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百度。

应该是超级短的文。然后每天故事都是不一样的，最后的结局我希望是好的。

【钟雪霞】

明月斜斜挂在竹枝之上，月光将院墙涂得霜白。初夏夜风还剩着些春日的凉意，温柔地拂着院落里的花草。这时候夏蝉还没有开始一年的劳作，满院的寂寞也就无人来打破。
三更的钟声刚刚响过，雪霞在被窝里翻了个身，伸手往里床一摸，意料之中又是一片冰凉。她抱膝坐了起来，眼睛直直盯着那片本该属于她丈夫的床位，月光缓缓洒落，映得锦缎棉被更加凉薄。
雪霞以为自己不会再哭了，可是这泪水就是不听使唤地落了下来。她伏在自己膝上小声地啜泣，满腔的委屈也不知道可以和谁人说去。
也不是没有过浓情蜜意的时候。新婚燕尔时也有相拥而眠的夜晚，也有说不完的情话，也有备至的关怀，如胶似漆，两个人好似一个人。可是成婚不过三年，昔日的良人怎么就一去不回了呢？

吃早饭时，一家之主阮老爷突然吭声了。
食不言乃是阮家家规之一。
“雪霞，昨夜翠云又没回来？”
钟雪霞被点名，有些恍惚，她瞥了眼端坐在自己身侧的阮翠云，却见他仍慢条斯理地喝着粥，丝毫不以为意。雪霞放下筷子，端正坐姿，“昨夜相公回来的。”
“胡说！你就是这糯米样的性子，才会被这兔崽子拿捏得这般好！”
阮翠云倒也不慌忙，他徐徐吹着勺里的粥，“爹，你想教训我也别拿雪霞开刀。我昨夜是没回来，艳裳留着我，我回不来。”
这艳裳是听涛轩里一姑娘，姿色算不得最好，却胜在琴技一流，倒也引得锦城的风流才子趋之若鹜。
阮老爷当下有些气结，阮夫人眼疾手快地替他要了杯茶，一边安抚她丈夫，一边朝爱子使眼色。
阮翠云视而不见，喝完最后一口粥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娘，您可答应过，过了月半，让我娶艳裳进门的。”说罢便扬长而去了。
阮老爷当场气得呼吸不畅，指着阮夫人大叫逆子逆子，终也无可奈何了。
阮夫人脸色也极不好，她看了眼垂头坐着的钟雪霞，心里不禁叹了口气，当下却也无暇安慰她，忙扶着阮老爷去了后院。
屋外晨光晴朗，但照不明钟雪霞低下的脸。
所以这一天，终究还是要来了么？

钟雪霞午后在书房临帖时，阮夫人差了贴身丫鬟翠儿来叫。
她跟在翠儿后头走进长廊，抬首瞧见攀附在廊上的紫藤萝花又开得如初初来阮家时那样好，一团团的紫缠着一簇簇的绿，偶尔有阳光照进来，迷迷糊糊晃了她的眼，好似走完这条廊，一切皆可重新来过一样。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呢？那她一定会加倍对阮翠云好，事事依他。
如果时间可以再往前走一些，走到她第一眼见到阮翠云的刹那。那她一定不会再点头了。
嫁给阮翠云，好像太苦了点。
可是她不甘心，不舍得。
终于走过这长廊，钟雪霞回首望了望，她从未在廊外这么认真地看过这些紫藤萝，好像颜色较之在廊内看要浅上一些。该是阳光晕白了些吧，她这样想着。

阮夫人坐在品风亭内，看着她的儿媳缓缓走来，行动风流，体态婀娜。雪霞无论是样貌还是德行，任是怎么挑也挑不出不是来，只怕当真是与翠云缘浅吧。
钟雪霞入座后，阮夫人忙拉起了她的手，一遍遍地抚着，心里是真的疼惜。
“这么好的姑娘，翠云怎就不晓得爱惜呢？”
阮夫人唤她来的意思雪霞自是知晓，她只是低着头不肯接话。
阮夫人声泪俱下，“那艳裳，虽说我没见过，但想想也是知道不可能再比你好了。只是不知道那小蹄子有什么狐媚的手段，勾的翠云整日魂不守舍。为娘眼看着他父子二人为了一个女人关系愈来愈僵，却毫无办法，真是日夜都睡不好觉。”
雪霞心如明镜，纵使心里有千般不愿，但也不得不开口：“娘，不若就纳了那姑娘入府吧。”

西边礼炮齐鸣，锣鼓喧天，想必是新人已到了西门口了。阮家到底还是顾及了她钟家的面子，纳来的妾没从正门过门。
钟雪霞环顾四周，满眼的大红。前几日下人们到她的屋里来张灯结彩，初见那些刺眼的红时，她的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拳似的，钝钝的疼。而今这些讽刺极了的大红绸缎还高挂在栋梁上，她却无心再去觉得难受。
因为这颗心早已管不住跑去了西厢了。
新婚恍如昨日。


还记得那日她整日滴水未沾，被繁缛的礼节折腾得不轻，以为进了新房歇歇会好上一些，谁知才坐上床沿，一颗心便跳得更快了。
她只见过她夫君一面，也不知道夫君对自己是否满意，匆匆定下婚期，匆匆嫁至阮家，一切都那样匆忙，今夜里，她还要匆匆将自己毫无保留地献给他，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郎。
想到这里，雪霞藏在红盖头下的脸不由一烫，心里暗骂自己不害臊，嘴角的笑却怎么也隐不去。
毕竟这是自己选的夫婿阿。
红盖头被挑落，雪霞强按下心中的羞怯抬头，对上阮翠云温和的目光时，等待里积攒下的忐忑不安便没由来地少了好多。
阮翠云施施然坐在她身边，偏头看了她一阵，笑意盈盈，“好漂亮。”
只一句话，便羞得雪霞抬不起头。

也不知今夜，他是否也会对那艳裳说出同样的情话。

雪霞早早褪去了外衣，反正今夜里没人会记得她，而她又不肯出去徒添心酸，倒不如早些睡了。可是她疏忽了，今夜她怎么又睡得着呢？
门外喧闹声渐止，寂寞又重归于室，或许是作伴久了，雪霞倒觉着多了一份舒适。
寤寐间，她隐约听到门口有动静。下床执灯，唤醒一旁守夜瞌睡着的丫鬟移步至门前，刚欲开门，门便自己敞开了，一袭喜袍的阮翠云斜斜倒了进来。

感觉像是微博体。

自从艳裳进了阮府后，阮大公子便再未踏足听涛轩过。
锦城人人都道艳裳好本事，能降住这样一位花花公子。
只有艳裳知道，这么多年来，能降住阮翠云的，只有钟雪霞一人。

【谭艳裳】
春天一过，天总是亮得极早，而谭艳裳起得却愈发的晚了。
阮翠云每日必来海棠居小坐一会儿，陪着她聊天以遣寂寞。
有时两个人会突然无言，艳裳便笑说，“在她跟前，你必有说不完的话。”
“我在她跟前最怕开口，怕说多错多，更怕害了她。”

对阮翠云，谭艳裳是真感激的。若不是缠绵病榻，她倒真想好好和钟雪霞争上一番。可这也不过是想想罢了。
根本不用争。阮翠云的心太小了，只能装下一个钟雪霞。

第一眼见到阮翠云，谭艳裳便知，她离开听涛轩的机会来了。
在风月场所待久了，只要稍加留意，客人们的真实身份太易知晓了。谭艳裳也算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如阮翠云这般的妙人。
明明是女红妆，却以男子身份示于人前。

也算机缘巧合，那日她的入幕之宾，阮翠云便是其一。
一曲罢，谭艳裳留下了欲走的阮翠云。

开门见山。艳裳一语道破阮翠云的身份，阮翠云故作镇定否决，可那时的阮翠云太过稚嫩，耳根子早红透，艳裳根本不信。
艳裳走到阮翠云跟前，手指轻轻一勾阮翠云的衣结，手隔着衣料覆上她的胸脯，很小，却足够说明阮翠云的女子身份。

阮翠云无措一阵后倒也无畏了，她浅笑，“就算我是女的又如何？”语气满是男子都及不上的洒脱。
谭艳裳替她斟茶，“我只是觉得你一直以男子身份示人太过辛苦，并无其他的意思。”
阮翠云神情一暗，眼里漫过哀伤，却不发一言，转身离去了。


次日，阮翠云又来了。她拎来一坛酒，神色落寞。甫一进门便闷头喝起酒来。酒酣之际，她竟嚎啕大哭。

此后，阮翠云便包下了谭艳裳。

“近日园子里的牡丹开的格外好，你可要出去赏赏？”
艳裳笑笑，“就不怕那位看到了难受么？”
阮翠云哑然。
艳裳掀开被子，阮翠云过去搀扶她。
“翠云，有些事你若不去争取，或许就要错过的。就像我，当日若不曾开口央你留下，或许我这一辈子都出不了听涛轩。”
阮翠云替她紧了紧袍子，半晌道：“我知道。”
“那我们去园子里吧。”艳裳望了望窗外的天，“这天气挺适合放纸鸢的。”
阮翠云一怔，好似喃喃，“我曾许诺过她替她画一只纸鸢。”

是夜，阮翠云留宿海棠居。刚和艳裳脱衣躺下，翠儿便来叫门。
“少爷，少奶奶病了，夫人喊你去看看。”
阮翠云匆忙下了床，随手扯过衣服胡乱一裹，便随着翠儿去了。
艳裳坐在床里，看着风吹动帷帐，心里有些苦。看到床边摆着的阮翠云的贴身玉佩，心一紧，穿上鞋匆匆追了出去。

钟雪霞的小院在东厢，没有丫鬟跟随，艳裳有些识不得路，待她脚步凌乱地寻到时，一眼看见阮翠云呆呆立在院门前。
“你怎么不进去？”
听到声音，阮翠云回头，见艳裳衣裳单薄，脱下自己的外裳给她裹上，责备道：“为何你这么不懂爱惜自己的身体，这时候的风，岂是能多吹的！”
艳裳不接话，把玉佩往阮翠云怀里一塞，“你的玉佩！”说完转身要走。
阮翠云拉住她的袖子，“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连这么几句话都不敢进去亲口对她说，那么懦弱，我都瞧不起你！”
“夜里凉，以后多穿些衣服再出来。我派翠儿送你回去。”
艳裳挣开阮翠云，“我就在这儿，看着你进去再走。”
阮翠云沉默。
夜风刮过，院里的香樟树上落下些叶子来。阮翠云转身，进了拱门。

谭艳裳看着阮翠云的身影隐在月色中，苦笑着道：“翠云，望你得偿所愿。”

后来好多日，阮翠云都不曾来过海棠居。府里下人们都传着，“听涛轩那样的地方出来的人，哪能和我们少奶奶比，叫得好听是二姨娘，难听些还不是暖床丫头。”
艳裳听闻时不禁莞尔，看样子阮翠云与钟雪霞这阵子处的不错。
使唤丫头春桃不平，“少爷原先是这样护着姨娘，若是被少爷知道这些狗东西这样嚼碎，一定会替您狠狠收拾他们的。”
艳裳不答话，只是将手里的女红翻来覆去地看。
“春桃，我问你，若是你一个朋友离世，你会难过多久，又会记得多久？”
小丫头认真想了想，“如果要好，开始会很难过很难过，后来也就这样了，不过听人念起，难免还是会难过。”

谭艳裳被下人们的呼叫声吵醒时，东方既白。
春桃扶着烂醉如泥的阮翠云进门来，艳裳愣了一阵，忙起床张罗开。
替阮翠云换完衣衫擦完脸，天已大亮。
谭艳裳坐在床沿，用眼仔细描着阮翠云的脸廓。她憔悴了不少。

上一次阮翠云大醉，还是在她听涛轩的厅内。那一晚的阮翠云将艳裳误以为是钟雪霞，诉尽衷肠与委屈。
谭艳裳将错就错，挑了帷帐，一夜春宵。

那时候的艳裳想，成了事，离开听涛轩指日可待，或许更甚，阮翠云会像爱钟雪霞那样爱自己。
此时，艳裳明了，阮翠云的爱是一把火，温暖不了她想要的人，她宁可烧毁自己。

到了傍晚，阮翠云才幽然转醒。她张开干燥的唇，“艳裳，我全说了。可她不要我。”
谭艳裳故意忽视阮翠云眼角的泪，低头折着手里的帕，“她又不是我。这事对她来说太过惊骇，你不该这么急要她做决定。”
阮翠云偏头看她，“这该是我的命。”
“胡说！”

阮翠云自此消沉。
中午食饭时，丫鬟替艳裳盛了鸡汤。清黄的汤水上飘着几粒嫩绿的葱花，细看还可见热气浮出。
谭艳裳端起汤碗，似是无意看了身旁的钟雪霞一眼，手一松，汤水洒了开来。
钟雪霞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旁的阮翠云便一把将雪霞抱开，后又仔细检查看她是否有被烫伤，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谭艳裳鼻子一酸，眼里落下泪来，“是我不好，我没拿稳汤碗。”
阮夫人有些生气，刚要开口责骂艳裳，钟雪霞却挣开阮翠云的怀抱，“娘，无妨的。”又转过身对着艳裳淡笑，“我又没有烫着。”
钟雪霞靠得近，艳裳自然而然便留意到她湿漉的眼睫。

立秋一过，谭艳裳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她常常是睡着的，偶尔醒转，阮翠云便会过来陪她。
她从不带钟雪霞来，艳裳也不问缘由。
阮翠云与钟雪霞，都是有慧心的人。
那晚阮翠云服侍着艳裳喝完药躺下，替她掖了掖被子，收手时艳裳的手握了上来。
“翠云，你唱首歌给我听吧。”
“嗯。你要听哪首？”
“你以前一直唱的那首。叫什么名字？”
阮翠云抿唇笑笑，“雪霞说，叫与卿好。”
“与卿好。”
“嗯。”

其实故事算完啦。可是感觉写偏了。
有时间再补个阮翠云吧。

谭艳裳那晚之后再未醒来。
此后海棠居的海棠花年复一年地开，却美不过谭艳裳留在绢扇上的花，与祝词。

【阮翠云】
阮翠云知道，提出纳妾这件事，对钟雪霞的伤害有多大。
她甚至不敢去细看钟雪霞的反应，怕多看上一眼便会不忍心。然而，艳裳等不了了。
艳裳说，她不想自己死在听涛轩里。来时是干净的，走时，也希望是干净的。
成婚那夜，阮翠云酒喝得有些多。她想，醉了，就不用再去想钟雪霞了。
及冠那年，阮翠云的爹急急替她寻了一门亲。她多想拒绝，可是她怕，怕父亲问及原由她答不上。
她答应过娘，不能将此事告知爹。若是说了，娘的地位便不保了。

阮振生阮太守，年轻时在外养了一房妾室，这妾室后来生了一个女儿。
本来阮振生想将那妾室纳进家来，无奈那妾室出身不好，而阮振生又怕极了自己的母亲。那时阮夫人也有孕在身，阮老夫人说，“若是儿媳生下的也是女儿，你才可将她母女二人迎进府来。”
阮翠云出生那日，阮夫人万念俱灰，本想抱着女儿一死了之的，可她的陪嫁丫鬟说，“夫人，您这样不是给人腾地儿么？我们不若就说生的是儿子，只要那女人进不来，奴婢自有办法打发走她。”
后来阮翠云便以少爷的身份在阮府横行霸道。阮老夫人老来有孙子承欢膝下，对阮夫人在外头的动作视而不见，她抱起肉嘟嘟的小少爷说，“以后光耀我们阮家门楣的事，就全交给翠云来做了。”
那房妾室，也就此消失了。

阮翠云挨桌敬酒，一杯一杯的喝，觥筹交错，她恍惚间觉得这场婚宴，是她与钟雪霞的。仿佛喝完最后一杯酒，她就可以踏入庭芳苑，掀起钟雪霞的盖头，看她低眉敛目的娇羞模样。
阮翠云喝得烂醉如泥，一众丫鬟小厮在后头跟着。她转身憨笑，打发干净后，踏上了去庭芳苑的路。
月光温柔照着，庭芳苑前的曲溪泛着银银的光。
阮翠云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走了这么久，都没有喜娘迎出来，而这庭芳苑，怎地这般冷清？
但她根本想不了太多，她满心都是钟雪霞在等她，在庭芳苑的闺房里等着她的丈夫。

阮翠云醒过来时，颈间有温热的气息，她一转头，就瞧见了熟睡着的钟雪霞。
她一个激灵，宿醉之后的迷糊刹那间全消。阮翠云惊坐而起，伸手摸了摸胸前，还好。
动作太大，惊醒了还在睡梦里的钟雪霞。
阮翠云眼看着钟雪霞翻过了身，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
自己刚才的表现那样惊慌，雪霞必定是想多了。
“我，我昨夜没做什么事吧？”
“相公昨夜喝得太醉，什么事都没有。”
雪霞的语气有些委屈，阮翠云暗骂自己笨嘴拙舌，却不敢开口多说话。

酒醒以后，阮翠云离开了庭芳苑。走前她望了望虚掩着的房门，却不见雪霞如同平日里那样倚在门前目送她离开。
一个人的心，若是被伤了太多次，就再也求不回了。
阮翠云苦笑，怎么雪霞她就没发现呢，她在心底问自己。

阮翠云去海棠居的路上发现园里的牡丹开的好极。晌午阳光正好，阮翠云心想可以带着艳裳出来晒晒太阳。她老是这样躺着，对身体并无好处。
只是却突然记起自己往日对钟雪霞的承诺。
阮翠云一下午都兴致缺缺，谭艳裳折了一只牡丹，央她替她插上发髻。阮翠云心下愧疚，未曾拒绝。
不是不知道艳裳对自己的心意，只是心里有了一个人，纵使身边的人做再多又如何。
阮翠云终究是个自私的人。所以她不肯休妻，却也不肯告诉钟雪霞真相。她想时刻霸占着她，即使得不到，看看也是好的。

夜里翠儿来叫，是钟雪霞病了。
阮翠云急急赶去庭芳苑，路上问了翠儿，“少奶奶是怎么病的？”
“冬梅说少奶奶午后一个人出去逛了半下午的花园，回来之后便称自己累要卧床休息，晚饭也未去吃，冬梅才觉出不妥，唤少奶奶却唤不应，冬梅这才知道少奶奶病了。”
翠儿小跑跟在阮翠云后头，“已经请了大夫，大夫说是风寒，冬梅跟着去抓药了，只是少奶奶昏迷着，嘴里一直在喊您，夫人这才叫我来的。”见阮翠云不说话，以为她在生气，忙补了句，“管家已经罚了冬梅半个月的月俸。”
阮翠云根本没心思管这些。钟雪霞去了花园，那她是不是也撞见了她和艳裳？
于是她止步于庭院前。
翠儿疑惑，“少爷怎地不进去？”
阮翠云低着头，“我再想想……”

翠儿是知道阮翠云真实身份的，她比阮翠云年长，刚入阮府为婢时曾待在阮翠云身边过，就连阮翠云的贴身丫鬟夏荷也是由她一手调教，很多外人不便的事，除了夏荷，经手最多的，便是她这个大丫头了。
新婚时，少爷对少奶奶这样好，好到她看着她们站在一起，都快想不起少爷其实是个姑娘家了。可是后来少爷性情大变，对少奶奶也是爱理不理。翠儿不知所以，唯有疑惑。

翠儿立在房门口不住张望着院前。
冬梅嘟着嘴抱怨，“少爷还是不肯来吗？”
翠儿拍了拍她的肩，“让少爷再想想。”
再望去，就望见了谭艳裳。
后来，少爷进得院来。
翠儿不由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