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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关于《山海经》的那些事儿——山海秘闻录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在人类历史中的每一场战斗之中,士兵的存在感都是极其微小的,他们不能主宰战争的走向,不能在最后的胜利之中留下自己的名字,甚至一场战斗,他们能提供的力量也是有限。

可是,当他们聚集起来,成为了军队,就没有人敢小视他们的作用。

就如同现在的我,面对的是如海一般的灵魂力冲击,那种感受就像快要溺亡在深海之中,重重的压力快要压碎每一根骨骼,连耳中都在嗡鸣。

我冲散了正在准备第三,第四阵法的两只队伍,到底也没有阻止那个第五阵法,因为那位如同移动石碑般的大将跳入了阵法之中,亲自主导了这个阵法。

而这第五术法,一经发动便表现出了惊人的威力,它聚集了这个阵法军队所有人的灵魂力,并且通过阵法的形势加强了威力,形成了一柄重锤,朝着我狠狠的砸来。

第一次,我选择了硬碰硬,用自身的灵魂力与之对撞,巨大的能量在碰撞之时,互相的消弭,我朝着那个阵法方队冲了过去,我心知如果不快一些打破他们的联合,我会面对一次又一次这样的冲击。

可是对面并不给我喘息的机会,很快第二次攻击又到了,接着第三次,第四次...

我疲于应付,这是我变得强悍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灵魂力快要枯竭的感觉。

灵魂之中的漩涡开始出现,如果我愿意下一刻就可以大量的吸收天地之中的力量,补充为自己的灵魂力。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过早的这样,我好像已经开始越来越了解自己的灵魂,明白这种漩涡出现过一次,关闭了以后,下次再要出现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恢复,强行洞开的话,会伤及灵魂。

那么...我在沉默之中,感受到了胸口传来的热量,一朵比曾经壮大了起码两倍的火苗出现在了我的灵魂深处。

吞灵焰,属于我的特殊标志。

其实从聂焰时代以后,我用它的次数屈指可数,总觉得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温养它,它还不够强大,而它残忍的吞灵属性,让我不敢轻易的动用它,有些伤天和。

但是现在面对这种灵魂力的冲击,我不得不动用吞灵焰了。

我抬头,那个沉默而高大无比的大将正看着我,我扬起了左手,一朵色泽怪异的火焰陡然出现,跳跃在了我的手心当中。

在这个时候,对面军队集中的灵魂力再次的收敛,在空中又形成了一座‘巨大山峰’般的能量团,朝着我狠狠的压榨而来,我明白下一次再被笼罩在其中的话,就不仅是陷入深海的感觉,而是彻底的被压在海底,然后完全的被吞噬。

我调动起残余的灵魂力,吞灵焰陡然的壮大,变成了一柄利剑的形态,朝着军队集中的灵魂力呼啸而去。

在这一瞬间,那位大将‘咦’了一声,忽然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吼声,喊到:“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狼汉!”“你是叶正凌!”

我稍微呆滞了一下,这是第一次地下城有人叫出了我的真实身份,果然还是查出来了罢,我曾经在搏斗场动用过吞灵焰...

但很快,这丝担忧也消失于无形,如今已经揭开了身份,我和童帝兵分两路闹出来的事情不可能小,事情既然已经闹大了,隐瞒身份有什么意义?

在那名大将喊话的时刻,吞灵焰已经和第五术法碰撞在了一起,而面对灵魂力,吞灵焰就是克星。

我早就已经熟知了吞灵焰的特性,只要我灵魂本质能够支撑的住吞灵焰的吞噬,那么吞灵焰就可以一直的吞噬下去。这点明悟,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脑海中的,就如在聂焰的时代,我到最后一战都还不太明白吞灵焰的特性,只知道当遭遇的灵魂力过于强大时,吞灵焰就会反被‘扑灭’。

如今,我算是彻底的明白了,我的灵魂本质就是吞灵焰真正的火种,我们融为了一体,只要我的灵魂不消散,吞灵焰就会一直存在,只要我的灵魂本质能够承受巨大的灵魂力所带来的压力,那么吞灵焰就可以一直吞噬!

而灵魂本质的强大太说不清楚了,就好比我融合了一道阿大的意志,能够变强大,而隐约的,我的灵魂漩涡洞开越多,我的灵魂本质也能变得强大。

这些灵魂力还在我灵魂本质承受的范围内,所以当它们和吞灵焰相遇的时候,就如同干枯的柴禾遇见了熊熊的烈火,柴禾再多,也只有被烈火吞噬的份儿,如何还能与我为敌?

当吞灵焰直插入第五术法的中心时,就如同一团颜色诡丽的焰火立刻就爆裂开了,映照了整个第10街的上空,也映照出了压在第10街之上的第11街,但还是笼罩在神秘的十二阶的阴影之下。

火光在上空剧烈的燃烧,我的长剑拖拽在地上,发出了一阵阵残酷的金铁交鸣声。

“等等。”站在我身前的大将忽然看着,这样喊出了一句。

当吞灵焰出现的时候,战局基本已定,这是任谁都看得出来的,我不明白一个在战场上的大将难道还有畏惧之心吗?如果真是这样,相比于之前我在桥头遭遇的那位将领,这大将未免就太没有资格当这里的镇守大将了吧?

可我还是停下了,我想知道,这位大将究竟想要说什么?

他没有急着开口,而是解下了自己的斗篷,露出了只穿着胸甲的精壮上身,又把头盔摘了下来,扔到了一旁。

我看清楚了,这是一只强壮无比的狮妖,但他的须发皆是白色,白狮子!竟然是一只罕见的白狮子,它在有些地方的民间传说中是吉祥之物,在西方的神话中也有它的身影,被称为太阳神之子。

但我明白,真正的白狮子是一种正常狮子的异变,可能也是一种返祖现象,因为我们所在的这个星球经历过残酷的冰河时代,那个时代及有可能存在着白色的狮子。

这些我无法考据,不过在聂焰的时代我遇见过白狮子,我只知道这种狮子的寿命极短,但是有着比寻常的狮子更强大的力量,差距几乎在一倍。

白狮子原本就稀少,更何况成了妖的白狮子?我没有想到过这位大将竟然有白狮妖的血统。

我眯起了眼睛,不知道他要干嘛,却也没有轻举妄动。

“儿郎们退下,我将与他公平一战。”没想到这位大将并没有直接的回答我什么,而是冲着身后的士兵咆哮了一声。

军令如山倒,焉有不从之理?可这一次,这位大将吼出来以后,却没有一位士兵退下,反倒是一位副将在旁跪下说到:“请将军允许我等与你共生死!”

“请将军允许我等与你共生死!”

这位副将喊话以后,其余的士兵也纷纷跪下,整齐划一的喊出了这么一句话。

从这战场的结局来看,谁不知道我的实力?在我身后的血河,成堆的尸体已经说明了一切,如果到了这个地步还要战,除了牺牲没有别的结局,他们要与这位大将同战,那言下之意就是抱定了必死了决心。

可是面对部下的恳求,那位大将却是大喊了一声:“放肆,立刻退下,到青龙城之中与总军汇合。就说,就说...”说到这里,那位大将停滞了一下,略带哽咽的说到:“就说我青龙军大败于第10街。两千将士伤亡过半。”

“将军!”那位副将还想争取一下,可是那大将怒吼了一声:“难道你等想不从军令吗?”

这一句话喊出,那些部下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了,全部都沉默的站起,默默的后退,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无一不是悲伤而痛苦。

那位大将这时才转而望向我说到:“我带青龙军十载,每一个将士都是我的兄弟。如今,青龙军当有此劫,战场之上也无对错,我决计不恨你,但求与你公平一战,只求你放过我青龙军剩下的将士。”

我的心里说不出什么心情,看着他认真的说到:“我也可以放过你,只要你让开道路,让我去到11街。”

“这不成!我地下城的子民在这地下受苦何止千百年?能够走到地面的世界去享受很多地下城的子民从未见过的蓝天白云,是我等毕生的梦想。十二阶,是我们的希望所在,我等总有一天要反攻出去,这是我的立场。吾宁战死,绝不退缩。”那位大将上前跨了一步,熊壮的身躯踏得地面都是一震。

我心中已经明白了一些什么,就如此时的我,不想杀,却不得不杀,立场从来都是尖锐的,尖锐到没有坐下来再谈的余地,唯有一战去得到最后的结果。

今日我不杀,他日站在我身后,我想要守护的人们,就会倒在血泊当中。

杀是地狱,活在血腥的痛苦当中,活在心灵的折磨当中,可我不得不扬剑,因为这是我的宿命,是我曾经已经心甘情愿做出的选择。

我不冷血亦不残酷,我也尊重我眼前的这个大将,怜悯死在我剑下的生命,唯独救赎不了我自己。

“好,那我们就公平一战。”我终于扬起了手中的剑。

而那位大将从背上取下了两把沉重的斧头,眼中流露出了对我的一丝感激,狮吼了一声,朝着我冲了过来。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我用最一种最尊重的心情面对了这位大将。

在战场上尽管立场不同,最后必须生死相见,但一样的可以佩服和尊重,佩服一个人的意志,尊重一个人的品行。

所以,我没有保留,洞开了全部的力之阵纹,和这位大将进行了最直面的血拼。

我的灵魂力竭尽枯竭,但吞灵焰的吞噬给了我一定的补充,这是和吞灵焰融合的更彻底以后,一种来自吞灵焰的反馈吧,不过相比于我的灵魂力,这种反馈并不算多,只是足以我支撑起力之阵纹。

而我只需要一些少少的时间,灵魂力就可以快速的恢复,这也算天赋?我并不明白。

撤退的军队像是我和那位大将无声的背景,我听得见所有人压抑的呼吸,有几次机会我都没有下杀手,因为我想给这些将士一个最后告别的机会,让留在他们心中的不是他们的将军倒下的身影,而是一个奋勇杀敌的形象。

这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撤退的很快,或许是舍不得这个曾经的战场,和那位值得尊敬的将军,但是在军令面前,他们保持了他们的素质。

这样的军队,我不知道地下城有多少,但心中却生出了一丝丝的忧虑,如果地下城拥有十万这样的军队,那么猎妖人和修者还有胜算吗?是不是要最后终究要把整个人类的族群拖入这样的战斗当中?

军队已经撤退完毕,整齐划一的脚步渐行渐远。

战斗已经没有拖下去的必要,我的时间也非常的紧迫,更何况不知道童帝还面临着什么样的压力呢?那大将又是一斧杀来,这一次我终于不再保留原本就洞开的力量,一剑扬去,轻易的就挡开了他的双斧。

真是一个不好笑的黑色幽默,明明洞开了全部的力量,想要给予这位对手代表着重视的尊重一战,却又迟迟不忍心用尽全力,痛下杀手。

我这一击,很显然的打击了这位将领的信心,他瞪大眼睛看着我,这才喃喃的说出了一句:“原来我和你的差距那么大。”

我没有说话,而是扬剑,示意他继续。

他果然没有退缩,朝着我又冲了过来,直接力与力的碰撞,灵魂力与灵魂力的碾压,术法于妖和猎妖人之间在此时完全没有了必要。

不出三招,我的长剑终于洞穿了他的胸口,他扬起双斧的动作停滞了,看样子是努力的想要在最后的时候砍下来,拉着我同归于尽,但破碎的心脏怎么还能支撑下这个动作呢?最终,他的双臂软弱无力的垂了下来,用一种不解的眼神看着我,虚弱的声音问我:“为什么,要放我的部队离开?”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的部队离开了,青龙城总军就会第一时间收到关于我的消息,和战斗之中各种详尽的汇报,于我无论怎么说都是不利的,如果我把他们全部屠杀干净,就算动静闹得大一些,也要等青龙城的部队来探查,然后再调动更多的部队,拖延的时间不是一点半点。

我看着他说到:“战场上是最残酷无情的地方,对于对方的一点点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不仁。但这并不代表我没有选择,如果可以,我还是想让内心舒服一些,毕竟陷入杀戮的地狱已经是很难受了。”

我说完,收回了自己的长剑,而这位大将的眼睛早已经闭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我的话。

我叹息了一声,长剑之下还滴滴的落下鲜血,我想能够闭上双眼,就已经是了无遗憾了吧?既然没有遗憾,这种死法也是值得羡慕的,至少于我自己,我情愿这样死。而这,是我送给他最后的尊重,一位敌方的将领。

收起了长剑,我回头望了一眼,地下的血腥被踩出了无数的脚印,整齐的军营还在,在半个小时以前,还充斥着军队特有的铁血和生机,不过此时,却已经是一片荒凉的杀戮后留下的尸体还有鲜血...什么时候,不但会没有战争,连争执也会变得只是道理双方的碰撞,而没有粗暴?

我想不出答案,只是收起了长剑,带着一丝心灵的沉重和疲惫,继续走向了下一街区。

到了11街,就如同到了青龙城上空的最极限,这里几乎已经没有了完整的路,而是一片突兀石柱从矮到高的排列着,石柱之间隔着一定的距离,不要说普通人,就连一般的妖人,没到贵民的实力,都不可能通过。

这样的路,会有军队上得去吗?我带着这样的疑惑,快速的在石柱之上跳跃着,当我到了最高的一根石柱时,还没来得及停下,一条滚滚的火龙就朝着我冲刺而来,在仓促之间,我释放出了吞灵焰,刚才才吞噬了大量灵魂力的吞灵焰此刻正是巅峰的时刻,大量的能量没来得及用来壮大自己,到了这个时候,倒是可以尽情的释放。

很快,一条气势上比那条火龙更甚百倍的火龙一下子从我的身体背后窜出,带着一飞冲天的气势和那条呼啸而来的火龙对撞在了一起。

体积相差了不少,吞灵焰的火龙对比起来显得很小,但那吞天的气势,在碰撞的瞬间,就把那条朝着我冲刺而来的火龙狠狠的压制了下来。

这样术法的碰撞从来要不了多少的时间,两条火龙纠缠在一起,经过了一阵刺目的闪耀以后,那条气势汹汹的火龙很快的弱了下来,直至消散无形,而我站在最高的石柱上,看着吞灵焰所化的火龙耀武扬威的飞舞着,风吹过,第11街也终于完整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这是一片空旷的地域,同第10街一样,也是由一座桥相连它与11街的正街。

只不过第10街是三座桥,到了第11街却只有一座桥,依旧是一座长桥,尽头是第11街,但在第11街上,只有孤单的十五个木屋,分别列在街道的两旁,除此之外空无一物,和那些贵族的宅邸完全不能相比。

在空旷的木屋之前,站着七个身影,没有披盔戴甲,只是穿着平常的素色长袍,面貌看起来也很普通,仔细辨认的话,是再寻常不过的妖人,就比如常见的狼妖,虎妖,狐妖等等...他们平静的看着我,却是用不同寻常的眼光看着在空中飞舞的吞灵焰。

我却从他们的身上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势,真正的属于大妖的气势,能够从普通的妖人,普通的血脉修炼到真正妖族大妖的地步,应该已经是这些妖人的极致了吧?毕竟妖人的实力比起妖族来说还是弱的,更遑论大妖。

不,再仔细的感受一下,甚至略微有些超越大妖,和九儿那一类的公子实力齐平,不过九儿,封六等人是什么血脉?

双方都很沉默,我直接从所站的石柱上跳跃到了桥面,吞灵焰带着呼啸的气势朝着那七个身影冲了过去,这七个人也完全不慌乱,分列成阵法的站位,然后七人齐齐出手,灵魂力交织成一张带着雷电的网,一下子网住了吞灵焰所形成的火焰之龙。

“嗯?”我走在桥面上,很是惊奇,这七人还有这等实力?可以困住几乎是灵魂克星的吞灵焰?

但看见那层灵魂之网上竟然可以承载同样是灵魂克星的雷电,心中便有了一丝了然,毕竟雷火相遇,雷电对于火焰还是有一定的克制能力的,我只是奇怪他们交织的灵魂之网,怎么能承载雷电的?可我也没有多问,是什么样的傻子,才会告诉敌人这样的秘密呢?

我沉默着,速度却一点儿都不慢,很快就走到了桥的尽头,和那七个人隔着10米不到的距离相望。

下一刻,我就感受到了吞灵焰的憋屈郁闷之意,伸手收回了吞灵焰。

吞灵焰一收,那七个人的压力陡然一轻,这下有了空闲,全部转头看着我,其中一个应该是黄鼠狼所化的妖物,呵呵冷笑了一声说到:“怕了吗?还是舍不得你这大名鼎鼎的吞灵焰,是不是知道拖下去,你的吞灵焰就会被我们所收服?”

而另外一个显得有些胆怯,明显一看就是兔妖的女妖却是小声的说到:“你这个杀星,是不是算准被我们大半守护长老去了那审判大会维持秩序,所以才在这个时候来找我们麻烦。你,你竟然敢在10街这样屠杀,你会,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说完这句略带威胁的话,我还来不及说什么,她反倒先畏惧了,立刻蹦到了一旁,躲在了一个看起来非常淡定冷静的狼妖身后。

看着他们,我的心里说不出的疲惫,却是问到:“你们在第11街都已经看见了?”

七个人沉默,不承认也不否认,不过我知道,照11街这个位置,第10街闹出了这样的动静,他们若要站在这里探查,绝对不是什么难事,不是看在了眼里,怎么可能在我还没有站稳的瞬间,就用了一个如此的大术招呼我?

我也不想听他们会说什么,反手取下了背上的长剑,说到:“我不用吞灵焰,也有很多手段。说吧,你们想怎么个斗法,最好速战速决那种。另外,我不想杀戮,也不是什么杀星,你们让开一条路,让我顺利的登上那通天索,我不杀你们。”

说完这句话,我手中的长剑一下子被我插在了地面,入地三寸,我却牢牢的握着剑柄,在11街的尽头,有一道巨大的锁链,却全是厚重的黄铜打造,想必那就是传说中的通天索?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我所说之话是真心的,无论有一颗多么坚硬冰冷,靠着顽强意志来支撑的心,经历了大量的杀戮,都会陷入深深的疲惫,想要求得平静。

可显然对面的七个妖人却认为我是在调侃他们,当我的话刚落音,那个一直就显得暴躁的黄鼠狼妖立刻就跳了起来:“你开什么玩笑?想要不费吹灰之力的通过11街?你在诓骗我们?”

而那个站在最前方一直沉默不语的虎妖却是挥手打断了狼妖的话,只是看着我说到:“我们是这里的守卫长老,即便死,也不可能让开道路,就这样让你通过11街。既然如此,也不用废话了,大家各自施展手段斗上一番吧,你若要强闯,那就拿出本事来。”

说完这话,那虎妖一挥手,另外六个妖人各自散开,站在不同的位置,身上的气势陡然的散发开来,就连那只最胆小的兔妖女也变得强悍了起来。

此时不用刻意的再去感受他们的气场,任何人都能感受的到他们的强大,是货真价实的大妖。

在虎妖的主持之下,其余的六个妖人坐下了,身上的力量开始澎湃了起来,朝着某个特殊的点汇聚而去,而仔细感受,那个点的力量似乎通过了什么加持,朝着那只虎妖汇聚而去。

我已经记不清楚这是我第几次在地下城感受到这里阵法的强势了,可以说在这里的阵法应用比人类在修者圈子里应用的还要多。

显然,这七只妖物所站的位置是一个阵法位,再仔细的感应他们的脚下,虽无清晰的阵纹,还是可以感觉到力量在以一定的规律流动,这也是一种按照阵纹流动的方式,简单的说,阵法之道博大精深,原本就可以以人布阵。

不过,我对阵法的研究显然没有正川哥那么精深,也只能看出一个大概,若是正川哥在应该能够看出更多的端倪。

在这个时候,站在前方的虎妖还没有任何的动作,见我沉默的站在对面,不由得开口说到:“你的本事和手段,我们在上方也看见了一些。对付你,我们不敢掉以轻心,更不可能给你机会各个击破,所以唯能选择现在威力最大的合击之法。在合击形成以前,我会亲自护法,你若要动手,现在就开始吧。”

说吧,虎妖也拿出了自己的雾气,是一把看起来厚重的长戬。

他这样说,这是把战斗摆在了明处,给予了我选择。要么,也就动用一个大术,和他们的合击之法对碰。要么,就趁现在和虎妖一战,破坏他们的合击之法。从任何角度来看,第二种选择显然是最明智的。

可我偏偏懂些阵法之道,我已经感受到虎妖这个时候看起来好像无事一般,只是专心的守护着阵法,实际上已经有一股股的力量朝着他的身上汇聚。我若然不选择大术,而是此时和虎妖硬碰硬,他会随着力量灌输的越来越多,越战越强,我没有选择大术,反倒会越打越被动,甚至失败,因为我再也没有机会去准备任何的大术。

除非,我能一击之下就杀了他。

我大概估量了一下自己的力量,一击必杀不可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做到,毕竟眼前的是一个大妖,更何况这虎妖现在已经开始承受力量的灌注了呢?所以,我松开了握在剑柄上的手,后退了一步。

我的这番动作,让虎妖的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显然他刚才那番话看似坦诚,实则却是在‘诱惑’我出手,毕竟越战越强的他只要能支撑过最初相对弱小的时间,对战上我就有巨大的优势,毕竟是一比七,还有不明的阵法不知道为他加持了什么力量。

看着他眼中失望的神色,我嘲讽的一笑,也没有说穿什么,只是很随意的说到:“既然我想速战速决,那么大家就一术定生死吧。我感觉你站在那个地方好像不能离开,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也必须告诉你,最好是公平的术法对决,不要使用什么小手段。我言下之意是,我这个术法随时可以中断,不会给我造成任何的影响,若我发现你有小动作...”

我没有说下去了,我已经看出来了,虎妖所在那个位置,应该是他们阵法的阵眼之位,一旦离开,就不能再接受力量灌输了。但谁也不敢保证,我在施术期间,他会不会铤而走险,赌一把我在施术不能中断,从而情愿不接受力量灌输,也要杀了我。

所以,我不得不提醒他一句。

我不怕他这样,只不过一术定生死,很节省时间,我不想节外生枝。我对他说的也算大部分实话了,至少我中断了术法,杀他也不在话下。

况且号称仙术的《镇妖十三篇》,怎么会败在这几个妖物的所谓阵法之下?它唯一的缺点不过是像修者那样需要施术时间,按照猎妖人的打法,实用性太低。

我这几句话,说的虎妖微微眯起了眼睛,过了好半响,才对我说到:“你,果然是传说中那位!在战斗的判断上你是一个天才。”

我微笑不语,下一刻就掐动起了《镇妖十三篇》的起始手诀,开始一字一句的念动咒语,这一次我并没有用我最擅长的,威力最大三篇之一的《镇魂篇》,因为我有一种感知,随着我灵魂意志的增强,好像就突破了一个微妙的坎。

就比如《镇妖十三篇》的威力惊天动地,曾经我只是抓住了皮毛,如今能够深入到皮肉来发挥它的威力了。它有很多威力的阶梯让我攀爬,我终于是爬上了一个相对入门的高度了。

这也就意味着,从此以后我动用它,需要的灵魂力惊人,比起我从前发出的那种勉强的《镇妖十三篇》这才是真正的《镇妖十三篇》,就是比起聂焰在巅峰时期发出的《镇妖十三篇》也要强大了不止三分之一。

我能感觉,要动用《镇魂篇》,会抽干聂焰巅峰时期的灵魂力,就算如今的我动用了,接下来再战的力量也会下降大半。

如此算来,我在此时动用《镇魂篇》完全是自取‘灭亡’,更何况刚刚一战,我的灵魂力也只是刚刚恢复了一半不到,我不想洞开灵魂的漩涡,所以要选择最实用的一篇。

于是,根据情况,我选择了《缚魂篇》,针对的对象只有虎妖一人,那个阵法或许威力很强,但弱点也很明显,其余的六人完全是辅助,能够发挥阵法威力的唯有那一只虎妖。

最重要的是,《缚魂篇》讲究的是一个巧字,能够最大程度的利用力量,来控制!而且施术的准备时间,也比起《震魂篇》要短上接近一半的时间,在如今这个情况下,我不能判断那一边的阵法完成究竟要多少的时间,于我这边当然时间用的越少越好。

而《缚魂篇》的这个控制也深得我心,控制的时间不需要一直的持续,只要能争取一点时间,配合我的阵纹,那么我就可以最快的时间解决那只虎妖。

这就是对战斗的判断,甚至是比贴身的战斗,力量的碾压更重要的事情!

随着咒语的念动,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每一个的念诵都像有一个实体的字出现在空中,然后融合于茫茫而神秘的宇宙间。

不同的是,这一次我能感受到我诵念的咒语,每一个形成在我存思世界里的字都变得清晰了许多,不能仔细的去看,只是微微的一感受,好像那个字的每一钩,每一划都充满了一种洪荒的玄奇之意,让人沉沦而不能自拔。

而若要潜心其中,空拍千百万年都不能自拔。

更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每一个字在边缘处好像都微微有一抹细小的金色侵染,如同镶了一层金边一般,显得更加的神圣莫测。

我有一种感觉,当每一个字完全是金色的时候,那就是真正《镇妖十三篇》威力发挥到极致的时刻,可惜我离那个遥远的境界,不知道差了多少。

这种念诵咒言的感觉十分的美妙,我能感受到天地之力的环绕,以我的灵魂力为引,形成了中间那最为细小的一丝,然后天地之地层层的包裹,绞缠在其上,最终一条无形的绳索在快速的成型。

这就是《缚魂篇》吗?这种神奇的感受,这也是我第一次那么清晰的感受到它,在从前我也不是没有动用过它,只知道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能束缚妖物的灵魂,在这一次,我却扑捉到了它形成的过程,它的威力,因为灵魂力牵引其中,感觉它就是我的延伸。

这是一次清晰的感受术法的体验,非常珍贵,如同一座桥梁,把我和《镇妖十三篇》连接的更加紧密了起来。

我很愉悦的沉溺其中,即便我已经感受到了,在我的周围,一片暴躁的雷池正在形成。

这就是对面的妖人阵法的最终威力吗?形成一片雷池已经非常的惊人了,在无感的眼中,那个看起来‘无所事事’的虎妖也开始有所动用了,他掐动着手诀,涨红着脸,脖子上,甚至四肢上都青筋暴突。

那样子,分明是在十分费劲的,企图控制那一片雷池。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而在这个时候,我的《缚魂篇》已经进行到了尾声,灵魂与天地之地被引导的差不多了,开始自行的交织缠绕在一起,形成那‘绳索’的最后。

我的心神稍微放松,就觉得有些诧异也无奈。

诧异的是说起玩雷,在这个广袤的星球,人类的修者才是‘祖宗’,不管是妖族也好,妖人也好,在这方面比起人类都是弱的了,他们更习惯‘硬拼’,而不是和人类玩什么术法,他们没有人类那点‘灵’。

而我眼前也七个妖人竟然玩起了大型雷术,虽说也有妖雷一说,但那一般都是蛟,龙一类的‘专利’。就如狐擅‘惑’,虎生‘风’,凤凰浴火等等。

如果硬要解释,只能说这个阵法也不寻常,让我对阵法背后的那个人或者那些人更为的好奇。

无奈的是,他们能够操纵大型雷术,竟然孕育出雷池,已经是一件殊为不易的事情了,可是竟然选择了铤而走险,把雷池孕育的那么大,几乎已经到了这七个妖人承受的极限,看来对我的杀心也是到了极限。

或许是已经感觉到了我的术法接近成型,那为首的虎妖有了几分着急,操纵起那雷池来更加快了一分。

他这一快不要紧,在他身后的六个妖人却纷纷喷出了一口鲜血,显然已经到了能力的极致,接下来的就是‘透支’了,那虎妖也变得面色潮红,看样子是一口喉头血强忍。

这番动作也有了作用,那偌大的雷池终于开始收缩,在虎妖的手诀之下,快速的成型,形成了一个个看起来就威力无比的雷球,环绕在虎妖的身旁,煞是好看的样子,也充满了杀机。

我没有掉以轻心,这些雷球一个也不是好相与的,我自问就是其中一个雷球击中了我,我也基本上会掉大半条命。

虎妖脸上出现一丝得意的笑容,毕竟术法的对决进行到现在,我这边不显山不露水,没有什么巨大的威势,因为不是《镇魂篇》,感受不到那滚滚如山而来的天地之地。

他那边却是孕育出了雷池,而雷池所化雷球,威势十足。

再一个手诀之下,那些雷球被虎妖所控,开始朝着我轰击而来。

我的心中却无半点慌乱,只因这些雷球若是被人类修者所控,那么这场斗法我基本上已经输了,毕竟我的术法还差最后一点儿成型。但控雷的是这些妖物,看着雷球缓慢移动的样子,多少为我争取了一点时间,而这点时间已经完全足够了。

看我还在念诵着咒言,那虎妖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必胜的表情,那六个快要奄奄一息的妖人终于也松了一口气,不论付出了什么代价,我这个‘杀星’总算要死在他们的大型术法之下。

终于,在两秒之后,雷球移动了三分之二的距离时,《缚魂篇》的咒言终于完成,一条完整的缚魂索在我的身侧形成,就如同我灵魂的延伸,带着一种沧桑古朴的气息环绕在了我的手中。

虎妖已经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最多再过两秒,雷球就会在我上方裂开,然后形成千百雷电,集中着朝我轰击,到时候我避无可避,毕竟雷一旦锁定了目标,逃是不好逃的。他之所以那么辛苦的控雷靠近我,无非就是为了锁定我。

我没有再耽误,在结束了最后一个字的咒言之后,手中的手诀一变,那条缚魂索就带着比闪电还快的速度朝着虎妖冲刺而去。

“你...”虎妖的脸上出现了胜利的笑容,估计是想说句你输了之类的话,可是刚冒出一个你字,他的声音便被打断,缚魂索束缚的是灵魂,自然会让他连说话也说不成。

在他震惊的目光之下,我伸出了手,抓起了之前插在地上的青铜长剑,超前跨了一步。

就是这一步,雷球已经在我的正上空,离我不到两米的距离,可是已经对我没有任何的危险,控雷术自然是讲究一蹶而就,差了最后的控制,雷术都会失败。

我能感受到缚魂索对虎妖的束缚力,他之前透支了太多的力量来动用这控雷术,如今短时间想挣脱开缚魂索,根本是一个笑话,我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就算是他巅峰的状态,想要挣脱这缚魂索至少也需要一分钟的时间,这就是《镇妖十三篇》的威力。

我手持长剑,一步步的走向虎妖,在我的身后,那些失了控制的雷球终于散裂开来,化成了一道道失控的雷电,来不及轰击就快速的消弭在空中,映照的整个11街透亮而刺眼。

雷电散去的很快,但终于让整个青龙城在瞬间拥有了如同白昼一般的光明。

看来事情闹得很大了,我一步步的走向通天索,可心中却并不是很在乎,瞒不住的,10街的部队不也带去了我大闹的消息吗?

在我身后,响起了虎妖咆哮的声音:“你不能攀登那通天索,你不能去我族的圣地!”

我并不理会,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被我打断了四肢,并且在灵魂上留下创伤的虎妖已经不能对我造成任何的威胁,其余的六个妖人已经透支,我同样也是用这样的方式‘处理’了他们。

这些伤势可以恢复,但想要再回到如今的实力,是万万不可能的了。其实我完全可以一杀了事,可就像我对10街的那名大将所说,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我还是想要坚持自己的选择。

我收起了长剑,终于来到了通天索,心情也难以平静,只是猜测着我若攀登了上去,会看见什么?是不是就真的能见到辛夷?那天引诱我入陷阱的是假辛夷,那么真的辛夷又会怎么想?

一路平静的我,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是乱了,看着这巨大的锁链,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我总觉得有些怪异,并不觉得这是一条普通的黄铜锁链,但一时间也不想去想那么多,就在我准备要去攀登通天索的时候。

那虎妖忽然大吼了一声“但求一死!”我再次回头,看见虎妖的眼中闪烁着绝望的光芒,在他身侧的六个妖人同样是如此,面如死灰,看那心情也是一心求死。

我原本不想理会,可那虎妖却喊了一声“10街白狮没有守住10街,你给了他死的权力。为何你要这般折磨我等?”

原来,我的不杀,给了他们以后还能生活下去的仁慈,对于他们来说是折磨吗?看来这世间,不管是人还是妖人,心都是复杂的,而想要求仁得仁,在自我心中得到一丝解脱是如此的困难,我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终于,我还是双手握住了通天索,开始攀登这巨大的锁链,在11街空旷的平地上,虎妖七人终于带着满足的笑容,倒在了血泊当中。至少和杀戮比起来,我不想当一个折磨内心的刽子手,而我竟然开始懊恼,甚至羡慕起高僧来,毕竟那超度人心的本事不是人人都有,像我成了一身‘血腥’的屠夫,最是明白内心的折磨。

攀爬通天索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唯一能说的上让我上心的只是,我发现了那繁复的花纹之下,隐藏的竟然是阵纹。

因为学习阵法的关系,这一点早晚瞒不住我,我只是很奇怪,这不是攀登上12阶的一条道路吗?为何要有阵纹刻画在其上?这个地下城看来秘密不止一个。

我努力的平静心情,攀爬的速度越发的快。

终于,在不到5分钟以后,我一身血腥,一路厮杀来到了这个传说中的12阶,可是入眼却是没有任何的‘惊喜’,等待我的只是一片荒凉。

对的,只有一片荒凉,这个妖族之中传说的圣地没有任何一个建筑,只是一道坡度颇大的向上斜坡,在斜坡的尽头处有着两个石造的灯台,就是唯一光明的来源。

当然,严格的来说,除了这些,这十二阶也并非完全什么都没有,我总是觉得在两个巨大的灯台之中,好像有一个物体,但是不大,判断可能只有半人的高度大小,由于距离的关系,也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我的内心不可抑制的涌出一丝慌乱与焦急,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没有?没有我想象的那热闹婚礼,没有九儿,没有贺喜的人,没有婚宴,更没有辛夷?

我甚至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忍不住朝着上方望去,可是上方已经是厚厚的土层岩层,哪里还有什么道路?

难道什么十二阶,辛夷九儿的婚礼又是一个阴谋陷阱?我开始胡思乱想,但再怎么想,我也只剩下前进到最后一个选择。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开始朝着斜坡的尽头走去...而走在这斜坡的感觉,就如同一个追求光明的过程一般,越是接近终点,那光芒就越是耀眼,走到快要接近尽头的时候,再也没有了初到十二阶的那种黑暗感了。

可这些都已经不是关键,随着越来越接近尽头,我平静的心情再也很难平静,在看清楚两个巨大灯台中间的物事以后,我就一直是这个心情。

迷茫,疑惑,不停的焦虑思考,甚至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连我此行的目的都差点忘记了。

我猜测了千百遍的十二阶,就是没有想到在尽头处,我能再一次的看见它!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其实我已经快忘记了,那一场经历,发生在千百年前如梦似幻。

可从那次以后,那个世界就彻底的封闭了,再无半点消息,在我身为聂焰时,生命最后的几年,曾费尽心力的想要寻找真相,但却一无所得。

那个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的世界就真的如同一场梦,消失在了我的生命中。

而我再一次靠近它,是看见了今生的师父时,身为明阳门的传承人,他的使命自然是要固守那片世界。

直到那个时候,曾经的经历才变得真实起来,可依旧迷雾重重。

如今,我却在这里看见了它——那个祭坛。

只不过,这并不是记忆中建立在那个神秘世界地下的祭坛,而是按照完全的比例缩小了很多的版本,就和之前我看见的一样只有半人高。可是,就算如此,看着这个缩小版的祭坛,回忆还是再次变得清晰真实了起来,只因为这个祭坛虽然缩小了不少,但结构,甚至每一处的细节都是如此的栩栩如生。

我再仔细的回想细节,似乎我到了那个神秘的世界,指引我的那股力量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看见那个祭坛,我想起了在那个世界里,那些气息强大而可怕的妖人那神秘的仪式,曾经埋藏了千百年的疑问,一直想要追寻的真相又再次浮现在脑海之中,他们究竟在做什么?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那股力量偏偏要让我看见这一切?

我的眉头紧锁,沉默不语的盯着这个祭坛,总觉得我这一生的关键依旧是它,可我还是想不出来端倪。

只是一个仿品吗?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意义?我不知道为什么,内心升腾起一股浮躁的感觉,想要摧毁掉这个仿品,于是手中的长剑毫不犹豫的出手,斩向了这个祭坛。

按照我出手的力量,就算这个祭坛是金属铸造的,依旧会留下很深的痕迹,所以我有些漫不经心又有些迫不及待。可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的长剑还没有触碰到这个祭坛,就被一股绝大的力量一下子阻挡,并反弹了回来。

这股力量不是单纯的灵魂力,还包含着一种真实的立场,就像是千百人的力量加在一起,挡住了我的长剑。

我一路杀上12阶,经历了血战,虽然受了一些轻伤,但不防事,我万万没有想到,只是对着这祭坛轻轻的一剑,会出现如此大的巨力反弹,不但让我的灵魂震荡,更让我的内俯也震荡了起来,一口鲜血涌上喉头,被我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强咽了下去,我的血决不能流在这祭坛面前。

可我明白,我已经受了一点内伤。

在这时,祭台前方的那几块青石才缓缓的翻动了起来,如同一个翻转的板子,流露出了它的另外一面。我平静的看着,才发现另外一面上竖立着十二个雕刻,每一个都是实力强悍无比的妖物,在其中我看见了六尾狐,看见了孔雀,看见了几个不平凡传说中的妖物原型,也看见了几个虽然是存在着但却强力的妖物。

即便是雕刻,散发的气场却是如此的强势,在其中我感受到了意志的存在,这种意志并不完整,就像是死后附着了一丝意志在这雕刻上一般。

它们围绕在祭坛的四周,就这么栩栩如生的立着,并没有攻击我的意思,但我感觉到了它们的立场在祭坛的四周围绕,只要我再次攻击那祭坛,这些雕刻上的力量就会毫不犹豫的攻击我。

而我可笑的发现,我如今的力量,竟然不足以和这些是死物的雕刻对抗,我甚至应该感谢我那一剑,因为对自己自信,所以漫不经心,如果我是全力攻击,受到的反击力量更大,就不是简单的内伤这种小事了。

站在这里,我感受到了新鲜的风,带着湿意,和地下城那种常年吹拂冰冷的,带着地下特有的腐朽的风不同,那是属于地面世界的海上才会有的风,还有微微的咸腥味儿。

我‘峥’的一声,把手中的长剑插入了地面,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颗绿色的药丸混合着有些血腥味儿的唾沫吞下,然后盘膝坐下,流转气息,开始发散药力。

阿大口口声声说要磨练我和童帝,事实上却在给我们的盔甲里暗藏了一个小包,里面只有用粗糙的纸包成的两个小包,小包里分别有三颗药丸,一种是淡绿色,可以大概恢复一些身体的内外伤,一种是淡蓝色,可以对灵魂的伤势有少许的恢复作用。

在包着药丸的纸上,留着阿大龙飞凤舞的字迹,大概意思是若然有六颗药丸也不能保命,让我们迟早忘记一切,去过安逸的日子,因为我们注定会适应不了以后的战斗。

淡绿色的药丸化作了一股清甜的气息流入了喉间,然后很快的随着我的气息流转,开始发散着药力,温和而带着暖意。阿大说了大概可以恢复一些,我却没有想到这药丸的药力是如此的强劲,完全颠覆了我对医药的认识。

但我知道其实不要说医字脉,就说医字脉的一个大分支中医也是无比的博大精深,一个药引的变化,一个剂量的大小,就能根据不同体质的人,引发出千变万化。它不能和如今的西医比,因为不能‘模式化’的生产。

一个好的中医传人,基本上一人一方,绝对不可能根据表面病症,就开出同样的方子,所以不经过望闻问切,亲见病人,中医就谈不上治病。中医绝对不是死记硬背任何药理,药方,经验的累积,还有一些天赋,才能保证传承。

当然经历了传承的断代,医字脉到如今也已经没落了不少,天然的药草短缺也是一个问题。

我在疗伤的时候,因为阿大的药丸莫名其妙的想了很多,这中间有惆怅,也有对华夏先祖的自豪,只不过也感叹在阿大手里哪那么多神气的东西,我能感觉这药丸作用如此巨大,其中肯定是有一味神气而强力的药草。

真是浪费,我盘膝坐下不过十几分钟,就感觉身体里不管是内伤,还是隐伤都好了大半,可是药力还是很强劲,我相信到巅峰状态指示时间的问题。这种药丸竟然被我用来治疗小小的内伤?

我起身,拔起了长剑,望着距离两盏灯火和祭坛5,6米远的后方,握着长剑的手隐约有些用力,因为紧张。

如果不爬上这十二阶的顶端,根本就发现不了在祭坛和灯盏之后还会有个黑沉的洞口,倾斜向上的地形完美的掩盖了它,只有到了祭坛这个位置,才能发现原来十二阶之上,还有一个不知道通往哪里的洞口。

其实,我一上来就发现了这里还有一条路,只不过被这祭坛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这才没有先去理会这条路,选择第一时间就走进去。

如今,祭坛这方面我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一个端倪,更加的毁灭不掉它来探个究竟,在有限的时间下,我只能选择先离开了。我心中对这个洞口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好奇,只因为从洞口泄露的风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这个洞口也是通往海边,是不是存在一个和猎妖人祖岛一样的岛却是未知。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小心的绕到了灯盏的后面,一步一步的朝着那个洞口走去,我的紧张全是因为我并没有把握,我通过洞口的时候,那个守卫着祭坛的力量会不会攻击我?

所幸的是,我平安无事的就走近了洞口,那个祭坛以及守卫它的力量并没有半分的变化。

进入洞口之后,是一个狭窄的小洞,只不过走了三五米,一个转角,便进入了一个大溶洞。

同样是有着地下暗河的大溶洞,但是比起猎妖人祖岛那个溶洞就浅得多了,一进来,我就看见了在不到三十米外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洞口,洞口之外是我久违了的青天白日,接近中午的天儿,还带着淡淡的暖阳。

而回头,也没有什么幽深的洞穴,一眼就看到了洞壁,只有很神奇的一个浅浅的缝隙在洞壁的下方,仅供水流通过,也不知道能不能游进去,反正视觉上是已经到底了。

看来这里只是一个被海水冲刷出来的岩洞,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从洞穴之中感觉到了一丝丝危险,尽管有些口渴,也下意识的避免去靠近那必然是淡水的地下暗河,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肯定那条水流必然是淡水,是地下暗河。

没有过多的停留,我大步的朝着那个大洞口走去,三十几米的距离不过只是眨眼间。

很快我就来到了洞口,一到边缘,我便看见了海滩,这里原来也是一个岛屿!下意识的我就开始猜测,这和我猎妖人的祖岛有什么关系吗?

而我站在出口这里,也没有人烟,可是洞口那一边的沙滩上凌乱的脚印却说明了这里来过为数不少的人,我想游过海水去对面快些一探究竟,可是走到边缘处,我却有些犹豫,心中那股危险的感觉并没有变淡。

好在,这里也有一些凌乱的石柱,有些像猎妖人的祖岛,我很干脆的选择爬上了一个就近的石柱,而靠近阳光的感觉终于让我舒爽了一些。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回头看了一眼之前经过的那个洞穴,只是一眼,冷汗就密布了我的额头。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透过阳光的照射,我看见洞穴中那一条水流并不湍急的地下暗河之中,有一个巨大的阴影,就静静地趴伏在河底一动不动。

这个阴影是如此的巨大,我自问见多识广,也看过无数妖物的本体,但没有一个能与之体型相比。

它太大了,这条地下暗河很宽,目测应该有五十米左右的宽度,它趴在中间的位置,起码就占据了三分之一还多,而它的身体应该很长,总之它的身体随河道的长度蔓延,一直到了洞口边缘才停下。

这样说来,这个趴伏在水底的家伙至少长度就有三十来米,而那个宽度显然显得不正常,也不知道它是蜷缩着身体,还是随着那个洞穴尽头下方的缝隙继续蔓延。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这是个大家伙,其他的存在无法与之相比的感觉?尽管我在身为聂焰时的最后一战见过吞噬我父母的那条蛇的本体,直追百米,但我就是相信这水底的怪物比它巨大,甚至会大的多。

而且那条蛇并没有给我任何的感觉,这水底的家伙却让灵觉如此差劲的我能生出危险的感觉,那它究竟是什么实力?

明明是一个阳光不错的午后,我却因为这个发现变得全身发冷,就连和煦的微风吹在身上,也让我有一种寒入骨髓的感觉。

我是猎妖人啊,为什么会对这么一个怪物心生恐惧?我自己也说不清楚,越是这样,我反倒心中越有一种叛逆的心情,反倒不急着离开,而是想借着阳光,把这水底的怪物看个清楚,看它究竟是什么?

可惜这地下暗河也不算浅,若然今天不是晴天,我根本就不会发现这水底的阴影,更何况想要把它看个清楚呢?

如今,这怪物还是一动不动都让我感觉危险,如果它动了起来...我不敢想,也不能再耽误时间了,这样想着,我想借着这些洞口的石柱跳跃离开,在这种情况下,我是不可能再下水了。

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中有些慌乱的原因,动作大了一些,在我跳离那根矮柱时,矮柱上的几颗碎石因为我的动作而落入了离洞口不到几米远的地下暗河中,荡起了一层层的涟漪,直直向下。

我暗道一声糟糕,在此时不敢闹出再多的动静,只能一下子趴伏下身体,紧紧地盯着地下暗河中的那个阴影,它似乎被惊扰了一下,身体忽然挪动了几下,地下暗河就掀起了巨大的波涛,水花散开,竟然被我惊鸿一瞥看见了它,黑色的鳞甲之上有一条条诡异的紫色纹路。

原本并不恐怖的两种颜色综合在一起,生长在这个怪物身上,竟然给人一种震撼而恐惧的视觉冲击!我被水花淋了一头一脸,却丝毫不敢动弹,因为在水花被大量溅开,露出了一点它本体的时候,一股惊天的气势也在洞中爆发。

好强!比我所见过的任何妖物都要强悍,不管是石涛,还是借术进入这个世界的四大凶兽,还是那个墨大人,都不及这水中的怪物强大。

这让我又是一阵心悸,好在那怪物只是挪动了几下,又静静的趴伏在了水底,我等待了好一会儿,这才准备直起身体跳到那对岸去,可一抬头,却远远地看见沙滩上匆匆忙忙的跑来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人。

我微微皱了皱眉,最终还是选择了静静的趴在石柱之上等待,这里原本就乱世嶙峋,一时间那个匆忙跑来的人也发现不了我的存在。

毕竟是妖人,他的速度很快,不到七八分钟便已跑到接近这个洞口的位置,看起来神色颇为惶恐。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但在这水中怪物的心理压力之下,也不敢轻易地洞开中枢阵纹,只好利用自身的力量,速度极快的在石柱上跳跃,努力地接近岸边。

那个红衣人心事好像很重的样子,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我,待到他反应过来看到我的身影时,只是‘啊’了一声,转身就回头向着来路跑去。

我岂能给他这个机会?他折身时我已经从最高的那根石柱上跃下,牟足了劲,一个冲刺跳到了沙滩上,巨大的惯性让我的姿势很不优雅,几乎跟摔了个狗啃泥没有任何区别。

可我顾不得吐掉口中的沙子,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就朝那个红衣人追去,离开了洞穴的范围,我稍微敢洞开一点风之阵纹,所以不到半分钟,那红衣人就被我追上了。

被我抓住的那一瞬间,他惊恐的想要大叫,却被我捏住了下巴,在这个时候,我才顾上吐掉口中的沙子,刚想发问,却不想那红衣人挣扎的厉害,比我还激动地嘟囔了一句:“你是谁?”

他被抓着下巴,这句话喊的含混不清,可我还是听出了他的意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长得还算眉清目秀,被我嗅出了一股狐骚味儿。

可能就因为是狐族的人才会有这般长相吧?此时的他虽然穿着红衣,却典型是小厮的打扮,见我沉默不语,他以为我是怕了他,看我的眼神更加的嚣张,嘴里含含糊糊的不停说着什么。

我懒得与他啰嗦,从腰间一把拔出了‘牙’,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而牙这把武器原本就充满了一种莫名的邪气,在地下城搏斗场的日子里,我有好几次都感觉自己是被它驾驭了,如此妖异的武器,给我的感觉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此时它就抵在了一个并没有什么大本事的小厮的喉间,他如何能承受牙的那种冰冷和邪异?脖子上立刻就起了一串鸡皮疙瘩,之前还稍许有些嚣张的眼神,立刻就变成了讨饶,还有看见牙时一丝掩藏的很深的惊惶。

“明人不说暗话,我想必你已经认出了这把武器,从而知道我是谁吧?”我似笑非笑的望着那个红衣小厮,他自以为那丝惊慌掩藏的很深,但我如何不明白他已经通过牙认出了我的身份?

狼汉这个身份风头太盛了,这小厮也肯定多少听说过一些,更何况我还与他的主人九儿有着莫大的孽缘。

想到这里,看着拼命捣头如蒜的那个小厮,我知道恫吓已经足够,便直接问到我已经猜测到的事:“九儿可是在这座岛上举行婚礼?看你一身红衣穿的喜庆,想必是他的家仆吧?”

那红衣小厮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一副‘见鬼了你怎么知道’的表情,我却懒得与他开玩笑,手里的牙微微一用力,一丝血丝便从他脖子被抵住的地方冒出。

随之我也放开了他的下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和猎妖人主岛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在海滩之内都是郁郁葱葱的丛林,只不过这个岛不大,也很平坦的样子,一眼就可以望出很远,也可以隐约看见左右的尽头,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在一片平坦之中,有一座异军突起一般的小山峰,总之规模和猎妖人的主岛比起来,算是小上了许多。

那个小厮也算机灵,出于畏惧,在我松开他下巴的一瞬间,便已如同连珠炮一般的开口:“大人饶命,就如大人所猜测那样,我就是九儿公子的一个小厮,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与我这样的小人物没有关系啊,大人若有怒气,打我也好,骂我也罢,就是不要动手杀了我,我很...”

时间有限,我懒得听他啰嗦,径直打断了他问到:“九儿可是在这岛上举行婚礼?在何处?婚礼已经开始多久了?你一个小厮不好好的守着你的主人,往这洞穴跑什么跑?如果举行婚礼的地方不远,我为何没有听到喧闹声?若远的话,你怎么如此快就跑到了这里?”

这就是我心中所有的疑问,没有半点啰嗦,那个小厮显然被我一连串的问题问傻了,又或者触动到了什么关键,他竟然呆呆傻傻的望着我,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机灵劲,只是吞了一口唾沫,一副不敢也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

我想起九儿要娶辛夷,内心涌起了一丝焦躁,抵在他脖子上的牙又稍微深入了一丝,牙已经开始发挥它那邪异的功能,那小厮的脖子上再没有鲜血流出,反而是牙的刀刃上微微透出了一丝红。

那小厮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恐怕也听过牙这把邪兵有着吸血的特性,立刻喊到:“大人!求你把那把剑拿开一点,小的身子骨弱,可禁不住它吸几下,你问我的我全都说。”

我怎么能容忍他在这沙滩上大呼小叫?说不定就引来了不该有的麻烦,于是扯着他一下子就跑到了丛林的边缘,这才收起了牙,对他说到:“快说吧,不要企图骗我,这样你或许还有活命的可能。”

那小厮也不再啰嗦,生怕触怒我,立刻说到:“九儿公子是在这里迎娶天思小姐,因为他们的身份才有殊荣在这片圣地举行婚礼,婚礼已经开始了,我家公子正在招待宾客,等吉时一到,便会和天思小姐正式拜堂。”

说到这里,那小厮停顿了一下,看我微微皱眉的表情,讨好的说到:“不过大人,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如果我说了,你是否就可以完全的承诺放过我的性命?”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在这种情况下,我无法对这个小厮承诺什么,一个小厮还能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吗?我心中疑惑,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看着他说到:“那要看你所说的消息的价值。”

得到我这句话,那小厮稍许放心了一些,抓了抓头发,又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这才低声的对我说到:“这位大人,要换成别的奴仆定然是不会有这种疑惑的,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地方?说是地下城,可我因为祖上的原因,却是知道地下城也是有好几处地方可以通往地面世界,而且束缚比较弱,就算实力强劲的贵族也可以在一定的范围内活动的,享受地面世界的蓝天白云。”

有这事儿?我沉吟着,倒也没有完全不信,毕竟这世界上很难存在完美,就算再大型的阵法也有漏洞,好比锁住地下城的大阵也能让实力在一定范围以内的妖人出去,和地面世界的人贸易。像实力强劲的贵族想要出去见识一下,必须牢牢地封印自己的实力,否则就会受到阵法的限制,即便出了地下城,一旦破除封印,也会受到阵法的影响,轻则重伤,重则暴毙。

这些是我在地下城呆了这么久,听到的最基本的常识,也曾感慨过地下城那个封印阵法的神奇,感觉就不像是一个封锁范围的阵法,而是从地下城那些妖人一出生起,血脉就和那个阵法相连了一般。

如今听见小厮这样说,我才知道原来这个大阵也有几处破漏之地,可以让地下城的妖人上到地面世界来活动,仔细想来却也没有关系,毕竟只是在一定的范围内。

可我又不得不联想,想起那个血池,莫非是血池已经在起作用了?

“大人?是有什么问题吗?”见我陷入了沉思,那小厮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毕竟他要说的重点并不是这个,而在他的眼里,难道地面世界这种事情也不过是顶级贵族的享受而已?

我肯定不会对这小厮说我心中所想,于是回过身来对他说到:“你且说下去。”

那小厮口齿也是伶俐,为了保命,便快速的说到:“我们都是顶级贵族身边的奴仆,也才知道原来地下城也有这等好地方,但绝大部分的人所知也仅限于此了,可我祖上不是吹牛,也出过一个大人物,但那大人物在出人头地以后,并不关照我们这些远亲,关系也不算近。但我爷爷却和那位大人多少有些交情,于是便无意中得知了一个秘密…”说到这里,那小厮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判断我对这个消息是否感兴趣。

我也不想掩饰,只是说到:“有点儿意思,你继续说。”

有了活命的可能,那小厮来了劲头,继续说到:“那就是青龙城这处地面可不是一般让那些贵族大人来享受的后花园,而是地下城一个非常非常关键的所在。总之,一般的贵族身份是绝对不可能能到这个地方来的,就算九儿公子那样的地位,若不是有特别的原因,也绝对不可能到这里来,这里有什么特殊我不知道,总之听我爷爷说起,能够在这里呆上一个时辰,都算是天大的福分。我就奇怪,不管是九儿公子还是天思小姐,他们的身份虽然珍贵,怎么可能有资格到这地儿来举行婚礼?就算是地下城的大统领,也不可能有这福分呐?”

“是吗?”我淡淡的反问了一句,其实心中并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可又模糊的觉得,这个消息应该是很重要的。

面对我的反问,那小厮又抓了抓头,说到:“怎么不是?我的消息可是可靠的,你要知道和我爷爷多少有点情谊的那位大老爷,不关照别人,多少还是关照了一下我爷爷这一脉,不然凭我,哪有本事在九儿公子身边做仆人啊?”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但这消息对我来说也没多大个意义,他们在哪里举行婚礼,不都是一样吗?”我说出的的确是我心中所想,说到这里我话锋一转,说到:“你且不要啰嗦了,还是快点回答我想要问的问题吧。”

那小厮听我如此一说,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犹自有些不服气的说到:“大人,这事儿肯定是有意义的,换别人不知道就罢了,换我知道了,提醒你这么一句,或许你就能知道在这地方举行婚礼肯定是有什么原因,肯定不一般,你有了这层心思能够防备一些,也错不了啊?”

我觉着有些好笑,这小厮倒真够多嘴的,我也不答他话,可经他这么一提醒,我心中的确有了一丝疑问,之前倒也没有多想,毕竟阿大告诉过我,九尾和天狐结合对于整个地下城来说都是一件大事,是整个瞒天过海阴谋中关键的一环,那么在这样的地方举行也是正常。

如今看来,可能这件事还真不是这么简单。

“先回答我的问题吧。”我的神情已经流露出不耐。

那小厮再也不敢啰嗦,立刻说到:“大人,总之离吉时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小的地位低微,也不是九儿公子最信任的那几个下人,也无缘能够到婚礼现场见识见识,他们举行婚礼的地方,就在这岛上的山峰上,那里好找,只有一处建筑,你一靠近就能看见。”

“我的工作是负责在这岛附近守着,就是看守这个出口,得了命令若这出口处的地下暗河有啥动静,我就要第一时间来查探,并且回抱消息,大人您来闹出了这么大动静,这方圆几里就我一个人驻守着,我哪敢抗命?只能快些跑来查探了。”

这小厮倒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个清楚,我心中一动,追问了一句:“你可知道那地下暗河之中有什么吗?”

那小厮忙不迭的摇头,一脸害怕的看着我,就怕说一个不知道,我就会痛下杀手。

我看了他一眼,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大概十分钟以后,我穿上了一身红色的小厮服,从那处隐蔽的地方走了出来,那小厮被我打晕了,捆在了树上,并且为了保险起见,把他的嘴给塞住了。我是饶了他的性命,但也不会为自己的行动留下隐患。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把藏在衣衫里的青铜长剑又挪了一下,让外表看不出来什么破绽,又把小厮的身份令牌挂在了腰间,这才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岛中的那个山峰走去。

那小厮是个多话的人,这十分钟里我又追问了他一些事情,他恨不得把他所知的每个人穿什么底裤的颜色都告知于我,这倒让我对岛上的形势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说起这个岛,其余的地方倒也平常,最重要的地方便是那处山峰,有些什么那小厮自然是不知道的,但他知道从进入丛林走上那条通往山峰的路,每隔几处便有一处岗哨,里面驻扎的都不是一般人,实力至少都是贵族。

除此以外,还有上百个像他这样的小厮,甚至是部队驻守在岛的各处,总之一有风吹草动,这个岛上所能爆发出来的力量是巨大的。

我有一些庆幸我刚才莽撞的拿下了这个小厮,没有被巡岛的人发现,也庆幸自己及时把小厮拉往了一个偏僻的所在,得到了这些重要的消息,否则我这样冒然的闯进去,一定会惊动岛上的驻扎力量,一番血战倒也罢了,怕的就是惊动了正在举行婚礼的九儿以及他的宾客,到时候,若只是我闯到了这个岛上,他们把辛夷藏起来,或者是及时转移地方也是有可能的。

另外,我也知道九儿那些宾客都不是小人物,最好在激烈地碰撞发生以前,能够保留力量,不要再节外生枝。

所以我借助了小厮的身份,准备就这样闯到九儿的婚礼去。

心下打定主意,我也就不得犹豫,大步的踏入了丛林。

攀登山峰的是一条主道,从小岛的四个方向都有着这么一条主道,只要有心寻找,很快就能发现这条主道。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我没有小心翼翼,反倒是大大咧咧的走在了这条主道上,只有这种坦然,才不至于引起任何的怀疑。

果然,在主道上走了不到十几步,我便遇见了一处岗哨,还未走近那岗哨中便走出两人,拦住了我的去路。

显然我这身打扮和身份铭牌帮助了我,这些临时调动来的贵族守卫,如何能认识九儿的一个小厮?不过,这小厮的身份也够低微的,即便身份上不引人怀疑,也是没有资格去到九儿的婚礼的。

我理所当然的被拦下,可是我却并不在意,而是看着那两处守卫,理直气壮的说到:“两位大人,我是九儿公子派去看守那处地下暗河的,九儿公子特别吩咐过,若有什么动静一定要第一时间亲自汇报与他,这事可耽误不来。”

我这番话肯定不会引起什么怀疑,想必之前的动静,这处离得近的哨岗多少有些感觉,只是职责所在,他们不能轻易离开,自然也不能亲自去探查。

我如此一说,这两个贵族守卫对望了一眼,便放开了道路,只是催促到让我快去,可是我没走两步,他们又叫住了我,我心中一凛,莫非这一路还真的不能善了,要杀上去不成?

却不想,其中一名贵族守卫走回了那处哨岗,片刻便牵了一批马儿出来,把缰绳递到了我的手上,说到:“那处地下暗河的事可不是小事,你且骑这匹马去吧,这马儿是养在这岛上的特殊马种,你骑着它一路也不会有人阻拦与你。”

还有这等好事?我心中暗喜,表面上却是千恩万谢,接过了缰绳,只是看着那马儿的时候,心中却是一惊,怎么着世间还有这样的马?比寻常马大了将近四分之一,眼珠的颜色褐中带红,就像得了红眼病似的,另外这马唇有些外翻,露出的牙齿却不是食草动物那般的大板牙,反倒是像长着一口老虎的牙齿一般,显得十分凶悍。

“这马儿可不好驾驭,你一路上最好莫用鞭子抽它,它自然会把你送到圣峰的脚下,但你也别动什么心思,想骑着这马儿在这岛上乱闯,我可提醒你了,这岛上除了这条大路,其余的地方都是不好乱闯的。到时候死无葬身之地,可别怪自己死的冤枉。”那贵族守卫没有注意到我的神情,把缰绳交给我的时候,又提醒了我一句。

看来这岛上真的是太多的秘密了,我按耐住心中的好奇,只想着办大事要紧,连这怪马为什么长这样我都忽略了,只是假装惶恐的说了几句小的不敢,便做出有些战战兢兢的样子,翻身上了马。

那贵族守卫在这时,拍着马的脖子,嘀嘀咕咕的念了几句,似乎是咒语,又似乎是在跟马儿说话,在念完以后,他对我说了一句:“谅你也不敢,快把消息带给九儿公子吧。”

说完,一拍马的脖子,那马儿便飞驰了起来,扬起一路的烟尘,速度比起平常的马儿那是快了不少。

就如那贵族守卫所说,骑上了这匹马,一路上我就再也没有遇到过任何的阻碍,尽管在风驰电掣当中,我看到了不下二十处岗哨,还不提是否有暗哨这个可能。

这让我的心情很沉重,根本不敢去想就算顺利的找到了辛夷,她愿跟我一起出来,我又该如何安全的把她带到中心广场处,与童帝汇合?这一路上我已经不得不‘捅’了很多篓子,那也是没得选择。

只但愿阿大说到时候有接应,是真的能够一切顺利吧。

我没有想太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而这马儿飞快,只是短短十几分钟,便已经把我带到了那所谓的圣峰脚下。

在这时,终于有人站出来拦住了我,是一个带着典型熊类特征的妖人,身材比我在第10街看到的那个白狮将领还要雄伟。

“来人止路。”远远地他就大吼了一声,那声音雄厚的如同闷雷从低空滚过。

那匹凶悍的马儿被这个声音所惊到,一个急停,高高的扬起了马蹄,我下意识的就想要稳住身子,但转念一想,却终究松开了缰绳,姿势狼狈不堪的从马身上跌落了下来。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这一摔可是结结实实,甚至为了逼真实力不济的样子,我没有做任何的防护。

毫无疑问的,在一嘴沙之后,我又摔了一嘴泥,全身都觉得酸疼,爬起来以后,却见那个强壮的汉子正在安抚着那匹怪马,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块新鲜的血肉出来,被那怪马急吼吼的一口就叼了过去,大肆的咀嚼起来,那血肉里的血混合着唾沫从它的嘴角流出。

我很是诧异,也许我能接受马突然变异了,长成这副妈妈不爱,姥姥不疼的样子,可我不能接受这马儿连本身的天性都变了,不吃草而是酷爱血食。

我不禁想到这马儿是在这座岛上养的,心里的感觉怪怪的,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却又始终捅不破那层膜。

看我正在看它,那马儿竟然流露出了得意和不屑的眼神,仿佛在表达,刚才让我骑了都是莫大的耻辱一般,如今我狼狈,它被安抚,是应该的。

“这匹死马,吃相!”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心说等我接到了辛夷,要有机会,说什么也要暴揍这死马一顿,看谁才是爷爷!但此时我不敢表露,却是做出一副被摔得很疼,狼狈之极的样子。

这一摔并不是没有作用,至少那个拦路的大汉看我的眼神少了几分怀疑。

他不慌不忙的喂了那怪马几块血食,然后拍拍马儿的脖子,打发走了那匹怪马以后,这才用闷雷似的声音对我说到:“你是哪个?”说话间,拉过我的身份令牌看了一眼,接着不屑的一笑,又说道:“一个小厮,天大的事情也不容你在岛上乱闯。这沿路的守卫哪个那么糊涂,还敢把圣地的雷马给你骑?”

原来那怪马叫雷马?面对这大汉的疑问,我一副畏惧的样子,小心的说到:“小的真的是有要事要禀报我家公子,沿途的大人也知道这个事情耽误不得,才把马大爷借给我骑的。”

“你家公子?哪个?”那大汉斜了我一眼,眼中不屑。

“我家公子人称九儿。”我赶紧说到,心中却是奇怪,好像这个大汉并不是太买那些地下城贵族的账。

“不知大人抽了什么疯,让他在这里举行婚礼那个?呵呵,他真是长脸了,真以为自己配得上圣地的婚礼?连同自己的小厮也敢这样放肆。你最好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有什么屁事,等你公子回了地下城再说。”那大汉果然不买账,字里行间里透露的果然是看不起地下城的贵族,就连九儿也不放在眼里。

那意思是说,这大汉不属于地下城的势力了?那是哪方势力?我觉得事情有些复杂。

却是一副畏惧却下定决心的忠仆一样,一咬牙说到:“小的不能走,这个消息非得带给我家公子不可。公子有令,一旦发生了什么,必须第一时间汇报。”

那个大汉冷笑了一声:“你倒是个忠仆。”可下一瞬间,他忽然一巴掌朝着我扇了过来,结结实实的打在我的胸口,那巨大的力量,让我剧烈的咳嗽起来,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飞出了好几米远。

好大的力气,我其实能够躲开,却偏偏不敢躲,因为实力不济嘛。这一下,估计他还是压着力气打的,没有真的想要杀死我,否则力量应该更大。

这大汉真的是天赋异禀,一般的熊妖哪有这等实力,就算血统纯正的妖物,哪怕是熊妖的大妖也没有这力量,相当于我的力之阵纹洞开三分之二的样子了。我心中充满了警惕,万万是没有想到这岛上随便一个人物还有这等实力,我简直是低估了这岛上的一切。

心中虽然是这么想,我口中却是喊着:“大人可以打死我,但消息必须带给我加公子。公子说过,入岛处的地下暗河处有任何的异动都要第一时间汇报给他。”说完这话,我忍不住吐了一口喉头血,这倒不是演戏,是真的胸中一口气血翻涌,怎么也忍不住。

这倒不是怎么严重,对于常常受伤的我来说,只是小伤罢了,但念及那个小厮的实力,我又用功力‘冲’了自己一把,狠狠的又吐了几口血,这才停下。

不过,我这句话一说,那大汉终于是变了脸色,看来地下暗河里的存在真是了不得,简直是百试不爽的‘利器’,他眉头一皱,大步朝着我走来,不废吹灰之力就把在他面前如同小儿的我,一把抓了起来:“你的话当真?那河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装作鼓足勇气的样子,对那大汉说到:“这事儿只能汇报给我家公子,不敢耽误。”

那大汉恨恨的看着我,最终还是一把把我扔到了地上,说到:“那你就赶紧去吧。一条傻狗!”说完,他扔下我,尽然不管不顾,撒开脚丫子,就朝着我来时的路跑去。

跑到一半,他又突然折回,扔下一块黑色的令牌,又说了一句:“拿着令牌走,没人敢拦你。我且亲自去探查一番。”

说完,他就再次转身跑了,亏那么大的个子如同风一般。

我拣起了他扔给我的令牌,在身上擦了擦,随意扔进了怀里,不过看着这个大汉的背影,我的心里觉得还真是奇怪,不管哪个听见这地下暗河的大家伙有点儿动静,都如此的紧张。

而我这个‘见证者’,也因此被一路优待,同样的事情竟然发生了两次。

这其中肯定有巨大的谜题,这件事情我自己想不明白,所以无论如何也得告知阿大,我一边决定着,一边看了一眼眼前的山峰,摸了摸刚才被那个大汉拍痛的胸口,大步的朝着山上跑去。

就如同那个小厮说的一般,这座山上只有一座建筑,十分的好认。

它建在山腰间,围绕着周径不是很大的山腰建了一圈,我仔细辨认了一下风格,是典型的宋朝建筑,想起我身为聂焰时,身死之时,大宋朝不过建立了短短数十年,这个时间点?

我心中有些疑问,但还是一路向上,就如那个大汉说的,有了这块令牌,果然一路上去,亮出这块令牌以后,也没有人阻挡。

我隐约的看见在山巅之处也有建筑,不过通往山巅的路都被这个建在山腰的建筑给阻断,总之是找不到上去的路。

终于,我还是一路到了这处山腰的建筑,爬过了数十阶阶梯,到了大门之前。

在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了有一丝喜庆的味道,因为在那显得庄严肃穆的大门前,挂起了大大的红色灯笼,还有红色的丝绸作为装饰点缀。

我心中涌上一股酸涩的味道,想着是九儿和辛夷在这里成亲,就觉得心痛难忍,这种滋味再熟悉不过,在千百年前,也有一个叫做碗碗的女人,要出嫁了,我也是这般心情。

辛夷是天狐,叫做天思...我的嘴角涌起一丝笑意,这宿命真的是一个轮回。

“你是谁?在哪里傻笑什么?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在这个时候,大门处的两个小厮终于注意到了我,他们穿着和我一样的红色小厮服,对着我呼喝了一声。

如果是之前,我可能会担心露陷的问题,沿途的那些守卫力量可能不认识我,这些小厮绝对不会不认识。

不过,到了这一步,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径直走上前去,冷着脸亮出了那个大汉给我的令牌,心中想的却是,如若令牌没有作用,那么从这里我就会开始一路厮杀进去。

没有想到那个大汉给我的令牌,比我想象的还要有用,那两个小厮原本充满了疑问,看见了令牌之后,竟然一言不发的退开了去,只是提醒到:“今天公子大婚,难得公子心情不错。如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要乱了公子的心情。”

乱了他的心情?如若不乱他的心情,我的心情会乱上一辈子!我没有答话,只是看了那两个小厮一眼,便伸手推开了大门,径直走了进去。

大门之后是一个前院,到了这里终于听见了喧哗热闹的声音,那酒宴特有的饭菜酒香也传了出来。

我循着声音和味道朝着后方走去,终于在前院后的大堂,看见了热闹的婚礼现场。

可能是因为仓促的原因,这个婚礼现场布置的远远不如石涛当年迎娶碗碗的现场,当年石涛宴开百桌,众妖来贺,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因为各种原因,在偌大的大堂当中,也只是摆着寥寥不到十桌的酒宴。

即便如此,整个大堂也算布置的不错,至少喜庆的味道是十足,人虽然不多,也足够热闹。

我站在大堂的入口,没有人注意我。

此时的众人还没有入席,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热闹的事情,都簇拥在了大堂的内里,在那里挂在一个偌大的喜字,透过攒动的人群,我偶尔能看见九儿的身影,他也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而是春风满面的不停抱拳朝着众人答谢。

英俊的模样,一身红色的喜袍也被他穿得分外好看。此刻,算是他得偿所愿了?

我冷笑了一声。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我继续观察了一下这些人,具体的感受了一下,他们无不是实力强劲,那么在地下城中地位也算不俗,可是比起我一路走来,那些岛上布置的守卫势力,却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我还意外的发现了其他的几大公子也在其中。

他们仍然没有注意到我。

我也不需要这些人注意我,一步步的走到了厅堂之中,虽然只是宴开不到十桌,桌上的饭菜却是丰富无比,不要说这在地下城算奢侈,就算拿到地面世界去,也是十足十上等的宴席,无论色香味,都能够得上顶级了。

我选了比较靠近内里的一桌,索性大大咧咧的坐下了,总不能九儿在这里春风得意的强娶我的女人,而我还一路厮杀着上来,饿着肚子吧?

所以,我伸手抓了一壶酒,也不要杯子,仰头灌了一口,这酒入口很甜,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酒,不过入喉以后,却化作一股辛辣,直冲胸腹,一口下去,疲惫倒也消减了不少,还算是好酒。

我把酒壶放在一旁,也就不客气的先撕扯下一条鸡腿,三两口的啃完,又抓起一根熏烤的大肋排,啃了几口。

这在海边的婚礼,少不了龙虾之类的,扔下肋排,我又抓起了一只龙虾....我不管那些客人起哄什么‘新娘快来了’,只管自己一口酒一口菜的吃得好不痛快。

短短几分钟,桌上已经被我搅合的无比狼藉。

就在我吃得痛快的时候,围在前方的人群响起了一阵儿欢呼声,似乎是什么人接来了新娘子,我叼着一块骨头一抬头,果然看见从不远处大厅里面的一道侧门,有人牵着新娘走了出来。不过,人群围绕着,我也只看见一个脑袋顶儿。

我埋头继续吃喝,不过眼神已经变冷,任由脾气再好的人,心爱的女人一次次被妖物强娶,也不可能有一个好心情,我始终没有联系到辛夷,也不知道辛夷和九儿的婚姻是怎么回事儿?总之,我就是粗暴的判断,那一定是九儿强娶的。

新娘子终于被接出来了。这时,在人群中响起了一句“新娘已经来了,马上就会与我族九儿一起拜堂。还请各位入戏,一起见证”,这句话的声音比较苍老,应该是一个狐族长老说的吧?他的话刚一落音,聚集在一起凑热闹的人终于散开了,朝着这里摆着酒宴的地方走来。

一开始,并没有人注意我,而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都聚集在一起,忙着恭喜九儿。

如今,要求回宴了,人们都朝这里走来,终于有人第一次时间看到了我,第一个反应都是诧异,接着是愤怒,我一身小厮服,却是坐在这里大吃大喝,搅得其中一桌一片狼藉,粗粗一看,根本就没有还能再吃的菜。

所以有人就呵斥开了:“好你个小厮,谁给你的狗胆,坐在这里大吃大喝?是故意来捣乱的吗?”

一个开始呵斥,众人都纷纷注意到我,有人眼中流露诧异,不动声色,有人却是开口就随着第一个呵斥我的人指责我,一时间这大堂变得比刚才还热闹。

我不理会,继续埋头啃着一条蟹腿,也不知道是海里的什么大螃蟹,个儿真大,这蟹腿也大,一口咬开,洁白细嫩的蟹肉,不用什么调料,就带着自然的甜香,非常的好吃,至于这些人的呵斥,我完全不放在耳中,他们有资格?

“你是谁?我的小厮之中看你怎么面生?”终于,九儿的声音响起了,估计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又估计是他装逼习惯了,总之在声音之中听不出什么怒气,感觉在努力的保持风度。

我终于扔掉了手中那一条蟹腿,大大咧咧的站起来,油腻腻的双手在那身儿代表着喜庆的红衣上随意的擦了擦,这才抬起了头。

在那一瞬间,我眯起了眼睛,我原本以为我不会发火的,因为我是必须要带走辛夷的,可是我愤怒了,感觉到一股怒火从心中爆开,冲上了脑门,又蔓延到了四肢百骸,无论如何的压抑也不能让自己暂时冷静。

所以,有几个字从我的齿缝之中蹦了出来:“真是,我的好兄弟。”

没人懂我的话语是什么意思?就连九儿的眼中也流露出了诧异思索的神色,此时的我已经是人类的模样,九儿自然不认识,不过他见过辛夷的画,才会对我的容貌若有所思。只不过就算辛夷画的再传神,要将画与本人联系起来,也并不是第一时间就可以的。

至于诧异,是他也不懂我的话里是什么意思?因为现场除了一个人,没有人知道我的话是什么意思。

此时,那个人也看着我,不像别人或多或少对我的身份怀疑,探寻,愤怒....他看着我,非常理所当然,如同预料到了我会来这里一般。

陈重!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亲自的要把辛夷交给九儿?就算你背叛了所有的情谊,不至于连辛夷你也不放过吧?也不至于你要用各种极端的行动来代表要和我们拉开距离吧?

“你到底是谁?”这个时候,九儿背负着双手,歪着脑袋看着我,暂时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九儿,却发现盖在辛夷头上的盖头有些微微的颤抖,我深吸了一口气,不再看陈重,而是望着九儿笑了:“九儿公子,你有吩咐,若某个地方有什么异动,要第一时间汇报你,我这不就来了?”

说完,我站起来,大大咧咧的朝着九儿走去。

不动声色的,现场有十几个人站在各个方位,恰好就挡在了九儿的身前,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狐族的人,而其余的人包括几大公子,都是不懂声色,老熟人有不少,就包括封六。

“哦,你面生的很,我不记得有吩咐过你。”九儿能坐到公子这个位置,自然也不是一般按捺不住的人,我那么明显的谎言,他也不急着拆穿,也不急着动手,而是顺着我的话说了一句。毕竟这是在地下城妖人的圣地,他有恃无恐,怕了我才是怪事。

“公子,您今天是大喜,所以贵人多忘事也可以理解。你真的忘记了吗?”说话间,我稍微用了一些力气,把两件物事儿扔向了九儿。

在这个时候,暗暗挡在九儿身前的人,纷纷暴喝了起来‘大胆’‘公子小心’...自然有人伸手帮着九儿接下了两件物事儿。

我这一下,并不是存心的要暗害九儿,也没有什么威胁,扔过去的两件儿东西,也只不过是两个令牌,一个自然是山脚下的大汉给我的,一个却是那个小厮的身份令牌,接过的那人看着两块令牌有些愣。

这两块令牌可不似作假,我哪里来的?特别是山脚的大汉给我的令牌,更是让他震惊。可如果不是来捣乱的,为何把九儿的酒宴弄得一团糟?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有无助的望向九儿。

九儿不动声色的接过两块令牌看了一眼,表情上却是没有什么变化,嘴上说到:“狐风儿,难道是我太久没有看见你,你变得面生了起来了吗?说吧,你有什么消息要对我汇报。”

狐风儿自然就是我虏获的那个小厮的姓名,九儿没有第一时间揭穿我,不过也暗示的差不多了,显然在场的不是傻子,大概都明白了九儿的言下之意,看我的眼神自然就戒备了起来,而有比较冲动的人已经不控制自己的气场了,隐隐的朝着我压迫而来。

我会在意这个?一时间也不压抑自己的灵魂力了,大开大合的散了出去,挡住所有人的气场,走到了距离九儿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下了,因为再前行已经被人挡住了,只能大声的说到:“九儿公子不是说,地下暗河一有什么异动就要对你汇报吗?我可没有说谎,靠近地下暗河的守卫可是也感觉到了异动,山脚下的那位已经去探查了。”

我这一番话说出口,在场的宾客有很多人已经脸色变了,有些甚至大声喝问:“你说的可是当真?”

看来,地下暗河的事情每一个人都很在意啊。

倒是九儿一伸手,让大家稍安勿躁的样子,反倒是笑眯眯的望着我:“是吗?这消息的确很重要,你也是忠心可嘉。只不过,我的喜宴不是你能随意吃喝的,而我又异常的在乎这场喜宴,功过相抵,也不能消除我心中的怒火。我想处死你,你怎么看?”

“嘿嘿。”我不在意的一笑,从九儿冷冽的目光之中我已经知道了,他恐怕认出了我是谁?笑过之后,我抬头直直的看着九儿,无所谓的说到:“我没有看法。只是有个建议,你如此在意这场喜宴,不过是因为你生怕娶不成思思,对吗?不如,我把思思带走,这场婚礼也就办不成了,你的怒火不就可以消了吗?”

九儿终于不能再保持淡定,脸色冷了下来,冷声开口说到:“先把思思带下去,免得惊扰到了她。我处理完这个不懂事的下人,婚礼再继续。”

“怎么办呢?我不仅想带走思思,刚好也想打死你,所以不相干的人滚开吧。”我收敛了笑容,望着众人大喊了一声。

第一时间,吞灵焰一下子冲天而起,将我的全身包裹,我朝着九儿和辛夷冲了过去。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吞灵焰,若论它的名声,无论是在修者界,猎妖人界,还是妖物的心目中,绝对是第一邪焰。

从上古以来,有过大名声的火焰不少,就比如太阳真火,三昧真火,地心焰...但这些都太虚无缥缈了,修者也有‘火修’,召唤来的火也分各种等级,但随着传承的断绝,连基本的火焰之术都算是不传之秘了。

可是吞灵焰,却因为饕餮的出现,真实的存在了,而它那特性,专门特对灵魂以及相关灵魂的一切,如何让人不感觉胆寒?因为灵魂最是脆弱,也是被保护的最好,又是一个人的本质,这等火焰不称为第一邪焰,简直就对不起它这特殊的性质。

不过,我心中却清楚,若是吞灵焰用来做饭炒菜,甚至点烟,都可以把人给急死。

所以,吞灵焰只为战斗而生。

我身侧吞灵焰冲天而起,但如今有见识的能有几个?围在九儿身边的人见我动用了火焰之术,虽然震惊这火焰之术几乎是瞬发,眼中却还是不屑,唤出的火焰对他们这种大妖级别的有什么威胁?竟然有好几个人朝着我冲了过来。

反倒是九儿下意识的后退了好几步,吞灵焰防不胜防,又厉害,而且等同于瞬发法术,近身战简直是无敌,否则当年我也不会和四十个大妖包括四大凶在内,斗到如此的程度。唯一克制吞灵焰的只有比它主人更强大的灵魂力,或者远远的避开,用大术压制,显然这种突然爆发的情况下,懂得人都不会触其锋芒。

果然,那几个扑上来的人惨叫着退开了。只要沾染上一点儿吞灵焰就如同跗骨之蛆,瞬间就会顺着灵魂力熊熊燃烧,直至灵魂被吞噬。

那几个人的惨状,自然让其余人不敢上来,就算九儿也趁着这股乱势,又是退开了好大一截,只是远远的看着我,对手下的人大声吩咐道:“尽量用所有的灵魂力包裹这火焰,逼出灵魂,他人也可以灌入灵魂力,包裹住这邪火,逼出灵魂之外就好。”

我看了九儿一眼,这的确也是一个办法,只要及时的这样做,倒也能克制吞灵焰,不过按照吞灵焰的吞噬速度,这需要强大的灵魂力来支撑,而且动作必须快,否则没有来得及逼出体外,那吞灵焰会已经将包裹的灵魂力给吞噬干净。

这和纸包火一个道理,足够厚的火猛地的按下去,还是能够熄灭小的火焰的。

看来这九儿倒是特别的研究过吞灵焰,所以我看了他一眼,目光正好和他对上,他看我的眼神恨不得生吞了我,就算杀父之仇也不会这样。

“狼汉也好,那只豹妖也罢,都是你吧——叶正凌!”自然,在这个时候,对于我的身份他也不会隐瞒,立刻叫破了我的身份。

“是又如何?”我也回了他一句,在吞灵焰之下,我的身侧方圆五米都没有任何一个人存在,但我并不认为我就占据了巨大的优势,一切只不过是刚开始。

“是就好了。大家听着,这个人就是我妖族最大的敌人,最需要杀死的人!知道他的身份吗?猎妖人,一个在这个时代会成为猎妖人首领的家伙,他如今叫叶正凌,可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是聂焰,千百年前我妖族的那个大敌聂焰!”九儿得到了我的承认,没有和我说任何一句废话,反而是在厅堂之中大声的呼喝了起来。

以他的身份,我又承认了的情况下,这些妖人没有不信的理由,于是看向我的目光就耐人寻味了。

而且气氛在这个时候分外的沉默压抑,看起来众人都有很多想法和话,但被我的身份所震惊,反倒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但我会在意这些妖物的看法吗?对于九儿的大呼小叫只是冷笑了一声,算他输给童帝了,那么大一个帅哥,竟然站在那里大呼小叫,吆喝着众人群殴我,有必要吗?因为我注定是要被群殴的。

所以,我回过了头,看向了那个盖着盖头的身影,直到此时辛夷都没有说一句话,这让我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又是假的,不是真的辛夷?而我也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直在九儿和辛夷身边的陈重也不见了踪影,但在这个时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这是我确定心情以后,第一次这么正式的面对辛夷,如今我们只有短短五步不到的距离,却是每走一步,都有无数的回忆涌现。

千百年前的笑容,千百年后的雷雨夜,千百年前屋顶的雪夜,千百年后温柔的相伴...我走向她,就像走过了无数的岁月,同样的抢亲,同样的孽缘,还是重复了,为何会重复?只因为人心未变,结局如何能变?

不管她是辛夷,还是碗碗,不管我是聂焰还是叶正凌,与其说我们重生,不如说这感情终于穿越了时间的阻隔,而空间从来都不是问题。

我终于走到了辛夷的面前,她依旧身体微微的在颤抖,围绕在我身侧的吞灵焰‘轰’的一声再次冲天而起,化作了一道飘渺的火墙,瞬间将我和辛夷包围。

辗转了那么久,这是属于我和她的时间,绝不能让任何人来打扰。

我有些颤抖的伸出了手,抓住了辛夷的盖头边缘,我没有想到我也颤抖的厉害,就如同一个真的新郎要掀开新娘的盖头,我的心像要跳出喉咙,生怕盖头下的不是我的新娘一般,却在这个时候,我的耳边响起了九儿声嘶力竭的声音:“叶正凌,你敢!”

我转头看了九儿一眼,他喊出这一句话之后,竟然一口鲜血喷出,然后克制不住的就要朝着我这边冲过来,却被他身旁的人七手八脚的拉住。

掀盖头,这是什么意义?这是华夏的婚姻之中,一个神圣的仪式,掀开了它,就像掀开了生命之中一张神秘的遮挡,从此以后,两个人的命运就纠缠在了一起,掀开了它,她烛光之下的娇容,便会成为一生之中的印记,再难忘记,这是我的妻子。

虽然这不是我和辛夷的婚礼,可我就是这样的心情,我的喉咙沙哑,紧张的不能呼吸,轻声说到:“我掀开以后,你跟我走。掀盖头,是丈夫才能做的事情,我要负责。”

我也不知道我这话说的有多么傻,万一盖头之下的不是辛夷,而是猪里脊我该怎么办?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却颤抖的厉害。

可是,这一刻我却没有想那么多,如同掀开了一场赌局中的底牌那样,一把掀开了眼前新娘的红盖头。

“不!”九儿声嘶力竭,可我已经懒得去看他,在看到盖头下那张脸时,我的目光早就化作了万千柔情,我曾经不懂,这默默的陪伴,让我走过了童年和少年时光,眼中只有我的心情是多么重要。

如今,心底的迷雾散开,其余的一切还有什么好重要?之后的刀山火海?!千军万马?!不,这一刻属于我和辛夷。

从看到她那双眼睛的时候,我就找到了那种熟悉而安心的感觉,不会像假辛夷给我怪异之感。一切都没有变,辛夷啊,我还是心跳的不得了。

而辛夷的嘴被一张白布蒙着,怪不得从开始到现在,她都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她看着我,眼中是一层朦胧的雾气,让原本就成为了天狐的她,醉人的双眼,更加的让人沉醉。

我温柔的看着她,然后上前,轻轻为她解开了嘴上的白布,嘴上却是说到:“你傻吗?堂堂大妖,竟然被一张白布蒙住了嘴,话都说不出来。”

我没有办法改变说话的方式,因为曾经那么多的岁月,我就是这样习惯的对她。

辛夷看着我,没有说话,而是把双手伸到了我的面前,我一看,眉头皱起,原来辛夷的双手也是被一截红绳所困住,绳结处贴着一张紫色的符纸,我看得火大,唤出一抹吞灵焰,一下子就烧去了这符纸上以及绳结上的力量,扯开了辛夷手腕上的红绳。

然后一把拉住她的手:“我们走。”

辛夷却不动,而是轻轻拉了我一下,我回头,扬眉:“你不愿意。”

她却是泪珠儿滚下,又忽然笑了,走上前来,轻轻举起走,擦起我的嘴角:“小叔,你那么大的人了,吃东西还要糊弄一嘴吗?”

辛夷...辛夷!叫我小叔的辛夷,很多的岁月,就是这样在我身边,我要吃什么递到我嘴边,我要喝什么递到我嘴边,还要为我擦嘴的辛夷,我吃东西有多鲁莽,可能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这是比妻子的温柔更加贴心的温柔。她,一定是在弥补上一世离开我的遗憾。

我很想哭,喉头滚动的厉害,干脆回头不看她,我已经习惯了在她面前逞强,我才不要让她看见我红了眼眶。

可是,她却走到我身后,轻轻用双手扶住了我的肩膀,眼角余光看见,在吞灵焰的映照下,她比桃花艳...

“刚才说掀开盖头,就是我的丈夫,真的吗?”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辛夷的话,让我想起了刚才不管不顾之下说出的那句话,我深知我并没有冲动,而是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忽然爆发,终于看见了辛夷,就算不能百分之百确定是她,又哪里还能忍住?

一向不会什么深情的表白,连一生的承诺也只能这样耍无赖一般的说出,没有想到辛夷听进了心里。此刻,这般问我。

辛夷的呼吸打在耳边软软的,我却莫名有些脸红,从后背感觉到她的体温,第一次觉得如此亲密的距离是多么的让人心动,尽管在成长的岁月中,我们也有过如此亲密的距离,但那时我傻,辛夷呆,小小的年月,谁又会多想?

“是真的,你不能反悔。”我没有回头,嘴角却挂起了一丝笑容。

辛夷在我的肩头没有说话,却忽然低声的‘咦’了一声,小声说到:“什么东西,硬硬的抵着人?好难受。”

我一惊,辛夷在说什么?难道我?我一下子面色大红!辛夷却扭动了一下身体,我的后背传来硬硬的摩擦感,这才忽然反应过来,我分明是背对着辛夷,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把拉过辛夷,然后被背后抽出了那把长剑,转头对辛夷笑到:“出来打架,总得带点儿武器。”

“带我走吧。我想妈妈了。”辛夷握紧了我的手,然后又轻声说到:“我与你一起,总要得到一声妈妈的祝福。”

辛夷的话让我心底一软,这跌宕的岁月,我也已经很久没有回去看过父母了,就如她所说,我们在一起总是要得到一声来自父母的祝福,这样给予辛夷的幸福才完整。

火光之外,所有的妖人都这样看着我们,那种复杂的眼神有对我的恨和忌惮,也有对辛夷行为的不理解。

在他们的心中,辛夷是他们的天狐,是天思啊,怎么会和一个人类?

九儿的嘴角还挂着鲜血,从我掀开辛夷盖头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一直看着辛夷,他的表情和他的神态似乎都在表达辛夷是一道最难解开的题,让他充满了疑惑不解,让他奇怪看不懂。总之,他就一直用这样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辛夷。

而有人已经在鼓动,说我既然已经来了他们的圣地,是绝对不能让我活着出去的。

我有千言万语想要对辛夷说,但此刻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再让我们能多一份缠绵,一路走来,我知道这个岛上有着多么可怕的力量。

我只能拉紧了辛夷,吞灵焰在我们的身边环绕,然后一步步的朝着大堂之外走去。

在那一刻,我分明看见好几个实力顶级的大妖已经后退到了安全的距离,开始准备术法,吞灵焰已经杜绝了这些大妖肉搏的可能,至少在九儿婚礼现场的大妖没有这个实力。

我的脚步不慢,辛夷也就这样沉默的跟着我,我每前行一步,拦在我身前的妖物都会后退一步。

只有九儿没有动,在走到了一定的距离后,九儿的神情终于恢复了平静,是一种让人不能直视的平静,感觉就像燃烧了尽了的火堆,虽然也是平静了下来,却有一种寂寥的死灰感。

“拦住他,如若让他走了出去,我们都是罪人。全部都用武器攻击他,即便他能操控那个火焰,也需要时间!总有一把武器能够砍到他。”九儿见我步步前行,眼见就要走出这个设宴的厅堂,开口下令了。

他也说的很对,我的确能够操控吞灵焰,也的确需要一定的时间,就像吞灵焰对武器这种没有灵魂的东西没有任何作用,一般的办法就是操控着吞灵焰沿着武器而上,直接缠上对手的本体,如果很多把武器同时砍向我,的确我是没有办法全部用吞灵焰来控制的。

所以,在遭遇大军血战的时候,我一般都是亲自去冲杀。

洞开吞灵焰最多不过是在我有喘息的空隙时,直接释放全部的吞灵焰,冲向一群人....九儿果然对我的吞灵焰了解的不少。

而一个族群,你永远不要怀疑终有那么一些人是不怕牺牲的,因为在生命至上,总有人会有更重要的东西,比如荣耀,比如守护...我其实不想再杀人,特别是当着辛夷的面,九儿既然如此说了,这一路杀下去也是必然。

想到这里,我的手一挥,围绕在我和辛夷身边的吞灵焰重新在我手里变成了一朵火焰,被我一个抛洒,完全笼罩住了辛夷。

我回头:“你跟在我身后,一步都不能走远。”我不能再失去辛夷,就像曾经逃避,不自觉此情已深,就不会感觉到时光的寂寞,而当一切都揭开了,学会了思念与牵挂,便明白了寂寞是什么滋味,从此以后一秒也难熬。

我不想再是像我还是聂焰那样,总是这样的寂寞着,不管是在热闹的火聂家,还是在一人一马孤寂的荒野,心里都缺着一块不能温暖,因为总是在想着一个叫做碗碗的女人,思而不能得。

“好,我跟着你。你还欠我一场真正的婚礼。”辛夷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她的笑容带着一种向往的甜蜜,让我心动之极,她已经没有了小时候那种呆呆的样子了,可总有一点不曾改变,那就是不管周围是什么样的环境,有多少人,她只跟着我,眼中只有我一个人。

这个时候,那些妖人扑了上来,悍不畏死的姿态,一开始就爆发了自己所有的力量与底牌,直接用一种同归于尽的心情厮杀向了我。

显然,这里是他们的圣地,我来这里捣乱,并且要抢走天狐,而且身份还即将是他们族群的死敌,我已经彻底的触怒了这群妖人。面对这种厮杀,我没有半分的轻视之意,中枢阵纹在第一时间完全的洞开,无数的天地之力朝着我涌来。

这一次,我是除了雷之阵纹和火之阵纹,所有的阵纹全开,灵魂也是完全的放开,几乎没有任何防备和节奏的完全接纳天地之力。

也有我变强的原因,但也有我也准备拼命,不再保留的原因。我知道这里的敌人有多强大,也知道我一路杀上来,留下了很多的后患,除了拼命再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第一个敌人终于扑向了我,使用的是一对巨锤,带着雷霆万钧一般不回头的气势,狠狠的砸向了我,伴随着的是他完全释放的灵魂力,也如同他手中的巨锤一般,朝着我的灵台砸来。

“我不指望能杀了你,能伤你一丝,所有地下城的人们都会记住我的名字。”那个妖人似乎是为了给自己鼓劲,在那一瞬间拼命的嘶吼了一声。

‘叮’的一声,我的长剑与他的巨锤碰撞在了一起,于此同时,我的灵魂力开始释放,如同涨潮的海水一般开始弥漫开来,在力之阵纹无限洞开的情况下,他的力量和我差之甚远,巨锤被我轻易的荡开,而反手长剑所向,带起了一窜血花儿。

‘噗咚’那个身影倒地了,在此刻我不能有丝毫的仁慈,只能这样带走生命,否则只会给自己留下后患,而同时,他撞向我的灵魂力也淹没在了我的灵魂力之中,就如同一块巨石投向大海,能够溅起高高的水花,却无法撼动大海。

可我的心中没有半分得意,觉得自己很强大,我感受到了这一批妖人的意志,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厮杀一旦拉开了序幕,就像一场你永远不知道何时会结束的残酷游戏,而我又再次投入了这一场游戏当中...从大堂到外面的院子不过短短的十几步路,却有了十几个大妖为这条路血祭,他们的尸体倒在了我的身后,刺激了我,也更加刺激了在场的妖人,更多的人扑向了我。

院中,分明晴好的天,刮起了狂暴的风,在场的几大公子一起准备术法,终究是搅动了天地之地。

这风吹起了地上未干的鲜血,吹起了来自海边的沙,旋转着,如同一道道红色的残酷布幕,遮天蔽日...让人沉沦在其中窒息。

大门被毫不留情的狠狠撞开,驻守在岛上的势力终于来了,一个小队,一个小队的带着铁血的气息,一步步闯入了院中,没有半点的停留,直接就投入了厮杀之中。

我几乎没有任何的停留,只是一步一杀,奋力的前进。另外,我也感受到了越来越多的妖人加入了大术的准备当中,即便很多妖人根本不擅长术法,但是他们如果愿意,可以给施展术法的妖人提供更多的灵魂力。

‘吼’,一只巨大的六耳猕猴出现在了院中。老熟人,封六吗?只是短短的几日不见,又强大了吗?还是得益于灵魂力的灌输呢?

接着,一道炫目的七彩华光开始在空中隐约的成型...孔雀的尾羽吗?

几大公子终于出手了,在众妖的帮助之下,展现出了更大的能力。

六耳也好,孔雀也罢...山魈,马腹也该出现了吧?

都是老熟人了,就像曾经的一战,没有打痛快,今天终究要补上,而且不是还有九儿吗?也不知道今天到场的还有没有别的公子,地下城不是号称九大公子吗?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辛夷,她依旧在吞灵焰的火光之中,就如我所吩咐的,一步不离的跟着我,我看她,她也看着我,嘴角是纤尘不染的笑容,眼中是平静,多么熟悉的一幕,就像千年前的碗碗。

我也笑了,其实有什么好畏惧的?尽人事,安天命而已,只要有辛夷在身旁一切都已经足够了。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到了这个时候,我战斗的压力反而小了许多,因为谁都知道这些妖人之中的顶级人物要动手了,他们在这里和我继续战斗,先不说会不会被误伤误杀之类的,就说在这战场里继续下去,反而会

让多余的意外发生,甚至成为拖累。

“不站开一些吗?”得到了喘息的空间,我只想着与辛夷说话,我已经发现了,这一次出战的不止上一次的五大公子,还多了一位阴鹜的年轻人,他是典型的狼族,化形也没有惊天动地,只是全身兽化的时候,皮毛是那种流光溢彩的纯银。

除此之外,其余支援的大妖都是给几位公子不要命的输送灵魂力,看样子就像借助几位公子的力量,把我一次性的轰杀。

我不在意,我的灵魂力来自天地,只要我能够承受,我不怕与任何人拼斗灵魂力,而在强大的灵魂力面前,所有的术法对于我来说,都不足畏惧,除了精神力方面的,但我有了万魂花,在这方面也不是全无防备了。

越想,我越觉得我简直是一个‘战斗机器’,身为所谓的天赐之子,原来就表现在这些方面,从各个地方都表现出战斗的强势。

“不了,他们伤不到我,而你说过啊,要我一步都不能走远。”辛夷就站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半点没有离开的意思,我问她,她巧笑倩兮,样子风情万种更甚碗碗,我撇了撇嘴,这丫头是不是呆了二十几年,憋坏了,如今爆发了啊?

看我撇嘴,辛夷一笑:“小叔,我欠有九儿的情,这一次我不动手,可以吗?”

在这个时候,我已经握紧了长剑,全身的漩涡开始一个一个的洞开,头也没有回,说到:“你就站在一边玩泥巴吧,你动手了,我哪里还能光芒万丈啊。”

“我不玩泥巴,我就看着你。也是,如果我动手太厉害了,哪里能显出我的男人那么厉害呢?如果能让你散发光芒,我什么都不会,在家为你洗手作羹汤就好了。”辛夷的话柔柔的,还像小时候那软绵绵的棉花糖,听得我心痒不已,洗手作羹汤,我不禁傻笑了起来。

却在这个时候,一声带着愤怒的嘶鸣声响起,最后出手的九儿终于爆发了,一只有着完整六尾的狐狸身影出现在了半空当中,不停的摇晃着它的尾巴,眯着的双眼是无尽的愤怒与危险。

完整的六尾?!我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压力,这些公子里若论实力,还是九儿最为厉害。

那九尾狐的虚影一出现,如同出现了一个黑洞一般,开始疯狂的吸收着灵魂力,那些盘坐在几位公子之后的大妖明显有些不支。

在这个时候,从门外走来了几位气质冰冷的将领,走进院中就看见了这一幕,默默无言的一使眼色,那一队队的精锐部队,竟然整齐划一的走到了几大公子的身后,快速的盘坐了下来,他们按照特殊的位置坐下,动作是如此的整齐,然后一股强大的灵魂力立刻支援了进来。

而作为部队,一个士兵并不可怕,如果十个百个,他们发挥的力量绝对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我感受到了那些灵魂的力量,绝对不是一队二十个士兵叠加起来能够比拟的,那是部队特有的阵法,合力在一起特有的加成。

沉默无言当中,一队又一队的部队都加入了进来,直到场中的灵魂力维持在了一个稳定的水平之后,这些部队才停止了加入。

那几位将领也知道斗法的厉害,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添乱,剩下的部队只是无声的把这里围绕了起来,就是说我在经历过这场大战以后,我一样是网中之鱼,插翅难逃,他们的态度只有一个,我必须被斩杀在此地。

我感受到了对面来自那几位公子的威严,有了灵魂里的支撑以后,他们开始更加的壮大自己,务必想要发挥自己极限的一战。

他们不怕我在这个时候暴起动手,毕竟有了那么多的护法之人,反倒是我,现在若不准备,拖到了一定的时候,必定会战败。

在这时候,我的灵魂漩涡已经洞开了二十一个,那巨大的吸力终于显现了出来,让我震惊的是,在我灵台处那个最开始出现的灵魂漩涡,那吸力变大了不止一倍,我一存思,好像就能感觉它悠远而神秘,就像宇宙之中的黑洞初初形成那样,仿佛是来自那悠远的星空,亘古的宇宙。

看着几大公子志在必得的模样,我心中也涌起了一股怒火,小爷不发威,你当我是小白脸?我‘刷’的一声把长剑插在了地上,然后一个又一个手诀开始从我的手上快速的出现,加持了风之阵纹的我,那速度岂是一般修者可以比拟的?虽然手诀要求灵肉合一,灵魂力到,肢体的动作才有作用,敏捷什么的加持有限,可对于我来说,灵魂力是问题吗?

我现在恨不能狠狠的消耗,来减缓我灵魂的压力,当三十六个漩涡出现的时候,我已经感受了一丝熟悉的鼓胀之感。

我打出的手诀是什么?是我在小道界辛苦学道十余载,最熟悉的那一百零八个灵魂力的运用手诀,小道界出品,绝非凡品,以前我只是发挥不出它真正的威力,灵魂力离体而化形。

手诀从简到繁,我的手势如同一道道的虚影,人们眼中能捕捉的形象恐怕已经是我前十个的动作,就好比你看见的是曾经,快到了这个速度,按照修者的说法,就是越来越接近于时间的速度,是一个玄奥之极的概念。

我开始心无杂念,手中只有手诀的变化,一百零八只是基础,各种复合重叠,可以发回出想象不出的威力。

‘轰’的一声,随着手诀的快速动作,一套完全由灵魂力编制的,充满了猎妖人特有阵纹的盔甲出现,一一的覆盖在我全身的每一处,没有一丝缝隙。

又是几声连续的‘轰鸣’,风轻轻吹动我的黑发,几件完全由灵魂力组成的武器漂浮在我的身侧,长弓,弹枪,大刀,长剑,盾牌....这些武器之上都带有猎妖人特有的强化符文,这是一种突然的明悟,手诀叠加,以灵魂力为基础,锻造武器。

说简单点,这些就是猎妖人武器的‘器魂’,因为猎妖人的武器本质就是运用灵魂力,我这样突然的叠加爆发,让出现在我周围的武器上有了猎妖人特有的阵纹,却是一个意外的收货。

怪不得师父传道之时曾说,不要小看这一套灵魂力运用的术法,这是最适合我的术法,不仅攻防皆备,而且还是创造。

我不停的打着手诀,仿佛在这一刻进入了一个玄妙的境界之中,对这套术法终于有了明悟,甚至无数的回忆涌向我,让我看见了师父曾经演示这套术法的身影。

孤崖之上,飞瀑之旁,师父大袖飘飘,面对群山,一套手诀快速的变化,如同流星一般划过...一把深蓝色如同实质的长剑飞击而出,引来狂风震荡,飞瀑水溅,长剑直入山腹,师父忽然埋首请罪,往不灭山魂见谅惊扰之罪。

这就是灵魂力的创造!

我的身侧一道道蓝色的力量在不听加强,我能感受它们的活性,围绕在我身旁的武器,我的灵魂力铸成的武器,至于旁人能不能看见,我却并不知道。

这个时候,插在我身前的长剑也开始不停的轻鸣,充满了一种渴望的表达!它也想要吗?由我的灵魂力脱离于我,而创造的猎妖人武器之基础的器魂,磨练久了就会有了自己的意志,这是创造,真正的创造,我自己就有些微微激动。

虽然不是创造灵魂这种上天的禁区,可是可以衍生出单纯的一道意志。

毫不犹豫的,我的手诀继续的叠加,变化,一把和我身前插着的长剑几乎一模一样的长剑虚影在成型,不停的锤炼,不停的凝练,然后又出现一把,再出现一把,我的手诀越来越快,到了极致,总共有七把长剑的声影出现,然后轰然的凝聚在了一起,飞向了那不停轻鸣的长剑。

你伴随我战斗,我延续你曾经主人的荣耀,阿大曾经说过,就算我身死,你剑碎,我也要把你带回去。

这是一份情感,一种情结,如今我报答你随我血战之恩。

长剑在承受的刹那,发出了一声‘嗡鸣’,原本古朴的剑身上一道道蓝色的痕迹若有似无,这是初始的痕迹,若有懂得炼器的修者接触到了这种痕迹,只要在随着这痕迹打磨出同样的痕迹,就会形成这一把长剑新生的符文。

“他在突破,不能让他再这样了,应该进攻了。”一个沉闷的声音在院落中响起,我的双眼无悲无喜的看去,不就是之前那个给予我令牌的雄浑汉子吗?

他也来到了这个院落之中吗?我却没有半丝畏惧,心中那股热血的战斗渴望终于被点燃,这是全然不同与厮杀的战斗本能,属于聂焰,属于叶正凌,天赐之子的战斗本能。

‘吼’,在话音落下之际,封六第一个动手,朝着我冲了过来。

我唯一的遗憾和疑惑是——陈重去了哪里?

楼主:弎三

字数:2359093

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4-08-02 04:33:37

更新时间:2021-07-08 15: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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