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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关于《山海经》的那些事儿——山海秘闻录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其实收到那张剪影图的时候,我并不确定什么?

只因为就算我从杀人录像上找到的线索,也没有什么侧面的镜头,和这个完全侧面的剪影对得上。

但也不知道是因为巧合,误差,还是别的原因...这张剪影上,是一个人在走动,手微微甩开的侧影,就表现了两只手。

仔细看,这两只手的长短好像有点儿问题。

确切的说,从剪影中来看,左手臂好像比右手臂长那么一点儿。

这是一个非常容易被忽略的细节,毕竟在双手微微甩开的情况下,这种事情本就没办法十分确定...而且,这个细节也并不怪异,就像有很多人,双腿的长度也并不一样。

只是相对来说,双臂长度不一样的,稍微少一些。

所以,拿到剪影的人,肯定会想办法,各种去还原一个人面貌,哪怕动用高科技,这一点儿不算线索的线索,想想都知道会注意到的人很少。

可是,对于我来说,这一点儿细节却是很不一样。

那些杀人录像,我反复的看了很多次,在圈定那个嫌疑人以前,我总是觉得看他拿刀走过去的那个镜头有点儿别扭。

后来才发现,他拿刀的手好像是要长一些,但只是那么一点儿。

如果让普通人来看,绝对不会影响外貌,也没有外观上的问题...但是,我不行!

虽然我是最近才发现我心底有一个追求绝对公正的毛病,但这个毛病细想起来,在小时候就已经表现出来了。

比如分糖,只有一颗的话,我会想尽办法弄成相对均匀的两块儿,分橡皮擦给老陈时,我也会想尽办法切成一样大小的两块儿...这好像强迫症的毛病,会让我分外注意这些细节。

长此以往,对这些东西就特别敏感。

在我心里,绝对的平衡也是一种公正...所以,杀人录像上我直到发现了这个问题,心才算彻底的放下。

如今,拿着剪影,我又敏感的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同样都是左手臂稍微长那么一点儿...我如何可能不联系起来?就算有巧合的成分在里面,但是相对来说,这种几率小的几乎可以忽略...所以,我压抑不住的激动了。

“正凌?”我陷入了思考,兰萱却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在半天没有得到答案时,忍不住催促了我一句。

我一下子从座椅上站起来,对兰萱说到:“跟我去办公室。”

“这不是在办公室吗?”兰萱可能也是太过震撼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说楼下的办公室。”我一刻也不想耽误,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兰萱能感受到我的激动,在这个时候也聪明的不言语,默默的跟上了我。

于是,就这样,我带着兰萱,在无数人诧异的眼光中,直接的朝着隐藏在最深处的我的办公室走去...这一路,我可顾不上什么演戏了,一路上脚步匆匆,兰萱几乎是小跑的跟在我身后。

直到走到办公室,我才想起,这样一来,可能公司里怀疑我身份的人不在少数了吧?但在这种时候,谁又顾得上这种细节?

还是属于我的那个座位上,我没有半句废话的打开了电脑...点开了那个被我重点圈定的视频,也没有什么开场白,非常直接的拉到了重点的片段,开始给兰萱讲解我的怀疑,为什么怀疑...

在整个过程中,兰萱始终一言不发,都在默默的听我讲解。

说完了这些怀疑以后,我定格了一个镜头,是那个杀手的背影,然后指着他的双臂说到:“兰萱,还没有看出来吗?”

“什么?”一直沉默的兰萱,这个时候才有了一点儿反应。

也是,没有我这种‘强迫症’的人,一般情况下是怎么都不会注意这个细节的。

“双臂的长度不一样啊,左臂。”我的语气已经变得很激动,那张一直被我拿在手里的剪影,在这个时候也被我放在了桌上,兰萱的面前。

“这张剪影是直接印在纸上的,如果不是拍摄的人手抖啊,印刷出现误差啊等等外在因素...兰萱,你还没看出来吗?也是左臂长了那么一点儿。”

说完这句话,我直勾勾的看着兰萱,一字一句的说到:“兰萱,如果说这是巧合。那我没有办法!但这个视频里的人也绝对值得怀疑...但你平心而论,这种巧合出现的几率到底有多大?”

兰萱此时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烦乱的站了起来,开始在这个房间里来回的踱步,走动...却并没有我想象中那种激动。

我看着兰萱这种有些异常的举动,感觉非常的不理解!

不是一直都在追寻线索吗?如今有了那么确定的事情,为何兰萱一点儿都没有表现出开心?反而是如此烦躁,沉重?难道这件事情还另有内情?

想来也是,这件事情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地方..就比如,一开始查不出源头的杀人录像的线索,到最后忽然有一个确定的线索被一个绝对可靠的人放出来...就比如绰号以及剪影。

可是说起来,已经是了不得的线索了...但凭着一个绰号和剪影去找人,饶是这些猎妖家族手段通天,怕是都没有办法一时半会儿就找出人来。

但却因为这个线索的真实性得到了保证,又是有据可查的源头...大家的注意力肯定还是重点放在了这个线索上?

这样做的结果...我习惯性的揉了一把脸,忽然想到兰萱的反应..这样做的结果不就是成功的转移了人们的注意力吗?以前那个不能得到确切证明的杀人录像就再也不会被人们所注意了,不是吗?

至少聪明淡定能干如兰萱,都是给出的这个反应。

那这背后?难不成张老板是‘那一方’的人?我是说的妖...但也不是太肯定,因为张老板在圈内的风评,兰萱已经给我说了,非正非邪,只讲究买卖公平,言出必行而已。

想来,以后这个张老板是要重点注意的。

而操纵这一切的,最有利的,其实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艺术家!

这一点从侧面更加证明了,这个杀人录像里隐藏的线索很多...而且,在等待着我发掘更多的线索。

想到这些,我有些激动的抬头,对兰萱喊了一声:“tina!”

恰好,兰萱在这个时候也终于停止了她那焦躁的踱步,对着我说了一句:“我决定了...”

我们两个的话撞到了一起,感觉有些好笑...我深吸了一口气,点上了一支烟,对兰萱说到:“你先说吧。”

兰萱却是笑着说到:“我刚才失态了。不行,我得去泡杯咖啡,喝几口,冷静一下才行。你要吗?”

我摇头说到:“我不懂茶,也不懂咖啡。如果非要选择,给我一杯茶吧。”

“嗯。”兰萱点点头出去了。

接着,很快就动作麻利的端来了一杯茶和一杯咖啡,她喝了一口,才对我说到:“没办法,喝咖啡很多年了。有咖啡瘾了,心理上的依赖很重。”

只是简单的话,我却能感觉到兰萱这些年来的劳累,不然她这种感觉就很自律的人,怎么可能放任自己对咖啡这种有着明显精神刺激的东西产生依赖呢?

但是闲话了一句,之前那种有些激动,躁动的气氛已经变得平静。

而兰萱也选择在这个时候,才郑重的对我开口说到:“正凌,也许你会反对。但我还是决定了,这个消息,我要通过一定的渠道,放出去。”

我吃惊的看着兰萱,显然这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先机,怎么能那么轻易的就放出去?

兰萱却扬手打断了我,甚至不等我把话说出来,就说到:“正凌,我会控制好渠道,这个消息只会让少量的有实力的家族得到。而从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来看,他们绝对收到消息以后,会极度的保密。”

说到这里,兰萱又喝了一口咖啡,这才说到:“甚至我们可以通过这个消息,为我们家族换取一些资源的。知道吗?正凌,资源不是用钱能够衡量的。”

我是不清楚什么资源之类的,只是对于兰萱这个决定,我有一些不甘心。

这明明就是我们的‘独家’,为什么要为了资源而分享出去?我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沉重了。

而兰萱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只是说到:“曾经的家主聂炎,是一代传奇。他有几项绝技,天下闻名。不,确切的说是震撼了圈内所有人,其中一项就是对妖物的追踪,大家都说,他长了一个神奇的鼻子,能闻到妖的味道。正凌,看来,你也已经在慢慢成长了...这些东西,在你身上也已经体现出来,我很欣慰。真的,我表达不出来,可是我内心真的比什么都开心。”

兰萱的话说得异常真诚,可是我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在兰萱的话说完以后,我端起了茶杯,狠狠的喝了一口,重重的放下,才对兰萱说到:“兰萱,我郑重的说,我反对你这种说法。另外,也反对你的决定。”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面对如此激动的我,兰萱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只是习惯性的用她那平和,温润却又淡定的眼神望着我。

而她的眼神似乎有安定人心的作用,我刚才激动的情绪慢慢再次的变得平静,可还是忍不住点上了一支烟对兰萱说到:“兰萱,我发现这些线索,可是跟我的鼻子没有丝毫的关系。”

说话间,我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兰萱是个非常尊重人的女人,我看得出来,尽管她想说什么,但还是尽量淡然的听我说下去。

“我知道我和聂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上一次甚至得到的说法,我很有可能就是聂炎的另外一种存在形式。我是说,嗯,借尸还魂?我不确定...但毕竟,有一句话叫做‘生死恩怨了’,就算在传说中,也有孟婆等着给你喝一口孟婆汤,让你忘却。兰萱,我是叶正凌,我活了二十几年,一直都是叶正凌。这一次判断出事情,可以说是巧合,也可以说我有一些注意细节的能力,但...就是没和聂炎这个身份有关系。”我认真的,斟词酌句的给兰萱认真的说到。

这些话是我一直压抑在心头的,想说又不敢说的话。

因为我怕给他人造成错误的希望,毕竟无论如何,我不是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甚至有一种战无不胜味道的聂炎。

我只是叶正凌,尽管我时不时的会冒出一些回忆的片段,尽管我也会回忆起一些聂炎所学的东西,尽管我体内还封印着神秘的力量。

那也只能说明我和聂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我还是叶正凌。

之前,才知道的时候,我产生了自我认同的障碍,但是经过了这些天,我发现我其实早就想的无比明白了。

“正凌,我明白你的压力。你是怕所有人把你看成曾经的家主,而你偏偏没有恢复自己的能力,也怕背负不起这些期望吧?是,其实,我是清楚的,你是叶正凌,不是曾经的家主聂炎。我有时也会让你造成错觉,以为我们是把你当成聂炎来看待的。”兰萱的话语轻柔。

至于我听着,也觉得内心渐渐变得坦诚和舒服,原来兰萱心里是明白的。

“其实,从来没有。我不知道别人,至少我没有。如果别人会有这种想法,我也会尽量的去调整别人这样的想法。正凌,而我可以证明的是,我如果真的把你当成了曾经的那个家主,只是需要一点儿成长时间来恢复的话。我就不会去做出要把消息放出去的决定了。”

兰萱再次平静的给我解释了一句。

我很诧异,这和兰萱的决定有什么关系?但我没有急着问,只是说出了内心压抑的最久的事情,我说到:“兰萱,既然你那么明白。或许,给我时间成长,我也不一定能恢复聂炎的能力,为什么要如此尽心的辅佐我?为什么又要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其实...于我来说,如果你们介绍不了我是叶正凌,而不是聂炎这个事实的。家不家主,我不在意,也可以不做。”

我话说到这里,兰萱一向平静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一点儿变化。

可是我没有在意这个变化,而是低头低声的说到:“真的,我不在意的。我不是装什么,我好像真的不是太在意自己安危的什么问题...我唯一在乎的只是,经过这些天,我对你和苏灵有些舍不得,对这个家族里的人...”

‘啪’,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却听见杯子碎裂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兰萱手中一直端着的咖啡杯已经掉到了地上,杯子碎裂,而杯子里的咖啡在木质的地板上留下一道道深咖啡色的轨迹....

我下意识的想去收拾,但是兰萱却是淡淡的,也是显得有些冷的说到:“我来就好。”

说话间,兰萱就去整理碎片,而我有些呆愣,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兰萱现在根本就不想听我说什么?

但兰萱也很心乱的样子,只是破碎的咖啡杯子,她在收拾的时候,竟然把手弄破了。

“tina。”我看了,觉得心里也很沉重,下意识的去拉兰萱。

兰萱却反应激烈的,一把就推开了我的手。

“tina....”我又叫了一声兰萱,人却是闷闷的。

兰萱此刻已经停止了收拾咖啡杯,而是叹息了一声,重新最好,依旧用我最熟悉的眼神看着我,沉默好了一会儿,才说到:“家主在当年,并没有留下一男半女,就英年早逝。但一切的线索和他留下的一些东西,都告诉了我们。家主还会再回来,再出现的。只是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形势。”

“加入猎妖人的家族,就如同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能进去,能不能退出,却不是任何人能控制的。毕竟,面对的不是一般的所谓敌人,生死恩怨消...因为面对的是另外一个种族,结下的仇恨。你懂吗?更何况,我们的祖先,是由家主收养,收留,并一心一意培养,对待的自家人。甚至可以说,家主对每一个人都有救命之恩。这更是切不断的联系。而我们从小受的教育,第一个认知,就是我们是火聂家的人,对火聂家必须要忠诚。我们学说话时,甚至很多人第一个会叫的词语,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是聂家主。”

我沉默的听着,听着兰萱诉说这一切,就像是一个神话,却又那么真实的发生在眼前。

“这就是千百年来的传承,有些感情也一并传承了下来。你如果想听,我可以举很多例子...就好比,别的小孩子小时候听童话故事的时候,我们听的是家主聂炎的传奇。你觉得像不像洗脑?其实不是...是祖辈那种真诚的,出自内心的对聂炎这个家主的热爱和尊重传承了下来。”

兰萱手指上的鲜血有一些触目惊心的感觉,我沉默的拿起桌子上的纸,帮兰萱擦去了。

兰萱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却也没有拒绝我了,而是继续说道:”明白吗?这一切?而这千百年来,我们小心的过着日子,因为少了家主的庇护!但我们心里也一直一代一代的传承着一个希望,家主会回来。我们并不能接受,像其它失去家主的家族一般,或者是加入别的家族,又或者是重新拥立一个猎妖人来做我们的家主。火聂家声名赫赫,丢不起这个人,我们的情感上也更不能接受。”

“而我们到底盼望到了希望。你出现了...一切的证据都指明你是家主用另外一种形式回来了。所以,既然是另外一种形势,我自然能接受你是叶正凌,而不是真正的聂炎...对于我来说,你根本不需要多厉害,也不需要恢复家主当年的风采,你的存在就是一个精神上最大的安慰了。难道你还不懂?你刚才竟然和我说,家不家主,无所谓....你知道,那一刻,我心冷的感觉吗?”

说完这些话,兰萱沉默了。

而几乎是没有见过的,她的眼中竟然泛起了泪光,她就这样定定的看着我,直到看得我脸发烫,心里也越来越难过。

“兰萱,对不起。”沉默了很久,我才憋出了这样一句话,我在这个时候,痛恨自己不能给予更多的安慰的话语。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甚至没有做错。我只是自己情感上难以接受吧?”兰萱幽幽的叹息一声。

“兰萱,我...其实愿意去背负起火聂家的,我其实,也很想认同这个家主的身份。我...我只是怕..怕我保护不好你们。尽管,我对聂炎这个身份看得不是很在乎,可是有一件他做到的事情,我很想做到,也很在乎,就是我..我很想保护你们。尽管,这句话,我说的是那么的没底气。”看着兰萱的失望,我终于说出了压抑许久的话。

我是一个不容易接近和交往的人,但我也太明白我自己心中的那种情感。

只要是被我接受的人或者事物,我愿意用一百个真心去付出,去真诚的对待...并没有矫情,而是我了解我自己。

而我,已经接受了兰萱,苏灵,甚至那天晚上的暗卫...至于整个火聂家,我也正在接受中,我自己必须承认。

听闻我的话,兰萱眼里忍了很久的眼泪,忽然就掉出来了,她哽咽着对我说了一句:“这不就够了?而刚才那样的话,你答应我,永远也不会再提起!”

“我答应你。”我很郑重的答应了兰萱,我忽然意识到,如果这样的话,是让火聂家所有的人听见了,带给他们的可能不是伤心,而是一种崩溃吧。

听见我的话,兰萱笑了笑,尽管只是微笑,却能感觉她真的笑得很开心,也发自内心。

下一刻,她就抹掉了眼泪,说到:“那我现在就给你说一下,为什么要把这个消息传播出去吧?”

“嗯。”我还是不情愿,但经过一番真诚的交流以后,我的心情却像跨越了一个很大的阻碍,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我等待着兰萱告诉我原因。

就在之前,她还跟我说了,这个决定至少是证明,她不是把我当成聂炎的证据,我心里就一直在奇怪,这两个事情怎么联系起来的?

兰萱也从来不是一个啰嗦的人,很快的就说到:“正凌,我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你应该听说过吧?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是说,有了和能力不匹配的东西,不一定是件幸运的事情,很有可能反而是一种负担。”

“可是,这个消息,目前为止,也就只有你和我,还有昏迷中的苏灵知道啊。”我还是没有弄懂。

“所以我才说这个比喻不太恰当,我只是想这样说。这个消息我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之前你们的遭遇,一个暗卫已经苏醒了,我大概也知道了一些。童帝出现能轻易镇压的妖,可是我们呢?”兰萱很直接,直接到就连自己家族最弱势的东西,也面对的异常直接。

倒是说的我很不好意思了,可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事实。

但我听见,心中一动,追问了一句:“那些伤者苏醒了吗?那我朋友?”

“没,只有一个暗卫苏醒了。他没有受到什么皮肉伤...而你朋友,比其他人昏迷的更沉,情况最严重的就是她和苏灵。”兰萱淡淡的叹息了一声。

“那..?而我不也受了皮肉伤吗?”我是发自内心的担心,也说的是实话,毕竟我肩膀上的包扎还在。

“我不是专业的,我也弄不懂。现在看来,竹老可能暂时处理不了,而我已经请人了,而那个医字脉的修者也是答应了。”兰萱说了一下情况。

她总是这样,事情办的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我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也想不出还有谁会比兰萱安排的更好。

“好吧,继续刚才的话题。正凌,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想必你也懂我的意思了。再直接一点儿,就是我们能确认这个重要的线索,并以此找出那个艺术家又如何?找到了之后呢?我们凭什么去抓住他?这才是重点!而且我仔细思考过了,那个艺术家只是从封印之地而来的,能给我们带来封印之地的线索...你要相信,我把消息刻意的放给几家实力强悍的,在这种制约之下,无论是哪一家,都不可能真正的完全隐瞒住抓住了艺术家的结果的。”兰萱在给我分析。

而我觉得,兰萱真的很厉害,一个简单的线索处理,能被她想的如此面面俱到。

但我并没有从内心去认同这个做法,我不知道,感觉我有自己的骄傲,而这份骄傲一直没有太强烈的表现出来过,但也不容践踏。

就像,那个时候庄婧的挑衅,我不能认输,也不能逃避一般。

但兰萱还暂时不知道我内心的想法,继续说到:“如果是这样,封印之地的线索就会被逼出来,无论是哪一家得到了。而我们,可以用这个消息,让每一家都许下承诺,得到了封印之地的线索,必须第一时间分享给我们。”

“按照,猎妖人家族是最重承诺的。毕竟代表的是一个家族的颜面。而同时和几家交易,等于又为消息的真实性上了一道保险。所以,我们可以不用直面艺术家,而得到最重要的消息...明白了吗?等得到了封印之地的消息,怎么争夺山海百妖录,再商量吧。”

兰萱到此时,终于说完了她的分析。

末了,她稍微低声的说了一句:“正凌,你现在明白了吗?我如果真的把你当成家主,不是叶正凌。我就不会采取这样有些伤颜面的做法,我会压下消息,等你成长起来,再....就算现在时间紧迫,你成长的时间可能不会多。但,如果我真的笃定的话,恢复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认同兰萱最后的说法,看来她真的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把我当成聂炎,才对我寄予了全部的希望。

他们只是失去了家主太久,需要我的存在。

但就像皇帝驾崩,幼子登基一般...幼子能做什么?但就是一个国家稳定的象征,有皇帝在,至少天下就不会大乱起来。

更何况,他们传承下来,失去了我上千年之久了。

我是彻底的想通了这个道理。

“正凌,而我对你成长那么在意,究其原因,也是因为...在这个时代,我希望每一个人活下来。就算你不是聂炎,我们的希望也只能放在你身上。你强大一分,每个人活下来的机会就多一分。”兰萱再次给我解释了一句。

“况且,是留下了这种你会强大的希望的。”说完这句话,兰萱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而我却是真切的听到了,忍不住奇怪的问到:“TINA,你说什么?”

兰萱一个回神,说到:“只是一个说法罢了。你不必在意,倒是我的想法你赞同吗?”

我听得出来,这恐怕是兰萱又在敷衍我的意思吧?她又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了吧?

我识趣的没有追问,也把这个当成是自己的一个希望吧...而我也直接给兰萱说了:“到现在为止,我并不是很赞成你的决定。TINA,尽管我挑不出任何的毛病...但,你还是给我一些时间吧?毕竟,现在也不急,我们可以找出来艺术家是谁,再卖消息,不是更有价值?在这段时间内,能先等等吗?”

我只有这样说了,因为我找不出更多的理由来说服兰萱...仅仅一小段时间,我能变强大吗?说出来,我自己都不是很相信。

但,我的确不甘心就这样把消息放出去了,那意味着,以后去抢夺百妖录得时候,会凭空多出许多障碍,失去了暗度陈仓的可能。

更重要的是,我发现无论我怎么样说服自己,也接受不了,借他人之手来办事的做法。

我有点儿‘讨厌’自己吧,在某些问题上,真的懂不得变通...显得让人着急又笨,可是如果真的懂得妥协了,那我还是我吗?

面对我的说法,兰萱看了我一眼,沉默了只是一秒,说到:“也好。毕竟通过这么重要一个线索,再去找出艺术家的确不会太困难了。至少,可以从那段死亡录像的来源调查起来。这比人海中找人容易太多了。”

是的,只要确定了是这段录像里的某个人,还有双眼的特征,会难吗?

在刚才见识了兰萱的‘手腕’以后,不为这个女人办事能力所折服都不行...她真的很厉害,有了这样一个线索,你根本不必怀疑她找不到人。

话题说到这里,也就算结束了。

我伸了一个懒腰,心情却是无比的轻松...刚想说点儿别的,放松一点儿的话题,就比如说听一下关于聂炎的传说什么的,兰萱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叫了我一声。

“什么?”难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兰萱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件东西,摆在了我的面前。

这个是...我看着桌上的东西,不就是我昨天和兰萱分别,去睡觉之前,交给兰萱的吗?这件事情我原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如果不是兰萱拿出来,我几乎都快忘记了这件事情的。

对的,我交给兰萱的是一个皮套。

就是在昨晚那一场艰难又狼狈的战斗之中,唯一的收货!

我根本想象不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只有交给兰萱让她去处理..难道这个奇怪的东西,她那么快就有线索了?

“兰萱,调查处来了吗?这是什么?”我随手的把玩着这个皮套,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大小也就装下我食指的程度,而且还留了一小截在外面。

上面那个毁掉的仪器却是很精密的样子。

另外,还有一个不怎么让人在意的细节,就是上面有一个明显坏掉的扣儿...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那仪器,很快就分析出结果了。是一个跟踪设备,懂了吗?就是说,皮套上有一个跟踪设备,谁带着这个皮套,会一直被人盯着行踪的。重点是,这个跟踪设备可能会随着这里被破坏,而跟随着一起被破坏。”兰萱说的是扣儿那个地方。

这不神奇,可能只是一个小手脚什么的?

我却拿着皮套陷入了沉思,这意味着什么?和昨晚的事件有没有关联呢?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我遇见事情虽然爱分析,但我不是福尔摩斯,就算是福尔摩斯也不可能件件事情都能分析出一个结果。

所以,我拿着皮套看了半天,也想不出这个皮套到底在事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正凌,如果你实在想要知道,我觉得不妨可以试着和童帝交换一次消息?”兰萱见我陷入了沉思,忍不住这样提议了一次。

我摇摇头,有些索然无味的放下了皮套。

毕竟,一个突兀的出现的小妖,不见得能引发我多大兴趣?即便他说接近阿瑶是为了辛夷。

可是,阿瑶也在我这里,如果她真有什么线索,我可以有大把的时间来问的。

再说,这个皮套还不一定和事件有着必然联系呢?

见我摇头,兰萱也不再提起这个事情,只是问询了我一句:“正凌,你的意思是这个皮套可以不列入重点调查了?”

“嗯,暂时这样决定吧。毕竟眼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我给予了兰萱肯定的答案。

我和兰萱的对话到这里就算把重要的事情都商议完了。

而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过的平静且有规律起来。

对于艺术家的调查有了明确的方向,所以变得紧密而忙碌起来...就如兰萱所说,一切先从那个死亡电影的源头调查起来,并不算难事。

为此,兰萱成立了特别的调查小组,至于我就是统领这个调查小组的人。

由于某种不能说出口的心理,我依然拒绝暴露自己的身份,对于我这种心理,兰萱深深的了然,但是也劝告了我一句话,大概就是,我能理解你觉得自己现在能力有限,不想让大家失望,所以不想要公布身份的心理。但,我还是希望你记得,我曾经说过,你存在就是一个精神上的安慰。

聪明如兰萱,从来不点明要我做什么,或者是应该怎么做?只是三言两语点到为止就好。

我能明白兰萱的意思,这个身份不可能隐瞒太久了。

不过,她还是对那个小组宣布,我是她从外面请来的人,就负责领导这个小组。

很简单的交代,也不说明我是谁,干什么的?更不说明为什么要请我这个外人来主导这一次的重要调查....但奇怪的是那些组员也纷纷接受,并没有半点的不满和疑问。

我知道,这并不是兰萱用了什么高压政策,而是她极高的威望,让人们自觉的对她信服。

我偶尔也会想,如果我公布了身份?这个家族的人又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对我呢?会像对兰萱那样吗?想起来这个问题,我就很忐忑。

我已经不可避免的对火聂家越来越在意,而且在意的很自然...我自己也分不清楚这是灵魂中的本能,还是我觉得火聂家的人打动了我?

说是统领工作,实际上也算不上忙碌。

我的主要工作无非就是每天听一下手下这些能人的调查工作进度,如果调查方向我认为出现了偏差,可以适当的调整一下。

这样看起来,这个所谓的统领好像‘打酱油’的,事实上又很重要的样子...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抱着忐忑的心情没有什么自信的去做,以为自己肯定到最后也就是装模作样的打打酱油。

却没想到,偶尔也会在听汇报调查进度的时候,灵光一闪,给出一些建议。

而事实证明,这些建议很有效果,从很多方面加快了调查的进度...而那些组员看我的眼神,也渐渐的从平静变得有一些尊重在其中了。

我很珍惜这种尊重,感觉好像自己也越来越认同家主这个身份,不然按照以前我的性格,根本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

在这边工作很顺利。

在另外一方面,我变得无比‘勤劳用功’,而这种勤劳和用功甚至超越了我在山门的岁月。

只因为我迫切的需要力量,所以丝毫不敢懈怠自己。

每天在固定的时间会出现在公司,大多数时间都会在练功房,各种的练功,修习...和纯粹的修者不同,他们更注重灵魂层面,术法功力层面的修习,就算身体上的锻炼,也只是为了养生。

绝对不会去练习有杀伤性的武家功夫,练功的人都知道,真正的武家功夫伤身。

但,猎妖人面对的战斗那么特殊...这种武家功夫也是非常有必要去练习的,在偶尔汗流浃背的时候,我会想,师父从小就给我打下了这方面的基础,并花大代价为我熬制汤药补身,就像一场早有准备的事情。

好像,他无比笃定我会是一个猎妖人。

不过,这种想法又被我否定...只因为,在山门之中的岁月,师父表现平常。就把我当做继承山门传承的一个修者,并没有半点提起我会怎么样特殊...我虽然被师父赶出山门,但我并不认为师父会骗我,一直都是如此。

自然,武家的功夫只是我锻炼的一部分。

更多的时候,还是修习道家的术法...搞笑的是,我这个灵觉差劲儿的人,对任何的术法修习起来都像一个笑话,常常是浪费了很多时间,连基本的沟通感应都做不好,只得放弃。

有些浪费我那牛逼师门经历了那么多岁月收集起来的各种道家法术了。

可我也没有因此而颓废,毕竟我在山门所学也不是以这些道家的术法为主,师父只是说在有兴趣的情况,修习也是无害,山门主修的毕竟还是阵法。

所以,在这些天,我最拼命修习的是阵法的各种,哪怕有一天费尽心力布置完一个阵法以后,累得睡在了练功室,我也觉得内心无比的满足。

在这里,我可以全心全意的投入修 了陷入昏迷的苏灵,再也没有人能来这间练功室了。

我并不知道,我的进步有多大...毕竟,我山门的传承最大秘法还是涉及到两件儿东西,本命阵印和本命阵纹...如果少了这两件儿东西,按照师父的说法,我那牛逼师门那么多年的传承也会流于平庸。

但我并没有办法在这两样上进行修习,在山门那么些年,师父并没有把这个最核心的东西传给我和正川哥。

或许他是认为时机未到,而其它的原因我不敢猜测。

我只能给自己定下来一个目标,那就是无论如何,在阵法上取得长足的进步。

一切原因还是因为师父的一句话,不管传承是不是流于平庸,但若在阵法上的造诣能够到玄级阵法的布置百分之百的成功,并且一人能够独立的在一定时间内完成,绝对没有人敢小看这个人的实力,即便那个神秘的江湖中,圈内人也是如此。

我是已经忘记江湖梦多久了?我自己都想不起来了,可笑的是,生活就是这样...当你忘记了当年的某一个追求时,你却发现其实你已经身在其中了。

这些就是我这些日子来生活的全部。

我也曾想,我是否该多投身关于聂炎的力量上?只是我无奈的发现,我脑中存在的那些功法信息,全部都需要大量的灵魂里来支持。

除了那组特殊手诀的前几势,我的灵魂力不足以支撑聂炎留下来的任何术法。

那大名鼎鼎的《镇妖咒言》更是想也不要想...只是生涩的念出小半段,我的灵魂力就会如同流水一般的消逝。

更无奈的是,灵魂深处的封印,根本纹丝不动..好像就如我分析的一样,只有在遇见了妖的情况下,并且引发了某个点的愤怒,封印才会松动。

但我明明偶尔就能感觉,那封印的阵纹有些地方黯淡的明显,好像就要崩溃的样子,却没想到是如此的强悍。

莫非,我应该从封印的事情上去想一个办法?但是面对那强悍的,并且是布置在灵魂上的高阶地级阵法,我并不认为我现在有任何的办法能够撼动它。

另外,还值得一提的事情就是,我肩膀上那个所谓的灵魂印记越来越深了...一个清晰无比的爪子已经明显的浮现出来。

带着一种不真实的沧桑感和力量感就这样出现在我的肩膀,就像一个精美的纹身。

可惜的是,它并不是纹身...却像是在我身上的一个紧箍咒。

从练功室出来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我在洗脸的时候,看着这个纹身,就有这样的想法。

而思绪好像也会因此而凌乱,就比如我笃定的认为师父不会骗我,是真的吗?那在那个莫名其妙的村子里发生的一切又该如何解释?连正川哥好像都知道些什么?

是我自己一直逃避着,为师父找借口吗?

带着郁闷的心情,推开了窗户...窗外,夏天的痕迹已经消退的越来越快...秋意越来越深,是有些凉了。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所以,算下来,离最初开始调查的时间,已经过了整整半个月了吗?

进展好像不错,却又总是缺乏一些关键的东西。

我相信这始终是会水落石出的事情,现在需要的不是焦躁,而是更加的耐心将所有的线索再整理一次,说不定会寻找到新的突破口。

另外,调查也并没有进入瓶颈,也还有各种琐碎的东西在调查中。

只要还能继续下去,就好!

虽然兰萱,还有许多人都口口声声这个时代如何,我又是如何的危险...但在这种安逸中,我好像也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危险,就快要淡忘这件事情了。

总是觉得,自己现在剩下的是大把的时间,所以不用急。

只不过,也这是难得的‘奢侈时间’,竟然还能站在窗边发呆,窗外的夜色依旧璀璨,秋风习习打在脸上...也总是能抚慰一点儿内心的不平。

在平静了一会儿之后,我终于是关上了窗户。

每天这样的生活,让我充实但也劳累,只是站了一会儿,倦意已经开始上涌。

却是在刚刚洗漱完毕以后,听见了敲门声的传来。

我都懒得问是谁,直接叫了一声进来...因为,在苏灵受伤以后,唯一还会来房间找我的只有兰萱。

没有锁住的门被推开了,果然是兰萱。

这段日子因为调查的原因,兰萱一直‘镇守’在总部...但我不太清楚,她在忙些什么?我每天这样忙碌,很疲惫,她更是。

我们相见的时间并不多。

“睡了吗?”兰萱进屋以后,只是平静的这样问了一句,只是神色一如既往的疲惫。

“刚准备睡呢,现在还没。”我照实回答,兰萱是一个时间很宝贵的人,我相信她若非有时,绝对不会这个时间点来找我。

“那就好,你可以第一时间去看你朋友了,她苏醒了。”兰萱对我说到。

“什么?”我原本是坐在床边的一张单独的软沙发上的,听到兰萱这样对我说,忍不住站了起来,我简直太佩服她了,如此重要的事情,她竟然能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说话间,我开始找外套,身上穿着的睡衣也懒得换了,就准备这样下去了。

但是,我依旧没忘一个问题,问了一句:“苏灵呢?”

“比你朋友早两个小时苏醒,只是需要休养一下。就暂时没有通知你,毕竟她很快就可以回来工作了。因为受的那些皮外伤,早已没有大碍。醒来,也只是需要清除一个关键的地方罢了。”兰萱对我说了一句,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你朋友是最晚一个醒来的,在她之前,其他人都已经苏醒。”

在这个时候,我已经穿上了外套,脚步匆匆的走向了门外。

兰萱不需要我提醒什么,早已经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听到她的说法,我很开心,毕竟半个月了,谁不为这件事情焦躁?只不过是强行压下了而已...事到如今终于解决了,我忍不住低吼了一声:“太好了。”

兰萱却是不很满意,在我身旁对我说到:“没有什么值得好的,我的面子到底薄了一些...能请来的医字脉修者,来得最快的一个,也是拖到了现在。不然...”

说到这里,兰萱停住了脚步,认真的看着我,我也回头看着她,她说到:“正凌,我的手腕再强,也只有如此了。你会见谅的,对吧?”

“我会背负起更多。”我是这样回答兰萱的。

有些东西,不必说穿,这句话就是给兰萱最大的安慰。

我们找到电梯,很快下了楼...此时,楼下外间最大的公司只亮着最昏暗的灯光,一般的员工早已下班。

我也就可以肆无忌惮的问兰萱一句:“既然医字脉的人来了,原因是什么,查明了吗?”

“大概是他们的灵魂被另外一股力量给压制了,说是灵魂力...毕竟能够压制灵魂的,只有灵魂力!但那种阴寒却又不完全是..人的灵魂力是一股阴性的能量,但只是很纯净的阴阳二气中的阴..并不带那种寒意。只要把那股力量给消除了,事情就迎刃而解了。”兰萱给我解释了一下大概。

我的眉头微皱,低声说到:“那就再明显不过了啊,分明就是用妖力压制了大家。”

“所幸的也只是,那个妖物能力有限...否则伤及了灵魂就难弄了。好歹只能压制!这是那个医字脉修者的原话,当然,他显然不知道妖这回事儿,只是解释这股力量‘力道’还不足。”兰萱的话里倒是有些不幸中的万幸这种意思。

“不,庆幸的是,他们都是在那个妖物吞下某种神秘的紫色东西之前,伤到的。”我深知那晚的情况,补充了一句。

“紫色吗?真是有趣...那位陈先生,你还记得吗?陈承一!”兰萱莫名其妙的提了另外一个话题。

我自然记得那个人,给我一种仰望的感觉,我想我死都不忘记如此深刻的印象。

而只见一面,就能给我留下如此印象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了。

我还记得他曾经给我画了一幅地图,写了一张条子..意思也给我表达的很明白,就是我遇见了不能解决的问题,还真的可以去真正的鬼市。

只不过如今,我遇见的困难不少,但都没有什么去鬼市的机会,这件事情就几乎被我遗忘了。

但那又如何?我并不觉得陈承一和紫色有什么联系啊?

这样想着,我们已经来到了那个医疗场所办公室的外边儿,兰萱在门上的密码锁输入了一行密码,门就自动开了。

我跨进了房间,听见兰萱嘀咕了一句:“我只是好奇怪,那位陈先生说过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说是紫色可并不是什么好颜色。”

这算什么?我无语看着兰萱,兰萱也难得放松的对我无奈的耸了一下肩膀。

然后,这件事情的谈论也就到此为止,我的注意力已经放到了这个医疗办公室内。

在这个时候,人员已经苏醒的情况下,再也没有初日那种忙碌...剩下的,也只有一两个守夜的人,其中就有那天我遇见的那个竹姓的小姑娘。

但她好像已经明显遗忘了我,反倒是看见兰萱,眼神中闪烁着尊重与惊喜的快步扑了上去,亲热的挽住了兰萱的手。

兰萱却笑笑说到:“竹丫头,现在我可没有空跟你多聊。必须去见见一个重要的人,把监控病房打开吧。”

“好。”那个竹丫头倒是很痛快就答应兰萱了。

从始到终都没有注意到我,甚至连兰萱要带我进那么重要的病房,也不会问具体的原因。

我已经习惯人们这样尊重兰萱了...只是在进了病房以后,我站在门口小声的问了一句兰萱:“一般的家族人都挺怕你的,这个小丫头倒是和你很亲热的。”

“嗯,是因为我也对她好啊。知道吗?她是学医的天才,是竹家下一代的希望...也会成为火聂家的顶尖人物。因为圈子里的医字脉修者,有好几个都看中了要收她当徒弟。她却一心想跟着苏先生学艺。”兰萱低声的提起了一点儿竹丫头的事情。

“哦,那苏先生答应了吗?”我只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脑中却想到的是火聂家附属家族的资料,总共六大家族——梅兰竹,苏黄任。

说起来梅兰竹好理解,但偏偏差了一个菊。

而苏黄任却都是隐晦的指望的药材——紫苏,黄精,人参(任)。

对于差一个菊的原因,也只是聂炎当年赐家姓时的一个念头,什么事情不求圆满,能有四分之三就好...人不能太追求完美,就去掉了菊。

总之,兰萱给我的资料里是这样写的,也不知道聂炎何以会忽然有这样的想法。

对应的则是梅家是武道为主,火聂家最精英的好身手成员一般都出自梅家。

而兰家,则是以经营之道为主,这个经营二字,包含的就比较复杂了,可以理解为经营生意,也可以理解为经营家族等等。

竹家很简单,就是传承的中医,这和修者圈子里的医字脉还是有一些区别。

苏家呢,则是负责情报收集。

至于黄家,则主要是负责火聂家的兵器部,这个我比较奇怪,还需要一个特别的兵器部门来负责,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最后的任家,最早的先祖,就算是平常人中比较有天赋的...所以,聂炎会挑一些,他能学会的入门级别的猎妖人手段教给他...并且说这种天分是能传承的天分。

所以,任家算是六大附属家族中精英中的精英,一般也鲜少出现在这个总部,都在混迹修者圈子,为火聂家多培养一点儿隐藏实力。

毕竟,就如聂炎所说,他们的天赋是能够传承的,还真有资格去混迹修者圈子。

这大概就是火聂家六大家族的传承...但也不是绝对,除了少数精英子弟,其他的普通子弟,在这六门中感兴趣什么都可以学习,也不限制什么。

这是绝对的自由。

我想起这些不由得有些发呆,而兰萱轻轻拍了我一下,说到:“正凌,你不去看看阿瑶?”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醒来的阿瑶面色已经不像昏迷的时候那么苍白了。

只是睁开双眼却真的不如闭上双眼,因为从她的眼中我看到的是一片死寂。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就好像自己身处在何地,是什么样的境遇,甚至自己是谁都不重要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打开双眼的她让我看到的是这样的绝望。

所以,我坐在她的身旁,低头削着手中的一个苹果,满肚子的问话却是一句都问不出来。

兰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去了,这间环境不错的病房之中,只剩下我和阿瑶,沉默到压抑,而又压抑到有些冰冷。

手中的苹果终于被我削完了,好像做完这件事情,我自己也有些手足无措。

阿瑶根本没有看我一眼,甚至眼珠子都没动一下,我试着把手中的苹果递给她,她没有半分兴趣的样子。

可是,这样的沉默总也要打破的啊。

我吞了一口唾沫,不确定她知道一些什么。但到底还是艰难的开口了:“阿瑶,不然你吃半个?昏迷了那么久,都是靠..靠液体维持生命的。”

说话间,我把苹果切成了两半,另外一半试图递到她的口中。

我的话没有半分夸张,昏迷的期间,所有的伤员都是靠营养液维持生命的...阿瑶的身材原本是属于有一点儿微胖那种,如今我都很难相信,她竟然会瘦成这个样子,只比皮包骨头好了一点儿。

面对递过去的苹果,阿瑶的眼珠子动了一下,似乎是看了我一眼,但是没有张嘴。

但这个动作好像给了我一点儿希望,我努力的把苹果往她口中递了递...原本,我和阿瑶的关系也没有好到这个地步,但不知道为什么,离以前的生活越远,我反而越加的珍惜怀念以前的每一个人。

何况她是辛夷的朋友,境遇又那么可怜。

面对我的‘殷勤’,阿瑶的手动了,她有些费力的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拿住这个苹果,我赶紧的递到她的手中,我以为僵局会就此打破,却不想阿瑶接过了这个苹果,却忽然发疯一般的朝着我砸来。

我对她这样忽然的爆发,全无准备,虽然下意识的去躲闪了一下,苹果还是砸到了我的手臂上。

“阿瑶....”我不明白阿瑶为什么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忍不住低声叫了她一声。

是的,我以前和她的关系不太好,可是出于辛夷的情面,她也不至于这样撕破脸来对我,更何况从始到终我都没有得罪过她。

在那一瞬间,我甚至想找兰萱去询问一下医生,是否阿瑶脑子出了一点儿毛病。

“滚..你滚吧,何必在这里虚伪的对我?”面对我无辜的问询,阿瑶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尽管声音非常的虚弱,但那种厌恶的情绪却异常的激烈。

我并不是一个脾气太好的人,一片好心得到这样的对待,就算我不至于和她计较,但也不代表我还会一直会热情的面对她的冷淡。

我的神情也渐渐冷了下来,语气也变得平静,只是说到:“阿瑶,如果你不愿意见到我,我也不介意。尽管我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完全可以在这里休养好身体再离开,在这期间,一切的东西,衣食住行,包括治疗..你都不必担...”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阿瑶就冷笑了一声,看着我,说到:“叶正凌,你现在是飞黄腾达了吗?刚才看你身边那个女人也挺不错。也好,正好死了辛夷那丫头的心。”

她的话让我心里又升腾了起了一点儿火气,我和辛夷的情谊我想除了陈重和周正,恐怕没有人能够理解。

至少在我看来是很纯真牢固的兄妹之情,我容不得别人胡乱猜测来‘玷污’她,所以我的语气从平静也变得有些严肃了:“阿瑶,你有什么情绪,我不知道。但你最好不要胡乱的说话。我和辛夷之间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来评论。我刚才只是想说,我无所谓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情绪...但是,辛夷现在说不定有危险,你做为她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知道什么能告诉我。当然,也不必现在,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如果你不想见到我,那么随便通知一个医务人员找兰萱也可以。我言尽于此,我走了。”

我觉得能够冷静的说完这番话,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当话刚说完,面对阿瑶憔悴的脸,失落而焦虑的双眼,我虽然同情,但也仁至义尽...我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呵呵,叶正凌。”没由来的阿瑶在我身后冷笑了一声。

我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她。

“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讨厌你吗?那是,因为我替辛夷不值。她那么善良的一个姑娘,偏偏就死了心一般的爱了你那么多年...一年又一年的算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却又在回来以后,看着你身边的女朋友换来换去。你有什么资格?一边享受着辛夷对你那么好,一边这样伤害她?你是欺负她那种内向的性格,什么都不会说出口吗?”阿瑶生怕我听不清楚,一字一句咬字异常清晰的传到我的耳朵里。

我的眉头皱起,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燃烧起了熊熊的怒火,朝着阿瑶走了两步,声音低沉的吼到:“你胡说什么?”

我绝对不会相信辛夷对我这种感情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太过知根知底了,我们也习惯了兄妹的相处模式...我根本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它,我觉得这个很珍贵。

我忽然的发火,让阿瑶的严重闪过一丝畏惧,但她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异常‘勇敢’的坐直了身体,直面的看着我,几乎是冷嘲热讽的说到:“你有什么好值得辛夷喜欢的?几句话就受不了,想要发脾气了吗?你以为你对待我,可以像对待辛夷那样‘肆无忌惮’吗?想要不理就不理,想要发火她就得承受着...叶正凌,我告诉你,原本我是懒得和你说这些,因为辛夷一再的阻止我。但是,我昏迷的时候,我什么都清楚...我只是想起了我自己。”

原本我看向阿瑶的目光已经是冷的可怕,她那些‘胡言乱语’简直让我有一种想塞住她嘴的感觉。

但是她那最后一句话,却让我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

我是亲自看见了那一幕,醉酒的阿瑶对着那个妖物说着喜欢,又看见了后面的一幕,那个妖物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向阿瑶,说她也配喜欢自己?

这一切,如果阿瑶不知道,我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和她说的。

因为我了解,就算她是一个性格很直爽直接的女人,能借酒当着那么多朋友对一个男人说喜欢,是用情很深的。

这份用情被这样侮辱,只要是还有一点儿人类情感的人,都会深深的受伤。

但她竟然已经知道了....

想到这里,我的火气稍微熄灭了一些,我知道辛夷阻止阿瑶说这些,是因为我们真的没有阿瑶想象的那种别的情感,阿瑶可能误会了我们...但她有些话也说的对,因为和辛夷相处的太久,太熟悉了,我的确‘肆无忌惮’。

她爱跟着我,可是我忙碌的时候,是顾不上理她的,甚至有些‘烦’她跟着我。

我知道自己脾气也不好,有时候觉得辛夷太呆了,忍不住会对她发火。可是,我并没有恶意...

阿瑶也应该是没有恶意的吧,她只是做为朋友看不下去,那再联合起她以前的行为,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了。

再这样想着,我心中已经没有怒火了。

只是走上前去,语气已经变得柔和的对阿瑶说到:“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但那些事情以后见到辛夷了,都是可以再解释的。我说的话,你也许听不下去,但是我还是想说,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放下吧。人,只要熬过了一些难过的日子,离开了错的人。那总会有好过的日子,对得人的。”

这个时候,阿瑶已经扭头看向了窗外。

灯光之下,她腮边的泪水剔透,她鼻子堵着说到:“他是一个妖怪吧?”

“啊?”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阿瑶要说什么。

阿瑶转头看着我,用手指轻轻弹去了腮边的泪水,冰冷的笑望着我,说到:“是吧?他根本就不是人,对不对?我昏迷的时候,都已经听见了很多,只能不能醒来。只不过,你们男人都是这样的吗?如果是不喜欢,怎么对待都可以?都能轻松的不投入感情的,对不对?如果不对,转身走掉...反正有好过的日子,对的人吗?我和辛夷...谁也不比谁好过。当然,我更惨一点儿。因为她遇见的是男人,我遇见的是个男妖怪。”

“阿瑶...”我不知道说什么,除开她说我和辛夷的事,不是她以为的那样。其它的,也不能反驳...面对感情,男人或许更容易放下一些吧。

“不过,我的说法也不对。又或者辛夷更惨一点儿,因为她是否还活着,都是一个未知数。”阿瑶忽然叹息了一声,眼神变得哀伤,望向窗外的双眼,泪水滚滚而落。

而我的全身陡然冰冷。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之前,兰萱给我透露的消息是有大人物帮助辛夷,辛夷是不会有危险的。

我对辛夷的消息,最终的印象就停留在她失踪了,是在一个大人物的帮助下失踪的,还暂时不用担心。

可是,阿瑶跟我说的这些算什么?

只是听到了这个消息,我整个人就已经不受控制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男人女人之间情感的纠缠,什么误会。

几乎是跑着扑到了阿瑶的面前,手也忍不住握住了阿瑶的手臂。

“辛夷怎么了?告诉我,就现在了。”我有些失控。

阿瑶看样子也没有想要隐瞒,只是大病初愈,身体发虚的她,被我逮着双臂,脸上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尽管她可能不想在我这个她讨厌的人面前软弱,可口中还是低呼了一声。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过分’,忙不迭的松开阿瑶的双臂。

有些烦躁的摸出一支烟,点燃了..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这才稍微平静了一些情绪,对阿瑶说到:“阿瑶,我知道的,你对我不满。但辛夷的事情,一定不能开玩笑。我不知道怎么说,但请你务必马上告诉我,好吗?”

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整股热血都往上涌,我不确定如果阿瑶再是推三阻四在这个问题上为难我,我会给出什么样的反应。

如果我能看见自己,那一定是双眼通红的样子吧?

可是,刚才我那么不理智的弄痛了阿瑶,她却偏偏看我的眼神,没再那么厌恶了,反而缓和了一些,算是心平气和的对我说到:“你这表现,也不算对辛夷完全没情意了。”

“我怎么可能不在乎她?!”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接了一句。

阿瑶也不理我,只是继续说到:“辛夷告诉我,她要去找你。是去到一个一年只有一次机会进去,很神秘的地方。”

“什么?”我像是在听天方夜谭。

“别这个吃惊的样子。我一个女人都能接受这个世界上有稀奇古怪的事情,你有什么不接受的?她没有告诉我太详细,也没有告诉我她为什么笃定,你会在那个所谓神秘的地方。她只是跟我说了,那个地方在地下,她要去到地下。”

“地下?”我皱紧了眉头,我似乎有点儿印象,但现在却是不能细想,因为我内心急躁,没有心情去细想。

阿瑶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继续说到:“这些辛夷是不让我告诉你的,你失踪的那么突兀...她说她一天也等不了。毕竟你两个最好的朋友,一个完全不知情,一个也跟着失踪了。”

“然后呢?”我不甘心的继续追问了一句。

“还有什么然后?那个傻丫头,根本不听我的劝告,执意要去什么地下。做为她的朋友,她就算说有天堂,她能有办法去,我也信的。对了,她还说,如果她走了以后,你却又回来了,请让我告诉你,她只是去一个地方旅行了,明年就会见到你。因为那个地方,一年只有一次机会可以进去,当然一年也只有一次机会可以出来。”阿瑶补充的说明到。

我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流过心脏的血液都变得冰冷,连同我的心脏一起冻结了,冷,而且冷的发痛。

辛夷这个傻丫头。

我拿烟的手都在颤抖,只是勉强的追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要说辛夷生死不知?”

“叶正凌,你是多么没有心?只要用脑子想想,就会知道,一个女孩子去所谓的地下,会有多危险?再说,带她去那个男人应该不是什么好人吧?”阿瑶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但却不太肯定。

“带她去的男人?”我吸了一口烟,继续追问。

“嗯,是一个不说话,很沉默也让人感觉很有压力的男人。辛夷怎么想,我不知道。至少,我是害怕的。不要问我,他长什么样子,我就记得他戴着一副墨镜了,让人根本就记不住样子,但样子又绝对不普通。”阿瑶这样跟我形容了一句。

说话的时候,她问我要了一支烟点上。

然后幽幽的说到:“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判断。这个世间,连妖都出来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相比起来,我遇见的那个该死的妖怪,还比那个男人普通多了。”

我沉默,心中在努力的冷静着。

我必须承认,阿瑶的一番话,把我的心彻底的说乱了...我理智的判断那个人应该就是兰萱口中的大人物,但情感上,我总觉得辛夷简直分分钟在危险当中,我一刻都不能等。

我好像忽略了一个关键。

这个关键反而是阿瑶帮我说出来的:“抛开主观臆测的因素来说,现在你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就说明了一个问题。那个男人骗了辛夷...就算这样,叶正凌,你还认为辛夷不危险吗?”

“我知道了。”我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可是另外一只手,拳头紧握到指甲都几乎掐进了肉里。

我为我所忽略的事情而感觉到愤怒,欺骗的目的在哪里?

对于阿瑶所给我讲述的一切,我只给了一个我知道了的平淡回答,但阿瑶却似乎很‘满意’的样子,疲惫的靠在了床上,也没有半句想要再骂我的意思。

尽管我心中心急如焚,想要回去理清楚这件事情,但看见阿瑶的样子,我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也许我不太理解女人的情感。不过,既然还是要活着,那痛苦也不能一时消失,总是要面对的。善待自己才是最好的选择。等下,我会叫你送点儿清单的饮食来,你多多少少吃一点儿。”

阿瑶没有理会我。

但我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但在这个时候,阿瑶却再次叫住了我。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在如今这个社会上,一个妖要怎么去处理。我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可是做为你的熟人,我有一个请求。”

“嗯,你说。”

“如果必须要杀了他,请给他一个痛快。如果不是要杀了他,你们达成了你们的目的。最好...最好不要折磨他。”

我抿紧了嘴角,还是会想起那个妖物毫不留情的踢向阿瑶的那一脚。

许久之后才说了一句:“我想你不知道的是,带走他的人,不是属于和我同一个..嗯,家族的人。”

“你认识的吧?”阿瑶显得疲惫至极。

“嗯,算得上认识。”

“那帮我请求他吧?谢谢你了!其实,辛夷的事情我原本就一直想找到你,和你说一声的。也让朋友留意你原来的住处,只要你回来了,就第一时间通知我。可惜的是...你知道的,你始终没有回去过,反而一群人把你住的地方搬得人去楼空,电话...呵,就更别指望了。如果不是巧合的相遇,这个消息不知道何时才能带到。不过,你看在我有这份心的情况下,就请答应我的请求吧。”阿瑶一口气说了很多。

我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阿瑶,说到:“是的,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为什么?”

“因为我是女人,就算受伤了,一辈子也对这个人避而不见,也不能说不爱就不爱了。”阿瑶再一次转头,似乎不敢面对我的目光。

这种时候,我也没有那种恶趣味,一定要对一个女人的最后的软弱追根究底。

到底都是人,谁都是一样吧?若然有如此的深爱。

我很干脆的说了一声好,就离开了阿瑶的病房...出门,才发现兰萱一直等在门口。

“tina,你怎么不去休息?”我心中烦乱,但面对tina,还是不敢完全的没有耐心。

“问出来什么了吗?”兰萱问了我一句。

我沉默了片刻,说到:“嗯,她有说,是关于辛夷的消息。”

兰萱点点头,却并没有继续追问我,而是对我说到:“之前,我并不在这里的。之所以,忽然等在这里,是因为有一个消息,必须要第一时间告诉你。”

“什么?”其实,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什么消息我都没有兴趣听,我满心满脑的都是辛夷的事情。

“正凌,我想我们已经找出谁是‘艺术家’了。”兰萱望着我,郑重的说到。

“嗯。”如果之前,我一定会很激动,毕竟半个月的努力,终于追寻到了一个答案,不应该激动吗?可现在我只是淡淡的一个‘嗯’字。

兰萱有些疑惑于我的态度,但却没有第一时间去追问我,而是郑重的问我:“正凌,你不是应该做出决定了吗?这个消息究竟要怎么处理?”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怎么处理?

这个事情是我一直不愿意面对的,因为放手把消息传出去,我不甘心,而且我和兰萱心里也明白,消息一旦放出去了,也意味着以后的路会难走很多。

可是不放出呢?就凭现在的我吗?附属家族的人,除了我自己都没有见过的任家人,其余都是普通人。

普通人和修者之间是有差距的。

这种差距其实不一定是能力上的差距,某种意义上的说,是所见所处的世界都不一样,处理事情的方式也不一样。

所以,对于修者世界的事情,普通人参与的意义不大。

也就是说,虽然有那么多附属家族,核心层的事情,依靠他们的意义也不大。

难道依靠任家人吗?如果任家人的能力真的到可以依靠的地步,兰萱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见我沉默,兰萱并没有催促我。

她好像能读懂我的心思,只是开口说了一句:“正凌,现在你手中的牌并不多。你看了我给你的资料,如果你是想问任家的事情,觉得可以在关键的时候依靠他们。我觉得最好也不要,因为有些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任家将是我们很大的一张底牌。”

“是吗?”我抬头,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窗户,窗外月光清冷...我好像想到了一些什么,但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去整理一下思绪。

于是,我连任家的事情也暂时不问了。

只是看着兰萱,对她说到:“你给我一个晚上时间,就最后一个晚上。我会告诉你,我想要怎么做?”

“好,无论如何,你是家主。我只会提出意见,你的决定才是最终的决定。”兰萱沉稳的对我说了一句,接着又稍许诧异的问了我一声:“任家的事情,正凌,你不想问吗?”

“当然想,但不是现在。现在我需要一点儿时间理清楚思绪。”对于兰萱我没有什么事情好隐瞒的。

“好。”兰萱回答的很干脆。

而我带着凌乱而有些焦躁的心情同兰萱一起朝着楼下走去...只是几经犹豫,兰萱还是问了我一句:“正凌,辛夷她...?”

此时,电梯的门正好开了,我一个跨步走了进去。

我没有看兰萱,只是声音低沉的说到:“Tina,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也知道,在这种特殊的时刻,动用家族的力量,去解决辛夷的事情,太自私了。你就当成这是我的私事。”

“正凌,这毕竟也是你的家族,我想你...”兰萱轻声的劝慰了一句,话里的意思其实很明显。

面对兰萱的话,我只是说到:“Tina,你知道我在想什么?给我一点儿时间。我毕竟还不是聂炎....我无法去做到为了我自己的事情,动用家族的力量。”

我这样说了,兰萱沉默了...我的话虽然是有些‘见外’,但如果我真的不‘见外’,家族也不见得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还有余力去弄辛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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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童家的总部在历史上很出名的六朝古都。

但是童帝却并不是常常在总部,他对外的身份是一个平面模特儿...似乎做的很成功,至少根据资料的说法是,太过出色的外表,和一流的专业素养,让他被很多人所赏识。

甚至有电影,电视圈子的人找到童帝,希望他能真正进入娱乐圈。

理所当然的,童帝拒绝了这一切的邀请,在圈内所有人对他的评价都是神秘,低调...若非工作,绝不浪费多一分一秒的时间。

另外,他也不为金钱所束缚,工作也会挑剔,自己想要接的才会接。

这背后的原因,外人不清楚,我却是很清楚的,童帝堂堂水童家的家主,怎么可能进入这个圈子太深?或许是有一点儿爱好割舍不下,毕竟他的理想是当一个演员...但相对来说,他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算是另类的满足自己了吧?

“叶少,你在想什么?”车子平稳的开在高速公路上,我长时间的发呆,引起了身旁苏灵的注意。

是的,苏灵已经恢复了...只是昏迷太久,身体有点儿虚,稍微的补充一下,以她常年练武的体质,很快就会好,至少不影响正常的活动。

兰萱很忙,在找出‘艺术家’以后,做着最后的收网工作。

而苏灵又异常坚持,所以这一趟的行程兰萱也就顺了苏灵的意,让苏灵来陪着我一起去。

苏灵的叫声,让我回过了神,我转头看着苏灵,近半个月的昏迷,让她瘦了好些,但因为营养补充的不错,她的脸色已经不像昏迷时那样毫无血色的苍白了。

一起经历了生死,我对苏灵的态度自然亲切了许多。

面对她的询问,我笑了一下,说到:“没什么,刚刚翻翻童帝的资料,就想了一下他这个人。”

“这一趟的行程有把握吗?”苏灵稍微有一些担心,严格的说来她并没有真正的接触过童帝,只能根据资料来判断。

在资料中,水童家的家主童帝是一个性格有些难以捉摸,有时奇怪,有时偏激的人。

苏灵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还是保持着微笑,有些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说到:“放心吧,如果童帝真没有和我们谈判的诚意,他根本就不会选择到这个城市来和我们谈,而是直接让我们去N城了。”

是的,水童家的总部在N城,那个出名的六朝古都。

童帝在收到了火聂家的意向以后,却是出乎意料的表现出了某种急切,他选择了直接从自己当时工作所在的城市,直接飞到了C城来,为的就是这场谈判。

甚至连一天都不肯等,选择了凌晨的飞机,直接的飞了过来。

这个时候,正是有点儿雾气蒙蒙的清晨,我也不得不缩短了晨练的时间,直接带着苏灵出发了。

童帝就在C城的水童家的分部等我,而这个分部就在C城的郊区,这应该算他最后的一点儿‘矜持’,否则我想他会直接冲到火聂家总部的。

听见我的回答,苏灵也稍微安心了一点儿,‘哦’了一声,就静静的坐在我旁边,继续的翻着手中的资料。

消息外放,但只能放给一个人,并且选择合作的方式。

这就是我给兰萱关于这个消息的处理,最后的答案....在这其中,我也兰萱挑明了我的想法,说是完全没有私心,那是假的。

一切只因为,在前天的夜里,我想到了关于地下那个神秘地方的一丝线索。

那个线索是童帝无意中透露给我的...就在曾经的forest吧,他那么悲伤而无助的说起过一段经历,那个经历好像是他的梦魇,心里上最深刻的阴影,而那段经历从他的口中,就是一个地下的空间发生的。

他告诉我,那是一个城市!

既然这个线索是从童帝口中无意中说出来的,那么想要更多的线索,也只能从童帝的口中拿出来。

对于那个一年只能进入一次的地方,我想我是等不了一年了...我想,最好的结果是童帝能知道更多的一点儿,甚至是那个所谓的地下城,不受时间限制的进入方法...

我这一切的想法都没有隐瞒兰萱。

而面对我最后的决定,兰萱只是这样评价了一句:“正凌,家族现在不能为辛夷的事情做什么,是很抱歉的。做为一个家族的总管,我也觉得自己不是很合格。毕竟不管你怎么想,一个家族都是围绕着家主的。只是相比起来,你和家族的命运这件事情更重要,重点就是山海百妖录...所以...”

“总之,就按照你的决定来吧,我觉得很好...如果有童帝加入,至少面对那个艺术家是有把握的。也算是一个两全的办法了。”

这就是兰萱给我的答复,我知道她没有说的是,童帝是一个能力很强的人,对山海百妖录有着更强的渴望,只选择童帝...少了其它的家族的制约,我们连趁乱火中取栗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如果放出消息给几家的话...这消息在童帝眼里就没有那么值钱了,也许也换不到我想要的消息。

毕竟,那是在撕他的伤口...上一次,若非他情绪不正常,根本连这丝线索,我都得不到。

想着,我也忍不住苦笑了一声,这些纷乱的势力缠绕啊。

另外,让我更担心的是辛夷竟然去了这样的地方...隐藏在地下的城市,会是怎么一个残酷的地方?而且从童帝的口中,那里住着的似乎都不是正常人。

一这样想着,我恨不得车子的速度能再快一些,让我立刻见到童帝,得到线索。

我想我是等不到一年的,绝对等不到。

而在那边,苏灵已经抬头,只是轻声对我说了一句:“叶少,地方已经到了。”




放上十章,希望大家能谅解我时常不稳定更新的状态,我在尽量调整。

多说一句,因为猫女儿的到来,让我有了更新微博的想法,同时也想,这何尝不是和大家沟通的一个途径?毕竟,大家也伴随了我这么多年。而书迷群,我实在是无暇多多的顾及,以后会在微博常常和大家互动的,也会发些平常生活的小照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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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入眼处,是一片红墙白瓦。

这里不像是一个郊区普通的民宅,倒像是迁徙了一个苏州的园林来到此地。

好在在不远的周围有些许农家乐,装修的也算不错,这个地方才不那么的引人注目,也或许是因为它就这样独门独院的远离了其它的建筑,所以也才不那么被人给关注吧。

大门是紧闭着的,我等在门前。

前去敲门交涉的是苏灵,在等待了一会儿过后,那个开门的人终于让我和苏灵进去了。

屋内,院子并不算夸张的大。

但是假山流水,亭台绿植相形益彰一个都不少....反倒是房子,只有一栋大概四间屋子的古风大瓦房,外加旁边一个单独的单房就算完了。

在领路人的指引下,我和苏灵被带进了那个古风大瓦房之中。

入眼的大堂装饰的风格依旧是古风,我看着有一些眼熟,倒像是火聂家总部的一些装饰,都是走的唐风。

这让我感慨,毕竟是一个时代的人啊。

童帝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在等待中,那个领我们进来的人为我们泡了两杯咖啡...看着古色古香的房间,端进来两杯咖啡,我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苏灵的神色也泛起了一丝怪异。

那个人好像也看出了我们的疑问,只得小声说了一句:“一切的规矩都按照家主的吩咐来。”

原来是童帝的吩咐?他的品味那么奇特?我只能按照礼貌,端着咖啡喝了一口...总之,我也是欣赏不来的,但觉得入口香醇顺滑,只是苦涩也是浓郁的,其它就没什么感觉了。

却也是在这时候,一个带着傲气懒洋洋的声音传入了我们的耳畔:“做为一个下人,你是否太多嘴了呢?”

这个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童帝。

他如此带着独特魅力中性的声音,只要听过一次,就绝对难以忘怀。

我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想要与童帝打招呼,却发现那个下人紧张的要命,想起那一晚童帝手下的态度,心想,在水童家,这童帝倒是绝对的权威啊。

或许,今天童帝心情不错,不是很想与那个下人计较的样子。

原本我看那个下人是想要解释的,却又如释重负的退了出去,才正巧看见,童帝已经不耐烦的一挥手让那下人退去的。

“我这个院子怎么样?偶尔来小住,也是能够静静心,稳固一下道心的吧?”童帝的脚步轻柔,却是带起了一阵风,这才翩然的坐在了大堂之中的上首位。

今天的他打扮有些‘怪异’,却是穿着一袭白色的汉服长袍,配上他那修长的身材,和长到后颈窝的长发,也看着算合适。

我不太懂欣赏男人的各种好看,只是想这童帝随便穿个什么也不错。

却吃惊的发现,苏灵看童帝已经看呆了..想必那夜昏黄的路灯,混乱的环境,她也是来不及看得太清楚吧。

面对苏灵的目光,童帝的眼中飘过一丝惯有的骄傲与冷淡,然后只是紧紧的盯着我。

我却是有些恍惚,总觉得这一身白袍,让我的心底泛起一阵阵的熟悉...却也想不起来,究竟是熟悉在什么地方?我曾经看到过一个画面,那纷乱的桃花林之中,一个穿着白袍的背影。

但说起来,和童帝的身影并不像啊。

“叶正凌?”见我半天没有回应,童帝忍不住催促了我一句。

我这才回过神来,对着童帝说了一句:“嗯,院子不错的。”

其实,我哪有心欣赏什么院子,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只能敷衍了一句,不过好看还是好看的吧?

“唔?叶正凌,你好像有些敷衍啊?这个院子我最是不满,风格一点儿都不明了,就像是杂乱的拼凑起来一般。叶正凌,你不会连这点儿眼色都没有吧?”说话间,童帝斜了我一眼,那眼中的眼神已经是有些不满意。

我心里稍微有点儿尴尬,这样敷衍他倒也是能看出来?又何必说穿?这童帝不给人留一点儿面子啊。

但只是沉默了一秒,我还是生硬的转换了话题,对童帝说到:“院子什么的,可以过后再欣赏。不如,我们先谈正事儿?”

好在童帝也没有继续和我纠缠的意思,只是很果断的站起来,简单的说了一句:“那就去我的房间吧。”

说话间,他已经翩然的走在了最前面,而我和苏灵同时起身,跟在了童帝的身后。

却不想童帝却停住了脚步,一个转身,看着我们说到:“叶正凌,你来就好了。她就不必了,我的房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这个说法实在是很不客气。

我转头看见苏灵一下子难过尴尬的低下了头,不由得心头火起,一声冷笑,对着童帝说到:“她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而是我火聂家的人,我贴身的人。童帝,你在你水童家什么作风我不知道,但不要在我面前来这一套。至少我不接受,火聂家的人也不接受。”

“哦?”童帝依旧是那副傲慢的样子。

我又冷笑了几声,拉起苏灵的手臂,说到:“我们走,看来童大少爷是没有心思和我们谈的。”

“叶正凌。”

“叶少。”

就在我这样表现出强硬的时候,童帝和苏灵几乎是同时开口叫住了我!

我没有理会童帝,反倒是担心的看着苏灵,苏灵的眼眶有些红,但还是紧紧的拉住了我的手臂,几乎是祈求的说到:“叶少,我没有关系的,你自己进去谈也是一样的。兰萱姐要是知道因为这个,导致合作失败,我也会被责备的。”

而童帝却是冷哼了一声,说到:“叶正凌,你活几辈子,还是依然如此任性妄为啊。”

我依旧没有童帝,而是看着苏灵,她已经急的泪水都快要出来了,我心不忍,只能拍拍她的手臂说到:“那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就会办完事情的。另外,也不要和不说人话的家伙计较。”

苏灵轻轻的点头,似乎也不畏惧童帝,只是见我答应了,终于安心了的样子。

童帝倒是被我挑动起了火气,声音变得冰冷的问到:“叶正凌,你说谁不是人?”

我转身,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说了一句:“童帝,山海百妖录的重要线索,你是要还是还要?你是谈还是不谈?”

“哼。”童帝被我堵的无言,只能冷哼了一声,一甩他那白袍的袖子,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我心中暗爽,回头冲着苏灵眨了一下眼睛,这也算帮我扳回了一城吧?

看我的样子,苏灵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我这才算放心的跟着童帝一起朝着他的房间走去。

相比于大堂,这个书房的布置更加的‘奢华’一些。

可能用奢华这个词语来形容也不算对,因为仔细看摆设分明就很简单。

不简单的是他摆设的每一件东西吧?细看之下,好像每一件都是不凡的东西,但以各种古乐器为主。

到了这个房间,童帝又似乎不急着谈话了,而是绕着这个房间走了一圈,手拂过这里摆着的每一件乐器...这才一个转身,异常潇洒的坐在了这个房间里巨大的红木书桌之后,带着一种渴望认同的表情看着我,又问了一句废话:“叶正凌,你看这个房间如何?”

我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个房间里,但是却注意到了每一件乐器,只因为在那一晚,童帝的一曲吹奏,手中的横笛,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

我是永远也完不了,那根竹笛之上,紫色的暗纹,如同雷电一般的排列,充满了神秘的美感。

我以为这个房间里,摆设的乐器也是如此不凡,但仔细看过却是失望了。

当然,并不是这些乐器不好,懂一点儿古玩知识的人都应该能看出,这个屋子里摆的乐器用‘奢侈’来形容,都是太小儿科了,因为全部都是‘开门’的东西。

所谓‘开门’的东西,也可以理解真正的有年代的古董!

而且,并不是一般的古董,它们的材质就算放在古代也一定是官家,富贵人家,甚至帝王家的东西....乐器之类的,完整保存原本就不易,一般都要修复。

童帝能弄到如此品相完整的乐器,摆满了一屋子,不是奢侈是什么?

可,比起那根密布着神秘暗纹的竹笛,这些能用金钱衡量的,不是普通又是什么?

“不如你那晚手中的一根竹笛。”我就是这样实话实说了,然后走到了童帝的对面坐下。

童帝看我的眼神一下子变了,我有点儿不明意味,但他的声音还算平静,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叶正凌,你倒是识货!不过,你是开玩笑吗?那样的东西,你没有吗?”

“什么样的东西,我一定要有?”也让我拿着一根笛子去‘打架’?我自问没有这个本事。

“呵,那是我的武器,你还不明白?莫非你没有武器?”童帝冷声反问了我一句。

武器?我愣住了,恍惚中,只是想起了梦境中那一把陪伴我走过无数孤独的剑。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看我的表情,童帝轻轻扬眉,眼中却出现了一丝了然的神情。

他未询问,只是身体稍许前倾,手托腮,用玩味儿的眼神看着我,接着用略感夸张的语气说到:“啧啧...真是很难想象,聂炎没有了他手中的剑...唔,我开始好奇了,聂炎在最后一刻,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得不说,童帝这样的神情,这样的姿态完全配得上风华绝代这个成语。

一个男人要达到这个境界,比女人要难上许多。

可我的心却被他这句话敲的很空,很难受...我无法去形容这种感觉,也更没心思去欣赏他所谓的风华绝代。

不过,童帝却不想就这个话题纠缠,转眼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端坐姿势,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说到:“这种问题,是你自己的问题,在我这里,就不必多谈了。既然来了,还是快点儿谈正事吧。”

他这态度转变的够快的。

我只能强行的压下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要谈到正事,神情也自然变得郑重起来。

童帝却又是’嗤笑’一声说到:“叶少,当然...你也不必太过紧张。一大早就来这里,想必也没有吃早饭,不如你和我边吃边谈?”

又扯到了吃早饭上去?我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如果我不是了然他的身份和能力,我一定觉得他简直就是一个‘神经质’的搞艺术的,比女人还要‘神经质’一些那种!

但不容我拒绝的,又一个童帝口中的下人出现在门口,推着一辆很西式的推车,上面放着一些东西。

童帝神色轻松的等待着,口中还哼起了小曲儿,而我却是深感奇怪的看着这完全不搭调的一切,然后看着身前的桌子上被放上了一盘份量不小的牛排,倒上了一杯艳红如血的红酒。

那边童帝好像非常习惯这一切,已经轻轻的摇晃着红酒杯,轻嗅了几下,并且抿了一口,姿态优雅。

“这酒已经是醒好了,很特别的一种红酒,带着浅浅玫瑰香。但说是浅浅的,却不论放在胸口轻嗅,还是鼻端轻嗅的时候...这股香气都萦绕不散,回味有一种神秘的甜香,配上这五分熟的牛排中淡淡的血肉回味,最是融合不过。”

童帝似乎很闲,给我说了一堆废话。

说话间,他又切开了牛排,里面是粉红色的嫩肉...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然后轻轻点点头,说到:“唔,这个厨师煎的不错。很多人以为五,六分熟的牛排,就是带血丝的...觉得西方那些家伙,爱吃的就是这样的东西。其实不然,真正好的嫩牛排,应该像这样,切开以后,粉红的色泽。”

说话间,童帝送了一块牛排入口,咀嚼了几下,又是抿了一口红酒。

动作利落,且一直保持着某种优雅。

可是他说这些我根本就不懂,我的耐心已经忍耐到了极限,我拿起身前那杯红酒,一口倒了一半进去,然后又是切了一大块牛排塞入口中,在童帝无奈的摇头之下,直接说到:“我带来的是艺术家的消息。”

“暴殄天物。”童帝似乎兴趣不大,反倒是对我糟蹋他所谓的牛排和红酒感到痛心。

我懒得理他,又是一大块牛排很直接的塞入口中,又大口喝了一口红酒,杯子就空了。

站在旁边的那个下人,赶紧为我又倒上了一杯,我继续说到:“艺术家的消息,你是知道的吧?我就不多做介绍了...我相信你也有那张剪影图的,对不对?但是你找的出来吗?”

童帝继续低头吃着他那份儿牛排,相比于我的鲁莽,他简直就像是一个王子,他抿了一口红酒,说到:“像我与你这样的人,就算不去战斗,也要保持某一种良好的习惯,就如每天修习什么的。早餐就要吃高能量的牛肉也是正常,就这样还敌不过身体消耗的速度...中药草,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反倒能给人巨大的补充,有的时候一点儿药膳,也是必要的。”

他完全不接我的话茬,我与他好像在鸡同鸭讲。

不过,我不介意...我的确没来得及吃早饭,只是喝了那一碗我独有的‘豪华早餐’,那什么玫瑰香的红酒,我半点儿滋味没有品尝出来,但这牛排确实不错,入口满口的肉汁,而且非常的细腻顺滑,用入口即化来形容也不为过。

很好吃!就算谈不成,吃上童帝一顿不也好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那种童帝是我‘救命恩人’的觉悟,反倒觉得我和他的相处本该如此。

所以,我还是一大块牛排入口,完全也不管他说什么,继续说到:“我要和你合作。我要你曾经说过的,那个所谓地下的空间城市的一切资料。你得郑重用道家最高级别的起誓方式,上表起誓,必须言无不尽。”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童帝拿着杯子的手晃了一下,杯中殷红如血的红酒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他的神色依旧平静,但是眼中那种压抑的愤怒已经是很明显,他没有急着表达什么,而是再次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

我不管他,专心的吃着眼前这块儿份量巨大的牛排。

童帝却说到:“叶正凌,你在电话里说,你有山海百妖录最确切的消息,刚才你也提及了重要的线索....我对你,可是保持了百分之百的充分信任,这才匆忙飞回来的。”

说话间,他放下了手中的红酒杯。

看似轻柔的动作,那上好的水晶酒杯却这样起了丝丝的龟裂,最后终于是支撑不住,碎了...杯中艳红的液体在桌上流淌,也在童帝的白袍上留下了一道道浅红的痕迹。

站在我们身边伺候的下人,忙不迭的开始收拾...但童帝却似乎毫不在意,只是紧紧的盯着我。

“我之前以为你是想与我合作找出那个艺术家来..但现在,你确定你不是来挑衅我的吗?”我其实已经能感觉到童帝的怒火了。

毕竟我之前就判断,地下城的事情可能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我吞下了口中的牛排,面对童帝愤怒的目光,却是丝毫不肯退缩,很直接的说到:“我的条件不会变,刚才已经提出来了。而我,已经找到了艺术家。”

没由来的,童帝一下子站起来,对我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手一挥,他身旁的那个下人就已经赶紧的退了出去,连桌子也顾不上收拾干净了。

我拿起桌子上的餐巾,很随意的擦了一下嘴,看向童帝,说到:“怎么,引起你的兴趣了?”

“消息你能确定?”童帝没有直接的回答我,他在乎的样子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以火聂家的名义。”我也郑重的说到,无论刚才的谈话显得多么的漫不经心,但在这一点上,我必须给童帝一个保证。

“这个消息,你只会透露给我水童家吗?”此时,谈话的层面已经不是我和童帝两个人私人之间的了,而是涉及到两个家族了。

“自然,唯一的合作对象就是你。”我回答的也很干脆。

“条件就刚才那一个?”童帝眯起了眼睛,然后说到:“你倒也真会挑啊,要血淋淋的撕开我的伤口。”

“没办法,我重要的人沦落其中了。”对于这一点,我对童帝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好吧,那就成交。”童帝沉默了一会儿,到底也不肯放弃这个重要的消息,毕竟找到了艺术家,就相当于找到了那个神秘的封印之地。

“不,等等,还有一个小小的附加条件。”我认真的说到。

“希望你不要一再触碰我的底线。”童帝的眼神变得有些冰冷下来。

“自然不会!记住,这一次是合作,而不是我卖消息给你...所以,之前我提的条件,只是我们能够合作的前提。而合作是什么,你是知道的...那就是我们要一起去抓住那个艺术家,无论从他嘴里‘撬’出了什么,资源都是共享的。”毕竟少了制约,这是我能选择的最好方式。

说完,我看着童帝,心里有一些紧张,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我的确也算得上是利用了他吧?

只不过,是两利的事情。

童帝的手指无意识的抚过自己的嘴唇,看着我认真的说到:“叶正凌,你必须要清楚的一件事情是,山海百妖录只有一份儿。而你还掌握有优势,上次那个卷轴。”

他说的是那个从猫妖处找到的铁盒子里所藏的卷轴。

我不在意的一笑,说到:“童帝,难道你就完全没有自己的线索吗?而且,我们的合作仅限于艺术家这件事情上,其余的,就比如山海百妖录,咱们更凭本事吧。”

童帝不说话,只是眼神捉摸不定的看着我。

这一次,换我身体微微前倾,看着童帝说到:“成交吗?”

“成交。”童帝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桌子。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秋凉,仿佛是突如其来的事情。

感觉昨日还是艳阳似火的燥热,穿着短衫短裤都觉得是负累的温度...转眼一场雨以后,换上了长袖的衬衫,也能感觉到那穿透衬衫,触碰到肌肤的丝丝凉意。

这是一个江南的小镇。

如梦的烟雨仿佛永远不会停歇,濡湿的青石板路就像一幅油画永恒的定格,从历史走到了今天...唯一会有些许变化的,只是那石板之上浅浅的青绿苔痕,今天或许在石板上画出了一抹烟云的轨迹,明日就变成了中国水墨画的远山近水。

这样的小镇,岁月都仿佛静止..即便已经不再嫩绿的柳枝,轻轻摆动的也是那一份缠绵的情怀。

在这里有着许多充满饿了文艺情怀的人,也有很多喜爱艺术的人会投身于这里小住。

10月的秋雨带来的悱恻情思,是不是会激发人更多的灵感?

我想是的吧?我站在窗边,盯着这绵密的雨,掐灭了手中的香烟,如若不是,何必在这里,在这个季节,要在这里举办很多私人的,隐秘的艺术展呢?

只是如此高尚的事情,却也不能平复我内心一直不曾停歇的焦躁。

在知道地下城的很多事情以后...童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告诉我以后...这种焦躁就一直缠绕着我,辛夷能在那样的环境之中活的好吗?

可是,我还杂事缠身的不能第一时间去找辛夷。

因为,按照童帝的说法,那个地下城一年一次的进入都不容易,要按照非常规的办法进入,更加的不容易。

而且非常规的办法进入,也不是随时能进的,必须得等机会。

这个机会,或许是两个月,或许是三个月...更或许比一年一次更久,这是随机的事情..关键在于那个引路人。

简单的说,一切都是运气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又烦躁的点上了一支烟,童帝的话语犹在耳边:“叶正凌,等得太久这种事情一般情况下,还是不会发生的。按照你的说法,你那个重要的人已经进入那个地下城一个多月了吧?我相信你等不了太久,因为我看你不像是运气太差的人。哈哈哈...”

“这算什么?”我吐了一口烟,自言自语了一句。

是啊,我搞不清楚,童帝这算什么?安慰还是看笑话?

就像我也搞不懂自己,如果那个所谓的引路人现在出现,我是不是会放下手中的事情,立刻赶去?但如果是这样,我辜负的就是整个火聂家。

至今为止,我还不知道山海百妖录是做什么的?但周围一切人的态度都告诉我,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我可以争不到,但我绝对不能放弃。

窗外的雨,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了。

我该说自己幸运吗?现在还不用面对这样的选择。

房间的门被推开了,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童帝来了...这一次江南小镇的行程,就是我和他结伴而行来的,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私下,双方家族到底派出了怎么样的力量,都是一个未知数。

毕竟,这种事情,不用对对方交代的,也不必担心谁不出力,这是共有的合作模式...相对来说,我和童帝之间的相处还算轻松。

只是如果,他不是那么挑剔,洁癖,各种毛病的话...

“我这一身衣服,可是好看?”见我没回头,童帝有些许的不满,几天的相处,让我对他的了解急剧的加快。

他是那一种很‘自恋’的人,仿佛随时都需要别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肯定他...他才能感觉到满足的那种人。

不做演员,实在浪费,不是吗?看来,他从小还挺清楚自己的。

想到这里,我无奈的看了一眼窗外的烟雨,关上了窗户转身,因为是合作,我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这些鸡毛小事儿,和他产生什么间隙...在光线有些幽暗的房间里,童帝就站在唯一的穿衣镜前,有些自恋的打量着自己。

白色的紧身衬衫,挺括而贴身,同样是黑色的紧身裤,显得他双腿更加的修长...唯一的装饰就是腰间的那条皮带,我也看不出来是个什么货色,而头发被他全部梳向了后方,稍许有些凌乱的梳发,几丝乱发垂于额前。

总之,穿什么都好看,又何必多此一问,白衬衫黑裤子,有什么值得评价的吗?

“到底如何?”半天没有得到我的回应,童帝似乎有些不耐烦,转身,从胸口的衬衫兜里掏出了一幅黑框眼镜架在了鼻梁上。

顿时,整个人如同出鞘之剑的凌厉气质,又变得带上了一丝丝儒雅。

“很好。”我只是这样说了一句,也想不出来具体还需要说什么?

“是吗?”童帝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迈开他的大长腿,跨步朝着我走来,突兀的伸手,就拿掉了我嘴边的香烟,轻轻一弹,让它就飞翔在了雨幕之中,然后他开始整理我的衣领。

在我满身别扭的情况下,他异常的自然,低声的说:“今天是艺术家的第一场雕刻展,我们应该郑重的对待。而穿着整洁,是必要的礼貌。堂堂叶少啊,你是缺衣少食吗?就准备穿成这样就去了吗?”

我不耐烦的拿开他的手,说到:“去了反正都是要打架的,穿那么整齐干嘛?”

“粗鲁的人,打斗也是一种艺术。真正的高手,讲究的是片叶不沾身的技巧...你最好是唤一身衣服。”童帝好像习惯这样吩咐人了。

“嗯。”我敷衍的答应了,原本我是想说,你在一边吹笛子的人,本来就不用片叶沾身的,可是我真的懒得和他扯淡了。

童帝这样可不是对我好,或者是亲热,而是他有超强的控制欲,恨不得所有人都按照他所吩咐的做。

另外,他还特别喜欢所谓什么矛盾的美,那夸张的中式房间,特别的吃西餐喝咖啡,就是他的偏激表现。

“那好,你最好快点儿。时间,是下午三点。”童帝双手插袋,依旧是那副吩咐我的样子,然后转身离去。

“那意思就是今天就要动手?”在艺术展上动手,是否明智呢?

“呵呵。”童帝一个转身,忽然又走到了我的面前,附在我耳边说到:“不然呢,叶大少,你是想与我多相处几天吗?”

我退了一步,有些不爽的说到:“童帝,你说话一定要靠我那么近?”

“说起来,这世间没有几个人值得我靠近...全部都得保持距离,因为他们不配。但是,叶正凌,你可要荣幸。你不在其中,我们之间可是有宿命的约定。”童帝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什么宿命的约定,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我只是随口一扯,和一个男人有什么宿命的约定不是很奇怪吗?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童帝以前也没有提起过这个。

“呵,你觉得这是幽默吗?你能知道什么?”童帝却不回答我什么,只是嘲讽般的说了一句,然后转换了话题,说到:“我急切的需要山海百妖录,你最好配合我,一天也不要耽误。等到今天已经是我耐心的极限...希望你不会坏事儿。”

之前那一切都是他心情好,跟我扯淡而已,这句话才是他真正的想法吧?童帝就是这样,是一个有什么事情,必须要马上去解决,而且要完美解决的人。

说完这句话,童帝已经走出了我的房间...我一看表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1点多了。

我的确也应该收拾一下,出发去那个所谓的艺术展了。

是的,艺术家已经确定了是谁了...他就隐藏在这个江南小镇,确切的说是‘漂泊’到了这个江南的小镇。

他对外的身份是一个雕刻家,从法国留学归来的雕刻家,只出现在了这个雕刻的圈子里不到一年时间,已经是小有名气了。

外界对他的雕刻作品评价很不错,但我不懂艺术,只记得其中有一句话,我印象非常深刻,有一个雕刻方面的大师说的,说他的雕刻作品对人体肌理骨骼的掌握到了一个几乎是精准的境界。

这种境界甚至不停留在表面,而是由内到外。

那种感觉就像是他的人体雕刻作品,你能感觉到在肌肉之下,有着真的骨骼,骨骼腔体之内,有着真正的内脏。

“呵。”这个评价...我想起了那一段杀人录像,这样的精准就是这样研究出来的吗?

那么,在他的手下,究竟有多少无辜的生命?

可是,我的沉思却被童帝打断了,他在我床上扔了一套衣服,几乎是命令一般的让我穿上:“你走在我旁边,不能丢了我的脸。”

他就扔下那么一句话。

而我无言的展开那件黑色的衬衫,开始往身上套...艺术家,我非常期待与你的会面啊。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童帝是一个非常有品位的人,这一点儿我必须承认。

至少在我看见的,他的穿着都是恰到好处的好看,无论是休闲,正装亦或是些什么别的风格。

但他的品味放到了我的身上,我却觉得完全的不合适。

贴身黑色的衬衫和白色的裤子,我怎么看镜子中的自己,怎么觉得像个傻X,有一种硬装文艺的感觉。

在这个时候,童帝已经不耐烦的来‘检查’了,看见我对着镜子怪异的表情,倚在门框,懒洋洋的说了一句:“就算给猪批上一身儿熊猫皮,那也是一头像熊猫的猪,好歹也能将就了,走吧。”

我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童帝的‘刻薄’,我没有他那样耀眼的外表,但至少从小到大,也有不少人说我的长得不错,怎么在他嘴里就成猪了呢?

不过,要计较这种话的话,显然和童帝计较不完。

想着,我只是简单的把本命阵印放在了随身的一个,显得很商务的背包里,就和童帝出发了。

外面是蒙蒙的烟雨。

童帝拿着一把黑色的雨伞,就像行走在欧洲中世纪,拿着手杖的优雅贵族。

我却觉得他装X过头,一路的烟雨,伞不用来打,却是收拢了拿在手中,是一个什么意思?不是准备去战斗的吗?可是,童帝全身除了一把伞,就别无长物,这是准备赤手空拳吗?

我在内心吐槽,表面上却沉默的紧。

童帝不耐烦的皱眉看我,说到:“你的伞给我打着点儿?”

“我不是你的下人,为什么你不自己撑伞?”和童帝同一把伞雨中漫步,显然不是什么浪漫的事情。

“我自然有我的原因。”童帝不耐烦的催促了我一句。

无奈,我只能和他同撑一把伞,感觉我和他就像两根甘蔗,他是上面被撕开皮儿的甘蔗,我是下面被撕开皮儿的...因为,穿着那么相对,他白衫黑裤,我黑衫白裤。

他是如何‘有才’?才能想出这样的搭配?

一路上,周围都有人对我们两根儿‘甘蔗’,投来疑惑的目光,估计心里的想法颇多,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童帝却一路坦然,只是走到转角处的时候,轻扶了一下他的黑框眼镜,不屑而高傲的说了一句:“一群俗人。总是以为自己的胡乱猜测就是对的。”

说话间的,他的手腕灵巧的一转,手中的黑伞挽出了一个漂亮的伞花,又被他收了起来。

嗯,就像孙悟空在玩儿金箍棒。

只是,他口中的俗人心中会猜测什么,我是不敢想的。

这个充满了古风,水乡味道的江南小镇并不大,寥寥几条街...我和童帝只是步行了十来分钟,就到了一处巷子尽头,清幽的小院儿。

这座小院儿才是真正充满了一种幽静而清新的味道,只是一不经意的转角处,又会落入一处繁华入眼。

这是这里最出名的小院儿,也是承载有一定历史岁月,保存完好的一座古建筑。

但在这个搞艺术人心中‘伊甸园’般存在的小镇里,这座小院儿被赋予了更神圣的‘属性’,那就是在艺术圈子里举办私人展览的圣地。

对,并不对外的,只是在艺术圈子里流传的展览。

低调,神秘,却充满了某一种高规格的感觉...能在这座小院儿‘登堂入室’的,都一定不简单。

传说这里走出了很多之后享誉华夏的名家,琴棋书画之类艺术的都有。

如今,我和童帝就走入了这样一座小院儿,就算明知道是那个‘艺术家’,严格的说是一只妖开的雕刻展,心中也有一点儿敬畏。

任何事物都是有灵的,这个说法在道家,甚至圈子里广为流传。

小到一支用久了的笔,大到一间屋子...它会沾染人的灵气,从而形成自己独特的‘气质’,这个小院儿典型就是。

而说起事物有灵的例子,未免就太多...而今天显然主题不是这个,我和童帝身为猎妖人,也只是被这栋小院儿所感染。

三点的开展时间,小院儿中还显得清静。

也不知道是那一只不畏秋雨的鸟儿,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悦耳的鸣叫...走过院子里那道曲廊,尽头处就是几间儿打通了的屋子,也就是最神圣的展厅了。

此时,一个典型的江南姑娘,正绵绵软软的倚在门口的桌前,手托腮,在这细雨的午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这个时候,童帝拿出了两张精致的烫金请帖,递了一张给我。

不愧是艺术天堂的小镇,就连一张请帖都是毛笔书写,完全古华夏的书法排列...那字就充满了韵味儿,完全不是外面充斥的低劣的印刷品可以比拟。

这里的展览既然是对圈子内的,不以盈利为目的,只是要得到圈内人的某种共同的认可,自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参加的,需要的就是这种特别的请帖。

因为是手写,反倒是不好仿制。

和童帝一起,我倒是不用操心这些事情,他好像什么都很能干似的,这样的请帖他也是轻松的拿到。

只是,我在这江南小镇住了三五天,听说其中有一天,一个神秘的,长的英俊到美丽的男人,在一处艺术人喜欢聚集的茶馆,忽然一曲古筝,技惊全场...从而,在圈子里得到了一致的认可。

这种在圈内才会流传的请帖,自然也就是一件小事。

“其实凭借家族的力量,不是更简单吗?这个童帝,做什么,都喜欢高调啊。”我拿着请帖,递给了看着童帝又一个有些呆滞的姑娘,心中的想法却又是在不满童帝的高调...那个男人我根本不用猜测也知道是童帝的。

“姑娘,其实你刚才这样懒洋洋倚在桌前的样子,更诱人一点儿。像一个甜美的果子呢。”童帝似乎什么时候都喜欢卖弄,带着他惯性的,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微笑的笑容,对别人姑娘那么说了一句。

结果,门口收请帖的姑娘一下子被闹了一个大红脸。

我没办法,干脆一把把童帝扯进了展厅...如果是来打架的,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童帝却有些不满的整理着衣服,对我警告到:“叶正凌,你最好别拉扯我的衣服,我讨厌衣服上有邋遢的皱褶。”

我懒得理他,却是真的被展厅中的那些雕刻吸引住了目光...因为,一进入展厅,我就被一种堕落的绝望感包围...而什么是堕落的绝望感,此时,就连我这样与艺术完全绝缘的人也感觉深刻。

那就是绝望痛苦到了极限,反而心中,灵魂里产生了一种异样的快感,彻底的被痛苦和绝望所征服...无限的堕落其中。

就是这样的吧?我抬头看着展厅之中,一尊尊姿态各异的雕刻...就是这样强烈的感觉。

艺术家只雕刻人体...这是资料中就早有提及的事情,在这里,首先看见的就是各式各样的人体,无论是什么姿态的,穿着衣服或者不穿衣服的...都充斥着一种莫名的鲜活感。

在这种时候,你才能够体会到之前那个大师评价的有多么的中肯。

只是从表面,就能感觉到血肉骨骼内脏的存在!

而且,远远不止于此,这些雕刻还被赋予了强烈的情绪...就是我所说的堕落的绝望感...尽管他们的神态都不一致,但你就是好像能通过这些雕刻的双眼,感觉到他们正在承受痛苦的折磨。

另外,无论他们什么表情...嘴角都有一个或大或小的奇异弧度。

这个弧度,似笑非笑...就像在享受。

一开始被震撼,而看久了,我感觉到从灵魂上的压抑...因为表情是艺术家赋予他们的,而这种表情,感觉上就像是在玩弄‘人’,从身体到灵魂上的一种调教与玩弄。

这就是妖的角度吗?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微微皱眉。

而童帝相对于我,则显得悠闲许多...他双手插袋,轻轻的漫步在这个展厅,不像我这样笼统的去感受,而是每一座雕刻,他都会仔细的去看,甚至偶尔会凑过去轻嗅,仿佛这样才能更深刻的感受到某种气息一般。

展厅的人还不多,除了我和童帝,就是寥寥的三五个人。

但无一例外的是,在这里看展览的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有一点儿痛苦的皱眉...艺术最大的特点,一点儿都玄奇,只有一样最为关键,那就是能打动人心,哪怕不懂的人也会被打动。

显然....

“艺术家真是个天才,这里的人好像都很痛苦呢?被打动了吗?”童帝的嘴角勾起了一丝轻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身边,这样评价了一句。

他不停的在转着手中的那把黑伞,唯一只有这个动作,让人感觉到他有些情绪的起伏。

他倒是把我想说的话给说了呢...我抹了一把脸,说到:“是啊,都被艺术家撼动了内心。但你不觉得除了你吗?”

“是吗?如果想象着,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死在他手里的人,你还会被打动吗?或者,还是只剩下想要把他狠狠踩在脚下,然后用力的碾压一百遍的冲动?”童帝嘴角的微笑越发的冰冷了。

我没有接话,只是看着不远处的另外一道小门,慢慢的说到:“我们不该去见见那个伟大的艺术家吗?”






为了给猫女儿置办东西,我已经是个快濒临破产的人了...不过还是很开心,哈哈。今天给大家奉上四章,以后会不定期多更几章的。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我望着的那道小门,如果不出意外,艺术家就应该在里面了。

这个地形,我们事先来勘察过,整个展厅就只有一道门可以出去,只要艺术家在里面...也就等于我和童帝把他堵在了门中,除非是打破那厚厚的墙,否则他是没有任何办法能够逃走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想起这个,就像是出于战斗的本能,在战前对战斗的地形,再做最后一次勘察。

而在之前,我对于今天是否要战斗都持犹豫态度,总是觉得太仓促,而准备的不够。

“这是一个属于神话的时代,不是吗?”出乎意料的,童帝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而是像钢琴家一般修长的手指,划过了一尊雕刻绝望又快乐的诡异脸庞,语气轻轻的对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转头看着他,不知道我们这一次的行动和神话能扯上什么关系?

至于就像我这种‘土包子’,就算处于如今这种环境当中,也从心中觉得对华夏源远流长的上古神话,充满了敬畏。

并不能把自己的生活和它划上等号,神话不就应该飘渺虚无的在‘天上’吗?

但童帝在这一点儿上和我南辕北辙,根本不看我,手指却是无意识的放在了嘴唇上,显得有些兴奋的说到:“叶正凌,尽管最后的主角会是我,但无论如何,这一场神话,你也都是参与者。如今,神话正在拉开序幕。”

说话间,童帝迈步就朝着里边儿的那道小门走去。

我对于他这种没谱的性格,越发的摸不着边儿,却也是看似轻松的双手插袋,朝着那道小门走去。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手中紧紧握着的是本命阵印。

“为什么是神话?”展厅中的很多地方都摆放着雕刻,展厅也不算小,我和童帝走在展厅之中,被这些雕刻挡着路,并不能立刻就走到那道小门。

趁着这个间隙,我随便找了个话题对童帝扯淡,这个能够缓解战斗之前的紧张...

童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道小门,声音压得极低,对我说到:“叶少,不要告诉我,你没听过一句话,百妖录一出,百妖既出。地下城也会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可是一直想来到地上呢。这些事情一旦发生了,你觉得神话不就正式拉开序幕了吗?”

百妖录一出,百妖既出?我还真的没有听过这句话...总觉得这根本不是什么值得兴奋的事情,反倒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童帝却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那双凌厉的凤眼之中竟然闪过一丝嗜血而冲动的光芒。

我想说点儿什么,却又无话可说。

转眼间,童帝已经跨步走进了那间小门,我也只好紧跟其后的进去了。

如果说外面那个大展厅,算是一个公开的场合,那么这个小门之后,就是一个小展厅,却是非常私密的场合。

因为这其中涉及到交易,毕竟任何搞艺术的,也是要吃饭的。

所以说只是圈内的艺术展,但这里的作品也是会买卖的。

圈内也有很多颇具眼光的投资者,会在这种展览上,就买入一些他们认可有潜力的作品,做为以后的一种投资。

一旦进入这个小厅了,就说明对这里的展品产生了兴趣。

而在小厅之中,更是放着一场展览之中精品中的精品,自然也是待价而沽的...这种精品不对外,能进来看一眼的代价,自然是需要付出金钱的,甚至是大价钱...

就因为这里约定成俗的规矩,入小厅不能空手而出。

在想起这些的时候,我和童帝已经置身于小厅...相比于外面的大厅,这里却是要还显空旷一些,因为里面只寥寥的摆放着三尊雕刻。

其中一个是一个长像甜美纯洁的少女,一个是有着无邪双眼的孩子,另外一个是脸上的沟壑透着无限岁月沧桑的老人。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三尊雕刻,我的心中就燃烧起了熊熊的怒火。

我感觉人世间最美好的几种东西,天真,纯洁,仁爱...这几种闪光的品质在我的眼前被摧毁了一般。

此时,小厅中还响彻着‘叮叮咚咚’的敲打声,在小厅的一角,有一块还未雕刻成型的大石,响声就是从大石的背后发出的...显然,这声音的来源自然就是这场展览的作者艺术家——苟凯。

对的,这就是我们调查得出的艺术家的真名。

当一眼看到这个姓名的时候,我还‘嘀咕’了两句,这是缘分吗?因为我想起了那一段遥远的往事,一个叫做苟梓泽的男人,曾经带给我的‘惊魂夜’。

应该不会这么巧合吧?我心思复杂,却是表面平静的,双手插袋的站在小厅之中。

至于童帝,却是走到了那尊少女像的雕刻之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手中的伞转动的越发的快了。

在这时,那‘叮叮咚咚’的声音终于戛然而止,一个带着一点儿拘谨羞涩的声音从小厅的一角传到我们的耳中:“有人进小厅了,我的运气真好。”

如果是事前,我并不知道苟凯就是艺术家,这样的声音会让我想到一个纯良的大学生。

但只深深明白他的身份以后,我听见这样的声音,心中只会越发的觉得紧张,压力巨大...残酷的敌人,和善于伪装的敌人,如果能够选择,我更愿意面对前者,因为我知道伪装的越好的,爆发起来也就越发的可怕。

尽管心中有些巨大的压力,我的目光还是不自觉的看向了那个声音响起的角落。

此刻,苟凯终于是从那块大石后面走了出来。

看着他,第一眼给我的感觉,就是平凡,真的再平凡不过了,整个人和他声音,有一种强烈的契合感,就是像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此时,他穿着的是最普通的蓝色T恤和同色牛仔裤,因为雕刻的原因有些脏。

留着最普通的分头,长的也只是不难看,但普通之极...还戴着一副眼镜,黑框的。

唯一能算的上特别就是,他在拘谨之中还显得比较有朝气和活力...但一般的大学生不就是如此吗?

总之,这样的人,在平常的生活中,如果和我擦肩而过,我是不会有半分注意的...要是再加上一个双肩背包,几乎可以骗到所有的人,他就是一个大学生。

只是,想到他的身份,面对他再平常不过的话语,因为拘谨而略微低着头,有着手足无措的样子...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第一句话。

倒是童帝,在这个时候,很是优雅的背着双手转过了身,凌厉的目光就直直的看向了苟凯。

苟凯似乎有些不敢面对童帝的目光,头低的越发厉害了。

“呵。”童帝嗤笑了一声,依旧是属于他那种强烈的个人特色的笑,那种高高在上,嘲笑一般的嗤笑,嘴角勾起,充满了某种挑衅的意味。

我似乎是不经意的,轻轻踱步到了小厅的门口...这就是要动手了吗?那门口是一个绝对重要的位置。

童帝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惊奇...我好像心知肚明,他这份儿惊奇是个什么意思?很简答,他在惊奇我竟然有这种‘战斗觉悟’?

但出于意料的是,童帝并不是要动手,而是在下一刻开口说了一句:“是的,你运气不错。小厅的规矩我也知道,不能空手而归...但我只想买精品,你懂吗?”

面对童帝的话,苟凯更加的紧张了,明显是想要放下手中的锤子和锥子...却又不知道怎么放的样子,只能慌张的拿着,然后有些结巴却又带着惊喜的对童帝说到:“那..那先生的意思是,你想要买这里的..这里的精品。”

“嗯?”童帝不置可否。

而我莫名的开始放松,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支烟,倚在门框上,点上了...这里是雕刻展,倒也没有特别禁止点烟的意思。

我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大厅...好像来的人越发的多了一些。

烟雾从手指间飘出...正好朦胧了我眼前的世界,很奇异的,我发现童帝是那样手无寸铁的站在苟凯的面前,而苟凯的手中却拿着致命的工具。

此时的苟凯,举起了手中的锤子,我腿部的肌肉渐渐的绷紧。

在这样朦胧的视线中,我才感觉到了某种诡异的对持...似乎童帝身后是一条巨大的河流,已经流向了山崖的边缘,就要变成咆哮的瀑布。

而苟凯的身后,许多的血色开始聚集...在血色之中,似乎随时都可以伸出一只尖锐的爪牙。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但他并不是指向童帝,而是指向了那三座雕刻..依旧是声音发紧的问到:“不知道先生看中的是其中哪一个?”

童帝沉吟着,走向了那少女的雕刻,又慢慢的走过那儿童的雕刻,最后停留在了老人的雕刻前,带着一向不屑又骄傲的语气说到:“啧啧啧...苟凯先生?你难道不知带买卖的规矩吗?至少你得为我介绍一下你的作品,对不对?”

说话间,童帝又深深的看着苟凯,说到:“你不应该这样的,苟凯先生。法国留学过...又在圈子快速的就开始小有名气,怎么还像一个大学生这样拘谨呢?做为一个艺术家,可以不疯魔不成活...但这种拘谨算什么?没自信吗?”

“或者说,你对自己的作品没自信?”童帝的话怎么看也像是句句穿心的挑衅。

苟凯终于抬头,手中的铁锤忽然猛的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我能感觉到那微微低啸的风声...

“谁说我没有自信的?”苟凯的声音终于生出了一丝变化。

不再拘谨,也不再结巴...可是又显得很生硬,这种生硬是什么呢?就像一个人的话里明明应该爆发十二分的情绪,却被他压抑着只爆发了两分。

也不应该说是压抑吧?更多的像是刻意。

“真是个天才。”我低声的自言自语了一句,尽管为自己的准确形容而感到骄傲,但这句天才,是夸苟凯的,可是却不是为他的雕刻,而是为他的演技。

刚才那一锤子应该是想砸向童帝的吧,也收的那么及时。

想必我感觉到的,童帝也是感觉到的吧?但相比于我...他好像非常期待苟凯动手似的,在刚才苟凯挥起那一锤的时候,他对着我的侧影,又一次开始微微有些颤抖的样子...

可惜的是,苟凯收手了,那样子倒像是激动之下,有些手舞足蹈的想要反驳一般。

原本处于爆发临界点的气氛一下子又变得缓和而诡异下来。

我紧绷的肌肉稍微放松了一些...而童帝却是颇有兴趣的‘哦’了一声,说到:“那就展现一点儿你的自信给我看?说说你的作品?这些就是你的得意之作了吧?”

说话间,童帝就像是故意的一般,朝着苟凯走近。

而苟凯也像是无意的,一样走近了童帝,两个人同时停留在了那尊最边儿上少女的雕刻前,童帝颇带玩味儿的看着苟凯,而苟凯却是眼神有些沉醉的看向了自己的雕刻。

“在我心中,好的雕刻作品必须要承载着一段故事。而故事是什么?是曲折的,充满了巧合的事情的起伏,在这种起伏中,能最深刻的展现人性的某一点。只有有了这个..雕刻才能被赋予生命。”

“真是...艺术家呢。”我吐了一口香烟,听着苟凯的话,淡淡的评价了一句。

他此时的声音之中哪里还有一丝刚才的拘谨与紧张,变得自然了,甚至是充满了感情...说这句话的时候,如同诗歌一般的节奏。

“那是什么故事呢?”童帝似笑非笑的追问了一句。

“这是一个住在靠近某个小镇的,山村里的姑娘。你看她的身体,是不是充满了某种活力?这就是因为一定的劳作,所形成的,最具健康的美...而不是那种病怏怏的瘦弱,让人想要呕吐!当然,这种劳作必须要恰到好处,不能过多...否则,非但不能形成这种活力的健美,反而会...”苟凯似乎有些滔滔不绝。

“停。”童帝却不耐的扬起了眉毛,打断了苟凯,低声的说到:“我是来听故事的,不用给我讲解这个。”

“好,简单的说。这个姑娘是那个村子里最漂亮美丽的姑娘,却也是最贞洁的姑娘...她在现代这个社会中缔结了一个关于纯洁的‘童话’。”苟凯的声音开始激动起来,却又慢慢变得低沉开始讲述。

“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是她的中学同学。由于家里发生了变故,她那个小男朋友变成了孤儿,为了养活自己...早早的就出去打工了,一去就是五年没有回来,而她一直在等他。”

“她等到了吗?”童帝似乎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没有,她不知道的是,那个男朋友其实早就和包工头的女儿好上了,根本就不再打算回到那个他觉得贫穷的,让人厌恶的小村子了。”苟凯摇摇头说到。

“故事就这样了吗?”童帝似乎兴趣不大的样子。

而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来平息内心的情绪,其实我想结局我能猜到,没理由童帝猜不到。

“当然不是!那姑娘什么都不知道,就会傻等...在小村里,女孩子结婚都会早的,她为了那个小男朋友,拒绝了一个又一个男人,不管什么条件的。她家里逼迫的紧,她却依然坚持。这种坚持到了最后,她竟然傻的想以死明志了。”苟凯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光闪烁,不知道在这眼光的背后,到底代表了一个什么意思?

“是很傻?不过,你似乎认为很纯洁?”童帝望向苟凯。

“是纯洁啊...最纯洁的身体,她告诉我,她是想要把自己的身体保留着,在结婚那天,交给那个小男朋友的,然后他就是她一生唯一的男人,她也就如此守着他了。这难道不是纯洁?从身体到内心的纯洁。如今,还有多少女人有这种气息?”苟凯似乎有些沉醉。

故事实在有些无聊啊?我低叹了一声。但的确,是一种近乎于圣洁的纯洁吧...这种纯洁在于的是对感情上的干净吧。

可惜的只是...我沉默着,童帝却是开口了:“可你,似乎却是知道她男朋友已经背叛了吧?当她说要以死明志的时候,你这样阻止了吧?嗯?”

童帝的话带着尾音,似乎是开玩笑一般的询问。

苟凯那张普通,显得拘谨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只出现了一瞬,就立刻消失了,却是让人心颤抖。

他看着童帝,说了一句:“若然,我告诉她了,你觉得这份纯洁还会存在吗?”

我悄悄的捏紧了拳头。

而童帝已经转身,目光看向了那座儿童的雕刻,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声音毫无感情的说到:“故事这就完了?”

“不然,你以为呢?保留了最闪光的纯洁,不是吗?”苟凯并没有直接回答童帝什么,而是这样说出了一句看似普通,却残忍的让人心发颤的话。

“唔,那这个雕刻呢?又是一个什么故事?”童帝看向苟凯。

“这个故事就很简单了,但简单的故事不代表没有意义。这个孩子是我见过的,最天真的孩子,天真的背后是什么?是无邪,对不对?那是一颗最纯真的童心,还没有被这个肮脏的世界所污染。就算藏在胸腔里挑动,也好像能看见它的晶莹剔透呢。”说这句话的时候,苟凯眯起了眼睛,仿佛又陷入了一场盛大的沉迷。

“哦?那是一个什么简单的故事呢?”童帝的声音越发的冰冷而没有温度了。

语气却又温柔平静的像一段儿天鹅绒。

“就是一个现代版的‘孔融让梨’?应该这么说吧?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家里这么穷,兄弟姐妹好几个..他能分享自己都不易得的糖果,甚至吞着口水,不给自己留下一颗。因为姐姐病了,他就把自己留下唯一的一颗也拿了出来。”苟凯三言两语就讲完了这个故事。

我的心有些颤抖,甚至带着剧烈的刺痛。

我想,我一直没有强大的动力...却在这个时候,就如童帝一般,想把这个苟凯狠狠的踩在脚下,反复的碾压!

甚至,每一次遇见妖时,我都会这样...这就是不用刻意的,身为一个猎妖人强烈的意愿吗?

童帝没有继续再问什么了!而是沉默着走向了那个老人的雕刻...

我的一支烟早就抽完了,此时也是有些懒洋洋的朝着他们走去...但身体的方向始终是保持在,走向门的方向。

如果要从门边逃跑,必须要经过我!

“还想要问这个老人的故事吗?”苟凯好像根本不在意我们的情绪,自顾自的说着...他哪里还有之前那种紧张和结巴,变得无比的流利。

“这个老人啊,故事很长...长到覆盖他的一生了...却又可以简洁的用一句话来说完,他一生无儿无女,就凭着自己的双手,养活了7个被遗弃的孩子,怎么样?感人吗?人性大爱啊...不是要到老年的时候,才体现的越发厚重吗?”苟凯说话间,取下了眼镜,眼中闪烁着无比兴奋而残酷的光芒。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如果一个人内心的怒火可以成为真实的火焰,从而焚烧自己的所憎,那么这个苟凯应该已经在我的怒火中成为灰烬了。

三个故事。

一个值得同情,两个及其美好温暖...却都戛然而止,没有结局。

其实怎么可能没有结局,甚至它们都是同一个结局,就是故事中这些美好的人物,都已经毁在了苟凯的手下。

这只是我的猜测,苟凯并没有表明什么?但有些东西就像一层窗户纸,甚至不用捅破,你也看见一些模糊的真相。

摘下了眼镜的苟凯,之前那种学生的气质已经完全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了血腥和危险的另类气息。

像一条饥饿的恶犬,像一头阴冷的孤狼...甚至不用证明,就能感觉到这是一个让人不愿靠近的危险存在。

是表情的变化,还是一副眼镜遮挡了太多?

我已经不想去猜测为什么一个人会产生如此巨大的变化,我只是听见在这沉默的小厅之中,我的脚步声一步比一步厚重清晰...我能感觉到我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干燥而炙热,仿佛我的身侧瞬间爆裂开了一团巨大的火焰,而我在火焰之中行走。

我认为这只是我的错觉,是因为内心的愤怒而造成的错觉。

但没有想到,童帝和苟凯同时回过了头...童帝望向我的目光充满了些许的惊奇,但更多的是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至于苟凯,完全已经陷入了一种我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之中。

我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情绪,只是看见他看向我的双眼之中充满了一种单纯的兴奋,不伴随任何情绪,因而显得就像一头兴奋起来的野兽,还是发情期那种,没有人性的思考和情绪,就只是单纯的‘欲’!

我避开他的双眼,只是看见他的嘴角夸张得越咧越大,夸张而可怕的笑。

在那一刻他几乎把我挑衅到了临界点,我放在裤兜里捏成拳头的双手,微微颤抖,我相信只要一秒,再有一秒,我就会再也无法忍耐,会把愤怒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他的脸上。

却在这个时候,童帝对我轻轻摇了摇头,接着用带着疑问的语气打断了此刻又一次一触即发的气场。

“真是一个懂得发现美的艺术家,只不过你说的故事...”说到这里,童帝稍微停顿了一下,整个人轻轻的朝着其中那尊少女的雕刻走近了一小步,之前身上那种冰冷也顷刻瓦解了,仿佛他已经不再愤怒。

苟凯的注意力被童帝的话所吸引了,已经不再用那样的表情看着我...而是充满兴奋的看着童帝,甚至是一种开心的情绪看向童帝,他声音几乎是兴奋到沙哑的询问了一句:“你也懂得这种美?”

我深呼吸了一口,强行的压下了自己的情绪,只是似乎燃烧在我身侧的‘火焰’却并没有熄灭,随着我的压制,也只是强行的收拢了而已,却燃烧的更加剧烈,那温暖炙热的就像身处在沙漠。

我却感觉到一种沐浴在温泉之中的舒服。

除了我自己,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不知道我这番变化,只是继续着他们的对话。

面对苟凯的询问,童帝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到:“只不过你说的故事似乎都没有结局?而我很好奇的是,你只是发现了这种美,就把它们永恒的留在了这石刻上吗?很厉害的样子啊。”

说话间,童帝修长的手指划过雕刻的脸,稍微带着夸张的疑惑说到:“可是,就如同这张脸上,我是发现了某一种纯洁的美...就像她眼中的坚持与倔强,但更多的不是一种绝望吗?一种死灰一般的绝望,却又带着解脱的快乐。”

“只不过,这种快乐好像不是来自人物本身的情绪,却像是雕刻本身的作者赋予它的情绪。”童帝侃侃而谈,似乎很懂艺术的样子。

我不知道童帝真的懂不懂,只是觉得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至少把我对这三座雕刻的观感说的非常清楚。

但我不明白的是,在这种时刻,童帝为什么还有心情说这个雕刻的问题?

只是无论如何这一刻,我和童帝是严格意义上的‘战友’,我们必须相互信任,尊重对方的行动。

所以,我并没有打断童帝的话...而好像童帝的话也一下子沸腾了苟凯心中最深处的,最私密的兴奋的点...很突兀的,在这间小小的展厅里,响起了鼓掌的声音,是苟凯在鼓掌。

他似乎很欣赏童帝,也更加的兴奋,以至于整个身体都出现了一种非正常的痉挛,连脸上的肌肉组织都是,会极度突然的抽搐一下,他用一种像是被刺激到沙哑的声音说到:“你太了解我了,那种毁灭就是我赋予你的情绪!难道你不觉得吗?只有把这些美好彻底毁灭了,它们才能永恒的存在。”

“否则...”苟凯的脸上一下子出现了极大的愤怒,然后死死的看着我和童帝,大声的嘶喊到:“它们就会变成极度丑陋的东西,纯洁变成了庸俗...天真变成了事故,而到老才够醇厚的仁爱会因为越发的老迈,变得痴痴傻傻...变得不能给予,只能索取。”

“所以...”苟凯脸上的愤怒忽然又戏剧化的消失了,再次变成了那种充满了兽性的兴奋,我甚至看见他的裤裆明显的突起了一大块儿,他抬头摸着自己的脸,沉醉无比的说到:“我把它们永恒的留住了,因为没有什么是永恒,只有死亡,死亡和毁灭才是真正的永恒。”

说话间,他突兀的伸出拿着锤子的手,一下子搭住了童帝。

这动作看似很慢,实际上慢的只是伸手的瞬间,而等人看见他伸手,下一刻他的手已经搭在了童帝的肩膀上。

他好像还并不想战斗,可是这一瞬间,已经让我的全身肌肉紧绷...快,太快了,如果他刚才想攻击童帝的话...

但童帝却并不在意这个,只是眼中浮起深刻的厌恶,一下子甩开了苟凯的手,他表现出来更在意的事情似乎是苟凯靠近了他。

苟凯却根本不在意这个细节,而是叮叮咚咚的跑了几步,一下子‘深情’的拥住了他的雕刻作品,那尊少女的雕刻,喃喃的说到:“所以,这个女孩子为了保持住她身体纯洁的完整性,我选择了一种最‘斯文’的方式杀死她,捏住她的脊椎最致命那一段,一下子提起来...只是瞬间,呵呵呵呵,只是需要瞬间。”

“对了,在她死前,我告诉她了,她男朋友背叛的真相。你们知道那种绝望吗?就如同一道最甜美的前菜...根源是来自于痛苦!美好就是需要痛苦来做为衬托。”

童帝的神情再次冷了下来。

而我觉得我身侧周围的温度,已经不再是炙热的沙漠了,倒像是快要沸腾的岩浆...我很适应这种沸腾,感觉它在一丝一丝的点燃我的热血。

但是苟凯浑然不觉,只是放开了那尊少女的雕刻,继续深情的抚摸着那儿童的雕刻。

“至于这个孩子,他的天真就应该被发挥到极致...我把他骗到了一口枯井旁边,说叔叔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掉到井里,可是叔叔个子太大了,下不去找不到,你愿意帮忙叔叔吗?”苟凯根本没有看我和童帝,而是看着那个雕刻。

似乎是在与那个孩子再次的对话。

“哈哈哈,然后他就下去了..我呢,就用早就准备好的大石一下子堵住了那个井口。接下来,多么美妙啊...我在那口枯井边,听了整整五天那个孩子绝望的哭声...到最后,他还在虚弱喊着‘叔叔,叔叔,为什么你要把井口堵上啊?’,哈哈哈哈....”苟凯似乎兴奋到了不能克制的地步,开始模仿着那个孩子绝望而虚弱的说话的声音。

并且无意识的抓了几下自己的裤裆。

童帝皱眉,轻声说了一句:“真脏。”

苟凯却跟没有听见一般,又走向了那个老人,说到:“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我给他准备了一场‘盛宴’,抓来了一个他收养的孩子,那个孩子因为身体的原因,他在他身上花费了最大的心思。可以说是恩重如山...”

“所以,我给那个孩子出了一个选择题...要不,他杀了那个老人,要不然我就杀了他。哈哈哈...有意思吗?”

苟凯突然望向了我和童帝,眼中闪烁....在这个时候,是一种野兽的凶狠!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只要有童帝的笛声...

我心中这样对自己说到,我永远也忘不了童帝在那一夜,就那样纤尘不染,似乎是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一般的就降服了那个妖物。

却是出乎我意料的,在笛声响起的一瞬,童帝就闷哼了一声...笛声突兀的就断掉在了最初始的音节。

我震惊的一个回头。

却发现童帝的脸涨得通红,对我只说了两个字:“挡住。”

说话间,童帝的神情第一次变得严肃又认真,手中的竹笛一个挥舞转动,又到了他的嘴边...他这一次并没有静静的立在当场,而是脚下开始走动。

第一步就飘逸出尘,看似很轻松...我却看见脚步还未落下,童帝的额前就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步罡!

童帝这一次的曲子竟然要配合步罡。

我震惊之余,童帝一个凌厉的眼神望向我,我就听见劲风扑耳..下意识的一个侧身,苟凯的拳头就朝着我直直的砸来,被我险险的避开,却是被带起的劲风刮得鼻尖生疼。

“滚开!”苟凯不肯给我喘息的机会,大吼了一声,又是朝着我扑来。

那目的再明显不过,就是想打倒我,直接攻击童帝...我没有办法,只能正面的迎上,瞬间又迎来一次最直接的碰撞。

‘吱’,令人牙酸的声音传来,我和苟凯的两腿交汇在空中,在那一刻肌肉都颤动着后退,剩下的竟然是腿骨直接的碰撞,谁也没有想到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我感觉到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小腿处传来,如同被重锤狠狠的敲击了一下。

这苟凯怎么会有如此的力量?我忍不住低吼了一声,整个人哪里还支撑的住,瞬间朝着后方倒去...

“你若不是身上带着聂焰的阵纹,你连和我对阵的资格都没有...滚开。”苟凯一个冲刺,脚狠狠的朝着我的胸口踏来。

在仓皇之中,我只能架起双臂去挡住他的双脚...却也是在那一刻,我的双臂也如同被重锤锤过,差点儿就支撑不住苟凯的腿...但就算如此,我的胸口也传来了剧烈的震动,让原本在跳动的心脏也狠狠的一震,差点儿跳出自己的喉咙。

为什么会有如此惊人的力量?就算是妖也说不过去...而阵纹?是聂焰的?怎么会在千百年后出现在了我的身上?

而这阵纹我从来没有主动的运用过...都是被动的感受到阵纹带来的力量,莫非其中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但苟凯一击不成,根本不给我喘息的机会,非常突然的一个转向,一脚就狠狠的朝着我的脑袋踢来。

我丝毫不怀疑,这一脚如果被他踢中了..我的脑袋会像一个西瓜一般爆裂开来。

又是仓促的,我没有受到撞击的右脚用力的在地上一个劲蹬,传来的反作用力让我的身体朝着后方滑动了将近一米...苟凯在发力之后,无法收回,只能急急的再朝前跳跃了一小步...

但始终力道的爆发已经过去,落脚的点也产生了偏差。

就这样,苟凯的脚没有踢到我的脑袋,倒是贴着我的右边脸颊擦了过去...就是这样我也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一下子撞向了我的脑袋。

我的第一感觉竟然不是疼痛,而是眩晕,巨大的眩晕感,让强行想支撑起身体,快速的脱离这么狼狈处境的我,一下子重重的又倒了回去...脑袋重重的撞到了地上。

‘呵’,在那一瞬间,我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只想嘲笑一下自己。

之前感受到那愤怒的炙热,不是以为自己充满了力量,想要把苟凯狠狠的踩在脚下吗?却没有想到才一个交锋,却被苟凯这样狠狠的踩到脚下。

我无法说出内心的那股悲凉,感觉不到自己的成长,却面对未来无限的暴风雨...一想到那种无力感,我的心理几乎就要崩溃。

除了嘲笑自己,我还有什么别的情绪吗?

‘澎’,脑袋狠狠的撞到地上,脸上被苟凯的脚擦过的一处,和脑袋被撞击的一处都破了皮,鲜血混合着尘土流出...一片火辣辣的感觉,却给不了我任何震动。

因为接下来的眩晕,让我连身在何处都不知道。

只看见苟凯狞笑着,一个踏步,在我眼中无限放大的鞋底...这一次要如何避开?我的眼珠几乎是下意识的转动,看见了童帝...他望向我的眼神似乎失望,似乎无奈,似乎不耐烦我是个麻烦,似乎终究觉得我不可依靠...原本要踏下去的下一步,陡然停住。

手无意识的在竹笛上一抹,一滴艳红的鲜血从他的指尖流出...然后快速而均匀的流向竹笛上密布的纹路,只是侵润了极小极小的一部分,就快速的消失,似乎是被吸收了。

童帝的眼神在那一瞬间苍白了一下。

我的脸已经被苟凯狠狠的踩在了脚下,他似乎改变了主意,想要以‘凌辱’的方式来杀了我,他不是一向喜欢如此吗?用特别的方式去毁灭他认为的‘美好’。

如果此刻我的不自量力的‘愚蠢’也算!

被他的脚踩着,我已经看不见童帝...只是感觉脸颊贴着冰冷的地面,然后再次的摩擦了一下...踩在头上的脚却在逐渐的加大力道,挤压着我的头颅。

急剧升高的颅压,让我的脸瞬间涨的通红,鼻腔内的毛细血管根本不能承受这种压力,瞬间破裂...温热的鼻血从我的鼻腔中冒出。

如果聂焰真的在世,看着和他有如此紧密关系的我,被一个妖物如此的踩在脚底会有什么感觉?

我已经不能再多想了,我感觉头上那只脚的力量我就要承受不住...我用力的抬起一只手,抓住那只脚的脚踝,想要抵抗这力量。

却无疑于蚍蜉撼树一般无力,换来的是苟凯一连窜的冷笑,和更加用力的脚。

仿佛这种折磨让他充满了快感,甚至已经忘了童帝的威胁。

到绝路了吗?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尖厉的音律响彻在这间小厅,这声音根本就不像是竹笛这种温和的乐器所能发出的声音。

可它偏偏就响彻在了这间小厅,甚至震动的原本就眩晕的我,大脑也一阵一阵的刺痛。

“X!”苟凯忽然爆了一声粗口,接着在我头上的脚力量陡然消失...然后又听见他痛苦的低啸声。

我心中明白,又一次是童帝出手,用特殊的方式救了我。

我说不上心中是什么感觉...只是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忽然听见苟凯极度不甘的一声咆哮:“那老子就先杀了他。”

说话间,我还没能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就感觉那只原本已经失去了力道的脚,挣脱了我的手,再一次提起来,重重的朝着我脸上踏来。

‘我要躲开’,我心中唯一存在的只有这个念头...可是已经晕眩到只差没有吐出来的我,又如何能够动弹?

只能在模糊的双眼之中,眼睁睁的看着那只脚直接又快速的朝着我踏来。

还伴随着一句似乎是用尽力气的嘶吼:“老子就算死,杀死了火聂——聂焰,够了。”

太侮辱..太过侮辱,那一刻,愤怒似乎让我的心脏都爆裂开来,只是我已经无能为力!

与此同时,却又是一声尖啸的声音从竹笛中传来,苟凯的脚似乎僵硬了一下,却还是毫不留情的踏向了我的脑袋...

不可避免的一踏,我的脑袋承受了巨大的撞击力,一股似乎是风暴一般的眩晕,让我一下子胃抽搐到了极致,‘噗’的一声喷出了酸苦的胃液,还有大脑承受重压之后,鼻腔中爆裂的毛细血管回流的鲜血...都混合着喷了出来。

但我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是感觉整个人像被旋转的风暴抛入了空中,整个意识都控制不住的被不停的挤压旋转。

‘蹭蹭蹭’,苟凯似乎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在踩踏了我一脚以后,连连的后退了好几步..

在越来越模糊的意识之中,我听见了童帝的一声闷哼...然后一个冰冷的字吐出:“缚。”

我已经不知道任何的情况了,只听见童帝轻轻的说到:“动用秘术,也杀不了这个变态的家伙...能支撑也只是一时,他...似乎还有后手。叶正凌,但愿你还活着。不过可能,活着也没用...因为我也不知道,我的一曲《拘魔缚妖曲》是否能吹奏完?这个曲子我从未试过呢。”

此时,我的大脑已经不能给出童帝任何反应。

只是在模糊中,我好像看见一个只在腰间围着短短白布的,裸露着身体的男人,站在一间黑暗的密室之中...

他声音低沉,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说了一句:“开始吧。”

而童帝的声音还在继续:“叶正凌,你是不是以为我废话很多..其实不是,因为我也需要说一下废话,来休息喘息一下。一切都因为你这个失败的队友。”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失败的队友?

在这一次我是真的分不清楚梦幻与现实了...但是这五个字却如同五把无比锋利的利刃,血淋淋的插在我的心头。

让我在这样极度眩晕,甚至有些神志不清的情况下,都深刻的感觉到痛彻心扉。

这种情绪是怎么来的?这些日子的无力?背负不起重负?也保护不了在意的人?亦或者是亡命奔逃的狼狈?

我已经分不清楚!

但在这一刻,我却终于能触摸我心中一个最深处,最清楚的想法....我做不到我想要做的事情!

是这一点,才是我痛彻心扉的根源吧?

可是,我想要做的事是什么呢?是什么呢.....

童帝的话却还在继续:“这一次,一起祈求吧,叶正凌。若是来得及,我活你也不会死....若是来不及,你死定了,我能不能活也是未知。”

这样吗?其实如果童帝想要全身而退,还是能做到的吧?

而他话里的意思却是选择要留下来,是为了必须要抓住苟凯的偏激?还是不想抛下我?亦或是别的原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想表达若是为了我这个累赘,那么大可不必,走吧...

但此时的我哪能说出来半句话?却是第一次认真在心中承下了童帝这份情,不管他是不是为了我?

很多次的交错,算下来也有很多次有意无意的救了我...只有这一次我是如此的郑重。

接下来,剩下的事情只有像童帝所说的那样——祈祷吗?

好笑的是,我连祈祷的力量都没有了...在感觉到眩晕的极限以后,我的意识彻底的陷入了某一种似睡非睡的迷糊...反倒是之前看到的那个模糊景象陡然变得清晰起来。

还是那个昏暗的房间,里面除了光洁的黑色石头地面以外,别无一物,只是仔细看去...那些光洁的黑色石头上,隐约有流动的纹路,我这种状态却并不能分辨的太仔细。

可我心中却异常笃定那是阵纹,异常玄妙的,我分辨不出来是什么的阵纹。

在画面之中唯一显眼的,就是那个近乎赤裸的男人...因为画面清晰了许多,我能清楚的看清他的身体。

健壮而充满力量,身上的肌肉线条却并不突出,只是呈现一种让人感觉舒畅的流线型,反而越是这样,越让人感觉在肌肉中充满了爆发型的力量。

另外就是高,却并不魁梧,只是比那种修长的身躯多了一些强健的稳重。

一头黑发张扬的披散在背上,合适的比例,几乎是一具完美的男人身躯。如果能去掉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的话...

是啊,触目惊心,从背上,四肢,到胸腹...几乎是布满了累累的伤痕。

最可怕的是在腹部,三道裂开的伤口几乎贯穿了整个腹部,一直到小腹处才停下...那宽大的,狰狞的伤口,会让人不禁猜测,到底是怎么样巨大的爪子才会留下那样的伤口。

而这伤口的主人,在受伤的那个时候,是不是等同于被‘开膛破肚’?

这样充满了谜题的身体,让人好奇,只是我怎么也看不清楚这具身体主人的脸...还没有等我过多的探寻,画面却再次的重复。

那具身体从站着变成了盘坐...然后声音低沉,如同下定决心的开口:“开始吧。”

‘吱呀’一声,朝南的大门不知道被谁陡然推开了...突如其来的刺眼阳光,猛的照亮了这间屋子,即便在朦胧的梦中,我也承受不了这样突兀的光亮刺激,一下子闭上了双眼。

待到我渐渐适应,睁开双眼的时候。

那道忽然被洞开的大门,已经又缓缓的关闭了...而且这个过程几乎快要完成,房间又快要恢复了那种灰暗,只剩下一道缝隙,透出唯一一道明亮的光芒,在这房间内留下了一道灿烂的光束。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朝着门外看了一眼。

在门外是一个整洁的院落,却充满了某种庄严的意味,在院落的四周,是各种古风的建筑...在其中,都是穿着道士装束的人们在来来往往。

这个场景很陌生,却又让我有一种来自灵魂的熟悉感。

是哪里?我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地方?

在梦中,我的思维并不受影响,反而是变得很活跃...我很平静,因为我已经习惯了各种破碎的画面。

尽管这是第一个比较完整的场景,仿佛回忆之中一件遥远的往事被想起...却依然不会让我心绪激动,就是在这种冷静之中,我却强烈的感觉到我必须要想起这个地方我在哪里见过,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因为思维变得活跃,回忆起来什么东西也异常的清晰。

感谢上天赐予人类最聪灵的大脑,那么多回忆的场景都被我瞬间想起...开始和眼前的这个地方一一的对应。

大门关闭的速度不慢,那门外的场景已经越缩越小...对应的,我的心跳却是越来越快...因为眼前场景的每一个细节,慢慢和我脑中一处异常熟悉的地方对应了起来。

‘轰’的一声,大门陡然关闭了。

却在这个时候,我几乎想要嘶吼着喊出声音...可惜,在梦中,我只是一个无形无影甚至无声的存在,我什么都喊不出来。

我也想要流泪,却是在梦中...我连流泪也做不到。

我已经彻底的确定这个地方是哪里了?这是我这些年来都魂牵梦绕的一个地方...我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山门!只有我,师父和师兄三个人在的,破落的山门!

这里就是山门的后院,其实也可以称作是后山!

就是那我们居住的大殿建筑群之后的一大片地方...我还记得只要走过了这里,按照一条小路斜斜的上去,就是我和师兄最爱去的那个平台,那让人震撼的晨光,那日出月升,几乎是永恒的山景..阵阵松涛,山林之声...

那是刻在灵魂之中的一幕幕,若非这样,我怎么可能想起之前那一幕繁盛的地方,是我那破落的山门呢?

在我去到山门的时候,那里早就变成了一片片断垣残壁,斑斑苔痕...杂草丛生,都带着无尽的苍凉,就算最鼎盛的夏日的阳光,也不能抹去它的那一抹悲沧..如何能让人相信昨日的繁华?

那只是...只是我们师徒三人喂养动物的地方,正川哥给我介绍起它来,第一句话就是‘冬季里的吃食儿可都指望着呢’。

原来,繁华却是真的存在过,师父也从来不曾欺骗过我!

曾经的,最牛逼的师门。

只是,为什么会变成如此的模样?这个昏暗的大殿之中,盘坐着的,仿佛有着无穷故事的男人又是谁?

为什么鼎盛时的山门又会出现在我昏迷后梦中的画面?

这一切串联起师父,师兄的出现...好像中间终于有着斩不断的线索了,就像是从千百年前就开始布的一场局。

我的心中溢满了各种的情绪,却不能从梦中挣脱。

我沉浸在震撼之中,却也不能再继续思考下去,因为我所谓的思维都被一个苍老的声音所打断:“你可是考虑好了吗?一旦布阵,生死不知。”

是谁?

大门已经彻底的关闭,重新昏暗下来的光线让我看不清楚来人是谁?在这里,唯一清晰的就是那具男人的躯体...感觉就好像,我本该熟悉他一般。

因为知道是我的山门,我拼命的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来人..那男人的躯体却是被我忽略了。

但无论我如何努力,也只是看见从昏暗中走来一个身影,走路的姿势及其的潇洒,仿佛是随着因为走动,而微微流动的空气,而摆动...

他大袖飘飘,袍襟翻飞...在这无风的房间,竟然走动出了一番仙人的姿态。

每一个落地的脚步,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儿,就像他这么一直走动下去...都会勾勒出一幅绝妙的阵法。

我根本就知道,这是他自身的气场带起了他的衣袍...这个人何其的强大,而我应该朝着他下跪,三拜九叩,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是我的其中一代祖师。

却是和我那看起来怪异,猥琐的开山祖师爷不同,他风范那么的强大。

我内心激动,难道我接下来有幸看到此生最精彩的布阵吗?

但那男人开口的声音却暂时打断了这一切:“是的,考虑好了。我自身的能力已经到了一个瓶颈,却是惹下了天大的乱子。而我惹的乱子,到底是要我去平息...不赌上这一场,我又如何提升自己,有能力去平息这些纷纷扰扰?”

“如何能叫天大的乱子?你原本所做都是道义所在。不然,就算这从先祖辈就流传下来的缘分,也不足以让我为你布上这一阵。”

“有劳云道长了。”

云道长?我再一次的激动起来...因为我在山门的每一年,都会跟随师父,师兄郑重的祭祖,如何不知道我那牛逼师门历任掌门都要赐名为云?

“哎....”一声悠长的叹息打断了我的思路,却是云掌门开口了:“聂焰啊聂焰,你如何不回你那师门呢?”





原本昨晚就想来更新的,发了好多次,都说板块维护,发不上来。现在带着6大章,给大家奉上。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只是一句很平常的感叹,虽然背后像是有无尽的故事。

却如同一柄真正的巨大重锤,锤向了我的全身....让我整个人都如同懵了一般,聂焰!原来盘坐在这个昏暗房间的男人就是聂炎?!

他的意思是请求某一代祖师为他布阵...

而陈重给我透露过一个秘密,我根本不是什么聂焰转世,而是一个类似于借尸还魂一般的存在。

因为这个秘密让我自我认知混乱,我根本不愿意去细想。

但我再糊涂,也知道,从某一种角度来说,他就是我,而我就是他....

然后,我师父在我童年的时候出现,在我最危机的时刻,救了我,把我带回山门,悉心教导...虽然把我‘保护’的异常严密,并没有让我接触什么修者的圈子,却是真实的让我进入了修真的世界,从普通人的世界中剥离出来。

这是怎么样的一段关系?

加上,刚才那位师祖说过,什么从祖辈流传下来的缘分...我更加的迷茫了,这背后到底有怎么样深沉的秘密?

我这样如同被重锤锤过的反应,已经算是比较淡定了吧?

尽管,在这个时候,我还忽略了一个问题,聂焰也有师门,他不愿意回去。

在昏暗的房间中,云师祖的话落音,却并没有换来聂焰的回答...只是在他的呼吸中渐渐粗重,那样的情绪仿佛就和千百年以后的我交错了一般,一样压抑着无比的激烈。

在沉默了半晌之后,聂焰终是开口说到:“我的师门,出来了,岂是那么容易回去?”

这句话说罢以后,聂焰忽然小声说了一句:“即便在梦中阳生也从不敢相忘。”

云师祖却并没有说话了,而是陡然的停住了脚步,然后悠悠的叹息一声,这声叹息背后究竟是何意?又岂是如同旁观者一般旁观自己的我,能够了解的?

在这样沉默的静谧了许久之后,云师祖才说到:“是了,若你有心,的确是不能回去。回去也就不能轻易出世了,因为你师门的故人,哪怕是再出现一个,也是那惊天动地的大事。”

“聂焰岂敢妄想?”面对云师祖的话,聂焰的回答却是莫名其妙。

至于我,刚刚从那场震惊之中解脱出来,更是云里雾里...只是有一个问题却一直萦绕在脑中,到了如今这个年代...曾经辉煌的山门,变成了只有师徒三人的破落山门。

听闻云师祖的话,似乎聂焰的师门更加了不得...却也是否变得破落?甚至已经断掉了传承!

却是不可能有人回答我的问题了,此时的云师祖也盘坐到了聂焰的面前,郑重的拿过了身后的黄布包,两人对坐不语。

一时间,也不知道两人到底要做什么,我却无法从梦境中挣扎而去,也只能跟随着沉默的等待着。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云师祖才从黄布包里拿出了一件物事。

一看见那物事,已经经过了连连震撼的我,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啊’的一声低呼,只是奇异的是这个声音只有我一个人听见,梦中的两人却是浑然未觉。

那件物事说出来,其实也不算太让现代人吃惊的东西。

尽管它是如此的璀璨,在这昏暗的房间中,也散发着其独有的光芒,但大多数有见识的人也能一眼认出,这是一小块发晶。

算是一种比较珍贵的水晶,好的品相的发晶也相当的值钱。

但对于修者来说,也不过是红尘俗物,实在不用引起那么大的反应....只不过,这只是对不懂的人来说,对于有着‘牛逼师门’独特传承的我,却不可能不识货。

眼前这一块很是耀眼银白色的发晶,里面是罕见的根根金色的发丝般的晶体。

区别于普通的发晶,这块银白色发晶中的‘发丝’,就如同细细密密的牛毛,粗细虽然有差别,但是都像一根根的细针。

这种东西,很容易就被认成是一块普通的发晶,顶多不过是品相好一些。

但我知道,这种东西虽然也算发晶中的一种,却在阵法界有一个相当震撼的别名——灵魂之晶!

它异常的珍贵,千百年难以出世一块儿,只要任何的修者稍微知道它的作用,都会为之疯狂,甚至不惜代价的想要得来。

原因就如它的名字一般,它是作用于灵魂的水晶。

一般的物理上的东西,很难触及灵魂这种东西,但只有拥有了一小块儿灵魂之晶,这些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许多。

对于我的师门来说,这种东西就更加的珍贵...因为有很多顶级的阵法都是作用于灵魂的,没有灵魂之晶虽然依旧可以办到,但其中的麻烦之处就不用一一细表了。

甚至因为这些麻烦,一个或许只有黄级难度的阵法,也会变成至少玄级上等的难度...但如果有灵魂之晶的话,这个只有黄级难度的阵法,到最后也不会超出黄级阵法的难度。

这就是灵魂之晶的神奇!

简单的说,它可以完全的承载传导灵魂力...不管是画阵,攻击,治疗...

想想,只要是修者都会呼吸急促...师父给我讲起这个的时候,我深切的认为,师父绝对是在给我吹牛逼...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东西存在?如今,我才知道,从来见识浅薄的就是我。

我没有想到灵魂之晶真的存在,而且就在我眼前出现,拿它出来的是我的某一代师祖。

相比于我的激动,昏暗的屋子里对坐的两个人却并没有多大的激动情绪。

只是拿出来这块灵魂之晶以后,聂焰开口了,声音中有些许压抑的感动:“多谢云真人师门,竟然为在下拿出如此珍贵的物事。”

“话不能这么说,凭借你我两门的渊源,凭借你所做的事。一块灵魂之晶何足道哉?只不过,我想说明的是,就算有了这块灵魂之晶,我也没有十成的把握。”云师祖神色郑重又郑重的说到。

“嗯,那有几成的把握?”聂焰也认真的追问到。

“我仅仅有四成的把握。还是之前那句话,一旦布阵,生死不知。”

“哈哈哈...四成的把握,那简直是太多了。赢了的代价,是我聂焰一个区区外人,可以拥有云真人师门独有的,核心人物才能拥有的本命阵纹,而且是最顶级的那种...我何惧之有?!只有有一成把握,我聂焰也绝对要博上一博!”

“哎...阳生,你本已是那惊采绝艳的人物,这样一搏又是何必?你我修者,修道...讲究的不就是一颗平常道心吗?你如此的激进,似乎已经失了冷静。”

“我聂阳生从来就没有那劳什子平常道心,也不会刻意去讲一颗所谓的道心。我只有一颗自己的心,若我做事是对,若我做事无愧,若我做事不悔,若我做事光明磊落,堂堂正正...那就全力一搏才是,哪怕剑走偏锋,也是一种手段不是?而且出的是我自己的力,拼的是我自己的命。计较得失,也不算一颗平常道心,做我所做,就已最是平常。”聂焰一字一句落地有声。

“好!”云师祖忽然大喝了一声,似乎有些激动,然后望着聂焰说到:“这天地间的双子——聂阳生,不仅是才的绝艳,看的也比我等通透。我是真真为你叫一声好。既然你已经执意,那就开始吧?”

“开始吧。”聂焰的声音变得平静,站起来,扯掉了最后一块腰间的白布,全身赤裸的站在了云师祖的面前。

而他整个人双手掐着最普通的入定手诀,却是这么站着,呼吸已经变得无比的悠长...既然瞬间入定了。

心境是何等的平静平和?那一番置生死于外的话,原来真的是发自内心。

看着入定的聂焰,云师祖长叹了一声,低声说到:“但愿在我的手下,完成这个生平最难的阵法,也不要折杀了这个天地间真正的英雄。”

说话间,他的手轻轻的抚上面前的那块灵魂之晶,又从黄布里拿出了一块布,铺在了灵魂之晶的前面。

看似轻描淡写的动作,那块灵魂之晶却在云师祖的手中慢慢的起了条条的龟裂...看着就要碎裂开来了。

我明明已经知道结果,心跳却也忍不住的加快。

这一幕,加上神秘的灵魂之晶,又有多少人有机会能得以一见呢?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我似乎已经忘记了我还在梦里的事情,一心一意的只想看着这千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布阵。

就算是灵魂之晶,我也都只是只闻其名,根本没见过实物。

若不是我是修者,灵觉再差,也能感应到那水晶上一层淡淡的灵魂力量,那是灵魂之晶的典型标志,我也不可能第一眼认出来那就是灵魂之晶。

灵魂之晶本身没有任何的灵魂力量,为了和持有之人更加契合,一般人得到灵魂之晶,都会选择特殊的方式温养。

而灵魂之晶也很容易沾染上温养之人的灵魂气息,就算不刻意温养,只要在人身边,都会沾染上拥有之人的灵魂气息...所以,这也就成了灵魂之晶的典型标志。

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很神奇的。

按照师傅的话来说,灵魂之晶和发晶的区别就在于包裹之物的不同,说的就是里面的‘发丝’。

可就算如此,灵魂之晶要怎么运用,就连师父也不知道。

我脑子里在胡思乱想,而在云师祖手上,那块灵魂之晶已经龟裂到了极限,就在这个时候,陡然破碎。

云师祖竟然毁掉了那块灵魂之晶?!

但是,下一刻,灵魂之晶碎裂的同时,从里面迸射出大概数百颗金色的小圆点。

在这个时候,云师祖抬头看了一眼聂焰,几乎是有着异常的默契,聂焰和云师祖同时出手...用的是太极手法,通过双臂的挥动,让周围的气场行程了一个包裹的浑圆力场。

那些迸射而出的金色珠子全都被‘困’在了他们双臂挥动之中的立场之中,然后在慢慢收力之间,如同下雨一般的‘哗啦啦’的都掉落在了云师祖事前都铺好的黄布之上。

当所有的珠子都掉落完以后,云师祖和聂焰对望了一眼,忽然相对‘哈哈’大笑起来,聂焰很是直接的抱拳,说了一句:“云真人,好身手啊。”

“聂阳生,你也当得起一句英雄出少年。”云师祖也是冲着聂焰一抱拳。

而他们的出手,也令我悠然神往,从他们的身上,我才觉得自己真正看到了小时候就向往的江湖,这是标准的武家手段,我没有想到一个猎妖人,和一个隐藏于深山中的道长,也有如此的身手。

相互欣赏,而客气的赞扬了两句以后,两人也没再多言。

而云师祖的神色已经变得异常严肃,从那块铺好的布上小心的捻起了一粒金色的珠子。

我的神色也跟着紧张起来,这些金色的珠子我是亲眼看见从灵魂之晶里迸射出来的,难道是?

下一刻,云师祖就证实了我的猜测,他把珠子放在拇指轻轻揉搓,珠子竟然舒展开来,然后他用两手轻轻一捻,那颗珠子竟然完全的舒展开来,赫然就是一根尖细的,犹如发丝一般的长针。

这不就是?我吞了一口唾沫,这真的就是那一块灵魂之晶中的‘发丝儿’,原来破碎以后出来,竟然是这般形态。

“这才是灵魂之晶中真正的宝贝,稍稍受热,就会彻底的舒展开来,形成这种细针...能承载灵魂之力的,就是它!而且,这也是医字脉不可多得的宝贝,只因为...”云师祖说话间举起了那根长针,正好映照着昏暗房间里,唯一的一盏油灯,细针发出了微弱的金色毫光。

“它是中空的,用来浸于药中,再施以针灸...”看着手中的长针,云师祖忍不住评论了一句。

“对的,灵魂的创伤,一般无解。但若有这灵魂之晶,那就...”聂焰也跟着评论了一句,接着又加上了一句:“在这世间,要创伤灵魂的方式很多,但大多以术法为主,不过有肉身的保护,一般也不会留下致命的创伤,除非是灵魂的对撞!如果有这灵魂之晶...而伤及灵魂之毒这世间也有很多种...也是因为肉身的保护...”

说到这里,聂焰忽然开口说到:“好宝贝。有了它,云真人的阵法哪愁不成。”

“从我山门拿出,有伤天和的事情却是不能做。阳生,你也别太乐观,之前我就说过了...就算有这灵魂之晶,成功的把握也不过...”云真人的声音显得非常的忧虑。

“我省的,云真人,开始吧。”聂焰却不以为意,直接就开口催促到。

分明就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他却是这样的丝毫不在意。

聂焰已经如此说了,云师祖也不再多言,而是郑重的拿起那根灵魂之晶...从丹田处开始,刺入了聂焰的身体...接着,他双手掐诀,一丝灵魂力打入了那根灵魂之晶当中...

到了这一刻,他们两人的面貌依旧是在昏暗之中,我看不清楚...自然也看不清楚的他们的表情。

只是觉得云真人的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显得无比吃力的样子。

到底是什么阵纹?值得云师祖这样来对待?

“我需要用灵魂之晶做为载体,用我的灵魂力在你的灵魂之上描绘阵纹,阳生...这你是知道的,这初始第一道的阵纹,就已经不是普通门人能完成的了,而这第二根嘛...”

说话之间,云师祖又捻开了第二根灵魂之晶,插入了聂焰的身体...接着,依旧是灵魂力的输入..

可莫名的,整个昏暗的房间却刮起了一阵旋风...接着,一声巨大的雷鸣之声,从房间之外传来!

一般地级阵法成阵之时,会有天地的反应...而阵纹就有这样的反应?又是何意?

我无法言说我内心的震撼,想要努力的睁大了眼睛细看,却不想...我的整个人陡然都被包裹进了一阵昏暗的旋风,不要说想要看见什么,就连想要听到些什么,都不可能做到了。

回忆的画面,好像在这一段里进入了一种异常模糊混乱的境地。

但我也并没有惊慌...只因为我知道,不论是地级阵法,还是天级阵法...都是已经逆天了的存在,岂可轻易容旁人窥探,感受布阵的过程?如果我是聂焰的话,这一段回应必然也是混乱的,不能窥探感受,必然也是回忆不起分毫。

在这样的混乱之中,好像没有时间的概念。

原本就是一段回忆,抽象的说,可以很快也可以很慢...就像是一个附属的自己的世界一般。

我很是干脆的安静等待,仿佛是很漫长,仿佛也只有一瞬,风暴就消散而去,我又再次出现在了这间昏暗的房间。

这一次,整个布阵的过程似乎已经完毕了。

我难以置信的看见云师祖竟然在这短短的瞬间,整个人就从仙风道骨变得形容枯槁,连盘坐的姿势似乎都不能维持了。

房间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好多人,大概有十几个人的样子,按照合力之阵的排列坐在云师祖的周围。

而且,一个个也都是那样,疲惫异常,形容枯槁的样子...只不过还能勉强维持盘坐的姿势,比云师祖显得稍微好一点儿。

至于聂焰,也不知道是沉睡,还是昏迷了..整个人赤裸的趴在房间之中。

整个身体几乎是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鲜红的血色阵纹...而那些阵纹看起来一点儿都不繁复,反而是充满了一种大道至简的美感,那些血色也不狰狞,而是充满了一种旺盛的灵力。

面对趴着的聂焰,云师祖开口说到:“这一套阵纹,第一次有幸成为了一个人的本命阵纹...云某人遗憾,却是不能全部的完成!这是一套残缺的阵纹,但愿有后来人真正的完成这套阵纹。而真正完整的阵纹,会化繁为简,只是变为丹田处的一个符号。天之阵符!”

天之阵符...这是什么概念?我整个人都不能呼吸了,简单的说,天之阵符,就是一个天级阵法,天级阵法不管是什么阵法,一旦成形,就会变为天地间最简单,最原始,最初的字符..代表着一道。

我不能完全的理解这句话,我却真正的明白了,聂焰和云师祖一起做了一件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阳生,我知道你能听闻。阵纹虽不完整,到了这个程度,也是堪堪能成为你的助力了,动用阵纹的配套手诀,万万不能忘记...”云师祖还在继续的说着。

在这个时候,我的脑中忽然一阵剧烈的刺痛!

我,想起来了!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对的,在这种剧痛之中,我想起来了关于这个阵纹的一切。

它的作用,它对应的手诀,它要完全的发挥需要怎么做?甚至是发挥的必要条件....

就像上一次,在莫名的头部剧痛之中,我想起了那聂焰的成名技《镇妖咒言》中的一篇...而回忆之中的再上一次,在那个诡异的山上,莫名的爆发,也是因为头部受到了重创。

这一次,能陷入这种回忆也是吧?

这些和我丹田的阵法有什么联系?在让呼吸都难以继续的剧痛之中,我还忍不住思考这个。

就和上一次一样,这种剧痛是不能让人昏迷的,只能生生的承受。

但不同的是,比起上一次初初承受,不能思考,这一次连思维都变得异常活跃..

我觉得我要从这场梦中清醒了,我好像都能听见自己那越发粗重的,来自我的身体的呼吸之声...我的眼前还是那一副画面,依旧昏暗的房间,疲惫的众人。

聂焰还没有醒,只是呼吸的气息越发的强劲起来...就如同其他的道家高手一般,一呼一吸之间也是那么的悠长有力。

其他的人好像在休息,气氛非常沉默。

只是异常忽然的,云师祖忽然抬头,目光清晰的望向了房间的一个角落...这陡然的动作,让我全身都发紧,因为他看向的地方,正是我所在的位置。

我不知道在这场梦中,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我的回忆之中的‘我’存在?很难理解...可是,我偏偏就在这样一个位置,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难道这样也会被云师祖所察觉?

可很快,他收回了目光,嘴角扬起了一丝意味难明的笑容,声音有些虚弱的吩咐到:“让牛汉进来。”

对于他的吩咐,在他手下的人自然是无二话,很快...房间之中走入了一个异常让人震撼的汉子。

身高怕是两米有余,而身体强壮的就像一头公牛...这样一个具有压迫感的男人就这样恭敬的站在了云师祖的面前。

云师祖稍许有些吃力的包起了铺在身前的那块布,上面闪烁着的,是灵魂之晶的光芒...看起来,在布阵的过程中,灵魂之晶好像损失了一些,比初初被破开时,少了三分之一左右。

做完这一切以后,云师祖忽然吩咐对眼前的牛汉吩咐到:“帮我打破我身前的这块地方。”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吩咐?

在云师祖吩咐以后,不但还陷入剧痛之中的我觉得奇怪,就连周围同在休息的人也开始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老者更是犹豫着开口:“掌门,这密室里布有先辈留下的阵法,破坏一环,等若全部破坏...这恐怕不好吧?”

“阵法破坏可以再布,我做这事自有深意。”云师祖不紧不慢的说到。

我听了,却更加的着急了,这是我第一次这样直面前尘往事...感觉已经解开了心中诸多的疑问,却也越发不能阻止的感觉自己就快要从这种梦境中醒来了。

只因为眼前的画面已经开始越来越模糊,甚至就快要崩溃了。

云师祖开口这样说,他人心中就算充满了疑问,也不敢再反驳什么?而那牛汉在听到吩咐以后,二话不说的提起盆钵般大的拳头,朝着地面狠狠的一击。

‘哗啦’一声,地面上铺着的黑色整齐砖石瞬间就破碎开来,龟裂甚至蔓延了好几块砖石...而砖石之下的泥土也裸露了一些出来。

这人好大的力气!

我在心中震撼的想到,就连依旧在沉睡昏迷之中的聂焰似乎也感觉到了,轻声的哼了一声。

仿佛是有声般的,‘哗啦’一声,我眼前的画面终于破碎了一块儿...

又仿佛是心有所感一般,云师祖再次猛地抬头,看向了我所在的位置,大声的说到:“我要把灵魂之晶埋在这里...”

我无法说出心中的震撼,在那一刻,我几乎就以为云师祖已经发现我了...但可惜的是,到了这个时候,我眼前的画面终于全部破碎了,所有的回忆道这个时候都戛然而止...

那山门,那昏暗的密室,疲惫的众人,强壮的牛汉,神秘的云师祖,昏睡的聂焰...都已经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却是我自己那粗重的呼吸声,和恢复感觉以后全身不可压制的疼痛,还有头疼,脸部传来的火辣辣的感觉以及更加强烈的剧痛。

眩晕已经消失了。

我能感觉到自己是张开双臂,平躺在地上的....我甚至用了一秒时间才想起自己在哪儿?我,我不是在和童帝一起战斗,要抓住那个艺术家——苟凯吗?

我还想起了最残忍的真相,苟凯用及其残忍的手段杀了那么多人,想起了之前的耻辱,想起了童帝最后的话语...

现在,是过了多久?战斗如何了?童帝怎么样了?

一股冰凉的紧张感陡然传遍我的全身,我猛的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片尘土飞扬...几乎遮盖了那有着优美横梁的屋顶。

发生什么了?我轻轻的低吟了一声...感觉全身的力量在慢慢的恢复。

我原本就没有消耗什么体力,除了头部,也没有受到太重的重创,之前倒下也不过是因为腿部受到了猛烈的撞击,一时间没有支撑住,却再也没有机会站起来罢了。

如今头部没有事情,我自然就没有事情...除了全身的疼痛一切都很好。

我喜欢这种感觉,感觉自己又重新活过来,还可以站起来的感觉...却不等我沉浸在这种感觉中一秒,一个带着狞笑嚣张的声音就打断了我的思路。

“水童,从古至今...水童家的家主不都是高傲而不屑于他人的吗?童帝,听闻你和水童家那位先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啊?唔,不对,连名字都一模一样...你应该是更骄傲的吧?怎么?如今被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滋味是什么?”

这是苟凯的声音...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难道童帝的情况不好?

我的心中一紧,微微抬头!

看见的是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大棒的苟凯站在房间的一角,正带着狞笑的看着童帝...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脸上也有伤口,却是不怎么狼狈的样子。

而离他不远处,大概就三米的距离,站着在微微喘息的人不就是童帝吗?

相比于苟凯,童帝的衣服还算整洁...但白色的衬衫上也已经是布满了灰尘和些许的血迹,衣服的左臂也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平日里,童帝那么的注意形象,就连头发也是有固定的造型...如今却是发丝凌乱的搭在额前,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狼狈的童帝。

从对持的情况来看,看不出来谁占有了优势,但是从刚才的话语上来看,分明就是苟凯主导了战斗,剩下的只不过是和童帝在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罢了。

怎么回事儿?

我不明白,在我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童帝之前不是用秘术束缚住了苟凯,占尽了优势吗?他为什么偏偏要吹那什么曲子?苟凯要是被束缚住了,直接上去捅一刀就能结束战斗了啊?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吧?

可是管它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现在的我啊!!怎么能忘记刚才的耻辱...?!

我又放下了头,我需要一点儿时间,等身上的力量恢复...我知道,现在情况可能很不好,因为刚才一抬头,正对着小厅的大门,我也看见小厅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紧紧的关上了。

一时半会儿想等援兵,也是不太可能的...而且,援兵?是哪一方的援兵?这里有埋伏,好像情况很糟糕呢。

“呵呵呵...”言语上的侮辱,好像能让苟凯得到更多的快乐,他似乎乐此不疲,在说完话以后,又开始了一连窜的冷笑。

在冷笑之中,又是悍然出手,朝着童帝冲了过去,再一次的狠狠挥舞起手中的大棒。

‘澎’的一声闷响传来,又是一次尘土飞扬...我眼角的余光看见童帝跳到了我侧面的位置,有些狼狈的半跪在地上,喘息的似乎更厉害了。

是要到体力的极限了吗?

‘嗒’‘嗒’‘嗒’,从那边也传来了苟凯的脚步声,而那一声声嗒嗒的声音,是他用大棒敲击地面的声音。

“呵呵呵,童帝...如果没有你的镇妖曲,你算什么呢?被追的很狼狈,很不甘心吗?那你站着吹奏啊?看你能承受我几下,而不倒下呢?其实,我呢,是很想欣赏你吹完一曲什么歌的啊。”

“哈哈哈哈...水童家的人,没有了战友,屁都不是!我今天真是过瘾,现是打趴了火聂家的软脚虾,又可以玩弄水童家的俏小生...你说,谁有我苟凯风光?”

苟凯的话语中,他似乎达到了人生,不,妖生的巅峰。

而童帝喘息稍微平缓了一点儿,他缓缓的站了起来,尽管如此狼狈,语气却一如既往的高傲:“苟凯,我希望你别逼我...只因为,被你这种小角色逼到如此的地步,动用一些什么,实在是我不想的事情。”

我感觉,我的力量已经恢复了,我已经能站起来了吧?

楼主:弎三

字数:2359093

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4-08-02 04:33:37

更新时间:2021-07-08 15: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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