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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关于《山海经》的那些事儿——山海秘闻录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被经文老师罚抄,‘抢饭’不顺利,我心里原本就郁闷,被庄婧这么莫名其妙‘哼’了一声,我心里那个火啊!

忍不住饭盒一放,脖子一梗,就对庄婧嚷嚷了一句:“你喉咙里有痰,你就吐出来,阴阳怪气的哼什么哼?要不看你是个女的,我就,我早就....”

我一吼,我的难兄难弟侯聪也立刻帮腔,跟着吼到:“就是,要不看你是个女的,我叶子哥早就抽你了。”

面对我的嚷嚷,庄婧只是冷淡淡的看着我,丝毫就不把我放眼里的样子,连看人的角度都是斜着眼睛的,我在那里我就,我早就的说不出来,完全就是已经气急攻心了,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小时候,我好像就对那种强势而‘拽’的女生没辙,长大了一些,我总算想明白道理了。

那就是真的没辙,因为年纪大些了,觉得欺负女生丢脸了,可是这个心理变化我自己曾经不知道,就以为自己是服软了,因为总不能真的打她啊,再说打了也没用,还被别人看不起。

如今面对庄婧就是这个原因,我简直气的是火冒三丈,又完全没有办法。

班里的同学和我关系都不错,特别是男生,被我带着到处去打架,号称打遍学校无敌手,不管是初二的,还是初三的。

而女生嘛,我人虽然皮,但是不小气,也好相处,她们和我也处的可以。

唯独这个庄婧,好像处处看我不顺眼,平日里和谁说话,都不怎么和我说话,除非不能避免的情况下,才勉强和我说两句。

更可恶的是那种看不起一般的不屑,根本丝毫就不掩饰。

很偶尔,目光对撞的时候,她也不拿正眼看我,而我在课堂上犯错啊,或者调皮捣蛋了,那就更不得了,完全就是一种看小丑的姿态看我,好像我在哗众取宠一般。

可是,我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她是为什么那么针对我,就好像我得罪了她十八辈祖宗一般。

“是吗?叶正凌,你要对我动手?”我在那里‘新仇旧恨’一起爆发,急火攻心的说不出话来,但侯聪和我多有默契啊?已经完美的表达了我的意思。

庄婧自然是听见了侯聪的话,淡淡的放下手中的饭盒,双手抱胸的,下巴微扬的看着我。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就如同黄莺出谷一般,就是对我说话,从来都没有几分感情色彩,冷冰冰的欠抽。配上她那个神态,就像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王,我就是一个真正的小叫花儿。

我心里那个火大啊,简直快把我整个人都给吞没了,我把手中的饭盒一砸,对着庄婧吼到:“别仗着性别优势在那里拽,你谁啊?我叶正凌在这学校走出去,哪个看我不是一个爷们?就你一个心理扭曲的神经病女人,完全欠收拾。”

“叶子哥,精彩!”侯聪立刻为我热情的鼓掌,然后跟个猴儿似的蹲在我身后,扒拉着他饭盒里的饭,含糊不清的说到:“特别是那句仗着性别优势,非常点题!作文范文。”

“呵。”庄婧一副不屑理我们两个的样子,拿起她的饭盒径直走回了自己的座位,打开饭盒,斯文的吃了一口饭。

我以为她这就消停了,我有一种我胜利了的感觉,也是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继续吃饭。

却不想庄婧继续冷淡的说到:“正川哥哥呢,就那么优秀,结果这个弟弟呢,就是一个怂包,除了打架犯浑,对着女生也只能逞逞嘴上的功夫。”

‘噗’,我一口饭全喷出来了,完全是给气的。

侯聪就坐在我对面和我一起吃,无辜的被我喷了一头一脸,眨巴着他那双大眼睛,脸上还挂着一片儿我来不及嚼烂的肉,无奈的说了一句:“叶子哥,你何苦呢?别浪费粮食啊?”

我已经顾不得侯聪了...已经快被庄婧给气疯了,更何况她还拿我正川哥来挤兑我。

其实,庄婧认识正川哥一点儿都不奇怪,曾经正川哥也在这个学校读书,过了那么些年了,学校后院那一间荣誉室里,现在都挂着正川哥的画像,不要问我为什么不是照片,可能是为了契合这个学校的古典吧?

反正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正川哥的画像挂在那里,是做为历届优秀学生的代表挂在那儿的。

加上正川哥又是一个好看的连女人都嫉妒的帅哥,他毕业以后,学校也流传着他的传说,他每次来村儿里,如果遇见学生放学,偷看他的小女生,崇拜他的男生都不知道有多少。

这个学校就100多不到两百人,几乎都是认可正川哥的。

关于这个我很是为正川哥骄傲,再咋他也是我的师兄,我正应该骄傲...但庄婧这么挤兑我算个什么意思?

“庄婧,你啥意思?”我是真的怒了。

“有什么意思啊?你唯一和你哥哥相似的地方就是,模样儿还过的去,但也没正川哥好看。其它地方,完全是在丢你哥哥的脸,不好好上课,课堂上哗众取宠,下课调皮捣蛋,我都替你害臊。”庄婧淡淡的吃着饭,言语却犀利的要命。

“那也是我哥,用得着你操心我们的事儿?我哥不觉得我丢脸,你这个八婆有啥资格?”我毫不留情的呛了回去,我很疑惑,难道她看不惯我,就是觉得我给正川哥丢脸了?

侯聪此刻已经把他脸上的饭擦干净了,在旁边帮腔的说了一句:“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庄婧可能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愣了一下,然后那双骄傲的眼睛一下子垂下了眼帘,好像有些伤感的样子。

我虽然愤怒,但心中还在想,我是不是说过分了?却不想庄婧却一下子抬起了眼皮儿,直直的看着我说到:“叶正凌,你不是说,你走出去,谁都说你是一个爷们吗?怎么?爷们就是光嘴上说说的吗?”

“你想干什么?”我忽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看着庄婧那张漂亮的脸,我真的不知道她要干嘛!我也有些懊恼,为什么每一次都要被这个女孩子弄得怒气冲冲的。

“你不是想和我打架吗?我敢,你敢不敢?不要告诉我,你只是嘴上说说的。”庄婧说的轻描淡写的。

我却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莫名其妙?她要和我打架?

在我身后的侯聪已经夸张的大笑了起来,因为在学校谁不知道我叶正凌打架说自己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早就不是小时候那个小豆芽儿的模样了,这几年在山门里吃的虽然简单,只能饱肚子,但是我的身高却飞窜,比同龄男生能高小半个头,身体也日渐的壮实,加上在山门里,师父教给我那些拳法套路,可不是学校里学那些软绵绵的强身健体的功夫。

而是真正的武家套路,这个就连正川哥也和我练的不一样!师父却不给我解释原因,只是简单的评价了一句,练个二十年,能勉强算个真正武家的入门级吧。

毕竟功夫套路是这么回事儿,要到身体的灵活运用之类的,配合身体的协调锻炼,还有气力发劲之类的,是需要时间来锤炼的,更何况,我可不会那真正的内家功夫,那个世面上是失传了,师父却说真实情况是秘密传承,不是人人都可为。

就算情况是如此,但在练习了快接近三年的情况下,学校还真没有哪个孩子能打赢我?庄婧今天竟然说要和我打架?她还是一女的,我能不奇怪吗?

看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庄婧的神情再次变得不屑,对我说到:“如果怕了就直说,真没意思。”

“我怕你?早跟你说了,我是看你是个女的,不想和你动手。”我反倒不是很愤怒了,而是真的觉得奇怪。

“就是啊,我一女的都愿意,都敢。你不是真男人吗?你还不敢啊?”庄婧这样说了我一句,我才第一次发现这个女的,嘴巴太毒了。

还不容我开口,她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很是利落的朝着我和侯聪走来,在我们面前说了一句:“我就在院子里等你,一直到下午上课,你要不来,以后我见你一次,叫你一次狗熊。要别人问起原因,我就直说。”

说完,庄婧更不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很是潇洒的就走出了教室。

剩下我和侯聪面面相觑,半天侯聪才说了一句:“叶子哥,你去不去啊?这庄婧真的是在挤兑你,你去的话,打赢了也不是啥光荣的事儿啊?”

就侯聪心眼儿多,竟然想到了这一层。

我的脸上犹豫着,最后一咬牙说到:“去,要不去的话,她更要笑话死我,还得讲给同学听!”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学校教学楼前的大院儿很美,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

特别是在这初夏的季节,园子里开着各种的花儿,那个池塘边的绿草青翠,一颗据说是年纪很大的杨柳树懒洋洋的垂着枝条,落在清澈的池塘水面上,偶尔随着一阵儿微风,枝条就调皮的在水面上弄起一圈圈的涟漪。

初夏的阳光,带着山林气息的风,慵懒的午后,最年轻的岁月,一切都很美好。

我和庄婧就站在那池塘边的柳树下,我望着这棵据说在这环境下成活不易,是学校宝贝儿的柳树,就是在这样一个午后,这样一个大院子里,抱着一种‘悲壮’的心情,心想,我怎么就被这个女人给弄到‘逼上梁山’了呢?

我在学校算一个风云人物,因为调皮捣蛋而‘出名’。

庄婧也是,却是因为漂亮冷淡骄傲。

如今,我们气氛诡异的站在池塘边,柳树下,旁边蹲着一脸无奈的侯聪,很快就吸引了很多已经吃完饭,陆陆续续要回教室的学生来围观。

说起来,我们三个在学校里的身份都是‘山里人’,我和侯聪不谈,庄婧就是我报名入学那一天看见的那个漂亮的颇为让我不好意思的那个骄傲女人。

学校里其他年级的‘山里人’,就算是小学的也很团结,我们三个却颇为怪异,除了我和侯聪比较抱团,庄婧简直是当我们不存在。

因为我和庄婧的‘风云’,学校里的学生大多知道我们三个这种状态。

如今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风云人物’这样站在一起,让人围观简直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让我脸红的是,周围人小声而压抑的议论。

“我...”在这种情况下,我心想我是万万不能丢了面子,想要来一段开场白,来表示我是被‘逼上梁山’的无奈,也免得我以后在学校里‘名声扫地’。

可是,我才开口说了一个字,却不想我和侯聪一直以来最大的‘仇人’李小虎却是带着七八个他的跟班儿也是吃完了饭,回来了这个院儿。

有人围着,这爱凑热闹的李小虎自然是好奇的,赶紧挤开人群带着他的手下钻了进来。

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我和庄婧这样诡异的‘对峙’,以及侯聪那丰富动人的表情。

所以,我才说一个字,就被李小虎夸张的一声口哨声打断,接着他在那里起哄:“叶正凌和庄婧谈朋友了。”

他的话刚一落音,他周围的跟班儿就响起了一阵儿起哄的声音,然后周围围着的学生开始哄堂大笑起来。

最是青春懵懂的年纪,说谁和谁关系亲密,好像是在谈朋友是学生们最爱议论的八卦,尽管只是初中,根本没人会有这样的胆子去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甚至根本就不太懂,但不妨碍才知道男女区别的孩子这样热衷去议论。

在哪个学校都是如此!只要是这样半大的孩子聚集在一起,这样的言论就不可避免。

被李小虎这样吼了一嗓子,大家围观我和庄婧的热情就更浓了,甚至引来了更多的人,包括小学生。

我心中大急,一下子整张脸都涨红了,我是谁?我是堂堂叶正凌,竟然被人说谈朋友?我看着李小虎,刚想开口呵斥他,义正辞严的反驳他,却不想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了身边吹起了一阵儿风,然后一股很巧的劲力一下子扬起了我的右脚。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就感觉身子一轻,然后整个人‘飘’了起来,等我察觉的时候,我已经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姿势很不优雅的来了一个‘狗吃屎’。

“哈哈哈...”周围一阵哄堂大笑。

却是伴随着一个淡淡的声音:“谁是和他谈朋友的?我和他是来这里单挑的。”

是庄婧的声音,接着就是李小虎夸张的大笑:“哎哟,叶正凌,你可真行,啥时候要和一个女孩子单挑了啊?”

我感觉这简直是我人生中最丢脸的时候,顾不得抹去脸上的尘土,我对着李小虎大吼到:“一个手下败将,你给我闭嘴。”

是的,我在学校打架,十次有八次是和李小虎那拨儿人打的,在许多次交手的‘战绩’当中,李小虎就从来没有打赢过我,说他是我手下败将,基本上在我看来都是抬举了他。

这简直是刺到了李小虎的痛处,他一下子被激的说不出话来,但只是片刻就嚷嚷到:“被一女的摔倒在地上。叶正凌,你能不这么嘚瑟?”

我...我简直肺都快气炸了,也懒得理李小虎,正想从地上爬起来,却是听见庄婧说到:“起来,再打!”

这个臭女人!我一个翻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但是顾忌到面子,我还是大声的说到:“你要搞清楚,不是我想和你...”

可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庄婧也不知道是踏着什么步子就冲到了我的跟前儿,我感觉肋骨那里被她的手肘一撞,一股酸麻的疼痛立刻就让我全身都僵硬的不能动。

接着,肚子也不知道哪儿挨了一下,我立刻有一种喘不上气儿的感觉。

然后,又是熟悉的一股力道,钩住了我的脚,任凭我努力再想站的稳,也被那股力量带的整个人重心不稳,忍不住一下子朝后仰倒,整个人又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哎哟,叶正凌。”李小虎夸张的笑得前俯后仰,周围的学生看我表演怎么‘摔跟斗’,也是跟着笑了起来。

而在这时,我终于是缓过了气儿来,庄婧这下是真正居高临下的望着我,说到:“叶正凌,你算是输了吧?”

至于侯聪也忍不住担心的喊了一声:“叶子哥。”我和他是穿一条裤子的,这种事情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这下,我却是真的愤怒了,一下子从地上一跃而起,用到了一点儿‘真功夫’,周围有人开始叫好,总算是为我挽回了一点儿面子,但我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我甚至已经顾不上庄婧是不是女的了,我是真的火了,站起来之后,就朝着庄婧冲了过去,大喊到:“有种你别偷袭。”

接着,就是重重的一拳用极快的速度挥了出去。

也是年少欠考虑,在那种愤怒的情况下,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力道到底有多大了,如果是真的打到庄婧这种女孩子身上,怕是一拳就得把别人打哭,然后按照师父和师兄的做法,估计会‘混合双打’的把我收拾一顿,再逼着我去给庄婧道歉什么的。

而我自己可能事后也会想到庄婧是个女的,而内疚。

可是,我却也高估了自己,我这一拳根本就没有打到庄婧,也不知道她脚下是怎么动的,就是感觉身子一偏,就避开了我这一拳。

但丢脸丢大了的我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想着又是继续的扬起了拳头!

我和庄婧打出了真火,忘记了师父对我的叮嘱‘你要打架我管不着,小男孩子嘛。但是山上所学不能用来和人打架。打架就凭自己打熬的一把力气。另外,不可以下手过重,把别人打伤。否则,哼哼...’

师父这句‘哼哼’的深意无限,不说也能让我‘毛骨悚然’,明显的感觉到其中威胁的意味有多重。

但在这种情况下,谁还顾忌的上?我渐渐的就开始用上了山上所学的套路,配合的步伐...而且是速度越来越快,而庄婧也真的是厉害的,也不知道她到底学了什么?在小小的一块儿地方,闪躲腾挪,我几乎就是碰不到她,偶尔碰到一下,也感觉是贴着她的身体擦过去。

她也是个练家子,我在心里已经心知肚明。

在这个时候,我已经忘记了面子这回事儿,而是有了一种真正交手的感觉,年少好胜之下,也是一心想赢了她,有一种‘华山论剑’,想用武功博个天下第一的那种冲动。

我不知道她的想法,但能感觉她也渐渐的开始用上了自己真本事,速度比起我来还要快。

我打不到她,可是她却是能偶尔打到我,到底是女孩子,在气力上要差一截...不管是她的拳头,还是她的腿,都还在我承受的范围内,不至于让我倒下。

这种打斗简直不可能出现在初中的学生身上,但就是确实出现在了我和庄婧之间..我们之间拳影飞舞,你来我往,腾挪闪避,无所不用其极...

让周围围观的学生,全部都目瞪口呆,安静了下来,包括李小虎也再也没有发出那夸张的‘庄婧,加油’的声音!看呆在了那里...而我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学校里的几个老师也悄悄站在了围观的人群当中。

这样白热化的打斗进行了三分钟,但我感觉就和平时打了半个小时的架一般。

我开始有些气喘,庄婧的额头上也出现了汗珠...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庄婧又是一拳打到了我,在极快的速度之间,她变拳为掌,指头如同弹出一般的再次打在了我的肋骨上。

我先是没有任何的感觉,接着却感觉到一股力量轰然的爆发在我的肋骨之间,就如同被重锤锤了一下。

我忍不住大声咳嗽了一声,一下子痛的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出来...在这个时候庄婧忽然一个转身,用背贴上了我的身体,架起我的胳膊,一个巧劲儿,我的身体飞了出去。

然后重重的摔倒在了池塘边儿上。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但这一次,也没有人再嘲笑我。

因为学校体育课的与众不同,在我们这个学校的学生早早也就接触到了武学这个概念。

虽然只是很浅显的理解,但多少也有些眼力见儿,能看出来我和庄婧这种层次的打斗,不是他们能够做到的。

我和庄婧无论谁输谁赢,反正都不是和他们同一个层次的人。

在发呆的人群中,也有那么一些人显得淡定一些,那就是学校的老师,还有一些在学校不是很显眼的学生,这些学生无一不是所谓的山里人。

相比于我这个‘山里人’的张扬高调,他们非常的低调,只是按照班级抱团,每天沉默的上学放学,也不惹事儿,很没存在感。

“认输吗?”庄婧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比起之前那种态度,好像莫名的少了一些不屑和高高在上在其中。

我的肋骨还在剧痛,我也不是没见识的人,知道庄婧这一手的发力方式很厉害,是所谓的寸劲儿,是一种完全利用技巧的发力方式,却是一种陡然能爆发开来的发力方式。

这个庄婧不简单,我已经不那么愤怒了,这却是我心中唯一的想法。

可是面对她那句让我认输的话,我却是不肯的,我一咬牙,强行的从地上爬起来,吸了几口气,扭动了一下脖子,手脚...强行的忍住了肋骨处出来的剧痛,喊了一声儿:“再来!”

我不肯认输,庄婧自然也不肯收手,两句简单的对话,我们又打成了一团。

只是这股劲力给我带来了很不好的后果,疼痛,呼吸不畅,这种影响让我的动作开始不那么灵活,发力也不是那么流畅了。

因为这一次的打击,我已经处在了下风。

打到最后,我已经记不得被庄婧摔倒了多少次,又爬起来了多少次...肋骨间的疼痛也越来越剧烈,全凭心中的一股不服支撑着我绝不肯认输。

鼻青脸肿,形象狼狈只是预料当中的事情。

但反观庄婧也好不到哪儿去,平常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变得散乱,手臂上嘴角也有青紫的痕迹,汗珠儿沿着她的额头滴落下来,而且喘息的很厉害。

毕竟打斗是一件儿非常耗费体力的事情,她一个女孩子能支撑到现在,估计也只比二花姐差劲儿了。

又是一次,我被重重的摔倒在了湖边,膝盖以下传来的是湖水冰凉的触感,一丝丝的消解着我因为打斗而带来的身体燥热。

庄婧也没办法再像平日里那样站的笔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了,她一步步走到我身边,半弯着腰,又一次对我说到:“叶正凌,你认输吗?”

我没有抬头,目光只是落在她的两只脚上,在这个时候,努力的调整着呼吸,趁着这个时机多趴一会儿,缓解着一直疼痛不休的肋骨。

我的沉默让庄婧不耐烦,她又一次的问我:“你认输吗?”

“%&*@#%..”我没有抬头,只是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什么?庄婧没有听清楚,也可能她实在也是累了,太想我认输了,忍不住又朝着我靠近了一步,下意识的腰弯的更低了一些,再次问了一句:“叶正凌,你说什么?终于肯认输了?”

我抬起头来,望着她,朝着她一笑,忽然吼了一句:“认什么输?输的是你!”

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调整着发力的脚猛然的一蹬,支撑着我的身体一下子如同离弦的火箭一般冲向了庄婧。

短短的距离,再加上几乎毫无防备的状态,让庄婧根本就来不及躲开,被我一下子抓住了脚踝...倒到底是庄婧,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一个扭身,就想要摆脱我的手。

可是,我怎么还可能给她机会?在那一刻,我一直保留着的一些力气一下子爆发了,我吼了一声,用力一拉。

庄婧在我这样爆发的力气下,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而我趁着自己一口力气还在的时候,一把拉起摔倒的庄婧,一下子把她抗在了我的肩膀上,最后狂吼了一声,几乎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一下子把她给使劲摔了出去。

‘噗通’一声,庄婧落进了那个池塘里,让这个清澈的池塘荡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几乎见底的池塘中,那些悠闲的鱼儿被惊的成群的逃开,有的还跃出了水面。

我也在这个时候,一屁股重重的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息着,几乎是耗尽了自己最后一丝力气。

一直在旁边蹲着,沉默的观战的侯聪,忍不住从地上一跃而起,大声的吼了一句:“好啊,叶子哥!你太牛了!”

我冲着侯聪一笑,却没有力气说话,在这个时候,庄婧已经从池塘中冒了一个头出头,毕竟这个池塘根本就不算深,而她个子不矮,她愤怒的对我喊到:“叶正凌,你耍诈!”

这个时候,侯聪跑过来要扶我,我这才想起我的面子问题,逞强的拒绝了侯聪,只是从他身上借了一把力,然后有点儿吃力的站了起来,说到:“我怎么耍诈了?难道我每一次都应该在你认输以后,说句再来,接着再爬起来和你打吗?打架讲究用尽手段,你一个丫头片子,懂个屁!”

庄婧被我的话刺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站在池塘之中,露出小半个身子,气鼓鼓的看着我。

池水打湿了她的头发,让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头上,脸上....衣服同样是如此!此刻的她再也不能用那种居高临下的神态不屑的看着我,让我心里很爽。

“庄婧,你认输吗?”终于这一次,我可以大声的说出这句话了。

她一下子愣住了,因为和我相比起来,她的体力始终是处于下风的,再加上被池塘的水那么一泡,身上都湿透了,还怎么打?而且,武学讲究一口气不散,她被池塘水那么一激,那口气早就散了,身体也凉了下来,全身调动起来的肌肉也松懈了,还要怎么提劲再打?

想到这里,庄婧竟然难过的低下了头,在那一瞬间,我看见她眼睛好像红了,却不想她忽然用池塘水洗了一把脸,倔强的抬头,扭过脸,不看我。

既不说认输,也不说再打,就只是这么沉默着。

我忽然就有些心软,但刚才两句大吼扯着肋骨间的疼痛,又让我觉得这个丫头太可恨了,不由得说了一句:“随便你怎样,反正是我赢了。”

在我说完这话以后,一直沉默着看完整场打斗的几个老师其中之一站了出来,他是学校的一个主任,平日里还是很有威严,说了一句:“大中午的,不好好午休,这样打架,像什么话?以后再看见一次,得处分你们。还有你们这些娃娃,不去教室午休,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都散了。”

主任这么一说,这些学生就开始一哄而散,我也懒得理庄婧,想起我那没有吃完的饭,肚子饿的要命,也带着侯聪转身朝着教室走去。

只是经过李小虎的身边时,他犹豫着对我说了一句:“叶正凌,你还算是个爷们。”

我扔给他一个当然是这样的表情,也不看他悻悻走开的样子,像个骄傲的将军一般,朝着教室走去,只是心里无论如何觉得有些不舒服,不是我想要的那种淋漓尽致的胜利。

也在这个时候,我的身后响起了庄婧的声音:“叶正凌,你看起来赢了,实际上是我赢还是你赢,你心里有数!什么时候,你能堂堂正正的赢我一次,你才有资格问我一句,庄婧,你认不认输?”

我心里被这话刺的极不舒服,一下子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还在水中的庄婧,这个时候,已经有个女老师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一张干净的布,让庄婧上来了。

我想说点儿什么来再次证明自己的胜利,可是话梗在喉咙里面,就是说不出来。

倒是侯聪很激动的在那里辩论着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之类的话。

庄婧不理侯聪,只是定定的看着我,莫名其妙的对我吼到:“叶正凌,我对你就是不会服气的!除非你是正川哥那么优秀还差不多,连打个架都要用手段,不能赢的堂堂正正,以后...”

我皱起了眉头,我觉得这个女人太莫名其妙了。

却在这个时候,旁边那位女老师喊了一声:“庄婧,别站在池塘里一直说话了,快上来,到我那里去洗洗,换件我的衣服。”

庄婧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低头不说话了,沉默了一秒,不再看着我,而是转身从池塘里朝着那个女老师走去。

我心里其实很在意庄婧的话,她说的很对,我就是在意的我其实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赢的堂堂正正,干净利落,纯粹是自己的技巧比她高之类的。

我也清楚,每一次她问我认不认输,也算是一种留手的方式。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有些颓丧,但我好强的不肯在侯聪面前表现出来,只是装作无所谓的搭在侯聪的肩膀上,故意大声的对侯聪说到:“猴儿,你说这女人是不是莫名其妙?一天到晚叨叨着我正川哥,非得拿我去喝正川哥比?”

侯聪笑的很真诚,但是眼中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躲闪,在我要疑惑的时候,他有换上了熟悉的对我亲近的样子,也大声和我说到:“就是的。”

然后我们笑着进了教室,而这个午后却因为我有些颓废的心情,变得更加的沉寂。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在师父的刻意培养下,我是养成了午后小睡的习惯的,除非是天大的事情,否则一般在有空的情况下,我是不会改变这个习惯的。

尽管心情有些郁闷,但是在吃完饭以后,我还是趴在桌子上沉沉的睡去了。

依旧是被那震的整个教学楼都在震动的撞钟给吵醒的,我擦了擦口水,习惯性的伸了个懒腰,发现肋骨之间依旧在疼,做到一半的动作又尴尬的收回了。

之前打架的疲惫已经恢复了一些,但是这个疼痛倒是让我想起庄婧。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庄婧已经换上了明显是那个女老师的,不那么合身的衣服坐在了位置上,头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吹干了。

她的脸上没有什么伤痕,看样子也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还是那样冷漠骄傲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相比于她,我脸上有淤痕,肋骨之间的疼痛好像就一直没有停止过,想起她说的话,我这算什么胜利?只是看似胜利,实际要惨的多,我心里又郁闷了一下。

好像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庄婧回过头来,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相比于之前那种看小丑似的目光,现在的目光似乎要好一点儿了,但那种明显的看不上依旧是那么清晰。

我心头火起,冲她撇了一下嘴,提醒她自己是胜利者,也算是鄙视了她一下。

这种‘暗战’,全班的同学也没有人注意到,直到这个时候,老师走进了教室,我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一个下午很快就这样过去了,和平日里没有什么不同。

唯一的区别就是我和庄婧打架的事情似乎成了同学们的谈资,但对于我们两个当事人来说,不管输的或者赢的,反而都是不想提起。

挨到放学的时候,我一般都是带着侯聪要争着第一个冲出校门,好像这样才能显示我是‘学校老大’的地位。

但是今天我没有这个心情,懒洋洋的挎着自己那个学习雷锋的旧黄布包,任凭经过我们教室的李小虎挑衅一般的看我一眼,然后带着他那群小弟风一样的冲过我的身边,我竟然也没有被刺激。

“叶子哥,这李小虎越来越嚣张了,你今天一战再次问鼎,不如趁着这个势头,狠狠的收了李小虎这群人。”侯聪走在我的身边,同样也看见了李小虎挑衅的目光,不由得在我耳边怂恿了一句。

他这个‘搅屎棍’和‘狗头军师’从来都当的很合格,我在学校打这么多架,想起来倒是起码有一半是侯聪这家伙教唆的。

听了他的话,我看神经病一样的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武侠小说看多了,不是?”

“嘿嘿,叶子哥,最近去村里的大商店,弄了一本《神雕侠侣》看。”侯聪抓了一下脑袋,村儿里的大商店可真是个好地方,吃的喝的用的,外带娱乐生活的,就比如租书,租录像带。

“看完给我看看。”我很随意的说了一句。

“那也行,大不了多花5毛钱。就是叶子哥,你别被正川哥和你师父看见了,我这个月的零花钱不多了。”侯聪非常担心的和我说了一句。

我叶正凌‘生活困苦’是全班同学都知道的,更架不住的是在困苦之上,我还有一个无赖师父加无赖师兄,我在外面弄了什么,他们都要‘搜刮’一番的,就像侯聪的书我拿回去了,被他们发现了,少不得也要拿去看,等看完了才能轮到我。

等我看完了,还给侯聪,说不定又多了好些租金。

“真是啰嗦,我知道了。”我不耐烦的答了一句,其实我心里没谱,因为《论如何躲过师父和师兄的‘狗鼻子’》我都还没有研究透彻。

只是说到这个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忽然转头看着侯聪,问到:“你这个月的零用钱还剩下多少?”

侯聪眼中下意识的流露出一丝‘警惕’,这小子是财迷,但很快就认清现实,发现问他的是我,立刻就弱了下来,有些苦兮兮的对我说到:“叶子哥,我不骗你,就5块钱了。”

“借我一块钱吧。”我忧郁的说到,昨天师父给了我不知道他‘收藏’了多久的一块钱,带着惯有的‘贼笑’说是村儿里的商店应该弄来了新的录像带,应该有什么倩女幽魂2,让我给他租一盘。

可是,我去的时候,忍不住嘴馋,把他那珍贵的一块钱给换成了小米锅巴,自己吃了,如今只能让侯聪救救急了。

侯聪的脸一下子变成了苦瓜脸,但还是万分不舍的掏了一块钱给我。

我拿着一块钱,内心也是惆怅,上一次村儿里也不知道是发什么疯,说是为了提高山里孩子的生活质量,搞了一个什么抽奖,分发一些生活物资。

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好死不死抽了一个我最不想要的第一名,竟然莫名其妙得了一个小型发电机?!接着,我和正川哥像俩傻子似的,累的把舌头都快吐出来了,才把这玩意儿弄回了山门。

人家还好心的配给了发电机油来着。

最终的结果却是,发电机的好处我毛都没捞着,被师父找一个村儿里的熟人来窜了一个什么线路,直通到他房间里去了。

那没心眼儿的大草哥,还莫名其妙的拉着我送了一个录像机和小电视给我,我傻愣愣的问他:“大草哥,这么好的东西,你家不用?”

大草哥憨厚的一扬手说到:“不用了,淘汰啦。我家那天去商店弄了个最新的影碟机,那么小的电视也放那儿没人用了,占地方。”

我@##%……,然后,我的苦难生活就开始了,师父开始沉迷于用录像机看各种录像,彻底进入了美女的世界,除了贤贤以外,他又多了很多梦中情人,慧敏,楚红,青霞,曼玉...虽然还是最爱贤贤。

我每天晚上都会在房间听见他的‘贱笑’,呼唤着各种美女的名字,偶尔也会加入正川哥的。

但就是没有我的份儿,理由是我要熟悉基础阵法,第二天晚课依旧会‘考核’,为了我好,电视就不要看的好。

真是惨痛的生活,我想着就出了神儿。

“叶子哥,叶子哥...”是侯聪一连窜的声音让我回了神,他还在不死心的问我:“真就不收拾李小虎那一群人了?”

“你不懂高手的寂寞,到了我这个层次,和他们做对手,实在是没有任何意思了。”我望着下午已经变得柔和了的阳光,惆怅的叹息了一声,其实心中想的只是我什么时候要堂堂正正的赢一次庄婧。

“武侠小说看多了。”这一次是换侯聪把同样的话送回给了我。

“你小子找打。”我吼了一句。

然后和侯聪追逐着跑出了学校...到了门口,我们俩又亲热的勾肩搭背了,一路上也有人不停的给我打着招呼‘叶子哥’,我很有一种自己站在了寂寞高手巅峰的感觉。

只是好死不死的庄婧就走在前面,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又小小的郁闷了一下,还是在为自己没有堂堂正正的赢她而堵心。

却在这个时候,一声‘浑厚’的声音叫住了我:“正凌。”

我一转头,立刻就变得高兴了,也顾不上侯聪了,冲着叫我的人一下子就飞扑了过去,那个人用一只手就勾住了我,亲热的举了我几下,弄得我郁闷,是逗小孩子吗?

来人不是别人,就是刘二花,我口中的二花姐。

那年师兄带我来报名时,她就说过她要去山上生活了,可能和我师兄不是常常能看见了。

之后,我才知道这个话真是夸张,十天半个月回来一次,算是她说的不能常常看见了吗?

倒是我师兄才是真的不经常下山,为了打探我师兄的消息,拉近和师兄的距离,我就成了二花姐每次下山必找的人。一来二去之间,我和二花姐的关系就变得很好了。

抛除开师兄的原因,二花姐对我也是真的好和关心,经常给我用得上的生活用品,拉我去她家吃好吃的,说是给我补充营养。更好的是,她知道我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对玩具还是感兴趣的,送了我好些刀枪剑之类的。

这让我被‘无良’的师父和师兄压榨的生活之下,总算多了少许的亮色。而且,通过接触,我发现二花姐真的是那种非常善良的人,而且直爽,没有什么小性子,为人特别真诚。

所以,我很喜欢二花姐。

三年的时间过去了,二花姐的变化也挺大的,脸其实还是依旧好看,我觉得应该是我看久了,越发的觉得好看了吧?

变化的却是,三年时间,她的肌肉越发的发达了,女孩子的裙子下面竟然能看见一块块掩饰不住隆起的肌肉,声音也莫名变得浑厚了...但我和二花姐熟悉以后,我觉得这样挺好,也没有开始那种不顺眼了,因为这不就是我追求的身材吗?

但师父却是给我提起过一句,这是二花姐要经历的一个必然过程,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儿。

亲热了一下之后,二花姐放下了我,却是一眼就看见我脸上的淤痕,忍不住一激动,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正凌,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姐给你报仇去,敢打我弟弟。”

我原本肋骨就还疼,被二花姐这么不顾力气的一拍,忍不住痛的唉哟一声,然后就跳了起来。

我觉得我又受伤了。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看见我跳脚的样子,二花姐简直太担心了,忍不住又要上前询问。

我是怕了二花姐的‘铁砂掌’了,只能强忍着说自己没事儿,有点儿满头黑线的避开。

我自己是不好意思说我和一个小姑娘打架打成这番模样的,但是一旁的侯聪却是心直口快,眉飞色舞的把我和庄婧打架的过程给描述了出来,他小子嘴原本就能说,经过他那么一番添油加醋,倒说我和庄婧真的像‘华山论剑’一般。

我怕二花姐去找庄婧麻烦,在侯聪说完以后,忙不迭的开口说到:“二花姐,你别去帮我报仇啊,我赢了的。再说,以后我一定要收拾的这个庄婧服服帖帖。”

侯聪揽着我的肩膀说到:“就是,二花姐,要相信我们叶子哥是江湖第一高手。”

但是二花姐却没有我们想象中的愤怒,反倒是目光变得奇怪的打量了我一眼,然后问了我和侯聪一句:“庄婧,山里老庄家的那个庄婧吗?”

我知道她谁家的啊?但是侯聪好像比我了解一点儿,对着二花姐点了点头,说到:“就是她啊,下手可真狠,啧啧...我就觉得吧,反了她的,怎么敢对叶子哥下手?”

听了侯聪的话,二花姐的脸色越发的古怪起来,也是接着猴儿的话嘀咕了一句:“是啊,她怎么想着要和咱们的小叶子打架?这不应该啊。”

“她觉得正川哥好,可是她也不想想,正川哥好,他也不是...”说到这里,猴儿吐了一下舌头,然后咳嗽了几声,继续说到:“正川哥也不是咱们学校的人了,他毕业了。”

“啊哈哈哈。”二花姐浑厚的笑了几声,拧了一下猴儿的脸,原本是亲切的动作,可是二花姐从来都不知道力气有多大,她以为随意的一下,却是痛的猴儿呲牙咧嘴的求饶:“二花姐,我错了还不成?求您了,把手拿开吧。”

二花姐奇怪的拿开手,在猴儿身上拍了一下,说到:“你这个臭小子,真是奇了怪了,跟你亲热还不行?”

哎,这一巴掌啊...猴儿那原本就瘦弱的身体,我是拽都拽不住,就眼睁睁的看着飞出去了,‘吧嗒’一声就在地面趴着了。

“好了,小叶子,你也别往心里去。小姑娘家有自己的想法,小孩子玩闹也上不得心的。”我原本以为二花姐会很愤怒,但是她听说是庄婧以后,就只是表现出奇怪,然后就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小孩子玩闹。

我歪着脑袋,始终觉得她和猴儿的对话有些奇怪,就好比我师兄毕业不毕业什么的,和她跟我打架有什么必然联系?这样想想,觉得那个破庄婧也是有问题的,就比如我师兄好为什么非得看我不顺眼,以至于打架?

我想问来着,我觉得他们的态度,就包括猴儿遇见了二花姐,所谈论的话也变得奇怪了起来。

但这个时候,猴儿已经拍着身上的尘土从地上爬了起来,哭丧着一张脸对二花姐说到:“姐,你可别拍我了。”

“行了,你个臭小子一向最快。正凌和庄婧打架这事儿你可憋着别说,要是..咳...老庄知道了,少不得收拾庄婧一番。没那必要,这小孩子玩闹嘛。再说了,就像正凌说的,自己以后让别人服气嘛,打了反而更逆反。”二花姐想给猴儿整理一下衣领,却是因为再一次的用力过猛,把猴儿整个人都提起来了。

“我知道了,我不会说的。但架不住别人会说。”猴儿的脸色也认真了起来。

“行了,别人都稳重,像你啊!不会乱嚼那舌根子的。”二花姐也是议论了一句。

我听得莫名其妙,越发的觉得不对劲儿,却根本不知道何从问起,憋了半天才问了一句:“二花姐,庄婧她爸爸那么好?跟我打架,还能帮我收拾庄婧?”

“爸爸?”猴儿瞪大了眼睛,却被二花姐一把扯到了自己的身边,使劲的揉着脸,猴儿都快被二花姐揉哭了。

但是二花姐也不忘了和我解释:“老庄是个古道热肠的人,这常常打猎吧,一身好身手。平日里,庄婧学了一些,老庄是不喜欢庄婧一个女孩子这样的....你就别关心这些了,反正凭自己本事来嘛。哈哈哈...你刚才说把庄婧收拾的服服帖帖,啊,这是收拾小媳妇儿吗?”

小媳妇儿?我脑海中莫名的跃出庄婧那张脸,漂亮的丹凤眼,喜欢紧抿着的菱形嘴唇,很是漂亮,也在美丽中带着一种凌厉而强大的气场...莫名的觉得有些害羞,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

但是想起她逼着我打架,又觉得郁闷...一时间,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却是被梗的说不出话来。

之前的各种疑问经过二花姐这么一打趣,被别的情绪所替代,一下子都给忘记了。

接着,二花姐好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从背上把那个我看起来重的过分的包裹递给我,说到:“打开里面的最上面有一个小包,是一些小零食,记得自己藏起来,别被你师父发现了。”

我忙不迭的接过那个大包,虽然沉重,但这些年我也没有少打熬力气,还是在承受范围以内,只是扛着,肋骨间还是有些疼痛。

说起师父什么,猴儿也不吃惊。反正我对外宣称的一律是我那没节操的师父是一个老猎人,我和正川哥跟他学打猎呢,以后就在山里讨生活了,所以就师父,师兄弟的称呼着,外加还是亲戚什么的。

总之,师父不是也要我说,自己是山里猎户什么的吗?

但不论如何,我心里总是喜滋滋的,二花姐最好了,每次都给夹带‘私人物品’,还知道我那师父的‘无良’秉性,事先提醒我藏好。

说话间,她又‘娇羞’了起来,从随身背着的提包里拿出一个很小的口袋,封好了的,也看不出是什么?然后郑重的对我说到:“老规矩,带给正川哥的。”

我早就熟悉这一套了,拿过来,放进自己的衣服里,贴身藏好,免得被师父搜出来,又开始‘八卦’,正川哥会‘发火’的。

就这样再和二花姐说了几句,我就准备走了,还得给师父租那什么录像带呢。

却不想刚一转身,就被二花姐叫住了,又是那种憋尿的表情,犹豫了半天才对我说到:“记得,记得帮我给正川哥说一声儿,我,我想他。”

“哎呀,真是羞人。”说完这句话,二花姐忽然捂着自己的脸,转身就跑了。

地上回荡着气势雄壮,节奏强烈的‘咚咚咚’的声音,猴儿眨巴着眼睛问了我一句:“叶子哥,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没事儿,二花姐练跑步而已。”我想我已经习惯了。

之后,我去那个让我流连忘返的商店,带着对食物的渴望,流着‘哈喇子’给师父租了一个倩女幽魂2什么的,又和猴儿玩闹了一阵儿,才算各自回家了。

到了山门以后,我没有先去正殿,反而是驾轻就熟的跑到了那个观景台,在那块大石头背后的树上藏好了二花姐给我的小零食,还有以防意外撞见师父,特别藏在身上的给正川哥的东西,这才回到了山门。

见我扛了一包东西,我那师父穿着十几天没换的道袍,跑的跟阵儿风似的,衣袖飘飘的就冲了过来。

完全忽略了我脸上的鼻青脸肿,开始翻找起那个大包裹来,看看二花姐又给我们师徒三人带了一些什么好东西?

我心中有气,一下子就鼓起了腮帮子,推了一把那个找的认真的老头儿。

他打量了我一眼,像忽然明悟一般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然后伸出手来问我:“好徒弟,你给师父租的倩女幽魂呢?我要看看我家贤贤是不是又长漂亮了。”

我心里那个火啊,忍不住对着师父吼到:“什么时候贤贤是你家的了?你是什么破师父啊?没见我受伤了啊?都不关心一下。”

说话间,我觉得一股气简直直冲上来,脸颊就跟鼓起了一个气球一般,一撇嘴,我觉得自己都快委屈的哭了。

固然,我堂堂叶正凌在同学面前,那绝对是铁血真男儿。可是对着师父,就如同对着自己父母一般的感觉,他怎么能不关心一下呢?

师父在这个时候却是收起了他那个‘贱笑’,云淡风轻的斜了我一眼,说到:“曾经就对你说过,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反过来,也是同理!你要打架,你打了别人,自然也会挨打。这很正常,我有什么好问的?”

“难道你就不觉得我该是个常胜将军?”我不服气的问了师父一句。

这本是孩子气的一句无心话,却不想师父一愣,然后站起来身来,双手背于身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皱眉说了一句:“比起什么常胜将军,我倒是情愿你多摔倒几次那是才好。毕竟这一世你是我弟子,这心已经不能道是平常。”

这是什么意思?变着法子期待我多被人打几次吗?

这是什么破师父吗?我的脸又鼓了起来,结果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正川哥用手指头一戳,‘噗’的一声就泄了一口气出来。

我愤怒的盯着他,他却是懒洋洋的双手插袋,笑的很没良心。

我觉得我在山上的日子好‘黑暗’啊,怎么能有这样的师父和师兄?

却是听见正川哥问到:“怎么?和谁打架被打成这个样子了?”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正川哥这么一问,我反倒是不好说了。

难道说和一个女的打架打成这个样子?而且那个女的还是正川哥的崇拜者吗?

看着说着大道理的师父,还有一脸懒洋洋的正川哥,我忽然有一种‘人生艰难’的感觉,委屈的哼哼了两声,干脆什么也不说的转身走回了大殿。

在山上的岁月久了,我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一般在放学回来以后,从这个时间到晚饭到晚课之间,是我的自由时间,我很爱去观景台上呆着,特别是心情不好的时候。

在观景台上有一块状入卧牛的大石头,就是我最爱的地方。

初夏的黄昏是我自认为一年中最美的时刻,已经变成了橘红色的暖阳,投射在连绵的群山之中,仿佛为这些山岭都镶嵌上了一层金边...当风徐徐吹过的时候,这一层层的金色滚动,就如同一片海洋将人包围。

我躺在卧牛石上,之前那一种小小的不愉快却是早已忘记,看着被夕阳染红成不同层次,瑰丽的天空,我的心中一片宁静,思绪飘得很远,想起师父偶尔和我说起过的江湖故事,总觉得这世间应该有很多神奇吧?

想起了师父说的故事,也总是会想起师父。

虽然他不靠谱,但这三年来对我却真的是很好的,只是这种疼爱是被他掩盖在了看似荒诞的行为之下而已。

山上的日子贫苦,说我和正川哥都缺衣少食也是不为过,总是记得小学快毕业那一年,二花姐给我的一件新衣服,我才穿上一天,就不去知道怎么的,被我划了一道口子。

我心里难受,毕竟能穿上一件新衣服也是不容易的,大多时候我穿的是正川哥的旧衣服,飘荡在身上也不是很合身。

班里的学生好像条件都不差,有的人甚至穿的时髦而流行,小小男孩子谁说又没有一点儿爱美之心?

所以,我记得那个深夜,我起来起夜的时候,师父房间里昏黄的灯光,我还以为他又在做什么不靠谱的事情,结果第二天他却扔给我一件补的极仔细的衣服,虽然针脚不是那么整齐,却能看出来是花了心思,缝补的极为整齐隐蔽。

师父很是随意的扔给我,就像是一件没有多大的事儿一样,但我却是想起了那晚的灯光,他在我身上的这种心思其实还有很多。

只是,比起对正川哥来,他好像对我更加的严格,教给我所学的课业比正川哥的更重。

他给出的理由是我晚来了那么些年,所以要多学一些,但偶尔我会察觉到他眼中的忧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的思绪有些凌乱,心情却是一片温暖,躺在卧牛石上,风吹起我的衣角,天地之间一片祥和....我有一点儿困意,很是干脆的想着,要不要在这里睡一会儿?如果晚课任务中,没完成师父的要求,有时候得深夜才能睡啊。

却不想,在这个时候,从山下传来了一阵儿脚步声,我懒洋洋的转头,不是正川哥来了,又是谁?

他依旧是嘴角带着笑意,但是比起师父那看起来就让人想要动手抽一顿的笑容,正川哥这种懒洋洋的笑意却是好看多了,这段时间,师父都好像很忙,没有空为正川哥和我剪头发,所以我们的头发都有些长了。

我倒还好,从来都一直是小平头,如今也只不过第一次长出了刘海。

正川哥的头发却是比起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长,都长到颈窝还要长些。

观景台上的风要大一些,吹起他的头发和衣角,他就同往常一样,倚靠在那颗他最爱的歪脖子树下,对我说到:“小子,还装呢?拿出来吧。”

师父不知道我有在这里藏东西的习惯,可是正川哥却是知道的。

正川哥那么一说,我想起了二花姐让我带给正川哥的东西,习惯性的从卧牛石上一跃而起,却不想拉扯到了中午和庄婧打架的时候,被她伤到的肋骨处,那股隐痛一下子就像变为了一把锐利的刀子在我的胸腹间翻搅了一下。

我的动作一下子就僵住了,忽如其来的剧烈疼痛让我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怎么了?”正川哥嘴角的笑意没有了,脸上的关心变得郑重起来。

想着被一个女孩子打成这样,我就不肯说,只是吸着凉气,胡乱在伤痛处揉了几把,然后假装若无其事的给正川哥说东西在哪里,试图揭过这件事情。

正川哥看了我一眼,从我说的地方拿出了二花姐给他的东西,只是打开随意看了一眼,说了一句:“这么久了,欠二花的人情也不少了。”就随意的放在了一边。

我还维持着半坐在卧牛石上的姿势,因为疼痛一动不敢动,心里却是想着,二花姐那么喜欢你,成了你媳妇儿,哪还有欠不欠下人情的说法?

但是这个事儿,我可不能开口给正川哥说,他要面子,我说了,他会‘恼羞成怒’的。

我在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正川哥已经走到了我身边,拉着我的身体问到:“臭小子,还不说是咋回事儿吗?”

“没咋回事儿?我就是栽了,一个人遇见一群人,然后就这样了。”我的嘴上倔强着,还是不肯承认。

正川哥看了我一眼,明显却是不信的表情,说到:“望仙村儿的人讲究什么,我心里可是清楚的。不要忘了,我也是从那个学校毕业的,要打架都是堂堂正正的约,绝对没有一群人来堵你一个人的道理。除非他们皮子痒了,想被赶出村儿了。山里的..咳,山里的孩子更是淳朴,做不出来这回事儿。”

正川哥说的是真话,学校里的孩子就是如此的。

我找不到反驳的话,干脆偏过头去不看正川哥,他却一把把我摁在卧牛石上,嘴上说到:“你如果是和师父赌气,那完全没有必要。那老头儿在底下,犹犹豫豫的和我开口,让我来看看你,说你身上怕是有暗伤。”

说话间也不理我,就要扯起我的上衣。

我拉着衣服不愿意,庄婧打我那一下子很疼,我却一直没有看过伤处,万一是青紫一片,那可丢脸丢大了。

可是,我力气原本就没有正川哥大,何况受了伤,只是挣扎了几下,就被正川哥扯起来了上衣。

我郁闷的躺着,却听见正川哥‘咦’了一声,我忍不住低头一看,受伤的肋骨间除了一个红红的印记,就像只是被轻轻撞了一下留下的印记,哪里有什么我想象的青紫一片?

我松了一口气,刚想敷衍过去。

却不想正川哥的手指却摁在了伤口处,好像是随意的摁了几个地方,却传来了针扎一样的痛苦,然后里面好像是有一股气流在乱窜,痛的我忍不住‘哇哇’乱叫起来,大喊到:“正川哥,你要杀人吗?”

正川哥的脸色不是太好看,低声说到:“老三,不许隐瞒。说吧,谁弄的?”

我犹自还是不去肯说,正川哥却接口说到:“你不说,难道我就不识得这种手段?只要我稍微想一起,怕就是知道了。如果是那....”

看着正川哥要‘胡乱’猜测的样子,我知道已经是隐瞒不下去了,只能说到:“是庄婧,我和她打架来着。”

“你和她打架?”正川哥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说话的时候,手开始在我受伤的那一片推拿按摩起来,手法好像有些复杂的样子,也有一股股隐痛传来,但却是控制在能够忍受的范围以内的。

我微妙的感觉到,在里面原来有一股混乱的气息,随着正川哥的手法,已经慢慢的变得平顺了起来。

从受伤到现在,我终于是感觉到舒服了,但是正川哥的脸色却是从古怪变得有些阴沉,说了一句:“这下手怕是不轻,这小姑娘是拿出了压箱底儿的手段吗?跟我说,到底是咋回事儿?”

这其中还涉及到正川哥啊!我发觉这事儿怕是有些不好说的样子,但是看着正川哥的脸色,知道他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也不好隐瞒了,当下只能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正川哥。

正川哥一直沉默的听着,脸上的神情也看不出个什么来,只是手上为我推拿按摩的动作却一直没有停下来。

知道我断断续续的讲完这些事情,他才眼皮也不抬的问了一句:“你是说庄婧这小丫头平日里就一直和你过不去?看不起你的样子?”

“好像吧,感觉她是不是觉得我太皮了,给你丢脸,她比较崇拜你的样子。”我没好气儿的说到。

“呵,她可不好看不起你。这丫头的想法是太多了一些。这事儿,我怕是要和师父说说,让他去山里找找老庄。”正川哥勉强的笑了一声儿,也看不出来他是一个什么心情,但感觉他好像有些闷。

“就是打个架,正川哥,你可别告诉师父那么多。二花姐也知道,她说这事儿不好乱嚼舌根儿的,还特别叮嘱了猴儿。”我赶紧说到。

其实,我心里说实话,真的没有那么讨厌庄婧的...不至于把事情闹成这个样子吧?

“二花那么说?”正川哥低着头问了一句,然后抬头看着我问到:“那你怎么想?”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坐在熟悉的正殿吃饭,桌上的菜不过两个,一个水煮的腌肉,一个水煮的嫩南瓜。

自然,嫩南瓜这种奢侈的东西,是二花姐送来的东西里面包括的。

至于腌肉,是正川哥腌的,也算是好吃。

没得选,师父只会做水煮的东西。

晚饭吃的很安静,一如既往般的气氛,三个大男人在一起呆久了,其实也没有很多的话说,或者有时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的默契就已经替代了很多语言。

就比如,我一抬眼,正川哥就会接过饭碗为我添饭。

我想吃什么,还没有说话,看似不在意在喝着酒的师父,就会装作不耐烦的样子为我夹到碗里。

不过,山上的日子清苦,说起来师父也是连续一个多月没有酒喝了,在今天晚上倒是喝上了,多半也是二花姐细心给是否添置的。

我不知道这一次二花姐送来了有多少,但师父每一口都喝的很珍惜,夹一颗糟黄豆,抿一口酒,就会闭着眼睛回味半天,但也不忘时不时的夹几块嫩南瓜放在我的碗里。

只不过一点点时间,我的碗里就堆了好些嫩南瓜,都是正川哥和师父给我夹的。

正川哥催促着我快吃,而师父喝的高兴,扯着嗓子吼了几句京戏...然后睁开眼,目光中有几分满足的落在我和正川哥身上,会嘿嘿的笑几声,说一句,我这一辈子收了两个徒弟,都还不错,人模人样的,不错,不错...

一席话,说的我和正川哥连连咳嗽...不明白这老头儿又发什么神经。

不过,我心里却安心又宁静,随时被师父和师兄的温暖包裹着的感觉真的很好....饭后,一般收拾完毕,就是晚课。

在晚课之前,师父会布置一下当天晚课的内容,我却苦着一张脸,心事满腹。

师父斜了我一眼,问到:“三儿,你这是给我唱哪出?又想偷懒了不是?”

我也不敢隐瞒,对师父说到:“学校里那经文老师看我不顺眼,又罚我抄太上感应篇,两天后就要交上去,这...这晚课内容太多了,完了我就想睡了啊,到时候交不上去的话。”

我很为难,说话的时候忍不住抓了一下脑袋,很是苦恼的样子。

师父却是轻轻在我屁股上踢了一脚,说到:“经文老师看你不顺眼,我怕是你又调皮捣蛋了吧?”

我嘿嘿的笑着,也是不敢争辩,正川哥却叹息了一声,说到:“那你还啰嗦什么?难不成我和师父老大还不懂你的意思?拿出来吧。”

“哈哈,我就是知道师父和师兄最疼我了。”我高兴的跳了起来,然后迫不及待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了那本快被我翻破的太上感应篇还有抄写的本子,放在了师父和师兄面前。

师父看了我一眼,说到:“又是这样,等下再在晚课上罚你,还啰嗦什么?动手吧。”

正殿昏黄的灯光下,我们师徒三人一起趴着,就如同以往一样,三个人一起对着一篇太上感应篇抄写起来...对,这就是在帮我‘作弊’,我经常会被老师各种惩罚,但偏偏山门之中的课业又很重。

师父是很重视我在老师之中的印象的,为了不让我完不成任务,拉着师兄帮我一起抄写,口中说是要惩罚我,其实一次都没有。

夜风徐徐的吹来,为正殿增添了几分凉爽,也吹动着正殿之中的布幔,晃动的布幔影子模糊了油灯的灯光,趴着的正在认真抄写的三个人,努力模仿着我笔记的师父和师兄。

构筑了我在山上最大的依靠,最温暖的内心世界,我以为这种日子不会有结束...

而时光也是在这种平淡也平凡的温暖中流淌着,初夏时温暖的阳光渐渐变得炙热,最好的初夏时光已经过去,盛夏的脚步就要到来,暑假也快来了。

这一日几乎是一学期之中最后几天的上课了,过几天,考了期末考,让山上孩子盼望的暑假也就到了。

以往我对暑假是没有什么盼望的,毕竟假期就意味着山门之中密集的课业...但是这一次,我心中竟然也有了期盼,因为师兄说了,等我一放假,我们就要下山去。

无聊的数学课,我懒洋洋的扒在自己的桌子上,支着书,挡着自己的脸,转头看着门外...因为炙热,那颗老柳树也有些恹恹的,没有风的吹动,那些枝条也不会摆动。

池塘里的水基本上没有波纹,鱼儿也因为沉在水底去休息了,知了叫个不停,我很想把它们捉下来烤了吃,而阳光投射在池塘的水面,反射的光多少有些刺眼。

真是无聊的上课啊,我趴在桌上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我被正川哥传染懒病了吧...快点儿下山去吧,这山门里的日子真是越过越穷,每天得靠肉食吃饱饭了,弄得我现在见肉就想吐。

学校里的餐饭倒成了我每日里解馋解腻的一餐了。

我胡思乱想着,后背却被桶了一下,我‘凶狠’的一个转头,却看见后面那个男生对我讨好的笑了一下,递了一张纸条儿给我。

上课传纸条是学生们都避免不了会做的事情,平日里我和猴儿就老做这种事情,一般就是各种说老师的‘坏话’,不然就是扯淡。

也有班里的女生给我传纸条,我一般不回,谁和那些女生有共同语言啊?

我以为是猴儿给我传的纸条,他坐我斜下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猴儿,结果那小子也是和我一样支着一本书,趴在桌子上,睡的已经流口水了。

“真是的,打扰少爷好梦。”我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展开了那张纸条,却是没有见过的字迹,清丽而有力,上面只写着一句话,今天放学如果有人找你,别乱说话。

落款是庄婧!

我看的莫名其妙,竟然是她给我写的纸条!

自从上次打架以后,我们的关系更加的糟糕了,以前吧,在不可避免的情况下,还能凑在一起说两句话,如今,根本就是‘仇人’了,彼此在班里当彼此透明。

我知道她不服气我,而我也觉得我必须得堂堂正正的赢她一次,让她彻底的服气,注定以后我们肯定还会打一场的。

这样的关系,她给我写纸条干嘛?不过这样生硬的语气,莫名其妙的话,还真是让人不爽,我回头看了一眼,好巧不巧的庄婧的目光也落在了我身上,眼中是一种笃定的,好像命令的眼神,我心里更加的不爽,对她呲牙咧嘴做了一个鬼脸。

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老师,还在写黑板,我立刻嚣张而夸张的撕了她写给我的那张纸条,这意思就是在说,老子懒得理你!

我这样的动作,让庄婧的表情一愣,一下子气的脸通红,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对我用口型骂了一句‘小痞子’。

呵,我还能怕她?对她比了一下拳头,表示你不服,尽管来找我麻烦!就算现在我还没有把握,能够堂堂正正的赢她,但打一场我可是不会退缩的。

我看这个丫头太不爽了,明明就是有求于我,还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我叶正凌到底做了什么?让她那么针对我?

看着我的动作,庄婧不自禁的更加愤怒,两条好看的眉毛也皱在了一起,或者是情绪激动,忍不住就拍了一下子桌子。

在这个时候,讲台那边传来了一声咳嗽声,接着就是数学老师严厉的声音:“叶正凌你在做什么?”

我一愣,赶紧的转身,凭什么只说我?却见老师又换了一个和蔼的语气对庄婧说到:“庄婧,你怎么了?是不是叶正凌上课欺负你了?”

我心中那个悲愤啊,老师啊,我知道你是男的,也知道庄婧成绩好,可你不能因为她漂亮又成绩好,就这样偏心吧?

我一脸的不服气,那数学老师却是望向我,对我说到:“叶正凌,你别看不起数学,你多少也是得学一些的?不然,以后你长大了,我要怎么对人交代?叶正凌连基本的数学知识都那么差劲儿,叶正凌连...”

我没好气的垂头丧气,数学老师又开始啰嗦了,我搞不懂每次都是这番话,我数学学不好,我的事儿啊,用得着你对谁交代啊?

不过,他啰嗦也好,总好过每一次经文老师干脆利落的罚我抄写,对比起来,亲爱的数学老师还是继续的啰嗦下去吧。

表面上我被训了一番,老实了,可是我却是在心里对着庄婧咬牙切齿的骂开了...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一个灾星,大灾星!她最好快点儿消失吧!不对,消失之前,那张脸先换给班里最温柔好说话的女生小璐什么的。

我在心中幻想着,而一整堂数学课就在我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中结束了...今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就是数学课,这课一结束,也就是放学了。

我照例和猴儿勾肩搭背的走出教室,然后一出教室就开始猛冲...老规矩,抢个第一。

至于庄婧纸条的内容,早就被我忘到了九霄云外...却不想,我只顾埋头猛中,却是在冲出校门的一瞬间,莫名的被校门外闪出的一个人,一把抓住了肩膀。

那力气可真大啊,一抓住我,我还来不及停下,结果整个人双脚离地,差点就来了一个平地滑行!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但我并没有真的来一个平地滑行,因为抓在我肩膀上的那只大手稳稳的,我这么快的速度,这么大的冲力,那只大手竟然纹丝不动。

而且我的肩膀也没有感觉到疼痛,看来手的主人并没有因为这股惯性,而加大力量来稳住我的身体。

我跟师父学功夫也这么些年,知道这对力道的控制要求的极为严格,就好比举轻若重比举重若轻难多了。

尽管只是一瞬间,我心中已经有了这么一个判断,但心中还是火大,莫名其妙的被逮住,谁没个脾气啊?

我虽然皮,但不管是学校的老师还是望仙村儿的村民都对我挺好的,所以这里也算我的半个地盘儿,有这底气,我忍不住愤怒的回头,喊了一句:“谁啊?逮人都不打招呼的?”

这样喊着,我已经回过了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异常高大的人,在这炎热的夏季里,穿了一件儿和时代风格极其不符的白色马褂儿,白色马褂儿的下边儿是古铜色的肌肤。

那是真正标准的古铜色,就如同小麦一般耀眼。

我一直觉得这样的皮肤特爷们,相对起来,我长的比较白,为了这梦想中的古铜色,我还特别在去年的暑假刻意的晒太阳,结果却是郁闷的把我晒成了正川哥口中的‘黑猴儿’,让我后悔了好几个月。

后来随着冬天的到来,皮肤的颜色又慢慢的恢复了,我却是不敢再折腾。

可是这人却不止是拥有古铜色的皮肤,那皮肤之下却是一块隆起的流线型的肌肉,不是特别的壮硕,跟外国片儿里的史泰龙似的,却是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相对起来,那皮肤就像是包裹在铁块儿上的软布了。

太爷们了,这老天爷咋这么不公平,把我想要的一切给了另外一个人,然后还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不服气的想到,抬头一看,却看见一张如同刀削斧刻一般的脸。

不难看,浓重的眉毛,大鼻子,厚嘴唇,又是一张特爷们儿的脸啊,在我心中,这种脸比正川哥那种小白脸儿好看多了。

女孩子懂的欣赏什么?这才是真男人!

唯一让我遗憾的就是这个人剪着寸头,却是满头的白发,额头上还有几道如同沟壑一般深刻印记,那是皱纹。

除了这个,他可一点儿都不显老,让人一点儿也分辨不出他的年纪。

我是很没礼貌的大吼,可是眼前这个纯爷们儿却好像一点儿都不恼,反而看向我的眼神有一种莫名的激动。

“我打声招呼的功夫,你怕是已经跑到村儿那头了。”就是这样他静默的打量了我两三秒钟,这才开口说话。

声音很是沉闷,回荡在浑厚的胸腔里,就像回荡在一间空旷的屋子中,一说话,我感觉通过他抓住我的手,连带着我的身体也在跟着微微颤抖。

他的语气已经尽量放得和蔼,话也故意说的幽默,但是还是让人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严肃在其中,这人天生威严。

我想了一下,我的速度是挺快,如果他给我打招呼,我可能早跑的没影子了,这样想着,我心中的怒气也消了一大半,刚想问一句这个人纯爷们儿抓着我做什么?是有什么事儿吗?

却在这时,才跑出校门的猴儿却是气喘吁吁的喊了一声:“庄爷。”

庄爷?谁啊,我脑子里并没有这个人的印象,却是抱怨的‘瞪’了猴儿一眼,这不争气的家伙,又跑在了李小虎的后面!简直丢尽了我的这个大哥的脸。

“嗯,侯聪,还不错,机灵。”面对猴儿恭敬的招呼,这个男人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怕侯聪。

他可不像二花姐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这拍几下,也没有让猴儿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反倒是抓着脑袋‘嘿嘿’的笑了几声,对这个男人倒是真的恭敬。

这谁啊?我还在努力的想,忽然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大家都提到的老庄?这该不会就是庄婧的爸爸?大家口中的老庄吧?这长相差别可真大,很难想象这么粗野的一个汉子,能生出庄婧那么漂亮的女儿?

在自己的地盘儿里,我一向是个想什么说什么的主儿,这样一想,就忍不住脱口而出:“庄爷?你是不是庄婧的爸爸?”

如果是这样,那也怪不得庄婧给我写纸条了。

“哎哟,我的叶子哥诶!”猴儿忍不住拍了一下脑袋,一副对我无语了的样子,然后解释到:“他是庄爷,老庄不错...但你看这年纪也说不上是爸爸啊?”

我怎么看的出来他的年纪,那么不明显!再说,以前我说爸爸的时候,也没有人否认我啊?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听闻我的说法,那老庄却是哈哈的大笑了几声,那声音就跟擂鼓似的,他轻轻的再次拍了拍猴儿的肩膀,说到:“正凌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我们老庄这一...这一家是不会在意的。”

对我这么好?我一下子对这个老庄的印象好极了,全然没想到乱给别人安父女关系是一件多么混乱的事情,竟然也有人答应是多么的离谱儿。

“诶,庄爷,你说是就是呗。”猴儿翻了一个白眼,无奈的说到。

我这才想起他为什么要特别的逮住我这一茬,仰脖子有些费劲儿的望着高大的老庄,问了一声儿:“庄爷,你这是特别来找我的?”

他看向我的目光始终亲切又激动,让我莫名的觉得有些肉麻,至于吗?难道我叶正凌天生就是一个让纯爷们崇拜的更纯爷们?想起我又有些骄傲,却不想听见我的问话,那老庄一回头,脸色却变得严肃,对我说到:“你是不好喊庄爷的,叫我老庄就对了。”

“可是猴儿不也喊吗?我和他同学。”我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面对这种战场大将一般的男人,叫声爷不亏。

我这个问题显然把他问住了,还是在一旁的猴儿对我解释到:“叶子哥,不是这个理!庄爷一般烦人叫他爷不爷的,都喜欢让人叫老庄。我叫他庄爷,是因为我沾亲带故的真是他的小辈,我才这么叫的。你不用!”

“嗯,就是这个理。”说话间,老庄赞赏的看了猴儿一眼,那意思就像之前夸你机灵,不是白夸的。

我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个事儿,就‘哦’了一声,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老庄到底找我做什么呢?结果我还没有问,老庄忽然从白马褂的兜里掏出了一个瓷瓶儿就塞到了我的手里。

我握着瓷瓶儿有些愣,忍不住问到:“庄,不,老庄,你这是干嘛啊?”

这种白瓷瓶子一般是用来装药的,我还是知道的。每天早上师父都会‘贼兮兮’的,小心又小心的拿出一溜儿瓷瓶子,算计着,肉疼着,倒入他为我和正川哥熬制的汤水里,让我们有‘豪华早餐’可以吃。

不过眼瞅着这豪华早餐就要‘断粮’了,这老庄是来雪中送炭的吗?

却不想老庄给我解释到:“我知道你和庄婧这丫头打架的事情了,我家的功夫我还是清楚的,我怕你有暗伤留下,这是特别给你跌打药。就是专门针对你这个伤的。”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我心中颇有些感动,但还是把药递给了老庄,说到:“哎呀,这就真的不用了。我哥帮我推拿按摩了,我早就好了。”

“拿着,不然我不放心。”老庄的神情不容拒绝。

我无奈的歪着头,我的事儿应该我师父和师兄不放心吧,你不放心个什么劲儿?但面对人家的一片好意,我总不能说这话吧,只能对猴儿说到:“二花姐叫你别乱嚼舌根子的,你还说。”

猴儿无辜的说到:“那真不是我说的啊。”

老庄却是解释到:“也不是侯聪这小子说的,但这种事情纸包不住火,山里人家也是有走动的!听哪家大人就说起了,也很....”

说话的时候,老庄转头朝着学校看了一眼,却是看见庄婧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就站在学校的大门口,有些胆怯的朝着这边望着。

我是第一次看见庄婧流露出胆怯的神情,心中莫名其妙的觉得暗爽,忍不住对她示威般的扬了扬头。

可是,平常对我这种举动,一定会做出不屑反应的庄婧,在这个时候却好像是没看见我一般,只是有些畏惧心虚的看着老庄,老庄却是神情变得平静,远远的就朝着庄婧喊了一声:“过来。”

面对老庄的话,庄婧不敢拒绝,但脸上明显已经带着委屈,还是一步一步的朝着老庄走了过来,然后在我们的面前站定。

我闲的无聊,不停的对着庄婧做鬼脸,吐舌头,猴儿无奈的摇头....而庄婧看了我这般模样,似乎是更委屈了一些,再次看向我的时候,眼中竟然包着泪水。

至于吗?这个丫头不是一向强势的很吗?如今就为了我一个鬼脸,要给气哭了?我感觉很奇怪。

但老庄却背着双手,如同一座山岳般的站在我们面前,对着庄婧语气平淡的说了两个字:“道歉!”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但我并没有真的来一个平地滑行,因为抓在我肩膀上的那只大手稳稳的,我这么快的速度,这么大的冲力,那只大手竟然纹丝不动。

而且我的肩膀也没有感觉到疼痛,看来手的主人并没有因为这股惯性,而加大力量来稳住我的身体。

我跟师父学功夫也这么些年,知道这对力道的控制要求的极为严格,就好比举轻若重比举重若轻难多了。

尽管只是一瞬间,我心中已经有了这么一个判断,但心中还是火大,莫名其妙的被逮住,谁没个脾气啊?

我虽然皮,但不管是学校的老师还是望仙村儿的村民都对我挺好的,所以这里也算我的半个地盘儿,有这底气,我忍不住愤怒的回头,喊了一句:“谁啊?逮人都不打招呼的?”

这样喊着,我已经回过了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异常高大的人,在这炎热的夏季里,穿了一件儿和时代风格极其不符的白色马褂儿,白色马褂儿的下边儿是古铜色的肌肤。

那是真正标准的古铜色,就如同小麦一般耀眼。

我一直觉得这样的皮肤特爷们,相对起来,我长的比较白,为了这梦想中的古铜色,我还特别在去年的暑假刻意的晒太阳,结果却是郁闷的把我晒成了正川哥口中的‘黑猴儿’,让我后悔了好几个月。

后来随着冬天的到来,皮肤的颜色又慢慢的恢复了,我却是不敢再折腾。

可是这人却不止是拥有古铜色的皮肤,那皮肤之下却是一块隆起的流线型的肌肉,不是特别的壮硕,跟外国片儿里的史泰龙似的,却是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相对起来,那皮肤就像是包裹在铁块儿上的软布了。

太爷们了,这老天爷咋这么不公平,把我想要的一切给了另外一个人,然后还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不服气的想到,抬头一看,却看见一张如同刀削斧刻一般的脸。

不难看,浓重的眉毛,大鼻子,厚嘴唇,又是一张特爷们儿的脸啊,在我心中,这种脸比正川哥那种小白脸儿好看多了。

女孩子懂的欣赏什么?这才是真男人!

唯一让我遗憾的就是这个人剪着寸头,却是满头的白发,额头上还有几道如同沟壑一般深刻印记,那是皱纹。

除了这个,他可一点儿都不显老,让人一点儿也分辨不出他的年纪。

我是很没礼貌的大吼,可是眼前这个纯爷们儿却好像一点儿都不恼,反而看向我的眼神有一种莫名的激动。

“我打声招呼的功夫,你怕是已经跑到村儿那头了。”就是这样他静默的打量了我两三秒钟,这才开口说话。

声音很是沉闷,回荡在浑厚的胸腔里,就像回荡在一间空旷的屋子中,一说话,我感觉通过他抓住我的手,连带着我的身体也在跟着微微颤抖。

他的语气已经尽量放得和蔼,话也故意说的幽默,但是还是让人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严肃在其中,这人天生威严。

我想了一下,我的速度是挺快,如果他给我打招呼,我可能早跑的没影子了,这样想着,我心中的怒气也消了一大半,刚想问一句这个人纯爷们儿抓着我做什么?是有什么事儿吗?

却在这时,才跑出校门的猴儿却是气喘吁吁的喊了一声:“庄爷。”

庄爷?谁啊,我脑子里并没有这个人的印象,却是抱怨的‘瞪’了猴儿一眼,这不争气的家伙,又跑在了李小虎的后面!简直丢尽了我的这个大哥的脸。

“嗯,侯聪,还不错,机灵。”面对猴儿恭敬的招呼,这个男人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怕侯聪。

他可不像二花姐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这拍几下,也没有让猴儿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反倒是抓着脑袋‘嘿嘿’的笑了几声,对这个男人倒是真的恭敬。

这谁啊?我还在努力的想,忽然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大家都提到的老庄?这该不会就是庄婧的爸爸?大家口中的老庄吧?这长相差别可真大,很难想象这么粗野的一个汉子,能生出庄婧那么漂亮的女儿?

在自己的地盘儿里,我一向是个想什么说什么的主儿,这样一想,就忍不住脱口而出:“庄爷?你是不是庄婧的爸爸?”

如果是这样,那也怪不得庄婧给我写纸条了。

“哎哟,我的叶子哥诶!”猴儿忍不住拍了一下脑袋,一副对我无语了的样子,然后解释到:“他是庄爷,老庄不错...但你看这年纪也说不上是爸爸啊?”

我怎么看的出来他的年纪,那么不明显!再说,以前我说爸爸的时候,也没有人否认我啊?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听闻我的说法,那老庄却是哈哈的大笑了几声,那声音就跟擂鼓似的,他轻轻的再次拍了拍猴儿的肩膀,说到:“正凌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我们老庄这一...这一家是不会在意的。”

对我这么好?我一下子对这个老庄的印象好极了,全然没想到乱给别人安父女关系是一件多么混乱的事情,竟然也有人答应是多么的离谱儿。

“诶,庄爷,你说是就是呗。”猴儿翻了一个白眼,无奈的说到。

我这才想起他为什么要特别的逮住我这一茬,仰脖子有些费劲儿的望着高大的老庄,问了一声儿:“庄爷,你这是特别来找我的?”

他看向我的目光始终亲切又激动,让我莫名的觉得有些肉麻,至于吗?难道我叶正凌天生就是一个让纯爷们崇拜的更纯爷们?想起我又有些骄傲,却不想听见我的问话,那老庄一回头,脸色却变得严肃,对我说到:“你是不好喊庄爷的,叫我老庄就对了。”

“可是猴儿不也喊吗?我和他同学。”我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面对这种战场大将一般的男人,叫声爷不亏。

我这个问题显然把他问住了,还是在一旁的猴儿对我解释到:“叶子哥,不是这个理!庄爷一般烦人叫他爷不爷的,都喜欢让人叫老庄。我叫他庄爷,是因为我沾亲带故的真是他的小辈,我才这么叫的。你不用!”

“嗯,就是这个理。”说话间,老庄赞赏的看了猴儿一眼,那意思就像之前夸你机灵,不是白夸的。

我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个事儿,就‘哦’了一声,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老庄到底找我做什么呢?结果我还没有问,老庄忽然从白马褂的兜里掏出了一个瓷瓶儿就塞到了我的手里。

我握着瓷瓶儿有些愣,忍不住问到:“庄,不,老庄,你这是干嘛啊?”

这种白瓷瓶子一般是用来装药的,我还是知道的。每天早上师父都会‘贼兮兮’的,小心又小心的拿出一溜儿瓷瓶子,算计着,肉疼着,倒入他为我和正川哥熬制的汤水里,让我们有‘豪华早餐’可以吃。

不过眼瞅着这豪华早餐就要‘断粮’了,这老庄是来雪中送炭的吗?

却不想老庄给我解释到:“我知道你和庄婧这丫头打架的事情了,我家的功夫我还是清楚的,我怕你有暗伤留下,这是特别给你跌打药。就是专门针对你这个伤的。”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我心中颇有些感动,但还是把药递给了老庄,说到:“哎呀,这就真的不用了。我哥帮我推拿按摩了,我早就好了。”

“拿着,不然我不放心。”老庄的神情不容拒绝。

我无奈的歪着头,我的事儿应该我师父和师兄不放心吧,你不放心个什么劲儿?但面对人家的一片好意,我总不能说这话吧,只能对猴儿说到:“二花姐叫你别乱嚼舌根子的,你还说。”

猴儿无辜的说到:“那真不是我说的啊。”

老庄却是解释到:“也不是侯聪这小子说的,但这种事情纸包不住火,山里人家也是有走动的!听哪家大人就说起了,也很....”

说话的时候,老庄转头朝着学校看了一眼,却是看见庄婧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就站在学校的大门口,有些胆怯的朝着这边望着。

我是第一次看见庄婧流露出胆怯的神情,心中莫名其妙的觉得暗爽,忍不住对她示威般的扬了扬头。

可是,平常对我这种举动,一定会做出不屑反应的庄婧,在这个时候却好像是没看见我一般,只是有些畏惧心虚的看着老庄,老庄却是神情变得平静,远远的就朝着庄婧喊了一声:“过来。”

面对老庄的话,庄婧不敢拒绝,但脸上明显已经带着委屈,还是一步一步的朝着老庄走了过来,然后在我们的面前站定。

我闲的无聊,不停的对着庄婧做鬼脸,吐舌头,猴儿无奈的摇头....而庄婧看了我这般模样,似乎是更委屈了一些,再次看向我的时候,眼中竟然包着泪水。

至于吗?这个丫头不是一向强势的很吗?如今就为了我一个鬼脸,要给气哭了?我感觉很奇怪。

但老庄却背着双手,如同一座山岳般的站在我们面前,对着庄婧语气平淡的说了两个字:“道歉!”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但我并没有真的来一个平地滑行,因为抓在我肩膀上的那只大手稳稳的,我这么快的速度,这么大的冲力,那只大手竟然纹丝不动。

而且我的肩膀也没有感觉到疼痛,看来手的主人并没有因为这股惯性,而加大力量来稳住我的身体。

我跟师父学功夫也这么些年,知道这对力道的控制要求的极为严格,就好比举轻若重比举重若轻难多了。

尽管只是一瞬间,我心中已经有了这么一个判断,但心中还是火大,莫名其妙的被逮住,谁没个脾气啊?

我虽然皮,但不管是学校的老师还是望仙村儿的村民都对我挺好的,所以这里也算我的半个地盘儿,有这底气,我忍不住愤怒的回头,喊了一句:“谁啊?逮人都不打招呼的?”

这样喊着,我已经回过了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异常高大的人,在这炎热的夏季里,穿了一件儿和时代风格极其不符的白色马褂儿,白色马褂儿的下边儿是古铜色的肌肤。

那是真正标准的古铜色,就如同小麦一般耀眼。

我一直觉得这样的皮肤特爷们,相对起来,我长的比较白,为了这梦想中的古铜色,我还特别在去年的暑假刻意的晒太阳,结果却是郁闷的把我晒成了正川哥口中的‘黑猴儿’,让我后悔了好几个月。

后来随着冬天的到来,皮肤的颜色又慢慢的恢复了,我却是不敢再折腾。

可是这人却不止是拥有古铜色的皮肤,那皮肤之下却是一块隆起的流线型的肌肉,不是特别的壮硕,跟外国片儿里的史泰龙似的,却是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相对起来,那皮肤就像是包裹在铁块儿上的软布了。

太爷们了,这老天爷咋这么不公平,把我想要的一切给了另外一个人,然后还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不服气的想到,抬头一看,却看见一张如同刀削斧刻一般的脸。

不难看,浓重的眉毛,大鼻子,厚嘴唇,又是一张特爷们儿的脸啊,在我心中,这种脸比正川哥那种小白脸儿好看多了。

女孩子懂的欣赏什么?这才是真男人!

唯一让我遗憾的就是这个人剪着寸头,却是满头的白发,额头上还有几道如同沟壑一般深刻印记,那是皱纹。

除了这个,他可一点儿都不显老,让人一点儿也分辨不出他的年纪。

我是很没礼貌的大吼,可是眼前这个纯爷们儿却好像一点儿都不恼,反而看向我的眼神有一种莫名的激动。

“我打声招呼的功夫,你怕是已经跑到村儿那头了。”就是这样他静默的打量了我两三秒钟,这才开口说话。

声音很是沉闷,回荡在浑厚的胸腔里,就像回荡在一间空旷的屋子中,一说话,我感觉通过他抓住我的手,连带着我的身体也在跟着微微颤抖。

他的语气已经尽量放得和蔼,话也故意说的幽默,但是还是让人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严肃在其中,这人天生威严。

我想了一下,我的速度是挺快,如果他给我打招呼,我可能早跑的没影子了,这样想着,我心中的怒气也消了一大半,刚想问一句这个人纯爷们儿抓着我做什么?是有什么事儿吗?

却在这时,才跑出校门的猴儿却是气喘吁吁的喊了一声:“庄爷。”

庄爷?谁啊,我脑子里并没有这个人的印象,却是抱怨的‘瞪’了猴儿一眼,这不争气的家伙,又跑在了李小虎的后面!简直丢尽了我的这个大哥的脸。

“嗯,侯聪,还不错,机灵。”面对猴儿恭敬的招呼,这个男人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怕侯聪。

他可不像二花姐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这拍几下,也没有让猴儿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反倒是抓着脑袋‘嘿嘿’的笑了几声,对这个男人倒是真的恭敬。

这谁啊?我还在努力的想,忽然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大家都提到的老庄?这该不会就是庄婧的爸爸?大家口中的老庄吧?这长相差别可真大,很难想象这么粗野的一个汉子,能生出庄婧那么漂亮的女儿?

在自己的地盘儿里,我一向是个想什么说什么的主儿,这样一想,就忍不住脱口而出:“庄爷?你是不是庄婧的爸爸?”

如果是这样,那也怪不得庄婧给我写纸条了。

“哎哟,我的叶子哥诶!”猴儿忍不住拍了一下脑袋,一副对我无语了的样子,然后解释到:“他是庄爷,老庄不错...但你看这年纪也说不上是爸爸啊?”

我怎么看的出来他的年纪,那么不明显!再说,以前我说爸爸的时候,也没有人否认我啊?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听闻我的说法,那老庄却是哈哈的大笑了几声,那声音就跟擂鼓似的,他轻轻的再次拍了拍猴儿的肩膀,说到:“正凌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我们老庄这一...这一家是不会在意的。”

对我这么好?我一下子对这个老庄的印象好极了,全然没想到乱给别人安父女关系是一件多么混乱的事情,竟然也有人答应是多么的离谱儿。

“诶,庄爷,你说是就是呗。”猴儿翻了一个白眼,无奈的说到。

我这才想起他为什么要特别的逮住我这一茬,仰脖子有些费劲儿的望着高大的老庄,问了一声儿:“庄爷,你这是特别来找我的?”

他看向我的目光始终亲切又激动,让我莫名的觉得有些肉麻,至于吗?难道我叶正凌天生就是一个让纯爷们崇拜的更纯爷们?想起我又有些骄傲,却不想听见我的问话,那老庄一回头,脸色却变得严肃,对我说到:“你是不好喊庄爷的,叫我老庄就对了。”

“可是猴儿不也喊吗?我和他同学。”我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面对这种战场大将一般的男人,叫声爷不亏。

我这个问题显然把他问住了,还是在一旁的猴儿对我解释到:“叶子哥,不是这个理!庄爷一般烦人叫他爷不爷的,都喜欢让人叫老庄。我叫他庄爷,是因为我沾亲带故的真是他的小辈,我才这么叫的。你不用!”

“嗯,就是这个理。”说话间,老庄赞赏的看了猴儿一眼,那意思就像之前夸你机灵,不是白夸的。

我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个事儿,就‘哦’了一声,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老庄到底找我做什么呢?结果我还没有问,老庄忽然从白马褂的兜里掏出了一个瓷瓶儿就塞到了我的手里。

我握着瓷瓶儿有些愣,忍不住问到:“庄,不,老庄,你这是干嘛啊?”

这种白瓷瓶子一般是用来装药的,我还是知道的。每天早上师父都会‘贼兮兮’的,小心又小心的拿出一溜儿瓷瓶子,算计着,肉疼着,倒入他为我和正川哥熬制的汤水里,让我们有‘豪华早餐’可以吃。

不过眼瞅着这豪华早餐就要‘断粮’了,这老庄是来雪中送炭的吗?

却不想老庄给我解释到:“我知道你和庄婧这丫头打架的事情了,我家的功夫我还是清楚的,我怕你有暗伤留下,这是特别给你跌打药。就是专门针对你这个伤的。”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我心中颇有些感动,但还是把药递给了老庄,说到:“哎呀,这就真的不用了。我哥帮我推拿按摩了,我早就好了。”

“拿着,不然我不放心。”老庄的神情不容拒绝。

我无奈的歪着头,我的事儿应该我师父和师兄不放心吧,你不放心个什么劲儿?但面对人家的一片好意,我总不能说这话吧,只能对猴儿说到:“二花姐叫你别乱嚼舌根子的,你还说。”

猴儿无辜的说到:“那真不是我说的啊。”

老庄却是解释到:“也不是侯聪这小子说的,但这种事情纸包不住火,山里人家也是有走动的!听哪家大人就说起了,也很....”

说话的时候,老庄转头朝着学校看了一眼,却是看见庄婧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就站在学校的大门口,有些胆怯的朝着这边望着。

我是第一次看见庄婧流露出胆怯的神情,心中莫名其妙的觉得暗爽,忍不住对她示威般的扬了扬头。

可是,平常对我这种举动,一定会做出不屑反应的庄婧,在这个时候却好像是没看见我一般,只是有些畏惧心虚的看着老庄,老庄却是神情变得平静,远远的就朝着庄婧喊了一声:“过来。”

面对老庄的话,庄婧不敢拒绝,但脸上明显已经带着委屈,还是一步一步的朝着老庄走了过来,然后在我们的面前站定。

我闲的无聊,不停的对着庄婧做鬼脸,吐舌头,猴儿无奈的摇头....而庄婧看了我这般模样,似乎是更委屈了一些,再次看向我的时候,眼中竟然包着泪水。

至于吗?这个丫头不是一向强势的很吗?如今就为了我一个鬼脸,要给气哭了?我感觉很奇怪。

但老庄却背着双手,如同一座山岳般的站在我们面前,对着庄婧语气平淡的说了两个字:“道歉!”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庄婧或许没有料到,老庄会毫不留情的说出这个话来,表情一下子变得委屈无比,双眼一下子蒙上了一层委屈的雾气,嘴唇颤抖,被她倔强的咬着。

猴儿有些尴尬,我的心里感觉也非常莫名,很明显的看见她看向我的眼神从之前的讨厌变成了一种带着愤怒和些微厌恶的眼神。

而且非常明显的,脸色也变得苍白。

其实我是不想庄婧道歉什么的,这种勉强的道歉对于我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甚至于,看见她这样的神情和看我的眼神,我的心里很不舒服,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我干脆的扭头不看她,我想为她说两句,可是我又拉不下这个脸来对她主动示好。

4个人的气氛变得沉默,老庄又是平声静气的对庄婧说了一声:“道歉,对叶正凌道歉。”

我在心中‘哀嚎’了一声,老庄你咋就这么倔呢?同学同窗的,我也下不来台啊?这样想着,我觉得我不能装没事儿了,忍不住回头对老庄说到:“老庄,咳,我也常常在学校和这个打,那个打的,就是...就是玩闹而已。没必要的,我都没放心上。”

“你和别人打,和她同你打性质是不一样的。更何况她还...”老庄的神情严肃,丝毫没有因为我给庄婧求情,就有松口的意思。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庄婧忽然开口大声打断了老庄的话:“叶正凌,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是不是告状了你心里觉得特别舒服?我现在用的着你来装好人?你不就是想压过一头,让我给你一个抱歉吗?那好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听够了吗?”

说话的时候,庄婧的眼中滚落出两行泪水。

我这是第一次看见她哭,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点儿像针扎的感觉...但,我又不忿,我什么时候说过她半句坏话了?她凭什么这样想我?

我刚想开口争辩两句,庄婧却倔强的一把擦去了眼泪,对着我说到:“道歉又如何?我记得今天的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对你服气。”

“你....”我为之气结,忍不住朝前踏出了一步,想说点儿什么?

结果,上空陡然传来一个闷雷般震动着大地的声音,对庄婧吼到:“大逆不道,你说什么呢?”

我来不及反应,只是抬头一看,老庄的眉头皱了起来,虽然不是什么太愤怒的表情,但就这个样子也挺吓人的。

猴儿一缩脖子,说到:“完了。”

他的话刚落音,我就听见‘啪’的一声,原来是老庄一耳光落在了庄婧的脸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老庄是何等力气的人,他这么一巴掌落下,庄婧的脸上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一片。

而她捂着脸,眼中还兀自的不相信,老庄真的会这样打她一巴掌。

老庄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心疼,但可能是当着我和猴儿不好表现出什么来,他只是说到:“庄婧,我希望你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不管你在想什么,最起码的底线你要忘记了,我就得打醒你。”

庄婧眼中的泪水滚滚而落,还是那样受伤和不相信的望着老庄,就算是我也看的心中发紧,忍不住大声对庄婧说到:“我不管你信不信,总之关于我和你这件事情,我没有对老庄说你半个字儿的坏话,更没有告状。在我心里,只是想堂堂正正的赢你一次,让你真正的服气,其余的我就没有放在心上。”

但庄婧只是看着老庄,没有给我任何的回应,也不知道她是听见还是没有听见。

老庄的神情也难看,还想说点儿什么,但是庄婧转身就跑了...老庄有些着急的看着庄婧的背影,忽然转身对着我说了一声‘对不起,庄婧的事情我会好好处理’,然后就朝着庄婧那边追去。

干嘛他也和说对不起?我觉得奇怪,但是刚才庄婧委屈的一幕,也让我心里堵的要命,明明就没有什么,她干嘛要那么讨厌我?大家好好当同学不行吗?至于那么讨厌我?

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却吐不出心中那股郁闷之气。

在这个时候,猴儿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对我说到:“叶子哥,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庄婧这丫头迟早会对你服气的,真的。”

他以为我在意的是这个,但是少年心事没法对人说,我只是闷闷的嗯了一声...在那个时候,我已经忘记了,我有多久没有想起辛夷了。

或许和她相处的岁月不过一年不到,又或许在我眼里,辛夷只不过是那年五岁的黄毛丫头。

带着这样郁闷的心情回了山门,我习惯性的去到了观景台的卧牛石上躺着,这种神态自然引起了山门里的两个大男人注意,这一次师父没有像往常一样只是派正川哥出马了,连他自己都上来了。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在这两个无良人的逼问下,我只能一五一十的把这个事情说了。

正川哥嘴角带着懒洋洋的笑意只是评价了一句:“老庄这个人啊,就像一头牛一样,容易对任何事情认真又一根筋儿,而且吧,别人还把他劝不回来。能怎么办?他知道了,这样对庄婧倒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老三,你就别郁闷了,又不是你的错,堂堂正正的赢一次庄婧不就好了?”

“但关键是...”我涨红着一张脸,鼓着脖子上的青筋,却关键不出来什么。

“关键是觉得自己被冤枉了吗?”正川哥云淡风轻的说到。

我闷闷的,抓了抓脑袋,或许应该是这样?

“放心,庄婧长大了就会了解,咱们山门的人都是何等人?就算承受再多的血与泪也要撑着走下去的人,为了这等小事儿去说什么,那根本不可能是咱们山门的人,绝对不可能。”正川哥的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没好气的吐了一口气,至于吗?我在学校发生的小恩怨,你要扯到山门血与泪,再说,别人都知道咱们是三个‘猎人’,什么时候知道咱们是一个山门呢?

而一直没有开口的师父在这个时候也开口了,他老神在在的摸出了他的宝贝烟斗,习惯性的反复摩挲了几下,开始认真的装填着烟丝,因为山门贫困,这个烟斗是不敢常常抽的。

他想了,就会摸出来在嘴里空叼着也算是过瘾吧。

只有他认真想说什么的时候,才会拿出这个烟斗,真的装上烟丝,抽几口。

看着他这个动作,我就知道他有话要说...但是点燃一斗烟,是一个复杂的过层,就光是点火也要点两次...所以,我和正川哥耐心的等待着。

终于,烟斗徐徐的燃烧了起来,师父闭着眼睛惬意的抽了一口,享受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望着我,严肃的说了一句话:“正凌,庄婧这丫头是很漂亮的吧?”

这就是他要说的话,我气的差点儿从卧牛石上滚落下来,可是心中却又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说不上来。

至于正川哥则是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

面对我们两个的神情,师父没有任何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反而是把手放在了我脑袋上,我挣脱了两下,没有成功,也就罢了,任他放在我的脑袋上,他说到:“刚才只是一句戏言,想说的是你不能因为人家漂亮,就一心一意的想让人家服气而已。或许,你也不是因为这个,只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以后你长大了,你还会遇见各式各样的人,到那个时候就算你无比强大,你也要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间对万事万物的看法可以由我出发,去延伸出自己对世间的一个看法。”

师父在说什么?我不由得看着师父,有一些没懂。

而正川哥的表情却严肃起来,开始认真而专心的听师父说起这个来。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的看法构筑了你眼中的世间。同样,任何人都有一个看法,去构筑自己的一个世间。这个看法的基础就是一个人的心!这就是所谓的我之世间。而用自己的看法去强加在别人的身上,那是不对的。就如同庄婧对你犯了这样一个错误...而你想要她对你服气,显然你也会开始去犯这样一个错误,正川也是,身为师兄,对道的理解还有那么大的偏差,非但不去消除师弟的心结,反而加深他的执念,是该罚。”师父再次抽了一口烟斗,对正川哥严肃的说到。

这个时候的正川哥没有平常那种懒洋洋的样子了,而是异常恭敬的对师父说了一声是。

师父继续说到:“道家讲究无为,是不以他心扰乱我心,自然也不会以我心扰乱他心,无为的表面字义是不去破坏原本的平衡,天地自由其运行轨迹,而深一层的含义却是在如此,在这个世间,你可以去看,去听,去感受万事万物,同样也让万事万物感受你,通过这种感官的认识去自然的领悟,也就是轮回的深意,不说破,不点透,凡事以心感受。但就是不可以妄图去用自己的心去影响这个世间的万事万物,因为那是一种带着‘侵略’的行为,也是为自己种下执念的行为,万种执念由此而生...最重要的是,强加的,被迫的,没有体悟的,也是没有根基的。”

师父望着远处的群山淡淡的说到,此时哪里还有平日里半点儿猥琐的样子,山风吹的他大袖飘飘,反而真的像是一个神仙中人。

“弟子受教了。”正川哥认真的说到。

我好像也明白了一些什么,认真的问师父:“那我应该怎么做?”

“很简单,堂堂正正的做你自己,不争不辨不卑不亢,无为罢了。”师父说完放声大笑了两声,林间惊起几只飞鸟,我的心好像也跟着豁然开朗一般。

是啊,我又为什么非得让庄婧看得起我?我就是我自己,做我自己的事,何必去强求他人的看法?

在13岁这一年,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

山风继续的吹动着,师父感慨的说到:“话虽这样说,但真的很想用我心,去影响一下贤贤的心啊,让她知道在远方有这样一个‘痴情人’,在为她等待。”

“你这个死老头儿。”正川哥忍不住气愤的开口。

而我直接就冲了过去,扯住他的胡子,喊到:“臭老头儿,那你和我说那么一大堆做什么?”

太阳渐渐的落去,夕阳淡淡的出现在天际,而三个人的剪影在这观景台上被拉得很长很远...







我是三三的编辑,最近三叔更新不稳定,有去过磨铁的大家就知道,三叔最近在住院手术,大家别担心...至于这段时间天涯更新隔三差五,他心里也很过意不去,所以暂时让我来代劳...等三叔病好出院了将一切回归正常。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心结被师父简单的一席话打开,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那种郁闷的情绪也就随之散去,恢复了没心没肺的样子。

这种状态把猴儿给弄惊奇了,他望着我问了一句:“叶子哥,你不是不正常了吧?”

按照他对我的了解,我是那种有什么事儿让我闷到了,我会好几天都提不起精神那种。

“你才不正常!我的胸怀何其大,简直不是你能理解的,等你到了我这个境界之后再说吧。”我仰望着天空深沉的说到。

猴儿无奈的吐了一下舌头,不再和我继续这个话题,还是那样猴精,猴精的站在我面前。

我们就这样走了一小段,猴儿忽然用力的桶了一下我的后腰,这小子没个轻重,桶的我有些痛,转过头去恶狠狠的看着他:“你发羊癫疯了?”

“庄婧,庄婧来了。”猴儿在我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

听到猴儿的话,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其妙的紧了一下,几乎是不自觉的就回头看了一下,果然是庄婧也朝着学校走来了。

还是很简单的穿着,还是那副高高在上,云淡风轻的神情,只是很明显的她右边脸颊有些肿,还有些明显的淤痕,显然是昨天留下的伤。

“叶子哥,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庄爷昨天是留了手的,他也舍不得,心疼着呢?不然,庄婧的牙都能被打落。”猴儿知道我其实骨子里是一个心软的人,怕我往心里去,赶紧开口对我安慰到。

这小子精就精在这些地方,总是能适当的看穿一些东西,恰到好处的安慰到你心里最在意的点。

我下意识的点点头,但是内心却总是说不出来的感觉,因为在平日里,庄婧要是发现我在看她,总会没好气的回给我一个骄傲的眼神,但这一次,她就犹如没有看见我一般,只是径直就和我还有猴儿擦肩而过了,就好像我在她的眼里根本就不存在。

我的心里莫名的有些急,忍不住上前想要拉着她解释几句。

但想起师父的话,我又觉得是啊,如果真不是我从中做了什么,我做自己就好,解释了她也不一定相信,有些东西不过是日久见人心的事情而已。

这样想着,我心里释然了一些。

只是庄婧这样彻底的无视我了,我心里多少还是在意的,即便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意?

无论如何,学校的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就算庄婧彻底的把我当成透明人了,我也不能不上学,对吧?况且,我总是忙碌的,哪怕在一学期的最后,还是得忙着和这个扯皮,那个打架,和老师斗智斗勇。

不同的只是,我做这些的时候,再也不会有庄婧鄙视的目光了,她无视我无视的相当彻底。

而我在‘忙碌’之中,偶尔会有一些小郁闷,但过去了,我也就不去在意了,13,4岁应该是男孩子最没心没肺的时光吧。

只剩几天的上课生涯,也就这样结束了,考完了期末考试以后,我初一的生活也就算是结束了!

回到山门的时候,我看见的是山门里少有的一副‘忙碌’景象,师父和师兄都在忙着收拾东西...师兄倒也罢了,总是要在山门里做一些杂事,而我那个师父,每一次见到他不是懒洋洋的坐在正殿前,叼着空烟斗,假装是看日升日落,云卷云舒....就是提着他的宝贝酒葫芦,已经是醉眼朦胧的卧倒在长廊之上。

总之,这种勤劳的时候是少见的。

“正川,对了,把那个东西也带上。”在正殿的长廊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搬出了一堆杂物。

大多都是一些鞣制好的皮毛,和晒干的这山上特产的菌子,草药之类的,简单的说都是一些山货。

我对有这些东西一点儿都不惊奇,因为在有闲空的时候,就包括师父在内,我们都会去打猎一些小动物,采一些草药,菌子之类的东西。

我之前做这些,以为只是为了补充山门的食物,但他们什么时候这样处理了,我却是不知道。

毕竟,我上学的时间还是占大多数的。

我以为的下山,不过是三个人轻装出发...但是看着师父和师兄忙碌的样子,我知道这是不可能了。

13岁的年纪懂什么?看着师父和师兄忙碌的样子,我忍不住问到:“师父,师兄,你们这是在干嘛?”

“收拾一些山货,下山以后好卖钱啊,不然你以为钱从哪儿来?累积了三年,这次怕是不轻松啊...”正川哥站起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然后带着些疑惑的从正殿的旁边搬过一个小箱子,对师父说到:“这些真的也要带下山去?”

师父没有急着回答正川哥的问题,而是看着我意味深长的问到:“回来了?”

我忽然就觉得心虚,呵呵了两声,无比‘勤劳’的说到:“师父,要不要我来帮忙?你们这么忙,我也能帮忙的。”

“不要以为我老糊涂了,你觉得你不应该汇报一点儿什么吗?就比如期末考试什么的?”师父用眼睛斜着我,那神情可恶极了。

我的汗水跟着额头直流,也不知道是天儿热的,还是心理紧张的。

而正川哥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带着一副看戏的笑容,懒洋洋的看着我...他比我师父更清楚我的情况,天天上课睡觉,传纸条,下课打架调皮的我,成绩能好了,那绝对是一件怪事儿了。

如果没有正川哥,我还能给师父吹个牛,应付过去...能过几天好日子,就过几天好日子,一切等成绩下来那天再说呗。

可是正川哥在旁边,我不好吹牛...在师父的眼神下,我越发的着急,但到底人都是憋出来的,我忽然灵机一动,然后装作欣喜的样子对师父说到:“我虽然基础不如一些成绩好的同学,但我这次觉得我考的有进步。”

有进步就是好的嘛!虽然我这个回答,几乎等于滑头的什么也没有说。

但师父只是怀疑的问了一句:“真的?”我忙不迭的点头,师父虽然怀疑,但显然面对我这个答案也不好说什么?

而我却是在想,到时候不管什么成绩吧,咬定自己有进步了,不就是躲过这一劫了吗?我真是太聪明了。

师父开始埋头继续收拾起要下山的行李来,而我却是松了一口气,抬头就看见正川哥悄悄的对我伸出了大拇指,带着好笑的神情,一副看穿我了的样子,我脸红的讪讪笑了一下。

也不敢看他们忙碌,而我偷懒了,要是师父又想起这一茬儿怎么办?

在三个人的忙碌之下,这些山货总算是被打包好了,累积了三年...整整五个大包,分量也都不轻,看来下山的时候,谁也不能轻松了。

但是正川哥却满足的看着这五个大包,擦了一把汗说到:“这一次下山卖得的钱,倒是可以让来年咱们三个的日子好过一些了。”

是啊,这五大包要是真的卖完,那得多少钱啊?我是没一个概念,但是也跟着在那里瞎兴奋着。

只是我心中还是有疑问的,忍不住问正川哥:“下山难道不是说去用所学去‘行侠仗义’,然后换得一些百姓感谢的钱吗?怎么会是去卖货?”

正川哥听得好笑,忍不住敲了一下我的脑袋:“你是武侠小说看入迷了吧?下次去找侯聪那个家伙算账,把我们家老三给看傻了。”

“明明就是师父老是江湖,江湖的说!我也想去感受一下江湖嘛。”我捂着脑袋,委屈的说到。

我以前觉得我是普通人,肯定感受不到什么江湖...但现在我学了那么多东西,起码也是一个少侠了啊?感受一下江湖是多正常的事情。

“江湖?”师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我,有些意味深长的说到:“江湖是什么?你现在不懂...也许你所在的地方,就是他人眼中的江湖。他人所在的地方,就是你眼中的江湖。每一个人就是江湖的江水,湖水...你懂吗?”

我懂个屁!反正师父没有否定这个说法,对我来说就是一件儿好事,我对很多事情都充满了好奇...最简单的是,我们所学的那些有用吗?到底是要用在什么地方?

都说山门大阵神奇,可是我就连山门大阵的神奇也没体会过,我能不好奇吗?

但是在这个时候,却没有人理会我,而是正川哥抱出了那个小箱子,有点儿不舍的对师父说到:“师父,这一次咱们的山货也够多了,如果都卖光了,只是简单的吃穿用度,怕也是够了,你确定要卖这些吗?”

这些是什么?我好奇的看向了那个小箱子!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我就这样被师父还有师兄领着下山了。

可是在下山的路上,我整个人都有些呆呆傻傻,显然我还不能完全消化某些事实。

我前十岁都是接受的正常教育,即便有些事情我朦胧的接触过,就好比小时候那个恐怖洞穴的经历,还有已经很模糊的一个人——芸姨,似乎她让我见到了突兀出现的鬼。

也知道我所在的山门,所学,所说话的东西都有些怪怪的。

但人都有一种鸵鸟心态,有些事情或者当时很清晰,在过了一些日子以后,就会安慰自己那也许所见不真切,那也许有各种的原因,那也许是可以解释的...就是说,一旦远离了自己的生活,好像不可以解释的事情就变得不确定,甚至模糊不清起来。

在这种时候的心态是动摇的,七分不信,三分相信,总是需要一些更加坚定的眼前事出现在平常的生活中,才可以彻底的改变自己固执的观点。

我就是这种心态。

而师父毫不顾忌的说法,或者就是在暗中已经在改变我的心态了。

我猛然想起正川哥的话——江湖之前的三个字,是修者的江湖。

那么修者是什么?

我甚至在山上三年,都不觉得我的生活有什么不对劲儿?就好像道家之人,无论修炼什么,那一身功力总是基础!功力的成分复杂,但简单的说起来也不外乎是强大灵魂以及肉身。

功力从何而来,自然是从‘气’上来,每个真正的道门传承,都有自己独特的练气法门。

当我修习练气法门的时候,我一次有气感的时候,是在饥饿了三天以后,才产生的...在那个时候,我也给自己找了很好的理由。

就好比,是武侠小说中的内功,不也是讲究内练一口气吗?

但此气和彼气是完全的不同...这是我之后才知道的概念,武家内练的是一口气息,讲究的是在打斗之时,气息绵延不绝,所谓内功就是耐力的基础。

而道家所练之气,却是身体在呼吸时,所吸收的天地之气,以及一直藏在人丹田的那一缕先天之气,游走之间,滋养的是灵魂,伐骨洗髓之后,才滋养的是肉身。

使肉身纯净,灵魂灵觉才能得到成长,与肉身更加的契合。

从本质上来说,这区别就大了去了。

可是,师父在之前并没有给我解释这一切,我爱以为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后来,正川哥才告诉我,这是一种循序渐进的心理引导,因为不知道自己在练什么,反而更容易进入心灵空灵的状态。

因为没有期待,自然没有负担,按部就班,心灵干净的练就是。

但多年之后正川哥也说我的修习,师父曾刻意调整过,算是比较奇葩的修习...没有练习存思,就开始进入练气。

不过,也只有我可以这样做!

至于为什么可以?没有一个人告诉我答案是什么?也就导致我在初下山门那一年,心理上竟然从来没有真正的面对过自己的处境,自己的身份,自己的所学,自己的世界已经改变。

对此,师父也做出个解释,太早知道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儿,人会变得敏感!

但问题是,对什么敏感?到将死之际,一切似乎都还是笼罩在重重的迷雾之中,好像师父师兄,所有人都在为我营造一个‘楚门的世界’,那电影中自以为是的世界。

为什么?

因为受到了震撼,我竟然就是在这种恍惚的状态下下山去了,一路上只是下意识的跟着师父师兄他们走,竟然也走了好一段儿,直到在跃过一条奔涌的溪流时,我差点儿跌入水中,才被正川哥一把拉住。

“想什么呢?”正川的语气有点儿责备。

“想这个世界真的好神奇。”我的脑袋有些晕乎,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部电视剧,曾经很是入迷,全国上下都在播放的电视剧《封神榜》。

难道那一切都是真的?!我想问,但是不敢问,怕正川哥一回答,我眼前的世界就会变得陌生。

“没你想象的那么神奇,有些事情习惯就好了。就好比,师父老是和我们说什么江湖,你我几时见过?学什么都不重要,生活还不是一样的过?又有什么不同?”正川哥适当的感慨了一句。

而师父却是回头看着我们,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生活到底会有什么变化,这是谁都不敢笃定的事情?正凌,难道忘记师父告诉你的无为二字了吗?若是内心安然,行无为尚可,心无为又有何不可?”

心无为又有何不可?!我像是得到了震撼,这是如何一种干净且清净的心态?看似全无防备,实际上这才是最坚固的一颗心灵。

因心无为,还有何事可添烦恼?带乱心境?!

在那一瞬间,我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之前觉得无味,不入眼中的山景瞬间就变得生动起来,心中郁郁也随之消散,开始体会到了下山的兴奋,忽然间,整个人就眉开眼笑起来。

“臭小子,还真是孩子气啊!怎么能是我这种沧桑男人的师弟?”正川哥没正形的感慨了一句。

“你是沧桑男人?只有我这种男人才读的出岁月的风尘和沉淀,贤贤是没见到我,否则绝对会一见钟情的。”师父斜了一眼正川哥,然后异常严肃的说到。

我和正川哥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做出了一个‘呕吐’的样子。

“混蛋呐!”师父当场被拆台,面子上挂不住,于是大骂了一声,在企图逃跑的我和正川哥身上一人踢了一脚。

相对于上山,下山自然容易的多。

我们是在下午2点左右踏出的山门,而到了深夜11点不到,我们就已经走出了茫茫的秦岭大山。

站在山脚下,一片黑暗,我记得几年前入山之时,山脚之下也有稀稀拉拉的一些住户,但在这个时间点,没有什么人间灯火也是正常的。

山脚之下是一条延伸的土路,我们下山就是由一条山脚的小路下来,然后到了土路的中断...我知道土路的尽头是一个村子,却不知道土路的终点究竟是通往哪里?

于是问题也就来了,我没办法去想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我们要如何过夜?还不如就在山里,至少可以寻个挡风的地方,也不用这么狼狈的睡在路上吧?

我是这样想着有一些着急,但是师父和师兄却是老神在在的把大袋的行李一放,就坐在了地上。

“师父,难道就在这里过夜吗?”看他们的架势,该不会真的就睡在路上了吧?

“这里过夜又有何不可?”师父的声音永远没一个正形儿,才刚坐下,就掏出他的烟斗叼在了嘴里。

下山,师父是不喝酒的,那个宝贝的黄皮酒葫芦儿,只能遗憾的放在了山上,我在路上追问过正川哥原因,正川哥说他也不是太清楚,只是记得依稀和师父的什么往事有关系。

面对这样的师父,我着急的快哭出来了,我无法想象,当天亮起的时候,总是有过路赶早的村民,看见我们三个横条条的睡在路上,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堂堂叶正凌,学校里响当当的老大,是真的丢不起这个脸的。

倒是这个时候,正川哥拉了我一把,让我舒服的坐在了行李袋上,声音带着笑意的说到:“你觉得师父除了在课业的事情上,其它时候会认真回答我们问题吗?耐心的等着吧,谁说要在这里过夜了?”

“耐心的等着?”我不明白正川哥话里的意思,在这黑灯瞎火的时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儿,我们到底是要等什么?

但正川却是不答话,自顾自的从背包里掏出了干粮和清水,然后拉着我和师父一起分吃了。

我是真的饿了,吃的狼吞虎咽,待到饭饱之后,我就开始靠在行李袋儿上,迷迷糊糊的打起盹儿来。

毕竟在山上,生活是无比规律的,11点之后才睡觉,除非是晚课没有完成,否则是不可想象的。

很快,我就意识模糊了,只是在迷糊间感觉到师父有些粗糙的手放在了我的脑袋上,模糊的听见他带着笑意说到:“这臭小子,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门在外,不顶事儿,得多磨练磨练。”

他话虽然这样说,可是话里那种宠溺却是很分明,在我活蹦乱跳的时候,他就不这样表露了。

伴随着的是师兄的轻笑声,还有师父那升腾而起的烟雾的味道,混合着他带下山的保温杯,打开之后,杯子中盛放的热茶味道。

师父抽烟斗的时候,如果条件允许,总是会喝一杯茶的,这个味道几乎是晚课时最熟悉的味道,一直会伴随我到睡眼朦胧,闻着这样的味道,我更加的安心,也不觉得夜里冷,更加的想睡了。

而也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清脆的铃铛声儿,还有‘踢踏,踢踏’异常有节奏的马蹄声儿。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我就这样被师父还有师兄领着下山了。

可是在下山的路上,我整个人都有些呆呆傻傻,显然我还不能完全消化某些事实。

我前十岁都是接受的正常教育,即便有些事情我朦胧的接触过,就好比小时候那个恐怖洞穴的经历,还有已经很模糊的一个人——芸姨,似乎她让我见到了突兀出现的鬼。

也知道我所在的山门,所学,所说话的东西都有些怪怪的。

但人都有一种鸵鸟心态,有些事情或者当时很清晰,在过了一些日子以后,就会安慰自己那也许所见不真切,那也许有各种的原因,那也许是可以解释的...就是说,一旦远离了自己的生活,好像不可以解释的事情就变得不确定,甚至模糊不清起来。

在这种时候的心态是动摇的,七分不信,三分相信,总是需要一些更加坚定的眼前事出现在平常的生活中,才可以彻底的改变自己固执的观点。

我就是这种心态。

而师父毫不顾忌的说法,或者就是在暗中已经在改变我的心态了。

我猛然想起正川哥的话——江湖之前的三个字,是修者的江湖。

那么修者是什么?

我甚至在山上三年,都不觉得我的生活有什么不对劲儿?就好像道家之人,无论修炼什么,那一身功力总是基础!功力的成分复杂,但简单的说起来也不外乎是强大灵魂以及肉身。

功力从何而来,自然是从‘气’上来,每个真正的道门传承,都有自己独特的练气法门。

当我修习练气法门的时候,我一次有气感的时候,是在饥饿了三天以后,才产生的...在那个时候,我也给自己找了很好的理由。

就好比,是武侠小说中的内功,不也是讲究内练一口气吗?

但此气和彼气是完全的不同...这是我之后才知道的概念,武家内练的是一口气息,讲究的是在打斗之时,气息绵延不绝,所谓内功就是耐力的基础。

而道家所练之气,却是身体在呼吸时,所吸收的天地之气,以及一直藏在人丹田的那一缕先天之气,游走之间,滋养的是灵魂,伐骨洗髓之后,才滋养的是肉身。

使肉身纯净,灵魂灵觉才能得到成长,与肉身更加的契合。

从本质上来说,这区别就大了去了。

可是,师父在之前并没有给我解释这一切,我爱以为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后来,正川哥才告诉我,这是一种循序渐进的心理引导,因为不知道自己在练什么,反而更容易进入心灵空灵的状态。

因为没有期待,自然没有负担,按部就班,心灵干净的练就是。

但多年之后正川哥也说我的修习,师父曾刻意调整过,算是比较奇葩的修习...没有练习存思,就开始进入练气。

不过,也只有我可以这样做!

至于为什么可以?没有一个人告诉我答案是什么?也就导致我在初下山门那一年,心理上竟然从来没有真正的面对过自己的处境,自己的身份,自己的所学,自己的世界已经改变。

对此,师父也做出个解释,太早知道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儿,人会变得敏感!

但问题是,对什么敏感?到将死之际,一切似乎都还是笼罩在重重的迷雾之中,好像师父师兄,所有人都在为我营造一个‘楚门的世界’,那电影中自以为是的世界。

为什么?

因为受到了震撼,我竟然就是在这种恍惚的状态下下山去了,一路上只是下意识的跟着师父师兄他们走,竟然也走了好一段儿,直到在跃过一条奔涌的溪流时,我差点儿跌入水中,才被正川哥一把拉住。

“想什么呢?”正川的语气有点儿责备。

“想这个世界真的好神奇。”我的脑袋有些晕乎,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部电视剧,曾经很是入迷,全国上下都在播放的电视剧《封神榜》。

难道那一切都是真的?!我想问,但是不敢问,怕正川哥一回答,我眼前的世界就会变得陌生。

“没你想象的那么神奇,有些事情习惯就好了。就好比,师父老是和我们说什么江湖,你我几时见过?学什么都不重要,生活还不是一样的过?又有什么不同?”正川哥适当的感慨了一句。

而师父却是回头看着我们,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生活到底会有什么变化,这是谁都不敢笃定的事情?正凌,难道忘记师父告诉你的无为二字了吗?若是内心安然,行无为尚可,心无为又有何不可?”

心无为又有何不可?!我像是得到了震撼,这是如何一种干净且清净的心态?看似全无防备,实际上这才是最坚固的一颗心灵。

因心无为,还有何事可添烦恼?带乱心境?!

在那一瞬间,我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之前觉得无味,不入眼中的山景瞬间就变得生动起来,心中郁郁也随之消散,开始体会到了下山的兴奋,忽然间,整个人就眉开眼笑起来。

“臭小子,还真是孩子气啊!怎么能是我这种沧桑男人的师弟?”正川哥没正形的感慨了一句。

“你是沧桑男人?只有我这种男人才读的出岁月的风尘和沉淀,贤贤是没见到我,否则绝对会一见钟情的。”师父斜了一眼正川哥,然后异常严肃的说到。

我和正川哥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做出了一个‘呕吐’的样子。

“混蛋呐!”师父当场被拆台,面子上挂不住,于是大骂了一声,在企图逃跑的我和正川哥身上一人踢了一脚。

相对于上山,下山自然容易的多。

我们是在下午2点左右踏出的山门,而到了深夜11点不到,我们就已经走出了茫茫的秦岭大山。

站在山脚下,一片黑暗,我记得几年前入山之时,山脚之下也有稀稀拉拉的一些住户,但在这个时间点,没有什么人间灯火也是正常的。

山脚之下是一条延伸的土路,我们下山就是由一条山脚的小路下来,然后到了土路的中断...我知道土路的尽头是一个村子,却不知道土路的终点究竟是通往哪里?

于是问题也就来了,我没办法去想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我们要如何过夜?还不如就在山里,至少可以寻个挡风的地方,也不用这么狼狈的睡在路上吧?

我是这样想着有一些着急,但是师父和师兄却是老神在在的把大袋的行李一放,就坐在了地上。

“师父,难道就在这里过夜吗?”看他们的架势,该不会真的就睡在路上了吧?

“这里过夜又有何不可?”师父的声音永远没一个正形儿,才刚坐下,就掏出他的烟斗叼在了嘴里。

下山,师父是不喝酒的,那个宝贝的黄皮酒葫芦儿,只能遗憾的放在了山上,我在路上追问过正川哥原因,正川哥说他也不是太清楚,只是记得依稀和师父的什么往事有关系。

面对这样的师父,我着急的快哭出来了,我无法想象,当天亮起的时候,总是有过路赶早的村民,看见我们三个横条条的睡在路上,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堂堂叶正凌,学校里响当当的老大,是真的丢不起这个脸的。

倒是这个时候,正川哥拉了我一把,让我舒服的坐在了行李袋上,声音带着笑意的说到:“你觉得师父除了在课业的事情上,其它时候会认真回答我们问题吗?耐心的等着吧,谁说要在这里过夜了?”

“耐心的等着?”我不明白正川哥话里的意思,在这黑灯瞎火的时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儿,我们到底是要等什么?

但正川却是不答话,自顾自的从背包里掏出了干粮和清水,然后拉着我和师父一起分吃了。

我是真的饿了,吃的狼吞虎咽,待到饭饱之后,我就开始靠在行李袋儿上,迷迷糊糊的打起盹儿来。

毕竟在山上,生活是无比规律的,11点之后才睡觉,除非是晚课没有完成,否则是不可想象的。

很快,我就意识模糊了,只是在迷糊间感觉到师父有些粗糙的手放在了我的脑袋上,模糊的听见他带着笑意说到:“这臭小子,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门在外,不顶事儿,得多磨练磨练。”

他话虽然这样说,可是话里那种宠溺却是很分明,在我活蹦乱跳的时候,他就不这样表露了。

伴随着的是师兄的轻笑声,还有师父那升腾而起的烟雾的味道,混合着他带下山的保温杯,打开之后,杯子中盛放的热茶味道。

师父抽烟斗的时候,如果条件允许,总是会喝一杯茶的,这个味道几乎是晚课时最熟悉的味道,一直会伴随我到睡眼朦胧,闻着这样的味道,我更加的安心,也不觉得夜里冷,更加的想睡了。

而也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清脆的铃铛声儿,还有‘踢踏,踢踏’异常有节奏的马蹄声儿。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在安静的夜里,这样的声音自然异常的清晰。

原本已经是迷糊的快要睡着的我,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整个人立刻变得眼睛贼亮,就像晚上的猫头鹰似的。

师父的手原本是放在我脑袋上的,被我这么一动,手就被弄下去了,他也不在意,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叼着烟斗说了我一句:“臭小子,就跟个猴儿似的,这精力!”

“猴儿是侯聪!”我瞪了师父一眼,却是认真的回答到。

师父才懒得理我,喝了一口茶,继续叼着烟斗吞云吐雾,倒是什么都爱插两嘴的正川哥,此刻倒是异常的安静。

我觉得奇怪,不由得望了正川哥一眼,却见他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背对着却是看不去清楚表情。

只不过,他平日里连站的姿势都是懒洋洋的,没有倚靠的话就是吊儿郎当的双手插袋,如今却站的跟棵笔直的青松一般。

以我对他的了解,只有他极认真极在意的时候才会这样。

“正川哥!”我叫了一声,他却没有回头。

我不满,一把就跳到了他的背上!他无奈的把我甩了下来,对我说了一句:“老三,别闹。”我抬头看,他的神情却是越发的有掩饰不住的激动和期待。

这样的正川哥可是少见,而那叮叮咚咚的铃铛声儿和马蹄声却是越来越近,我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蹲在地上伸长了脖子望。

可是夜色茫茫,哪里又望得见什么?倒是师父悠哉悠哉的声音传来:“三儿,你别在那里闹腾,来的老达可是你正川哥重要的人。三年没见着了。”

“唔,有多重要?”此时的正川哥已经懒得理我,我望得也有些无聊。

难得师父肯说点儿什么,我立刻上蹿下跳的蹦到了师父旁边,扑到懒洋洋的躺在行李包上的师父身上,扯着师父的胡子,说到:“师父,跟我说,跟我说!”

“别动我胡子,要我的胡子再掉一根儿,以后你的早课晚课都不要想好过。”师父对我这个扯胡子的动作深恶痛绝,忍不住开始严肃的威胁起我来。

我赶紧松了手,我知道他认真的。

但是我眨巴着眼睛,分明就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样子。

三年的时间,我和正川哥已经够亲密了,但是我却对正川哥以前的事儿一无所知,我给他讲周正,陈重,讲我学校,讲我爸妈,偶尔也会讲讲辛夷...但他从来也不会给我讲什么他的以前。

我就算问起,他也只是笑笑,很快就会把话题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带到别的地儿去了。

想起这些,我更加忍不住催促着师父:“师父,你说啊,你说嘛。”对于在意的人,总是想了解的多一些,无奈正川哥和师父是一个比一个神秘。

“说起来也没什么,你正川哥之所以会来到山门,被我收入门墙,说起来就和这个老达有关。”师父吐了一个浓烟,故意呛的咳嗽连连,这才慢悠悠的说了一句。

“怎么有关?他们是亲戚吗?”我睁大着眼睛,努力的追问着。

“这倒不是,只是很多年以前,是那个老达把你正川哥送到我手中的。”师父给我解释了一句。

我还待再问,耳边已经传来正川哥有些伤感的声音:“是啊,就是达叔把我送来的。送来跟着师父的时候,我还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婴儿,在大冬天里,四肢都冻的青了,被遗弃在路边。是达叔可怜我,在那个冷清,几乎没有人的路边拣到了我,上山找师父,让师父救我。”

“是啊,冻伤了,如果不好好救治,你正川哥的四肢怕是都保不全了。”师父回忆起往事的时候,也是很感慨的样子。

“所以,除了师父像我的父亲,达叔就是我最大的恩人,这些年也一直很疼爱我。每次下山的时候,他总会找我,我也总会见他。”正川哥的声音有些激动。

我也觉得那个时候的正川哥真惨,为什么他爸妈不要他了呢?其实想想我爸妈多疼爱我啊...怪不得正川哥不愿意说起自己的以前。

我很想知道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被正川哥的话勾动了心事,忍不住想起自己的父母来。

想想自己也真够没心没肺的啊,上山三年,除了开始那几个月很想他们,到后来,基本上要一个月才能想起一次什么的...不伤感,也只是想念。

这一次倒是有些忧愁的意思了,也不知道爸爸是不是还打呼噜,妈妈是不是还是那副风风火火的样子!如果知道我在这边学校这么皮,他们会不会又对我混合双打啊?

但就算是混合双打,我也是想他们的,其实怎么也是爱他们的。

想到这里,我悠悠的叹息了一声,要见到,也得等两年呢...却在这个时候,铃铛声儿和马蹄声儿已经近在耳边了,我抬头一看,终于趁着朦胧的夜色,看见一匹高大的黄陂马正朝着我们跑来。

脖子上一个金色的铃铛分外的显眼,在马儿的身后,拖着一个马车儿。

是那种真正的马车儿,不是那种简陋的连个顶都没有的马车,马车涂成了漆黑的颜色,如果不是描着金,根本就看不见那马车的存在。

马儿应该是很神骏的那种,不然在如此漆黑的夜里,也能看清楚马儿如同琉璃般的眼睛。

我能模糊的看见马车的前面,有一个赶车人的身影,只能看见他叼着的旱烟杆子一明一灭,整个人却是看不清楚的。

看见这马车,正川哥忍不住激动了,远远的就挥手,大喊了一声:“达叔!”

那边并没有什么回应,倒是马儿的速度陡然快了几分,就要到我们身边的时候,马儿还没有停下,一个矫健的身影就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然后大踏步走了两步,一把就把正川哥揽了过去,狠狠的熊抱了一下。

“好小子,长大了,又长壮实了!这三年都没下山了,要不是望仙村儿的人捎信,我可是要担心。”达叔的声音充满着某种北方汉子的豪气,声音也明显带着北方口音。

不过这里可不是北方,达叔怎么会在这里了。

“呵呵。”面对达叔,平日里伶牙俐齿的正川哥只能抓着脑袋笑,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我倒是不服气,这正川哥什么时候,把我这抓脑袋的招牌动作给学去了啊?

而马车上挂着两盏油灯,因为是挂在马车的后面,之前我才没有看见。

借着油灯的光芒,我也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达叔的样子,他长的和不知道是庄婧爷爷还是爸爸的老庄有些像,都是一样刀削斧刻的脸,只不过他显得更老一些,脸上的皱纹也刀削斧刻似的。

嘴角周围是一圈儿发青的胡茬儿,看起来分外的显眼。

他和师父一样有一道刀疤似的痕迹在脸上,只不过他是在侧脸的位置,从腮帮子开始一直延续到脖子上。

可能是因为伤疤的影响,让他的脸稍微有一些歪,说话嘴角也是有些往伤口的位置牵扯着..不过,这也不影响他整个人东北汉子的粗犷模样,反倒更有男人味儿。

好吧,我的审美一向异常,就好比我觉得老庄比正川哥帅。

而正川哥此时还在激动当中,达叔也不知道从衣服里摸出了个什么拿给正川哥,说到:“三年没下山了,总是想着给你捎点儿东西,但年年都得到你不下山的信儿,心想着还不如攒着钱,给你弄个好家伙,你喜欢的。收好!”

“达叔,我...”正川哥此时有些激动,而手里也拿起了那件儿东西。在油灯下,我看见是一块儿玉胚,拳头大小,在灯光下显得温润,柔和。

总之,我看了就想咬一口!

“达叔,这很贵吧,我不能收。”正川哥显然极喜爱这块儿玉胚,但还是忍痛递还给了达叔。

“有什么贵不贵的,你也知道这世间的钞票我拿着有啥用?要不是运气好,遇见了,这东西再多钞票也换不来。”达叔劝说着正川哥。

我歪着脑袋,心想,看来这达叔对正川哥真的好,怪不得正川哥那么喜欢他。

而在这时,师父也懒洋洋的插了一句嘴:“是块好胚子,正川你且先收下吧。老达啊,我们这个时候下山,时间可还合适?”

这个时候,达叔才注意到了我和师父,不过,他没来得及理会我,而是对师父有些恭敬的说到:“这时间合适呢,云师傅,现在上车吧,领着你们去。正是热闹的时候呢。”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围着好些人?”师父像是自言自语,而达叔也是拉开了车门,站到了一旁,并没有多说什么。

师父也没有在多问,让正川哥下了车,然后拉着我下了车。

我一下车,就被周围透亮的火把晃的睁不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我才看清楚天空依旧是黑沉无比的,而我们在一个有些斜度,还算平稳的山坡上。

山坡的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树,还有高高的山峰把这里包围起来。

而在我眼前的是一座很大的柴门,柴门的周围是一根根整齐的圆木搭起的围墙,圆木之间密不透风,但是鼎沸的人生就是从这围墙后面传出来的。

在这个时候,达叔已经停好了马车,栓好了马儿,我这才注意到在达叔马车的周围,整齐的停了十几辆马车。

各色儿的马儿都有,统一的都是黑色马车,描金文,马儿的脖子上系着金色的铃铛儿。

我再傻,再小,也能判断出来这些马车都应该是属于同一个地方,暗自在心里感慨了一句,这手笔可真够大的!于是,越发的对围墙里面的一切感觉到好奇起来。

不过,师父和师兄神色却没有什么变化,就连过来带着我们,走在前方的达叔,表情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领着我们,一路向前,走到了柴门跟前,他开始敲门...敲门的声音非常有节奏感。

过了一会儿,那柴门之上传来了‘吱呀’的声音,原来在这大门之上还有一道小门,伴随着声音,打开的就是那道小门。

但是只是打开了一半,然后在小门上堵了一个人,达叔走过去,和那个人轻声的交谈着什么,我隐约的听见了云师傅之类的话,这样对话了不到一分钟。

达叔回过头来,对着我师父抱歉的说了一声:“抱歉,云师傅,规矩你是知...”

“我知道的。”达叔的话还没有说完,师父已经答了一声儿,然后从身上掏出了一个金属牌子,我还没有看清楚,他就递给了达叔。

达叔把那块牌子递给了那个堵在小门边儿上的人,那个人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抱歉的对着我们这边说了一句:“云师傅,不好意思啊。不管我还是老达都是在张老板手底下做事的人,他的规矩严,我必须按照规矩办事儿。”

张老板?我东张西望的,心想这个张老板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看他手下的人都这样毕恭毕敬的样子。

而那个堵在门口的人,随着这句话,也让开了身子,我一下子就被他身后的光源吸引了,看起来五色斑斓的,就像城市的霓虹灯一般,这里面对于我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就像是打开了一个‘童话世界’的大门。

哪里还顾得上想什么张老板?而师父却是淡淡的应了一句:“不必解释。张老板的规矩我也知道,大家互相理解而已。”

“呵呵,果然是云师傅,气度大,不像有的....”说话间,那个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人也不知道退到哪儿去了,只留下一扇打开的闪烁着五色光芒的门,和人声鼎沸的声音。

我迫不及待的拉着师父的手就往里走,而师父的步子却是那样的从容不迫,正川哥跟在师父的身后,也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又恢复了懒洋洋的神态。

只是走到达叔跟前儿的时候,正川哥又和达叔拥抱了一下,他对达叔说到:“达叔,也不知道这次师父下山是否匆忙?要有时间的话,咱们爷儿俩好好喝一台,少不得要和你住个一两天。”

“不急,来日方长。等你到了出山门那一天,那个时候天高海阔,我还等着你大放光彩的一天。”达叔拍拍正川哥的肩膀。

正川哥郑重的点点头,然后我们师徒三人才继续前行...只是走到小门前的时候,我又一把被那个达叔拉住了。

接着,一卷带着体温的钞票塞进了我的手里,达叔依旧是那个憨厚的神态,对我说到:“拿进去买点儿新鲜玩意儿什么的。”

干嘛这么好?我疑惑着,却来不及看一眼手里的钞票,也来不及推脱还给达叔,已经被师父拉进了门。

接着,那个一直站在门口的人,就一下子关上了大门!我低头一看,手上的那卷钞票,全是百元大钞,那么一卷,怕是有1000块钱那么多了。

我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儿,这么多?这简直是我生平所见的巨款啊!

我忍不住拉了一下师父的衣角,师父却看都不看一眼,对我说到:“你拿着吧,老达的心意而已。”

“他干嘛对我这么好?”我有些不解,难道真的是被我的英雄气概所折服了?

但是,下一刻我抬头却是被眼前的情形所折服了...我没有想到这个木围墙之后是那么大,那个木围墙围住了起码方圆五里的地儿,在这么大片地方,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宽阔,反而是显得很拥挤。

只因为在这片空地之上,整齐却是密密麻麻的搭着很多的木头屋子。

在木头屋子之间是一条条整齐的街道...在其中有一条巨大的街道,一直延伸到中央的区域,然后在那里有个十字路口。

把这一片地区的小木屋分成了四个区域。

如果是这样,也说不上是拥挤,只因为在这里,无论大街小巷,都有着许多的人,我估计怕是有几千人?

而五色光芒则是因为小木屋前面挂着的巨大而明亮的灯笼发出来的...因为灯笼被弄成了各种颜色,所以才发出了各色的光芒。

我被这样的地方惊呆了,已经不知道怎样去移动脚步了。

在这时,却传来了师父的声音:“这只是一个特殊的市场罢了,虽然不是特别针对修者的鬼市,但也颇有名声。不用吃惊,这样的市场,世界各地都有,不少!”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还世界各地都有?

在那些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让我看花了眼,我也不知道这个市场上具体卖一些什么?但只是觉得热闹好玩儿。

师父这句话多少让我从一开始的好了不起的心情,变得稍微平静了一些。

只不过我还是有心的听见了一句话,那就是师父那一句世界各地都有。

我在那个时候就算再二,心里再不想事儿,也是明白这个市场不简单的,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神秘气息。

却完全没想到师父会给我轻描淡写的来一句,这个市场存在于世界上很多地方!世界有多大?那不仅仅是华夏,那有许多的国家,都有吗?

那是什么样的巨大手笔?

师父已经牵着我开始朝着市场前行了,而我兀自还傻愣愣的在脑中想着这事儿,心中却是想,不然等我长大了,去到那世界各地的市场都去看一看?

这是记忆中的神奇,在多少年以后,我对这世间是否还存在除了我们师徒三人以外的修者,是否真的存在着一个修者的‘江湖’,这个事情感觉绝望的时候,我总会想起这样一个市场。

存在即是合理,天道轮回之中,也是在不停的淘汰与创造,让世界焕发着另外一种交替的生机...那么,现在存在的这样一个市场,肯定就是有需要的人群。

这样的人群一定不是普通人,应该是各种神秘的人吧?我这样想!

只是可笑的是,我小时候,还想着要去世界各地的市场去看一看,长大了,却连这个记忆中的市场在哪里都不知道。

我试图窜起一切线索去寻找过,但是根本就没有结果。

很难忘记那个达叔给正川哥说的话,期待着他出山,想看他绽放光彩,但是他是要去到哪里绽放光彩?从我被逐出师门以后,是否就已经注定和正川哥的生活完全是两个走向,我或许没经历这场莫名其妙的‘猫妖’事件,就是平凡庸碌的过一生,而正川哥.....会绽放光彩的吧?

记忆中,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师父牵进市场的,在东南西北四个面中,他选择了西面,就是我们进门的左手方。

这里的人群相对于其它地方的人群要少一些,只不过每个人好像身上的行李都不小,都像我们这样背着大大的包裹。

在这个时候,我还沉浸在自己各式各样的想法当中,却听见正川哥说:“师父,等一下办完事儿了,我带老三去东边儿逛一逛吧?在山上的日子也够苦的,给他买点儿新鲜玩意儿,吃点儿新鲜东西吧。这也费不了什么钱?”

师父沉吟着,似乎是在考虑。

而我却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在山上过的日子是清苦,点点零食就是最奢侈的享受,正川哥求师父给我买东西,还带我吃东西,还是新鲜玩意儿那种,我马上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刚想也一起求师父,但脑海中一下子闪过一个念头,几乎是未加考虑的就脱口而出:“师父,你说世界各地都有这样的市场?那是不是都是那个张老板开的啊?”

是的,我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什么张老板,只因为达叔和那个守门的恭敬的态度,让我对他印象颇深,认为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只是,之前的想法太局限了,潜意识里并不认为开遍世界各地的市场会是一个人开的。

之所以这么问师父,也纯粹的是因为灵光一闪。

我以为师父会否认我的答案,却不想师父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说到:“大概世界各地的这种市场都是他的吧。”

“那师父,你见过他吗?”我心里非常惊叹,一边问,一边两个眼睛不停的朝着两边瞅着,发现这个什么西边儿可有够无聊的,全是那种大大的,由几间小木屋连成的大店铺样子的房子。

房子上也没有牌匾,只是悬挂在房前的灯笼颜色各有不同。

然后在门前有一个大大的木头柜台,就像那种古代电视剧里,客栈啊什么的柜台。

只不过柜台上面什么东西也没有摆,只是有一个或者几个人坐在那里,也是一副悠闲的模样...根本就不像做生意的,也不揽客。

但就算这样,还是有不少人在这些奇怪的店子里进进出出,每当这个时候,这些坐在柜台前的人才会起身迎接一下。

这是在干嘛啊?我东张西望,这里几乎全是这样。

“我自然没有见过他,这种事情也是讲究缘分的。不过,倒也是个有能量的人。”师父只是这么简单评价了一句。

让我一下子才想起我还问了这个问题。

不过,我也快被这个市场的无聊给‘打败’了,看起来热热闹闹的地方,竟然是这么一副模样,新鲜的东西呢?好吃的东西呢?都没有,我撇了撇嘴,然后被正川哥看见,好笑的戳了一下我的脸蛋儿。

我对着他‘怒目而视’,却是想要问他,这些店铺到底是干嘛的啊?毕竟师父这个家伙,问他问题多了,他就开始不靠谱了。

他的思维又跳跃,说不定就要开始左顾而言他什么的...却不想,我刚想问,师父却是在一家店铺前停着了脚步,大概看了一眼屋前挂着的绿色灯笼,说了一句:“是了,是这家了。”

然后就直接牵着我进了店铺,而正川哥却是一副早已料到的神情,也跟着进了店铺。

这个店铺和其它的店铺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坐在柜台前的却是一个干瘦的小老儿,见我师父进来了,他还是客气而礼数周到的,完全不像有些店铺的人,好像对于进来的人都是疏淡的。

“云师傅,三年未曾见你了。”那小老儿虽然干瘦,但声音却是好听的,像一个充满了威严的老者,说一口正宗的官话,有些拿捏强调的样子。

“三年不见,我不也是找到这里了吗?哈哈...”师父笑了几声,放下了身上的大包袱。

我早就也背累了,跟着把身上的东西也放了下来,趴在大包裹上像条小狗儿似的一边喘气一边吐舌头。

相比于我,正川哥就显得沉稳许多,甚至也没有了平日里那懒洋洋的姿态,脊背挺的笔直,就站在师父的身后,配合他那好看的样子,淡定稳重的表情,直叫人想夸赞,好一个小伙子。

“正凌。”师父微微仰头,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那姿态颇为清高,庄重....连说话的腔调也变得和山上那猥琐样儿完全不一样了,倒真的像一个高人。

我的舌头还伸着,忽然看见师父和正川哥俩人,一个比一个装的厉害,弄得我吐着舌头,伸也不是,缩也不是,有一种被这两个人联合起来捉弄了的感觉,我在山上不就是如此吗?只要一累了,热了,就会跟条小狗似的趴在正殿的长廊前喘气,正川哥偶尔也会这样,和我一大一小的趴着,同时吐气。

师父更加不顾形象,那样儿那事情简直‘磬书难尽’,我也不想回忆了。

如今....我心里虽然一直在抱怨,但也知道师父是在提醒我,赶紧的站起来,也是装模作样的站好。

那小老儿不像是多嘴的样子,师父却是微笑着,端着他那高人的姿态解释了一句:“新收小徒,还颇为顽劣。见笑了。”

我都在山门三年了,怎么就是新收的小徒了?我心里不服气,却是被正川哥很自然的拉到了他的身边,手微微用力的摁在我肩膀上,似乎是在阻止我说话。

我只能沉默。

那小老儿却是客气了一句:“哪里,哪里。”然后一扬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姿态,对师父说到:“既然云师傅三年都未曾现身,想必现在也已存下了不少东西,就进来谈吧。小王,小李...”

他呼唤了一声儿,从挂着大布帘的后屋之中就走出了那个健壮的青年,帮着我们扛起了地上的行李。

而师父却是一抱拳,然后带着我和正川哥一掀那个大布帘,走入了那被布帘遮挡着的后屋。

在后屋之中,有着一张小几,两张凳子。

在小几之上放着一个铜制的精美小炉子,此刻正在袅袅的升腾着烟雾,熏的整个屋子都充满了一种异香。

除此之外,再无它物...而且这间房间也很小,显然这是一间被分隔出来的屋子。

师父在一张凳子上坐了,而那个小老儿也是在另一张凳子上坐了。

正川哥则是站在了师父的身后,生怕我不懂规矩,也是一把把我拉到了他的身边,同样是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微微用力的样子,也不知道到底是在防备什么。

我心里不爽,却也总是感觉那个小老儿的目光时不时的瞟向我,连那个什么小王,小李也是会悄悄的打量我。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我被他们看的有些莫名其妙,就算正川哥摁着我,我也想说些什么了。

但是,那小老儿却好像不给我机会,此刻若无其事的叫那个小王和小李去上茶给师父了。

至于师父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到一般,依旧是和那个小老儿谈笑风生,话题则是那熏香,说是上好的龙涎香什么的。

这样,弄得我也不好插话。

不过,实话实说,这个什么熏香真的是非常好闻的,而这个时候那个小老儿却是再也没有打量我了。

说话间,那个小李和小王已经端了两杯茶上来,自然是没有我和师兄的份儿。

可我也不稀罕喝什么茶,倒是师父那个家伙又是拿腔作调的品了一口,然后又开始不着痕迹的赞叹了一句:“不错,上好的明前茶,这清香之中带着一种远山雾雨的意境。”

我忍不住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喝茶还能喝出一个意境?那么好喝的可乐又是什么意境?那玩意儿在上山以后太奢侈,我就喝过几次。

结果,却被正川哥不着痕迹的掰正了脑袋。

这两人在这样装腔作势的客套了一番以后,终于说到了正题,是那小老儿开口的,他端着茶杯装作是不经意的说到:“之前就曾说过,三年的时间,云师傅手里一定累积了不少东西,真是让人值得期待。每一年入市的这一个月,小店都会来参一份子,和云师傅说起来也是非常牢固的买卖关系了...所以,小老儿就斗胆问一句了,云师傅这一次带来的药材可有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听到这里,我总算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这里的店铺都没有任何的东西卖?原来是收东西的地方啊。

就跟我小时候离厂矿的废品收购站是一个道理吧?我妈老去卖废品来着。

我自然不能说我们在山上得的东西是废品,但我见识有限,也只能联想到这个。

原来师父是来卖东西的啊,只是不懂他和正川哥都拿腔作势的干嘛?

师父自然是不会知道我心中所想,面对小老儿的问题,师父不动声色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淡然的说到:“师门这些年来,都是我负责来这市场。想必,杨老也是知道我的性格的,不会说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只不过药材的生长年份还是可以保证的。也就这句话吧...至于寻常还是不寻常,杨老来被委派到这里做生意,一双火眼金睛谁又不知?还是按照规矩,自己验货给价吧。哈哈...”

“哈哈哈..云师傅真是说笑了,只要是那天然生长的,就没有不珍贵的!何况还是有年份的东西?人工自然也是培育一些东西,但相比有天然生长的药草,少了那份儿灵气,不堪大用!不是模仿什么环境,就真的能造出什么药来。既然云师傅这样说,小老儿这也就不客气了,请问,这哪一包?”那杨老从眉间眼角都能看到喜色,在得到我师父首肯以后,谦虚了几句,就开始迫不及待的要看看草药了。

我只是很奇怪,我们师门就三个人,师父好像说的我们师门很大似的,他还来跑市场什么的?至于吗?他不跑,难道是我和正川哥跑啊?

另外,闲暇时候去采的草药什么的,我从来也不认为是多值钱的东西?这个杨老什么的,至于那么激动吗?

他要给我一瓶可乐,我就去给弄一大捧来,师父师兄带我去的地儿,这些草药可不是多么?

但我还不会傻到说这些话,这不是影响我师父做生意吗?就像我妈带我去卖个废品,也会叮嘱我别多嘴,卖了废品给我买这买那。

在这个时候,杨老儿已经打开了装着草药的那个大包。

而这些草药早就被师父和师兄平日里晾晒干净,和山上的菌子一起分门别类的装好了。

那杨老儿带着惊奇期待的眼神把大行李包中的小包一一打开,每打开一样,他都会细细的看,闻,甚至品尝一下,接着就是赞不绝口。

甚至连那些山菌他也要,他说:“这种野生的菌子,如今这世道儿可不是好弄的,那是有钱人才讲究的东西,就是为了一个野生。价钱还不错。”

师父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品着茶任凭他一一检查。

到最后,那杨老儿已经是眉开眼笑了,我站的累了,直想对这个乐不可支的小老儿翻白眼。

至于吗?快点儿弄完了事儿吧。

大概这样过了一个小时,杨老儿才把这口袋里的东西几乎检查完了,在这期间,师父的茶都换了一杯了。

他坐着品茶闻香的,倒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就是苦了我,早就累翻了,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我是个闲不住的...

但那杨老儿却丝毫没有结束的意思,反而是从那个大包里掏出最后两个木头盒子,神色变得郑重起来。

木头盒子很漂亮,但我却是知道,那是正川哥闲来无事自己做的,他有一双巧手,木头盒子被他雕花刻水的,弄得很是有那么一些意思,比起师父那绣在书包上歪歪扭扭的学习雷锋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我都怀疑为了描绘阵法而学习的功底,正川哥都用在这些上面了。

不过说到底不就是木头盒子吗?这小老儿至于激动?

可是杨老儿却是没有打开木头盒子,反而是双手有些颤抖的捧着其中一个木头盒子,抬头对师父说到:“云师傅,咱们生意你来我往的也算做了那么些年了,如今,我算是又看见了木盒了!这意味着是真有不同寻常的好东西了。”

“嘿嘿,好说,好说。”师父放下茶杯,语气眼神皆平常。

但是杨老儿却是激动的打开了盒子,在这过程中,他因为激动的控制不住双手,差点儿就打不开盒子,小王和小李想来帮忙,却是被他拒绝了。

我暗暗的长呼了一口气,简直是不耐烦,好在过程虽然‘搞笑’了点儿,但是盒子终究还是被他打开了。

盒子中垫着黄丝布,搞的就真相那么回事儿一般,然后里面却是一块儿丑不拉几的东西占据了全部的空间。

像好些干芋头扭在了一起!上面布满了结疤痕,一个个小圆盘儿似的,还有密密麻麻的圈文儿,个头非常大,小箱子一般的盒子机会被这东西给填满了。

师父就在盒子里装这个?

我无奈了,这生意还能值个好价钱吗?这是什么?反正我很熟悉,不过是黄精而已!

山上的生活没有水果可以吃,师父常常就煮一块儿黄精让我吃了,好吃是好吃的,吃多了也就腻了!我都不稀罕的玩意儿,师父竟然拿来卖钱。

当然,装载盒子里的黄精是熟黄精,我平日里当水果吃的,是新鲜的。

师父弄黄精非常讲究方法,所谓熟黄精都是九蒸九晒才算真正弄好,没一个过程都一丝不苟!

如此下来,这黄精也缩水了不少,不然新鲜的,不能是这个盒子所能装下来的。

“不过,这么大个儿的也少见!就算卖个重量钱吧,幸好师父没说给我煮着吃了。”我在心里暗暗评价了一句。

而杨老儿却像是已经疯了,眼睛都红了,小心翼翼的将这块儿黄精抱在怀里,反复的摸了又摸,闻了又闻,那样子我觉得恨不得舔两口才过瘾似的。

接着,他念念有词的在黄精上看着,像是在数数什么的,我那个急躁啊。

师父却是不紧不慢的咂着杯中的茶,眼睛都没有看向那边,想是又去体会那远山雨雾的意境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整个小木屋里才回荡着杨老儿状若疯狂的激动声音,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师父,收到:“这...这黄精我没细算,但三百年的年份是跑不了了,云..云师傅,这真是拿出卖的?”

“不卖何必辛苦的弄下山来着?”师父反问了他一句。

“黄精最是补精气,野生几年份的都是很好的东西了,这三百年分以上的...”杨老头儿激动着,像是在疯狂的盘算着,自己口中也是念念有词:“我们药草世家,多年传承总是想方设法的保住,不曾断过!可是震族之宝中的那颗黄精也不足五百年份,今天竟然...哈哈哈...这真是,真是!”

我很诧异,敢情这黄精真的值钱?

那另外一个盒子里面又是什么来着?这杨老儿会不会又一次疯狂?弄得我也有些好奇起来了。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那杨老儿抱着黄精,失控了好一阵子。

这才想起和我师父的交易还在进行中,终于是有些不好意思,也是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中那颗号称有300年以上的黄精。

然后冲着我师父一抱拳,说到:“云师傅见笑了,我这个人从小接触的就是药材,一生大半时间也是耗费在药材之上。所以...”

“爱药成痴,也是一种境界。不过不必太过执着啊。”师父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但是淡淡的提醒了杨老儿一句。

也不知道杨老儿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黄精已经被重新放进了盒子里,但是他的目光却还是一直追随着,那目光中的狂热却是看的我都直起鸡皮疙瘩。

师父轻轻的摇头,但是动作幅度很轻,在场的人之中除了我和正川哥,恐怕也没有人注意。

对于这个,师父也不欲多言,道家万事本来就讲究一个随缘,点到即止,不欲牵扯太多的因果。

就算是将就度人的佛家,也不是说佛渡有缘人吗?

有些东西强求不得。

所以,在短暂的静默以后,师父随意的说到:“你还是看看第二个盒子,清点一下货物的价值吧。这一次,我下山的时间实在是有限。”

“好好...”杨老儿被我师父这样提醒一句,这才从黄精上收回了目光,像是忍痛一般,盖上了盖子,捧起了第二个盒子。

相对于第一个装黄精的大盒子,第二个盒子就小很多了。

但是就算下,整个盒子也透着精致,甚至更加的华丽一点儿,也难为了正川哥这一番用心。

经过了黄精的刺激以后,这一次杨老儿的神态之间镇定了许多,只不过那手还是在轻微的颤抖,终于还是打开了那个盒子。

相比于之前那个盒子只是垫了一层薄薄的黄丝布,这个盒子就垫的厚厚的,在黄丝布上赫然躺着一朵黑色的,看起来像木头一样的‘小伞’。

我再没见识,也能认出那是什么,忍不住脱口而出,叫了一声儿:“灵芝!”

受小时候各种电视剧的影响,我下意识的就知道灵芝是好东西,没想到师父手里还拿得出来这样的东西。

“是啊,灵芝!而且还是年份50年以上的灵芝。”相比于我,师父和正川哥都很淡定,但是杨老儿又一次激动起来,小心的把灵芝拿在手中,仔细的查看着,很自然的就接了我的话。

“而且更为难得的是这是一颗野生的赤芝。”这个时候,杨老儿的脸都在抽搐,眼神也变得有些狂热到‘穷凶极恶’的样子。

相比于看见黄精的激动,他此刻拿着灵芝也算镇定许多,但我总觉得他内心恐怕是更加火热的样子,才会有这样的眼神!

我是不知道野生的五十年灵芝是什么概念?也不懂赤芝到底又是什么?仔细看,那灵芝的颜色的确不是纯黑色,而是黑中泛赤。

“有时候,我恨不得自己是个修者才好啊,也只有修者才有本事深入那无人的深山老林,采得这样珍贵的药材吧?如今,能是普通人去的地方,几乎等若于被搜刮了好几遍。好东西是越来越少,对于我们做药材的来说,真的是错过了最好的时代啊。”举着手中的灵芝,杨老儿的眼神已经变得痴迷起来,眯着眼睛也不知道是在和我们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而师父在这个时候终于是放下了茶杯,轻咳了一声儿,对那杨老儿说到:“杨老,时间无多。你还是帮我算算这些东西具体的价值吧?如果你需要,那几包山菌,皮货也算给你了。我还有要事要办,懒得再跑,而这些东西放在山门中也是无用。”

师父的话算是把杨老儿从那沉迷的神态中唤醒了过来,他放下灵芝,仔细的收拣了,冲着师父一抱拳,说到:“那些山菌,皮货也是不错的东西。虽然小店是做药材生意的,但其它方面还是有些门路。既然云师傅开口了,那小老儿也就应承着了。小王,小李,还不来清点清点?”

说话间,他冲着我师父抱歉的一笑,把那两个木盒子抱在了怀中,也不嫌吃力,就朝着另外一间屋子走去。

我心中有些担心,但看见正川哥和师父都没有什么反应,我也就不再多言,毕竟师父和正川哥的行为多少也给了我提醒,在这里和山门中是不一样的。

包裹虽然大,但装的东西种类实在不算多,那个小王和小李手脚又麻利,加上放了盒子出来的杨老儿。

三个人很快就把几个大包裹的货物都给清点了一遍。

然后,杨老儿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师父就站起来,和杨老儿去了另外一间屋子。

我抬起头来好奇的看着正川哥,而正川哥却是小声的对我说到:“谈价去了而已,等不了多久了。”

果然,只是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师父和那杨老儿就再次来到了这间小屋之中,两个人脸上均有满意的神情,杨老儿在询问着师父:“云师傅,你看这次应结的款项,是要这世间的银钱,还是这市场通用的?”

“钱,只要两万就好,其余的全部为我换成市场通用的钱币吧。”师父开口说到。

那杨老儿先是一愣,然后说到:“这市场通用的钱币小店的存储实在不多。不过,想来,云师傅这样要,也是有原因的,那就请云师傅稍候...我先把银钱结算给你,至于市场通用的钱币,我暂且先去调度一下。想必用不了多少的时间。”

“那就请快一些,等到这天亮7点以前,这市场可是要收市了。”师父只是这样叮嘱了一句。

“好!”杨老儿一抱拳,急匆匆的走了。

在这个时候,那个小李才想起来搬来两张凳子,让我和正川哥坐了...而那个小王则是进来另外一个屋子,过了几分钟不到,就从那个屋子里拿出了一个信封。

师父接过信封,从信封里拿出了一叠百元面值的华夏币,开始细细的清点起来。

我从来就没有见过那么多钱,脑袋不由得随着师父点钱的动作上下来回的动着,正川哥看的好笑,不由得给了我一巴掌。

师父点完钱,就收了起来,这是一笔巨款,按照我们在山上生活的那种水平,恐怕是够好几年的用度了...而我不明白什么是这个市场上通用的钱币,在师父点完钱,开始闭目养神的时候,就询问起正川哥来。

“这是恐怕就要涉及到这个市场的规矩了,反正你在市场上卖东西给收货人,要华夏币也好,要市场币也好。这里是不管的...但要在这个市场买东西,吃东西,住宿,就只能用这个市场币!等到这个市场收市以后,拿着市场币离开市场的时候,可以按照一定的比例换成华夏币。如果不想换,也可以留着。”正川哥对我说到。

“留着?留着做什么用呢?等下下次的市场吗?”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市场的钱币拿到外面的世界里,肯定是没有任何价值的。

“或许也有这个原因吧?更多的...我也不是太清楚,好像可以通过特殊的渠道,买更多的东西?这市场的规矩复杂着呢,师父也没和我说太多。”正川哥也是不太清楚的样子。

而在这个时候,那个一直沉默的小李则是开口了:“你们是修者大派,颇有名声,也人丁兴旺。拿着这个市场钱币才是有用的,至于我们,拿着也是没有用的,用这钱币也是要看身份的啊。不说别的,我们的身份连南北两边儿都不能随便去的。”

“南北两边儿是做什么的?”我听着小李的话,心中觉得颇为奇怪,我们什么时候是一个修者大派了?人丁兴旺更是无从谈起!

我所在的山门不过是有老猫一只,小猫两只,连山门的牌匾都被破坏,能住人的房间也没有几间的破落门派。

只不过相比于这个疑问,那南北两边儿的市场显然更让我好奇。

“小孩儿,不懂就别多问。以后长大了,去看一番,不就知道了?忘记师父讲的规矩了?不轻易打听,不随便言语。”在这个时候,正川哥‘呵斥’了一句。

那老头儿的话就最多了,而且非常‘八卦’,什么时候讲过这个规矩了?

我不由得看了师父一眼,可是他仍然是闭目养神,没有半点儿想要开口的意思!只不过,正川哥这样说,肯定是有原因的吧,我尽管心中憋的难受,也是赶紧闭了嘴。

而小李有些不好意思的讪讪一笑,说到:“初出师门,小哥儿难免好奇吧?你师父也是够宠爱他的,那么年纪小小,就带他来市场见识一番了。”

师门只有我和正川哥,难不成把我扔山上吗?我撇了撇嘴。

但终究还是沉默了,只是心中对这个市场越发的好奇起来。

楼主: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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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4-08-02 04:33:37

更新时间:2021-07-08 15: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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