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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花千骨番外之下部——安能与君相诀绝

楼主:师父我疼_小爽  时间:2021-05-22 14:52:09
番外———蓦然回首,烟火阑珊。
又下雪了。
剔透的雪,洋洋洒洒的飘落,晶莹纯净的过分,仿佛一切的污垢都在这般素净的雪面前遁逃。
拢了拢身上厚实的白色大氅,楚泱喝完最后一口温酒,让冰冷的身子多了一些暖意,付了银子出了茶楼。
十七年了。
她流落在人间已经十七年了。
当初…夭夭在自己怀里带了浅浅的笑意,那是她此生都放不下的温暖,“楚泱……好好的活下去,放下仇恨,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嘴角多了一缕苦涩,戴好兜帽,抚了抚脸颊,这一道长长的疤痕早就消褪了,她生的很美的,去了疤痕更是如此,眉眼如画,带了骨子里的娇媚,从前夭夭偶尔会坐在自己膝盖上面,抚摸疤痕,声音甜软,“楚泱要是去了疤痕,一定很美,比我还美。”
她那个时候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疤痕是自己那晦暗的过去的警告,时时刻刻蚀心穿骨的仇恨。
终归是自己害了夭夭。
接住一片雪花,掌心一片冰凉,夭夭向来极爱下雪的,所以她带着她,在人间辗转漂泊到这一座极北的城镇
穿过一条条的街道,今天是除夕,家家户户透着温暖的光芒还有隐隐约约的欢声笑语。
拐了一个弯,是一片梅林,空气中飘动着清甜馥郁的梅香,娇艳的梅映衬着晶莹的雪,说不出的美。
最里头是一小小的院子,楚泱的嘴角露出一缕难得的淡笑,轻轻的推开栅栏,走向里面的竹屋。
屋子里的陈设简单,一张厚厚的帐帘将外室与里室隔开,家具摆放的错落有致,洁净整齐。
点燃烛台,楚泱把大氅脱下挂在门后,拎着手中的壶掀开帘子进了里室。
与外面清冷截然不同的,里室堆了两三个炭盆,都是烧的很旺,噼噼啪啪的冒着火星子,装饰很温馨,四处整齐的放着小女孩的玩意。
楚泱把松果扔进炭盆里面,有些沉闷的空气立马多了一些清香,然后把壶里的甜汤倒入案上的瓷碗,动作熟练早就做了很多次一样,然后拿起勺子轻轻舀了舀尝了一口,确定温度刚好才走向床榻。
柔软的塌上,沉睡了一个少女。
青丝如流水散落开来,尖细的脸颊气色红润,浓睫安静的阖着,樱红的唇微微勾起,带了一分纯稚无邪的甜甜笑意,一身彩色长裙衬的她愈发的俏美。
尉迟夭夭。
楚泱看着少女沉睡的脸庞,微微叹气,用勺子舀起甜汤,撬开她的唇喂下去,声音柔软。
“夭夭,这是新来的店的甜汤,你不是最喜欢喝甜的吗?我觉得很好就买了点给你试试,不是很甜腻。”楚泱轻轻的替她拭擦去唇角的汁液,放下碗,拿起干净的手绢替她擦手。
“夭夭,你做了什么美梦呢?睡的这么久,是不是梦中没有欺骗,没有谎言?”
“夭夭,今天又下雪了,你最喜欢的梅花也开了,别生我的气了,醒来好不好?”
楚泱的眼眸算是涩意,脸上不知不觉的流露泪痕,当年夭夭使用神力护她周全,父神之力保住夭夭的性命,却是昏睡了整整十七年。
……
外面升起了冉冉烟花,如同盛开到了极致的花盏,蘼丽绚烂,极美,点燃了整个夜空。
楚泱点燃一支烟花,花芯绽放着银光缕缕的光芒,璀亮的光芒有些刺痛她的眼睛。
“没有你相陪,这盛世烟火,有与我何干?”
似低语似呢喃似梦呓。
楚泱笑了笑,对着天空绽放的蘼丽烟花手掌合拢许愿,“夭夭。新年快乐。”
身后响起的一个清甜软糯声音让她愕然的僵住身体。
“没有你陪我看烟花,何来快乐?”
她蓦然回头,少女彩裙纷扬,笑靥如花,在漫天绚烂烟花的映衬下,眼眸璀亮,“以后的烟花,你陪我看。”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楼主:师父我疼_小爽  时间:2021-05-22 14:52:09
在她的记忆中,他的元神可随意移动,并没有局限于她的视角,不止能看到她看到的,也能看到她。


仿佛在看一场戏。


这场戏中白子画首先看到的是她趴在他胸前,抓着他的手,首先听到的,是她认认真真的回答。


“不会的,因为是你,才可以。”


而被她全心依赖的人再没了回应。


终于听到她的回答,白子画心头终究是自责多几分,他那时究竟为何会怀疑的?


这么看了许久,花千骨早已沉沉睡去,唇边还挂着甜甜的笑。


探出手想触碰她笑颜,指节如游魂一般穿过她脸颊。


看着与她相拥而眠的“自己”,白子画竟有些嫉妒。


手停在半空,白子画自嘲这可笑的想法,沉沉叹息。




看到她醒来后慌乱的举动,白子画忍不住笑;


看到她哭泣唤他,他想答应却是无法;


看到她看了他的信,低声喃喃‘他不要我了’,白子画不住摇头;


看到她给摩严和笙箫默下跪,白子画蹙起好看的眉;


看到她捂着心口倒在地上,白子画心都被揪起。


然后便是笙箫默诊出,她怀孕了。


眼看师兄师弟加上幽若急的焦头烂额,白子画还是有几分内疚。


笙箫默说她怀孕不到一个月,具体是哪次,他……不知道。


那段短暂的相守,他们日夜抵死缠绵,竟忽略了最起码的。


避子咒……他那时到底在想什么,果真如师弟所说,不知节制?


幽若主张不要这个孩子,师兄反对。


白子画此刻心思看到这时的过往其实很纠结,一方面他已经见过了栀然,活泼可人,另一方面他确信,如果那时他在,栀然绝不会出生,他不会让她冒这个险。


他心思的百转千回影响不了往事的发生,他看着她无助的在绝情殿上乱跑着叫师父,看着她摔倒在地拿着他留下的信痛哭,看着她将他身体紧紧抱住。


看着她绝望,终是被紫薰用香诓骗,相信他会在她生完孩子后回来。


说不出心里有多少感激,白子画却愈发担心,缓兵之计尚且如此,生完孩子后看不到他,他们待如何解释。

楼主:师父我疼_小爽  时间:2021-05-22 14:52:09
就一更,基本将七十九年发生的过一遍,不过只要血崩会详写,其他一笔带过,大概两三更后小骨醒

楼主:师父我疼_小爽  时间:2021-05-22 14:52:09
今天不更噢,明天可以三更

楼主:师父我疼_小爽  时间:2021-05-22 14:52:09
之后便是养胎,小骨身子弱,要孕育孩子着实不易,眼看她一天天瘦下去,和那时怀依然墨然无甚区别,只是少了他的频频叮嘱和唠叨,白子画作为看客也只能摸摸心疼。


真讽刺,他的妻子怀着他的孩子,他竟然是看客。


可是能看到他也已经该知足,若非能入她记忆,这些事,是否都会化作一两句话简单带过,他便永远也不会知道。


她有时也会拉着他手抱怨,有时会扁着嘴委屈的哭出声,又想做了什么错事一样赶紧把眼泪擦干。


他留给她的伏羲琴,被师兄封印起来了,她摸不到,偶尔会抱着横霜剑痴痴的看。


月份大些,她胃口越来越不好,很多次饭吃到一半跑去吐,吐到虚脱,漱了口回来继续吃。


人较之前又瘦了几圈,总是恹恹的,没人的时候会自己苦着脸揉腰。


于是白子画想起,她第一次怀孕时吵着腰疼,要他给她揉。


忍不住看自己双手,眉头锁的更深。


他在的时候每晚抱着她睡,现在反过来,她手脚将他痴痴缠绕,仿佛抱的稍松一点他便会消失。


肚子渐渐隆起,她抱他时越来越不方便,却仍固执的伸直手臂努力将他抱住,换来的当然是第二天的浑身酸痛。


点点滴滴,像一把钝刀,反复戳着白子画最痛处。




六个月时她情况更不好,上上下下忙进忙出才稳住胎象,听仙婆说这一胎会让她元气大伤,白子画终是忍不住怨怪。


师弟那时当真该果断些,给她落胎药。


心情太沉重,以至于笙箫默调侃那句‘三代同床’都未引起他半分轻松,根本笑不出来。

楼主:师父我疼_小爽  时间:2021-05-22 14:52:09
除夕夜,他们的孩子动了,她拉着他手去摸,白子画忍不住,也颤着手放上去。


一片虚无间,似乎还是能感受到栀然蓬勃的生命力。


为了给他生儿育女,他的小骨,受苦了。


临近生产时,她腿脚又开始水肿了,和那时一样。


那时他每晚睡前都要给她揉半个时辰来消肿,她开始害羞不肯,后来便习惯了。


现在看着她咬牙嘴硬不肯让糖宝她们帮忙,他真是又气又怜。




四月十六,她要生了,他身子被挪去别处,她抓了下他的衣角,却没有力气,最后那衣角从她手中滑落。


白子画看在眼里,觉得分外刺眼。


看着她在阵痛中煎熬,身下床单都要被抓破,发丝湿透,脸颊苍白几乎透明。


她一定很痛,却一声痛呼都没有,眼角大颗大颗的泪滚落。


多想拉住她手,告诉她他在。




终于,孩子哭声传来,白子画的视角在上方,刚要松口气,瞳孔倏地放大。


盖在她下身的被子,正点点渗出血来,速度极快的将整个床单都染红。


血崩……血崩!


是了,血崩,这便是他要找的答案?


似乎一切都有了解释,她身子因何如此虚弱,落十一因何说鬼门关。


仿佛被抽空了力气,白子画怔在那里,神识已经放空。


掩在袖子里的手臂剧烈颤抖,白子画从不知道元神能体会到这么多的痛,痛的发疯。


眼前人群变得模糊,躺在床中央瘦小的身影也渐渐模糊,他看着她,能感受到她的无助和绝望。

楼主:师父我疼_小爽  时间:2021-05-22 14:52:09
脖子梗的发疼,若他此刻不只是个幻影,很难想象会做出什么。


她心房的血戯在闪动了,那是他炼化的他知道,亮成这样,便是她生命走到了尽头,在完全吸收他的全部。


即便已经知道结果,白子画生平没有多少次这样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害怕。


眼睛发涩了,可是一个漂浮的幻影是不会流泪的。


五个分属不同行的人向她输送真气,回阳救逆,他亲眼看着断念上挂着的满是裂纹的铃铛一点点恢复。


原来这便是圆满,圆满了他们唯一的遗憾。


他不需要!


一拳拳打在墙上,毫无知觉,比打在棉花上还不如。


他恨不得被一剑穿心而过,恨不得绝情池水的疤痕痛的死去活来。




极度痛苦紊乱中,白子画听到她低微的呻吟声,喃喃唤着师父。


声音其实很轻,在众人噪杂中几不可闻,他却听的如此真切。


什么都不能做的仓惶将他整个淹没,心好像被狠狠撕裂,淅淅沥沥淌着血。


这样的极度痛苦中,便是笙箫默被幽若变成了他的模样去框她,他也再匀不出多余的感想。


她拼命握住‘他’的手,手上淡青的血管清晰可见,究竟用了多大力气。


看着她唤着师父痛哭失声,最后被笙箫默撞昏,他所能剩的,便只有痛彻心扉。

楼主:师父我疼_小爽  时间:2021-05-22 14:52:09
有那么点混乱,之后的事都可以一笔带过了,很快回到现实中

楼主:师父我疼_小爽  时间:2021-05-22 14:52:09
浑浑噩噩间,白子画几乎控制不住周身暴走的真气,元神渐有抽离她记忆之势。


竭力克制住心绪,他咬牙留下,用真气护住元神。


记忆中的事不会因为他如何而停下,于是一切都明了。


被女娲石养着的女儿,眼里看不到任何兀自崩溃绝望的小骨,无助的姑娘们,狡猾的笙箫默。


他了解她,知道她在放逐自己,是动了轻生的念头,以为他不在了。


放了以往他一定会很生气,可这时,他如何也舍不得怪她,只是心疼。


她才生完孩子,还有…血崩,身子不知虚弱成什么样,还这样不爱惜。


他们说她月子没做好,岂止是没做好。




吃下解药后她会怎样其实他一直知道,因为知道才不肯给她。


心里再苦,外表也是坚强的,小小的肩膀仿佛能扛住一切,坚强过头了就会忘记,她还那么小。


一如那时她孤注一掷去盗神器,三尊会审时他甚至想一把抓过她,问她知不知道自己多大,做出如此胆大包天的事,她才十九岁,外表才十四。


如今更是,她会忘记,她是他珍之重之的宝贝。


跪在他床前,是想做什么。


忏悔?告罪?觉得自己错了?怪自己连累到他?


傻徒儿……该罚。




栀然抱着她手指吮吸时,最后一个疑点也被证实,神之血。


女儿体质的特殊白子画看得出来,加之他在现实中看到的栀然仍是孩童模样,依他聪慧见闻原不难猜。

楼主:师父我疼_小爽  时间:2021-05-22 14:52:09
这血,一喂喂了几十年?


所以她手臂上才会有那道长疤。


薄唇紧紧抿着,白子画看着她短时间内又跪了师兄,还在峈翎峰角跪下,磕了三个头,恨不得命令她起来。


她何时需要这样跪人了,他从来舍不得的。


看着她怕任何事物分走峈翎峰的灵力,哪怕一草一木,紧张到神经质。


原来醒来后看到的寸草不生的峈翎峰是她的杰作,白子画想笑,笑意未到唇角便已隐去。


栀然,白栀然,她给女儿取名字时的神情让他着迷,浅笑盈盈,温柔恬淡。


永恒的爱与约定,一生的守候和喜悦。


她亲口和他说的,他怎么会忘。


听到她说回家,白子画不自觉迈开步伐随她一起走,身后跟着依然墨然,仿佛这样也算是一种圆满。


他终归没有错过这一切,哪怕她感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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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林深处桃花无尽芳菲如雨,落在白子画眼里,日复日年复年,过得快极。


她确如他们所说,吃很多药,再拼命修炼,还有那些衣服。


说坚强就一定很坚强,每天都像是开开心心的样子,再没见过她掉泪,只除了杀阡陌和洛汀儿婚礼过后那次。


她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高堂处,软着声音要和他一起当高堂的声音言犹在耳。


糖宝幽若出言刺激,她喝了很多酒,望着身边空位痴痴发笑。


此刻白子画正在那里,隔着数十年光阴与她对望,咫尺天涯。

楼主:师父我疼_小爽  时间:2021-05-22 14:52:09
还是写的细了,但今天是我这几天少有觉得状态还可以的一天233333333


明天如果更的话小骨一定醒,还有就是,我半夜更有我自己的原因,大家真的不需要等到半夜,这样我还蛮有负罪感的,熬夜不好……我也不想大家觉得是因为我才让你们不能早睡,第二天看一样

楼主:师父我疼_小爽  时间:2021-05-22 14:52:09
我把她封了一天……嗯就这样

楼主:师父我疼_小爽  时间:2021-05-22 14:52:09
白子画曾觉得数千年弹指一挥间,没有一刻如此恨时光太慢。


慢到她眼底历尽千帆的苍然取代了单纯天真,慢到她磨平了活泼爱闹的性子,慢到她彩裙换白衫,再不会无忧无虑的开怀大笑,慢到她……对事物没有喜欢也没有不喜欢。


忍不住苦笑,小徒儿怎么专挑这些学。


乌黑的发不知何时绾起,梳起了妇人发髻,戴的是两支最朴素的白玉簪。


若非知道,他真要以为她受到了苛待。


其实他也能明白,大概他是她的悦己者,她如何也没有心思去梳妆打扮。




一点一滴感知岁月中她的变化,多看到一分变多心疼一分。


她几乎寸步不出绝情殿,每天看看孩子,做饭做衣服,吃药修炼,每两个月去峈翎峰一次。


四季都是单薄的衣,发作日渐频繁的心绞痛。


她察觉到自己体力不济时,除了药吃的更多,尽量多休息也做不得什么,大多时候还是自己忍着。


她日子过的简单且单调,白子画却觉得她忙碌异常。


甚至在最后一个十年,他已经在脑里想着,以后日子她要怎么过,他要怎么疼她。




记忆终止在她在书房捡着被栀然打破的水晶砚台,白子画凝眉片刻,有那么个念头涌出,想去往她被楚泱掳走的那天。


不知这念头是好是坏,白子画尚在纠结,花千骨倒直接替他做了决定。


她的意识在苏醒,他元神必须马上撤出。




神识归位,白子画抬起眼帘,目光深邃如墨。


没有半点不适感,他已经渐渐习惯这样的自己。




帐内明亮堪比正午日头,白子画望着怀里花千骨。


还是这么小小的,躺在他怀里,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显得更小了。


她确实是要醒来,呼吸加重了些,秀眉微微蹙起,还转了下眼球。


苍白的脸看上去病弱无力,却仿佛透明般纯洁无暇。


什么时候,他家小骨身上要归纳的,竟是温婉二字?


或者加上淡然、出尘之类的词也可。


但他知道,这是他的小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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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醒来时,首先感受到的,是多年未有的温暖。

楼主:师父我疼_小爽  时间:2021-05-22 14:52:09
卡文……抱歉啊,真的有点不知道怎么写,让我想想,明天我也要上班了,唉,心塞

楼主:师父我疼_小爽

字数:285207

帖子分类:白子画

发表时间:2013-02-02 22:11:00

更新时间:2021-05-22 14:52:09

评论数:7614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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