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警：
本文基调极颓，尽情抒发了我对教练的怨念（划掉）
时间线混乱，拙劣意识流，依旧无剧情无人物无CP……总之我也不知道自己写了啥。

“我可以输，但是丰玉不能输。”

「有我三井寿在的队伍怎么可以输！」

“我输给谁都无所谓，之后赢回来就好，可是丰玉输了，北野老师就回不来了……最后还是输了。”

「我的字典里没有『失败』两个字！」


如果说神奈川高中篮球界的常胜是海南高校，那么初中的不败则一定是武石中学。

本是传统豪强校的武石中学，在三井寿加入后更是立于不败之地。彼时他刚刚脱离孩童的混沌无知，逐渐长成丰神俊朗的少年，也开始懂得品尝胜利的愉悦——不再是幼稚园抢玩具获胜的快乐，也不再是小学看到记分牌上数字节节攀升时那种赌气般的欣喜，而是实实在在的对胜利的渴望——想赢，很想赢，非常想赢。

他想赢，自然而然地便从未输过，命运如此慷慨，似乎只要张开双臂，就能尽情拥抱所有恩赐。「赢不了怎么办」这样的问题，十五岁前的三井从来没有想过。

于是他败了。没有败给任何人，任何队伍，却败给了自己，最了解也最陌生的自己。


三井收了伞，才发现伞上没有雨，全是落叶，伞骨拢起时扑簌簌往下掉。

南烈从栏杆上跳下来，看着他，有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算了，你懂什么。”

三井突然笑了，眼神发亮，细雨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圈光晕，“我什么都懂。”


想起十五岁的时候，他一个人寂寞地养伤。开始时在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凉而刺鼻，走廊总有纷乱的脚步声，衬得室内的无聊愈发寂静；后来回了家，医生嘱咐静养，他也懒去学校，每天坐在飘窗上，左膝微微屈着，右腿伸的笔直，脚下是川流不息的街，大片灰暗的楼宇和漠漠的海，他捧着书打发时间，而横滨总在下雨。

小说真好啊，悲欢离合，起伏跌宕，捧在手里，只要不翻页，高光的那一刻就一直在眼前。他把书册抱在怀里，棱角硌得胸骨疼，被子没有叠，胡乱摊在床上，睡衣搭了一半，掉到地上，伸手还能感觉到睡眠的温度，妈妈回家一定要念叨了。床头摆着一张合影，台灯还亮着，驱散了一点雨天的阴郁之气，看上去是颓丧的暖，室内室外都是蒙蒙的灰色，只有照片中间的那张笑脸，是这风雨如晦中唯一的光。

可惜人生不是小说，也不是照片，不能停留在发光的那一瞬。


南烈回住处了，留他一个人。他晃过场上并不存在的对手，急停，跃起，压手，球沿着一道仿佛精心计算过的轨迹，好像从他的十五岁，划到了十七岁。


从不知失败为何物的少年，在十五岁生日时，反弹一般地把败北的滋味尝了个彻底。

十五岁的时候他认为自己败了，不是败给了可恨的猩猩，那个除了个子高一无是处的家伙，技术差得要命，却偏偏能得教练青睐。带着MVP的荣光加入湘北，虽然不愿承认，但多少有点救世主的情怀，让我带领你们称霸全国吧。可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四个字岂是无名小角色可以随便说的。后来他受伤了，除了国中时期的旧队友，就只有木暮来看他，那时除了无聊，也没有别的心绪，直到县大会预选赛，首场湘北就以一个难看的分数落败，自己不在场上，败北也许没有那么吃惊，而真正击垮他的，是他发现自己不再被需要，有人取代了自己在队中的地位，甚至更得教练器重。

之后的两年模糊得很，似乎只有湘南的海风，哗哗地从耳边刮过。

再之后他剪掉了长发，站在镜子前，一脸的胶布和伤痕，玻璃反射出的人面目有些陌生，似乎已经不记得短发的感觉，他拿起那张合影，忍不住细细比对，照片中间的那个人有一张没受过欺负的脸，笑容好像能点亮一切，而镜子中的人，眉目已褪去了孩童的圆润，轮廓也深邃起来，已经是大人了啊，他细细看着那张两年未曾看过的照片，忍不住羡慕十五岁的自己能活成的天真模样。


球利落坠入篮筐，没人看，没人鼓掌，更没人喝彩，只有蒙蒙飞雨，沾湿了细碎的头发，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微尘妄念，无非过往，天地风云，皆是看客。

三井捡起球，雨沾湿了革面，还粘了两片落叶。他摘下叶子，踏着一地枯黄走到中场。浓黑的夜里好像能看到当年绝望的十五岁少年跪在面前，那时他太想赢，抓住了一切能抓住的东西，却一一扑空，他惩罚了自己两年，却发现一肩能担下的实在有限，而现在两手空空，只捧得住那颗球，触感却格外真实。不需要为报答谁，不需要为了谁称霸全国，自己真正想要的，无非是能握在掌心的东西，败给了什么，在归队那刻早已明了，能称得上理想的，本不需外物来证明。

三井抬头看向天空，黑云层层叠叠，几欲遮蔽天地，罅隙中却依然闪着微茫的光。

那么，南烈，你呢，你败给的又是什么呢？是痛吗，是不甘吗，是无法说出口的道歉吗？是一次次冲动后的懊悔，戾气后的空虚，还是迷途中的孤勇，胜利时的颓靡？你挖出鲜血淋漓的本心时，也能收获对等的回报，填补空虚的胸腔吗？你满身锋芒披坚执锐，最后仍然剑锋倒持，捅向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吗？你凝视层层乌云覆盖的夜空时，也能看到罅隙中闪烁的星芒吗？夜的浓黑遮断视线时，你是否看见星光倒倾，坠向燃烧的海？——你看到的暗真的是暗，光真的是光吗？

你所期待的完满，真的完满吗？

你有答案了吧。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