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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天下无双。(现代,总裁文?替身梗?)

楼主:沈滁微  时间:2019-03-14 21:27:51
他想和林涧亲近,所以不管林涧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他家,他都没有时间去怀疑,他想的是,怎样让他觉得开心,怎样……和他待在一起,更长,更久。

楼主:沈滁微  时间:2019-03-14 21:27:51
十七
陈何又回到了t市,埋头于工作当中,似乎这样,他就可以忘记c市医院里发生的一切,无论是母亲日渐憔悴的脸,还是明显把他蒙在鼓里的令东。
如今的一切正是他梦寐以求的,然而他却觉得这并非正轨,那么他的正轨是什么呢?总不该是在令东身边待着,顶了个特别助理的身份,然后暗地里做个不伦不类的情人。
越是阻止继续去想,陈何便越是难以用心,工作中便连着出了几次错误。虽然不是什么大错误,但林涧还是把他叫去办公室谈了话。
“叩叩。”陈何敲敲门,待听见门内传来回音之后,这才推门而入。
林涧在某一方面同令东很相似,爱穿古板的考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是林涧显得比令东更平易近人。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陈何几乎都要忘了他是来听训的。
“林总。”陈何问了声好,然后在林涧示意下坐在他对面。
“最近怎么回事,你的工作状态大不如前啊?”林涧开门见山,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长辈语气。
秘书很快端了两杯咖啡进来,陈何习惯性道了声谢,然后低头轻轻嘬了一口。
“我一向对你是最放心的。”林涧也喝了口咖啡。
陈何放下咖啡杯子,并不是因为林涧这一句话,而是这咖啡的味道……同令东常喝的那一款一模一样。
“这咖啡提神得很……”林涧舒了口气,“我外甥,他最爱这一款咖啡,他同我关系亲厚,常来找我,因此也就被他影响了。”林涧笑了笑,有些落寞似的,又低头喝了一口。
“嗯……令总办公室是常备着。”陈何捧着那只咖啡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小东也喜欢喝这一款咖啡?”林涧倒似乎才知道,“我倒还不曾知道。”
陈何有些愕然,刚想说林涧方才说过他外甥爱喝,这才想起,林涧的亲外甥,是那个早早死去的林止。
林止,又是林止,这个林止到底是什么人!
陈何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只很短的一瞬,林涧还是看到了。
“不知道令总与小林先生之前……关系如何?”良久,陈何才发了问。
“小东和小止,几乎可以说一起长大,大学也是一个专业一个班级,要是住在学校,肯定还是室友。”林涧笑了笑,“很难得,他们各自的身份在旁人看来有些尴尬,感情却一直很好。”
陈何心绪百转,一时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慢慢牵连成线,而他巡着这条线,就能发现些什么,遗憾的是,这条线迟迟无法牵连成功,因此他脑海中一片混乱。
“看你的样子,精神不太好,我这里前几日刚买了几罐新的咖啡,不如送一罐给你。”林涧说着便起身,走到自己的储物柜旁边拿起了一罐标签都还没有撕去的咖啡。
陈何点点头谢过,这一罐咖啡他拿也不是,不拿也不行,只得想抱着一个烫手山芋一样默默离开,林涧笑了笑,转头看着储物柜里叠罗汉一样的几只咖啡罐,不觉笑了笑,但很快,笑容便完全抹去,留下的只是一片令人心颤的阴冷。
说来也奇怪,章院长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一样,也不催着他赶紧把孩子流掉,甚至也不如以前那样常催着他定时去做产检,还是令东自己因为腹痛难忍去了医院,这才定下了做手术的时间。
毕竟是个不合时宜的孩子,一切都不太凑巧,他谈不上特别喜欢孩子,但到底是自己的骨肉,无论如何,还是会有些伤感。
检查完之后,令东突然想起陈母来,他记得她的病房号,便悄悄地准备去看一眼。
文西不在,病房里空空荡荡,陈母安静地陷在病床里,监测仪器滴滴地响着,冰冷而无情,令东皱皱眉,她看起来比上一次还要憔悴得多。
令东最终没有进去,他轻轻合上房门,寂静无声地走了。他其实毫无立场去关心这样一位身患绝症老人,她要死了,他或许会伤感,但也仅限于关起门来。实际上他的伤感也没有必要隐藏,他本身就很难表现出来。
六月末的时候,医院下了病危通知单,陈何风尘仆仆地从t市赶回来,还是没能见到陈母最后一面。
陈母走得算是安详,虽然久病的面色看起来很糟糕,但她看起来是走得安心的,陈何小心地掀开白布,看着一张同睡着并无差别但冰冷的脸,眼泪夺眶而出,他跪倒在床前,握着母亲僵硬的手指,哭得撕心裂肺。
床边的一束淡紫色的花已经萎谢,枯枝残花分外应景,而一只呈褐色的削得不太光滑的苹果静静地立在花瓶旁边,见证一场再常见不过的死别。
与此同时,令东已经换好了衣服并且已经提前做好了麻醉,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脑子里却忍不住回忆陈母临走时的情景,她的干瘦的手指,她的枯槁的笑容。她没有等到她的儿子,最后守着她的,确实一个毫无立场的陌生人。
冰凉的手术器械井然有序地钻进他的身体,将一段残碎破旧的记忆搅碎并带走,他也在经历死别。
手术很快,章院长干净利落的风格体现得淋漓尽致,令东没有做全麻,但他整个人却是麻木的。有时候他怀疑麻醉是不是打错了,打进了他的大脑,因为他仍能感觉到疼痛,但他却没办法做任何思考。
陈何哭了很久,直到双眼通红,声音嘶哑。文西也忍不住哭了,但尚存着几分理智。最后,他不得不把几乎把双腿跪的没了知觉的陈何带走,然后把陈母的遗体盖上,陈何混混沌沌的,像是把魂也弄丢了。也不顾旁人侧目,涕泪交加地坐在医院的走廊。文西没法,只得带上了陈何的证件去帮他办了相关手续。

楼主:沈滁微  时间:2019-03-14 21:27:51
文西买了点吃的送了过来,陈何也不吃,文西连连安慰,也不起任何作用。
直到,脸色苍白的令东出现在走廊中间。
陈何这才像是见到了光一样,猛的朝他扑过去。
陈何完全不顾这是什么场合,牢牢将令东抱在怀里,深深地呼吸,想要在他身上寻找什么,只是,除了和母亲身上一样的令人讨厌的药剂的味道,他什么也找不到。
令东皱着眉,也不回应,也不拒绝。麻醉过后的疼痛更加强势地袭来,他感觉到自己在陈何方才的撞击下,流了血。
“节哀顺变。”令东的声音冷淡而疏离,陈何抓住他肩膀看着他,他神情疲倦,似乎还有隐隐的不耐。
令东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再不说什么,陈何死死盯着他,直到眼睛都痛了,才泄气一般地垂下手去。
令东头也不回地走了,而陈何低着头站在原地。文西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他比以前看起来还要落寞。
“陈哥……”文西走上前去,“你没事吧?”
陈何仍旧背对着他,摇了摇头。
“陈姨走得很安详,你别太伤心了。”
陈何又点了点头。
文西一时也不知道继续说些什么,陈何却突然说话了,声音嘶哑而冷静。
“有吃的吗?我饿了。”
他转过身来,一双通红的眼睛仍旧保留着哀伤,但却再不是以前那样了。
文西点点头,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陈何看也不看地打开包装盒,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食物,又一口气灌了一瓶矿泉水,复又推门进了陈母的病房。
令东缓缓走着,只觉得方才陈何的呼吸还在他耳边。
陈母问过他爱不爱吃苹果,他当时回答不知道。
而实际上,他是个喜欢吃苹果却不会削的人,说他懒也好,笨也罢,他学不会削便不能去吃这一只苹果,不然,削得破破烂烂,坑坑洼洼,苹果受罪,他也不会吃。
后续事情进行得很快,陈何将母亲火葬之后,将骨灰安置在一个寺庙里,他不信佛,但是母亲却相信的,以前得空就会去上一炷香,葬礼那天来吊唁的不多,他们孤儿寡母本身也人际单薄。除了几个来往多些的亲戚,便是母亲以前的同事,文西也来了,帮着张罗着,陈何一个人也不那么累,最令陈何想不到的是,林涧都来了,可是令东却没来……他大概就不应该生出这样的奢望。
母亲的葬礼一完,陈何便回了t市,c市母亲留下的房子他到底没舍得卖掉,只是这样一来,他在t市待的时间就会更多了。现在没了母亲的医疗费用这样一大笔支出,陈何相对优裕了些,但是他却仍旧热爱加班,以公司为家,吃着泡面和没有营养的快餐,过着外表令人艳羡,但内里却乏善可陈的生活。
偶尔他还会回c市看看母亲,对着她的相片说说话。也有分公司负责人回总公司开会时,他会回去,也会匆匆地看上一眼令东。
而令东,还是原来那个令东。

楼主:沈滁微  时间:2019-03-14 21:27:51
久违了咸了半个月的我回来了。

楼主:沈滁微  时间:2019-03-14 21:27:51
但不可能给他五万,他也是有责任的。因此也就懒得再跟他磨叽,径直从钱包里抽出五百块钱递给他。
黄毛拿了钱,匆匆地将车扶起就离开了,本来也没怎么撞着,观众们在机车发动的声音中慢慢退了场。
陈何站在原地只看着那车发呆,直到文西朝他走过来他才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啊陈哥,我一看热闹就忘了时间……”
陈何摆摆手,朝他笑了笑,“没事。”
二人又回到车里。
车又缓缓行驶起来,但陈何的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了。
那辆车一直在他视野里前行着,再联想到老卫那样急迫的神色,以及令东脸色似乎比以前还要差,他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
越想越乱,只要一跟令东沾边他还是冷静不了,虽然令东的态度已经十分明确,那就是不想再跟他有什么瓜葛,但他就是忘不了,就是贼心不死。
文西似乎在跟他说着什么,他也没听进去,胡乱地应付着,直到快到医院前的一个十字路口,文西提高了点声音提示他,要往左转了,他才转动了方向盘,让那辆车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老卫从后视镜里看见了那辆银灰色车转弯了,不觉幽幽地叹了口气。
“少爷,我刚才好像看见了陈何那小子。”想了想,老卫还是说出了口。
果不其然,后座那人顿了顿,然后似乎为了掩饰什么,猛的翻了一页文件。
老卫还想说些什么,医院已经快到了。
令东想起刚才人群里似乎看见了一张熟面孔,他虽然不记得名字,但依稀记得是照顾过陈何母亲的,又加上刚才老卫说见到了陈何……两人应该是一起的吧。
令东莫名有些烦躁,肚子又适时作痛起来,索性一把将文件扔在一旁,开门下了车。
章院长看见他又得数落他,令东缓缓走在医院门口的阶梯上,手术过后正巧逢着公司里一个大项目的关键时期,他想着男人不至于那么脆弱,便一直赶着工作,没能好好休息,前几日发现下 身有些血迹,他才警醒了些,但也是忙完工作才决定找个空去医院看看。正巧明天又有个年中汇报,便决定今日下班后来医院。
令东没有看见陈何,但他很肯定陈何一定看到了他的车,至于为什么没有出现,他自己是知道原因的。这样也好,他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吗?令东已经走到了二楼,走廊上有个老太太自己拨着轮椅缓缓前行着,他一时有些恍惚,直到章院长走到他身边跟他打了招呼,他才回过神来。
什么时候他也开始想念那个有趣的小老太太了,还是那句话,他哪来这个立场?
令东收回视线,章院长已经走在前面去了,看着不远处产科的指示牌,不免暗了神色。
文西做饭还不错,而且很麻利,陈何帮着打了一会儿下手,四菜一汤便出锅了,文西找了干净的碟子留了一部分起来,然后才招呼陈何吃饭,陈何不怎么喝酒,文西则是滴酒不沾,倒是很喜欢喝橙汁,就这冰冻橙汁吃着饭菜,感觉颇有几分温馨。但陈何心里有事,因此吃的心不在焉,文西以为他是累了,因此嘱咐陈何注意休息,临走时还给陈何拿了一盒藿香正气液,说是去暑气,好开胃。
陈何笑了笑,道了声谢就离开了,虽然知道这个时候去医院肯定来不及了,但还是鬼使神差的驱车绕去了医院。
开了一丝车窗,夜里微微凉下来的风吹在脸上很舒服,他想起之前母亲还在世时,他曾徒步在这段路走过无数次。那个公交车站的树枝被修剪过了,路灯便大大咧咧地在夜里放着光,行人依旧来来去去,而他彻底孤单一人。
在医院门口逗留了许久,陈何自嘲地笑笑,然后驱车回了家。
文西洗过澡后又切了西瓜吃,电视节目很无聊,他看着更冷清,将西瓜的边边角角吃了个干净,期待了许久的敲门声终于响起。
文西赶紧打开了门,待看见林涧一身西装地站在门外对他笑时,突然有些鼻酸。
“林大哥,我给你留了饭菜……”
文西穿着一件棉背心和一条宽大的五分裤,身上干净又清爽,林涧看着他,一瞬间竟有些晃神,良久才找回自己的思绪。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文西的软发,待看见文西低下了头,才开口说了话。
“抱歉,让你等我这么久。”
文西摇摇头,然后给他找了一双凉拖鞋过来,林涧从善如流地换了鞋,然后脱下外套,解下领带,径直走到饭桌前。
饭菜都是温热的,用碟子反扣着,文西甚至还给他添了饭来,然后殷勤地坐在一边看着他,似乎只要林涧愿意,他可以喂给他吃。
林涧笑了笑,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文西则一动不动看着他,看他挽起半截袖子露出的结实匀称的手臂,看他吃饭时的斯文优雅,看他每尝一口菜露出的表情,每一帧都是不可错过的好看。
突然间,林涧放下了手中碗筷,然后一把抚住他的脖子,凑到他面前来。
小风扇最大的风速也抵挡不住林涧近在咫尺的气息。
文西又是紧张又是羞涩,眼看着林涧慢慢靠近,然后,毫不犹豫地吻住他的嘴唇。
文西动也不敢动,任由林涧叩开他的牙关,他既不知道怎么回应,也不敢回应。
“嗯……”林涧退开来,很少见地咂咂嘴,“西瓜味儿。”
文西低下头去,脸红得发烫。倒是林涧很大方地问他还有没有西瓜,文西赶紧逃开去,从冰箱里端出一盘切好的西瓜来。
林涧一看那切成块儿还插了牙签的西瓜,眼神顿时深了,他一把揽住文西的腰将人拉到怀里。

楼主:沈滁微  时间:2019-03-14 21:27:51
而那盘精心准备的西瓜还没来得及被吃掉,就摔落在地上。
文西挣扎了一下,那双手臂丝毫不动,而脆弱的脖颈已经遭到了攻击,随着柔软的耳垂被含进温热的口腔,文西颤抖着,完全僵硬在林涧怀中。
林涧的手已经探进文西的衣内,顺着腰侧往上抚摸,然后两个柔软小点上轻轻地刮搔,文西感受着这一切,慢慢软下身体。
林涧适时将人抱起,又亲了亲文西的脸颊,然后准确地走进了文西的卧室。
文西被放倒在不甚柔软的床上,怔怔地看着上方的林涧,白色灯光下林涧显得还要年轻一些,他压住文西,然后慢条斯理地解衬衣的扣子,解到最后两颗时,林涧抓起了文西的手,引导着文西帮他。
文西咽了口口水,听话的解开了衣扣。解完后,他的手重又被捉到一处压制着,林涧一手将他的背心推至胸口,极其温柔又用力地按揉他皮肤。
文西此刻期待更甚于紧张,甚至还有些庆幸自己提前洗了个澡。
当林涧真的进到他身体里时,文西痛得叫出了声,然而林涧只是低头吻了吻他的耳朵,便毫无犹豫地抽动起来,文西是压在被面上后 入的,他看不见林涧的脸,而疼痛迟迟没有散去,直到林涧将他翻过身来,透过林涧皱着的眉头,他才惊觉自己脸上满是泪水。他很痛,但在看见林涧汗湿的鬓发和眉眼时,这才找到了几分安慰。
林涧俯身跟他交换了一个吻,重新挺进他的身体,文西尽量放松着身体,慢慢的才得了一点趣味,减缓了疼痛。
林涧只同他做了两次,但文西已经又痛又累得快要睡着,因此他也就没有去计较,整个过程不该有的安静无话。

楼主:沈滁微  时间:2019-03-14 21:27:51
十九
第二天一大早,陈何早起检查了冰箱,并没有发现可做早饭的东西,想着要早些去跟任华会合,便准备先到公司那边再看看,随便吃点什么。
但可惜,一路行来,并没有看见想吃的东西。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公司楼下,今天程信不在,值班的是另一个小伙子,看着面生,陈何进门时还被拦了一下,直到出示了证件,这才得以放行。
任华比他先到,此刻正坐在休息室里喝着咖啡,见陈何来了,也懒得打招呼,反而又翻了一页报纸,依旧安安静静地做他的事情,陈何也不去讨那个没趣,自己也冲了杯咖啡准备醒醒神,陆陆续续又有其他分公司的负责人来了,九点二十分的时候,会议秘书准时来通知进会议厅,一行人才起身,夹着自己的文件跟在秘书后面出了休息室。
陈何作为最新分公司的负责人之一,又是资历最低的,因此倒是很自觉地跟在一群人身后,待他最后一个进来,秘书贴心地关上门之后,他就看见了背对着他坐在会议桌前的令东。
一向挺直的脊背,今日却似乎有些不堪重负般微微有些弯曲,抹了发胶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实际上有一点长了,他还是白得让人心惊,跟上次比起来似乎又瘦了一些……
令东注意到身后的目光,下意识便转过头来,陈何赶紧收回视线,装作落落大方地走向自己的位置,心里却忍不住懊恼,仅仅是他的一个背影,他已经乱了阵脚,若是……
罢了,令东说的话他至今都记得很清楚,他若是再死缠烂打只会招人厌烦吧。
汇报工作按照分公司成立时间的先后顺序进行,陈何所在的t市是最新一个,所以是最后一个,但就在他胡思乱想间,前面的几个分公司已经过半,任华也全然没注意别的分公司说了什么,倒是心不在焉的陈何更能引起他的兴趣,但见他偶尔抬头,看的却是令总的方向……
很快就要轮到陈何他们了,原本定的是任华作报告,但到了他们时,令东却突然点名要陈何起来作报告,陈何什么都没准备,只得愣在那里。
任华起初有些愤然,毕竟t市分公司成立的短短时间里,成就斐然,尤其是上半年,搞定了t市最大的一个项目,更是为公司创收不少,这次汇报一定会出尽风头,但令总一句话就剥夺了他的一切……不过,看陈何出丑的样子,似乎感觉也不差。
令东皱着眉看着陈何,事实上,他一早发现了陈何的神不守舍,他也知道他是在看着自己,陈何到如今还不死心,他除了无奈便是愧疚。
陈何慌忙翻阅着手中的文件,但不太擅长言语表达的他,很难理清汇报的头绪,因此磕磕绊绊,说得断断续续。
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戏谑也好,不屑也罢,都让陈何感到十分难堪,好不容易汇报结束,令东这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起身总结,陈何有些颓然地坐下,任凭令东冷淡的声线慢慢扩散开来,他仍毫无所动。
直至会议结束,陈何看着各公司代表一一退场,他却不动,另一边,令东也坐在椅子上,没有动静。
待所有人都离开了,陈何这才走到令东面前,他想要问为什么令东不按名单来,却偏偏要让他来?难道他不怕他自己一力提拔的人丢了他的面子?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
令东低着头,手里那支钢笔越攥越紧,用力到连手背上的血管都纤毫毕现,实际上,从肚腹处传来的痛楚已经几乎令他不能忍受,可是陈何还在这里!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在他面前做出什么痛苦的表情,他心里很清楚,他不能再让陈何进入他的生活里来。
二人一站一坐僵持了很久,陈何黯然不已,准备离开。而令东也在松懈了控制的同时,也泄露出一丝痛苦的闷哼声。
陈何敏锐地感觉到不对劲,也不管上下级或者什么不礼貌,径直伸手抬起令东低垂了很久的头,才看见他紧咬着的双唇和泛着淡红色的脸,脖颈间青筋微露,怕是忍耐很久了。
“这是怎么回事!”陈何伸手擦了擦令东额头上的汗水,“你说话!”
令东皱着眉头扔在无声地抗拒,这让陈何越发的愤怒。
“令总,就当我求你!你说的什么两清两断我都依你,你别老是逞强!”
令东所见的陈何一向是谦恭的,甚至有些怯懦的,他在他身边大半年,他从不敢对他说什么反驳的话,就连语气也一直拿捏地很好,像现在这样吼他,真是第一次。
“疼……”令东看着他,总算缓缓吐出一个字来。
“我马上给卫叔打电话,去医院。”陈何一手自然地揽着令东的背,一手慌忙地摸出手机。
“老卫……回家探亲……”令东抱着肚子,只觉得一阵灼热的胀痛感越发汹涌地向他袭来,伴随着隐隐的湿润感,令东脸色更难看了些。
陈何再也不说什么,一把将令东打横抱起,令东一下子紧张起来,他猛的伸手攥住陈何的领带,最终还是向疼痛妥协,只是仍尽量将头往陈何怀里侧。
陈何全然不顾公司里不约而同的诧异眼神,一路狂奔到楼下,令东闭着眼索性什么都不理,但却因此,更清晰地感受到了陈何急促的呼吸声和沉稳但加快了的心跳声。
“躺着会不会舒服一点?”陈何将令东放在副驾驶上,伸手准备调整座椅,令东点点头,他才把座椅放下去。
陈何开车很稳当,其实之前他也为令东开过车,只是令东从来没有坐过他的副驾驶,只是默然地坐在后面……

楼主:沈滁微  时间:2019-03-14 21:27:51
陈何摇摇头,再也不去想什么,飞快地思索着最快到达市医院的路线,然后急忙驱车而去。
令东疼的冷汗直冒,而陈何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看他痛成这样,想必从一开始就已经发作了,只是他一直死忍着……
终于,市医院到了,陈何记得令东和院长关系似乎不错,一把将令东抱起来之后,便直奔院长办公室。
章院长在看见陈何怀里的令东时,顿时变了脸色,甚至,失了一个高资历医生该有的冷静……
“章院长您快安排检查啊!令总他已经痛了很久了!”
倒是陈何吼醒了章院长,他这才急忙带着陈何去了急诊室,陈何不能进去,被一扇冰冷的大门隔在了外面。
章院长看着令东禁闭着的眼睛,心里一阵懊悔,若是……他没有把那枚新的胞宫放进去……就好了。
令东只感觉到手术室刺眼的白光照的他头疼,而下半身却毫无知觉,他记得陈何带他来的这里,可是现在他好像不在他身边。
陈何等了很久,终于,令东才被推了出来,他看起来似乎要好一些了,正在沉睡,陈何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然后目送护士将人推去病房。
章院长似乎很疲惫,他解开手套和口罩,然后长叹了一口气。
“章院长,令总他……到底怎么回事?”
章院长抬头看了看面前这个高大俊朗的年轻人,待细细看清他的面容之后,恍然大悟了。
这年轻人同那个孩子,真是太像了。
怪不得,小东会有孩子,也怪不得,那个人会让他做那种事……
“小东前段时间做过流产手术,你知不知道?”
陈何心里一惊,他记得那次在产科撞见令东的事情,他很清楚如果有孩子必定是自己的孩子,他还在为令东曾心有何人介怀,却不知道,他们的孩子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一直忙着工作,没有好好调理,本来身体也不太好,所以这后遗症也就发作得厉害了。”章院长看着他茫然又心痛的眼神,也不忍再看下去。
“他需要好好休息,你要是有心,便通知他的家人来照顾他吧。”章院长转身走了,而陈何却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若是他当初多争取一点,会不会,有所改变?

楼主:沈滁微  时间:2019-03-14 21:27:51
二十
令东醒来的时候,正好还能看见一丝晚霞,天色深蓝,病房里已经开了灯,他能隐约看见印在玻璃上的自己,已经正弯着腰在拾掇着什么的陈何。
“醒了?那先喝点粥。”陈何看见他扇动的睫毛,心里总算安定不少。
“暂时只能吃点清淡的,我给你定了一点野菜粥,吃起来还不错。”
“汇报结束了,你该回t市了。”令东全然不准备承他的情。
陈何沉默,却也没动,半晌后,又似乎很无奈的端起那碗菜粥。
“等会儿凉了又得伤胃,现在,刚刚好。”
“……我不想吃。”令东索性转头蒙进被子里,看也不看陈何。
“如果你现在不想吃,那我给你温着。”陈何找了个干净的盆子,倒了小半盆开水,然后把那碗菜粥盖好,放进开水里。
陈何看着床上的那团人影,压下了心中所有的疑问。
“你要是饿了,就起来吃点东西,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陈何说完就离开了,而令东侧躺着看向窗户,仅仅能看见几棵高大绿植的树冠,影影绰绰在夜风里摇动。
他不明白陈何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守着他,他带给他的只有伤害,可是他为什么不躲开,他说的话还不清楚吗?再这样纠缠下去,对他们两个都没有好处。
令东越想心里越乱,加上麻醉药效过后的疼痛又慢慢袭来,只觉得浑身疲惫。
对于自己的身体,他一直很清楚,就算那次手术过后一直没好好休息,也不至于一直痛到现在。更何况,像今天那样的痛法已经不是后遗症那么简单了,这样的灼热胀痛感,倒让他想起来第一次植入胞宫的时候……
令东没有细想,只当自己是糊涂了,没过多久,推门声传来,令东微微侧了侧身体,余光可见陈何的背影,他把门轻轻关上,才转过身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白色的纸。
“令总,我请求调回c市总公司。”陈何拿了把椅子坐定,对着陈何的背影说道。
令东根本不打算回应他。他之所以将人调到t市就是想要借距离来了断这段不该有的关系,怎么可能还将人调回来。
“我想回来。”陈何又重复了一遍,听起来很坚决。
“你在t市做的很好,没有必要回来。”令东仍旧背对着他。
“但是……”陈何想说但是那里离你太远,但他,说不出口。
“在t市做个有实权的主管难道不比在我身边遭人诟病来的开心?陈何,这样不值得。”令东终于转过身来,眼神疲惫而深邃,唇色淡薄。
“章院长说你需要好好休息,我在t市的话可能……”可能没办法照顾你。
“我不需要你的照顾。”令东打断他,“听着,陈何,我不需要。”
陈何攥紧了手中的纸张,似乎又鼓足了勇气。
“我一定要留下来。”陈何看着令东,只觉得他的脸色要与白色的枕头化为一体,“如果不能调回c市,那我就辞职好了。”
令东准备好的更决绝的话被堵在嘴边,他没想到陈何会用辞职做要挟。
“你辞不辞职是你的事情,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被你要挟。”令东咬着牙看向陈何,在陈何看来,这样生动的令东却是少见。
“我没有要挟你的意思。”陈何把那封辞职信放在他床头,“我只是想要尽可能地,留下来。”
令东看着他坚定的神色,不觉也泄下气来。
“先喝点儿粥吧。”陈何也不再咄咄逼人,转身从水里端出了菜粥,用纸巾擦干净水迹后,确认是温热的,这才端到令东面前。
“垫两个枕头会不会不舒服?”陈何反复将两个枕头压到合适的高度,这才让令东倚在上面。
令东无声地看着陈何做着这一切,似乎再自然不过,他心里却有些没底,直到他发现陈何竟试图要喂他喝粥时,他才迫不得已出声制止。
“……我自己来。”
陈何没有坚持,令东也没有脆弱到完全不能自行进食,把粥递给他后,四下看了看,又洗了洗手准备给他削个苹果。
因为考虑到令东暂时不能食用盐,菜粥里便什么佐料也没放。但野菜的清新微苦和粥米的自然甜香搭配起来倒还不错,令东慢慢地吃,不知不觉却被陈何削苹果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
陈何右手将苹果放置于手心,他经过夏天晒得有些深色的皮肤和红得晶莹的苹果丝毫不违和,左手执刀,是一柄再普通不过的水果刀,轻轻地贴合在苹果上,然后听见刀刃切入果肉的声音,而后,均匀的削皮声响起,薄薄的果皮顺从地从苹果上脱落下来,只留下玉色的果肉,散发出甜美的香气。
他不知道,陈何原来还是个左撇子。
“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苹果,但就你现在的情况看来,苹果最适合你。”陈何很快将一个苹果削干净,利然后落地剔除果柄和果核,将苹果切成适合入口的小块。
令东已经吃完了小半碗粥,眼下只盯着那苹果块儿不动,陈何抽了张湿纸巾,非常自然地抓过令东的右手擦了擦,然后才把果盘儿端到他手边。
令东怔了怔,还是拿了一块儿苹果放进嘴里,脆甜多汁,又不会太硬,这苹果很好吃。
陈何不自觉地反复擦拭那把小刀,只静静地看着吃了一块儿又一块儿苹果的令东,只觉得开心。
饭后一小时,护士推来了推车,将配好的药片和外用药膏拿了过来。
令东接过那药片一口吞下,只饮了少量温水。源于小时候不听话被妈妈灌过一次药的恐惧,陈何一直对那些药片药丸儿抵触不已,索性他身体不错,很少生病,倒免了这些痛苦,如今看着令东眼也不眨地吞下一大把药片,不觉便有些心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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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见他服了药,便直接拿棉签挤了些透明的药膏在上面,然后直接要上手去掀令东的病号服,看着脸色有些微红的护士,陈何赶紧自告奋勇接过了那药膏和棉签。
“我来吧。”
小护士有些害羞又有些不高兴,但也只得松手,然后离开了,连使用方法都没来得及说。
所幸药盒上还写了使用方法,陈何看着那行小字,不自觉念了出来。
“请均匀涂抹在病人的后腰和下腹。”
令东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还是镇定下来。
“后腰你来,下腹……我自己来。”
陈何看了看令东已经掀起的病服下那段柔韧白皙的腰线,点了点头。
“好……好的。”
涂抹完之后,陈何额头上有些微微冒汗,令东赶紧接过他手里的药膏,也不行动,等陈何自己识趣地转移视线之后,他才缓缓拉低裤子,开始涂抹。陈何不太自然地四处乱瞟,直到听见被子的窸窣声,才转过头去,拿了湿纸巾给令东擦手。
“你回去吧,我没事了。”
令东又开始下逐客令。
“家里有点乱,这里有陪床,我在这里将就一晚。”陈何找了个借口,硬是留了下来。
由于药物作用,令东在九点不到时就有些昏昏欲睡,陈何看他困得厉害,也不准备折腾他洗漱什么的,只绞了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脸和脖子,令东迷迷糊糊地,似乎在看着陈何又似乎全然不觉,反正……很是乖顺。
陈何几乎就想在他额头上印一个晚安吻。
但他忍住了,轻手轻脚地收拾了自己,便将灯光调暗,也上床睡了。
他睡着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令东熟睡的侧脸,晕黄温柔的灯光使他看起来更加柔和,陈何看了看扔在床头放着的那封辞职信,不知道,这算不算他第一次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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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陈何醒的很早,倒是令东似乎很难这样好好休息,仍旧睡得很沉。
陈何看了看天,朝阳初生,又看了看令东的睡脸,安静恬和,这样的场景他曾经无数次见过,不过那时,他所见的人还不是令东。
是他的母亲。
陈何起身整理被褥,草草洗漱之后准备去买点早饭回来。
其实长期吃外面的东西也不健康,但现在令东的情况还很不稳定,他不敢轻易离开,所以做饭什么的,还是只能放在以后了。
如果,他们有以后的话。
陈何虽然踏出了这第一步,但是就目前看来,还不见成效,令东到底没有做出明确的表态,陈何心里清楚,他可能还是抵触的情绪居多,他只能一步步来,急不得。
陈何回去的时候,令东刚刚清醒,此刻正看着窗外发着呆。
“我买了早饭。”陈何拎起手中的纸袋对令东晃了晃,令东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先洗漱一下吧。”陈何把纸袋放好,走到他面前去征求他的意见,令东没有拒绝,由着陈何扶着他一只手起了身。
走到盥洗室旁时,令东轻轻地推开了陈何,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陈何也没坚持,只是错眼一看就看见了令东裤子上的一小团血迹,到床边一看,也能发现一团微微发褐的血渍。
陈何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令东在他心里一直是一个能干精明的上司,也是他心目中完美的情人,这样狼狈的情况,怎么说也不该发生在他身上。
由不得他多想,赶紧去叫了护士送来干净的被褥和病号服,等令东出来时,一切都已经收拾妥当,没有什么不妥。
“我买了南瓜粥和白粥,你喜欢吃哪个?”陈何将早餐一一摆好,令东慢慢走过来,也不看早餐,只是一声不响地坐在床沿。
“打个电话让老卫给我收拾一套衣服过来,我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议。”
陈何不为所动。
“我自己来。”令东也不跟他磨叽,直接就要去拿他的手机。
“你需要休息!”陈何躲开他的手,皱着眉,看起来有些生气。
“你管不着我。”令东看了他一眼,慢慢起身走向门口,陈何看着他裤子上的血迹,赶紧拉住他。
“再休息几天,就几天,不会耽误太多事的。”
令东还在挣扎,但陈何抓得死紧,根本挣不脱。
“你放手。”令东挣得累了,索性直接下命令,虽然仍在挣动,但力度小了很多。陈何只是怔了怔,手上的力量却丝毫没放松。
“令东,你听我一次行不行?”陈何有些犹豫的,从身后抱住了令东。
令东果然就安静了下来,或者说,他只是震惊得忘了挣动。
“我才是你的上司。”令东静静地由着他圈在怀里,仍旧吐着冷冰冰的话。
“我可以辞职。”陈何不放他,怀里的温度比他自身的温度要低一些,但这样平静的拥抱从未有过,只令人迷恋。
“……”令东说不出话来,心里却在愤愤地想着——是谁说过这不是要挟的?
陈何也不好抱他太久,看令东真的冷静了许多,这才牵着他手臂往回走,早餐还冒着温热的气息,看起来正适宜入口。
“白粥还是南瓜粥?”
令东沉默半晌,还是伸手选择了白粥。
早饭过后,陈何找了个护士看着,准备驱车回家去拿些换洗衣服,想来令东要在这医院多待几日,衣不解带固然令人感动,但这天气还未完全转凉,衣不解带多日恐怕就不太适合了。
不料又看见了文西,同时还看见了一个许久未见的人——程信。
文西正在帮程信绑着手臂上的绷带,一如既往的细致耐心,而程信不仅手臂挂了彩,脸上还擦伤了,就这样还不安分,一直絮絮叨叨地跟文西说这些什么。
“陈哥?!”
还是程信先看到了他,咧着嘴笑得有些傻,文西闻声也转过来,待看见陈何时,笑着打了招呼。
“这世界够小啊!原来你也认识陈哥啊小文兄弟。”程信有些惊喜地对这文西说话,文西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算是肯定。
“小文兄弟?”陈何有些不可思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唉,今天有个小毛贼偷了小文兄弟钱包,我给看见了,哪知道那家伙还带了把小刀,幸好只划了我手臂。”
文西已经包扎完了,程信有些不自在的伸直了手。
“真多亏了程小哥。”文西将纱布和药品收拾好,话是感谢程信,却是对着陈何说的。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有缘分。”陈何笑了笑。
“话说回来,陈哥怎么也来医院了??”程信问他。
“朋友生病住院,我来看看他。”
“哦……那什么时候有空,咱们一起看球赛呗,你调职到t市去后,我们好久都没一起看过了!”程信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嗯……改天吧,我那朋友我得照顾着,暂时走不开。”陈何也挺遗憾,他其实并不怎么喜欢看球赛,只是单纯地怀念跟程信胡天海地的瞎聊。
“行吧,那我先走了,刚跟老曾请了小半天假,还得赶回去。”程信摇了摇手上的手表,转身就准备走,临了还不忘了再叮嘱陈何一遍,让他有空就给他打电话,他随时奉陪。
“小文兄弟,谢谢啦。”又朝文西挥了挥绑着纱布的右手,飞快地跑走了。
陈何同文西目送他离开后,这才又聊了几句冷暖,由于时间原因,不得不匆匆结束了谈话。
在医院里陪着令东待了十天左右,令东看起来算是稳定了。令东也不太喜欢待在这里,章院长在陈何的再三保证下,这才同意令东回家静养,陈何虽然做了保证,但心里却没底。

楼主:沈滁微  时间:2019-03-14 21:27:51
他答应章院长要贴身照顾令东直到他痊愈,可是,他不可能让令东去住他那个没怎么收拾的旧公寓,至于令东的家,他如今还不一定进的去。
果不其然,令东一出病房,立马给老卫打了电话让他来接人,陈何的心登时沉了下去。
无奈何,又不能丢了他那车,只能委委屈屈地跟在老卫的车后面,亦步亦趋的,又不敢太近。
令东倒是听话地回了公寓,陈何也赶紧把车停下跟了上去。
令东不置可否,自行自路,视他若无物。
陈何高度紧张地跟着令东,心里已经做好了好几种假设——
要是令东一进门就飞快关门,他就把手伸进去隔着,总之,一定要进去。
要是进门失败,那就待在门口等着,就算令东不心疼他,他那么爱干净,总会开门扔个垃圾什么的,到时候再强行准备进门。
随着开门声响起,陈何也越发紧张,他立马闭着眼伸出手抵在门框上,可是……令东压根没打算关门。
他平安无事地跟着进了门。
陈何松了口气,令东径直到沙发边坐下,只觉得额头上又有点发热,口也干渴不已,正准备去接杯水喝,装了八分满的水杯已经递到他手边。
陈何手里甚至还提着他的东西,没来得及放下。
“谢谢。”令东喝了水之后要好过许多,只是身体有些发软,只想睡觉,大概是临走的时候吃的那药的原因。
迷迷糊糊间,令东感觉自己身体腾空了,他下意识抓住什么,却没有睁开眼睛。
陈何无奈地看着怀里睡得发沉的人,还有那只无意识搂住他脖子的手,微微心疼的同时又感到一阵心酸的甜意。
只怕这个时候的令东,随便进来个人都能靠近他,看见他毫无设防的模样。
将人抱到卧室,轻轻脱去他的外套和鞋子,陈何终于没忍住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微微有些热度,但章院长说过,不碍事。
等人睡得安稳了,陈何才到厨房检查了一番,毫不意外,陈何在关上只装了一袋果汁冲饮的冰箱之后,拿着钥匙出了门。
令东这公寓附近没有菜市场,只有一些蔬菜水果坐地起价的超市,陈何还清债务之后并没有多少存款,但买东西的时候却毫不手软,只捡着好的买。
他暂时不知道令东爱吃什么,幸好离开医院前问章院长要了忌口和适宜的食物,这下买菜才不怕出错。
令东是在一阵油水接触后发出的哧哧声中醒来的,令东还有些没缓过神来,所幸身体感觉倒是好了不少,肚子也感到了一些饥饿,巡着饭菜的香味走了出来,正巧看见陈何忙碌的背影。
厨房开了灯,他背对着自己,只能看清他的轮廓,勺子触碰在锅里的声音清脆而令人疑惑,油烟的声音还在哧哧作响,令东有些恍惚。
““你醒了?”
陈何侧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转身又颠了颠勺,然后有条不紊地拿了一个盘子到手边。
令东站在原地,他甚至也不知道自己这算是醒了还是没醒。

楼主:沈滁微  时间:2019-03-14 21:27:51
二十二
晚饭做得丰盛但也家常,荤的清新,素的营养,热气腾腾,惹人食指大动。
令东还是不说话,但抵不住饥饿和一丝丝好奇,已经执起了筷子。
他还从没有吃过陈何做的饭菜。
陈何端上一锅鲫鱼汤,也来坐下,看令东守着那道清炒西兰花吃得起劲,还有些惊奇。
此情此景不适合说话。
陈何悄然将令东的碗拿过来给他盛了碗鱼汤,饭前喝碗汤,有助于暖胃消化。
令东默默地接受他的伺候,眼睛丝毫不离桌上的饭菜。
厨艺不算特别好,至少,比不上林青的手艺,但令东觉得,挺喜欢。
陈何吃得心不在焉,只默默打量令东的动作,看他哪个菜吃的最多,哪个菜又丝毫不动,但令东雨露均沾,各个菜都吃得尽兴。而陈何看那盘他开始吃得起劲的西兰花,如今也没怎么动了,想来也不过是因为刚开始它比其他菜凉一些。
令东吃东西很快,没什么不良习惯,饭前一碗汤,饭后一杯水,吃得也不太多,但陈何看得出来他的胃口比在医院的时候好很多。
令东吃完后就移位到沙发上看电视,等陈何吃过后竟走了过来,看样子是要帮忙收拾。
“我来就行了。”陈何看着他收拾得也算自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阻止。
“这到底是我的家。”令东看了他一眼,端起盘子去了厨房。
陈何无话可说,只得行动加快,争着抢着把碗筷洗了,令东插不上手,也就作罢。
收拾完毕之后,二人一同坐在沙发上,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电视里放着财经新闻,令东看着似乎很入迷,但陈何倒心不在焉。
“令总……我调回c市的事情……”
这件事情虽然一早就提了出来,但是令东一直避而不谈。
令东没答话,只是换了个台,某台正放着充斥着一片嬉笑声的综艺,怪吵人的。
“如果c市没有相应的职位,那我就辞……”
啪。
不轻不重的声音,电视里的欢笑声戛然而止,同时陈何的话头也随之中断。
令东把遥控器拍在了面前的玻璃茶几上,脸色不太好看。
“……”陈何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他又确实需要一个答案。
令东起身,却是毫无关紧的问他,要不要喝饮料。
陈何摇摇头,令东便自行拿了个玻璃杯去了厨房,很快,甜甜的葡萄香气散发出来,陈何记得这个味道,他曾经来这里喝过一杯葡萄味的果汁冲饮。
令东一口气饮完,然后平静地冲洗了杯子以后,又拿了回来放在茶几上倒扣着。
“我已经安排人去t市接替你的工作。”令东站在沙发前看着陈何,没等他抬起头来又转身走开,临离开前还补了一句。
“你喜欢被人诟病,那就回到你原来的位置上去。”
这话有些指意不明,原来的位置……是哪个位置?
不过指意很快就清楚了,第二天一大早,陈何接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电话,对方是他刚进公司财务部时带他的前辈老杨,四十多岁的老油子,混得不好不坏。人是躁了点儿,爱占点儿小便宜,但心眼儿不坏,虽然有时候也对他呼来唤去,但从不刁难。自从他调到令东身边当特助之后,便很少碰面了,他那时又两头忙着,也一直没请他吃个饭什么的,转眼间,已经好长时间没联系了。
“小陈呐,这都快九点了你还没到公司啊!”老杨的嗓门儿很大。
陈何突然明白了,这个原来的位置其实就是他原点的位置,得,绕了一大圈儿,他又变回了原来财务部的小菜鸟。
“杨哥对不住!我这有点儿事没来得及请假,马上,我马上就过来!”
此时陈何还蓬头垢面着准备煎两个蛋,接到这个电话时手一抖,力度没掌握好两个蛋混在了一起。
“别以为当了一圈儿总裁特助回来就骄傲了,告诉你,来迟了我一样给你记上,你的全勤奖年终奖通通泡汤!”老杨啪地挂了电话,陈何也顾不得什么,他心思只在那两个混在一起难舍难分的鸡蛋上,彼时令东也走了出来,穿着整齐,正在给自己扣袖扣。
陈何昨晚在沙发上窝了一宿,没睡好,早上又被生物钟弄醒,此时还穿着昨晚穿的T恤,头发乱糟糟的,比起令东衣着讲究浑身光鲜,他确实糟糕透了。
“早。”只要不谈及工作,陈何不太愿意叫他令总,当然直接叫名字又显得生疏没礼貌,而昵称……他从来没给令东取过昵称。
令东懒得理他,放着桌上已经温好的牛奶不喝,转而去接了一杯温水喝了,陈何有些悻悻地将两个不太美观的煎蛋盛起来,又煎了些培根火腿肠什么的,才端上桌去。
令东却看也不看,直接往门口走,看样子是打算直接去上班。
陈何刚想说些什么阻止,但令东已经换好了皮鞋,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
“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到底还是留了个解释,这才关门走了。
陈何心想,你是不吃早饭,经常胃痛的也不知道是谁。
没奈何,陈何也只是草草吃了几口,本想打包这早餐给带去,但这些煎制的食品一冷了就腻得慌,令东口味总体偏清淡,到时候别说吃了,只怕恶心都要恶心死。
陈何没时间细想,匆匆解决了早饭也没来得及洗碗,便收拾收拾出了门。
幸好令东的公寓离公司近,陈何开着车十来分钟就到了公司,可巧就看见程信值班,刚想寒暄两句,抬头看见大厅里的挂钟,火急火燎的,在九点零一分的时候,打了卡。
“陈哥,你这是回来上班了?!”程信很高兴,端着杯豆浆就想跟他聊起来。
“程信,我这真没时间了,下班,等我下班!”

楼主:沈滁微  时间:2019-03-14 21:27:51
我也不知道为啥有一半明明发了却看不到算了,先发截图吧,如果跳出来了,再来删。




楼主:沈滁微  时间:2019-03-14 21:27:51
在老家热到发疯今晚又打雷刮风下雨停了电并且大姨妈痛到怀疑人生的我……今晚请个假小天使们,明天一定大粗长
【如果我明天回血了的话……_(:з)∠)_】不过不回血也会更的!

楼主:沈滁微  时间:2019-03-14 21:27:51
二十三
令东最终没有选择在主宅过夜,令征本也不太关注他,如今又要照顾高龄孕妇的妻子,更是无暇管顾,林青倒是有意留他,但还没来得及,就睡着了。
老卫也惊讶,令东每次回主宅都不会连夜离开,一般都会过上一夜或者几夜,但他见到令东脸上的茫然时,又选择什么也不问。
令东此刻不知道该回哪里,回公寓,只怕就会遇见陈何,他想看到他又……怕看到他,只觉得心里惴惴的很不痛快。
于是,就让老卫开着车在四处转悠,c市夜色一向不错,尤其是在这市中心附近,霓虹彻夜不眠。
令东不由得就想起陈何。
初见他时,准确说来,是初见他那张脸时,震惊之余便是欣喜,之后更是鬼使神差地将人调到自己身边。
他太像林止了,因此也太容易让他感到迷惑。林止在世时,他对他是羡慕,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是朦胧不可说的爱意……然而他们是兄弟,他们有同一个父亲,身上流着同源的血,所以他永远不能吐露出来。暗恋……从来都是一种过于甜蜜的折磨,令东只要看着他好,看着他永远无忧无虑,那就足够了。可谁知道,这样的情景也会早早就画下句号。
一晃眼就三四年时间了,令东在回忆里饮鸩止渴,直到……陈何出现。
陈何或许以为是自己在奋力靠近令东,但其实,是令东迫不及待地靠近他,即使到了现在,他仍然想要靠近,但他必须推开。
陈何和林止,到底是两个人。
他是太糊涂才会把陈何当做林止,而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他看清楚了陈何这个人之后,他便觉得不忍,亦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耻。
毕竟,陈何从没有把他当做其他人,这不公平。
或许,由他这样一个已经铸成错误的所谓身居高位者来说这样的一句话很有些马后炮的意思,并且,确实也已经没有了任何用处……令东只能奋力推开陈何,是他先去招惹如今又要一意孤行地拒绝,他自己也要看不起自己了。
即便不眠,深夜之后也会安静不少,令东虽然还不太困,但也不愿意再折腾老卫,只让他将自己送到公寓楼下,让他先回去休息了。
“请问是令东令先生吗?”
看守公寓社区大门的保安却拦住了他。
“是,有什么事吗?”令东倒是站定了才答话。
保安笑了笑,却有些苦恼似的,“您可回来了,陈先生闹了大半夜,现在在值班室躺着呢,一直在叫您的名字……”
令东皱了皱眉,下意识想要问一句,但又憋了回去,似乎是打定主意不理了。
保安也看出来了对方脸上的拒绝,到底他们这片社区是高档住宅区,业主们都是不敢轻易得罪的,因此只是陪着笑说打扰了,等下就把人赶走。
令东想着那些保安应该也不会难为陈何,因此自行离开了,期间也幅度很小地侧头看了看后面,那保安一直站在原地看他,直到他走得很远了才离开。
令东已经走到自己所住的那栋楼的楼底,正准备输入密码进入大楼,突然间,却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
令东猛的转头想看清是谁,却不料一转身就被拉进一个带了酒味和汗味的怀抱。
令东立马便辨认出这是谁。
“陈何,醒醒!”令东被死死扣在怀里,因此也懒得挣动,只是陈何抱着他又把头压在他肩上,他有些招架不住。
“……嗯……?”陈何在他肩上转了转头,正对着他的侧颈,热气径直喷在令东脖子上,惹起一阵小疙瘩。“令……令总。”陈何奋力看清了他的脸,又试图伸手去触碰他,但被令东躲开了。
正在这时,两个保安也找了过来,令东对两人点头示意无事,一边伸手输入密码。
“渴……”陈何像个超大号玩偶一样缠在令东身后,死死搂住令东细瘦的腰。
令东转头看了看陈何,他还从未见过他的醉态,只见他死死闭着眼睛皱着眉头,除了嘴唇比平常红些之外,脸上倒是没什么变化。
陈何比令东高半头,体魄也要宽一些,比起身体刚刚好一些的令东来说,实在是太重了,更何况醉了之后,人还不太老实,动来动去,脚步也不太稳健。
只是将人拖到电梯里,已经累得一头汗,陈何依旧抱着他不肯松手,令东有些头疼。
好不容易将人搬到家门口,令东正艰难地摸着钥匙,陈何却似乎突然清醒了,他松开令东,慢慢走在墙边,然后顺着墙蹲了下去,两手抱着膝盖,强撑着双眼看向楼梯口。
令东一时间摸不清他想干什么。
“陈何?醒醒。”令东没办法,只得蹲下身去看着他,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陈何没理他,仍自顾自地放空。
“几点了啊……”
正当令东在想办法将人强行拉进屋里的时候,陈何突然又问了个问题,听起来似乎有些正常了,只是声音很沙哑。
不过令东知道他醉了,只当他一个人说着醉话,懒得搭理。
“几点了啊……”陈何又问,同时上下眼皮不住地打架。
令东终于找出了钥匙,还是顺手看了看表。
果然很晚了,都快凌晨三点了。
“为什么还没有回来……”陈何又咕哝了一句,然后扶着墙颤颤巍巍站起身来。
令东赶紧拉着他,不让他乱走,索性他喝醉了之后没什么力气,不然令东一只手也拉不住他。
陈何感受到一股拉力,有些不耐烦地转身,待看见插在门锁上明晃晃的钥匙后,眼睛都发亮了。
“钥匙……”陈何一把将钥匙扯了出来,所幸令东一只脚踩在了门内,这才避免门被陈何推来关上。

楼主:沈滁微  时间:2019-03-14 21:27:51
令东觉得身心俱疲,他从没有照顾过什么人,何况是一个理智不清楚的人。
令东将人拉进门内,这才将门带上。
陈何一进门,几乎是有些本能地脱下了鞋子,然后就穿着袜子走进了客厅,看清楚周围的情景之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拿着那串钥匙又开始放空。
令东揉了揉额头,家里没有醒酒的药,也没有蜂蜜,因此便只接了杯水走到陈何面前。陈何倒是真的渴极了,一看见水杯,便伸手来抓。
令东看着他咕嘟咕嘟把一杯水喝完了,便也不打算理他了。
茶几上有几个苹果,装在玻璃的果盘里看着特别好看。
陈何盯着它们一动不动,令东以为他想吃,便准备给他削一个。
哪知道,陈何却突然嗷地哭出声来。
“妈——”
令东震了震,只觉得手里的苹果突然沉重起来,而陈何趴在茶几上看着那几个苹果,哭得很伤心。
令东也蹲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幕,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很想伸手拍一拍陈何的肩膀,但他还是什么都没做。
陈何哭了一会儿,便止住了,令东起身准备去给他绞一张热毛巾擦擦脸,而陈何却突然真正清醒了一般,缓缓站起身来,身形也不晃了,眼睛通红。
“我只是想照顾你。”陈何看着他,微微弯着背,看起来有些委屈。
“你不要赶我走。”陈何伸手想要去牵他,看令东不配合,又加了一句。
“东东。”
令东心里一震,转头仔仔细细地想要看清陈何的脸,连陈何已经抓住他的手他也浑然不觉。
“我知道我不够好,我也知道你很好,但我会努力对你好。”
令东转开头去想要抽开被他紧握着的手。
“宝宝……”陈何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令东的肚子,而令东像是触电一样,猛的便闪开了。
“你不要他……就算了,可不可以,别不要我。”陈何把手收回来,仍旧定定地看着令东。令东也回望着他,他已经分不清现在的陈何是醉了还是醒着,又或者,其实他才是喝醉了。
“你醉了。”令东仍旧是冷冷清清的语调,但气息却有些不太稳当。
他无可避免地想起陈何的母亲,说来也是讽刺,他一直在伤害她的儿子,可是却一直被她温和以待,甚至弥留之际,还要求见他一面,俨然,是把他当成了极为亲近的人。
她确实把他当成了一个很亲近的人,否则她不会在闭眼之前一直握着他的手,握得那么紧,但一切又脆弱易碎。
就像此刻。
陈何酒劲越发上涌,他摇了摇头,再也抓不住令东。
程信怎么也没想到陈何酒量这么差,也罢,他们貌似一直都是窝在值班室看球,像这样一起出去喝酒,还从没有过。他也没想到,陈何一沾了酒就一杯接一杯地猛灌,根本不说什么话,程信有些茫然,不知道该不该阻止。
陈何喝醉之后,程信本打算送他回去,但被他拒绝了,看起来似乎有些清醒,但说出来全是醉话。
什么回家啊,什么东东啊,听得程信云里雾里。
不过,陈何此刻应该到家了吧,程信拿了瓶啤酒喝着,还是决定给陈何打个电话,求个平安,但电话久久没接,才后知后觉地自己笑自己。
陈何醉成那样,恐怕早就睡着了。
便要掐断电话。
“喂。”
突然接通的电话差点让猛灌了一口冰啤的程信呛死。
他赶紧拿起手机准备问话。
对方却自顾自说了起来。
“陈何现在已经睡着了,你是他的朋友的话,请不要担心。”
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程信一时间什么话也没说,对方静候了半分钟的样子,挂断了电话。
令东看着手里这枚旧手机,似乎也有些恍惚,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接起了他的电话……
另一边程信挠头想了很久,终于回想起公司年会上那个开场白的声音。
同时也想起了那声音的主人。
东东……
这个东东,该不会是他们老板令东吧……
程信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吓得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下酒,再看一看手机,程信突然有些后悔……怎么就没跟令总多说几句话……
不过,他跟令总的男朋友是哥们儿……好像也不太亏。
想到这里,程信又高兴了起来,又想起陈何调回c市的事情,越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令东搬不动陈何,只得勉强将人拖到沙发上睡了,抬手看了看手表,竟然已经四点了。
筋疲力尽。
只得草草冲洗了一下,便迫不及待想要到床上躺着。
但他只是累,却完全没有睡意。
酒后吐真言,陈何说的话因此更加深刻地在他头脑里打转。
陈何的笑和他的哭声,甚至于近段时间以来他说的话,都唯恐天下不乱地钻进他脑子里——
陈何其实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他是陈何,不是林止。
但令东觉得,他不需要陈何。
从始至终,他只强烈地渴求过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已经不再了。

楼主:沈滁微  时间:2019-03-14 21:27:51
如今,他有了孩子,一个虽然是他早有预谋的孩子,想要争取,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林涧到底是跟他不同的人,他若是求得太多,会不会太贪心,太贪心总不会有好结果的,就像他父亲赌钱一样,赢了的时候还想赢得更多,到最后一无所获,甚至还赔了更多。
“以后我可能不会来找你了。”
果然,他只是想了想,报应就来了。
文西抬起头看着他,似乎一下子没有听清楚林涧说什么,他看了林涧依然平静的脸,又问了句,“什么?”
林涧倒是耐心十足地重复,“我说,我以后不会来找你了。”
甚至比刚才还要直接,还要肯定。
文西听懂了,也低下了头,林涧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些什么,但文西没有再听了。
等他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泪湿满脸,但林涧已经走了,文西刚才听见了,现在也看见了。
他的患得患失一直是对的,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楼主:沈滁微  时间:2019-03-14 21:27:51
令东面无表情地看着令征指挥司机给他搬到指定地点,而林青,只是看了那些盆栽一眼,拿着打了一半的毛衣扶着楼梯上了楼。
这样看来,令东就算住到等令征回到林青身边,林青还是注定要孤独。
在令征眼里,或许林青还比不上他那些挚爱的盆栽。
眼看着要过年了,令东打算住到年后再走。
只是隐隐地,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觉。
身在曹营心在汉。
令东居然会有些想念他那个独自居住的公寓,但他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只是就在刚才,莫名其妙的,开始有些挂念。
陈何仍旧坚持每天送花,然后第二天带走前一天已经枯萎的花枝,他知道令东不在这里,但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因此只得一天不落地送着,他想要令东回来就能看见。

楼主:沈滁微  时间:2019-03-14 21:27:51
今天有点少……啊……太困了,明天接着走剧情

楼主:沈滁微

字数:174552

帖子分类:十世

发表时间:2017-03-21 20:30:00

更新时间:2019-03-14 21:2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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