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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关于《山海经》的那些事儿——山海秘闻录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因为躺在手中的,不就正是一张之前那个白袍人要高价卖给我们的正阳符吗?

而在这个时候,我的身后还传来了一个白袍人诧异的声音:“你的手太凉,让我看看。”

我转身,看见那个白袍人正抓住了正川哥的手腕,似乎是在‘号脉’的样子,只不过他带着的手套,手套上有奇异的白丝,丝线已经搭在了正川哥的手腕上,这让我想起了很早之前,遇见的那位苏先生。

他曾经带我去过一位老者那里,我也见识过了奇特的号脉方式。

这也算一种?

只是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那个白袍人就得出了结论:“你身体太虚,不宜在这鬼市久呆。这种黄色正阳符对你作用不算大,你可以选择交500块钱,拿一张这个。”

说话间,那个人拿出了一张叠好的符纸,只不过是蓝色的。

我就算主修阵法,也知道修者界的一些普通常识,符箓按等级分为黄,蓝,紫,银,金。

这蓝色的正阳符从能量的波动上来看,就强出了黄色的正阳符不少...结果,也只要500块钱,那刚才看门的那个白袍人是什么意思?这免费领取的黄色符箓竟然要收我们一万块钱?

但这些事情,我肯定不会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说出,如果真有什么针对的事,恐怕还是说给承真姑姑比较有用。

“当然,我们不强求,你若要选择免费的黄色符,也是可以的。但为你的身体着想,最好在鬼市呆着不要超过2个小时。”那个白袍人再次提醒了一句。

两个小时的时间怎么会够?而后方的修者也隐隐露出了有些不耐烦的意思,我赶紧摸出了500块钱,递给了那白袍人,然后把蓝色的符放在了正川哥手里,赶紧拉着正川哥离开了这里。

但我们走的时候,另外一个白袍人又放在一件儿物事在我们手里,但说好离开的时候,还要交回去。

原来,他放在我们手里的是一张外市的地图,而且清楚而明确的写着各个‘功能’分区。

这倒是和我们曾经去过的那个鬼市有几分相似。

之前,站在阶梯之上看鬼市,就觉得如同一个小镇子最热闹的镇中心一般大,进入了鬼市之后,才发现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巨大。

加上这些密密麻麻,一个挨着一个的建筑物,如果没有手中这张地图,恐怕进来就会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一时间也理不出个头绪。

“既然是要治疗灵魂类的创伤,我们就去这片区域吧。”正川哥仔细研究了一下地图之后,就开口对我说到。

说话间,他手指向地图的某一处区域,我的目光也落在了这片区域,鬼市的东边,上面就只有两个简单的大字——医,药。

我点头表示默认,从地图的说明,我们也知道了一点儿。

在下方的区域还能够用金钱或者黄金来交易,一旦要踏上阶梯,进入到那些洞壁之上的石洞,这两样东西就不管用了。

我在心中轻轻叹息,和正川哥一起朝着东边儿走去。

我不知道鬼市的规矩,上路也是匆忙...黄金我们是没有的,钱也只有区区的两万块钱,没有想着多取一些,是因为实在没想到在这里,会用上世俗的钱。

换个角度来说,就算知道了又如何,除了多带钱,我们也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东西,越是高级的东西就越是不能用钱来衡量的,师门倒是所藏丰富,但至少我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动用师门这绵延千百年所收藏的物事。

那是师门重新崛起的希望。

而面对灵魂创伤的药草,不用想,也....除了这个,会动手医治灵魂的医字脉的人,倘若这里有,也算是高人一类的存在,那个收费。

这样想着,契机..契机?鬼市的契机究竟在哪儿呢?

正川哥仿佛看出了我所想,对我说到:“老三,你也不必过分担忧。若真遇见了,是绝对不能放过的。不要忘记了,我们还有...”他的声音越发的小了,我知道他说的是发晶。

在路上,我已经给他说明过发晶的作用,正川哥也知道这会是用来治疗他的伤势所用,如今他所缺少的也是一个医字脉的高手以及合适的用药。

同样都是灵魂上的创伤,拔毒和灵魂本身受创是不同的,正川哥的伤势要简单许多。

但也...想到这个,我说到:“发晶不能轻易动用,谁也不知道治疗你的伤势,会不会毁去一些发晶...如若不够的话,我就...”

我是半点儿也不懂医字脉的知识,但我知道小心总是好的。

不过正川哥却没有做出任何的表态,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到时候再说吧。”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过了一部分路,因为进入的地方就是靠近东边儿的,所以东边儿医药区已经在眼前...此时,鬼市的人已经渐渐的多了起来,而我们也发现这个鬼市之所以那么热闹,还没有人时,就人声鼎沸。

原因是因为这些提前到鬼市,摆摊的店家互相之间也会‘做生意’,而且店前也会像世俗那样吆喝着,搞笑的是不是人吆喝,而是用录音机吆喝着。

这倒是为了鬼市添加了几分人间的色彩。

但也有一些小店,显得分外安静,倒是有一种愿者上门的感觉。

相比于我们之前去过的那个‘假鬼市’,这个真正的外市划分还要复杂,神奇一些,医药区域算是第二大的区域了,但很多神秘的小区域我也想去逛逛。

但鉴于时间有限,我和正川哥只能径直的走向了医药区域。

修行和丹药是永远分不开关系的,所以在这个区域是非常热闹的,来到鬼市的人,起码有三分之一的人都涌向了医药区域。

我之前以为的,这里不过就是像行脚医生那样摆摆摊,或者卖药的在房子里堆着卖。

无非就是这两种。

可来到了这里,才知道我的想法是可笑的。

就比如我和正川哥现在在医药区域的医区,就发现在这里开店行医之人又分为了很多种类。

有正常为人诊断疑难杂症的传统医生,也有为人配制修行所用之方子的丹医,更有配毒的毒医,甚至有神秘的巫医,蛊医等等.....都像是世俗古时那样的医馆,开门迎客。

有的大一些的医馆,甚至还有像模像样的柜台和药价,看来是医药生意都要一起做了。

走在这里,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却又一种非常真实的如同走在世俗的感觉,让人恍然又矛盾,我和正川哥都一时间不知道具体要往哪儿走?

倒是一路上,都听着人们在流传议论一个消息。

好像这鬼市要长期的开下去,形成一个修者特有的圈子,和一个真正属于修者的地方...看来,有些做生意的,修行的,怕是要在这里扎根。

我心中又是奇怪,还是那个问题,这陈承一究竟要做什么?为何要选择这个鬼气森森的地方。

就在我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时,正川哥忽然说到:“看这些招牌,咱们也看不出什么来,一个个都把自己说的医术天下少有的样子。不如咱们找个人打听一下,到底是谁真正的厉害?”

“这要如何打听?”鬼市都是来来往往的人,也才新形成。

若是要拉着一个路人打听鬼市的某个医生的口碑,简直就是扯淡的事情?但是正川哥却拉着我一路疾行,朝着街道的另外一边儿走去。

对我说到:“医药不分家,要想到打听医生,最好的就是问卖药的。毕竟一起来这里做生意,肯定比平常来鬼市有所求的修者更加了解一些。”

我眼前一亮,的确就是正川说的这个道理啊。

说话间,我们哪里还会耽误,立刻急匆匆的朝着药区走去...在这个医药区,医区占着两个街道,而剩下的四个街道,却全部都是那些买卖药材的人占着。

一走近药区,就闻到了比之前在医区浓郁十倍的药材香气。

看来,陈承一这一手笔,倒也算是修者圈的一个‘壮举’,至少我能感觉这修行所需之物,经过这么一个规模的鬼市,倒是大大集中了。

这冲天的药香,怕是除了鬼市,这世间都难寻再一个地方了。

因为修者所需要的药材,比起世俗更加的苛刻。

转眼前,药区就在眼前....只是第一个铺子,就给了我们一个巨大的震撼,因为它打着的是一个类似于批发性质的药材仓库的名号。

但在铺子前面,堆着卖的却是人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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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我和正川哥就像两个土包子,为药区的草药简直就像白菜一般的堆着卖感到惊奇。

直到后来逛的久了,才慢慢的麻木,也了解到了一些内情。

修者自然是有和世俗人不同的手段是种植一些草药的,而在医字脉之中就有一个分支叫做——草药一脉。

这个分支的人异常稀少,但一旦有个高手,种植药草的手段绝对是世人不可想象的。

甚至能用一定的手段催生草药,甚至培育药草之灵。

我们之前所见那些人参,其实是人工培育的,就像现在世俗间也能培育人参,只不过修者培育的人参品质更加优良一些,听闻是利用了深山大泽的地形,更有灵气一些?

这些我和正川哥不懂。

只是这些药铺跑的多了,自然许多神奇的事情也就渐渐稀松平常了。

而我们要寻找的关键,是一个靠谱的医字脉。

寻了一家看起来最大的药铺,打发了一些钱,总算得到了有用的信息。

如今的修者圈内,最厉害的医字脉当属三老,在三老之下是一心。

这一心是什么?我还特别的问了,被告知是雪山一脉的苏承心。

苏承心,莫不就是那苏先生?

我在心里暗自懊恼,若说是他,我又何必来鬼市?至少我可以问承真姑姑打听一下他的下落啊?

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打消了,那药铺的小伙计话多,无意中说起,三老也还罢了,有个固定的地方可寻,这苏承心最是难寻,就和雪山一脉那个声名显赫的陈承一一样,是属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

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承真姑姑所说,她也好久没见到大师兄了,那么这苏先生?

“我们是来问鬼市最厉害的医生的?你扯什么三老一心?”说了半天,尽管是些修者圈子里的秘闻,也算有趣,但到底不是我们要的答案,正川哥忍不住催促了一句。

“哪里是废话。算是你们运气好,不知道为什么这三老之中的兽老来了这鬼市。我们都很奇怪,他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想到要来鬼市这种地方交易呢?他想要什么,只要一句话...那天下的修者谁不愿意卖他一个人情?你说他怎么就...”这药铺的伙计,估计是寂寞的久了,就算是拿钱说话这种事情,也像是逮着了一个机会,说起来滔滔不绝。

我和正川哥及时打断了他,时间有限,问到了关键也就没有必要再啰嗦了。

问清楚了那位兽老的所在,我和正川哥就匆匆告别了这个药店的伙计,直到临走时,那伙计还在嘀咕,我们是问对了人,若不是兽老和他们药铺有合作,他又恰巧是药铺主人的侄儿,我们还问不到这个消息。

要人知道兽老在鬼市?他的门槛还不被踏破?

这也算是一个巧合?我只能惊叹正川哥的灵光一闪,竟然为我们带来这么一个发现,这算是契机吗?

很快,我们就从药区回到了医区,按照那个伙计的指引,直直的朝着街道的尽头走去...兽老的医馆就在第二条巷子中的尽头,算是一个人迹比较罕至的地方。

说实在的,我和正川哥心里也在奇怪。

为什么修者圈子里赫赫有名的医字脉三老,会出现在鬼市?听说这鬼市的内市充满了契机,很多大能都会选择去内市,这兽老非但不去,甚至连外市要拿一间洞壁的石室都不肯,非得选择在最普通的医区,还是人迹罕至的地方。

在想着这些的时候,我和正川哥就已经到了医区二街的尽头。

在这里,因为地理位置不是太好的原因,不是所有的铺子都有人在,走到最尽头的医馆,甚至是前面的,对面的铺子都没有开,至于后面,直接就是医区简单的隔离墙,这些环境,都让兽老的医馆显得像一个孤独的被排挤者。

我和正川哥站在门前,打量了一眼这个医馆。

相比于别的医馆还会特意在门前张贴大幅的说明,这个兽老的医馆甚至连门前的大型油灯也不愿意点亮。

若不是整个鬼市都被照的灯火通明,我们还看不清那一个写得非常随意的牌匾——兽医。

这是什么名字?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那兽医了,怎么可能联想到兽老的医馆这一层意思?

这么低调的一个医馆,是不要想有那什么接待的人了,我和正川哥既然来了,自然不可能因为这样的冷清和无人招呼就退去。

在医馆外喊了两声是否有人以后?我们就径直推门进去了,反正也是意料中的没人回答。

进去以后,医馆依旧是没有一个人,只在墙壁的上方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

我和正川哥两个大男人,在进入医馆以后也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别人的医馆就算没有摆满草药,也是摆着医书等典籍,再不济也是挂着医字脉一些老祖的画像,就算巫医馆什么之类的,也是摆放着相关的东西。

这个医馆...是,摆放的是严格的相关的东西,但未免有些让人太匪夷所思了。因为,这个医馆内摆放的是一个个笼子,里面关着的都是一些动物。

而这些动物,自然不是什么小白兔啊,小猫咪之类的,尽是一些蛇类,蜥蜴类,甚至是蝙蝠类。

这些东西,想也不会长的‘可爱’,况且兽老何许人等?他摆放的动物绝对不是凡物,所以长的更加奇怪。

我和正川哥低呼,就是被进门的一条蛇给惊到了,因为这条蛇上的花纹仔细看,竟然就像一个个的鬼脸。

“你肯定这里不是搞野生动物走私的?是一个医字脉巅峰人物的医馆?”为了轻松气氛,我不得不开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

正川哥也强做欢笑的勉强笑了一声,然后打量着这里。

空无一人的房间,因为各种笼子摆放的太密密麻麻了,一时间我们根本找不到别的门,也找不到人究竟会藏在哪里?

正当我们有些迷茫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时候?从我们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儿‘吱吱’的尖叫声,原本就对这里有些不太适应我和正川哥,不由得又吓了一跳,却发现是其中一个笼子之中,一个长得又像猴子又像狐狸的家伙在盯着门外尖叫。

这没事儿吓人,我冲着它呲牙咧嘴的做了一个鬼脸,想要吓唬一下它。

却不想它叫得更凶了,也在这个时候,虚掩的大门再一次的被推开,一个带着嘲讽的声音在这怪异的房间内回荡:“你要是敢再吓唬我的变异狐猴,我保准你下一刻就会爬着离开这个屋子。”

好不客气的言语。

但从言谈间,已经可以确定这个来人的身份了,能称呼这个房间内的各种奇怪动物为我的的人,还能是谁?

正川哥反应很快,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恭敬的喊了一声:“兽老。”

有求于人,我哪里还敢吓唬这什么变异狐猴,也赶紧跟着正川哥叫了一声兽老。

那兽老哼了一声,算是勉强回应了一下我和正川哥。

接下来,也不理我们,只是自顾自的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然后走到屋子的另外一角,点亮了其它的几盏油灯,然后从那一堆笼子里扒拉了一张椅子坐下。

在这个过程中,我和正川哥自然不敢打断,待到兽老已经坐下了,才对望了一眼,走到他的跟前。

此时的屋子已经算是灯火通明了,把屋子照的纤毫毕现,在灯光下的有些动物更显狰狞,之前我们进屋时,看见的那一条长着鬼脸纹的怪蛇,被灯光一照,整个身子竟然竖立起来,冲着我和正川哥发出了‘嘶嘶’的声音,下一刻竟然张开了它的大口。

那个样子,在它特殊的头型下,配合着那暗紫泛黑的花纹,竟然像一个择人而噬的魔鬼。

“闹腾什么?”在这个手,兽老忽然开口了,一扬手,也不知道从哪里抓来一只瘦小的,有着微微泛青皮毛的山鼠,准确无误的扔进了蛇嘴。

那条怪蛇一口吞下了那只山鼠,才算消停下来,爬到笼子的一角,安静的消化去了。

在这个时候,我故意找话的对兽老说到:“兽老,这只山鼠也不是普通的山鼠吧?我刚才注意到这皮毛竟然微微泛青。”

兽老斜了我一眼,在这时,一把抓过了之前放在一张小桌上的东西,我们这才看清楚是一个黑色的布包,打开来了,里面竟然是一颗颗红色的石子儿。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肯定是熟人介绍来的。到了我这里,还戴着什么面具,摘了吧。”一边拿起一颗石子儿,兽老一边对我和正川哥说到。

我和正川哥却有些犹豫,我们哪里是什么熟人介绍来的?分明就是打听着寻来的...

可是,有求于兽老,对于他的这个要求,我们能够拒绝吗?

兽老倒也不着急,甚至不催促我们,而是从怀里小心的掏出了一个毛皮缝制的套子一样的东西,一瞬间,一张脸就变得和蔼而温柔,抚摸着毛套子,小声的说到:“小乖乖,还躲着做什么?出来吃饭饭了。”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吃饭饭?这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多么陌生的语言?

记忆中,只有我还小的时候,满屋子疯跑不吃饭的年纪,我妈才会这样哄我‘来,吃饭饭,把饭饭吃了,什么什么的’。

如今想起,我忽然发现我已经很久没有和父母联系了。

实际上,是我没有办法去面对他们?一想到他们真正的儿子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夭折,我只是一个借尸还魂的存在,我就觉得心理上根本没有办法去适应,至少现在没有。

兽老的一句吃饭饭让我晃神了一会儿。

清醒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兽老正从随身挂着的小袋子里拿出一片片切的很薄的牛肉干,然后仔细的用肉干包裹着那种红色的石子儿。

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但还不忘了不时慈爱的摸摸那个毛皮套子。

在这个时候,他哪里顾得上催促我们?

但我和正川哥到底还是把面具摘下了,不管如何,还是真诚一点儿的好。

这边儿,兽老顾不上我们,我们也就只能静静的等待。

直到他做好了十几个这种‘牛肉石丸子’,他这才停止了继续,举着一块儿‘牛肉石丸子’又开始继续耐心而温柔的对着毛皮套子说话。

“小乖乖,快出来吃吧?今天给换口味了,是牛肉的哦。”

说话间,他试着把‘牛肉石丸子’放进了皮套里一点儿,很快,我就觉得眼前一花,待到我能看清楚时,已经看见一只只有半个手掌那么的银色动物,坐在了那个皮毛套子上,两只爪子捧着‘牛肉石头丸子’,嘎嘣嘎嘣的嚼得正香。

这是什么东西?

尽管知道兽老爱‘收集’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但眼前这个小家伙还是超出了我的认知。

脸像猴子,但是又比猴子脸更长一些,嘴也尖一些,眼睛很大。

身材介于松鼠和猫之间。

这些都不是最神奇的,最神奇的在于它那一身皮毛,竟然是银色,纯正的银色,而不是接近银色那种银白,在灯光下是那么的流光溢彩,而额头上还隐约有了一些淡淡的金黄痕迹。

似乎是注意到我注视它的目光,它把爪子往后缩了缩,示威般的对我展露了一下它的牙齿。

不是松鼠那种大板牙,要小一些,但是也能够察觉到其锋利,不过更多的是有点儿搞笑。

我自然不会去抢它的石子儿吃,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兽老一句:“这是变异银松鼠?”

“不然就是变异的猫猴?”正川哥也接了一句。

这样的小东西,就算我们满腹心事,也忍不住对它产生好奇。

“放你们的屁。”兽老在这个时候才想起了我们的存在,大骂了一声,然后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只是一眼,目光中就流露出疑惑,嘴上却是嘀咕到:“不对,绝对不是我那几个老不死的老相识的后人。”

说到这里,他的眼光忽然变得凌厉,一下子对我们喝到:“说,你们到底是怎么找来这里的?”

其实,这兽老虽然名声在外,看见本人却没有一点儿高人的感觉,只因为他的样子实在长得有点儿像金丝猴,加上个子不高,颇有几分滑稽的感觉,特别是刚才哄那个银色小家伙的时候,那样子是绝对的像一只大猴子在哄小猴子。

却不想,在这个时候,他的气场爆发出来的时候,还是给了我和正川哥很大的压力。

我原本也就没有打算隐瞒,他这么一喝问,我也抱着豁出去的心态,一五一十的全说了,我还是那个想法,求人办事儿,最好还是真诚一点儿。

说完以后,我的心情有点儿紧张。

因为眼前的兽老脾气真的可以称得上怪异,我怕他马上翻脸,接下来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和正川哥了。

可我这么一说完以后,兽老却偏偏没有了任何声息,就如同没有听我说话一般的,盯着眼前还在香甜进食的银色小家伙发呆。

我和正川哥自然不会幼稚的以为他什么都没听进去,心知肚明他可能在想些什么?

就这样过了两分钟,他忽然一把拉过了正川哥到面前,正川哥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兽老目光一凛,对着正川哥说到:“如果你不想我诊断,我马上放手。”

竟然会有这样的转折?

正川哥一听,马上站好,任由兽老那显得有些干枯的手搭在了他的脉搏之上...只是脉搏似乎不能完全的诊断出正川哥的症状,兽老在怀里一摸索,摸出了一根儿呈白色的细绳。

说是细绳,却充满了某种韧性与弹性,更像是筋一类的东西。

他一个抖手,那条筋就展开来了,手指再灵活的微微扬了几下,谁也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儿,那条白色的筋竟然就缠上了正川哥的脖子,并且巧妙的缠了一圈儿。

这时,我才看清楚,这个筋的头上还有一个骨头色的小钩子。

缠上正川哥的脖子以后,那根筋似乎还余力未尽,兽老一个抖手,那筋的尽头一下子就绷了起来,那个小钩子就如同活了一般,朝着正川哥的脖子扎了一下。

这一手...简直称得上是漂亮!如果不是兽老那怪异的脾气,我都快忍不住鼓掌叫好了。

即便不是什么术法,只是巧劲,恐怕没有几十年的功夫,绝对练不出来。在这个时候,我才真正觉得他有了一代医字脉高人的形象。

正川哥被扎了一下,似乎是没感觉,而钩子上却是明显的染上了一抹鲜血。

只能说这兽老的劲儿太巧了,以至于取血,正川哥都没有感觉。

这根白色的筋随着正川哥颈动脉的跳动,而微微的抖动着,但诡异的事情也在这个时候发生了,那钩子上的一抹鲜血很快就消失了,继而蔓延到了白色的筋上。

我是眼看着白色的筋三分之一慢慢的变成了一种诡异的蓝紫色。

在这个时候,兽老才又一个甩手,取了这根儿筋,仔细的看了又看,甚至拿到鼻端闻了闻,然后竟然非常小心的收起了这根筋,嘴上却是念叨着:“这种毒可不多见了,要不是师门传承有收藏的话。这可是天下独一件儿了吧?”

我心中担心正川哥的情况,忍不住问了兽老一句:“兽老,我师兄他?”

“你难道心里还不明白吗?他中了妖毒!动物化妖,已经是产生了质变...若本身是毒物,那它的毒肯定也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变化的。这种变化看老天爷,简直是千变万化,很难以诊断,更别说对症下药了。但还难不倒我。”兽老这样说了一句。

我和正川哥的脸色都是一变!

不愧是修者圈子中的医字脉三老,只是那么一个简单的诊断过程,竟然就已经判断出正川哥中的是妖毒。

这件事情,正川哥都对我是语焉不详,兽老却是判断的清清楚楚,甚至连那妖物是毒物,都已经判断出来了。

我看了一眼正川哥,却发现他的脸色很不正常,似哀伤,又似难以置信,甚至之前那种颓废的绝望感又慢慢的浮现了。

我无法控制的再次动怒,想要骂醒正川哥,可他自己却很快调整过来了,眼中浮现出一抹坚定,然后神色渐渐的平静下来。

我心中稍微放心了一些,甚至还感觉到有一些高兴,因为刚才兽老说正川哥的伤势还难不倒他,加上我手中还有发晶。想到这里,我刚想对兽老说一些什么?确切的说是想恳求他救治正川哥。

可在这时,我的手上也传来了一股力量,很大...在我一个不注意的情况下,把我也拉扯到了他的面前。

接着,依旧是三根手指搭上了我的脉搏,这兽老做事竟然是这种风格,全无一点儿逻辑和规律。

比起对正川哥的诊断时间,兽老诊断我的伤势,花费的时间就要长了一些,沉吟了一会儿才说到:“这个身体,曾经被不可承受的力量破坏过。如今看来是好了,但一些根深蒂固的隐疾却留下了,到了老的岁月,恐怕有得受。”

我苦笑,就在这个要剧变的时代,我能不能活到老都是个问题?谁还管身体留下的隐患啊?能治疗好我灵魂的创伤就好了。

“嗯,若然不梳理一遍,也会影响以后的发挥。好像刻意练过身体,留下这些隐疾不是可惜?嗯,身体底子也还算不错。”兽老哪里会管我想什么,他似乎有诊断的时候自言自语的习惯。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了我的脉搏,低声说到:“身体有隐疾,算不得多大的问题。很多习武甚至练习运动的人不注意都会留下。只不过修者注意养生,这种情况会少一些。”

“既然不是身体的问题,那么就是灵魂了。”兽老自言自语之间,忽然换了一只手,变成了左手,再次朝着我的脉搏抓来。






昨天在磨铁请了一天假,就没有来更新。今天的章节,大家看的开心。我也开心,天涯道士的老帖默默到了第一,我一点开,还吓我一跳,谢谢大家一路走来给我的荣誉。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我没有想到一个医字脉的动作会那么快,我发觉以我猎妖人强于修者的身体素质竟然避不开。

当然,我也没有打算避开。

只是瞬间,我的脉搏就被兽老再次抓在了左手里。

之前,我注意到了他的左手是戴着一层薄薄的皮手套的,给我号脉的时候,那只皮手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取下来了。

我以为也只是一次正常的号脉,却不想他抓住我的瞬间,我一下子感觉到了一丝力量侵入了我的灵魂。

这种感觉太让人吃惊且不适了。

毕竟,别人的力量挤入了灵魂,如果想做点儿什么,那后果不堪设想。

“别动,这一丝力量能干嘛?放松下来,灵魂力也不要试图反抗。”兽老及时低喝了一声,似乎这种事情在诊断之中不是第一次,他已经习惯了。

他那么说,我哪里还敢乱动。

只能强忍着心中那种不安,任由着兽老挤入我灵魂之中的那一丝灵魂力,来回的探查着我的灵魂。

我心中非常的震惊,灵魂力外放即便是一个中级难度的术法,但能做到的修者也不少,只是这种瞬间就灵魂里外放的手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和传说中的术法瞬发,有什么区别?

这个时候,我再打量着长得和金丝猴儿似的兽老,看他闭目凝神诊断的样子,心中再不敢有一丝轻视的心里了,能被修者圈中的人称为三老,果然有其独到之处。

房间之中安静,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直到过了5,6分钟,我才感觉那一丝力量从我的灵魂之中消失了,下一刻兽老终于是睁开了眼睛,放开了我的脉搏。

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着我,过了半晌才说到:“你年纪轻轻的,哪来这一身的伤?肉体和灵魂的还挺对应的。”

我早已经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伤势,但兽老这话也说的不明不白,我赶紧追问了一句:“兽老,这话是何意?”

“何意?你难道不清楚吗?你肯定是动用了你自己不能承受的力量,肉体上的伤估计找到了办法治疗了一番,虽然留下隐疾,倒也无碍。这灵魂上的创伤哪里是那么好治的?”说话间,兽老伸手抚摸了一下他膝上的银色小兽。

那小兽享受一般的眯了眯眼睛,但嘴上却是不停的,还在和着牛肉嚼着那红色的石子儿。

“的确,晚辈这一次....”不愧是兽老,不仅把我灵魂上受创的问题说了出来,甚至连原因都分析的八九不离十。

在这种时候,我不抓紧时间恳求,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可是,根本不等我把话说完,兽老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到:“你现在的灵魂,就如同一个身体被划了无数刀的人,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也密布了伤痕。不同于身体的只是,灵魂比起阳身那可脆弱多了,这么多伤口,一个不小心,那就崩了。”

似乎是想故意吓我,兽老的脸杵在了我的面前。

“知道什么是崩了吗?所谓崩了,就是‘啪’的一声,魂飞魄散。”说话间,他那双本来就大的眼睛瞪的溜圆,好像是什么天大的惊恐的事情。

配合着,房间里的所谓变异狐猴又发出了‘吱吱吱’的声音。

还真是吓了我一身冷汗,既然如此,那还啰嗦什么?我顾不得兽老会打断我,一下抱拳说到:“那还请兽老诊治。”

但兽老到了这关键的关口,却是斜了一眼我和正川哥,咳嗽了一声儿说到:“诊治?我已经为你们诊了,那已经是你们天大的幸运了。还想我治?我什么时候说要与你们治了?”

我和正川哥在这个时候愣住了。

之前,我们说明来的原因之后,兽老忽然的给我们诊断,让我们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却不想兽老会来这一招,忽然的就翻脸,不答应要为我们治疗。

该怎么办?我心中已经在盘算着,可悲的是,我发现我能付出的东西,几乎没有。

钱,如果他要的话,我倒是可以给。

但也要出了鬼市以后,由火聂家来支付...可是,到了兽老这个级别的人,还需要钱吗?

我还在盘算的当口,在那边,正川哥忽然的抬头,一下子把一只手伸了出去,有些激动的说到:“兽老,我们自然不会让你白白诊治,该付什么代价,我们自然也会付的。”

说话间,正川哥张开手,把手递到了兽老的面前。

兽老看也不看,只是从鼻子冒出了一声‘不屑’的哼声,说到:“黄口小儿,付得起什么代价?我若愿意开门诊治,哪怕每年只是十个病人,你们能想象他们愿意付出的东西吗?”

这个,我自然不能想象,但我知道,正川哥拿出了什么东西来,心中也是有点儿着急。

我是不想把发晶拿出来的,可正川哥...

“兽老,也先请你看看我手中的东西再说。”正川哥一再的恳求到。

“能有什么好...”兽老一边不屑的说到,一边把目光落到了正川哥的手上,但看清了正川哥手中的东西以后,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下了。

而神色一下子就变得郑重起来。

他小心的捻起了正川哥手中那米粒儿一点儿大的黄色晶体,仔细的打量了快半分钟,似乎都还是难以置信。

最后,他如同下定决心一般的把这米粒儿大一点儿的黄色晶体捻在了两指的中间。

然后手一抖,应该是暗中发了一股力,那黄色的晶体立刻如同发芽的种子一般舒展开来了,顺着力道的增加,一下子就变成了一根儿淡黄色,比发丝粗上那么一些的细针。

看起来,还颇有几分尖锐的样子。

这就是发晶之针,就算不用巧劲儿,慢慢的揉搓,它也能形成一根儿细针。

我想这一手,瞬间成针的技巧,恐怕也只是那种高人才能做到吧。

“果然是..发晶。”看着手中的黄色细针,兽老的眼中犹自还有一丝不相信的神情,转头望着我们,神色也不尴尬,很直接的说到:“我倒是没有想到,你们年纪轻轻,竟然能拿出这样的‘重宝’来。倒是不简单!”

“那兽老,如果是这样的宝贝,你愿意为我们治疗吗?”正川哥的脸上一下子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兽老收了力量,那根细针又缩成了一团儿米粒儿大小的水晶,他脸上又不舍,但还是扔在了正川哥的手中。

正川哥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极了。

兽老却是说到:“发晶虽然是好东西。但一颗有什么用?在我手里最简单的针阵也要5粒儿以上的发晶才能发挥作用。但天下间,你让我再去哪儿寻来四粒儿发晶?我看你们倒也不讨厌,甚至没有什么心眼儿的样子,如此重宝,就轻易展示在我的面前。”

“那么,就当我为你们提醒。虽然只有一粒儿,发晶也是重宝!你们若是手头紧,可以去外市那边收购区的重信阁去卖了,在那里买卖安全还是能得到保障的,而重信阁背后的是几个正道大势力,见过的奇珍也多了,也不至于为了一粒儿发晶为难你们。”

说完这话,兽老就挥舞着手,对我们说到:“走吧,你们的伤我是不会出手治的,代价不够。”

听闻兽老如此说话,我心中倒真的有几分喜欢这老头儿了,他虽然‘小气’怪异,但也算是一个坦荡之人。

没有见我们拿出发晶,就起了什么不好的念头,甚至提醒我们。

即便不愿意为我们治疗,却还开口提醒了我们一句。

如果他是嫌弃发晶少,那正好我们却是可以解决的...在那边,正川哥已经行动了,他再一次的在随身的兜里掏了几下,这一次,他张开手来,手中足足有十几颗发晶。

“兽老,你说在你手中,要用发晶的话,最少要5颗。如今,这些数量的发晶够了吗?”正川哥带着一点儿笑意说到。

“什么,你们到底是哪里来的小子?这种东西,你们竟然一次性拿得出来那么多?”因为激动,兽老的声音都变得尖细了起来。

多吗?还不足我们从山门中挖出来的发晶的十分之一。

但是财不露白,做事也要谨慎...一颗,十几颗的发晶可能不会让兽老有什么贪念,多了呢?

况且,我始终觉得山门埋发晶一事,恐怕还另有深意,我绝对不敢为了自己和正川哥的伤,把发晶挥霍一空。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但不得不说,面对这么多发晶,兽老的确是动容了。

他有些焦躁难安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似乎是有什么难以下定决心的事情,让他如此烦恼?

我和正川哥心中都深感奇怪,我和正川哥的伤势他都了解,也没见得他就说一定不能治了,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值得他烦恼的呢?

可是,面对这样的兽老,我们也不敢打扰,只能静静的等待着他,看他到底会做出一个什么决定?

就这样,在时间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

我和正川哥都站得有些不耐烦,正川哥更是因为虚弱都撑不住的时候,兽老忽然开口了。

他一手指向正川哥,说到:“你手上的发晶,拿10颗与我,你的伤势我可治。”

这个答案让我脸上流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天知道我是多想让正川哥恢复。

可这话明显没说完,因为兽老只说了可治正川哥的伤势,没提到我。

这个答案让正川哥没顾得上自己,只是担心的看着我,他的伤势因为发晶的出现,原本就有希望,来鬼市的目的也是为了我的伤势啊。

果然,下一刻,兽老又指着我说了一句:“至于他,灵魂之创原本就难治。何况,他这个灵魂的创伤虽然谈不上是致命伤,但小伤密布,更加难治。他,我不治。”

这就是兽老给出的答案了。

这也就是命吗?或许我的契机不在于此?

我心中自然是有些失望,但想到这一点儿,我心里反而坦然了,毕竟只是外市,说不定内市中才有我的契机呢?虽然,从一点一点的事情上,让我从心底并不愿意去内市冒险。

但是正川哥并不甘心。

面对兽老的决定,他上前一步说到:“兽老,我的伤原本并不是没有希望,也可以再拖延一些时候。这些发晶全部与你,甚至剩下的,都可以给你。求你,去医治我师弟吧?”

正川哥言语恳切,没有半点儿虚伪的意思。

这让我内心再一次的被感动,在这世间,谁也不会嫌弃真诚关心自己的人多一些。何况,正川哥是把自己的性命放在一边,只求我安好。

这种心情...在这一刻,我暗下决心,正川哥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要我豁出性命也是可以的。

这样想着,我也上前一步,拉住了正川哥,说到:“正川哥,我在鬼市有契机,莫非你忘了?也许注定是在那内市,而你的伤,既然遇见了兽老,就治了吧?”

“不行...”正川哥还想请求一下兽老。

却不想兽老此刻打断了我们的说话,说到:“我的决定是不会更改的!你师弟的伤,就算你把全天下的发晶寻来,我也不会出手治疗...而你的伤,只值十颗发晶,那我也就只收10颗。”

“兽老。”正川哥无力的喊了一声,但话说死到这个份儿上,他又能说什么?

但兽老却没有立刻逐客的意思,反而是打量着我,问到:“你要去内市?你有资格去内市?”

这是什么问题?我心中疑惑,但是却沉默着掏出了内市的令牌。

兽老波澜不惊的接过了内市令牌,放在手中打量了一番,然后放回我的手上,接着说到:“要我治你的伤,也并非完全不可以。但很难,你考虑清楚再做决定,如何?”

这简直算是绝望之中,一个非常好的转折了,我如何能不答应?

况且,那内市...我又想起了之前那奇怪的,觉得自己好像被召唤的感觉?莫非我的契机怎么也逃不脱这个内市?看来,无论如何,我是非去一趟不可了。

想到这里,我望着兽老说到:“我自然是会考虑的,兽老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好!那我就先为你师兄治了伤,再说这个事情吧。但我事先要说明的是,我在这里等缘,也确实等来了几个合适的年轻人。你灵魂受创,照理看来,你是最不合适的人...这我觉得合适的人,都一去不回了,你在听我说之前,可得仔细想想。”

我一下子愣住了,我知道内市凶险无常。

但在我心中到底只是一个鬼市,承真姑姑之前说起的时候,也没说过,去到内市就一定有性命之忧,只说即便去了,有些地方还是不去的好,有些实力不够的东西,还是别拿的好。

大概是这个意思,怎么听兽老说起,去一趟内市,倒像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呢?

“怎么,怕了?”兽老的脸上浮起一丝早知如此的笑容。

我一个回神,说到:“自然不是,但好歹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吧?我虽然不见得是怕死了,但我这命还留着有许多事情要做。”

我说的也是实话。

兽老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到:“我这件事情要么就不说,要说了,你就没有拒绝的资格了。因为这可是一个秘密。”

我吞了一口唾沫,心想,怪不得这干脆直接的兽老兜来兜去都不愿意说这个事情,原来是一旦说了出来,我就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也就是说,在这个时候,我必须要考虑清楚,做一个决定了。

而这个决定,正川哥也不能去帮我做,去,危险,不去,错失了兽老为我治疗的机会,他同样也陷入了矛盾之中。

反倒是兽老到了这个节骨眼,却是不急了,慢慢的又抓起那条还在椅子上悠闲的吞着食物的小兽,说到:“你不用马上给我答案,我之前就说过,先治你师兄的伤,治疗完毕以后,再说你的问题吧。”

“那兽老,这个治疗会不会耽误太久?我们这一次时间是比较有限的。”他说的方式也未尝不可,我说出了我最后的顾虑。

“如果是你们三年前找到我,这伤治起来可是麻烦。没有十天半月的时间慢慢去把这毒‘熬’出来,可是不行的。这其中还要使尽手段,我的一些宝贝们,也要因此不知道承受多大的痛苦。如今嘛,可能就只是一个时辰不到的事情。”兽老说起为正川哥诊治,话就多了一些。

一个时辰不到,自然是可以等的。

可我也好奇兽老为什么对正川哥的伤就那么有信心?

但还不等到我们发问,兽老自己就颇为得意的抓起手上的小兽,自顾自的得意说到:“只因为有了它。哈哈哈...”

说话间,他止不住的抚摸那条小兽,就像抚摸自己的孙子一般,眼中还充满了慈爱。

我和正川哥都没有想到,最后正川哥的伤势还要落到这个小兽身上。

忍不住再次异口同声的说到:“变异的银松鼠?”

“变异的猫猴儿?”

“放你们的屁,有这种东西吗?”兽老抚摸着小兽,认真的说到:“这是什么?这是天下间极为罕见的银貂!天下奇毒的克星...就如紫貂都能够食一些毒物,何况这千万之中挑一的银貂!不,不应该是千万挑一,而是老天爷的恩赐。”

说话间,兽老又止不住的得意。

可我和正川哥面面相觑,这话夸张了一点儿不?

兽老看我们不是尽信的表情,忽然一拍大腿,愤怒的从他之前那个黑色包袱里摸出了一颗红色的石子儿,扔了过来,我有些狼狈的接住,天知道这是一个什么玩意儿?

“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就是传说中的鹤顶红!”兽老望着我和正川哥说到。

“鹤顶红?丹顶鹤脑袋上那一块儿吗?”我有些傻傻的说到,这东西左右上下的看,我也觉得不像是丹顶鹤脑袋上那一块儿啊。

“又在放屁!”兽老实在忍不住站起来,狠狠的敲了一下我。

抢回我手上的红色石子儿,说到:“你是那些武侠小说看多,才以为那是丹顶鹤脑袋上的东西吗?那东西,做为收藏的玩意儿还算不错,也没有毒!真正的鹤顶红,是这种石子儿,唤作红信石!这才是剧毒之物。”

说话间,他斜睨着我,说到:“你若不信,吞小半颗来试试看?”

我哪里敢,连忙摆手,直说受教了。

但心中还是疑惑,就算有一只能吃奇毒的银貂,那又和正川哥的伤势有什么必然联系呢?而且,兽老要我去内市,到底有什么惊天的秘密?





今天的两更奉上,大家看书愉快。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银貂对正川哥身上的奇毒治疗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兽老肯定不会对我细说。

但大概说明了一下,正川哥身上的奇毒就要靠着银貂吞噬,至于用什么办法去吞噬,怎么弄?那是属于传承问题了,我也肯定不能问。

正川哥被兽老带去这个小小的医馆后面去治疗了。

倒是兽老临去前给我说的一句话比较有趣:“天下百草可医得病,百兽有何不可?事实上我这一脉的传承可是神奇的很呐。”

的确是神奇的很,我倒是第一次听说,用百兽来治病疗伤的,但细想也有其可取之处。

就算医字脉比较正统的传承,不也有用兽类身体的材料或者昆虫做为药引的吗?

这样想着,我干脆就安心的坐在外间等待着,只是在兽老这里等待,实在不是一件儿愉快的事情,因为这里稀奇古怪的吓人东西太多了。

兽老离去以后,一个个都对我呲牙咧嘴的,我也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在这种时候竟然莫名安静的进入了空灵的状态,自然的开始打坐。

兽老什么时候出来的我并不知道。

直到我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兽老已经坐在了之前坐的那个椅子上,正在安静的等我。

他膝上依旧是那只银貂,此刻看起来却是神态有些萎靡,眼睛也不若之前那样灵动了。

“兽老,我师兄?我这是打坐多久了?”我一醒来,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担心正川哥,第二个念头却是我怎么在这里打坐起来?万一误事了可怎么办?

“也不算太久,算上我进去的时间,也就刚好一个半时辰而已。我打算再有半个时辰,你若还不醒来,我就少不得要用些办法叫你了。”兽老的声音之中也透着一些疲惫。

我心下有点儿感激,因为打坐练功之时,最忌被突然打断,后果可轻可重。

虽然兽老是一个名医,我倒不用担心什么伤害,但没事儿谁愿意受个伤?何况,我还是灵魂受创,谁知道会出现什么后果?

我就是感激兽老对我的这份‘细心’。

“行了,你小子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只是为了你那师兄治伤消耗不少,刚好也需要休息而已。再说,现在为时也不算晚,还来得及。那内市不也要等到晚上11点之后才会洞开吗?”兽老嘿嘿一笑,对于我的感激之情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反而还冷言了一句。

但经过几个小时的接触,我也知道这个老头儿虽然脾气怪异了一点儿,但也并不是那种完全无情之辈。

所以,面对他的言语也只是一笑,并不放在心上。

只是他提起正川哥,我难免担心的很...即便,他之前表现的对正川哥的伤势不怎么放在心上的样子。

结果,还不等我发问,那兽老自己却说话了:“我觉得这时代要变天了,身为医者,可能是最敏感的。什么魍魉魑魅都出来了,怪病不少,这伤也越难越难治了。”说话间,他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这被妖所伤的伤势,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但是我没打算也没必要暴露自己猎妖人的身份。

“你师兄的伤,之前我以为有了这小银貂,会比较的轻松。不过,妖毒比我想象的要厉害,逼得我动用了特殊手法,才配合小银貂一起为他把毒驱除了干净。不然,我这小银貂可是说不好要受伤的。”说话间,他恋爱的摸了几下他膝上的银貂。

“兽老,真是谢过了。”我心中松了一口气,正川哥的伤势能被彻底的治愈,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之前,我也有担心这些毒并不能完全的被驱除,还要去寻找那‘飘渺’的解药。

“那是应该谢。十颗发晶的代价真是太小了。”兽老看了我一眼,这样说到。

“那剩下的...”我赶紧补充了一句。

“不用了,十颗发晶是我开口要的。岂能反悔?再说,最该感谢的是伤他的那只妖吧,这毒并没有存心的弄到几个要害的部位,才能被这小子用阵法及时的控制。否则,哪有时间让他做这些啊?这妖毒,若是说起来,当场毒死十个他也不是问题。”兽老对正川哥的伤势就说到了这里。

然后看着我,小银貂此刻或许也是累了,寻得那皮套,自己钻了进去。

兽老眼中的意思,我自然明白...其实他们疗伤阶段,我哪里在考虑什么?我都很奇怪,看着他们进入医馆背后之后,我只是瞬间就下定了决心,我该怎么做?否则,又怎么可能在这里打坐呢?

见我要说什么?兽老看着我,问了一句:“你不先去看看你的师兄?”

“有兽老一句话,我已经放心。而你之前让我考虑的事情,我想我也已经考虑清楚了。就如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想要治愈自己的灵魂,也少不得去冒险一番,这很合理。”我一字一句的说到。

其实,也只是很官方的说法。

这其中复杂的感受,我也没有必要对兽老言明。

我的回答,让兽老看我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了一些,他沉吟着,半天才开口说了一句话:“其实,在我看来,你真的是最没希望的一个。你执意要试?”

“嗯。”我回答的很简单,再多的解释也没有必要。

“那好,我要你做的事情其实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进入那内市,把千魂花给我摘来。”兽老是个果断的人,看我态度如此坚定,他也说的非常直接。

“千魂花是什么?”我问的很平静,甚至什么都没有追问,毕竟事情已经决定要去做了,问什么原因简直是没有必要。

但我根本不知道千魂花是什么东西,这个总是要问清楚的。

兽老似乎很满意我这样的态度,他原本就是干脆的人,我这样问起,他直接从怀中摸出了一张兽皮卷儿,这种东西已经太过古老了。

可修者似乎就是这样的存在,几乎是模糊了时间的界限,究竟原因,也只是因为修者传承的原本就是华夏最古老的一些东西,包括一些精神。

兽皮卷在我面前展开了,上面竟然是用彩色的油墨来绘画的。

笔法说不上如何的高明,传神...只是以写实为主,就是那种恨不得画成一张照片的感觉。

我仔细的看着这朵所谓的千魂花,心中却在嘀咕着,名字这么了不得,可一眼看去怎么那么像野花呢?

实际上就真的是一朵野花的样子,白色的五瓣花瓣,平淡无奇,在靠近花蕊的地方,有一些微微的泛青...如果就是这个样子,要我如何去找这么一朵野花?

“是不是很失望,所谓的千魂花竟然是这个样子?”兽老似乎看穿了我心中所想,冷不丁的冒出了这么一句。

“它什么样子其实不怎么重要。重要的是这么平凡的一朵花,我怕是...”我也说出了我心中的顾虑。

兽老却并没有急着回答我,而是再一次坐下,声音有些疲惫的说到:“平凡吗?这世间华夏几千年的历史,千魂花只出现过几次...至于,万魂花只在并不可考的典籍中出现过一次。”

我静静的听着,对于这些秘辛我没有发言的资格,而且这似乎还是关于医字脉的秘辛。

“知道千魂花是怎么形成的吗?很奇特...要在大量的冤魂,怨魂存在时,才能长出那么一朵千魂花。当然,在几千年的历史中,冤死的人可能不少...但这花的条件苛刻到必须是在那一瞬间,大量的人同时死亡,怨气惊天动地,才能有形成此花的先决条件。这样听来,你觉得此花还平凡吗?”兽老说完这话,平静的看了我一眼。

我心中却翻起了惊涛骇浪,这是什么奇葩的花啊?肯定很不祥!兽老要这个千魂花做什么?

不过,对于这种地方长出这种花倒觉得没有什么可惊奇的,特殊的地方总有特殊的植物和动物存在,这是一个必然的因果关系。

就好比潮湿的地方总能长出青苔,可谁又能去纠结青苔是怎么出现在任何潮湿地方的?

“是很不凡。可是,它的来历再不凡,我...”我想表达的意思,想必兽老也已经很明白了,它长的实在太平凡了啊?

“不,这兽皮卷并没有表现清楚很多问题,就比如说大小,气场。你一眼看见它的时候,你必定能认出这是千魂花...况且,你仔细看花蕊的部分,是真的没有特点吗?”兽老适时的提醒了我一句。

我一听,赶紧仔细的看向花蕊。

这种细节我可不敢马虎...但粗看之下,花蕊就是简单的几点红色,在比较靠下的位置。

而在花蕊的周围,我也再观察了一遍,确实也就是被淡淡的青色包围着。

我眼睛都快砍痛了,也没有看出什么特别来...忍不住就把兽皮卷拿在手里,拿远了一些观看。

这原本只是一个习惯性,下意识的动作...可这么一离远点儿。

还真就让我看出了一点儿问题。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啊...”看出这一点儿的时候,我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兽老却没有打断我,或者是问我什么,而是带着比较饶有兴趣的眼光看着我,似乎在等待着我的答案。

我放下兽皮卷,可是自己却有些不确定了。

这算是发现吗?毕竟这不是真的千魂花,只是人为所画,这就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了,这也就是我不确定的因素。

“嗯?”兽老看见了我的犹豫,扬眉似乎在询问我。

我一咬牙,也是豁出去了,反正怎么看,我也只发现这一点儿异常,于是指着花心的部分说到:“我不确定,是因为这毕竟只是一副画儿。在这里,很像一个女人怜悯哭泣的脸。”

对的,这就是我的发现。

原本这个问题早就该发现了,但兽老这么一说,我一直纠结于每一个细节,反而是没有注意到整幅画面的东西。

说出来了,我的心情反而平静了,毕竟兽老终会解谜。

而带着这种平静的心情再看这幅画时,我越发的觉得那花心中间就像藏着一个悲哀怜悯的女子之脸,而这种洁白花的背景是在一处黑漆漆的孤地之上,这种悲哀和怜悯更是被环境无限的放大。

看久了,竟然有一种升华到大慈大悲的境界。

“咳...”兽老咳嗽打断了我,然后轻笑着说了一句:“别再看下去了,否则心境会受到这股悲悯的影响。千魂花岂是凡物?注意到这画卷了吗?是古时一位不知名的画者在亲睹了一瞬千魂花,念念不忘之下所画。为了最清楚的能表述那一瞬的所见,他就拼命的想要用写实的画法,把这朵花的一切如实的画下来。”

“嗯?”我不知道兽老怎么又扯到这幅画卷上来了。

“可是,你知我华夏的...画画讲究的是意境,从来不是擅长写实。只不过,这个画者还是勉力做到了,也在不知不觉之间带出了一丝千魂花的意境。这画者只是普通人,画成之日,终究受这千魂花影响太深,选择了自缢而死。”兽老淡淡的说起了这个略微传奇,又有些悲惨的故事。

“为什么要自缢而死?”我似乎抓住了兽老说这个故事的关键点。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观千魂花一瞬时,自身就已经被千魂花强大的气场所感染。还坚持这样日夜作画,怕是整个灵魂都受到了这股悲哀的影响。唯有一死,才能化解其悲了。”兽老这样对我说到。

“那么这件事情危险的是千魂花本身?”对于兽老的答案,我也听得有些担心。

但也并不是很担心,毕竟修者往往都是心志坚定之人,而且自身的灵魂和气场也强过普通人。

普通人会受影响的事情,修者并不一定会受到这种影响。

“是的,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你知道千魂花是什么吗?按照道家的说法,是‘天慈之花’,意思就是说是天地之间的慈悲...大凶大怨之地,长出这样一朵带有真正为亡者哀伤,怜悯亡者遭遇的花,其真意就是为了抚平一些亡者的怨气,不让这些大凶大怨之地成为真正的咒怨之地。毕竟,一个冤魂厉鬼自然有影响,但也有专业的人去消除这种影响。那一片大凶之地,数十万冤魂厉鬼呢?这人间怕是经不起这种东西爆发的后果。”兽老幽幽的说到。

“传说千魂花,蕴含天道之中的真悲,真怜,也是道!一朵小花,能安抚千魂,是名千魂花。”

“这样的天地真道,心境若不够,去贸然摘取不危险吗?哪怕是多看上一会儿,都会受到巨大的影响...所以,千魂花一般都长在那最不显眼的地方,整花的样子也接近于野花。那也是天地的慈悲,不让等闲人等轻易发现...但毕竟是天地之花,一旦看见,那自然能感觉其中的不同。”

“这就是我要提醒你的一件事情。见千魂花时,务必不要多看,一心走去,摘取就可。摘取以后,用这个贴在眼上,可挡住千魂花的影响...至于气场什么的影响,就需你意志坚定了。”

说到这话时,兽老递给了我一个极小的布包。

我忍着心中极大的不安,打开了这个布包,里面赫然是一对透明的东西,就似薄膜。

“这是?”贴在眼睛上的东西,不问清楚总有点儿别扭,倒不是不信任兽老。

“蛇的眼膜。”兽老很平静的回答到:“蛇若无灵,双眼就是世间最冷漠无情的眼。取其意境,通过我特殊的处理,总之能给你挡住一些时间,让你能够顺利的回来。”

要把蛇眼膜贴在自己眼睛上?是不是就和戴隐形眼镜那样?

我心中多少是有些别扭的,但还是无言的收起了这个布包。

但在这个时候,又哪里忍得住,不禁开口问到:“兽老,你说这千魂花是天地之慈悲,天地之花...这天地的东西,我贸然去摘取,这个?”

“怕遭天谴?”兽老看了我一眼。

“也不是,而是觉得原本安抚冤魂之花,我去摘了,怕有滔天祸事。也于心不忍,摘走这些冤魂的一丝安抚。”这就是我心中真正的想法。

“哎...”说到这个,兽老也是叹息了一声,半晌不语。

在沉默了很久以后,才说到:“我来这鬼市,先后让了三个年轻人去。他们也有顾虑,却是怕天谴...你倒是第一个有如此说法的人。既然如此,我不妨给你多说几句秘密,但你确定要听?”

我沉默着,自己也不确定是否想要听什么秘密?

兽老没说的话,肯定也印证我心中此刻的想法,那就是——秘密知道的太多了,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可我的沉默,却被兽老当做是一种默许,他开口说到:“如果是别的地方出现了千魂花,我定然也不敢做出这天怒人怨的事情。一朵千魂花安抚千魂,花谢之际定当是怨消之时。就算,没有完全的化解,但剩下的,也是相关的修者们可以解决范围以内的事情了。”

“但这个地方不同!这个地方你难道没有发现丝丝的诡异吗?镇压大阵,长期开市...一切都因为这里的内市,千魂花之下,并不是普通的冤魂厉鬼。甚至于,这内市的形成,都是有其历史原因的。你进入内市,如果有那份机缘,倒可以了解一二。”

“总之,你记得,这里的千魂花是可摘之花。而且打它主意的并不是我一个人。”

“刚才我提醒你的事情,远远算不得最危险的一点儿,只是怕是到最后功亏一篑的一点,才少不得要提醒一下。”兽老一开口,就给我说了这几句话。

但并没有提起什么秘密!

可是仔细一琢磨,他又说了...至少坐实了一点儿,这个鬼市的大阵,长期开市都是有其原因的。

因为猜测再怎么也只是猜测,能有人如此肯定的说,那就是等于告知了你一个大秘密,你就可以顺着这个方向去分析。

我隐约好像抓住了一点儿什么,可在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全心全意的去分析一件跟我暂时看来没有多大关系的事情?

我关心的是另外的事情,我问到兽老:“这千魂花对人心志的影响都算不得最危险的事情,那么什么才算呢?”

兽老摸了一下他的下巴,对我说到:“什么才算?这个恐怕也只能你自己去体验了。你要我说,我只能说内市凶险,而这千魂花在内市一处暂定名为断魂崖的地方,那处地方更是凶险中的凶险。这样你明白了吗?”

“嗯。”我答应了一声。

心中却在想,这内市到底是有多大,连一处悬崖都有...他们都说内市凶险,为什么不能给我说具体一些呢?

但在这时,兽老的话语声又在我的耳边响起:“倒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内市的具体。只因为我在这里待了两年,内市我是一次都没有踏足。甚至知道我是兽老的人,都不超过五指之数,竟然被你们两个小子胡乱打听,给打听到了。这算不算是我终究要等的缘分呢?”

我听兽老这样说,心中也是奇怪的很。

这老儿虽说是医字脉的,看他出手两次,怕是功力也不低...至少比我强,为什么要我去摘取这千魂花,甚至他连内市都不肯踏足呢?

不过,这似乎涉及到了兽老的秘密,我也不好多问。

事情既然已经应下来了,那么剩下的只是何时去做了...但我心中也是苦笑,只知道一个断魂崖,就贸然去到内市最危险的地方,这行为可真够光棍的。

兽老也是说到:“算了,不想了。像是缘分,却是让我等到一个几乎没什么希望的人,灵魂残破,也就是难以凝聚,怕是有了蛇眼保护,也是很难抗拒千魂花的气场和各方面影响。更别提其它的危险,灵魂残破,要怎么去斗?”

“但既然已经是你,那你随我准备一下便马上去吧。”

此时,算是尘埃落定,只待出发了,但为什么能破坏规定,去了外市还能去内市,我却是没有多问。

我和兽老都没有注意到的是,之前一直比较冷清的医馆门外的街道,在此时好像热闹了一点儿。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说要出发,兽老就变得忙碌了起来。

他在外物和里屋,来回的进进出出,很快手上就多了两个药瓶,和一张符。

另外,还有 模样的东西,交在了我的手里。

此时,街上已经有些嘈杂了。

我接过兽老递给我的东西,还是没有在意,这鬼市本就是热闹的,就算偏僻的小巷随着人潮的涌入热闹起来又算什么?

但是兽老却微微皱起了眉头,可是嘴上却是对我说到:“进那内市,要做准备,是因为有其特殊的原因。现在你把这个药瓶子里的药喝了,我熬制的,可比门口那老头儿熬制的好多了,快。”

说话间,兽老拔开了其中一个小瓶的盖儿,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也丝毫没有犹豫,一口就把瓶中晃荡的大半瓶液体喝了下去。

药汁入口很苦,我分辨不出来里面有什么,但其中一味药材的味儿却稍显明显,那就是人参那股特殊的气味。

入腹以后,我就感觉些许的热力慢慢的从腹腔爆炸,蔓延开来,一点一点温暖着我的四肢百骸,在这鬼市,原本有一种阴气造成的阴冷,即便人四肢都是热的,也感觉暖不起来,喝了兽老的药以后。

我竟然有一种发热的感觉,一抹额头,竟然渗出了点点的汗意。

“好强的药。”我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那是自然,其中一味有50年份以上的野参,你当是假的吗?”说话间,兽老又拨开了另外一个小瓶,从里面倒出了三颗药丸,其中两颗是黑色的,他捏碎了,细细洒在了我的身上。

另外一颗白色的,他放入药瓶,交给我,说到:“进入内市之前,把这个白色的药丸含在嘴里。”

“这是白加黑,治感冒吗?”我忽然觉得气氛有一些紧张,忍不住开了一句玩笑。

却被兽老毫不留情的在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说到:“不知道有一句话吗?入内市等于入地狱,其中不仅涉及到鬼市这一方面的交易,还涉及到别的方面,至少内市之中有意部分区域,关押着一些危险分子,说是关押,但也是允许他们在内市活动的。”

“这和我吞的药丸有什么联系吗?”在这个时候,街上嘈杂的声音好像有些不正常了,似乎含着一些争执的声音。

兽老闭了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反倒是走到了屋子的一角,推开了那一扇有些厚重的木窗,伸头看了一眼,低声骂了一句:“这群狗。雪山一脉如何容得下他们的?”

什么狗?我也好奇的伸了一下脖子。

兽老却是把窗户一下子关上,回头继续对我说到:“没有关系!只是提醒你内市的危险罢了。即便在里面也是有规则约束,甚至有雪山一脉的高手在镇场。但是,毕竟是一个混乱的地方,你不小心一些,都已经先死了,那一切都是空。”

我理解兽老话里的意思,但还是想知道这药丸有什么用,否则我不甘心。

兽老也不待我发问,直接说到:“至于这药丸,是遮盖你人生的人味儿的,免得太有‘侵略性’,惹得其中的存在不快。我就不详说了,免得吓到你。”

“遮盖人味儿?”我下意识的嗅了一下自己的身上,有味儿吗?

“不然你以为进入内市,都要做一番准备是为什么?都是为了遮盖人味儿,避免太过干扰内市原本的存在。不过,我的药丸比他们的强力多了,你不需要那么多时间来散味儿,记住含着这白色的药丸就可以直接进入。”兽老再次强调了一句。

我也不多问了,反正马上就要去,不知道的东西,等一下也会知道了。

所以,我拿过了桌上那一张符,以及那 。

一看那一张符,好家伙,竟然是一张紫色的符。

兽老在这个时候慢慢踱步过来,说到:“这张符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动用。一旦动用,可以为你在内市,挡住七八只厉鬼,毕竟断魂崖所在的位置危险,可具体危险在什么地方,我不能预料,只能为你做好这些准备。但你也要知道,一旦动用这符,就没有回头路了。”

“至于这封信。你拿着,去鬼市找一个人,叫赵一诺。你把信交给他,他会对你在内市的行动提供一些帮助。”兽老分别说明了这两件东西的作用。

我‘嗯’了一声,把这两件东西也划拉进了自己随身的黄布包里。

在这个时候,嘈杂的声音已经就在我们耳边了,我即便再大大咧咧,也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快走吧。”兽老催促了一句,然后说到:“这内市不难寻,沿着斜坡一路向下,就是内市。”

我也转身准备走,在走之前想起了一个问题,忍不住问了兽老一句:“可是,内市与外市,说是一天只能出入一个地方,我已经来了外市,如何再进入这内市?”

“你只管放心的进。之所以有这条规定,无非就是因为外市人气太重,在外市沾染了那么重的人气,进入内市已经不合适了。我的药丸效果强烈,你放心进入就好...他们检测的唯一标准,也就是身上的气味问题。”兽老低声的对我解释了一句。

这下,我就完全放心了,对着兽老一抱拳,拉开了医馆的大门,就朝着外面大步的走去。

内市,我终于还是去了。

却不想,才一走出门,就看见一队白袍人站在这条街上,在相隔兽老最近的一个铺子等待着,而在那个铺子似乎有人进去搜索了。

这些人在做什么?我想起了兽老的一句评论——这群狗。

但我有要事在身,怎么可能关心这些白袍人在做什么?拉下了脸上的面具,紧了紧身上的黑色斗篷,我低头继续前行。

“站住,这条街内怀疑混入了奸细,每一个人都要接受检查。只要有一点儿疑点,都要带走。”我并没有招惹谁,但不代表事情不会招惹我?这刚走没两步,还没有接近那队白袍人呢,就有两个站出来大声的呵斥我,并且拦住了我的去路。

奸细?这里正邪两派的人都能容纳,加上只是一个市场,这个说法未免太好笑了一些吗?

我抬头一看,好巧不巧的,正好看见这一队白袍人领头的,不就是那个在大门处为难我和正川哥的白袍人吗?

‘这群狗’,我也忍不住在心中骂了一句。

脚步自然不会停下,反而是更加大步的朝着巷口走去。

我有事在身,自然不会惹事,更不会高调...这样的沉默就是我最好的态度了,但我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依仗,至少可以去承真姑姑那里说理去,之前我就是那样压住了那个白袍人。

“叫你站住,有没有听见?”见我不理会,只是大步的超前走,那两个白袍人似乎愤怒了,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一般。

我深吸了一口气,到底还是站住了,把内市令牌捏在了手中,至少以我的经验来看,这东西在鬼市还是比较有用的。

见我乖乖依言站住了,那两个白袍人似乎舒服了一点儿,其中一人大步的朝着我走来,说到:“把你的面具摘下来,现在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就是奸细。”

我不怒反笑,自然也不会摘下面具,反倒是扬了一下手中的内市令牌,说了一句:“凭什么?雪山一脉就是这样对待来鬼市交易的人吗?”

些许是我的内市令牌起到了作用,那个白袍人表现出了犹豫,有些询问般的望向了那一队站在不远处的白袍人,确切的说就是在门口为难我和正川哥的那个人。

而那个人也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已经转身过来在上下的打量我。

“内市令牌?寻的就是有内市令牌的人,将他留下。我倒要看看是何妨神圣?”说话的时候,他拉过了肩膀上一直背着的一个奇怪篓子,打开了篓子盖儿,从里面钻出了一个相貌奇异的猴子来。

此刻,猴子左顾右盼,那巨大的鼻孔在不听的耸动着,似乎这空气中有什么异常吸引它的地方。

“鬼猴!”我忍不住低呼了一句,我做梦也不会忘记这一张显得无比狰狞的脸。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巧合,同样是在鬼市,一个真的鬼市和一个假的鬼市,我都遇见了这种猴子。

少年时,我差点儿被这猴子迷住了心志的记忆又浮现在了脑海...

也在这个时候,随着我的一声低呼,那只猴子似乎找到了空气中让它感兴趣的根源,渐渐的,注意力转向了我这边,鼻孔耸动的更加厉害了。

那背着鬼猴的白袍人脸上的神情也从之前的不在意,变得有些郑重起来,他一步一步的走向我,怀疑的神色也越来越明显。

我忽然觉得,某一些针对看起来好像是真的冲着我和正川哥来的。

“太过分了,想要带走我的人吗?”在这个时候,我的身后突兀的传来了一个声音。

我一回头,施施然走过来的不是兽老又是谁?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兽老突兀的出现,让所有人的楞了一下,就包括我。

不是低调的隐藏在外市吗?怎么回在这个节骨眼上出来?

虽然我挺忌惮那只鬼猴儿的,但大不了就把事情闹大,惊动承真姑姑还不行吗?

至于为什么忌惮一只小小的鬼猴儿,我也说不清楚原因。

就在众人愣神的一瞬间,兽老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带着责备的小声问我:“你怎么惹上这群狗了?”

“好像是他们在惹我。”我无奈的低声说到,也说的是实话。

“直接走过去,什么也不要管。”兽老小声对我说了一句,下一刻,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看也不看,就从小瓶子里倒出了一把黑褐色的粉末,然后朝着天空一把洒去。

随着兽老的这个动作,天空中顿时就弥漫着一股怪味儿。

我不问,也不管,既然兽老如此说了,我就大踏步的朝前走。

一声尖厉而凄惨的叫声一下子在小巷之中回荡,原来是那只鬼猴儿发出的声音,它捂着鼻子,似乎是空气中的这股怪味儿极大的刺激了它。

白袍人连忙安抚着自己的鬼猴儿,免得这只猴子狂躁。

在以前的鬼市上,我可是亲眼看过这猴子狂躁起来可是要反攻主人的。

一边安抚着鬼猴儿,白袍人一边对着兽老吼到:“你对我的兽宠做了什么?你是在挑衅雪山一脉的尊严!”

说话间,我已经走到了那队白袍人的身前,他们纷纷摆出了戒备的表情,那白袍人的心情很烂,直接对我吼到:“你给我站住,我让你走了吗?直接给我拿下。”

他一放话,那一队白袍人就要动手。

我根本就不理会,还是直接而大步的朝着前方走去,而我的身后也响起了兽老冷笑的声音:“哼哼,你这群狗也能代表威名赫赫的雪山一脉?我倒要看看,谁今天能把随意动我兽老的人。”

我的脚步不由得停顿了一下,兽老终于还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啊?

也在这时,一股极强的气场一下子蔓延在了这条巷道,几声巨大的扇翅声也瞬间响起,我回头,看见的是兽老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巨大的,怕是半条成年狗大小的紫黑色蝙蝠。

奇异的是,那只蝙蝠眼睛是红色的。

那股气场是兽老的,那扇动翅膀的声音自然是那只紫黑色蝙蝠的...

“就算雪山一脉,要承担我的怒火,是否也要掂量一下?”又一句咄咄逼人的问话,直接镇住了我身边的白袍人,他们一个也不敢上前来。

我不再停留,兽老的身份暴露已经是一个不可挽回的事情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为何隐姓埋名在这里,又为何不自己亲自出手摘取千魂花。

“你说你是兽老,你便是吗?拦下他。”那个带队的白袍人似乎非常看重我一般,准备来一个装糊涂,不认账。

有一种感觉是,他即便不肯定我是谁,但情愿得罪兽老,情愿抓错,也要拿下任何一个有可能是我的人的感觉?

“可能真的是兽老,这气场且不提,那只紫蝠绝对是做不得假的,全天下也没有几只啊?”在这个时候有人提出了看法,并且伸手挥散围住我的人群,意思是放我走。

我至始至终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看他们让开了,又再次沉默的前行。

只因为我已经警觉事情可能是针对我,或者针对正川哥,如果我此时冲动任性,不仅坏了兽老的事情,可能更会有预料不到的事情发生在我和正川哥身上。

“不许走...”那个白袍人也不顾自己的人点穿了事实,依旧不管不顾。

“让他走,兽老是惹不起的...”另外一个白袍人或许不是他这个‘派系’的,总之也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而那个争论的白袍人或许也有些地位,让其他的白袍人反而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也只能纷纷愣在那里,看我一步一步走远。

“小子,我为了你暴露了身份,这事情再也不能一而再了,所以你一定要成功。”在白袍人的争论之间,兽老忽然朝着我大喊了一句,我没有回头,点了点头,想必兽老会懂我是答应了他准备全力以赴。

在这个时候,那个白袍人也是终于按捺不住,大喊了一声:“是我的人,就给我追。”

一声令下,小巷之中,果然响起了脚步声。

“你们竟然要逼我动手。”兽老愤怒的声音也在小巷之中响起。

在这个时候,我哪里还顾得上许多,拔腿就跑...而后面响起了各种纷乱的声音,我心中忐忑正川哥还躺在兽老的房间,也只但愿兽老能够挡得住雪山一脉的那一群人。

鬼市人很多,几乎全是清一色的面具,黑斗篷。

这无疑为我的逃跑提供了极大的便利,跑出了那条小巷子,我就一头扎在了人堆里,一时间这些追我的人哪里分辨得出来,谁是谁?

而且,他们也不知道我的目的地,更没有办法拦截我。

所以,只是十来分钟,我就彻底的甩脱了这些人。

走出了我藏身的那个小店,我来不及平缓一下自己的呼吸,就朝着内市的方向大步的走去,我不敢跑,因为那样太过引人注目了。

好在兽老和我说过,内市只要沿着缓坡朝下走就行,就算快走也慢不了多少...我还隐隐的看见,也有许多披着黑袍的人正走在那缓坡之上,想必也是去内市的人。

只是这外市也不小,我至少还要穿过三条巷道,才能走到那个缓坡上。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摆脱了追踪,我心里却浮动着巨大的不安,总是觉得自己要走到那个缓坡上才算安心。

这样的想法一旦出现,就怎么也挥之不去。

鬼市熙熙攘攘,人们在里面来来往往,为这个或者那个停留,我却被这个想法驱动着,脚步忍不住越来越快,显得越发的像一个异类,不少人的已经开始注意到我了。

可是,我顾不上。

又是穿过了两条长巷,已经到了医药区的边缘,还剩下一条巷子就可以去到那个缓坡之上了,我的心跳反而越来越快。

可人生往往就是这样,越是担心什么越来什么,就在我踏入最后一条小巷子的时候。

在外市之中忽然响起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接着一道黄色的烟雾就直冲而上....

糟糕,这就是我心里第一个反应。

接着,我下意识的一扭头朝着那个平台看去,果然看见站在平台边缘的几个白袍人第一时间就有了反应,其中几个飘然朝着下方的外市,速度极快的冲来。

另外几个几乎是同时的用了吼功,大声的说到:“从现在开始,下方外市的所有人不得异动,不得离开外市。”

直接,强势,没有任何的解释。

更让我揪心的是,兽老那边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至始至终相信承真姑姑,如果事情闹大了,她出面,我知道一定会有个公道的处理...但,会不会因此耽误兽老的事情?如果兽老的事情能见光,他也不会选择这种方式吧?

这样想着,我如何还敢停留?从烟雾升腾而起的时候,我就已经什么都顾不上的,朝着巷子的出口,疯狂的飞奔而去。

在白袍人喊话完毕之时,这条巷子已经被我冲过了三分之一。

不少人被我撞开,都忍不住对我充满了怒火,涵养不好的,已经是直接开骂了,而我哪里还会去管?简直是有一种与时间赛跑的感觉?

风声在我的耳边呼啸,我这样的横冲直撞,已经让一些低调不欲惹事的人让开了身体,这一路跑到现在,倒也算顺利。

可是,戒严已经开始,这些巷子之间,不知道何时就出现了三五成群的白袍人,开始封锁拦截巷口。

鬼市这样的设计,原本就是为了出事,好第一时间封锁整个鬼市吧?

我真佩服自己在这种时候,还能分神去想这种无聊的事情...但在这个时候,已经有白袍人发现了我,在我身后喊到:“外市已经戒严了,听不见吗?站住!”

我咬紧牙关,就当没有听见,还是径直的朝着前方不听的冲去。

可糟糕的是,在巷子的尽头,也出现了白袍人的身影,我身后的白袍人在大喊:“拦住这个人。”

人们抱着看戏的心理,在这个时候都纷纷让开了一条道。

而我不可能停下来了,已经冲到了巷子的尽头,面对着扑过来的白袍人,我一个冲刺,大喊到:“让开!”

第一个反应过来,试图拦截我的白袍人被我撞开了,这就是猎妖人身体的优势,而其他人才反应过来,已经合围着朝我冲了过来。

但我,已经呼啸着跑过了巷尾,终于到了那一片缓坡之上。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在我踏足缓坡的那一刻。

我似乎听见了耳边‘轰’的一声,接着是一种扑面而来的阴冷,瞬间的爆发让我的身体都暂时的僵硬了一下。

但也同时,从我身体的内部也开始缓缓的流动着一股暖意,慢慢的在温暖我的四肢。

阴气!脱离了充满人气的外市,这缓坡之上的阴气竟然那么重!

瞬间发生的变化,让我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而身体之中的那股暖意,也让我清楚的知道,那是兽老的药在发挥作用了。

对于药物来说,瞬间的猛力实在不算什么,调制出来的药液能够维持绵长的效果,才是真正高手所为。

我的脚步一刻都没有停止,朝着那个缓坡之下疯狂的冲去。

在我身后是个什么情况,在那一刻,我根本就不敢回头去看。

一个又一个在缓坡之上走动的修者被我超越,似乎也有人试图拦住我,但这缓坡很宽大,加上他们的动作细看,都带着一些僵硬的感觉。

所以,拦截我显然也是不现实的问题。

我心底稍安,也终于更加理解了兽老的骄傲‘我调制的药液岂是他们的药液可比的?’

我飞速的奔跑着,因为心底稍安,我终于也敢回头看一眼了。

发现那些白袍人在忙乱了一阵,好像是喝了什么东西以后,终于也追了上来,但和那些普通进入外市的人一样,他们多少也有些身体僵硬,展不开手脚的感觉。

阴气作用的是灵魂,和那种阴冷对身体产生的冷是不同的。

身体的冷是可以通过活动来产生热量,然后缓解的。

但灵魂被冻结,靠的是人一口阳气来支撑,除非此人的阳气及其旺盛,否则要缓解,要靠的必须是及阳之物。

兽老让我吞下去的药,此刻赫然成为了我最大的依靠。我甚至有一种感觉,只要我疯狂的冲下去,进入了内市,我也就算暂时安全了。

可是,雪山一脉的戒严令,又岂是那么好对抗的?

我才稍微放松那么一瞬间,在外市的边缘就出现了一个身材异常消瘦的白袍人。

看见他的时候,我的瞳孔紧缩了一下,完全是因为我对这个人的印象太深了,就是之前站在平台上的白袍人之一,而且是最靠近医药区的那个平台。

我入市的时候,看见他的身影还曾暗想过,这么瘦,快成纸片儿了,都还是修者?

要知道修者重养生,身材太过消瘦,或者太过肥胖的几乎是非常少见,除非修习的是特殊功法。

他一出现,我就知道真正的大人物要出手了,我不会傻到以为能站在平台之上的白袍人和普通的白袍人是一个地位。

而这消瘦的人似乎不喜欢废话,站在了外市边缘以后,只是定定的看了一眼我狂奔的身影,下一刻竟然就一言不发的追了上来。

看他的速度,我顿时有一种头皮都炸裂的感觉,因为快,太快了...那越往下越森冷的阴气似乎不能给他造成任何的影响,而他跑动起来,带起的风,让他白袍的大袖飘飘,竟然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我哪里还敢再分神?一个回头,只管朝着黑洞洞的下方飞快的俯冲而去。

甚至我怕我的精神不济,又从背包里摸出了那一瓶对我来说相当于是‘毒药’的补灵丸,不要命的吞了两颗。

顿时的精神一震,让我的速度更快。

可那种危机感也如影随形,而这个黑沉的缓坡仿佛是没有尽头一般。

在极度的紧张之中,就像没有时间的概念,在如此的速度下,明明只是半分钟不到的事情,我却感觉像漫长的过了几个小时。

也在这时,我的脚步不得不一个急停,因为眼前,缓坡已经到了尽头,道路几乎是没有任何的转折的就出现了一个十分陡峭的抖坡。

陡峭到了什么程度?我无法具体的形容,如果用数字化的概念来说,那就是几乎快成70度的角了。

如果刚才不是精神高度集中,没有急停,而是用同样的速度冲下去,那后果...想到我都出了一身的冷汗,但很快又被药力的热汗所驱散。

不过,这侥幸避过了一劫,危机却还远远没有解除。

看着眼前的斜坡,我只是半秒就做出了一个决定。

这样想着,我咬牙再次看了一眼身后,那个白袍人衣袖飘飘,距离我已经不到三十米的距离,他已经伸手,好像非常笃定,只是下一刻,他就可以抓住我一般。

我心中忍不住怒火翻腾,想来常年的遭遇,不是被追杀,就是被打压,我忍不住对他做了一个挑衅的手势。

然后一闭眼,脚用力一蹬,一个仰倒,然后直接朝着斜坡的下方滚去。是的,我选择了用滚落的方式,只要路上有一块稍微尖锐点儿的石头,我这条小命就很有可能交代在这里了!

我赌上了自己的性命,发生变故以来也一直活的也不太有尊严。

看似火聂家的叶少,实际上之前没有实力的火聂家,不但不能给我助力,反倒是我要一次次的迎上前台,去保护它的尊严。

我就活得是一个真正的小人物,而小人物有什么可以输的,可以搏的?唯有一条命而已...只要我不死,尊严总会一步步的拿回来,而总有一天他们也会看见,小人物也能背负起巨大的责任,完成了不起的事情。

这不是聂焰完成的,是叶正凌!因为现在的路是我叶正凌一步步走出来的。

我想放声的大喊,可是颠簸陡峭的斜坡让我的身体因为惯性不听的滚落,我哪有力气去喊?而这种剧烈的震荡,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不知道它的可怕?因为身体会在那一瞬间完全的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而那飞快的速度,自己更是不能掌握。

况且,在情况好一些以后,我更没有试图去做一些什么?反而是更加的任由身体滚落!

那白袍人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和这种地心引力产生的加速度做对抗吧?

我心中竟然升腾起了一股豪情,然后一个重重的急停,让我忍不住‘唔’的一声叫出了出来!

斜坡被滚到了底,而那白袍人却才刚刚不过三分之一的距离....我躺在地上喘息了一口,看吧,如此狼狈的小人物叶正凌也有自己的方式!但下一刻,我的大脑就感觉到一股天旋地转,身体也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这就是选择搏命的后遗症。

但我甚至不允许自己多喘息一口,而是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剧痛一下子就压过了晕眩的感觉,我翻身就爬了起来,对着白袍人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然后转身再次朝着下方跑去。

在这里,我终于看见了道路的尽头,看见了那是一道长长的石壁,就是由粗糙的大石垒砌而成,上面插着一个又一个的火把,把这下方照的灯火通明。

从石壁的新旧程度上来,这绝对是新筑造成不久的石壁。

从上方看不见,就是因为它在陡坡之下。

我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继续狂奔不止...在这里的阴冷早已经无法形容,甚至因为特殊的地形,气流在这里回旋,形成一阵阵就像鬼哭的阴风。

相比起来,那羊肠小道里的阴风真是温柔,因为这里的阴风震耳欲聋!

我隐约似乎听见,那个白袍人在嘶喊着什么?但很可惜的是这里的风掩盖了他的声音!也这算是我的运气。

我继续拔足狂奔,也看见了石墙之后,有一道小小的门,有两个白袍看守就在那里。

我一把拿出自己的内市令牌,冲了过去。

那白袍看守自然拦住了我,我递过内市令牌,紧张的看了一眼身后,但从这个边缘的夹角来看,斜坡上的一切我竟然都看不见。

原来,为了隐秘,这道小门是建在最边缘的夹角处,不跑到石墙的跟前,根本就看不见小门隐藏在这里。

这么简单的一个设计,我竟然因为紧张都忽略了,自己简直已经到了风声鹤唳的程度了。

我忍不住在心底嘲笑了自己一下,在这个时候,守门的白袍人已经简单的过目一下,把内市令牌还给了我。

他们不怕人造假,因为上面有特殊的能量波动,只要一秒钟就能辨出真伪。

我接过令牌,立刻急匆匆的跑入了小门的内部...那个白袍守卫诧异的问了一句:“你跑什么?”

“不跑太冷!”我随便敷衍了一句,身影已经消失在小门之后。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我之前以为小门之后,应该就是内市了。

但我所料却是完全错误的。

原来小门之后是一个呈倒过来的‘工’字形的夹缝。

两头比较宽的一点,就类似于两个小厅,中间就是一条狭窄的只容两个人通过的过道。

两面的墙,一面自然是那道粗糙的长石墙,而另外一面我没有想到竟然还是一道墙,但相比于那道粗糙的石墙,这道墙显得就要精细了许多,至少用涂抹平整了,上面还上了一层红色的涂料。

红色的涂料?不对!

我伸手一抹,竟然是一层朱砂,上面用白色的不知名东西描绘有一道道的阵纹。

这两道墙简直就像是一个防御工事!这只是我惊鸿一瞥留下的唯一一个想法。

白袍人并没有放弃追赶,我还在急着寻找通往内市的通道....尽头的那两个小厅显然不是,因为在那里贴墙的长凳上坐满了人。

每个人都沉默不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而在两个小厅的中间部分,有一个稍微凸出来的类似于小堡垒的东西,整个夹缝之中就这样一幕了然,那么要进入真正的内市,就要通过那个小堡垒了。

我这样想着,赶紧朝着那里冲过去。

我实在不知道白袍人什么时候就会突兀的出现在这一条通道!

我一边跑,一边摸出了一颗白色的药丸塞进了嘴里含着,那两个小厅等待的人倒是提醒了我几乎快要遗忘的这件事情,进入内市要去掉人味儿的。

他们等待,也应该是通过一定的办法在消除人味儿吧?

相比之下,兽老的药简直是我极大的优势。

药丸入口,有一股酸涩湿润的怪味儿,就像陈年土石被挖开那种滋味儿,同时也在以一种极缓,极缓的速度消融着。

这种事情不用兽老提醒,我也知道,等到这颗药丸完全溶解之时,也就是药效快失去的时候,我也就不能在内市逗留了。

此时,我终于已经冲入了那个小堡垒。

进入以后,才发现小堡垒就类似于俗世之中的门岗,有一个肩膀上盘着一条怪蛇的白袍人就坐在这里,面前一张桌子,摆着基本线装书,手上也拿着一本书在阅读着。

面前一杯清茶,倒也逍遥。

对于我的进入,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毕竟能进入这里的人,恐怕也已经是细细的验证过了令牌。

他抬眼:“身上的人味儿消失了?否则遇到危险,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嗯,我要进内市。”在这个时候,我也早就注意到了在这个小堡垒的另外一道墙边,有一道闪烁着金属光芒的大门,和一道拉着黑色窗帘的窗户。

我如此回答,他也不言语。

只是一个抖肩,他肩膀上的那条怪蛇就一下子从他的肩膀上苏醒了过来,吐着舌头,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我的存在。

“去。”那个白袍人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那条怪蛇就犹如通灵一般的从他的肩膀上滑溜而下,然后爬到了我的脚边,顺着我的腿爬上了我的身体,盘旋了一圈。

我心中又紧张又奇怪,莫非这个雪山一脉是以驭兽为主的门派?

那个背着鬼猴儿的人就不说了,这个肩负怪蛇的人又算哪一出?但是再联想起少年时,在假鬼市遇见的那个人,我又想不通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按说,身为雪山一脉的弟子,是完全没有必要去参加什么假鬼市的。

只是一个念头之间,那条怪蛇又已经爬回了那个白袍人的身上,又懒洋洋的盘踞了起来。

“嗯,清除的还这么干净。”那个白袍人难得说了一句话,然后终于是放下了手中的书,站了起来,同时另外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着一把钥匙了。

他绕过桌子,从我的身边经过,然后停在了桌子旁边的一个柜子旁,再掏出钥匙不紧不慢的开锁...

这一系列过程看得我心急如焚,我心里估算着按照白袍人的速度,早该追上来了,到现在还没有来,已经是侥幸,眼前这个人怎么还如此的慢条斯理里呢?

我却是不好催促,也在这个时候,他终于是打开了眼前的柜子。

其实哪里是什么柜子,分明就是一个做成柜子样的箱子,打开来,里面是一个有着两个把手的铁质机关,看起来就像挖掘机操控升降的操控台,莫非这白袍人毕业于山东蓝翔?

我在胡思乱想,那个白袍人已经转身,又用另外一把钥匙‘哗’的一声拉开了铁门。

这才转身对我说到:“这里建设的时间有限,机关也不完善。所以,你往下以后,要经过5分钟的调整,运气不好,还要等待上油,那就要一个小时,这个铁笼才能继续往上。这内市危险重重,不要小看这5分钟,也可能要了你的小命。如此,你还要去吗?”

在这个时候,外面的夹廊之中已经响起了‘咚咚咚’的脚步声。

我哪儿还有心思听这个白袍人啰嗦,已经自己非常自觉的一下子跳到了那个铁笼之中,又哗啦一声关上了那个铁笼的栅栏,说到:“快吧,我都知道了,我要下去。”

那白袍人也不说话,只是走到那个升降器的面前,拉住其中一个把手,把它重重的往下一推。

铁笼终于开始摇摇晃晃的往下降落。

我下意识的一个抬头,这才发现,石墙是建立在一个突出的悬崖线之上,而这个铁笼是在缓慢的把我往悬崖之下放。

虽然速度缓慢,转眼之间,也有一两米的距离,我听得那白袍人奇怪的嘀咕了一声“这么年轻,一个人下去,少见。”

话还没有说话,一声重重的撞门声传来,我不用猜也知道是谁追了进来。

果然,下一刻,我就听见了一句几乎是嘶喊般的:“不要放他下去。”

但按照那个怪蛇白袍人的说法,往下以后,就暂时不能往上,甚至完全下去以后,要等至少5分钟,才能往上拉人。

我很心安,而此刻在悬崖下放,风声也已经出来,上面有什么动静,反正也是模糊不清了,我就懒得再管。

而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在铁笼之中坐下,任由这悬崖之上的狂风吹拂着我的身体,吹干之前一路惶恐奔逃时流出的汗水。

这种状态,竟然让我生出了一丝惬意的感觉。

这才静下心来,朝着远处的下方望去,竟然发现下方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峡谷!四面都是陡峭的悬崖支撑着上方的土层,或许不是土层,而是那种坚硬的岩石层?

我不知道这种地下峡谷是怎么形成的,只能说大自然神奇的不可想象。

竟然有地下的溶洞,地下的峡谷存在也是正常!

随着铁笼的缓缓下方,下放的情形我看得越来越清楚,到之后,那一片隐隐的朦胧昏黄光芒越来越清晰的时候,我已经震惊的从铁笼之中站了起来!

这...我喉咙哽咽,连吞了好几口唾沫,是因为我实在无法去言说眼前的一切到底是壮观,还是伟大!

但用这两个词语都显然像不合适,只因为这也是一个定格的悲伤。

内市毫无疑问就在那悬崖环保的峡谷之中,而那峡谷连接着周围的两座悬崖,竟然从某一处看去,像是一个巨大的裂缝!

只是上方的裂缝窄,下方的裂缝宽才形成了这个峡谷,而这裂缝还在持续的往下,一眼深不见尽头...那片峡谷就被这样的裂缝一分为二,而且粗粗看去就像悬在半空,因为两方的边缘都是继续往下的裂缝。

其中小部分的那方,有一条地下暗河,在一个陡峭的漏口那里,河流就到了尽头,形成了一个千古难见的奇观,地下的瀑布,分外的宏伟壮观!我在铁笼之中,此刻就听见了‘哗哗’的落水之声。

但这个小部分除了那一条地下暗河和瀑布反射着昏黄的光芒可见之外,其余的都是一片黑沉,根本看不见有什么?

而另外一部分,才是让我真正震惊的根源!昏黄的灯光也是从那里传来的,连成了一片!

那是一个隐约的城墙线,建筑物的轮廓...巨大的,我都暂时望不到尽头的身形。

无一不在说明,它是一个古城,一个被埋在地下的古城!




今天的更新完毕,大家看书愉快!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我脑中‘轰鸣’了一声,尽管有了诸多的猜测,我也没有往鬼市是一个真正的古城方面去想。

如今看来却是线索早已分明。

进山之时,那个热心的大哥就说过,镇子里有古老的传说,说是在这方圆几十里内,传说中有一个忽然被埋没的古城。

承真姑姑办公室内的那个模型..如今看来和这里某些地方的地理环境有八分的相似。

再就是千魂花。

什么变故才能让许多人同时丧身?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自然灾害,何况是一座被埋没的城?

我好像有一点儿明白入鬼市的那一幅壁画了,莫非是陈承一在祭奠这座被埋没之城的亡者?

铁笼还在缓慢的下降,因为风逝的原因,比起之前要摇晃的厉害了一些,并发出了那种‘咯吱咯吱’的声音。

对于有恐高症的人来说实在有些恐怖。

但这对我来说完全没有什么?直到这个铁笼下降到了一定的位置,我忽然就听见了一阵阵实质性的‘鬼哭’之声,这才让我从这里竟然埋藏有一座古城的震撼之中清醒过来。

鬼哭?在这地下,根本就不是风声造成的。

其实普通人如果敏感的话,判断起来也很简单,真正的‘鬼哭’之声犹如响彻在脑中,而大自然中的风声自然不会有这种效果,很明显的只是风。

我心中稍安,在世间有句俗话叫‘宁闻鬼哭,莫听鬼笑’,这情况至少比我想象的要好点儿。

虽然无论鬼哭还是鬼笑,都绝对不是什么好事,鬼发出哭声,说明鬼物是有怨气,冤情....而鬼笑,那说明有怨气的鬼物已经成为了厉鬼。

原因很简单,对应现实,你看那不顾一切疯狂的人在疯狂的时候,到底是哭还是笑?

疯子到底是哭还是笑?

哭说明还有胆怯,软弱...我深吸了一口气,即便是如此,这鬼哭之声如同数十万人在哭号,想想如此数量的怨鬼聚集,我也就明白为什么内市如是凶险了。

敢情这个城市并不是说荒芜了以后被渐渐的埋没,而是...

我没敢想下去,在古时消失的村镇案例不少,毕竟瘟疫,洪水等等天宅人祸,但消失的城市?大名鼎鼎的楼兰古城算吗?

不过,某些出土的城墟又在说明一些问题?

我没有去想了,历史的长河淹没的东西,想要去还原太难了,否则怎么会留下这么多的谜题?

而到了现在我唯一想不通的事情就在于,为什么陈承一会在一个如此诡异,危险,充满了谜题的地方设下鬼市?

就在我沉思的时候,我的上方陡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小子,从现在开始内市出入会严格的检查每一个人,你的气味已经被熟知,你是逃不掉的。”

原来是雪山一脉对我警告了?我没有理会,而是从怀里摸出了一支烟点上,缓解一下自己紧绷的神经,夺命狂奔了那么久,我需要放松。

当然,我也不怀疑他的话,可能通过什么手段,真的知道了我的气味,到时的事情到时再说吧?也可能,在我内心深处,始终觉得承真姑姑会给一个公道,再怎么她也是老李一脉的传人。

“如果你现在上来配合调查,事情尚有回旋的余地。若你...”上面的喊话还在继续,显然是用上了道家的吼功。

我吐出了一口香烟,既然一开始没有打算理会,之后也就更不会理会了。

渐渐的,那喊话的声音终于停止了,剩下的却是越来越大声的‘鬼哭’之声,只是习惯了以后,用平常为进入存思的静心诀来静心,之后再保持心绪的平静,这样的影响就会很小了。

这个悬崖很高,而可能处于安全的原因,下放的速度又比较缓慢。

整整过了十几分钟,我都因为精神上的疲惫快要睡着的时候,终于铁笼传来了‘哐啷’的一声,接着是一阵不算剧烈的震动,让我瞬间清醒了过来。

到了吗?我翻身从铁笼站了起来,还没有来得及打开铁笼的保险,就被扑面而来的阴风吹得差点儿连眼睛都睁不开。

在这里,如同到了华夏最寒冷之地的冬天,只不过是针对灵魂的冷,更加的冷!

我下意识的又一次裹紧了斗篷,尽管这个动作毫无作用,但至少能给我一点儿心灵上的温暖。

在适应了几秒以后,我伸出手,推开了铁笼,走了出去。

内市,我终于是踏上了这个神秘的所在,却安静的要命,在眼前的只是一条黑褐色的蔓延出去的路,在道路的两旁插着高大的,熊熊燃烧的火把,火把在风中不听的跳跃,东倒西歪,但却那么顽强的燃烧着。

我沉默无言的踏上了这一条路,由于火光的照明,我能看见的就是我身处在峡谷之中,离那一片昏黄的城有一定的距离。

因为站在我这个地方看那座城,如同是在高空之中,因为这个峡谷是倾斜向下的,我在峡谷的下方,而这条路一直蔓延到峡谷的上方,最后到达一片山壁,再沿着山壁走几个之字形的来回,最终才能达到那一片古城。

说近绝对不算近,但对于我的脚程来说,也算不上太远。

我走的速度并不快,而是沿途都在观察着地形,因为是地下的关系,这里除了有火把照明的地方,都很黑暗,只能模糊的看一个大概。

偏偏这里的地形非常的复杂,仅仅是笔墨来描写,都不足以其中交错落差的感觉,而且还有一条地下暗河穿插在其中,显然让这里的地形更加的复杂。

但这样的观察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

我发现了比较关键的一点儿,就是眼前我走的路,并不是进出城的唯一出入口。

在上空看,这片峡谷城市所在的上半部分被分成了两块,到了跟前,才发现有一段若隐若现的,就像石桥的路,还是连接着它们。

如果那一条路是通的,那么通过那条路也可以出城。

可是到的就是那边比较小的一部分,而那一边除了地下暗河,有些什么我全然不知。

想到这里,我停下了脚步,此时我已经在山壁之上了,借着比较高的地形,我观察了一番,一个发现让都陡然睁大了眼睛。

因为那一片比较小的峡谷,并不是像我所在的这片比较大的峡谷一般,是一个巨大的斜坡然后向下,直至延伸到我下来的那片断崖就算结束了。

它是呈现一个凹字形,两边高,只有中间的部分比较低。至于另一头较高的地方,一直连接到哪里,我并不知道,我目力所及,只能看见似乎紧贴着那长长的城墙。

不过,这个是没有意义的,内墙有多么牢固,甚至上面还有符文,我是心知肚明。

这番地形的观察,还是让我心里比较郁闷。

白袍人的威胁,我并没有全然不放在心上,即便想着承真姑姑会公道,但我岂能清楚雪山一脉内部的事情?所以,我观察地形只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不过,这后路...几乎等于没有,我如何不郁闷?

我只能坚信,这里应该还是有出路的,不然...城墙全封闭了,这里即便不会完全形成真空,空气也会很憋闷,不会适合人的存在。

可是,这里还有风呢!

带着这种心情,我终于是走上了那片山壁,又是一片平坦,我终于来到了之前我在铁笼之上看见的那一片昏黄的所在,确切的说是城市的所在。

即便早就有心理准备,我看着这座城市的时候,心中还是震撼,竟然保存的如此完整!

那巍峨的城墙,曾经的护城河干涸之下留下的沟壑,拱形的洞开的城门,都感觉好像这座城市还‘活’着,只要一闭眼再睁眼,属于它的城民又会再回来,过着或许平凡又或许不平凡的一天。

可惜到如今,这一切都不会再发生了。

越是接近这座城市,那种阴冷就越加的剧烈。

如果普通人,不要说生活在这里,怕是接近这里,都会被这里一种‘鬼气森然’的气场给吓到腿软,或者连进城的勇气都没有。

看着洞开的城门,此时还一个人也没有,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有兽老的药丸,可以这样提前进城,他们还在等待着‘人味儿’的消散。

我抿着嘴角,终于是踏步迈入了这座城市。

此刻,这座城市安静的要命。

我跨过护城河上的小桥,发现这里的一切都是一片黑色,城墙,道路....而从脚下的阴冷,我更发现了一件事情。

这些黑色根本就是阴气附着在上面的一层,累积的厚了,就像这里的一切都是黑色。

这是一座黑色的城!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原本应该赶快入城,我却站在城门稍微停留了一下。

这只是私人的好奇,我想要弄清楚这究竟是历史上的哪一座城池,就这样被‘活埋’在地下,到底有没有记载。

但奇怪的是,这一切都保留的很好的城池,偏偏城门之上该刻着城市名字的地方却是一片空白。

细看之下,却是让我脸色有些苍白。

这一片空白之上也密布着各种痕迹,因为距离的关系,我分辨不清楚,但其中有一道痕迹,却是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

因为在我山门就有这样的痕迹,毫无疑问,就是毁去我山门大门上刻字的痕迹——爪印!

看起来就是爪印!

可这城市被埋没,和我山门被毁是同一年代发生的事情吗?我静默不语,直到走入城中,我才觉得应该不是。

我玩古玩,历史知识的基础还算比较牢靠,这整个城市,竟然是浓厚的秦时风格!

而我山门第一代的传承,那个熟悉无比,笑得猥琐的老祖绝对不是秦时人,师父说起他不算多。

加上山门原本类似于记载山门事物历史的典籍被毁,我虽然拿不准,但也听师父模糊的说过,老祖是西汉时期的人,在那个时候,偏偏还是道家最强盛的时候。

秦时被毁的古城!

后来被毁的山门!

同样的痕迹之中,会有什么样惊人的联系?

入城来以后,还是一片安静,靠近城墙的街道两旁,看样子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民居。

这些民居都保存的很好,只有少数存在着些许的裂痕,如果是这样裸露在地面之上,反而容易被风沙化...埋入了地下,或许是因为各种巧合,才保留了旧有的模样。

我没有进去一看的想法,因为在这些民居之中,或多或少都存在着一些厚厚的沙土。

有的民居大门敞开着,甚至还有尸骨的痕迹。

看到这样的环境,就知道没有人在,我又何必进去查探?

只是忍不住再一次感慨,保存到现在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情,仔细一思量,怕是要‘感谢’这里阴气的存在,这种阴冷恐怕让很多微小的生物都无法生存,加上类似真空的环境,才形成了这个‘奇迹’吧?

但,奇迹归奇迹,为什么街道会如此的安静?

之前,我光顾着新奇,还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到现在,走了大约有五十米,除了安置在街道各种的高高火堆,我根本就没有发现或者看见一点儿,应该属于人类的痕迹。

这明明就是内市,没人的?在铁笼上看到的一片昏黄,难道是这城市本身火堆发出的光亮?

肯定不是这样,我皱紧眉头,开始努力回想哪一个地方是最光明的,却徒劳的发现,这个城市就是笼罩在一片昏黄之中,并没有哪里更亮一些。

这该怎么办?在这种地方注定了不能无限的停留。

无论是我体内那源源不绝的热气,还是口中缓慢消融的药丸,都在提醒我,我停留的时间其实挺有限的。

而我面对的却是一座城,不是一个村镇,就算是古城也不小,我该如何找起?

这样想着,让我的内心稍许有一些不安,只能尽量努力的想着,按照古代城池的设计,一般都是以大街来划分区域。

最简单的便是十字形。

进城门之后,我一直走的直线,而且这街道也宽阔的至少能容4匹以上的马并行,那确定就是主街无疑。

“至少绕着主街走不会迷路,也方便通过主街看一下各个区域,确定人在哪儿?”这就是我心中简单的想法,到了这一步,我能想出来的也就只有这些。

因为时间有限的关系,我一旦确定了,脚步就变得非常快,哪里还顾得上两旁什么建筑物之类的存在?更不敢去想所谓的后果,毕竟内市还有很多危险的地方。

就这样又走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我已经深入这个黑色的城市了,却还是一片安静,让我心中终于是由不安变成了有一些慌乱。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带着一点儿童稚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了我的右手边儿。

“这位爷,你这是要去哪儿?”这位爷?这称呼在现代社会中几乎不太有可能听到了,乍听之下,由这么孩子气的声音喊出来,有点儿好笑的意思。

加上终于听见人声那种如释重负的心情,我忍不住就微笑了一声,对声音的主人也莫名多了几分亲切。

随着我笑出了声儿,在右边的一栋民居背后,探头探脑的伸出了一个小脑袋来。

我转身望着他,他也上下打量着我,就这样过了几乎半分钟,他才从民居之后慢慢的挪动了出来。

可看见他,我却忍不住沉吟了一声,这孩子...未免太瘦弱了一些吧?怎么身材才像三,四岁的小孩子?但三,四岁的小孩子会存在于内市当中,机灵的叫我一声‘这位爷’吗?显然不可能!

实际上,按照内市的进入要求,怕是18岁以下的人能难见?何况这样的小孩子?

这样一想,我心中就忍不住暗暗有了一丝防备。

而且,对这个小孩子也越看越不对劲儿,为什么相比于身材,头显得很大?按照现代的解释,应该就是营养不良造成的。不过这一切放在了鬼市,就说不通了,鬼市哪来原住民?又怎么会出现营养不良的孩子?

鬼市如果说要有原住民的话,应该是关押着一群无恶不作的邪修。

这是兽老给我的说法,想到这个...我的背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但面具之下,别人如何能得知?这个孩子也不知道我心中所想,从屋子背后出来后,反而是没有之前那种畏惧,脚步加快的走到了我身边,就站在我的身旁,个子还不到我的腰部。

这样的距离,更是让我发现他异常的苍白,比‘白化病’的苍白还要严重,仔细看能够看见皮肤之下细细的血管。

因为心中有了防备,我不愿意轻易的‘露怯’,或者让别人看穿,原本打算要问的话也压在了肚子里,却是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打破这个僵局,只能沉默的看着这个孩子。

见我一直沉默不语,这个孩子似乎有些畏惧。

但到底像是有什么事情激励了他,他忽然在我面前比划出了五根手指。

“五百块,我可以帮你做事。不然,你请我到西城的膳食馆里去吃一顿也可以。”总算,他是对我开口了,暂时让我摆脱了僵局的‘尴尬’,可是提出的话竟然是那么的匪夷所思。

这是在内市啊!外市钱都已经是最‘低级’的存在了,内市里竟然有一个怪异小孩儿问我要500块?

虽然是对他防备,但因为之前的那一丝亲切,我始终很难对他讨厌起来。

于是,沉吟了一声,我从随身的包里摸出了500块。

那孩子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渴望的光芒,看他这样,我直接把500块放入了他的手中,他低低的欢呼了一声,赶紧把钱揣入了怀中,然后对我说到:“大爷,除了我去不了的地方。你在这里的时间,我都跟着你了。不说别的,我对这个地方非常熟悉,你有不懂的可以问我。跑跑腿什么的,我也行的。”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我要在内市找一个人,能带我去见他吗?”

我要找的人,自然是兽老让我递信之人。

兽老特别给我说过,我在内市的一切接应,基本就落在他身上了。

“找人?一些大人物我不熟悉的。不过,这位爷,你可以说来听听是谁?”那孩子的脸上无比的真诚,感觉是非常急的想为我做成什么事情一般。

我稍许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毕竟,在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场的情况下,我也没得选择,难道要靠我自己去找?

可不想,我说出这个名字以后。

这孩子却流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抓着脑袋上黄黄软软的头发,对着我无辜的摇了摇头。

我心中升起一股失望,没想到来内市办事情如此的不顺利,忍不住低微的叹息了一声。

但那孩子却生怕我对他不满,赶紧的说到:“我不知道的,除了你这种只是短暂停留的人,剩下的就是一些大人物了,我可以带你去大人物所在的地方。”

“也好。”我心中暗喜,却是不露声色的说到,没想到500块钱,竟然能有这样的事情免去了我一番麻烦。

见我答应了,那孩子有些欢天喜地的带着我上路了,只是没走两步,他忽然对我回头说到:“这位爷,你不是要去东城冒险的勇士吗?”

东城?勇士?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我心下诧异内市还有那么一个说法。

但面对这个奇怪的孩子我还是选择了沉默,我不知道自然是不能乱说,但在这没来以前就被灌输了危险的内市,我又不得不保持警惕。

见我没有接话,那孩子倒也没有诧异,只是自顾自的说了一句:“我也就说嘛,这一来就去东城的事儿,从开始到现在就没发生过几次。不找到个靠得住的人,哪里敢去东城。”

说话间,这个孩子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直转,透着一股机灵的劲儿。

说实在的,他长的不难看,如果不是头大瘦弱,苍白还有发丝也泛黄,倒也算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子。

估计注意到我在看他,他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说到:“若我不是这样想,可能也就没有勇气叫住你了。这倒好,我还能赚500块钱。”

说话间,他带着我熟悉的穿过了一条巷子,朝着西边儿走去。

我倒是从他话里听出了一些意思,暗暗在心中分析着,也不多话,倒是这点儿功夫,他已经东绕西绕的带着我穿过了两条巷子,都是朝着西边儿,已经远远的脱离了那条主街。

就如他所说那般,他对这内市是异常熟悉的。

毕竟是一座城,走了一会儿,我思量着,也是终于开口了:“看来,你对这里倒是真的熟悉,带我走的全部都是近路。”

其实我哪里知道他是否带我走的近路,只不过想要问话也需要一点儿技巧罢了,至少我不能露底。

他听闻我的话,果然诧异了几分,有些吃惊的问我:“咦?大爷,你怎么知道我走的是近路?”

我心中有些别扭,开口说到:“我不老,你不用叫我大爷。叫我一声客人就好。”

“是是,客人。我只不过看别人叫厉害的人物都叫爷,大爷之类的,我就跟着学了,很多人听得还是开心。”他颇有些话多,虽然有些少年老成的感觉,但话里还是有某种属于小孩子的东西。

我心里很奇怪,莫非真的是个小孩子?

但这些却也不是我来内市能关心的事情,我顿了一下,又继续着刚才的话题说到:“看你能找出这么多近路,想来你是对鬼市真的很熟悉了?”

“那是,我怜生若是说我对这内市的熟悉排第二,那没人敢说排第一。”听我夸他,这小孩子不禁非常的得意,摇头晃脑的样子也算是有几分可爱。

他叫怜生?

不过至今为止,我还是不太敢相信,内市竟然有做这种类似于旅游城市风景区‘向导’工作的人,而且还是个孩子。

可事情是这样发展,我也只能按照这个‘戏路’去配合,说话间我又从背包里不动声色的摸出了两百元钱,不算多,根本不足以引起任何人的贪欲。

可如果这孩子是真的如此急切在内市赚钱,这两百块钱倒是足够诱惑他了。

看我拿出钱来,他也机灵,立刻凑上前来问到:“客人,你想要问什么?要说这里的秘密我都多少知道一些的。”

他凑近我,从他身上传来一股略微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腐朽’气息,我暗自皱了皱眉,倒也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只是低沉的说到:“你说的秘密,我也不知道真假。所以,你就把你所知的关于这地儿的一切都说与我听。不管是大家都知道的,还是都不知道的,我自有计较。”

“啊,那说来可就话长了。”那怜生没想到我会提出这种要求。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手中的两百元钱,他赶紧的露出一个笑容,哪还敢有抱怨,一边带我走着,一边就与我说起了关于这内市的种种。

毕竟是一座城市,我们也没有任何的交通工具,走动起来还是颇为费时的。

我虽然心中有一些急切,但是一路上听着怜生说关于内市的一切,时间倒也过得不慢,也没有觉得距离有多远。

而从他的话里,我也知道了,我们要去的是西城。

这偌大的一个城市,只有西城才是人类活动的范围。按照这个城市的走向,应该是一入城门,就走一条近道,直入西城。

但我不知道这一点儿,竟然顺着主路,直直的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我自然也不是要进东城,心中只是想顺着主路探查,不过怜生却误会了,看着我往另外一头走,以为我是要入东城。

可是,在这鬼市,除了去西城可以维持自己这样的状态,去其它的地方,必须都是要以灵魂的状态。

这就是怜生口中所说,没找到一个可靠的人,我如何敢入东城的意思?灵魂暂时离去的肉身是能随便托付给什么人的吗?

从他的口中,我隐约也能知道,这个内市,除了区域的严格划分算是规则。

其余没有任何的规则,是一个完全的混乱之地。

另外,这里‘常住民’或许是因为这暗无天日的环境关系,性格就算温和的,也变得乖张暴戾,一不小心除了人命,是常有的事情。

“说起来,要是魂飞魄散也算解脱。最怕的就是被收魂,然后送去那最为混乱的北城,就是接近另外一片死亡之崖的地方,那就惨咯。”怜生是如此评价的。

“死亡之崖?那里很可怕?”我其实根本就不知道死亡之崖是什么地方,也不认为自己会去到那种地方,这也算是随口一问。

“就是瀑布那边,那里称为死亡之崖。可怕的不是那里,是那里之后的地方。”怜生说起这个,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仿佛是个禁忌来的。

那里?就是那一片小平原吗?

我闭口不言了,亏我之前的逃跑路线还规划了那个地方,现在看来还真是可笑的。

从怜生的言语之中,我已经知道了这内市的几分可怕。

我也明白,像这样的地方之所以会这么混乱,也是因为雪山一脉就算想要管理,也有力有不逮。

这里就像埋藏着什么秘密,是不能触碰的禁忌一般。

雪山一脉的存在好像是只能去尽量维持着某一种平衡,并不能去完全的控制。而雪山一脉的领导者陈承一,似乎在这里弄鬼市的深意也是如此。

我暗自思量着,对这个内市总算有了大概的了解。

就真入怜生所说,这个内市说起来七七八八的事情可多了,按照怜生对这里熟悉,尽量走近路,和我极快的脚程,也花了将近1个半小时才走到了人类活动的西市。

在听到人声的那一刻,我心中竟然隐约有一些激动。

“客人,你看信我的没错吧。你知道,就算你一进城,就入西市,少不得也要走这些时间呢。”这小子似乎是在邀功。

我点点头。

说起来,心中却是有一些郁闷,原来要进入内市的话,在之前等待的那个棚子里,那个熬药的老头就会叮嘱每一个人,入市先去西市,从入门先走一条很明显的朝西的路就行了。

甚至会给一张路线图。

但是,我和正川哥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入内市,自然不知道这番事情。

所以才有了我一入鬼市无人的情况,想到这个我心中有一个问题,忍不住问了怜生:“你说,我如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入了东市,却又不愿意以灵魂的状态活动。那是什么后果?”

怜生吃惊的看着我,说到:“客人,你该不会是在说笑吗?在东市你若敢以人身进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是那里的‘市霸’定下的规矩,你不按照规矩来,死了也没有人给你伸冤。而且,灵魂必然会被扔入那死亡之崖后。”

“他们说扔就扔?这么霸道?我不愿呢?市霸又是什么?”我心中颇有一些不服气,随口以玩笑般的语气说了出来。

怜生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竟然呆滞了几秒,眼中才流露出崇拜的神情。

之后小声的对我说到:“市霸就是东市里最厉害的几个啊!但具体是什么样的,我...我想不起来了。”

怜生脸上流露着苦恼。

却又抬头望着我说到:“我就知道你厉害的!敢说这样的话...这么厉害的人,我以为只有西市的主人。当初那个陈先生呢,听说就是他把这里很多厉害都痛揍了一顿。才在这里开了一个鬼市。”

“这样啊。”我尽量云淡风轻的回了一句,后背却是一身的冷汗。

论起本事,我根本就难望陈承一的项背。看来,我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竟然随口说出了这样的话,还让一个无辜的小孩子崇拜我。

在这个时候,我们也终于进入了西市,属于人类的,真正的鬼市!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在这里,完全比不上洞穴之中那个轰轰烈烈的外市热闹。

但规模却比外市大得多,毕竟是一个四分之一古城的规模,外市那种临时搭建的地方怎么可以相比?

而之所以不热闹,是因为行走在其中的人稀少,另外都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安静。

那感觉就如同若非有说话的必要,否则绝不开口。

此刻,怜生对我的崇拜已经达到了顶点,一路上多次有把刚才赚的700块钱还给我的冲动。

我心中感觉复杂,这孩子初见老练,这个时候又是天真的紧。

看他的眼神,心中莫名竟真的多了一丝怜惜,就如他的名字,怜生怜生,让人怜惜的生命吗?

我自然不会要他把钱还给我,却也不方便揭开真相。

只能任由着怜生把我带向西城的某一处,他说是大人物聚集的地方。

但愿我要找的人就在那里,不要再折腾了。我在心中默默的想着...却也遮挡不住内心对内市的好奇,一路还是打量着这个西市。

在这里,其实就很像一个真正的城邦。

当然,如果不是那么黑暗,行走在其中的人不是那么怪异都身穿黑色斗篷,戴着白色面具的话。

只因为,这里最大程度的保留了古城的原貌,除了一些木制的建筑不可避免的腐朽,被现代的认为加固以外,整个西城都给人一种沧桑的时光感。

而且,在这里,就如同古时的每个集市一样,既有摆摊的,也有开店的。

不同的只是,这里不像外市,每一个分区都那么明显,店是做什么的也一目了然,这里修者开的店,都只是点亮一盏橘色的黄灯,安静的很。

只有客人上门了,才能知道是不是各有所需。

这说明了来内市的人,恐怕对内市的一些东西,是有所了解的,否则这些店做什么都不知道,逛起来时间恐怕不够耽误的。

相比于店,那些摆摊之人的东西就一幕了然的多。

我来这里,本就没有存有购买什么的心思,也买不起...但随意的看了两个摊位,上面多是修者的法器出售,当然也有别的修者所需之物。

我是不太懂,但是凭着上面的能量波动,我就知道这些东西怕是比外市的要珍贵的多。

至于对这些摊位感兴趣的人也不少,但看挺拔的身形应该多是年轻人。

除此之外,这西市和奇怪的还有几个功能性的建筑。

就比如我看见了茶馆,酒馆等等,甚至还有一个是怜生悄悄告诉我的,西市的衙门。

衙门是怜生的说法,我心中想的却是街道管理处吧?

这里俨然就是一个城中之城!其实在我心里也是充满了某种好奇,恨不能能在这里慢慢的逛上一逛,毕竟猎妖人也是修者,怎么可能对修者的东西不感兴趣呢?

就在这样逛逛走走之间,怜生带着我走了几个拐角,立刻就脱离了市集,来到了一处安静的所在。

“这里是?”我抬眼打量着这个地方。

在这里的建筑比起外面的好多明显是民居的建筑要好上很多。

所谓秦砖汉瓦,说的就是秦朝时建筑的特点,一般在城市内都是以火烧砖的建筑物为主,但也并不是个个人家都能用得起火烧砖搭建的房屋。

即便是在城邦之内,也有好些土胚房,或者是不怎么大气的砖房。

但这个地方,却是个个房宅都有一种府邸的气势,连成一片,就像是一个王侯达官所聚集居住的‘高档小区’,要不是我知道秦朝的都城是咸阳,被项羽玩了一出火烧阿房供给烧成了废都,我还以为我是不是穿越来到了古咸阳?

因为除了都城以外,哪一个城邦会有如此多的府邸聚集在一起?一座大的城市都了不得有一处王侯的府邸,一些官员的宅子,和几户大户人家的院子罢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对这个城市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心中更是疑惑不已,感觉自己所学的历史知识,为此所读的二十四史完全就不够用了。

如此规模的一座城被掩埋,历史上竟然没有记载?

我被自己严谨的‘科学求知’精神,弄得好奇心都快要爆炸了。

但怜生却‘无辜’的不知道我心中所想,反倒是小声儿神秘的对我说到:“客人,这里就是那些大人物所住的地方。有些大人物,就连前面坐镇西市的大官儿也惹不得呢。”

我皱着眉头轻声问了一句:“那么在这里,我要如何找人?”

怜生不愧是一个对内市非常熟悉的小孩子,见我这样问,赶紧对我小声的说到:“这些大人物身边都有伺候的人,但他们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聚集在...”说话间,他用手给我指了一处。

那里是这片府邸群中比较显眼的一处所在,像个塔的造型,但是比塔要大上许多,也矮上许多,只有两层的样子。

但我看着,却总觉得有些奇怪,但奇怪在哪里,我也说不上来。

“那里,看见了吗?客人...那里是一处什么休闲馆,但我也没有去过。想必就是茶肆那样的存在!那些下人在没事儿的时候喜欢聚集在那个地方,你要打听消息,少不得去那里走一趟。打听消息的话,我估计是要出钱的。”说到这里,怜生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

感觉上带我来这里,还要我花钱找人,似乎是他的失败。

我在心中已经了然,暗想遇上这个小孩儿,也算是我的运气了...于是对他说到:“你去吧,我已经了解了。”

可是他却不走,眼巴巴的看着我,说到:“我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接到‘生意’了,也很少遇见像你这样好说话的客人。我就再送你一程吧,到那边入口处,多了,我就进不去了。”

他的态度很诚恳,我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拒绝。

却又听见他小声嘀咕了一句:“在这里,理我的人少,也没个人和我多说话。”

“好,那你就再送我一程。”我看着这个孩子,心中莫名的升腾起一股酸楚,来得比之前那丝怜惜还要强烈,于是就再没有拒绝。

即便,我始终会很奇怪,在内市之中怎么会有个孩子?

但内市里的人却是又默认他的存在一般,对他丝毫没有一点点的好奇。

到巷子口,终究是没有几步路,很快就到了...在这里还没有进去,就感觉到一种森严的气息,稍微闭上眼睛,再仔细感受一下,更能发觉这里‘藏’有很多隐晦的强大气场。

我灵觉差劲儿,这些气场又处于‘含而不发’的状态,我也没有办法判断这里面的人到底是有多强大?

不过,这里也不算是一个什么戒备严格的地方,至少我看见好几个同我一样的黑袍人,在这里的巷子中匆匆走过。

我转头对怜生想要说句谢谢,还在思量要不要再给他一些钱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孩子却是盯着巷子口旁边的一座宽大建筑物,流露出了强烈的渴望,还时不时的吞咽一口唾沫。

我之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栋建筑,现在仔细看来却是一个有着明显现代改造痕迹的地方,从宽敞的大门里传出来的是强烈的饭菜香味,上面却写着两个与整个古城格格不入的字——食堂。

这倒是新鲜了。

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人活着要吃饭,哪怕雪山一脉囚禁了人在此,如果不想杀掉,也得保证他们的饭食。

想来,从西市的市集一路走来,看见了那么多地方,唯独就是没有看见有任何的饭馆。

想必这里就是供应整个西市饮食的地方....唯一更有趣的一点则是,明明是已经凌晨的功夫了,这里还能飘出饭菜的香味。

看着怜生渴望的样子,我心中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神经,忽然对怜生开口说到:“你想要进去吃饭吗?”

怜生吓了一跳,说到:“我是想去吃。可...可是要单独吃里面的饭菜,可是很贵的。”

“没关系,我正巧也饿了。你就陪我去吃上一顿吧。”我平静的说到。

却不想,只是一句普通的话,却让怜生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忙不迭的对我使劲儿点头,惊喜的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

我暗自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明明时间酒很紧的样子,我却因为一丝同情怜惜...

平常怎么就没有看出自己是个如此的人呢?还以为叶正凌是个冷静理智,不太柔软的铁血汉子。

这样想着,我已经迈入了食堂,而怜生有些怯怯的,还是紧跟在我身后。

只是,一进入这个食堂,我就愣住了,甚至额头上也隐约冒出了冷汗,这里是这个样子的?





今天给大家奉上四更,大家看书愉快。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食堂,不同于饭馆,只是一个方便大家吃饭的地方。

除了好一点,干净一些或者差一点,脏乱一些,实在让人难以想象,能够变出什么样的花样来。

可是眼前的这个食堂,我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进来,却第一次被食堂的样子吓了一跳。

这里确定是食堂?而不是灵堂?

在我的面前,这个食堂分为了两个区域,其中一个区域要大一些,里面却是坐着为数不多,只有十来个的人在吃饭。

像我这样黑袍白面的有那么两三个,但也各自和其他穿着或怪异,或普通的人坐在一起,低声的在交谈着什么,完全不在意我和怜生的进入。

自然,吓到我的也不是这些人,而是食堂的另外一个区域。

摆着一张又一张的供桌,上面清香蜡烛自然是少不了的,另外也供着一些饭菜,瓜果。

有的甚至还摆放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一些鲜花拥簇其中。

除了差一张亡者的照片,这里和灵堂那种供桌的摆设并没有区别。

在这个常年黑暗的地下城,忽然进入了那么一个食堂。试想,谁不会被吓到?

“客人?”我呆愣在门口,怜生自然回叫我一声。

“我没来过这食堂吃饭,这是?”我话没有说太明白,但想必怜生应该懂我的意思。我这样发问也绝对不是为了好奇心,而是这里这么诡异,为了自身安全问题,也得问一下。

面对我的问题,怜生拉扯了一下我的斗篷,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眼神示意我等一下再说。

我也不动声色,只是朝着有人的那边走去。

在走过去的过程中,怜生这个机灵的小家伙不停的暗示我尽量走边缘,避开那些供桌,我也一一照做。

好不容易,我们找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坐下。

怜生才小声的对我说到:“这城里,东南西北四城就只有这一个食堂。客人,你这样想就明白这供桌是怎么回事儿了?再不然,你刚才没注意,现在仔细看看?”

我沉吟着,东南西北四城什么情况我肯定是不知道,所以更不可能由此推断出这供桌是什么情况?

当下,只能‘用尽全力’去感应这供桌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在这样的努力之下,我自然看见了供桌的不同。

在看见的那一瞬,我放在桌子下面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同时,在注意的情况之下,我也听见了。

听见了那份热闹与嘈杂。

原来,这个食堂是热闹的...只不过在这个世间点儿,热闹的不是因为人多,而是因为鬼多。

在这里,几乎每个供桌都坐满了鬼,在‘享用’着供桌上供应的香烛美食,它们彼此之间也交谈,只不过因为没有针对我来交谈,只是一段段零散的意念,所以我这种灵觉差劲儿的人,在无心之下,根本注意不到这种‘嘈杂’,还只以为这里很安静。

也因为灵觉差劲儿,我只能‘看见’这个食堂密密麻麻的坐满了‘好兄弟’,似乎都穿着古装,像拍电视剧似的,也注意不到太多的细节。

但就是如此的场景,也足以让一个身为修者的我,手微微颤抖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鬼物!

在这个时候,似乎一个鬼物察觉到了我的观察,忽然一个转头,怒瞪了我一眼。

我感觉刹时就如同一柄重锤朝着我的灵魂锤来!

我心头火起,这是什么鬼物,如此的不讲道理?只是一个照面,就下如此的狠手?

不过,这说到底,这只是灵魂里的比拼,我虽然灵魂受创,但灵魂力还是不差劲儿的,何况我还会一套残缺不全的,属于聂焰留下的手诀。

在那其中全是灵魂力的巧妙运用。

所以,我底气还是有的...面对这柄‘重锤’,我冷哼了一声,毫不留情的就要迎上去。

却不想,怜生在这个时候,忽然拉了拉我的斗篷,着急而又小声的对我说到:“那是白大人,客人你千万不要反抗。”

我原本是准备调动灵魂力,迎头一击,再动用手诀给这个鬼物教训的。

听闻了怜生的劝告,也只能按捺下了这种念头,任由灵魂力护着自己,生生的承受了这一击。

好在虽然灵魂感受到了一丝震荡,但还是在承受的范围之内,并没有让自己的伤势进一步的严重恶化。

那所谓的白大人也只是随手给我一个教训,在一击之后,就并没有注意我了。

我低头,也算生生的咽下了这口气,毕竟在内市我只能保持低调...即便在灵魂深处我能感觉都某种陌生的骄傲,宁肯身死,不肯让人轻辱。

可是...这绝对不是一个活得那么有压力,又背负着那么多的我这种小人物可以有的骄傲。

想到这里,我低声的叹息了一声。

却是听见怜生及其崇拜的对我低呼:“客人,你果然是厉害的,这样扛下来白大人的一击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听闻怜生的话语,我忍不住微笑了一下,这小孩儿总是能让我心情很好。但心中也是清醒,我哪有什么很大的本事,恰巧只不过是灵魂力强于普通人罢了。

既然决定不计较,这一场小事儿我也就不再放在心上,只盼望能快点儿找到信上之人,不要多生事端。

在这食堂,分为了定食和点菜。

可能是因为独家的关系,定食这种相当于盒饭比较粗糙的东西,在这里也卖到了150元。

那么怜生在我这里赚的700元,也不过是在食堂的几顿饭。

我有些担心他在这里的生存,却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只能说为他点了一顿还算比较丰盛的饭菜,也算聊表心意了。

在这里人不多,所以上菜很快。

看着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怜生非常开心,但又有些小心翼翼的问我:“客人,你不吃?”

我并没有动筷子的意思,只是对他说到:“你快吃吧,我并不饿。吃不完的,叫这里给你打包吧。”

“哦..”怜生小小的欢呼了一声,终于开始拿起筷子大口的吃着对他来说并不容易的一顿饭菜。

我在旁静静的等待着,既然做了好人,那就好人做到底,在这种混乱的地方,我其实怕这个小孩子守不住这么一顿饭菜。

我们之间很安静,莫名的,看他大口吃菜,气氛也有一些温馨。

能做一件让内心安然,且不求回报的好事,这种感受是愉快的...沉浸在这种感觉之中,我也全然没有注意到食堂里的一切情况,就算在我们旁边不远坐下了一桌人,我也不曾多看一眼。

直到其中一个人开口小声的说话了‘这一次,如果能把南市的白大人...’,我才注意到我们身边不远处的地方来了一桌人。

而话并不是我要有意偷听的,只是距离太近了,隔着面具就算小声也小声不到哪里去,所以我才听见了前半截。

我原本是不甚在意这些人的,连头都没有回。

直到桌前另外一个人开口‘嗯’了一声,然后又说了一句什么,我才忍不住眉头皱起,幅度非常轻的回头看了一下。

任小机,是他!

这个我来鬼市第一天就遭遇的骗子,我如何会很快就忘记他的声音,即便是简单的‘嗯’了一声。

我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一眼,此时的任小机就坐在一群人的中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很‘厉害’的关系,他进入这内市,没有戴面具,也没有穿黑色的斗篷。

反倒是穿了一件莫名其妙的青衫古袍,在他比较矮小的身材上挂着,显得有些怪异。

在我目光落到他身上的时候,他似乎是有所察觉,也忽然的看了我一眼...平静的眼神看不出什么情绪,反倒是冲我点点头,礼貌的一笑,一幅很有修养的样子。

我也轻轻点头,心中疑惑,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是骗子呢?我不欲生事,更不可能让任小机认出我来,在点头之后,就要假装若无其事的转头。

却在这个时候,随行任小机的一群人之中,忽然有人轻呼了一声,然后摘掉面具,对着任小机小声的耳语起来。

摘掉面具的人是一个老者,对任小机却是如此的恭敬。

我无意窥探他们的事情,只是转头来,轻声的招呼着怜生快点儿吃完。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一群人进来,又如此巧合的和我相遇,怕是要生出什么事端来?还是早点儿离去的好!

这样想,完全是因为他们提起了白大人,不管是不是同一个,总之我刚才好像得罪了所谓的白大人。

而这时,任小机那一桌的人已经有人站了起来,朝着食堂属于鬼物的那一方走去。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此时,我已经完全可以肯定,他们口中的白大人,就是在食堂里享受供奉的白大人。

我心中狂骂着怎么会那么巧,但表面上仍是很镇定的。

“怜生,你能一个人在这里吃着,我先离开吗?”我低声对怜生说到。

怜生看了一下食堂中的情况,如果刚才的对话他是有听见的,按照这个小孩子的聪明应该能联想到一些什么,他迅速的冲我点了点头。

我看了他一眼,算是道别。

然后才施施然的站起身来,很是淡然的一步一步往外走去,至少我不能表现的‘做贼心虚’。

食堂之中依然安静,没有人注意到我的离开,当然也没有人在意。

可是,我的心跳却很快,我只是无意中窥视到了那个白大人,它就能下如此的狠手,就说明它可不是什么平和的鬼物。

而鬼物的性格,你不能用人的性格来揣测,身为鬼物,一般都呆在阴气比较集中的地方,受到的负面能量场也多,鬼物偏激这个说法就是这么来的。

这才是我想要离开的根本原因,隐忍了这么久,要再生出什么事端,是挺划不来的。

一切似乎很顺利,眼看着大门就在眼前,我正要大跨几步迈出去的时候,身后也传来了一个声音:“那位,请你稍等一下。”

看来,还是逃不掉啊,我在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自打来了鬼市,我怎么就那么能‘惹事儿’呢?

但下一刻,我还是决定朝前走,甚至加快了脚步,毕竟食堂之中还是有那么多人,我怎么知道他在叫谁?

“就是门前那位朋友,请稍等一下。免得生出误会,发生争执就不好了。”见我根本不停,那个声音又喊了一次。

我的念头在这一瞬间,如同电光火石一般的闪了一次,终究还是停了下脚步。

因为我已经瞥见,刚才进来的任小机那一群人,除了任小机以外,其他的人都从不同的角度朝着我‘包抄’而来,我敢肯定,只要我一跑出食堂的大门,这些人也会蜂拥而上。

在这内市我能跑到哪里去?我必须想一个脱身之策。

于是,我停下了脚步,转身,用诧异的声音问到:“你是在叫我?”

我故意压低了嗓子,不用平常的声音说话,那声音透过面具发出来,有一些怪异的味道,一时间食堂里的人都纷纷侧目,只要不是傻子都应该明白我是在用假声说话。

可我怕的就是那任小机听出什么来,我已经越来越怀疑在雪山一脉之中有人故意针对我了。

“这位朋友,之前你是不是冲撞了白大人?”说话的人站在供桌之前,果然是那个鬼物要找我麻烦。

他的话刚落音,那个鬼物忽然就释放出了自己的一点儿气势。

霎时,整个食堂都显得阴冷了几分...而那个白大人的形象也清晰了起来,赫然是一个穿着典型秦时样式盔甲的将军。

除了惨白的脸色,他看起来与真人没有什么差别,甚至连鬼物那种飘渺虚无的感觉都没有,咋一看几乎是有实质的身体!

他身材是古人之中少见的高大魁梧,留着满面的络腮胡,一看就已经是凶悍无比。

但再怎么也敌不过眉宇之间,那股冲天的煞气!让人觉得他生前,恐怕就是一个让人胆寒的人物。

对于这种煞气,我似乎天生就不敏感,但在心中也感叹了一句,好一个厉害的鬼物,否则根本不会有如此强大的气场,和几乎凝实的身体。

情况很不好,但我在口中却是说到:“冲撞自然没有,那只是一个误会。”

说话间,我感觉到了任小机身边的人都在默默的小心朝着我靠近,我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又朝大门退了一步。

更不妙的是,之前一直不怎么在意我的任小机,此刻也把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似乎眼中流露着疑惑和不肯定。

“这位朋友,若然我是你的话,我就会站在那里不要动。”那个站在供桌之前的人又说话了,话语之中流露出浓浓的优越感。

“说吧,你待如何?”我已经不想再啰嗦下去了,如今的关键是不要让任小机认出我来,如果隐忍能够息事宁人,我可以选择暂时的低头。

尽管在此刻,我心中的怒火又要爆发了,那似乎是我不能控制的情绪。

我此话一问,那供桌之前的人就沉吟了,这件事情他似乎不能做主,然后他转头看向了白大人。

不用想,也知道,此刻他们是在用意念交流。

我也在抓紧时间想着脱身的办法,可这种形势之下,一时间又哪里想得出来什么好的脱身办法?

“麻烦帮我打包一下。”在那边,怜生已经吃完了饭,在麻烦食堂工作的人帮他打包,而食堂那些人也犹如没有看见这一幕一般,根本就不理会我们。

此时,我已经顾不得这种小事了,也没有去看怜生了,免得他也受到注意,白白遭受无妄之灾。

在安静了将近十几秒以后,那个供桌之前的人估计是得到了白大人的吩咐,冲着我说到:“在内市,一般默许的规矩就是阳世之人与阴世之魂和平的共处。你冲撞白大人,自然是你坏了规矩。”

说到这里,他暂停了一下。

在面具之下,我却已经在冷笑,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那白大人贸然向我出手,难道又不是冲撞于我?

可是,我还是在强压怒火,静待下文。

估计那个人也觉得接下来要说的话,多少有点儿不好意思,于是干咳了一声说到:“白大人也算是大人有大量。你如果肯走过来,对着白大人磕三个响头,这件事情也就罢了。”

竟然是这样的要求?此刻,我发现我已经难以生气了,反而是笑的停不下来。

这世间是有许多事情不得不去做,去完成...但这世间还有一种东西叫做底线,一旦触碰,什么不得不的事情也都无所谓了。人活一世,如果连底线都可以不要,也妄称为人了。

从我入山门以后,早就起誓,只跪天地,父母,师门....如今,要我与一个鬼物下跪,就算身死我也不肯!

我只能当老天爷不要我完成这件事情了!

这样想着,我不退反而朝着供桌那边走了一步,已经决定豁出去了,一切也都已经不重要了。

在这种激怒之下,我灵魂深处的那一朵火焰一下子再次的亮起,我的身侧温度一下子也变得炙热,一下子把周围的阴气都驱散开去。

这仿佛已经成为我要出手的前兆。

面具之下,我冷笑连连...已经毫不掩饰,而任小机的人也高度的紧张起来,渐渐朝着我合拢,想来他们也有明悟,一场争斗是避免不了了的。

“稍等一下,既然要动手,是否可以摘下面具。万一熟识之人,也可以避免误会。”在这个时候,任小机终于是开口了。

是啊,既然已经决定拼命,我叶正凌又岂是藏头露尾之辈?我缓缓的举起手,放在了面具之上,眼看着就要摘掉面具。

但在这时,食堂里发生了一件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

是怜生...一个在剑拔弩张的情况下,谁都没有注意到的小孩子,忽然冲到了那个白大人所在的供桌前,二话不说的,忽然就把白大人供桌前的所有零碎一下子扫落在了地上。

接着,那一包被他打包的饭菜,也一下子被他漫天飞舞的洒了出去。

并且他大声的骂了一句:“不是喜欢享受供奉吗?活人都吃不上的,你来吃!小爷这剩饭剩菜就来供奉你了!”

这一切,就发生在瞬间。

怜生在说话的同时,人就已经窜了出去...朝着食堂那边领取定食的窗口快速的跑去。

那一包打包的剩饭剩菜波及了很多的人,几个没注意的,被洒了一头一脸,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变化,更不会想到一个毫不引人注意的小家伙,竟然有这样的胆色,敢闹出如此的事情来?

一时间,食堂之中叫骂的声音不绝!

至于那个白大人原本就是一个招惹不得的鬼物,此刻算是愤怒到了极致。

一直压抑的气场终于完全的爆发出来,‘轰’的一声,整个食堂似乎都震动了一下,一股呼号的阴风吹过,卷起了无数的杂物,又‘呯砰’的落地,让纷乱的食堂更加的乱成一团。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阴风吹得迷了一下眼睛,怎么也没有想到,不到十秒的时间发生了如此的剧变。

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看见,怜生拼命的朝着我眨眼,是在示意我趁乱快跑!

没想到,我只是施与了这个孩子一顿饭,他却如此报答我...我也不是一个犹豫的人,如果此刻我不跑,我和怜生两个人都跑不掉。

如果此刻我能脱身,说不得还可以想办法救出这个可怜的孩子!

于是,趁着这个乱局,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我身上,我转身就朝着大门跑去。

“小鬼,你竟然辱我!”在我跨出大门的一瞬,一个巨大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光是话语间就带着阴风阵阵。

我猛地冲出了食堂的大门,却因为担心怜生,忍不住回头。

看见的却是一只巨大的青色鬼手,朝着跑向食堂窗口的怜生毫不留情的抓去!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面对巨大的青色鬼手,怜生似乎察觉到了。

回头,整个人呆住了,双眼一下子变得绝望而恐惧,但在这之中又有一种怯弱却不退缩的坚定!

怜生!

看着那巨大的青色鬼手,我在心底忍不住狂呼了一声!在那一刻,心中的愤怒到了我这一生都没有过的强烈!

只因为这个感觉太熟悉!

让我恍然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幽深黑暗的地下洞穴,在被追赶的最后时刻,小渣奋不顾身的那个背影。

触动了我心中最沉痛的一段隐痛。

‘轰’的一声,我灵魂深处那一朵有着冰冷奇异颜色的火焰爆裂开来了,从来对于我来说都是温顺和柔和的它,却在这一刻烧灼的我灵魂都生疼。

只因为我的灵魂力疯狂的涌向了那一朵火焰,成为了它剧烈燃烧的材料,我的灵魂失去了灵魂力的包裹,终于感受到了它炙热却又仿佛带着冻结的莫名温度。

‘刺啦’,火焰一下子变得巨大,我好像都能听见我的灵魂因为承受不住,而发出的破碎之声。

眼看着那一只巨大的鬼手抓向了怜生,我的灵魂也似乎承受到了临界点。

之前的压抑,隐忍,被一路追赶的屈辱,加上此刻巨大的愤怒终于在我的心头彻底的爆发了,原本的郁结化作了一股血气,直充我的喉头。

“今日你敢!”我狂呼了一声,那些血气也冲出了我的喉头,随着我的大喊,化作了一股鲜血喷出。

与此同时,那一朵怒放的火焰,终于也化作了一股能量冲了出来,仿若能随我心意一般的,随着我手指之处,如同一支利剑一般的朝着那只青色的鬼手极速的冲了过去。

随着这股能量的爆发。

之前在我灵魂之中剧烈燃烧的火焰瞬间又变成了一朵微小的火苗,似乎也很疲惫,如同在狂风之中那样晃了几晃,也消失在了我的灵魂之中。

我的灵魂力因为这火焰那么短暂的燃烧,那么小一刻就所剩无几,灵魂之上的烧灼感消失,伤势却更加的严重了。

一股虚弱一下子蔓延在了我的四肢百骸。

但下一刻,那一股能量之火,一下子就附着在了那青色的鬼手之上....而青色鬼手离怜生的距离只有不到一米了。

接着,它忽然的停滞了。

时间也好像因为它的停滞而跟着停下了,天地间在这一刻似乎安静了下来,静默了一秒。

似乎有风吹来,带着一丝炙热!

还不容人喘息,瞬间,一股艳丽的红冲天而起,一下子破开了食堂的屋顶,朝着天际激射而去,如同在这里胜放了一朵最美丽的礼花。

“啊!”一股巨大的咆哮声在食堂之中响起,半条街道都因此而震动。

那一刻,如同万千的鬼魂在嚎哭,阴风就像最狂暴的风暴一样席卷而来!

“这是什么?”随着那一声咆哮以后,那个白大人开始疯狂的呼喊,声音之中竟然有一丝因为剧痛带来的颤抖。

接着,我看见它的身躯无限的变大....在我眼中如同一座突然出现的山峰一般巨大,只是在一只手掌之上燃烧着艳红的火焰!

“啊,啊,啊...”白大人疯狂了。

在这一刻,如此巨大的动静,终于惊动了整个西市,瞬间,我感受到了至少七八个无比强大的气场朝着这边探查而来。

“跑!”在巨大的混乱之中,终于是有一个任小机的人注意到了我。

我已经没有余力了,这一声跑是我对自己喊的,也是在提醒怜生快跑。

喊完以后,趁着这股混乱,还没有太多的人注意到我,我转身就朝着那边的巷口跑去,那就是之前怜生指给我的,那一处府邸群所在的巷子。

注意到我的那个人,见我转身就跑,立刻就跟了上来。

天空中传来了‘夸嚓’的一声巨响,在我眼前,一只燃烧着火焰的巨大手掌从天空中坠落,在地上炸开了无数的火花,然后消散。

毕竟,白大人再厉害,也只是灵体!除非运用术法,否则对这些实质性存在的物体,不能造成任何的伤害。

“今日,整个西市必须承受我的怒火...伤我之人绝对不要想逃掉。我发誓,他的灵魂将承受比世间的凌迟更可怕的下场!”我在跑动之中,听见了白大人咆哮的声音,如同一声声闷雷,在天空滚过。

而西市,此刻还无人出来阻止那个白大人。

我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咬着牙,只顾着在巷道中疯狂的奔跑,我的双眼不停的在寻找,想要找到一个暂时可以藏身的地方,至少能摆脱身后的那个人。

可是这里只有一个个的府邸,而且大门紧闭,我哪里找得到什么藏身的地方?

偏偏灵魂上的虚弱,还让我心中清楚的知道,我根本撑不了多久了。

更糟糕的是,白大人接下来要干嘛?

我脑子里面乱七八糟,却不为那一刻的冲动而后悔...要是怜生因为那一刻我的犹豫出了任何的意外,才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

男儿行走世间,但求无愧于心...这个无愧,有时候真的会难到用生命来维护!

但愿怜生能够趁乱逃脱,最后我心中的念头化为了这么一个祈祷。

剩下的,我只能说,但有一丝生机,我也绝对不会放弃。

我以为事情轰烈到了这个地步,已经算是一个结束了,接下来那个白大人可能真的会放肆的在西市做点儿什么?

但事情却远远的超出了我的意料,在这个时候,根本就毫无征兆的,整个城市都忽然震动了几下...就像地震忽然到来了一般。

我在急速之下,有些站立不稳,好容易才扶着墙让自己的身体稳定了下来。

怎么回事儿?我有些惊疑不定,却发现一直追着我的那个人却跌倒在了地上...我哪肯错过这样的机会,正巧前面又是一个转角,我赶紧一个侧身,窜进了那条巷子,再次疯狂的奔跑起来。

这里的巷子纵横交错,只要没看见前方的身影,很容易就追丢了。

是老天爷帮助我吗?我在心中暗自庆幸...却不想,之前那整个城市的震动只是一个小小的前兆。

接着,我听见了几声真正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就如同巨雷在离我不到十米的上空炸响一般,我忍不住在奔跑之中捂住了耳朵,才感觉好受了一些。

人却不自觉的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入眼,是一片诡异的暗红色,却不是在这个城市的上空,而是在一个相对遥远的地方...那是,我在心中惊诧,一下子就辨认出了方向!

那不是就在那个被怜生说为最可怕的地方,死亡之崖背后的小峡谷吗?那一片只有一条地下暗河,黑暗的小峡谷!

发生了什么?我觉得这也太巧合了吧?

可是,我只是一个念头闪过...那一片暗红色就开始急剧的收缩,然后凝固成了如同一颗星那么闪亮的一点...接着,就化作了流星,朝着西市这边疯狂的冲来。

“那边,死亡谷...”

“那边竟然有了动静,天呐,雪山一脉这下....”

“是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苏醒了吗?”

这个府邸区毗邻集市区,原本白大人那么大的怒火,也只是让人们抱着‘看戏’的心理,毕竟能来内市的谁没有几把刷子呢?

却不想,死亡之崖背后的‘爆发’,终于让人们不淡定的‘炸开’了,各种议论带着震惊的情绪,似乎是根本不能控制,必须大声的说出猜测,才能心安一般,所有人都开始议论纷纷。

我在奔跑之中,也时不时的听见了这些议论。

也同时看见了那颗暗红色的流星划过了西市的上空,狠狠的撞向了白大人。

“熬...”之前,面对我的火焰,白大人尚能发出愤怒的惨嚎,但面对这颗暗红色的流星,它只能发出一声无助的‘悲鸣’。

然后那嚣张的,巨大的身影开始急速的缩小,仿佛那一击刚好是它能够承受的极限一般。

“滚出西市,滚...”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死亡之崖中传出,比起白大人如同闷雷一般的声音,这个声音就如同自上天而来...带着无尽的威严,无尽的沧桑,也带着无尽的悲哀一般。

可是,白大人那边却没有任何的回应,想必是连回应的胆子也没有了吧?

“呼,呼呼...”我靠在墙边剧烈的喘息着,刚才那一场混乱之中的疯狂奔逃,让我终于摆脱了任小机身边那个追赶我的人,终于暂时得到了安全。

西市,莫名其妙的大乱了一下,又莫名其妙的安静了。

我盯着不远处那个如同塔一样的建筑物,我只想要快点儿找到信中之人,对内市却是不敢有丝毫的好奇了。

顶着虚弱的感觉,我平缓了自己的呼吸,继续前行...这个内市是真的掩藏着巨大的秘密,却也是世间近乎所有的人不敢好奇的秘密!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在稍微放松下来以后,我就感觉虚弱如同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就快要将我吞没。

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想就地就躺下,沉沉的睡去,什么都不想管了。

但在内市这种环境,这种想法显然是奢侈的,我也不可能这么做。

别的我不知道,可能肯定的一点是,这也许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真正的人鬼混杂的地方。

这种混杂是指,鬼物光明正大的存在,去到人可以去的任何地方,不用躲藏,更不用畏惧什么。

如果这些都还不够糟糕,那么更糟糕的就是在这里的修者,都戴着冰冷的面具,你不知道谁是谁,也不可以信任任何一个不知道身份的人,要知道这里也是一个监牢,关押着很多所谓罪大恶极的存在。

这里就像是一个被遗忘了的地狱。

我吞了一口唾沫,滋润了一下干渴的嘴唇,然后从随身的包里再次掏出一颗‘补灵丸’塞进了嘴里。

随着药丸的入腹,一股异样的兴奋感也在灵魂的深处爆开,伴随着的是一股刺痛。

这种情况就是很严重了,在伤上加伤的灵魂之中,再挤压出一点儿力量。

但是我有的选吗?苦笑了一声,我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让自己显得镇定又淡然之后,才继续前行。

在一片府邸样的建筑物之中,那一个塔状的建筑物还是很明显的,不用特别的知道路,只要朝着它的方向走去就可以了。

毕竟只是西市的一片小地区,只是不到十分钟,我就走到了那个建筑物前。

近看才发现,这是一个完全用大块的不规则石头打造的一个建筑物,在那个时候是没有水泥的,这种不规则的石头之间似乎是用一种粘土这样粘合在一起的。

石头本身是一种暗黑的色调。

粘土却是一种暗红的色调,就像是干涸了的鲜血。

两者组合起来有一种诡异的色彩感,这暗红的粘土就像是画在黑色背景上的一道道神秘纹路。

我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之前远远的看着,我还真的以为是什么装饰的纹路,没想到这个建筑物本身就是如此的。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浮现在了心头,总觉得这个建筑物的存在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而奇怪在哪儿,在这个时候我终于想明白了,我所学的历史知识中,从来不知道秦朝有这种类型的建筑物,要知道古时,无论是建筑,花纹什么的都有其制式的。

想着,我已经踏步走进了这座建筑物。

一进入其中,我就被里面的光亮刺得有些迷了眼,因为在这里面密密麻麻的点着各种火烛类的照明。

我还没来得及打量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首先却感觉到这里面流动着一丝丝让人舒服的气息。

对这种气息我是熟悉的,在山门的密室之中我感受的更加彻底,这是——灵气。

想着,我心中震惊,也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我实在想不到在这个充满了黑暗,压抑,阴沉的内市,竟然还有一个地方,流动着灵气。

不要说这样的地方,在世间这样有灵气的地方都少有了...何况,这里密布着的是那种挥之不散的阴气。

在这时,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这里的光亮,才发现这个地方,怜生口中的休闲馆,真是大不简单。

他猜对了一点,这里面真的有茶肆,但明码标价,这里的一杯最普通的茶,也要2000元钱,或者是等价的黄金。

只有在这一片地区住着的人才可以以内部的价格,在这里喝茶。

内部价格是多少?我自然不会知道。

当然,这里也不完全是什么茶肆,更像普通世间一个可以看书的咖啡馆这样的存在。

只不过,这里的书籍都是那种古装的线装书,上面是些什么内容,我也不知道...因为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要钱,而且非常的贵。

我的进入,并没有在这个古怪的建筑内引起多大的波澜。

在这里,人们似乎都有自己的小团体,分坐在不同的位置...交谈的声音很低,大多数人都在分看着一本本的线装书,眼中透着明显的兴奋。

我怀疑,之前外面发生那么大的动静,这些人可能都不太知情。

我在大门稍微停伫了一小会儿,接着也没有加入任何人的团体,反而是找了一张空闲的桌子坐下了。

我想要打听消息,但又不能做的太明显,经过刚才那么一闹,我怕内市的‘有心人’就多了,而现在无论我的身份,还是我做的事情都不能见光。

我坐下以后,很快就有一个身穿着背心短裤的男子来招呼我。

他站在我的面前,头发有些灰白,偏偏样子又无比的年轻,就像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孩子。

可再仔细一看,他的双眼很沧桑,那种沧桑的感觉绝对不是一个四十岁以下没有经历的男人,能够拥有的眼神。

而且,这个人很奇特,五官绝对说不上让人觉得好看的帅气,可融合在一起,加上他的气质,和沧桑却又深邃的双眼,又让人觉得这个男人看着很舒服。

“喝什么?”他懒洋洋的靠在我的桌子边儿上,扔下了一张单子给我。

我看着他这番神态,心中有些亲切,这种懒洋洋的样子,很像正川哥。

我接过了单子,一眼扫下来,却是有些发愣,因为上面清一色的只有一种茶,就是那种最简朴的苦丁茶,可是标价却是不同。

最便宜的自然是入门就张贴说明的最低消费‘2000’,最贵的竟然莫名其妙的写了两个字——天价!

“这茶有什么不同吗?”我问了一句,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不懂。

却不想那个男子却是有些不耐烦的对我说到:“你不懂这里的规矩,来这里喝茶干嘛?钱多了烧的。”

他说话有一种非常‘刺’人儿的直接,但独特,让人讨厌不起来。

我原本心中是有一定的想法,想着怎么去打听消息的,但他这么一问,我再看着他的眼睛,竟然忍不住脱口而出:“我来这里找人。”

“哦?”他扬起了眉毛,样子之中终于有了一点儿认真。

我说完就后悔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着这个男人脱口而出我的目的,但话已经说出来了,那我再掩饰却是欲盖弥彰了。

我在想着下一步要怎么办?

那男人却是拉开了我身边的椅子,稍显轻浮的对着这个大厅的里间吹了一声儿口哨,然后说到:“拿两杯5000的茶水来,我能和他聊个5000的。”

说话间,他很随意的抓了抓自己的头皮,又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背心,然后才从短裤的兜里掏出了一包红塔山,自己弹出了一根儿叼在嘴里,又扔了一根儿给我,说到:“便宜你了,这里的香烟比黄金便宜那么一点儿。”

我要抽烟的话,就必须要脱掉面具。

可不知道为何,面对这个男人,我就是没有多想隐瞒什么,我很直接的脱掉了面具,然后拿过桌上的烟火,点燃了,说了一句:“什么是聊个5000的?”

他却不急着回答我,而是打量了我几眼,才说到:“长的不让人讨厌。”

“我长的很帅。”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和这个人说话很有趣。

听着我这么说自己,他忽然笑了,但也不夸张,说到:“你小子还算有趣。为什么智商就不行,这里的茶都是一样的,价钱不同,就是说在这个地方能停留的时间不同。懂了吗?你值得在这里面停个5000块的时间,附带就是有我陪聊。”

“5000块能呆大半天吧?”原来是这样,我随口问了一句,看似废话,但我已经决定,和这个让人讨厌不起来的男人先拉进关系,然后从他身上打听我要找的人吧。

“不,一个小时。”那个男人吐了一个漂亮的烟圈儿,随着烟圈儿的扩大,他鼻子里冒出来的直直的烟雾,又从烟圈儿里的穿了过去。

我心中佩服啊,这不就是我久练不会的‘穿心箭’吗?

那男人却用眼睛斜着我说到:“羡慕吗?但是我不会教你的!另外,别不服气,我是这里的老板,这个价钱是我定的。”

说话间,他很认真的用身子靠近我,说到:“没发现吗?这里就是一个地狱!但不同的是,在这里有个地方可以喘息,可以是地狱中的天堂,那就是我这里!其它的灵台被鬼物占着呢,你有本事也去抢一个去。”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什么灵台?我微微皱眉。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有趣,但说话也太过莫名其妙。

他却大喇喇的一挥手,咬着烟嘴,对我说到:“我这个人最烦别人问题太多,你如果想问什么?嘿嘿,我不会回答。”

说话间,他又是吐了一口浓烟,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那股浓烟竟然形成了一大团云雾状的东西,久久不散。

我又看呆了,他这几手玩下来,我觉得他很帅。

他却眯着眼睛对我说到:“因为,我不认识你。”

“我也没有说我一定想问。”我无奈。

这个时候,有人已经端上来了两碗苦丁茶,他也不说话,端起来就喝了一大口,然后忽然问我:“难道你不想认识我吗?”

对于这个说话有些奇怪的男人,我忽然决定了,不和他兜任何圈子,很直接的说到:“我发现这个内市有趣的人太多,我都想认识。但我没时间,我是来这里打听消息找人的。如果你有消息,我希望你看在我和你能聊个5000块的份儿上,能够告诉我。如果你没有消息,我就问别人了。”

“有意思。”他摁灭了手中的烟,然后也非常直接的问我:“你找谁?”

“赵一诺,事实上他是否在这一片,我都不清楚。但听说这座城,人只能在西市活动,对不对?”我望着他,认真的说到。

同时也带着希望,我总是觉得这个男人应该对内市的事情知道很多。

谁知道,我的话问出去了半天,他也不回答我。

我只能耐心的等着,大概过了一分钟的样子,我眼前的这个男人忽然叹息了一声,说到:“加价了,你不用和我聊个5000块了的,跟我进来吧。你可以和我聊个更贵的。”

“我没那么多钱。”我很直接的说到。

“一开始就是我请你的。”说话间,他忽然拿起了桌上的面具,扣在了我的脸上。

我不解他的举动,不过还是戴好了面具...在这里的人都忙着看那个线装书,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而且我选择的位置,恰好是一个背对大厅的位置,就算刚才解下了面具,也应该没人看到我的样子吧?

但关键是在于,他为什么要特意为我戴上面具?

这个问题我埋在心底,并没有问出来,而他已经转身朝着这个大厅的里间走去,并示意我跟上去。

看来,找赵一诺是有戏的,我站起来,立刻跟了上去。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一进来就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的我,到现在跟着他走入里间,却被所有人注视着,就好像我是一个明星在走红毯一般。

我分辨不出来这些人目光里的深意,但却立刻明白了他为什么要给我戴上面具的原因了。

我沉默的跟着他前行,快要走到里间的时候。

在一个相对比较舒服华丽的位置上,忽然一个有些秃头,背有些佝偻的老人站了起来,声音有些阴阳怪气的问到:“老板,这是你的天价茶终于卖出去了吗?”

这个在如此阴冷的地方,随意的穿着背心裤衩的男人是这个地方的老板?

真是人不可貌相!之前,我以为他最多就是‘大堂经理’什么的存在!

面对这一句阴阳怪气的问话,走在我前面的那个男人忽然停住了脚步,神色平静的望着那个老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个老者也不看他,只是倚老卖老般的咳嗽了一声,然后却是望着我说到:“小子,那边天价茶,你出了钱,那意思就是总有个价钱的。既然是有价钱,你不妨透露一下,我想在场的所有人,以及他们身后的人都有兴趣知道的。你若是不说的话,呵呵呵...”

他忽然又阴阳怪气起来了,在笑完以后眯着眼睛对我说到:“那你要考虑一下,你是否能够活着离开这个内市了。”

这老头儿,我眉头一皱,我什么时候买了那天价茶了?只是那个男人没有开口,我也不好开口解释,生怕一开口就泄露了他的秘密。

却不想,那个男人忽然笑了,横跨了一步,直面的面对着那个老者,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无匹的霸道气势,他开口,依旧平静,说到:“我的事情你要管?”

说到这里,他话锋忽然一转,声音也变得浑厚凌厉起来:“还是你敢管?”

那老者似乎被这个男人的气势镇住了,几次都想要坐下,但明显的不甘心,似乎是挣扎了许久,他才稍微气势有些显弱的说到:“就算我是不管,别人难道就不闻不问。你是厉害,这周围的一片儿人呐...”

“呵呵,谁要来找麻烦,都可以!我老赵做事儿,还不需要给谁交代。”说话间,他整个人之前那种霸道的气势又散了去,再次变成了那个带着洒脱的懒洋洋的样子,接着说了一句:“我今天就把道儿划下了,都可以来,最好成群结队的来,免得我一次次的收拾麻烦。”

说完这句话,他就不耐烦的转身,示意我跟上了。

顺便‘啐’了一口,叫骂到:“有本事自己去抢一个灵台,盯着老子的!老子的灵台是容得你们说话的?”

我不知情这里的是是非非,自然也不方便评论,只能跟着这个男人沉默的前行。

至于这灵台到底是什么,我心中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肯定不是指人的灵台,而似乎是指这栋建筑。

在我思考之间,已经被这个男人带入了内间。

内间除了给外边儿的客人准备茶水的一个小台子以外,就是几个巨大的架子,架子上都是一些线装书,甚至还有竹简的存在,比随意摆放在外边儿的多多了,但具体是些什么内容的书,我却是不知道,可是心中却是很痒痒,想看看这些书。

谁知道那个男人并不在这里停留,而是带着我继续朝里走去。

在里边儿就只剩下了一间不大的房间,他也没有什么避讳的,直接就推门进去了。

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发现里面似乎是一个寝室样的布置,一张简单的行军床,一个柜子,一张写字台就算是所有的家具,另外就是扔的乱七八糟的各种杂物了,和许多男人的房间没有任何的区别。

唯一比较显眼的就是在屋子的最里面,有一个向上的石阶梯。

依旧是外墙那种风格,黑石,红土...都是一样像原始部落那样的厚重感。

我站在门口没进去,是因为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他却是不介意,随手在地上划拉了一下,拨开了一块儿空地,就又点上了一支烟,对我说到:“进来吧。”

我走了进去,他在那片空地坐下了,我也跟着坐下了。

他伸手在旁边摸了摸,如同变戏法一般的从一堆衣服鞋袜里摸出了一个铁扁壶,打开,是醉人的酒香,他抿了一口,忽然叹息般的说到:“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可是这酒却也是一天比一天难寻了。”

似乎在这里过的很煎熬?我摘下了面具,很直接的开口:“刚才你说自己是老赵?”

他叼着烟,斜眼望着我说到:“不要明知故问,若你讲不出什么找我的理由,我会自己把你从这里踢出去。因为带你进来,给我惹了麻烦。谁要找我,都没有如此莽撞的闯进过我的地方。”

我有些郁闷,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也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我从怀里掏出了兽老给写的信,嘴上却是说到:“我也不想那么莽撞。可是,是你先来找我搭话的。”

我说的是事实。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眼前这个人就是兽老要我找的人——赵一诺。

事情在关键的时候,似乎很顺利...但想想自己一路走来的过程,能算是顺利吗?

赵一诺一把就抓过了我手中的信,却是不着急着打开,反而是开口对我说到:“你以为我爱理你?刚才内市发生那么大的动静,白具这个家伙发疯了,你要当我不知道,太难了!要不是你进来,身上沾着白光那家伙的味儿...”

他说到这里,却是不说了,而是摸了摸鼻子,意思已经很明显。

我身上有那个白大人的味儿?具体说来,我只是和他有简单的两次碰撞,连交手都称不上,竟然被这个赵一诺闻出了味道来?

这就是他搭话我的真正理由?

我总觉得他没有全部说完,因为说这话的时候,他没有了之前说话那种爽快的意思,反倒是有些犹豫的感觉。

而赵一诺没有理我,却是在专心的看着兽老写的信。

过了好久,才抬头说到:“老兽是疯了吗?让你这么一个家伙来完成他的心愿?难道他是被之前的废物给刺激疯了吗?”

楼主:弎三

字数:2359093

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4-08-02 04:33:37

更新时间:2021-07-08 15: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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