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又转过了。
秦冉双眼蒙翳，只听耳朵轰隆隆一片器乐敲打，人声嘈杂，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景象慢慢浮现。
“哥哥，上来！快上来！”阿琅手落下来，“我牵你！”
“就你那小身板，小心咯！”李琳琅扒着树干，脚用力一蹬，开始爬树，爬上来挨着他坐下，两条腿垂下来，下面是一个又一个往前走的人群。
阿郎道：“哥，你看，是长胡子林大叔。”
李琳琅一低头，阿郎“嘘”了一声，摘下一颗树子，不偏不倚掉在林大叔头上。
砸了一个清脆响亮的脑瓜蹦。
林大叔仰头。
阿郎和李琳琅齐齐仰头望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你，你们俩谁干的？”林大叔问。
“啊，什么？“阿郎道，“林大叔你问谁？”
“你！”
“果子熟了，它自己掉下去的。”阿郎笑嘻嘻道，李琳琅咳了一声，直接认了，“我做的。”
当哥哥的不就是来给弟弟背黑锅的？
林大叔三丈怒火灭了一半，挥袖而去，临了还念了句：“竖子不可教也……”
传说中的林大叔，果真是个老学究。
李琳琅和阿郎捂着唇偷偷地笑。
除了林大叔，村里的人陆陆续续都聚拢过来了，秦冉通过李琳琅的视角看，看到了远处一人高的圆台，四角起了火盆，用三角木支着。
祭祀大典。
人群分成两列，让出一条道。
祭司的巫神黑衣面具，数十个随从两人一列，一起鱼贯而入。
从他们脚下走过。
阿郎不管这些，他不懂什么天地神佛，只晓得拿出自己的草编蚱蜢玩，李琳琅看着肃穆的人群，被感染着也静静看着。
那个草编蚱蜢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掉下去的。
掉在其中一个随从身上，顺着袖口爬了进去。
“我的蚱蜢！”他叫了一声，被李琳琅捂住嘴，“嘘，掉了就掉了，我再给你编一个。”
“唔……唔……”阿郎咬他手，不带喘气地道，“不，我就要这个！”

声音太大，李琳琅惊惶地吓了一跳。
一看，数十双随从的眼睛盯着他们，古井无波。
巫神脚步未停，一步就跨出去很远，两步到了圆台，三步就踩了上去，站在正中间，法杖一触，众人俯首。
李琳琅悄悄爬下树，拉着阿郎一起跪。
这个小机灵鬼，趁着没人注意，开始往缝隙里钻，等李琳琅意识到的时候，人就没影了。
秦冉心道：阿郎定是找他的草编蚱蜢去了。
李琳琅也是这样想的，他贴着人群往前挪，看到前面奔跑的小短腿，又被站起来的人们挡住了视野。
等找到的时候，阿郎站在圆台下面，往上看，看不到人，太矮。
“阿郎！”
李琳琅心道阿郎不是个安分的，又见那随从要过来，连忙拉着人躲在台布下。
恰好，外面人手一垂，蚱蜢就落在一米开外，近得很。
他们躲在圆台下，自然而然没有看到那一幕：
巫神的圣水撒向天空，飘散开去，成了无形的烟雾，被人们吸入口鼻。
敲锣打鼓的声音顿了顿，又接着响起来。
人群却是诡异地沉默了。
伏首伏低，不发一言。
唱词还在继续，念的是：集地之灵，降甘风雨。承天之神，兴甘风雨。
李琳琅咬咬牙，去捡那个蚱蜢，他冒了一个头，一只手就替他捡起来了。
秦冉心跳加快，随着李琳琅的视线朝上看去，看到了——
一片朦胧。
那人的脸看不见，听到的是声音：“给。”
就一个字，秦冉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五雷轰顶，心绪不受控制地起伏起来。
这个声音他认得！

心如蚕丝，千回百转，他来不及震惊，绞痛袭上了全身，眼前的一切都归于黑暗。
朦朦胧胧，有点失聪。
他感觉自己在漂，浑身凉意，动不了。
在水里，好像是往下落，又好像是往上浮，五感尽失，最后被人捞起来。
唇上一片柔软的触感。
他又被人吻了！
意识到这点，秦冉先是一愣，后是冷笑，他脑子里想的都是李琳琅这货，耳里心里都是那个声音，突然又被另一个声音闯进来。
“将军。”
束缚他的力道泄了，秦冉睁开眼。
又回到了幻境中。
唤他的是一名侍卫。
侍卫从远处跑来，慌乱得很，踏着青草叶，踏了一地鲜血，跑过来，跪下来，跪倒在他的马下，“前面……”
后面就没有了。
浑身浴血。
秦冉认得，侍卫头上的黑色巾帻，秦家军的标志。
旁边一人下马走过去，单膝半跪，揭开侍卫的领子，看到了两个血洞，神色严肃，道：“月白，前面的事情你们别管了，回去吧。”
竟是连云道人。
秦月白沉默不语，眺望远处，那树林遮盖处，天色暗淡，竟起了天地异象。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那个侍卫摇摇晃晃又站了起来，脸色发乌，目光无神。
人群往后退。
有大胆的想探探虚实，看看同袍是死是活，被连云道人喝住：“诈尸啦，把你爪子收回去，不要命了？！”
“死了也不得安生，找事。”连云道人一挥手，符纸立现，将这具活尸烧了个干干净净。
秦月白扬鞭跨马，往前走。
连云道人赶上来，提醒道：“你真要去，我不拦你，也不会帮你。”
自求多福。
秦月白稳如泰山，语气平和道：“好。”
连云道人肺都要气炸了，不怕对方暴跳如雷，就怕对方四平八稳，雷打不动。
他闷了一会儿，才闷出一句：“还是秦小娃娃好玩。”
被隔空点名的秦冉：“……”
天道宗规矩，不干预俗世斗争。
连云道人说的不帮忙，就是出于此。
秦冉没想到，这个时候连云道人已经跟在秦月白身边，两人私交甚笃。
秦月白治军甚严，他一动，后面的人肃整队列，跟上来。
已经预想到最糟糕最惨烈的情况，事情的发展还是出乎意料，让人悚然。
道路尸横遍野，浓浓的血腥和腥臭味久久不散，秦月白是被前面的物体挡住去路的。
仔细看，原来是一个活人正在啃噬另一个人的尸体，森森犬牙刺入颈脉，鲜血喷涌。
人吃人，有人脸色发青，忍不住呕吐起来。
接二连三，干呕声一片。
连云道人安坐马上，云淡风轻道

：“那已经不算是个人了，失了神智，没了魂魄，现在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你的兵已经承受不住了，你还要往前走吗？”

秦月白道：“能救吗？”
连云道人捋着胡须，摇摇头：“现在，晚了。”
这群，不人不鬼只知道嗜血吃人的东西。
嘴里噬着一只胳膊，胜者抬起头，眼睛发光朝着他们。
目露凶光，要吃活人。
连云道人不动，秦月白下了马，将水心剑刺入那人眉心，看他倒下去，然后对他的兵道：“再遇到这些行尸走肉，一律，斩尽杀绝。”

所谓……误会就是那么来的……各位猜到了吧……李琳琅父母就是这么被杀的，因为，已经不能算人了……不杀他们，流窜出去会害更多的人

看到这里，秦冉已经隐隐能猜到几分了，他还没继续看下去，又是一阵昏天黑地的眩晕来。
涌上四肢百骸的疼痛提醒他现在的状况很不好。
他睁不开眼，全身**。
幸好能够感知，意识还在。
他意识到自己被人握住了双手，向他输送灵力，缓和他身体的痛楚。
只是不说话，沉默得很。
秦冉却嗅到了那人身上淡淡的沉水香。
果然是叶秋。
然后，叶秋撬开他的唇，将什么渡了进来。
两唇相贴，这次，他可完完全全清醒着，秦冉已经不能用震惊来说了，如遭雷劈，劈了个外焦里嫩，呼吸一窒，差点闭过气去。
他有意识的平缓呼吸，心却不受控制狂跳，心脉乱如麻绳。叶秋输送他灵力的手一顿，眼捷擦过他的脸颊，似乎张嘴想解释什么。
他根本没料到秦冉会在这个时候清醒，唇未分，齿先动，慌乱中意外地咬了咬秦冉的唇瓣。
然后两个人都愣了下。
秦冉没动，似乎木然了。
窸窸窣窣声音响起，脚步声也远去了。
秦冉还是没动。
他在装晕。
过了好一会儿，他估摸人走了，睁了一只眼，果然没见到人。
坐起来不轻不重呼出一口气，万分沉重地很。
结果转过身背后就是叶秋。
叶秋面色如常，只是唇上还有未擦净的血迹，手里拿着他的流云剑。
秦冉一摸唇，才发现破了皮。
这就尴尬了。
叶秋垂了眼皮，把剑给他。
秦冉吞吞吐吐，难言道：“你……那什么……”
“我……”
没事……我……
该说什么好？
我不介意，我习惯了？
最后他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说了一句意味不明让人猜测的话：“又不是没被吻过……”
本来还没怎么偏，偏偏秦冉觉得这话出口丢了面子，又胡乱诌出一句：“漠北的姑娘一向豪放，咳。”
意思是还被姑娘强吻过，把叶秋当作那些姑娘了？
这像什么话！
嘴皮子破了，说话也不利索。
秦冉已经不是嘴巴疼了，他全身都疼，还犯苦。
那苦味竟是叶秋渡过来的药汁。
秦冉：“……”

回想那个吻，秦冉心跳漏了一拍。
他摸了摸心口，很困惑，又隐隐约约要揭开那层心头窗户纸了，结果这货站了半晌，思考出一个结论：下次……找个姑娘试试。

明天不更文……全心全意写作业……千字起价的读后感……楼楼已经堆了……好五六千字了

思绪飘出去，又收回来，秦冉才发现他们还在浣衣的河边，周围一片惨烈。
天地乌蒙，周遭都是被火灼过的废墟，一眼望去，断壁残垣、满目疮痍。
走了几步，他忍不住嘶了一声，朝脚下看去，原来是一截烧焦的树枝从树根上斜刺出来，正中膝盖的伤口上。不仅膝盖，他全身上下大大小小十多道口子，难怪觉得身上一阵阵疼。
这树枝的位置眼熟得紧，秦冉比对记忆，才认出这是那棵已经面目全非的柳树。桥非桥柳非柳，褪下遮眼的幻相，这一番历劫后的物是人非竟才是此处真正的模样。
桥下浣衣处，那原本浣衣女子的地方，只有两具枯骨孤零零，漂泊无依无人收埋。
一身红衣，一身绿衣，还是新装模样。
秦冉道：“当初我有感而发一句‘红颜枯骨’，没想到还真一语中的。你早就知道了？”
叶秋应了一句，掌心火出，将那枯骨慢慢烧尽了，解释道：“此骸骨，已成妖邪之物。”
妖邪之物……秦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言不发和叶秋隔远了，走到十米开外。
焦黑的泥土踩上去意外地灼热，勾起人心头浴火，焦躁不安。他走近河边，似乎想洗去身上的污渍。
抚去上面浅薄的一层灰，搅了搅，毫不在意地鞠起一把腥臭不堪颜色泛红的河水，浅在手臂的伤口处。
叶秋过来拽住他的胳膊，看着他，神色惊疑，臭水就从手掌的缝隙里流走了。

秦冉这才清醒过来，有些茫然地嗅着满手的腥臭，当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后，他厚着脸皮把叶秋拉着一起蹲下来，指着河里浅泥遮盖的一处道：“这里好像有什么。”
他用剑一勾，勾出来一截人的腐烂手骨。
搁在地上，叶秋叹了口气，又用火烧去了。
秦冉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心道人一犯傻，蠢事也就一桩接着一桩撞过来了。于是把脸皮踩在脚下，提着剑往外挪，挪了不到一丈远，就碰到了一层结界。
秦冉神色一凛，陡然记起了河柏曾言桥那里“他们过不去”，阻碍过不去的大概就是这层结界，想来外面并不如这里安静祥和。
“能出去吗？”他问。
当然能出去。
叶秋和秦冉目光一对，默默无言走上来，依旧执起他的手腕，将真灵银线一圈一圈缠在他的腕上，生怕人再丢了似的，眼珠子始终盯着秦冉，眼里风雨欲来得很。
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缠完后，秦冉面色古怪地把手掌翻过来翻过去，就像把自己当成一条小鱼儿，手心手背都在煎熬。
叶秋一言不合要收拾他的眼神，着实让他头皮发麻。
琢磨着叶秋还在耿耿于怀环形壁的事情，就像他俩小时候似的，秦冉哄着人玩，主动认错道：“先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是我欠缺考量。”
至于还有没有下次，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了。

什么时候写到回忆杀！！！！！！忍不住了，，特别特别想剧透一下，你们是不是觉得叶秋对秦冉特别特别好？安安？那是不知道秦冉小时候，在天道宗那会儿，对叶秋，简直了，啊……比如，秦冉第一次把叶秋灌醉了，(叶秋发酒疯啥的)~还吐了他一身~比如~咳……慢慢写……吧

叶秋还是沉默不语，面色却柔和了下来，指尖真灵触着结界，勾勒出一人多高的口子。
趁着破口还未愈合，两个人一前一后跨过去。
刚立稳，秦冉肠子都悔青了，尬笑道：“我现在回结界里还来得及吗？”
周围，一圈一圈又一圈，密密麻麻都是人，青面獠牙的活死人。
秦冉剑柄敲落扑上来一人的手背，又一脚踹开一个，足尖一点踩着人头往外跃。他轻功超绝，那群活死人傻愣愣地伸长手抓他的脚踝，都被他一剑戳了一个洞。
自个跑得欢了，偶然回头发现叶秋还困在原地，脱身不能，还没来得及发问，他脚下一轻，脚踝又一疼，被扯住往下拖，十双手屁颠屁颠跟上来想拽他的手。
秦冉落地一个回旋，剑花漂亮一挽扫开一条线，将一群长舌搅得稀巴烂，还有空对他们道：“动手就动手，别动嘴，我吃不惯你们这套，恶心。”
回应他的是一嘴的哈喇子和低沉不知所谓的咆哮。
那意思估计是：我就要动嘴怎的？
说着估着叶秋的方向一路打回去，叶秋埋在人堆根本看不到人影，秦冉凭着感觉，然后意识到方向不对的时候，已经和叶秋隔了一条河宽的距离。
这样人都能丢，无怪乎叶秋绑一条银线来拴着。

秦冉不耐烦了，这群玩意不知痛觉，缺胳膊断腿照样爬起来蹦跶，比不死小强还小强，弄死一个又活了两个，斩之不尽灭之不绝，棘手得很。
他体力耗得很快，趁着空挡再次飞身，跃到废弃的屋顶歇口气。那群活死人愣愣地在下面瞅着。秦冉看他们呆呆的样子，坐下来，捡起一块石子砸中一只的脑门，道：“就你们会蹦跶，傻了吧？”
那只也很乖，眼珠子瞅着秦冉，口里叽叽咕咕和旁边的同类交流什么，然后拿骨指一夹，夹起那块石子给他扔回来。
看它稳稳当当落在秦冉的脚下，龇牙咧嘴，流下满口黄油，很是兴奋。
秦冉无言瞟石子，又无语看那只活死人，无话可说。

那只活死人兴奋异常开始四处转悠，貌似还要玩扔石子这么幼稚的过家家游戏，周围一群的同类都跟着往四周散开了。
秦冉不理他，心道：这货小时候缺爱么，还是脑子被门夹过？
他看着有点意思，一边撑着下颌，一边计算自己内力恢复了几成，目光往远处瞟，心里暗暗有了计较。
也就是这一柱香的时间里，秦冉背后有了响动。
四五只活死人手脚并用爬上来，立在房顶，脚步轻轻地开始往他那里挪。
他们一个个学了人的样子弯腰驼背，偷偷摸摸，摸到秦冉一尺左右，发现人还无知无觉，就大胆地露出长牙，指甲暴涨扑上来。
也怪，这时候秦冉身子一弯躺下来，轻而易举躲过了。
扑上来那只呆了呆，其余的被吓唬了，居然也没动。
那只活死人有些茫然，见人眼未睁，胆子大了点，欲望的本能促使他低下头张开巨口，想来个囫囵吞人头，然后——
秦冉不轻不重侧了身，它扑了个空。
一个闷声，这货咬到了自己舌头。一串臭乎乎的哈喇子挂在嘴角往下滴，滴到同类的脚掌上。同类前仆后继把秦冉围成了一个圈。
“咕噜噜……”咬舌的那只捋着自己的长舌头，指了指秦冉。

……我写了一种很蠢萌的物种出来……

没有听到“咕噜噜”的回应，听到的是“砰砰砰”不甚悦耳的敲击声。
不知何时秦冉闪到他们身后，剑柄一人脑门敲了一下，冷笑道：“那么大的动静我听不到，你真当我是聋的吗？！”
这群东西捂着脑门，张大嘴看着他，居然让人感觉很委屈。
“我还当你们都是些不会呼吸、吃饭的东西，感情还有那么丁点神智。跟谁学的那一套声东击西，围魏救赵？”
“咕噜噜……”
秦冉这人也真无聊，和什么都能聊半天。他见人只出声不说话，大概也觉好没意思，于是飞身下了屋顶，继续踩人头顶找扔石子那货。
扔石子那货全身只剩下一个骨架，一身嫩绿衣服，生前约莫是个爱打扮的小伙子，还在长了几根枯发上的后脑勺绑了一根鲜红的发带。
他一眼就在人堆里认出来了。那群活死人狂躁得很，牢牢将“小石头”那货护在周围，秦冉近身不得，退而其次开始拔足狂奔。
远远将那群开了丁点神智的家伙甩在后面，秦冉的心情并没有轻松多少。他落在一处烧焦的房屋背后，处理掉几只落单的活死人，撑着墙面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
云中子让他修养一个月再动用真气，现在被逼无奈，用力过猛了，他一时缓不过来，四肢百骸的经脉疼痛扎的他无力得很。
他现在藏在夹缝里，看到外面晃过几道人影，逃不过，便收敛了气息，屏息凝神。
一只活死人和他对视了一眼，又默默走开。
秦冉松了口，忍着钻心刺骨的疼痛坐下来，也不嫌脏。周围都是杂草，头顶是岌岌可危想坍塌的颓墙，洒了他一脑门的灰。顶着一脑门官司的秦冉往旁边挪，手又绞上了什么玩意，抬起来张开手心，破了几个洞的蜘蛛网，上面还有一只勤勤勉勉的小蜘蛛补洞洞。

抚去蜘蛛网和小蜘蛛，秦冉眼珠子还是落在自己的手腕上。一瞬间他恍然记起来和叶秋还有一条银线连着，不由得轻轻闷笑了几声，喘口气，又把所有的声音吞进肚里，不让外面的活死人发觉。
但下一刻，他的神色变得古怪起来，定定地看着忽明忽暗若有若无似乎将要消散的真灵银线。

偷偷告诉你们，写叶秋咬到秦冉嘴唇那一坨我在看李碧华的《霸王别姬》，写秦冉出了结界又和叶秋走丢了那一坨，我在看史铁生的小说……你们没看出来，笔风有变化蛮……李碧华的文偏向短句子，像诗一样，史铁生的行云流水，长短相间，咳

这两天停更……我要补一下……重口味那篇还有如意坊那篇文，咳，再来个剧透，秦冉曾经黑化过一段时间的啊……那时候是他最糟心的一个时期，叶秋还补了一刀……从此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