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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卿与倾北(漠北将军攻+轮椅九王受)

楼主:牵手THU  时间:2019-03-21 22:02:48
这个设定在去年夏天是发过一遍的,赶上什么事儿就自删了【】
寒假真无聊啊真无聊,再写一遍呗==【?】
速度如我,一定要开更第一天就踹包!【握拳】

楼主:牵手THU  时间:2019-03-21 22:02:48
漠北将军林榆收到家书时尚且带兵在外,他常年西出边塞,回朝的时候少,多是赴京领命,如今却是朝中下了家书,要他放下手头的事情尽快回去。
沈墨溪出事了。
当年林榆与沈墨溪成婚时朝中老臣多半心里是不舒服的,一个铁血漠北的将军,一个策算无疑的九王,两人联姻,婚后不管是将军班师回府,还是王爷远行千里,权力的变动都不可避免,皇亲王权搅和起来,出什么岔子都不奇怪。
可这两个人婚后却安安分分的,你守你的西北封地,我留我的京城朝堂,分居一年有余,只字不提二人团聚的事,弄得皇帝对这个最小的弟弟都颇为愧疚,借着中秋家宴还特地问他说,弟弟府上这么冷清,什么时候才能多些人啊?
沈墨溪当下便没太听懂,顿了顿,清清淡淡的问,哥哥是要……给林榆纳妾?
皇帝一听这还了得,无缘无故的竟给想到那个方向去了,不由得生气,眼前这个弟弟他又疼得紧,打不得骂不得,摆正了脸色。
“怎么林榆常年在外的,家里的事还不能你说了算?”
皇帝的意思便是,林榆是万万不能欺负你的,家中只能由着你一个,纳妾也得先问你的意思。
沈墨溪倾国倾城出了名,酒量又是出奇的差,不过被太后邀着碰了两口,便有些转不过弯,怔怔的想着哥哥嘴里的话,竟以为是皇帝打算好了给家里添人,只等着问自己意见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推脱。
他那样子清冷得很,眉目间缀着点酒色,开不了口。
半晌,倒是太后拉过他的手,没想到话里话外那一层,张嘴道,你哥哥是盼着你和林榆什么时候生孩子啊。
这话一说,倒是沈墨溪不知该怎么回了,只能笑:
“这还得,看太医的意思。”
于是太后老人家也想起来了,愁道,咱们溪儿,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楼主:牵手THU  时间:2019-03-21 22:02:48
沈墨溪不良于行,不是天生的。
十六岁那年战乱,朝中亲王出去了三个,他手握祭司祠,眼睁睁看着龟甲卜相的大凶,看了半天。
半天后,他写了一纸书信飞往漠北,自己独上岐山求雨。
林榆一路快马加鞭,跑了三日,赶到时望见山顶皑皑的雪,踏遍三千祭司石阶,将沈墨溪接下来。
当时人也不清醒,嘴里全是些哥哥们的名字,颠三倒四的唤,等彻底醒过来,皇帝已经守在一旁摔了十来只杯子,太医换了又换,最后还是林榆开口阻拦,说着皇上息怒。
于是沈墨溪知道,自己的腿大概好不了了。
他拉着皇帝的手,晃了晃:
“反正一生安稳哥哥是要保我的,林榆也要我,是不是?”
嘴里倒是心满意足的语气,说来说去还是在安慰皇帝。
皇帝也只能捏他的脸,却是往林榆处看:
“再等一等,等溪儿弱冠你们再成婚,可好?”
于是指婚那日,沈墨溪正正好好二十年华,林榆多他一岁,在大漠军帐里领旨成婚,喝了一杯酒,复又拔剑出营,忙于战事。


楼主:牵手THU  时间:2019-03-21 22:02:48
林榆想,他们两个终归是聚少离多的,但到底陪了对方那么多年,总还想着年轻,想着等事情忙完了,是能两人一马,明日天涯的。却不曾想事情转折的这么快。
那封家书是五王所写,匆匆交代了前因后果,是要他跟着去接人。
本来是很寻常的事,匈奴和谈,沈墨溪本是可以不去的,到底还是为了他,想着林榆常年管着边境的事,想要亲自去将事情尽可能多的平定下来。和谈本是闹不出毛病的,朝中上下也没谁想着匈奴王敢无缘无故将人扣下来软禁,就为了沈墨溪那张一顾倾人城的脸。皇帝本想匈奴王是拿九王做要挟,便与他谈条件,城池从七座谈到一十三座,只当弟弟做了人质,于是与蛮子周旋了三个月,时间拖得长了,渐渐觉出不对时,已经晚了。
再顾倾人国。
五王率兵一万先行北上,漠北将军林榆在后,泱泱大军一路风尘,直至匈奴老巢。这一场仗劳民伤财,且费力不讨好,中原朝堂却拼足了劲后援补给,等蛮子终于知道事情不对了,才葡萄美酒夜光杯陪着五王手下的偏将谈话。
五王则亲自去接四月未见的弟弟。
当时他远远的看着那帐篷,觉得还不错,来来往往的仆人似是将人也服侍得好,还想着小九这几个月没有太医在身边,夜里腿上凉不凉,痛不痛,等着掀开羊皮布帘,才压着一口血险些没给气晕过去。
他看着沈墨溪平躺时肚子上那一团凸起,合着是将人当女色养。


楼主:牵手THU  时间:2019-03-21 22:02:48
安顿在马车中已是半个时辰后,行军带来的军医上前检查,五王只觉得一路抱着弟弟清瘦的吓人,等把衣物除干净了,身上竟深深浅浅尽是烙印与鞭伤。九王长居京城,不间军前,从小长大都是几个哥哥疼着护着的,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却又听军医在检查至下身时一声惊呼,似是不敢动作,竟慢慢在自己面前跪下了。
他首先想到的是腿,小九下身治了四五年,慢慢恢复了些知觉,于是伸手摸了摸,却见他大腿应着微微痉挛,一转眼的功夫竟剧烈抽搐起来,床上的人面上难受,嘴唇渐渐发白了,五王却觉得不对,往他身下看去,看到xue口处忽的闭目,再不忍看了。
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他忙招手让军医不必避嫌,清理了敏感处的污秽,见着端出去那一盆器物,大小不一的玉球沾着殷红的血水,压着怒气再才问:
“怎么样?”
却没想到军医将头埋得不能再低,一句话仍然出了意料:
“九王,九王……中了蛊毒。”
说话间,隐隐听出水声,一抬头,却见沈墨溪微微转醒,眼中却没有丝毫光彩,躺在床上奋力动了动身姿,挺着腰腹间的肚子像是想要翻身,双手却撑着床铺发颤,使不上劲,这一动,下身又是yin欲的荼蘼水声,分泌间滴滴答答的落在床铺上,湿了一片,竟散发出清淡的花香。
月色寒。
五王心下一沉,立马明白,沈墨溪身上有匈奴最厉害的蛊毒,能让人神志不清,发qing致死,顺道还能断了周身筋脉,让人好在床上服软。
他算一算时间,林榆也该到了,竟不知怎么与他交代,小九如今的情形。

楼主:牵手THU  时间:2019-03-21 22:02:48



林榆晚了一天才到,远远的看着那路行军打着沈字军旗,却走得慢,心下有些难受,知道是沈墨溪伤着了,不然不会在这荒郊野邻的边境散步似的拖着一万人马,当下一骑追上去。
于是沈墨溪接回来后的第一次发病,就被林榆撞见了。他上马车时,与沈墨溪已经有多半年未见,就看他身上附着层薄纱,下身盖了被褥,眼睛正直直望着前面,面上倒是乖巧,不哭也不闹,只是露出一点的锁骨处烧的绯红,他似乎也看不见人,在尽力分辨声音,但身上难受,高热着,神智也不清醒,知道要忍,便手发着颤去掀薄纱,单是抓住了又力竭,便见他急得难受,唇上发着抖。
他突然安分了半晌,眼见着眸子里的水色雾气般往上升,整个人浑身都发起抖,面上也开始有了些难受的神情,眉宇间全是诚服和恐惧,林榆这时上前看他,就见他空洞的眼眸里泠泠清清落下两行泪来。
沈墨溪开始喘气,奋力扭动了腰身,抬着下巴又流了些泪出来,终于开口说了话。
“……给我。”
那一刻,正巧他挣开了附在身上的薄纱,一个浑圆膨大的肚腹,就这样出现在林榆眼前。

楼主:牵手THU  时间:2019-03-21 22:02:48
那之后便是军医五王两人都退了出去,留下林榆一人在里面,沈墨溪尚且发着毒,浑身上下提不得一点劲,却想要的难受,鼻子出的气都发颤,渐渐竟气息紧了,挺了一半的腰腹也泄下力气,拖着无力的双腿瘫在被褥中,一阵一阵的颤抖。
林榆将人抱起来哄,搂在怀里,觉出烫人的温度。
沈墨溪却无神了,眼里仍涣散着,只是抖着手一点点扒住林榆的衣襟,他全身经络已断,稍一用力过大就会痉挛,此时竟是不管不顾,抽搐着要去给他宽衣。
林榆当下把他死死抱紧,亲他的鬓发,他的耳廓,再到脖颈,却觉出人在一点点脱力一点点往后仰,待他托住沈墨溪的头去看,就见他一晃神的功夫,脸上已经灰白的吓人,眼神却终于清明,定定的看了林榆一眼,然后嘴角一笑,晕死过去。

楼主:牵手THU  时间:2019-03-21 22:02:48
林榆守在马车中,一行人丝毫不敢提速,堂堂亲王委身去了偏将军车内,留了军医在沈墨溪身边随行。
沈墨溪睡着,身上经脉处是军医行的针,林榆与他是枕边人,关系比之五王要亲近许多,于是一个人在车内细细检查他的身体。xue口处的红肿让他知道沈墨溪这几个月过的是什么日子,无从怪罪,又偏偏在他头上。他抚着床上那人的脸,多日不见,眉宇间的清冷,竟生出决绝的意味。
他怕沈墨溪醒过来。
军医说这孩子不能落,蛊毒在,落了,就是要他的命。林榆当然是从着军医的,他现在只想沈墨溪活着,哪怕这人清醒过来第一句多半是求死,他也要人活着。
这一路行至第三天时,终于到了边境梓城,虽不是重守要塞,总算是到了自家的领地,将沈墨溪安置在府邸之后,朝中军令加急,五王先行回京,万千繁复的是是非非之后,终于剩下彼此。
期间高热不断,军医是急得没了办法,一日日的行针,眼见着穴脉处渗血成了粟粒大小的血点,仍是无能为力。那之后又发过几次毒,迷迷糊糊能醒上一会,却只是一两秒,怕是他自己都分不清是幻想还是梦境。在梓城长居也不是办法,沈墨溪身上时好时坏,到后来几天竟是烧得滴水不进了,小城医者又少,林榆最终还是一咬牙抱着人回京城,这一路顾不得那么多,颠簸到中途时,人却悠悠醒了。
他觉得浑身都累,使不上一点力气,耳边听见有人在唤他,是字正腔圆的中原口音,先就放心了大半,又觉得腰上发酸,肚子硬硬的不舒服,好半天才慢慢看清人。
林榆。
他没有说话,先是说不出来,后来渐渐记起的多了,眼中的温热便冷下来,不愿多说了。
连带着,也没有吃饭。
林榆一遍一遍的热,他看在眼里,颓然的伸出半截手臂,搁在床边,费尽了力气才碰了碰林榆的衣袖。
那傻子还盯着炆粥的火苗看,半晌转过头来,沈墨溪才看见他眼眶都红了。
“好歹吃一点。”
他说,试探着把沈墨溪抱起来,将他整个支在怀中。
沈墨溪却望着白粥心上泛呕,侧头忍了半天,轻轻问,高堂明镜,我死了,你可不可以不死?
这句话到底还是出来了,林榆忍了半天,开口时声音都在发颤:
“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北上,打匈奴,你做军师,我领兵。”
林榆其实是个温和的人,志在青云,并不看重战事与厮杀,他思来想去,不过是赌一把沈墨溪活下去的执念。
沈墨溪也知道林榆是实在没了办法,才笑着和他道,那些千千万万的匈奴,还不及你。
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声音仍是清冷:
“你让我走吧。”
林榆再也忍不住,手上不敢用力,脸上的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
“墨溪,墨溪……我对你好,以后再不出去,就陪着你,什么事都不做了……”

楼主:牵手THU  时间:2019-03-21 22:02:48
好吧。。。被吞了

楼主:牵手THU  时间:2019-03-21 22:02:48


楼主:牵手THU  时间:2019-03-21 22:0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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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牵手THU  时间:2019-03-21 22:02:48


楼主:牵手THU  时间:2019-03-21 22:02:48
【大家!对不起大家!跪地orz,第一章写到五王看见小九的肚子时以为自己写的很清楚了,就是哥哥去接弟弟结果发现弟弟被搞大了肚子,蓝后!小九一直想一死了之,以及林榆反应那么无奈甚至许诺日后攻打匈奴的原因也在这里××毕竟如果只是被囚受俘,我们堂堂亲王还是不会这么矫情要死要活的,是因为没办法面对揣了包啊orz
是我没写清楚,让大家,诸位,在座,emmm看文不通畅了,再次跪地,孩子不是漠北将军的,是匈奴个中原的杂交品种。
咱们好歹也是个混血种来的!orz】



沈墨溪途中这么一闹,众人都吓得不敢耽搁,顾不得他身上难受,加快了回京的行程。纵使如此,等到在九王府中安置好,太医一诊,已怀了五个月。
沈墨溪手握祭司祠,府邸便与祠中一样只有黑白两色,彼时换了常日里白色巫衣,躺卧在床上。
终于歇下来,却有了心思去面对不能回避的那个问题,林榆坐在床边,确定他身上舒服了,玉势含着不难受,腿也不抽筋,才去握他的手:
“我不在乎。”
他刚好五个月的肚子比常人的大些,盖在被子下明显凸起,林榆看了看,听见沈墨溪问:
“你要他?”
“……为什么不要?”
沈墨溪却不再说了。
道理他都懂,苍生无辜,这个孩子本没有错。只是这血脉,王室却不一定容得下。
“墨溪,我常年在外,也见过不少中原商人与西域男女有后,我不介意多带些孩子。”
他说着,反复将沈墨溪的手握紧:
“倒是你,身子本就不好,要受委屈。”
“你陪我么?”
半晌,沈墨溪开口却是这么一句:
“往后我和皇兄说,你陪着我,就不委屈。”

楼主:牵手THU  时间:2019-03-21 22:02:48
他人还是累的,又与林榆说了两句,被抱着为了点粥,也就睡下了。
当晚又烧起来,这一觉睡了三天,惊动了太后,更是成批的换着太医往九王府里送,林榆替他擦着身子,九月份的天气热,他身上却冷热不定,有时冷汗流起来能浑身发抖,弄得林榆整日整夜的守着还是照顾不过来。此时是几个哥哥中与沈墨溪最好的七王沈凌来看他,见着弟弟一阵一阵的盗汗,也是心疼得紧,便问道,昨天可还安分么。
“夜里喘不上气,现下好了。”
林榆说的清淡,当时情景可是吓人,怀里的人突然就开始喘,吓得他手都在抖,以为人不行了。
沈凌顿一顿,问,这孩子,你们怎么办?
林榆倒是没个所谓:
“落了孩子,墨溪身子受不起,便不落。”
“当真这样容易?你可曾想过小九心里怎么想?”
林榆叹口气:
“七王。”
复而又道,我与朝中大臣不同,长年镇守边疆,那个地方牛羊孩子一起跑,连年征战,活着已是不易,吃饱喝足之余还能行欢作乐,那便是天上人间,没有那么多礼数教条,一场仗打起来,尚且能够易子而食,谈些礼仪崩坏,实在是七王高看我了,林某心里对血脉伦理,实在看得淡。
“打打杀杀见得多了,我只要人活着。”
沈凌却侧身无言,半晌:
“你要人活着,你要小九怎么活?”
“祭司祠九王,容得了天下苍生,也容得了一个孩子。”
这时沈墨溪却醒了,他说,七哥,我并不记得多少。
这句话林榆心里却是明白的,接到人这么多天,尚且是周遭都围着他转的照顾着,沈墨溪也没清醒过多久,算上一路昏昏沉沉,凑在一起怕是只醒了半日。在匈奴那方更是一进去就又是下蛊又是用药,他既不知反抗,也多半是毫无神智的,到如今,他自己怕是连匈奴王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
七王也是个活泼的性子,见沈墨溪醒了,便凑上去说话:
“九九,我与林榆说事情,也就大致一谈,没事的。”
他便知道七哥是不愿意在他面前说,淡淡看了一眼林榆,笑了:
“哥哥禁军的事忙完了?”
“哪能,这不抽空来看看你,”沈凌将人扶起来,又在膝下垫了软枕曲起双腿,免得抽筋。
“我睡这几日,府上有人来吗?”
“皇兄下了旨,没人来扰你,昨日四哥同五哥来看过,等几日好些了,你也去看看太后,老人家想你可是想得紧。”
沈墨溪应着,头上不停地冒冷汗,坐起来之后才知道到底经脉是断了,勉力撑着身子却处处使不上劲,又与七王聊了一炷香,笑得便开始发虚了。
这时七王倒也瞧见他面色不对:
“小九可是不舒服?”
“腰上,累。”他下腹微微发紧,却道,“不碍事。”
又留七王喝了半盏茶,沈墨溪是再也撑不住了,模模糊糊听见人说夜里还有事,脑子却嗡的一声如琴断弦般,视线全白了。

楼主:牵手THU  时间:2019-03-21 22:02:48
林榆将沈墨溪置在被褥中,等了好半天,见他眼神渐渐清明回来,手上不停地替他揉腰。
“你身子弱,就别撑着。”
沈墨溪眨眨眼:
“七哥呢。”
“走了,”林榆刮他鼻子,“你不是还笑得乖让人有空再来么。”
“……不记得了。”
过了半晌不再说话,林榆拿来清淡的糕点放在床边,问他喜欢哪个,他顿一顿,将林榆的脸盯死了:
“有些话,我们说清楚。”
“墨溪不累?”
他摇头,撑起一点身子:
“趁着还清醒,快一点便说完了。”
“今日下午,你与七哥对话,我迷糊听了个大概,当时醒了,也不是有意偷听。”
林榆将人往自己身上揽:
“我知道。”
“我也是真记不得,不是说来宽慰谁,第二次面见匈奴王时便出事,闻着熏香脑子不清楚,一直到你们来接我,就浑浑噩噩的记着香味,刚醒来时,记着寻死,后来一路又睡了二十来日,该忘的都忘了。”
这时沈墨溪右手脱力一般滑到肚子上:
“你说得对,我容得下这个孩子,是非黑白我分得清,只是他终究是不堪的。我也不能当迷迷糊糊睡了五个月,便挺了个肚子,若是日后我身子好些了,要落了他,你怪不怪我?”
他说话时气息已经不顺,喘了两口,林榆帮他顺气:
“我只要你活着。你不要有负担,我与七王说的那些话,不过是说不管这孩子留与不留,我都没个所谓。”

楼主:牵手THU  时间:2019-03-21 22:02:48



他到底还是累不得,晚些时候被喂了清淡的粥与菜,睡到夜里又折腾起来。这次他全程清醒,气短时就要比之前迷迷糊糊的难受很多,那真如溺水窒息般,整个人喘的浑身上下是汗,脑子却一阵阵的发懵。旁边守着两个太医,闻讯赶来的五王以为是七弟今下午过来闹了小九的缘故,守在王府待客的大厅,将沈凌叫到跟前冷言冷语说了半天,却听间内屋里众人一下惊慌了提高的声音,也顾不得许多,抬脚便往里走去。
于是他看到衣襟凌乱的弟弟仰着脖子倒在林榆怀里,眼睛已经无神了,鬓发黏在脸上,浑身上下如湿过一遍水,面上却是进气多出气少。他颇无助,手指勾着林榆的衣摆,也余不出别的力气,胸膛起伏的快,浑身却虚的发抖,只发出抽气窒息的声音。
“墨溪,别急……慢慢来,慢慢来……”
林榆还在帮他顺气,将他脱力的头扶正,却听见沈墨溪在他怀里小小的抽搐了两下,再出不了气,眼色中的那一点光随即迅速的熄灭下去。
“墨溪!……墨溪!”
于是五王便见着太医上前左右摆弄着弟弟,林榆在一旁恰他人中,好容易脸色发白的醒过来,又是周而复始的喘息。
林榆一面抱着沈墨溪拍背,一面还要招待进来的亲王:
“不要紧,就是等慢慢缓过来。五王早些歇息吧。”
来人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连着坐下的还有个被冷眼瞪了不知多少次的七王沈凌。沈墨溪还在缓,他喘得缺氧,什么都听不清,只靠在林榆身上调整呼吸,身上时不时痉挛一下,三番五次的接不上气。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沈墨溪终于是慢慢气顺了,林榆将他放回床上卧好,怕他受凉,抬手给他擦汗,耳边就听见太医的医嘱云云,终于忙完要起身送两个亲王回去了,却见着沈墨溪嘴唇发白。
“腿上抽筋么?”
他摇摇头,眼睛定定地看向一处,过了一会儿,才松口气般放缓身子:
“肚子痛。”
他这一提,太医倒是比先前还紧张,生怕他小产,上来左右检查了半天。那手法令沈墨溪不舒坦,可两个哥哥都在一旁看着,太医的手又在被褥中,他便不好开口,只感到略微有些痉挛的大腿被分开,接着xue口的玉势被抽出来,于是有手指探进去了,他面上神色隐忍着皱眉,只有林榆抱得紧,哄他,马上就好,不闹。

楼主:牵手THU  时间:2019-03-21 22:02:48
最后终于什么事没有的软软躺回去,林榆给他盖好被子,又去大厅送客,这次七王终于不再是白日里那副孩子不能留的说辞,看见太医在听闻动静时如此紧张,知道小产不是开玩笑,太医说的大人保命那三四成把握,只怕还是斗胆往多了说,孩子一落,大概小九也是一个死字。
这边想着头上又是一下。
“叫你别去烦他,就数你最能折腾,以后来看小九只得跟着我们别的哥哥,再不准一个人来!”
沈凌心里委屈,他确实安安分分没有闹,却又想起先前小九那心惊胆战的情景,心下也发虚,只得应着。
“行了,我去御书房给皇上说一说事,免得他记挂着这边,你先回去吧。”
御书房内,五王随手翻着一卷竹简:
“无事了,你且放心。”
皇帝顿笔,捏着额侧叹气:
“我倒是听下人说,今儿个晚上差点没缓过来。”
“就是气紧,其实没有什么,只是小九身子太弱,不容易喘过来。”
皇帝默默摇头,半晌又说,老五,和你商量个事。
“我琢磨着将林榆调回来,京城里什么位置你看合适?”
五王却是有些为这个想法感到奇怪:
“朝中位置不易变动,若是单单为他一人,加个官职也没什么,只是他漠北空出的一大块城池不容易找着人去管。”
“我是想让他担个郎中令的,也确实想过这官职负责琐碎,将他一个漠北将军套在管制体系中有些屈才,可如今小九这样,也算是我亏欠他俩,实在是想让他在京城长居,免于常年奔波。”
皇帝副手走到五王跟前:
“那么照老五的意思,有别的法子?”
“有倒是有,”五王将竹简放在书架上,顿一顿说,“林榆封侯,小九随他去漠北。”
“笑话。”皇帝将手啪的一声拍在书架上,“祭司祠不要了?”
五王却一字一顿:
“祭司祠,可搬。”
】】【我们小九马上就要跟着林大将军回漠北封底过小日子啦】

楼主:牵手THU  时间:2019-03-21 22:02:48
这边皇帝同五王才说着,就听内里有下人来报,皇帝使了眼色,那人便当着两人的面:
“九王先前睡下没多久便发呕,本是孕吐,现下……”
下人说话声音却低下来:
“现下吐了血,太医说……怕是,怕是……”
皇帝不等人说完,摔下一卷竹简便往外走。
九王府里零零散散坐了些人,都是在朝中的亲王,见着皇帝也来了,才要开口,便听见里面呕血的声音,带着几声呛咳。
沈墨溪一脸的冷汗,认不清人,知道林榆在身边,就松松的抓了他袖口不放,自己只觉得五脏六肺都如同火烧,喉间鼻腔全是腥甜。
渐渐地他看着模模糊糊的视线开始不停地转,胸中突然一股气血上涌,他强力压了压,没压住,复又见一口接着一口的血伴着絮状杂物呕出来,这一连着吐了六七口,耳根却清净了,听见外头好多人叫着自己的名字,又听见太医说蛊毒,于是身上再无力气,往林榆身上倒,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再醒来时,四周安静好多,只见皇帝坐在他床边。
瞧见他眼睛找人,皇帝便开口:
“林榆在外面,我同你说事情,一会儿他便进来。”
皇帝说,你同林榆去漠北封地,愿不愿意?
“你身上的毒,离西域越远越烈,如今你在京城待久了,怕你受不住。正巧林榆在西域有城,朝廷拨款再给你建个祭司祠,可好?”
话落到耳根里,他明白了意思,当下便笑着说,原本逸城的祭司祠,才是最先的。
这便是答应了,还反过来宽慰哥哥呢,说林榆的城里是祭司祠最先选址的地方,自己过去开心的很。
床边的人却摸一摸他的头:
“你从小就乖,没为我添过一次事。”
九五之尊压低了声音,再开口时字字不忍:
“逸城冷,去了多加衣物……以后好了,哥哥还接你回来的。”
沈墨溪脸色白的吓人,皇帝也不敢多打扰他,只交代了事情便出去,想着过几日等他身子稍微稳定,一纸诏书让林榆复职便是,却没想第二日,就批见林榆的辞呈。

楼主:牵手THU  时间:2019-03-21 22:02:48
“你不当了?”那封辞呈半日后原封不动退回九王府,沈墨溪气得笑,他手上拿不住东西,便让林榆给他念。
眼下林榆是坐在床边停停顿顿念完了,还和他解释:
“将你从匈奴接回来的时候我便答应你了,往后再不做别的事,就守着你。”
“谁要你守了?”沈墨溪气的发抖,“宫里那么多太医白养着么,要你守?”
林榆不敢上前抱,只能一下一下摸他的肩头:
“别生气,待会自己难受,犯不着。”
也不知道沈墨溪哪来的力气,竟然伸手把林榆挥开了,词句间带着抖,目光也清冷下来:
“漠北未定,林将军还请顾全大局。”
他这一冷,冷到当日下午三王为着林榆辞呈的事专门往府上跑一趟,沈墨溪还是不理林榆。
“还闹脾气呢,”林榆不敢再惹他了,三王自当了和事佬,“谁没犯个糊涂,林榆这糊涂还是为你犯的,醒过来便好了嘛,林榆,快跟小九说说,你还辞不辞官了?”
当下林榆叹了口气:
“不了,怎样都依你。”
他也不可能立马拉下脸就如平常那样什么事都没发生般的,还是冷着脸,客气送走了三王,仍然不说话。
但他心里早已软了,嘴上说不要他守,却是知道这几天最离不得他的,身上一不舒服,抓着点他的衣袖襟摆就如同救命稻草一样,多少次睁眼闭眼都是他,这么久顾着自己,他都没有沾过床,真的除了日夜守着再不做别的一点事情。
况且天下苍生的道理他也不是不懂,如此将堂而皇之的东西端出来,自己的确做的过了。
正巧林榆在帮他揉脚踝,他便小声开了口:
“我夜里……腿冷。”
他一年四季腿都是冰凉的,林榆听他终于说话了,却是这么一个内容,只当他难受的厉害,抬头问他:
“让下人烧个暖炉?”
“……九月份的天,哪里用那个东西。”沈墨溪盯着他,“我是说,你别趴在床沿守着我睡了……”
“……上来睡吧。”
林榆手上动作停下来,确认一般:
“不生气了?”
“有一点。”
他又继续手上的动作,极轻的揉他的脚踝:
“不生气了?”
“一点点。”
“不生气了?”
“……”
“不生气了?”
“……嗯。”

楼主:牵手THU

字数:91116

帖子分类:十世

发表时间:2018-02-08 01:11:00

更新时间:2019-03-21 22:0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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