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贴吞的太厉害，删帖重开

再吞我撞墙

“可是前一阵子，我爸爸他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沉默，变得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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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躁？”宋茜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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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微点点头：“家里三餐都是由我来做，原本他口味很重，喜欢吃偏咸偏辣的食物，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不喜辣椒，吃饭的时候会挑一些口味清淡的青菜来吃，有时我夹别的菜给他，他会生气，摔筷子，即便如此，却一句话也不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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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他是在工作上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吗？”宋茜是见过陈念微的父亲陈安和的，在她的印象里，陈安和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身形颀长，博学多才，是在当地小有名气的心理医生，听陈念微的话，陈安和像是在精神上受了什么刺激，可他自己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有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实在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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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陈念微的声音略带哽咽，“爸爸明明前一天心情还很好，一直说着有个好消息，我问他是什么他又不肯告诉我，可是第二天他一天没有回来，我怕打扰他工作也不敢一直打电话给他，等他回来的时候，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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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看着双眸低垂的陈念微，试探性地问道：“叔叔，已经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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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弟弟跟保姆失踪之后，我就搬回来了，我觉得整个家都充满了危险的味道，我不能再让我唯一的亲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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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两个字引起了宋茜的注意，上午陈念微去报案的时候，只提到了弟弟，却未曾提到过保姆，正当宋茜想继续问下去的时候，陈念微突然从哽咽变成小声地抽泣，眼泪顺着双颊滚落下来，她微微弯下身子，双手遮住自己脸上的泪痕，宋茜起身坐到她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安慰了她几句，她能够理解陈念微的心情，母亲早逝，弟弟失踪，父亲又精神失常。她比那些年龄相仿的女孩要不幸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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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人情，宋茜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问下去了，加上时间已经不早，宋茜只嘱咐她早点休息便离开了，回到公寓已经临近十一点，宋茜收入不低，住的公寓环境很好，电梯乘到十一楼，声控灯没有亮，她下意识地往左转弯准备开门，不料却在黑暗中触碰到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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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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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这叫声的人不是宋茜，而是被她触碰到的人，宋茜原本不害怕，倒是被这叫声给震了一下，不过好在声音够大，灯光四溢，她看清楚了他的脸，否则她或许一拳便直接挥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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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队？”宋茜微微皱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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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去哪儿了啊，我给你打了十几通电话你都没接，我还以为你出事儿了呢，真成，这才回来，等的我都迷迷糊糊睡过去了。”石韦显然还没从惊吓中回复过来，说完之后还深深呼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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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下意识拿出手机，才发现原来是自己不小心调了静音，不过九点左右的时候她接到了陈念微的电话，并没有发现有未接来电，看来石韦打给自己是在九点十分之后的事情，石韦看她不说话，继续说道：“行，没事就行，那赶紧开门进去吧，有事儿跟你说。”

『2』高冷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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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的家是典型的后现代式风格，含蓄，简洁却又不失品位和雅致，有强烈的历史感和文化感，石韦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对她说，冲着这装修风格，就能看出来她是一个典型的文艺青年，亮白色却不刺眼的光芒光芒充斥在偌大的客厅里，石韦一下子就倒在沙发上，双手扶着沙发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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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沏茶了，有重要的事跟你说，赶紧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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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说，宋茜也不再与他寒暄，他大晚上特意来家里找自己，想必是案子有了新进展，石韦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叹了一声气，眉头深锁：“槐海公园垃圾桶。”他说完这句话，宋茜的面色也变得沉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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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次跟前面六次不同，前面六次，凶手不仅残忍地将被害者的尸体肢解，并且进行了烹煮，破坏了DNA序列，使我们暂时无从得知死者的身份，需待螺旋结构自然恢复后再做进一步检测，即便今天接到了报案，也无法确定那是否与陈念微的弟弟是同一人，可这一次，小腿部分是完整的。”石韦握紧拳头，尽可能以平静的语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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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是检验科也无法确定，这七次被抛尸的究竟是不是同一人，还是说，有多个被害者？想到这里，石韦狠狠地冲着沙发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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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什么时候出来。”宋茜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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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迟明天早上，就能知道被害者究竟是不是陈念微的弟弟了。”石韦说道，“这个****，心可真够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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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去了陈念微家。”宋茜轻抿嘴唇，灯光之下的她看起来有一种孤绝的美丽和与生俱来的强势，“发现了一些可疑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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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韦提起精神，侧头凝望着她的双眼，挑眉说道：“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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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我今天去她家，发现有很浓的香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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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韦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原本有些圆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过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有香水味，很奇怪吗？现在的年轻人，不都喜欢在家里撒些香水吗，没有什么古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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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陈念微是高中同学，以前去她家里参加过她的生日会，我清楚的很清楚，那会儿有个同班的男生送她香水讨她欢心，她说她父亲十分讨厌香水的味道，所以就算她收下也没有用的机会，所以我才感到奇怪，既然她父亲讨厌这种味道，那么为什么今天我去的时候家里面会有那么浓烈的香水味，浓到，似乎在刻意遮掩另外一种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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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韦仔细想着宋茜说得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有几分道理。不过这人的喜好是很容易发生变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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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她还提到了一个人，她家的保姆，也就是说，失踪的不仅有她弟弟，还有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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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韦突然眼睛一亮说道：“这么重要的事她居然忘了告诉我们，那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我们是不是基本就可以把具体目标暂时锁定在保姆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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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摇了摇头，狭长的眼睛勾勒出清冷的气质：“我觉得，第一个可以排除嫌疑的人，就是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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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具体还是等明天报告出来之后再说吧，先确定死者的身份为重。”石韦伸了个懒腰，黑眼圈极重，看样子这几天也没有休息好，重案组的人就是这样，有时办公室都只是摆设，因为一天到头在办公室里的时间屈指可数，大部分都在外面，“我今天晚上来还有另外一件事要跟你说，你知不知道，郑教授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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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难发现，石韦说这句话时语气都发生了变化，谨慎中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虽然隐秘，却还是被宋茜捕捉到了，她心下疑惑，面色却很沉静：“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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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教授，就是那个国内最年轻的犯罪心理学副教授，郑秀晶啊。”石韦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干这一行的，竟然真的有人不认识郑教授，但宋茜依旧是那一副万年不变的清冷模样，石韦只得继续说道“郑秀晶，25岁，普林斯顿犯罪心理学专业博士，后任加州大学欧文分校客座副教授，长期从事国外犯罪心理和青少年心理问题研究，曾对多案进行过调查研究，她发表过很多篇论文，其中，以《犯罪目的的心理学分析》最为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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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石韦不急不慢地说完这段话，宋茜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化起伏，只是像在听一个无趣而又冗长的故事一般，确定他把话说完了，她才礼貌性地说了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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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同宋茜共事以来，她就一直是一副冰山美人的模样，在她的脸上很少会看到神色波动，面对凶恶的现场时白英时常呕吐，可她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像是一条溪流，平静得可怕，石韦倒是也习惯了她的冷漠，只是继续说道：“高局已经跟上头商量过了，他们决定聘郑教授作我们的案件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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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点点头，并未言语。石韦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给我点反应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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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看了他一眼，随即伸出双手鼓掌道：“恭喜恭喜，真是件让人开心的大喜事。”随即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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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这个郑教授为人十分冷酷，可以用油盐不进来形容，高局可说了，郑教授的思想工作就由我们八组的人来做，就算是三顾茅庐也得把郑教授请过来，八抬大轿也得把她给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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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一定要依靠别人。”宋茜平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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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韦知道，宋茜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让她做这种事，无非是在间接鄙视她的智商，于是便耐心劝慰道：“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你是聪明，这个我们也都知道，可是这次的案子跟以往可不同啊，片刻都耽搁不得，多耽搁一天，就多一个人有危险，请郑教授来，不是完全倚靠她，而是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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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宋茜是个识大体的，明白这其中的轻重缓急，上头把这次这个案子交给八组的人，一方面是对他们的考验，另外一方面是对于他们的器重，依照方才石韦所说的话，若是当真能把郑秀晶请来，等于这案子已经破解了一半，倒不是宋茜对自己没有自信，而是石韦说的很对，多一个人终归多一份力量，能不能破案从来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是警察，不能再让无辜的人身陷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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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凌晨四点二十分时宋茜接到了通知，经法医鉴定，死者的血液中含大量异氟醚成分，可初步判定死者在生前被强制麻醉，死者血型为AB型，通过DNA比对，遇害者可以确定是陈念微的弟弟，陈念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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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局里时已近凌晨五点，外面仍是一片漆黑，此时正值深冬，冷冽的风刮到宋茜的脸上，有一股隐约的刺痛感，平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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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韦不在，但白英和商陆却对着头像是在议论些什么，看起来像是一夜未曾离开，办公室里其她的人也都陆续赶到，明亮的灯光穿透进人的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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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商陆声音很小，刚好够宋茜听到，看到宋茜的目光迎上自己，他迅速起身走到她身边拉住她，“那小腿真的是陈念微弟弟的，被害者就是他，太可怕了，你说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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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英也随即起身，站到宋茜另外一侧，两个人分立在宋茜两侧，像是丫鬟与书童一般，白英瞪了商陆一眼说道：“你一个大男人有点出息行不行啊，我都没说可怕呢你倒先怕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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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兀自坐在椅子上，目光平视前方，以往面对案子她总是淡然，能够迅速地进行判断和分析，这一次一个星期未过多言语，直到现在才冷静地说道：“凶手第一次抛尸，是一些经过了烹煮和腐化的内脏，第二次是经过硫酸腐蚀的头部，第三次，是被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并且同样经过了腐蚀的肢体。”商陆和白英将椅子挪到宋茜身旁，坐下来安静听她讲，“一直到第六次，每一次凶手都极尽可能地损害尸体的完整程度，让我们无从辨别，甚至是法医都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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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凶手跟陈家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年轻男孩？”白英咬牙切齿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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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宋茜反问道，“虽然医生无法将这些残肢组合，而且从一个星期这么短的时间来看凶手似乎只够杀害一个人，但我认为，这就是凶手的狡猾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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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陆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追问道：“难不成，不止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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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轻轻启齿，原本想说些什么，却改变了话题，问道“通知陈念微了吗？”商陆和白英点了点头，宋茜方继续说道“等会儿我跟石队出去一趟，你们两个在这儿守着，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尽快通知我，陈念微那边你们先不用管，也不要贸然去她家，一切等我跟石队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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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英跟商陆这才打起精神，点了点头，商陆说道：“嗯，放心吧老大，不过，你跟石队，是有什么新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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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去请一位外援，石队说，她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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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外援这么神，老大，不是我奉承你，在我心里，没有哪个男人是能跟你比的。”商陆不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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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英用胳膊肘抵了他一下：“不懂别乱说，是女的，女教授！”看着商陆一脸傻呆的样子，白英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就是那个天才少女，郑秀晶郑教授。”

那是一个她无法用任何词语所描述的女人，一向冷静的宋茜不禁握紧了手心，目光定在了那一道倩影之上，眉目如画，不够，她的眼睛美而长，里面似乎流动着一条最清澈最神秘的溪流，她不像一副画，因为静态的作品无法比拟她流动的美丽，娴静脱俗，不够，她身着纯白色的睡袍，长发及腰，静中含动，美丽胜过九天玄女，冷若冰霜，似乎还是不够，因为在她的身上，宋茜看到了比冰还要更加寒冷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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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坐在了他们对侧的沙发上，目光却并未落在二人的身上，薄唇轻合，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冰冷与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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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郑教授，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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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郑秀晶打断石韦的话，终于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不要费时间做自我介绍，我对你们姓甚名谁一点兴趣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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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狂妄的态度并不令人反感，而是给人一种压迫感，或者是说，她动听的声音让人无法对她生气，宋茜一向不太善于交际，石韦只好打圆场说：“那真是太感谢郑教授了，想不到郑教授为人这么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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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外国人的事情都肯帮，更何况是你们。”郑秀晶眼眸平静，语气和缓，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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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上面已经提前跟郑秀晶打过招呼，也征求过她的意见了，她的确很直爽，没有丝毫的推辞，只是她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她要提前见一见未来将要与她共事的人，可既然见着了，她又不愿将目光锁定在面前二人的身上，只是看了石韦一眼一双美眸便又望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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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郑秀晶和宋茜都是有些冷淡的人，石韦深深地感觉到了一股迎面而来的低气压，他轻咳一声，尴尬地笑道：“郑教授，我觉得还是有比较跟你介绍一下，我是八组的队长石韦，这是宋茜，她很聪明，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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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郑秀晶这次终于将目光定在了石韦的身上，没有移开，石韦看着她的眼睛，觉得浑身发软，也不知是紧张于这压抑的气氛，还是郑秀晶过人的美貌，只见她薄唇微张，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确定要当着我的面将这个珍贵的形容词放到别人的身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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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心下有些窝火，她承认，这女人是有几分姿色，气质也不凡，再加上副教授的称谓，她的确有骄傲的资本，可如此看来，这骄傲根本就是目中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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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石韦却很顺着她，说道：“郑教授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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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警官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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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石韦起身干笑了两声，宋茜也随即起身，“那郑教授，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查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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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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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韦有些跟不上郑秀晶的思路：“啊？现，现在？那郑教授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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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警官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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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惊讶的不仅是石韦了，还有宋茜，但郑秀晶面色沉静，显然没有作解释的想法，石韦拍了拍宋茜的肩膀，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郑教授是要你留下来做帮手，好样的。”他觉得，虽然郑教授年轻有为，但再怎么说一个人的力量也是有限的，肯定是需要一个人协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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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帮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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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韦原本还挂着笑容的脸瞬间僵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宋茜，又看了一眼郑秀晶，问道：“郑教授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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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烨请了假，回家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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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似乎一句话都不愿多说，那副高傲的样子同她的长相和气质却没有丝毫的违和感，仿佛她就该是这样的脾气秉性，柔和一分反倒不真实，一直未开口的宋茜终于开口了，虽然郑秀晶没看她，但她却望着郑秀晶那一双眸子，平静道：“郑教授，我是重案组的副队长，不是家政公司的雇佣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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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不强人所难。”郑秀晶依旧没看她，兀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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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并非故意为难她，而是她的确需要一个人来照顾她的生活起居，一天二十四小时，她有二十个小时是将自己闷在屋子里看书写文章分析案情的，没有闲暇时间做饭或是打扫卫生，青烨从她念大学时就跟着她，她早已习惯了除了动脑子以外什么都不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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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心高气傲，石韦懂，但必须以大局为重，现在拒绝郑秀晶，对谁都没有好处，他把宋茜拉到一边，小声开始劝慰她，谁知他刚才刚刚开口，宋茜便甩开他的桎梏转身重回郑秀晶跟前，铿锵有力地说道：“郑教授，很荣幸能够成为你的合作伙伴。”

『4』雇佣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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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终于将眼神移到了她的身上，悠然说道：“石警官，如果没事，你可以离开了。”不等石韦来得及反应，她便紧接着补充道，“当然，出于人道主义，宋警官或许可以选择现在马上回家收拾一下你认为非带不可的东西，不过我认为是没有那个必要的，我对待佣人一向极好，各种顶级奢华品牌的化妆品和衣服三楼左边那间房间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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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烨终于再次出现了，原来方才是去厨房煮咖啡了，她手里托着一个精致的雕花托盘，上面整齐摆放着三个爱马仕陶瓷杯，咖啡醇香四溢，石韦和宋茜原本是站着的，不过看青烨煮了咖啡碍于礼貌又重新坐在沙发上接过咖啡杯，石韦同宋茜只是端着杯子，并未沾唇，倒是郑秀晶，白皙的手指优雅地握着杯子，对着温热的咖啡轻轻吹了吹，高贵地低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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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烨，保姆不需要继续找了，另外，我提前准你三天假，你现在就可以回家看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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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原本平静的脸上很快展露出笑容，看得出来，这份喜悦发自心底：“小姐，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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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郑秀晶这番话，宋茜更加觉得郑秀晶似乎是在故意刁难她，不料郑秀晶又继续说道：“将工作同宋警官交接一下吧，以及，石警官，青烨咖啡煮得很棒，喜欢的话可以多品尝片刻，我就不奉陪了，再会。”随即漠然起身，高挑的身姿重新踏上楼梯，优雅而骄傲地往上走去，越来越远，一直到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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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韦看起来是想说些什么，只不过刚刚张嘴，看见青烨也在就硬生生咽回去了，他轻咳一声，拍了拍宋茜的肩膀示意她多多保重，宋茜点点头，表示不必担心，石韦跟青烨礼貌性地告了别，便也就直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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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姐，麻烦稍等我一下。”青烨温柔一笑，转身走向了一楼的一间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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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浅咖色牛皮本，而后走到宋茜的身边，掀开了封皮，纤长的手指在写满了字的纸张上跳动：“这是目录，第一部分也就是2到20页是小姐的饮食偏好与忌口，里面有一些她非常喜爱的菜色和饮品，我每一页下面都标注了页码，看起来会很方便，第二部分是小姐对于房屋清扫的具体要求，包括时间间隔以及精细度，小姐有洁癖，第三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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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烨。”宋茜将正在滔滔不绝地进行详细解说的青烨打断，“谢谢，我会认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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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烨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而后笑着说道：“宋小姐，其实，小姐虽然看起来不太好相处，有些孤僻，但小姐其实人很好的，除了做饭，打扫家务之外，我几乎什么都不用做，小姐给我买了车，还会定期订一些新衣服给我，这一次也是，我奶奶她心脏病住院了，小姐二话没说就准了我的假，所以，希望宋小姐能多包容小姐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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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点点头，不再赘言，青烨也未再多言，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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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宋茜先是在沙发上坐了片刻，看起来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约莫过了二十分钟之后青烨出来了，她将一个厚厚的行李箱拉到房间门口，而后上了楼，大概是跟郑秀晶告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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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青烨离开之后，宋茜才起身，将碎发丝捋到耳后，而后上了楼，宋茜觉得，郑秀晶是一个孤僻又古怪的人，将房子的位置定在山上也就罢了，外观还那么诡异，就连这室内的楼梯都是玻璃的，行为实在是同常人相差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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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只有一间房，所以宋茜不用辨别哪一间是书房，哪一间是郑秀晶的卧房，宋茜看着二楼房间的门，微微蹙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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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房间的门只有一扇，而郑秀晶的房间却只有两扇，左右各一扇，中间几乎不留缝隙，像是那种宋茜在电影中看过的，房主手握遥控器，按下按钮之后左右两扇门便会各自往外拉伸的移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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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前迈了几步，站在门外，盯着门的中心看了几秒钟，却不知为何没有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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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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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清凉的声音打断了宋茜飘忽的思绪，让一向镇静的她身子微微晃动，她根本就没有敲门，郑秀晶为何会知道她就站在门外，还未待她思考这因果，门便缓缓拉开，屋内温和的暖黄色光芒延伸到外面来，宋茜看见了端坐在书桌面前戴着银丝边框眼镜的郑秀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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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宋茜的进入，门再次缓缓地关上，看着并未抬头，只是在写些什么东西的郑秀晶，宋茜说道：“郑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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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警官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从高高在上的副队长到我的帮佣这种身份的转换想必宋警官是无法太快适应的，你有很多话想跟我说，比如说，为什么要刁难你，比如说，想问我对于案件的相关见解，但你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需要一些时间来调整自己的心理状态，另一方面你又是个心理调适能力比常人要快的人，半个小时足够了，青烨离开之后你觉得松了一口气，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松了一口气，不过你潜意识地认为只要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你跟我就是平等的关系而非雇佣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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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放下手中的钢笔，摘下眼镜，抬头看着她：“所以你上来了，却不知道该以何种姿态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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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郑秀晶将自己的心思猜得这般通透，宋茜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总之并不让她感到太舒服，毕竟被人看穿是一件不算美好的事情，不过好在她性子静，即便如此表面也仍旧能够维持波澜不惊：“郑教授就如此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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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认为一个有着严重强迫症的警官会将时间浪费在等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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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迫症，郑秀晶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有强迫症，这件事情宋茜从来没有向别人提起过，只跟自己见了不到一个小时的郑秀晶又是如何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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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姐的工作并不悠闲，很多时候别人已经睡过一觉而宋小姐却刚刚打开家门，即便如此，宋小姐却依然保持着每天，或者最多每隔一天清洗一次工作服，还是手洗的良好习惯。”郑秀晶不急不躁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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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有些不自在，郑秀晶眼神很淡漠，但她总觉得这女人仿佛有着天眼一般，她来的时候为了御寒，在工作服的外面裹了一件黑风衣，现下褪去之后只剩一件深蓝色的制服，原先她是没觉得有什么的，只不过郑秀晶突然提到这一点，让她心生疑虑，毕竟，郑秀晶说的很对，有强迫症的她无法忍受工作服上有一丝污垢或者尘土，即便工作再繁忙她也要维持至多每隔一天手洗一次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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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教授，可否将话说明白。”宋茜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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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石队长相比，宋小姐的衣服有着虽然不明显但是只要细心就可发现的色调偏浅，石队长入行应该比宋小姐要早，衣服颜色却比宋小姐深，不难看出宋小姐有着严重的洁癖，清洗次数偏多，也就是强迫症的典型表现，但石队长衣服看起来有轻微的磨损，从崭新程度上来看明显逊于宋小姐，可清洗次数却少于宋小姐，说明石队长采用的是机洗，而宋小姐则是手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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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的眉头越皱越深，拳头也微微攥紧，轻抿住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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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仍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她不站起来，坐的笔挺，却也不让宋茜坐下，只是淡淡说道：“另外，昨天晚上下过一场雨，走过小径和山路，鞋上必定会沾染到泥土，具体可参照石队长，不过，宋小姐的鞋面却非常干净，想必在进屋之前已经用纸巾仔细擦过了，因为有着严重强迫症的宋小姐，是不会允许这类东西附着在自己的鞋子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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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方才郑秀晶下楼，在宋茜的感觉中她就几乎没正眼看过自己和石韦，怎么会将这些细节记的这般清楚，郑秀晶脸上未施粉黛，隔着约三米的距离宋茜却能看见她浓密而纤长的睫毛的颤动，这是一个极其美貌而细心的女人，那冷艳的容颜好似上天亲手雕琢的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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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轻启朱唇，声音宛如天籁：“对于无关紧要的人，看一眼便足够了，奈何我记性太好，只看一眼就能将所有的细节全部记不下来了，真是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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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心中莫名窝火，她明明什么话都没说，为什么郑秀晶偏就能洞察她的内心，明了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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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轻轻呼了一口气，有些无言以对，这才将目光从郑秀晶身上移开，看向了两边，郑秀晶的房间又欧洲皇室贵族的感觉，奢华中带着典雅，最具特色的几乎占据了半壁江山的豪华书柜，左边一侧是一整排的檀木书柜，分三列，中间是一张金雕壁画，两侧整齐排列着林林总总的书，乔倚夏随意一瞟瞟到了一本典藏版的丹布朗的《失落的秘符》，而右边，则使宋茜按捺不住地迈开了脚步，走了过去。

事实上，保持冰箱的整洁和冰箱内物体的摆放整齐并不是什么稀罕事，然冰箱内五个苹果不仅排列的十分整齐且大小几乎一模一样就不正常了，最上面一行是各种乳制品，第二行是密封着的绿色蔬菜还有一些瓶装的调味品，第三行是罐头，最下面是放在小碟子里的精致糕点，各个朝着正前方，像是矗立着的哨兵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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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金枪鱼罐头，随即将不小心碰的有些倾斜的罐头小心调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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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饱肚子之后宋茜原是想着该换上一双拖鞋，可不知该穿哪一双，又不愿因这类小事而打扰到郑秀晶，索性将自己的鞋底刷干净，而后认真地将一楼的客厅打扫干净，地板反复拖了两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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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一切之后宋茜看到郑秀晶已经换好了衣服，款款从楼梯上走下来，她如瀑布般的黑色长发松散地披在身后，一侧的头发被捋到耳后，脸上仍旧未施粉黛，却美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不得不承认，郑秀晶的穿着的确十分有品位，不难看出，名牌加身的她偏好冷色调的衣服，颜色并不艳丽，低调中凸显着品位，灰色的长风衣将她原本就高挑的身形修饰的更加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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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瞟了一眼光滑透亮的大理石地板，郑秀晶若无其事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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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对上她的目光，于是两个性格相似之人目光碰撞，连空气似乎都被两人的眼神所冰冻，郑秀晶将手中的钥匙递给宋茜：“去开车，开黑色的凯迪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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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郑秀晶说过，她要看槐海公园的监控录像，想必现在是要随自己一同去警局，原本宋茜还不明白她为何要特意强调车型，毕竟在宋茜的潜意识中，寻常人只需要一辆车就已经足够了，然当真正进了车库之后，宋茜才发觉她刚才竟忘记了，郑秀晶并非寻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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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捷豹，蓝色的兰博基尼，银色的玛莎拉蒂，黑色的宝马和凯迪拉克，整齐的并排停靠在一起，这些普通人奋斗一辈子或许也买不起的天价车辆，郑秀晶像是收藏艺术品一般的收藏着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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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早已泛起了鱼肚白，现下已经八点一刻了，车内的气氛倒是也算不得太紧张，轻柔的小提琴曲放松着宋茜紧绷的神经，她从车内后视镜中偷偷瞥了坐在后面的郑秀晶一眼，那女人端坐着，眼睛却紧闭，似乎在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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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警官在偷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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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的声音传入宋茜耳中，她迅速恢复了镇定，加重了握着方向盘的力道。这女人，莫非真的长了天眼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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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警官敢不敢与我打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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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不敢的。”宋茜目视前方，淡定回答道，她甚至不用去问是什么赌，从小到大，她就没有怕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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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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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宋茜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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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内，你能找到答案，我还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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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清楚郑秀晶话中的意思，她所说的答案，指的便是那连环杀人案的真凶，宋茜又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郑秀晶已经睁开了双眸，宋茜问道：“看样子，郑教授已经找到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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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不置可否，宋茜继续说道：“那既然如此，郑教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特意去查看录像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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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参加小学三年级的数学考试一样，即便是胸有成竹，但完成题目之后仍是需要检查一遍的。”郑秀晶微微侧了侧头，目光望向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她身上那种清冷的美，与这喧嚣的世界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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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郑秀晶的相处，让宋茜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正如现在，这样一件让所有人急得焦头烂额的案子，竟然被郑秀晶比作一个小学的三年级考试题，郑秀晶的身上有一种神秘的气息，像是一个谜一样，让人猜不透，摸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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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在怕的。”宋茜平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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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未再过多言语，似乎已经想到了这个答案，只是隔了约莫十分钟之后才说道：“这曲子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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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郑秀晶这么说，宋茜才意识到，这首小提琴曲已经循环播放了一路了，随即她又听郑秀晶缓缓说道：“名字也很美

『6』替罪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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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潜意识里觉得郑秀晶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一定有她的目的，然而她来不及思考这言语中的另一层含义便抵达了目的地，宋茜回头看了郑秀晶一眼，她目光平视着全方，眼中完全没有自己，笔直而严肃地坐在座位上，看起来丝毫没有自己开车门下车的想法，宋茜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心中的怨气，下门为郑秀晶打开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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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石韦同宋茜之外，局里的其他人未曾见过郑秀晶，但这个女人一出现就带着一种清冷而高贵的气场，让人看见她就有莫名的肃然起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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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教授。”原本正在破口大骂的石韦看到郑秀晶之后缓和了脸色，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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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石韦唤女人郑教授，最激动的是商陆，那一双眼睛惊讶得几乎快要掉出来，他对旁边的白英说道：“快，白英，快掐我一下，让我确定我不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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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英直接踹了他的小腿弯一下，疼得他嗷嗷叫，八组的人看到郑秀晶的出现，脸上划过了各不相同的神色，有惊讶，有崇拜，有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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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跟在郑秀晶的后边，最喜欢径直走到石韦的身边，她不喜欢笑，但出于礼貌冲石韦点了点头，说道：“槐海公园昨天下午三点到三点十五，戴黑色帽子的黄色长发女人，微胖，戴着口罩，裹一条红绿条纹相间围巾，棉靴很脏。”而后从档案袋里抽出一张纸，递给石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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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韦定睛一看，是一张画像，体貌特征同方才郑秀晶说的一样，石韦很快明白了郑秀晶的意思，对正在盯着郑秀晶的商陆说道：“马上把槐海公园昨天下午三点左右的录像调出来，发什么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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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陆这才回过神来，跟白英两个人凑到桌前调录像，石韦也随即走了过去。宋茜见状问道：“不是三点到三点二十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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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考虑到了或许会有偏差，所以给了一个时间段，不过方才在来的路上，我觉得可以缩短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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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她！就是她！”石韦提高了声音分贝，转脸对郑秀晶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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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走过去，看着画面上的女人，她将自己裹得很严实，帽檐拉得很低，口罩也很大，几乎只露出一双眼睛，女人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右手明显发抖，走到垃圾桶旁之后她没有立即将袋子扔进去，而是抬头四下张望了一下，最后将目光定在了监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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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一定就是她了！”石韦狠狠拍了一下商陆的头道，“你跟白英你俩看监控都看得什么，这么可疑的人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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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跟郑秀晶都没说话，石韦叹了一声气，若有所思地说道：“真是没想到啊，一个女人竟然能干出来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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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替罪羊罢了。”郑秀晶睫毛微颤，目光聚焦在正在往垃圾桶里扔垃圾的女人身上，眸色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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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陆点了暂停，三个人回头齐齐望向郑秀晶，郑秀晶没有言语，眼睛仍旧盯着屏幕，颇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倒是宋茜用清亮的嗓音坚定地说道：“她的眼神中没有飘忽，没有畏惧，反而有着一种欲盖弥彰的渴望，她寻找监控不是为了避开监控，正是为了我们日后在查看监控的时候能够发觉她刻意营造出来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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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韦点点头，商陆也跟着点点头，倒是白英一副她似乎早就考虑到这个问题的样子，商陆目不转睛地望着郑秀晶，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郑教授，可是，你是如何发现这个反常的女人的？在此之前，你已经对这个案子进行调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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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我就在槐海公园。”不等其余人质疑，郑秀晶便又从档案袋里拿出另外一张纸，纸上的字异于寻常女子的娟秀温和，而是充满着苍劲之气，看起来很是磅礴大气，商陆接过去，拿在手中，石韦和白英将头凑过去，只听郑秀晶继续说道，“第一次，锦绣广场垃圾桶，第二次，河滨公园垃圾桶，第三次，新西大桥桥洞下垃圾桶，第四次，悦贸小区花园垃圾桶，第七次，槐海公园垃圾桶。发现最早，最容易的是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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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第三次。”白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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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凶手改变了策略，重新回归了公园，如此可以为他赢得更多的时间。”回答的人不是郑秀晶，而是宋茜，说完之后她看了一眼郑秀晶，表情仍旧平静，想必自己说的同她想的是完全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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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不再言语，颇有一副让宋茜继续分析下去的意味，宋茜便继续说道：“但花园和广场就那么寥寥几个，凶手去了锦绣，去了河滨，却唯独没有去市里最出名的金阳广场，很明显凶手在挑人流量比较少的公园，将前面几个小公园一一排除，只剩下槐海和绿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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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为什么选择了槐海，而不是绿舟。”商陆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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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距离。”宋茜微微皱眉，指着郑秀晶画在纸上的简略方位图说道，“你们看，这几家公园和广场，彼此之间离的都不近，而绿舟则处于锦绣广场和悦贸小区花园的中间位置，距离它们很近，非常容易引起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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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就算这些都说得通，可是郑教授又是如何得知这个女人会在昨天下午进行抛尸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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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料袋里根本就只有一些生活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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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石韦再次提高了声音，显然有些怀疑，“那既然如此，昨天我们发现的小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谁干的？难道他有隐形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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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宋茜没有说话，她美丽的容颜之上像是氤氲起一层薄雾，冷峻的外表之下是一颗难以揣测的心，郑秀晶这才终于再次开口：“他不是有隐形术，而是根本就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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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郑秀晶所说的话，办公室内竟出奇地安静下来，其余一些原本正在打印资料或者进行讨论的人也不约而同地终止了声音，齐齐望向郑秀晶，石韦的眉头越皱越深，郑秀晶一双美眸宛如沉淀了千年的月光宝石，散发着勾魂摄魄的光芒，缓缓启齿道：“第三部分，我写下了每一次有新发现的时间。可以发现，凶手抛尸的时间间隔明显变短了。前两次之间隔了一天，往后没有隔天，而第五次跟第六次，则是在同一天之内发现的。他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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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第八天，他上两次抛尸是在第六天，既然他时间已经不够了，为什么中间还要再隔一天？”白英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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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等待着郑秀晶回答，可她却再次不说话了，而是淡淡地瞥了身旁的宋茜一眼，宋茜接受到讯号，清了清嗓说道：“这是凶手的障眼法，故意向我们传递错误的讯息，在我们都以为他就要狗急跳墙破釜沉舟的时候，他反而冷静下来了，让我们摸不着头绪。这也就是郑教授会在昨天出现在槐海公园的缘故，因为她已经洞察到了凶手善变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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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既然如此，那那袋东西究竟是谁扔的！”石韦看起来有些着急，懊恼地挠了挠头，为了这个案子，他已经几天没有安心睡过一个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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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聪明，绝对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刻再次露面。”郑秀晶的眼神波澜不惊，那双泛着光芒的眼睛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故事，“宋警官，如果你是凶手，你既要销毁手里的东西，又不能直接转交给替罪羊，更不能再次出现在监控之下，你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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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轻咬下嘴唇，组里的人全部将目光聚焦到了她的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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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别人替我做，陌生人。”而后望向郑秀晶，她试图从郑秀晶的脸上找到答案，不知怎的，竟莫名有些希望能够得到郑秀晶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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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凶手这次根本没有亲自去抛尸。”白英脸上划过一丝说不上来究竟是落寞还是沮丧的神情，“郑教授，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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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歪了歪头，冷艳之下平添了几分平易近人：“偶尔自己做，偶尔让别人替我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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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每次都让别人替自己扔垃圾的话，看起来似乎是最保险的方法，可是保险之中隐藏着几分冒险，若是日后被调查容易露馅，万全之策就是自己扔几次，让别人帮忙扔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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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郑秀晶所说，这个凶手必是一个思维周密之人，几乎将事情考虑的滴水不漏，他选择在不同的地方抛尸，且有时自己亲自扔，有时在公园门口让准备进去游玩的人帮忙扔，一般人是不会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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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韦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将自己藏的这么好，我们想找到他，根本就是大海捞针，郑教授，昨儿个我们高局刚给我定了最后期限，半个月，能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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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队长，我想你大概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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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郑教授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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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看起来不想再过多言语，拉住宋茜的衣角欲将她往外拖：“至多三日，我会拿到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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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得身后石韦等人的呼喊声，两个人就一起离开了，宋茜被郑秀晶捏着衣角，走到外面之后，又是一阵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室内外偏差过大，给人一种很强烈的感官刺激，郑秀晶在等着她为自己开车门，她却没有为她开门，而是问道：“郑教授，你是不是已经知晓谁是真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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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警官，不要忘记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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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知道，那你为什么不说？你知不知道，多耽搁一秒，就多一个人陷入危机。”宋茜不明白郑秀晶如此故弄玄虚究竟意欲何为，既然已经锁定了对象又为何要卖关子，难道她不知道人命关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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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眸光微垂，看不出情绪上的波澜：“他不会再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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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想着她话中的意思，又不知该如何接话，两个人便笔挺着高挑的身子站在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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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外面很冷。”

『7』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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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这才回过神来，帮她打开车门，上车之后宋茜才意识到郑秀晶对自己称呼上的变化，虽然不愿意多讲话，但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说道：“郑教授，方才叫我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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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郑秀晶倚着后背，轻轻合上眼睛，“二个字，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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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暗自腹诽道，你自己的名字还是三个字，还嫌弃别人的名字长，一直到手握住方向盘的时候她才想到，郑秀晶还没有说她们要去哪里。她刚刚张开嘴，便听郑秀晶说道：“福口镇银杏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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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儿到银杏村距离不近，开车需要四十分钟左右，车里仍然是那首悠扬动听的小提琴曲，可宋茜却觉得气氛莫名的有几分压抑，不知为何，原本沉默寡言的她，在遇见郑秀晶之后，似乎被激发起了很多活跃的细胞，她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想要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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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想要破解这个女人身上的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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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教授，你方才说，你来局里看录像是为了对你的想法进行验证。”宋茜试探性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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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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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验证的结果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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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对的。”郑秀晶的眼睛依然轻合，看起来静美清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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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心中的疑惑愈演愈烈：“方便告诉我是什么想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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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鞋跟的确是三点五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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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的回答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方才还在谈论案情，怎么问题突然便转移到了鞋跟上，究竟是自己思维太迟缓，还是郑秀晶的世界难以理解：“鞋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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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记住她的鞋跟是三公分还是三点五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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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深深地体会到什么叫做无语，她还以为郑秀晶特意来局里是为了验证什么呢，毕竟以郑秀晶的自信程度，不可能对于自己的案情分析有什么怀疑，没想到只是为了验证鞋跟的高度，怪不得她方才一直盯着监控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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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对于郑秀晶的这种行为宋茜有些难以理解，不过她却生出了调侃她的想法，慢悠悠道：“郑教授不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么，我记得不久前有人同我说，她记性好得很，只需一眼就能将全部的细节记下来，是我出现幻觉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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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没有说话，而是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看着宋茜的后脑勺，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宋茜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倒是个记仇的女人，这么快就将这句话给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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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许久，未等到郑秀晶说话，宋茜心想她不会是因着自己这一句无聊的调侃而生气了吧，若是这样，那也未免太小肚鸡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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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教授为何不讲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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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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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教授，我同你开玩笑的。只要是人就会有失误，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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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微微提高了声音的分贝：“那是对于普通人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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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她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就是没见过像郑秀晶这般要将自我陶醉融入进生活的方方面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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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或许你应该因此感到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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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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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知了我一生中唯一一次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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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听到郑秀晶这句话，宋茜没有觉得厌烦或是恼怒，反倒是觉得她有几分可爱，这在旁人看来或许是自恋，但是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讲，郑教授，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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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发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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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警官，请你尊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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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忍不住暗自腹诽道，果然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女人，自己才刚刚用“幻觉”胜了她一回，她又将自己说过的话还回来了。真是一个腹黑的女人，不过，腹黑之中，倒是带着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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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杏村位置偏远，路段崎岖，不过好在郑秀晶这辆凯迪拉克性能很好，避免了一路的颠簸，若是开局里的车，想来此刻宋茜该是头晕眼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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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话依旧少，宋茜也非爱说话之人，车内的乐曲成为了这个闭塞空间里唯一缓解尴尬的声音，宋茜在村头将车停下，而后下车为郑秀晶打开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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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似乎比方才又冷了几分，宋茜觉得鼻尖一酸，似乎是被这强烈的冷空气给刺激到了，想来郑秀晶也该是冷的，不过因那清冷的性格，想从她的脸上看到多余的情绪是不太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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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跟在郑秀晶的身后，同她一起向前走，路上遇着一些背着竹筐嘴里说着家乡话的村民，向她们二人投来或讶异或不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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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都是一些看起来相当朴实的汉子和妇女，宋茜和郑秀晶的打扮虽然算不得张扬，在她们看来却也绝不低调，再加上两个人都生着异常漂亮的脸，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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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教授，你是如何知道这个地方的？你昨日已经来过了么？”既然昨日郑秀晶已经在公园里见过了那个出现在监控里行为怪异的女人，那么按理说想要进一步寻到线索就一定会跟踪她到所居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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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烨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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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青烨不仅是她的保姆，更是她的助理，仔细想想倒也符合常理，像郑秀晶带着一股子与生俱来高贵气的人，想必是不太愿意亲自去做跟踪别人这一类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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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微微无奈：“既然你已经有个猜测了，为什么不去验证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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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属私人物品，未经她人允许我不能随意去翻，这是道德底线。”郑秀晶目视前方，睫毛微颤。美艳而孤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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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很想冲她翻一个大大的白眼，想说你已经是局里频来的专家了，翻东西是工作需要，不涉及道德问题，但是坐在这里实在是冻得紧，这刺骨的冷空气让宋茜一句话也不愿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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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桂萍已经进去三分钟了，只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却迟迟不见她出来，宋茜只得耐着性子继续等下去，却见郑秀晶正在脱自己的外套，那长风衣是narcisuez秋冬新款，宋茜之前在时尚杂志上见过，当时倒是没觉得有多好看，不过穿到郑秀晶的身上，却比穿到那些模特身上更能显现出这件衣服的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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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在这样冷的屋子里脱下衣服来，那带着一丝温热的长风衣已经被放到了自己的怀里，她有些不解地望着郑秀晶，郑秀晶没有看她，只是将自己的发丝重新捋到耳后，略带温和地说了句：“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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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宋茜觉得冷得都要被冻成冰雕了，她竟然说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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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跑步的时候会惯性的有一种愉悦感，从而分泌脑内啡，而吃辣的时候感官受到刺激，产生内啡肽，而我在思考案子的时候，会产生跟跑步和吃辣相同的感觉，容易兴奋。”郑秀晶眉眼微微上挑，在宋茜的角度看来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俏皮和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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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帮你拿着，等你冷了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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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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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微微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她，郑秀晶这种重度强迫症加洁癖加腹黑患者，竟然会允许别人穿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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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可没说过不用洗。

『9』三人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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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里面穿了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将她完美的身形展现的淋漓尽致，她的身上有一种签单而沁人心脾的香气，不似香水那般浓烈，不若花香那般艳丽，那是一种专属于郑秀晶的孤冷的仙香，宋茜将她的长风衣披于自己身上，手指触摸着衣角，柔软的材质划过她的指尖，带去了丝丝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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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桂萍出来了，脸上笼罩了一层阴郁，宋茜接过卢桂萍手中的戒指，细细察看了一番，却并无发现异常，她想将戒指交给郑秀晶，而郑秀晶却开口问道：“卢女士，您同您先生结婚有二十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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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刚好是第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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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手中托着戒指，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皱着眉头谨慎问道：“卢女士，你们结婚这么多年，膝下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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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桂萍再也笑不出来了，脸色变得惨白，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毫不掺假的痛苦：“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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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过和有是两个意思，有过的意思，是指现如今已经不在了，许是怕宋茜和郑秀晶二人追问下去，卢桂萍使劲地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恳求：“我真的不想再提起有关于娃的任何事，我拜托你们不要问了，拜托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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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不愿提及这段往事，那么硬逼她开口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就算她说了，也或许只是为了搪塞她们而编造的谎言，但可以确定的是，孩子是她的心结，是心口上一道抹不去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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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和郑秀晶皆顿时没了声音，倒是卢桂萍，自从方才宋茜提及到了孩子的事情，原本淡然自若的她瞬间变得焦躁起来，看起来坐立难安，宋茜并不打算打断她，因为此刻她的一举一动正是她心理波动的最佳反映，一直到卢桂萍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哽咽着说道：“两位警官，你们带我走吧，我认罪，我全都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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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微微皱眉，如果说在看监控录像时她的第一反应是怀疑这个女人，那么现在她完全消除了对这个女人是主犯的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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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起身，那陈旧的沙发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她眼睛平视前方，像一个圣洁的女神，微微启齿道：“茜，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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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女人几乎是失控般地大叫了一声，“为什么不抓我呀！我已经全部都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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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小心地将戒指放到女人的手心里，而后准备同郑秀晶一起离开，郑秀晶个子很高，比一米七二的她还要高出两三公分，精致的容貌与颀长的身形结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傲视尘寰的女神雅典娜，郑秀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语气很淡地说道：“主犯已经落网。当然，如你所愿，身为从犯的你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
“什么主犯从犯的，我听不懂！”女人脸上滑落一滴泪，从她慌乱的眼神里已经暴露了太多欲盖弥彰的情绪，“我恨那些人，那些人，全部都只配做我的刀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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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微微蹙眉，看起来似乎是不愿再同她过多交谈，她向前迈了一小步，只觉被紧紧抱住了腿，毫无疑问，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伤心欲绝的卢桂萍，只见她眼泪汹涌成河，近乎绝望地说着：“不要冤枉他，都是我，跟他没有关系啊！我不想再连累任何人了，他一定是为了我才会认罪的，你们不要冤枉他，我求求你们了！”
/
卢桂萍哭的肝肠寸断，郑秀晶这样被她紧紧抱着腿，感觉到她的眼泪几乎要蹭到了她的长裤上，宋茜看了看有着严重洁癖的郑秀晶，果然，脸上的表情像是被冰封住了一般，但即便如此，郑秀晶仍然站在原地就那样被她抱着，而不是选择抽开脚离开，因为若是那样的话，很容易会踢到她。
/
宋茜只得俯下身子用力气将她拉开同时保证不扯痛她，女人像是哭的没有力气了，再也拉扯不动她们了，宋茜便和郑秀晶向外走去，刚刚打开门，就看见了风风火火的石韦等人，石韦看起来很急躁，但有有些惊讶，很显然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同二人相遇。
/
“这刚查到这女人住的地方我们就来了，怎么样啊，她招了没有啊！”石韦后面跟着三个人，商陆白英还有一个平头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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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了。”宋茜看着石韦，也不知是无奈还是郁闷，只得淡淡地对他说，“一直强调自己就是唯一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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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不赶快带走，带回局里继续审问啊！”无论是不是主谋，但既然有这样的说辞就一定跟这起案件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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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继续说道：“这不是在等你吗，石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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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石韦像是有些尴尬，轻了轻嗓子，而后冲身后三人招了招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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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陆跟在石韦的身后，进去的时候眼睛盯着那冰雕一般的郑秀晶，两眼冒桃花，几乎挪不动步子，白英敲了敲他的头，他才回过神来，郑秀晶实在是话不多，待他们进去之后便准备离开，却听见屋内石韦大喊道“快拨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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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出事了，宋茜同郑秀晶二人不约而同地加快步伐小跑进了屋内，只见卢桂萍双眼紧闭，面色煞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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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韦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不过却的确是个能够掌控住局面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够成为重案组队长的原因，石韦看了眼身侧的宋茜和郑秀晶，说道：“郑教授，你跟小宋后续还有安排的话就尽快去吧，这里交给我就成了，只能先带去医院，等她清醒了之后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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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郑教授。”石韦又接着唤道郑秀晶，“你们两个人会不会有些少？还需要帮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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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觉得，像郑秀晶那般心高气傲之人，一定觉得连她都是多余的，更何况是其余的帮手，郑秀晶属于典型的全世界只有一个人的自我陶醉类型，但这个冷艳的女人接下来说的话却再一次出乎了宋茜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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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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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韦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对商陆说道：“你们几个去医院之后好好照看着她，清醒了之后一定要马上打电话通知我。”而后向前走了几步，走到宋茜和郑秀晶的中间，看着郑秀晶说道，“郑教授，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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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淡淡瞥了身旁的石韦一眼，而后将目光落在了正被风刮得哗啦作响的玻璃上，轻启朱唇：“商陆跟我们去。”
/
闻言，商陆仿佛得到了古时君主的恩宠一般，不仅两眼冒桃花，嘴角也勾起了浓浓的笑意，一溜烟跑到郑秀晶跟前，笑得像一朵野菊花，郑秀晶却并未看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抱歉，很明显是说给石韦听的，而后不再多逗留，转身出了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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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和郑秀晶并肩走在前面，商陆跟在后面，那拼命掩饰可还是分外明显的偷笑声格外刺耳，想来他心里是乐开了花，虽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郑秀晶的庐山真面目，可是光凭她的那些事迹便足以让商陆将她视作偶像了，今日他不仅见到了偶像的面容，还获得了同她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想想都觉得像梦一场。
/
“郑教授，那个，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选我啊？”商陆凑到郑秀晶的身边，笑颜盈盈地问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石队经验那么丰富，人还稳重，能力又强，怎么看都比我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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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只有你穿了便衣。”
/
听到郑秀晶这句话，宋茜有些想知道商陆此刻的表情，她也真的这样做了，她看见商陆的步伐渐渐慢了下来，由并排再次落到了她们的身后，那如花的笑靥也不复存在，此时，他的头顶上，定有乌云滚过，可不得不说，商陆的确是想太多了，他妄想从郑秀晶的口中听到类似夸赞或者是寒暄的话，可能性不是为零，而是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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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商陆会就此消停，没想到每过几秒钟他又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凑到郑秀晶身旁，还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郑教授，你穿这么少会冷吧？你要不先披着点我的外套，你放心，我昨天刚洗过的，还有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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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还披着郑秀晶的外套，随即马上将那长风衣脱下来披到郑秀晶的身上：“抱歉，郑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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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快速行走的郑秀晶猛然定住脚步，商陆走得有些忘我，看见郑秀晶停住脚步才往后退了几步，有些对自家偶像的行为不明所以然，只见郑秀晶将自己的长风衣重新脱下来，然后扔到宋茜怀里，并不看她，语气很平静：“我说了，我热。”而后继续向前走。
/
商陆咋舌地看着宋茜，宋茜觉得心底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却也来不及过多思考，便继续向前走去。
/
途中遇到了两个相谈甚欢的妇女，郑秀晶独自上前同她们说了些什么，只见二人相视一望，随即全都摆了摆手，嘴里还嘟囔着不可能，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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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车里，发动引擎之后，宋茜马上打开了空调，商陆坐在副座，冷得直搓手，他回头看了郑秀晶一眼，不愧是女中豪杰，只穿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却看起来无比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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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吧，茜。”

『10』初露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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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陆皱眉，不明白自家偶像和自家老大在打什么哑谜。
/
宋茜眼眸低垂，话语却充满了力量：“第一，他们夫妇很贫穷，向不少村民借过钱，按理说应该是所有人避之不及的对象，但债主竟然还会找他们去打牌，由此可见他们夫妇二人人缘还不错，人应该很随和。第二，她原本对敲门声不闻不问，在听到‘他’之后却开了门，并且在与我们谈话的过程中拼命将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可以推断她是在为一个很亲近的人开脱罪名。”
/
说到这里，宋茜回头看了郑秀晶一眼，她闭着眼睛，却再次感觉到了自己在看她，于是淡淡说道：“继续。”
/
“第三，她在提及她丈夫的时候眼睛时而向左看时而向右看，飘忽不定，很显然，她在刻意撒谎，她有意回避跟她丈夫有关的话题。并且，我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宋茜微微蹙眉，身旁的商陆也悬着一颗心，“在他们睡觉的屋子里，床往上约三十公分处，有一片格格不入的白。”
/
“他们的屋子不仅墙壁泛黄，上面还有尘土，看得出来是有些年头了，不过在那面墙上，却有一块长约十五公分，宽约七公分的白，而且有明显的凹痕，也就是说，那上面原先贴着什么东西，在撕下来的过程中粘下来了最外面的那层墙璧。”
/
郑秀晶始终闭着眼睛，若是在外人来看，想必会怀疑此刻她是否已经睡着了。
/
但宋茜知道，她再听，于是继续说道：“所以我怀疑，那是他们夫妻二人结婚时的合影，就算他们家在贫穷，也绝不可能连一张夫妻合影都没有，她在刻意隐瞒有关于她丈夫的一切。”
/
“可是卢桂萍说过了，他们夫妻二人感情存在裂痕，撕掉合照，也在情理之中吧。”郑秀晶淡淡说道。
/
“不对。”宋茜迅速反驳，“照卢桂萍的说法，他们夫妻二人感情不和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可是那一块白墙壁上一点尘土都没有，干净得很，可以推测出那张照片是近期才撕下来的，她定是料到了我们会来，才将照片撕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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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说完这句话之后，车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商陆有点想为宋茜拍手叫好，这种事情都能想得到，不愧是他认定了的老大，可是看郑秀晶那一动不动的样子，他内心有些恐惧，大气不敢出，只得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
“说完了吗？”
/
宋茜有些怔忡：“说完了。”
/
郑秀晶睁开眼睛，直起身子：“很明显，卢桂萍只是一个替罪羊，还是一个大爱无疆的替罪羊。‘他’是贯穿整个杀人事件的中心人物，同时也是诱饵。‘他’只会是三个人，一，配偶，二，子女，三，情人。方才我们已经得知，卢桂萍没有子女，在路上，通过我的打听，可以断定卢桂萍生活作风很好，不存在情人一说，所以现在只剩下一个可能，也就是她极力要回避，将他驱赶出我们所谈论话题的那个人。”
/
“卢桂萍同丈夫结婚二十年，戒指却非常新，根据我的判断，她一定为戒指做过护理，他们家已经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而卢桂萍却还会花钱去做这种事情，代表她十分珍惜那枚戒指，从而可知他们夫妻二人不仅感情没有裂痕，反而非常好。所以，撕下那张照片绝对不是因为她不想记起有关这段感情的任何过往，而只是单纯地引开我们的视线。”
/
商陆皱着眉头瞪着眼睛认真地听着郑秀晶的分析，甚至都屏住了呼吸，生怕会打扰到她。
/
“在我们刚进屋时，她一直极力表现出她的淡然，在她的心里，我们会有一种惯性思维，那就是真正的凶手通常会将自己伪装的十分淡定，但我却在厨房的菜刀上，发现了血迹。”
/
“教授，那我们应该把那把菜刀取回局里给法医做进一步的检查啊。”商陆急着打断道。
/
“不需要。”郑秀晶说道，“你认为，一个如此谨慎，将戒指，相片全部该销毁的销毁该藏匿的藏匿的女人，会糊涂到犯这种低级错误吗。”
/
宋茜看了商陆一眼：“她只是想把一切嫌疑都引到自己的身上。”
/
“而且方才在卢桂萍的家里，除却一股霉味之外，还混合着另外一股非常明显的气味。”郑秀晶从容不迫地说道，不像是在分析案情，反而像一个老师教学一样在引导着宋茜和商陆。
/
车里的热气越来越足，三个人的脸色都多了几分红润，尤其是郑秀晶，她虽然一直波澜不惊，但方才脸色却是有些泛白的，现下看起来气色恢复了不少。所以语气中也多了几分的坚定，听起来更加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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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陆眼睛一转，而后宛如发现新大陆一般地说道：“我闻着了，好像是，蚊香的味道！”随即瘪了瘪嘴，歪着头疑惑道，“不过现在是深冬，哪来的蚊子啊，她点蚊香干什么，这很可疑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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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微微挑眉，紧接着将目光落在了宋茜身上，感觉到她在看着自己，宋茜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不知为何宋茜心跳漏了半个拍，宋茜深吸了一口气，干咳了一声，很快移开了视线，可这车内的空间毕竟是有限的，叫她不知究竟该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何处，最后索性看向身侧的商陆：“说你笨，你还就真的不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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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他？”商陆又被郑秀晶的话给迷惑住了，“难不成他整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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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微微摇了摇头，而后将目光锁定在了商陆身上，一双美眸望着商陆的眼睛，叫他既兴奋又紧张，只听郑秀晶用严肃地语气对自己说道：“商陆，思考问题一定要全面，耐心，不能以偏概全，也不可急于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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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陆像是学生一般拼命点了点头，表示一定会谨记郑秀晶的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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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却紧闭上了眼睛，微微攥紧了拳头，看起来在努力地回忆着什么，商陆问她怎么了，她只是说道：“觉得，有些熟悉。”画像里的人，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她一时半会又说不出这人究竟是谁，她在哪里见过，何时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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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一手握着已经空空如也的玻璃瓶，一手握着方才那杯并不算好喝的牛奶起身道：“那就慢慢想。现在，我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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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之后，郑秀晶随手将玻璃瓶扔在绿色垃圾桶内，回到车内之后慢慢喝着那份味道怪异的牛奶，商陆代替宋茜开车宋茜同郑秀晶一起坐在后座，看着郑秀晶明明对这牛奶的味道很不喜欢却还强迫自己喝的样子，宋茜问道：“既然不喜欢，何必勉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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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方才郑秀晶的表现，宋茜就知道她喝不惯那牛奶，奶茶店的牛奶想必都不会太纯正，味道奇怪也正常。不过青烨给她的本子上已经明确写过了，教授喜欢喝牛奶，算得上是各类饮品中的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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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费可耻。”看着郑秀晶漂亮的眉毛微微皱起，宋茜心头莫名一紧。不知为何，她不喜欢看到郑秀晶勉强自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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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教授，方才那奶茶的味道太甜太腻，可以将你的牛奶给我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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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的薄唇从吸管上移开，略微惊讶地望着宋茜：“你。”宋茜是有洁癖的，这点郑秀晶知道，可此刻她却要喝自己喝过的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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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夺过她手中握着的牛奶，轻轻晃了晃，对着郑秀晶温柔美好地笑了笑：“既然不反对，我就当你同意了。”而后娇艳的红唇覆在吸管之上，淡然自若地喝了起来。仿佛这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仿佛她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很久…

『13』电梯心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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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陆被这拥堵的交通带动的情绪有些低沉躁郁，忽然想起来无论是郑秀晶还是宋茜都还没有说他们究竟去哪里，是去下一个地方，还是回局里，或者是回郑秀晶的别墅，于是趁红灯回过头看着相处得很是融洽的两人问道：“那个，我们接下来是要回局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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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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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一句话，看似是将决定权交给了宋茜，实则是处处在对她进行考验，她在波澜不惊地引导着宋茜的思路，宋茜抬了抬那双灵动的双眼，淡淡说道：“去中心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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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陈念微的父亲陈安和工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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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浓浓的消毒水味和病患家属哭泣的声音让商陆觉得有些头晕，他很讨厌这种地方，换句话来说，怕是没有人会喜欢来医院，石韦他们还没有把目光聚焦到陈安和身上，对他进行调查，不过在此之前郑秀晶已经做过调查，加上宋茜原本就对陈安和略有了解，所以顺利的找到了陈安和的顶头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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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和是心理科的副主任，经过询问，他们发现陈安和风评很好，无论比他年长的还是年轻的对他皆是一口称赞，说是陈医生不仅医术高超，为人更是谦逊有加，不止一次被评为优秀医生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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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真是奇怪，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说不见就不见了。”心理科主任叫陶正林，是一个头发花白，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看起来十分和蔼可亲的一位长者，他提到陈安和的时候，语气中是慢慢的遗憾，“我有给他打过电话，不过就是没有人接，后来我甚至亲自去他家找过他，可他看到我之后，就完全像是不认识我一样，甚至眼神里有几分戒备，我看他那个样子，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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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商陆一边认真听着，一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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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正林推了推眼镜框，若有所思地说道：“后来他女儿亲自来医院，跟我说明了情况，说安和最近情绪不好，她想替安和请个长假。安和这些年来，一直兢兢业业，从未请过假，我也就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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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三个人沉默的样子，陶正林皱了皱眉，看起来有些担心：“安和他，是出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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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只是找您来了解一些情况，您不用紧张。”见陶正林看似有些焦虑，商陆便笑着安抚道，“您再仔细想想，陈安和医生在旷班之前，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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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正林缓缓摇摇头，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来，均匀的呼着鼻息：“没有啊，在此之前，安和没什么异常，而且他还升了职，我年龄也不小了，是时候退休了，安和原是要接替我的位置的，科里的小辈还为他办了庆功宴，他也很高兴，这想不到突然说不来就不来了。整个人疯疯癫癫，像是痴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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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主任，这件事情对我们而言非常重要，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与这个案子的侦破息息相关。所以请您务必要认真回想。”宋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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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十分不解，为什么郑秀晶每次摆出这样一幅居高自傲的样子，她都没有办法去讨厌她，只是感觉束手无策，不仅如此，还会觉得有些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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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郑教授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何必多次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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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很兴奋。”郑秀晶浅浅应着，“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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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因为你太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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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涌现出这个想法之后，宋茜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她怎么会对一个认识还不足二十四小时的女人产生这种想法，况且是一个这般冷傲自负的女人，她想她一定是被这寒冷的天气冰冻了理智，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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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郑教授，你们在说什么啊。”商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般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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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虽在郑秀晶面前总是语无伦次，可在旁人面前的气场倒是丝毫没有减弱，严肃地提声对他说道：“开车的时候不要说话，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14』完美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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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了一整个上午，轻轻倚着车背，听着悠扬而舒缓的乐曲，宋茜缓缓闭上眼睛，思维开始飘散，睡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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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陆从车内后视镜中看到宋茜闭着眼睛的样子，调低了乐曲的音量，调大了空调的风速，郑秀晶侧头看了她一眼，说不上目光中含着什么情绪，但若是此刻宋茜清醒着，定会为这淡淡的一眼而神魂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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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世界阳光正好，而山里的世界却白天黑夜融为一体，三个人重新被阴森气所笼罩，宋茜揉了揉眼睛，霎时间清醒过来，欲要下车去帮郑秀晶开门，却被郑秀晶按住了手，听她说了句：“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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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郑秀晶是要自己下车，她仍旧岿然不动的坐着，直到她那边的车门被商陆打开，她才下去，看着郑秀晶这副高傲又怡然自得的模样，宋茜弯了弯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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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至中午，商陆跟着两个前辈去了别墅，本以为郑秀晶会留下他一起吃饭，结果郑秀晶却一声不吭，宋茜仅是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些什么，商陆只得尴尬地摸摸头，说了句他去医院看看卢桂萍。郑秀晶才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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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不留他一起吃饭。”随着商陆的离开，郑秀晶随意地问道站在沙发旁的宋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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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能呆站在原地，郑秀晶则继续说道：“并不是每一个我不熟悉的人，我都能接受他呆在我家超过两个小时以上。”而她宋茜，是一个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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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清了清嗓子，换了一个话题：“郑教授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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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箱里有菜，我先上楼，做好了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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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宋茜厨艺并不是很好，主要是因为她的工作时间很紧张，所以很少有机会在家里开火，大多是在局里吃点盒饭作罢，看着青烨的笔记本，她发现郑秀晶格外爱吃肉类食品，倒是同她的外形十分不相符，郑秀晶家的炊具十分干净，锅底都能清晰地照出人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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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折腾了半个小时之后，宋茜看着被炒糊了的虾深深叹了一口气，郑秀晶下楼的时候被烟雾呛到了喉，她走到宋茜身旁，微蹙着眉头对她说道：“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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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只得手足无措地问道：“那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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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沙发上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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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教授，我方才做好了一个菜，我先端到餐桌上。”根据青烨所记录的内容，郑秀晶喜好偏辣的口味，所以宋茜做了一个她比较拿手的辣椒炒鸡蛋，见郑秀晶没反应，她便端着那菜去了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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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的烟在郑秀晶打开排烟机之后逐渐散去，而坐在沙发上的宋茜内心衍生出了强烈的挫败感，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上学的时候被老师提问却不知道问题的答案，只能站着等待老师为自己讲解一样。没过多久，郑秀晶随意地绑着头发，两手空空从厨房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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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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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即刻起身去了厨房，看着台子上仅仅是卖相就已经让人垂涎欲滴的菜，宋茜的瞳仁微微放大，郑秀晶做了两菜一汤，一个翡翠虾环，一个糖醋排骨，还有一个海鲜三丝汤，而宋茜炒的那盘辣椒炒鸡蛋便显得格外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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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教授以前有学过做菜吗？”宋茜夹了一个排骨，甜而不腻，比许多餐馆里做的还要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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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优雅地喝了一口汤，浅浅回应道：“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特意去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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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教授如此贤惠，日后的夫婿一定会很幸福。”这是宋茜真心实意地夸赞，郑秀晶不是那种绣花枕头，不止外表精致，内心更是多彩。这样的女人，即便是性子有些冷傲，也不会令人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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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对此并不以为然：“即便嫁人，我也不会亲手做菜给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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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忍不住轻笑一声：“那这么说来，能够吃到郑教授亲手做的菜的人，迄今为止只有我一个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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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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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真是我的荣幸。”说罢宋茜夹了自己炒的鸡蛋，真是辣得可怕，郑秀晶究竟是怎么吃得下去的，而且看起来还吃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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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微微点头：“你能意识到这一点，那是再好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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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发现，郑秀晶很少夹自己炒的菜，反倒是一直在吃她那盘辣椒炒鸡蛋，宋茜已经有整整两个月没有下厨了，辣椒放得太多不说，鸡蛋还有点糊，所以便开口问道：“郑教授，其实这鸡蛋有点糊。”言下之意即为，你可以不用为了给我面子而勉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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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看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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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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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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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郑秀晶的相处，总是给宋茜一种玄妙的感觉，起初她觉得郑秀晶过于自负，会不好相处，可只这么半天下来，她对她的印象便发生了改变，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这个冷若冰霜的教授对待自己，比起别人，会多了那么几分的特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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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吃过午饭之后郑秀晶都会去二楼书房看半个钟头的书，可今日却直接回了卧房，坐在床沿，她轻轻闭上眼睛，顿觉天旋地转，一向爱干净的她甚至在沾染了一身油烟味之后没有去沐浴，而是直接换上了睡袍，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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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洗好碗筷，打扫过卫生之后向石韦打电话问了一下情况，得知卢桂萍患了胃癌，已是晚期。但她清醒之后的跟之前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措辞，她一直摇着头对他们说，不是她，不是她。石韦叫她去医院一趟，她上楼准备跟郑秀晶说一声，却发现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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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那种性子的人，是不会故意沉默引人担心的，宋茜生怕她出什么事情，自作主张打开了卧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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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教授。”宋茜跑到床边，看着她泛红的双颊，以及紧锁着的眉头，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觉烫的惊人，“郑教授，你家的医药箱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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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看起来非常痛苦，眉头越锁越紧，白皙的额头渗出点点汗珠，她将身上的毯子甩开，睁开眼睛对宋茜说道：“谁允许你进来的？你给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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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病了，需要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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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管，出去。”郑秀晶深深吸着气，又深深呼着气，但脸上的表情却很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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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觉得自己无法对这样虚弱的她视而不见，但以郑秀晶的个性恐怕不会允许自己有悖于她的命令，只得点点头：“郑教授，有事叫我，我就在门外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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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门被关上，郑秀晶这才有些费力地从床上下来，却深深地蹲在了地上，拼命吸了几口气，而后步履维艰地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了一瓶喷雾，颤抖着手将那气体渡进了自己口中。她闭上眼睛，将喷雾护于胸前，强烈的思念蔓延至她的脑海，并且迅速席卷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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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他对她说过的话，想起他曾经无数次抱怨为什么病痛不是降临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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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哮喘是与生俱来，所以孩童时代她没有吃过糖果，家人也不允许她吃辛辣食物，简单的白粥和青菜构成了她的一日三餐。小时候有一次他偷偷给自己吃了酸辣糖醋鱼，她很快就迷恋上了辛辣带给她的冲击，而那次过后，她犯了旧疾，躺在床上喘不过气，翻个身子都成为了难以完成的事情。他将她抱于怀中，抚着她的头发，嘴里一遍一遍说着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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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怪他，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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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身体不再像儿时那么弱，也可以吃一些甜食或者辛辣味道的菜，只要不感冒，不引起炎症便不会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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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来，上一次经历这种痛苦已经是两年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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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心里很清楚，在她将外套给宋茜穿的时候，她就面临着感冒，引起并发症，从而旧疾再犯的危险，但她却还是那样做了，没有任何理由。不仅如此，她还在原本就感冒的基础上吃了宋茜做的辣椒炒鸡蛋。使得这一次的窒息之痛，深深地揪着她的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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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在外界的眼里她都是一个完美得无懈可击的人，甚至有人将她奉作传奇。而体弱则成为了她唯一的软肋，她不愿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给别人，如果可以的话，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成为无坚不摧的钢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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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站在门外，给石韦发了一个短信，说是自己去不了了。她倚着卧室的门，注意着房间里的声响，确保郑秀晶不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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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软肋，都有别人所看不到的懦弱。每个人都有过往，都有不愿意告知旁人的脆弱往事。有些情绪，就像是磕绊之后留在腿上的乌青，不去触碰没有感觉，可轻轻一按，细密的疼痛就会拉扯起脆弱的神经，渗透到心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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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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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拢了拢自己乌黑的长发，一缕发丝贴在她右侧的脸颊上，沾染上浅浅的汗水。郑秀晶起身，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回到床上躺下，她直直地望着天花板，嘴唇泛白，双颊更是呈现出不寻常的蜡黄，她右手在毯子低下握成一个拳头，苍白了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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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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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宋茜迅速开门进来，看着躺在床上轻轻闭着眼睛的郑秀晶，她走到床边，手中端着方才为她烧好的淡盐水，郑秀晶高热，喝些淡盐水有助于身体的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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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教授，我很抱歉。”很抱歉穿了你的外套，害你因此而感冒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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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ERTBANDURA，美国社会学习论创造人，被世人称为社会学习理论的奠基者，拥有着崇高的威望，宋茜看着班杜拉流利的英文写出的名字，回想起了许多大学时候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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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停止了翻书，将目光移到宋茜的身上：“这么感兴趣的话，我不介意你拿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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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虽然很欣赏班杜拉，并且在中学时期就将他所有的作品研读完毕，但即便得到了主人的允许，她也不会去看旁人的信笺：“我去帮你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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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郑秀晶在美国的时候，班杜拉就曾对她发出邀约，邀请她参加由他发起的人格分析及心理研究交流会，奈何她对此并无兴趣，这一点她已经在与他喝下午茶时讲得很清楚，奈何这位心理学巨匠仍旧不屈不挠地连续写了三封信寄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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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将木柜里的铁盒子拿出来，她发誓她原先对着盒子里的东西是不感兴趣的，但在看到最上面那一封信时微微张开了双唇federalb她将班杜拉的信笺放在最上面，而后重新将铁盒子放于木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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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教授，病人最好还是早些休息。”回到卧房里，宋茜重新审视着郑秀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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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无法忍受将时间浪费在睡眠上，因为这该死的感冒，已经打乱了我原先的计划，所以我要推迟一个半小时的睡觉时间，在今晚十二点半之前，我是不会入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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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教授，你家有多余的床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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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房间在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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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可以将床垫拿到这里来？”宋茜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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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郑秀晶果断说道，“我只是风寒感冒，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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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做得最对的事情，就是不反驳郑秀晶，因为跟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女人相处，反驳往往是白费口舌。但宋茜也非等闲之辈，她的倔强丝毫不属于郑秀晶，一旦她决定的事情，怕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以至于在第二天郑秀晶睁开眼睛，看见躺在地上的宋茜时，微微放大了双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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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从枕头底下摸出喷雾，对着自己的喉咙喷了喷，而后平静地呼了三次气，她看着床下睡姿板正的宋茜，心下有种异样感觉，这个女人，倒还真是丝毫不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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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她身子难受得紧，十二点一过放下书便睡了，虽然胸口发闷的感觉让她倍感不适，然混合着感冒带来的头痛，她还是很快进入了梦乡，而至于宋茜是何时跑来她的卧房的，她浑然不知，郑秀晶看了看时间，五点三十分，正是她每日一定会醒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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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想必又是一场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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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轻轻晃了晃头，脑中的混沌感消退了许多，想必热度已经降下来了，同往常一样，她起床去盥洗室沐浴，洗漱完毕之后回到卧室发现宋茜仍旧在熟睡中。郑秀晶看着宋茜沉睡的容颜，摇摇头，心想青烨可比她要勤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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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于这似古代城堡般的郊区别墅里，幽暗的灯光均匀晕染在郑秀晶的身上，她披着一件深咖色的开衫，上面的几何图形将她的曲线衬托的姣好动人。穿过楼梯，走到一楼时，她的脸色几乎白过了刚刚粉刷过的墙壁，未曾亲身体会过这种病的人是无法体会哮喘所带给病患的痛苦的，她与寻常人过着同样的时间，却在每一刻都只能感受到比别人更少的新鲜空气，每一个步伐所带来的沉重都像是被利刃所划过的心房，会让人对这充满窒息的生活感到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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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厨房的门关上，左手抚着墙壁，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牵扯着肺部一阵剧痛，暂时平复过后她笔挺着身子倚着墙壁，右手握成拳头搁在自己胸前，她往窗户那边看了看，仍旧是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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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醒来时已经将近七点，她揉揉眼睛，拿起旁边的手机，发现有好几通石韦的未接来电，干她们这一行的原应二十四小时开机的，但昨日她怕吵着郑秀晶睡觉便调了震动，谁知自己睡得太沉，丝毫没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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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宋茜整理好一切下楼，郑秀晶已经坐在餐桌旁优雅地看报纸了，郑秀晶的头发松散地被绑在后面，脸颊两侧有两缕碎发丝，让她看起来像中世纪皇室里的公主殿下。桌子上摆放着两碗面条，混合着一些颜色好看的蔬菜，看起来便让人十分有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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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郑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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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宋茜会同她说对不起，然当宋茜勾勾嘴角眨了眨双眸俏皮冲她说谢谢时，郑秀晶心中的怨气顷刻间烟消云散，她放下手中的报纸，淡漠对眼前的女子说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