跑，我当然要多想几下三，否则我还是个男人？
——我晓得你是个男人，我只是觉得你像个小人，小人鸡肚肠，大人才是大度量。
——未必我的肚量还不大？嵇康向秀俩爷子经常夸我肚子里面能撑船，说我将来要当宰相，我也觉得是这样子的。
——呵、呵。你还刮不客气呢，你的才学有哪一点比得上人家，你嘛就是肚子比人家大一点，肚子里的货不比别人多。
——啥子叫肚子里的货？那叫度量，就是因为我度量大，见识广，他们才愿意跟我交朋友，你晓不晓得，我今后要当宰相，位列三公，坐稳当些哈、宰相夫人。
——切，我有那们好的福气吗我做梦都要笑醒。那你就努力奋斗，我先跟到他们耍到起，等待你让我当宰相夫人的那一天哈。
——坐享其成，你想得美，你梦嘛！我看你硬是存心要破坏我的宰相计划。
——狗屁宰相！宰相算个屁呀，你不看看人家嵇康的志向：宁负功名，不负生命。宁负权钱，不负自然。你还好意思跟别个做朋友，你这么俗气，我都有点看不起。
——你这个、婆娘把我脸都说红了。
——你脸红个啥？
——我、我、我容光焕发。
——咋又黄了？
——我防冷涂的蜡。
——那为啥变黑了？
——从黄昏到夜晚。
——那啷个又变白了呢？
——天亮了。
——又为啥子转紫了呢？
——老子骑牛从东来。

——老子是哪个？
——哈、哈，终于把你考到起了吧，这说明你们娘们毕竟头发长见识短。老子嘛，是古代的一个圣人，是嵇康最崇拜的人，他以老子为师，最喜欢研究老子写的《道德经》史书上说老子出关骑青牛经过，天上有紫云出现，所以就叫紫气东来。
——既然他是嵇康的老师，这个老子我认了，只是你把老子的事情考虑得咋样了？
——你敢给老子充老子，老子不晓得。
——好、好、好，我错了，我不该给你充老子，你是我老子。你是宰相肚子能撑船，山大人，大人大肚量。你想嘛，你是他们最好的朋友，我是你老婆，我也是他们最好的朋友山，你把他们当作你最好的朋友，我肯定也要把他们当作我最好的朋友三，这点见识我还是有哈。
——那又咋个嘛。
——大家既然都是最好的朋友，朋友当然要急朋友之所急。朋友有难，八方支援。赴汤蹈火，两肋插刀！
——问题是我的肚子上被你插了一刀，我的肚子啷个解决？
——那还不好解决，再往你肚子上插两刀，割点肉下来好减肥。
——我是说我的吃饭问题啷个解决？
——你是说吃饭问题，哎呀，说你瓜，你硬是瓜得很。你是河内郡的老大，未必还会饿肚子？再说河内离山阳只不过百八十里路，你想好久来就来，想耍好久就好久，一来二去方便得很。
——未必我官都不当了、班也不上了？
——山人，你啷个一点都不醒豁哟，你跟当朝司马兄弟是老表，你当你的官，上不上班哪个又敢管。依我看，你的班就莫上了，干脆跟到我们一起去耍算了，这样子就免得疑神疑鬼了。
——嘿，你莫说我们在一起耍还有法，只是你这个神我可以不疑了，可那个鬼却不能不疑。
——啥子鬼？我看你是心里有鬼。
——不是的，主要是耍不抻腰，当官肯定还是要做事山，有急事还是要去处理的三，这个我有点放心不下。
——你好大的官？屁点大的芝麻官有好大的急事？你还说你能当宰相，你不晓得安排一个最信任最能干的手下帮你处理政事，如有大急事就骑快马来禀报你，反正就这么百八十里路。当官只是用人，用人来帮你做事。你只要用对人，用好人，你只管耍你的，晓得啵？
——嗯、嗯••••••

我这个老婆不简单，冰雪聪明又能干，虽然头发长，见识一点也不短。站得高，才能看得远，直怕她是站在我双肩，见我之所不能见。
她如果跟到嵇康和向秀俩兄弟处上几年，一天到晚，耳鬓厮磨、相濡以沫、耳濡目染，只怕有一天，我连她的项背都望不见。
所以说为了长相厮守在一起，我只有牺牲我自己，牺牲我的事业，当宰相的事情暂不考虑，先放到一边。
河内这个地方民风淳朴：他们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我正好可以利用休闲来实践老子的无为之道——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则无不治。
我轻松，民众也轻松，大家都得轻松，何乐而不为呢！我啷个会晓得这些？还不是嵇康教我的，我老婆也叫我如此，可是她从来没读过《老子》，竟然与老子无为而治不谋而合，厉害得很，很牛，牛人哪。嵇康两爷子说我性格稳重踏实，外表忠厚老实，叫我老黄牛、大水牛，说明我也很牛山。问下我老婆是不是这个样子的。
一一小老婆，我是不是也很牛啊？
一一啥子、小老婆？你脑壳是不是有包，我是正南其北的大老婆，我是你小老婆，那你的大老婆在哪里、咹？
一一哎呀，我本来是想向你献个媚，拍你的马屁，哪晓得拍到马腿上露出你那狰狞的马脚来，小老婆吗是赞美你的嘛，是指你年纪小年纪轻的嘛，我硬是遇得到你哟。
一一啥子遇得到遇不到，你是遇到我倒霉吗？你个老牛吃嫩草还想啷个。
一一哈哈，终于说到重点了，我这头老黄牛能吃到你那青青的嫩草不就证明我很牛山。
一一你只是很老很黄却一点也不牛，我真是瞎了狗眼，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一一你不能既贬低自己又贬低别人，你不是狗，我却是牛。老牛吃嫩草是因为老牛牙口不好只能吃嫩草。鲜花插在牛粪上是说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娃哈哈！
一一哼、哼，小人得志太猖狂，你蠢笨如牛，却自以为是。
一一我啷个会自以为是嘛，牛既不蠢也不笨，只是老实稳重肯吃苦。所以嵇康向秀才说我是大水牛、老黄牛，我吃的是草，挤出的是奶。
一一吔嘿，还看不出来我们的大山哥是头大奶牛嘞，来，把你的奶奶给我挤点奶来尝尝，你挤三。我倒是真的希望你是头奶牛，一天到晚好有牛奶喝，只是除了你的奶油肚皮像奶牛肚皮，其他莫得哪点有牛的优点。
一一你如果是从门缝里的这个样子看我，好嘛，那你就莫要跟到他们去了。
一一哎呀，我是有眼不识泰山，我狗眼看人低，我向你道歉，你是我的大山，你是我的依靠，你很牛，你有牛脾气，小老婆我惹不起你，对了吧？
一一我看你还有点勉强，口服心不服的样子，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就勉强放你一马，走，去收拾东西，完了等他们两爷子起床出发去老家。
冲鸭！

据《晋书》山涛传：
山涛，字巨源，河内怀人也。父曜，宛句令。涛早孤，居贫，少有器量，介然不群。性好《庄》《老》，每隐身自晦。与嵇康、吕安善，后遇阮籍，便为竹林之交，著忘言之契。康后坐事，临诛，谓子绍曰：“巨源在，汝不孤矣。”

初，涛布衣家贫，谓妻韩氏曰：“忍饥寒，我后当作三公，但不知卿堪公夫人不耳！”及居荣贵，贞慎俭约，虽爵同千乘，而无嫔媵。禄赐俸秩，散之亲故。

载营魄抱一①，能无离乎？专气致柔②，能如婴儿乎③？涤除玄鉴④，能无疵乎？爱民治国，能无为乎⑤？天门开阖⑥，能为雌乎⑦？明白四达，能无知乎⑧？生之畜之⑨，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⑩。 《老子》

06
上山•下乡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
白云下面白马儿跑
挥动鞭儿响四方
百鸟儿齐飞翔

若是有人来问我
这是什么地方
我就骄傲地告诉他
这是我的家乡

这里的人们很淳朴
风景也漂亮
青青竹林满山岗
小河在流淌

山高呀水流长
哺育我们成长
朋友来了有好酒
这就是我家乡

此地有崇山峻岭，遍野竹林。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还有飞瀑深潭，接迎眼前。
竹海，幽谷。悬崖，瀑布。乱石，荒滩。
原始，自然。荒野，天然。荒无人烟。
云白山青，石立川行。花迎鸟笑，林静风轻。
苍山如海，竹林漫山。竹篁染绿了这里的崇山峻岭，篁竹也浸绿了这里的流水深潭。
今此竹林者一一

天得之以清
地得之以宁
山得之以秀
谷得之以盈
水得之以幽
风得之以新
万物得之以生
神得之以灵
人之得之以为天下正

天蓝地绿，山清水碧
山谷风水，天地神人
天人合一，万物并生

一一此地甚好，青天之下有青山，青山之下有青川。听韩妹唱山歌，赞美家乡，就晓得你老家要到了，但是怎么没有人烟呢
一一莫急你们，穿过跟前的山就是。此山名叫剑门山。传说太上老君为了方便此地乡亲出行，他手执七星宝剑，一招仙人指路，口念咒语：唵/嘛/呢/叭/咪/吽，芝麻开门，芝麻开门，芝麻开门吧！只听“通”的一声，一剑穿出一个洞，刚可行人。此山之石洞，像道门，门不大，可通人。穿过洞，下有百户人家，故名百家岩，因此地遍野竹林，也叫竹林源。
一一我在仰望，山洞之上，是多少的朝思暮想，恨不能有一双翅膀，去自由飞翔。
一一老婆子的话简单明了，使人一下子就清楚明白了剑门山的来历和特点，你越来越不简单了。
一一要看跟到啥子人耍，这两个是大文人，不学点东西有法跟到他们混啵，是吧，向书生。
一一此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好一个竹林源啊！
一一天生野篁竹，夹岸数百歩。中无杂树，芳草鲜美，郁郁青青。竹林源好好听啊！
一一山阴道上行，山川自相映发，使人应接不暇。
一一这两条子你夸不得，你一夸，他就发，哈、哈、哈。
一一向秀才，快拿我的“子期“琴来，我要坐在这块大石头上临流而操，抚琴一曲，不如此，对不起这高山流水。我要先把衣服裤儿脱了弹琴才畅快，你们有人要回避各人去哈，我不管那们多了。
一一你这人怪人不上礼，裤儿长在你手上，你想脱就脱，未必还要我来帮你脱，又不是哪个没见过，我只想听你对牛弹琴，其他我也管不到那们多了。
一一嘿嘿、、、这个脱裤儿的对牛弹琴你还是躲一下三。
一一韩妹儿，你把我们山哥整得在干笑、尬笑。你豆闪开一下嘛。
一一秀才哥，铁锤哥要对牛弹琴，反正我是牛，我无动于衷，我不得躲。
一一对牛弹琴？人家铁哥是对山水弹琴，弹《高山流水》你懂不懂，你婆娘家简直不懂音乐。
一一不懂吗才要听嘛，以后吗才听得懂嘛，晓得啵山娃子。
一一你日嘛的自己骂自己是牛，对牛弹琴，你是在贬低我们铁哥的艺术。
一一我是那个一时说快了发生的口误，铁锤哥你就当我是牛好了，我才不怕你赤果果弹琴嘞。
一一好了，你们莫扯了，莫把我的兴头败坏了，我还是把我的揺裤儿穿上弹稳当些。

叔夜鼓琴，志在登高山，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
志在流水，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
琴声悠扬，山很高，高山之上有白云在飘荡。琴声峻切，水很长，高山之下有流水在激荡。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欣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

见孤云野鹤，而起超绝之想
遇石涧流泉，而动澡雪之思
抚老桧寒梅，而劲节挺立
侣沙鸥麋鹿，而机心顿忘

一一铁哥，如此这般高山流水，我们是不是该跳下深潭畅游一番。
一一知我者，子期也，那我先跳下去洗澡了。

蹦咚一声，一个跟斗就栽下去了。
等到我，我来了，又是一个蹦咚声。

一一老山，我啷个办，你们都会游，我不会浮水的嘛，我听完琴感觉也想洗澡的嘛。
一一那你就在这上头边边上看我们在底下水里头鸭儿凫水。
一一那我不得干哈，你们把我一个人丢在上头这沟里头，万一老虎来了把我吃了怎么办。
一一你豆是一个母老虎，哪个老虎又敢吃你嘛。
一一不行，反正我不干，他们两个在下头水里头鸭儿凫水，我们两个在上头这沟里头鸳鸯戏水，反正他们也看不到。
一一鸳鸯戏水 、这沟里头的水这们浅啷个戏、
一一水浅才对我的胃口，我才有法洗的嘛，我们两个干脆来那个一一在水里打水仗，就是那个打野战啥子的，你懂我的意思不嘛。
一一你是说在水里头搞那个野合的极限运动，这种花样还没搞过，你这一说，我心就有点动了，下面就有点硬了，我再瞄一下看看四周有没人得。
一一我看你是哪儿都不硬，只是心硬，你还有啥子花样。
一一我心软着嘞，你一说我就心动，就鸡动，不是心软是啥子，下面硬才是真的硬，命才硬，晓得啵。
一一天当帐子地当床，我们这对野鸳鸯、正好打水仗。
一一那两个虾子在下头鸭儿凫水高兴麻了，我们两口子在上头兑点牛奶果汁漂流下去慰劳他们两爷子，嘻、嘻、嘻。

洪湖水呀，浪呀妈浪打浪啊
浪里格浪，浪格里格浪
前方高能，少儿不宜，特省略三百字。

一一我们在这上头干坏事，让那两条子知道了会不舒服。
一一这不是搞坏事，我们是在做好事，夫妻性福，社会和睦的嘛。
一一你那个狗舔沟子的功夫在哪学的，让老娘神魂颠倒，云雾缭绕、高潮连着高潮，我要死了。
一一你那野外吹箫的功夫太高超了，简直是神吹，把人舒服得像神仙，只是累死个人了。
一一你娃的花样还刮多嘛。
一一情不自禁，神来之笔。情至所致，无师自通。你的精沟子在水里一浪一浪的，让老子心惊肉跳，那还不搞个天翻地覆，山揺水动。否则，对不起这天，对不起这地，对不住这山，对不住这水，对不起我，更对不住你。
一一说明你娃还有良心，你是好久学的这花猫撩嘴的。
一一心好之人才配有性福，那两爷子啷个紧不上来，是在搞同性恋吗，天暗起来了，喊他们上来走了。
一一铁锤哥、秀才哥，你们上来了，这上头有个洞，穿过这个洞就到家了，噫、啷个没得人了(⊙o⊙)？
一一我们在这个洞洞口，一直在等你们两口子做好事的嘛。
一一遭了，我们俩口子显屁眼儿白，全让那两条子看了个底朝天，7456。

屁滚尿流，连滚带爬••••••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耕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临溪而渔，溪深而鱼肥，溪名闻溪，酿泉为酒，泉香而酒冽，酒名竹叶青。

便邀还家，设酒杀鸡作食。

一一山大人，韩妹儿，你们两口子带来的这两个客人真是气度不凡，风度翩翩，就像神仙下凡。一看豆晓得是读书人哪。
一一村长哥，你真的是好眼力，他们是我这一辈子交到的最好的铁杆兄弟。这个高个子，人长得非常抻抖的叫嵇康，是个音乐家。这个瘦个子，长得清秀的叫向秀，是个思想家。你们莫看他们长相斯文，他们可是会打铁的高手，看不出来吧，想不到吧。
一一嘿嘿，打铁匠一般都是五大三粗的，这么两个细皮嫩肉的会打铁，啷们可能嘛。
一一李村长，我家老山可是个老实人哈，他不得冲壳子。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个帅哥我们有时候喊他锤子哥，就是因为他会甩开膀子打铁而得的名，他是个打铁的老手哦，二天乡里头乡亲们的镰刀、斧头、铲子、锄头等等都由他们两个承包了，你们两个干不干，秀才哥，锤子哥？
一一那啷个敢不干呢，乡亲们这么淳朴厚道、热情好客，又是你韩妹的父老乡亲，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你说是吧秀才。
一一那再好不过了。我看这个样子，村东边王铁匠去年子中风死了，竹林里的打铁铺子空起在，那以后我们就喊锤子哥两兄弟给我们打锤子镰刀，哪家要打东西，那家就管酒管饭给这两兄弟。山郡长、韩妹儿两口子也有三年没回老家了，我宣布，从明天起，百家岩竹林村杀猪宰羊，大宴宾客三天，集体招待四位，特别是锤子哥、秀才哥，大家说好不好？
一一好！好！好！
你好，我好，他好，大家好，皆大欢喜乐陶陶。

山肴野蔌，鸡鸭鱼肉，杂然而前陈者，欢迎宴也。宴酣之乐，非丝非竹，你来我往，觥筹交错，起坐而喧哗者，众宾欢也。
乡亲们太好客了一一
余人各复延至其家，皆出酒食。
在百家岩，吃百家饭，喝百家酒。酒好喝，但不能白喝。饭好吃，也不能白吃。酒足饭饱，就该打铁了，为各家各户打农具。百家岩有百户人家，都要照顾到。我们热火朝天，就是为了满足老乡们的生活需要。

一一喊啥子口号、唱啥子儿歌？
一一嗯那个、、、一二一，棒棒挠不起。幺二幺，脑壳打个包。
一一嗯，这个好，这个有趣，我们从小都听过的，哈哈哈，好多年没听过了，秀才哥。
一一我还会唱那个《锄禾归来》歌，你们听哈一一
日落西山红霞飞
农民锄禾把家归
把家归
肩上锄头映彩霞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米多拉米多
拉多米多来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歌声飞到天上去
老天爷听了心欢喜
夸咱们歌儿唱的好
夸咱们锄法数第一
米多拉米多
拉多米多来
夸咱们锄法数第一
一
二
三
四

一一韩妹儿唱得好哇，我们真的是爱死你了，太给力了，有你拉风箱就太拉风了，你尽管起劲地唱，我们只管使劲地打铁好了。
一一秀才哥，那我再给你们唱一首《锄禾》哈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
一一好听吧，你们听过没得，这些都是我在这儿读小学时教我们的何老师教我们唱的。
一一你们何老师教的好啊，你们的乡村教育搞得好嘛。这个忆苦思甜歌虽然也学过，但没有你唱的好听，好久找何老师给我们整首打铁歌。
一一你们几条子说的比唱的好听，唱的比跳的起劲，我懒得在这儿再听你们打理扯，先告辞回去办公事了，祝你们吃好喝好，打好铁，睡好觉。老婆子你不要麻雀子喜欢打烂蛋哈。
一一你快些走嘛，不送了。
一一你把我的大白马骑上，一来二去跑得快些，想喝酒找我们也来得快些。
勒死狗！


小国寡民，民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民复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老子》

一一喊啥子口号、唱啥子儿歌？
一一嗯那个、、、一二一，棒棒挠不起。幺二幺，脑壳打个包。
一一嗯，这个好，这个有趣，我们从小都听过的，哈哈哈，好多年没听过了，秀才哥。
一一我还会唱那个《锄禾归来》歌，你们听哈一一
日落西山红霞飞
农民锄禾把家归
把家归
肩上锄头映彩霞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米多拉米多
拉多米多来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歌声飞到天上去
老天爷听了心欢喜
夸咱们歌儿唱的好
夸咱们锄法数第一
米多拉米多
拉多米多来
夸咱们锄法数第一
一
二
三
四

一一韩妹儿唱得好哇，我们真的是爱死你了，太给力了，有你拉风箱就太拉风了，你尽管起劲地唱，我们只管使劲地打铁好了。
一一秀才哥，那我再给你们唱一首《锄禾》哈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
一一好听吧，你们听过没得，这些都是我在这儿读小学时教我们的何老师教我们唱的。
一一你们何老师教的好啊，你们的乡村教育搞得好嘛。这个忆苦思甜歌虽然也学过，但没有你唱的好听，好久找何老师给我们整首打铁歌。
一一你们几条子说的比唱的好听，唱的比跳的起劲，我懒得在这儿再听你们打理扯，先告辞回去办公事了，祝你们吃好喝好，打好铁，睡好觉。老婆子你不要麻雀子喜欢打烂蛋哈。
一一你快些走嘛，不送了。
一一你把我的大白马骑上，一来二去跑得快些，想喝酒找我们也来得快些。
勒死狗！


小国寡民，民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民复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老子》

一一哎呀，我这一辈子从未这样满足过，从来没有这样被人需要过，我能满足别人的需要，我才能感受生活的美好，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我好有成就感啊。
一一是啊，铁哥，乡亲们是如此淳朴，我们也如此的刻苦，苦亦不觉苦，而乐在其中也。
一一铁哥和秀哥就是我们的抢手货，你们作为铁杆弟兄为我在父老乡亲面前争了光，我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在百家岩竹林村我可以昂首挺胸、可以环起走了。
一一老婆，环起走咋个走，你给我们拉出来走两步亮个相三。
一一环起走就是横起走，就是像螃海那样走。
一一吔，你是属螃蟹的，想当村霸横行霸道吗？
一一硬是我们来划螃蟹拳，哪个划输了哪个喝酒：螃海一只八呀八字脚，两头尖尖这么大一坨，眼一挤呀脖一缩，颠三倒四、吆五喝六、横七竖八，爬呀、爬呀过沙河：
一一哥俩好呀
一一四季财呀
一一六六顺呀
一一三桃园呀
一一五魁首呀
一一巧七妹呀
一一八马飞呀
一一酒端到•••

报一一
快马来报：有钦差大臣前来视察河内郡，检查、督查征兵、征粮工作，望山大人速归接待。

一一真是遇到你妈的鬼啰，啥子钦差，是哪个大臣?
一一好像是那个•••叫钟会的钦差嗯大臣。
一一钟会，又是钟会，怎么哪儿都遇得到他，简直是他妈的瘟神。
一一钟会，我顶你个肺！
一一管他妈的，老子难得卵视他虾子。
一一山哥，你不要意气用事，你不回去，追查下来知道了你我几个在一起，那我们不是在这竹林村呆不下去了，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一一唉!真是倒霉透顶。你我铁三角，如今要缺个脚。我走了，你们啷个好耍嘛。
一一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老山，你先回切应付到，我暂且抵你那只脚，你放心的走嘛。
一一唉！我们岁寒三友如今要拆分了，可惜。可惜，那个龟儿子王八蛋。
一一岁寒三友是啥子？
一一寒冬腊月，颜色不改，能耐岁寒，松、竹、梅哉！
一一那我呢？你们三个把我凉拌起来做啥子？我们是四个人在一起的嘛，你们为啥子要把我排除在外？
一一老婆子，你哪儿凉快呆哪儿去，莫要瞎搅和。
一一你们这边最凉快，我当然要跟到你们。你们是岁寒三友的嘛，我要当老四。
一一老四、老四，世上只有岁寒三友，莫得岁寒四友的说法，你把老子要气个脑仰绊。
一一那我要当老三，我大名叫韩梅，是寒梅的嘛，是正南其北的岁寒三友哈，我是老三梅，你叫老山不是老三。
一一那是你们两口子的事情，你俩商量商量。
一一哎呀，你一个大男人当啥子梅花嘛，我是理所当然三。
一一我硬是遇得到你，吃屎都要跟我争，你当三梅，那我是啥子？我啷个这么霉哦。
一一算了算了，我看老山是梅树，你是梅花好了吧，你说呢秀才。
一一梅树。梅花，梅树上的梅花，哈、哈、哈，他是大山，你是小三。
一一我才不愿当小三呢，我要当老三。
一一好、好、好，反正我走了你就是老三，你抵我那只脚，铁三角不能缺个脚。但是你莫要帮倒忙哈。
一一啥子叫帮倒忙，你看不起你老婆子哇？他们两个负责打铁，我一个人专门拉风箱，他们边打铁，我在一边给他们喊口号，唱儿歌。

07
竹林源•三结义

竹林里有三间茅草屋，连着半边偏搭子，是王铁匠遗留下的打铁铺。在半山腰上。
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心乐之 。取道十数歩，下见水潭，水尤清冽。全石以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为岩 。青竹翠蔓，蒙络揺缀，参差披拂。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彻，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观者相乐。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其岸势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
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悄怆幽邃。

偶然从山下传来一声鸡啼，恍若置身云中世界。最是令人灵魂出窍，飘然出尘。

此地甚好!可以弹琴，可以长啸。可以读书，可以论道。而没有打扰。再好没有了，最好不过了，简直太理想了。真是雪中送炭，锦上添花，天上掉馅饼，瞌睡遇到枕头了。如有神助，真是遇到贵人了。

一一韩妹，你就是我们的贵人，你是我们的神！子期，你说我们啷个有这么好的运气，这不是在做梦吧。
一一是啊，是啊，我们能遇到大山哥和韩妹儿两口子，真是我们天大的福气啊！老子说，祸兮，福之所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落。只要祸一过，天上掉馍馍。馍馍掉进锅，你我笑呵呵。我们因祸得福，那个钟会是口锅，而韩妹你是馍。
一一你们说的啥子？啥子锅啊祸的，福啊馍的，我啷个听不懂喃。
一一没有钟会祸害我们，让我们被锅砸着了，我们遇得到你不嘛，又想得起来找山老大不嘛。不遇到你们，我们找得到这么好的地方不嘛。所以你才是我们的福星啊，你是福星高照我们哪。
一一这算啥子问题，你们跟老山是生死之交，应该的嘛。
一一这里的山好，水好，竹子好，人更好。看来，只有好山好水好风光才能出好人哪。
一一哎呀，碰巧，碰巧。你们莫谦虚，莫客气，是我们碰巧遇到你们二位高人了。
一一嘿、嘿、嘿，这个韩妹儿刮谦虚哈，她比我们还客气哈。
一一哎呀，我的哥，你们才是我们两口子的客星哪。遇到二位是我们三生有幸啊。老山可比你们差远啦。
一一真是天下掉下个韩妹妹，冰雪聪明人人爱啊。
一一嗯那个锤子哥，我从天上掉下来不是摔死了吗，我有那么霉吗。
一一不是霉，是美，是美眉、梅妹，是天仙妹妹，夸你吶。
一一好吃不过饺子，好看不过嫂子，哈、哈哈！
一一你们、都、说得我有点那个、脸上红霞飞了。
一一你脸红个啥？
一一我、我精神焕发。
一一咋个又变黄了呢？
一一我防冷涂的蜡。
一一那啷个又转紫了呢？
一一我、我、我一一老子骑牛从东来。
一一哇哈•••哈，这个老子不简单，反应一点也不慢。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金山银山才能生出天仙。真是太有才了。
一一你们那个向秀才平时看起来老实得很，现在也变得油嘴滑舌、油腔滑调的了。
一一看遇到啥子人咯，好山、好水，人美，心更美。佳人难再得，遇到美人，我心也美滋滋的。酒后吐真言，美人面前多美言。
一一现在酒都还没有喝，证明你娃说的是假话。导演，上道具，把我家窖藏的竹叶青酒搬三坛子上来，我们三个要一醉方休，喝他个三天三夜，我要好生听听你们两爷子说真话。

你一杯，我一杯，喝得脸上红霞飞。
天一杯，地一杯，不知道东西和南北。
东一杯，西一杯，不管东西倒在地上就开睡。

梦之物，惟恍惚，惚兮恍，中有象，恍兮惚，中有物，窈兮冥，中有精，精甚真，中有信。
视不见，名曰夷，听不闻，名曰希，搏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诘，混而一，上不皎，下不昧，不可名，无状状，无物象，谓惚恍。
物混成，先天生，寂兮寥，独不改，行不殆，天下母，不知名，字曰道，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自然，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
道生之，德畜之，物行之，势成之，长育之，亭毒之，养复之，生不有，为不恃，长不宰，谓玄德。
执大象，天下往，往不害，安平泰，躁胜寒，静胜热，清净正。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
知其雄，守其雌，天下溪，知其白，守其黑，天下式，知其荣，守其辱，天下谷。
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
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出弥远，知弥少，不行之，不见名，不为成。
豫焉，若涉川，犹兮，若畏邻，俨兮，其若客，涣兮，若冰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混兮，其若^(*￣(oo)￣)^，塞其兑，闭其门，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
众熙熙，享太牢，春登台，我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儽儽兮，若无归，众有余，而我兮，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沌沌兮，俗昭昭，我昏昏，俗察察，我闷闷，澹兮，其若海，飚兮，若无止，众有以，而我独，顽似鄙，异于人。

这是在哪？我们睡了好久了？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身在何方，我们啷们睡在石头上，还是在竹林里头，有竹钻子在呜、呜、呜，嗡、嗡、嗡，吭哧吭哧地钻着竹笋，阳光透射在金黄色的翅壳上闪闪发亮。喔、喔、喔，竹林外传来三声鸡鸣，灵魂飘飘忽忽，恍如隔世。鸡叫唤醒了整个清静中的世界，把蝉子惹躁了，那可不得了，竹林里那就热闹得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