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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爷驱邪盗墓的经历(不完全真实)

楼主:途中的旅人  时间:2021-04-01 17:00:47
萧初九和萧十一帮着老婆婆拿来碗筷、又端来饭锅,每人盛上一碗饭,除了太爷以外,几个人全都埋头吃了起来。
老婆婆这时坐在旁边,笑呵呵看着几个人,见太爷不吃,老婆婆问了一句:“这年轻后生,你咋不吃呢,是不是……嫌我老婆子做的饭不好吃呀?”
太爷沉吟了一下,回道:“不是的,您做的饭很好吃,只是,我心里有个疑问,一直想不明白。”
太爷这么一说,其他几个人顿时全都停下碗筷,朝太爷看了过来,太爷也朝他们扫了一眼,不过,并没有看出他们有什么异常。
萧老道说了一句,“老弟呀,咱都饿了一天了,还有啥事儿比填饱肚子更要紧的?”
太爷朝自己手里的饭碗看看,又看看萧老道,没理会萧老道,转头又问老婆婆,“老奶奶,你们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
老婆婆连忙回道:“俺们这里土坡多,也不知道谁给取了一个名字,叫百坡村。”
太爷一点头,这跟自己之前听到的一样,随即又问:“那您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百狐坡’的地方?”
“百狐坡?”老婆婆一摇头,“没听说过。”
太爷试探着又问道:“百坡村、百狐坡,听上去名字差不多,二者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老婆婆又一摇头,说道:“我老婆子都快八十岁了,从没听说过啥百狐坡,就算有,跟俺们村子肯定也没关系。”
太爷当即一皱眉,忙问:“老奶奶,您说您多大岁数了?”
老婆婆一愣,“快八十了呀,咋了?”
太爷又懵了……之前这位老婆婆,不但满口少女的声音,还说自己已经一百多岁,现在,怎么就对不上了呢?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呢?
这时,萧老道催促道:“老弟呀,先别问那么多了,等吃饱了饭再问也不迟。”
太爷又朝他看了一眼,干脆把饭碗放在了地上,接着又问老婆婆,“老奶奶,你们村里唱的这出戏,您去看了吗?”
“看了呀!”老婆婆说道:“你们进村的时候,我不正在台子下面看戏嘛,我还是从头开始看的呐。”
太爷点了点头,又问:“这出戏叫什么名字,最后落场又会是什么结果呢?”
老婆婆愣住了,说道:“这是一出新戏,俺们村里人谁都没看过,不知道唱到最后会是个啥结果……”
“那这场戏叫什么名字呢?”
“叫……叫个啥来着,像是叫什么传,这是今天白天来的一个戏班子,说是排了一出新戏,只要俺们村里给他们一些粮食,他们就在村里唱三天。”
太爷连忙问道:“那这戏班子是从哪儿来的?”
老婆婆回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跟你们一样,也是从外地来的吧……”
饭,太爷一口没吃,任凭萧老道几个人以及老婆婆怎么劝他,死活就是不吃。
等众人吃完了饭,太爷起身招呼萧老道几个人,收拾行李,即刻离开这里,众人闻言,全都是一脸不解。
萧老道问太爷,“老弟呀,这到底是出了啥事儿了,你说你,一口饭不吃,咱也都累一天了,你现在又要连夜赶路?”
太爷冷冷地朝萧老道看了一眼,“萧兄,出大事了,你要是相信我,现在就跟我走,离开这个村子!”
萧老道闻言,露出一丝犹豫,太爷朝他看看,又说道:“我现在已经分不出真假了,你们若是不跟我走,说明就是假的,我会把你们全杀死在这里!”
太爷这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都震惊起来,萧老道大叫一声:“老弟呀,你真疯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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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太爷冷眼看向萧老道,威胁道:“你们到底走不走?”
萧老道犹豫起来,说道:“这大半夜的,走了上哪儿去呢?”
太爷叫道:“不管去哪儿,先离开这里再说!”
萧老道闻言,沉思起来,最后点了点头,“好吧,我听你的。”随即,萧老道从凳子上站起身,招呼众人,“咱们这次就听刘老弟的,回屋收拾行李,即刻启程。”
萧初九和萧十一二话没说,他们对萧老道惟命是从,卖艺姑娘闻言,则瞥了太爷一眼,也没吭声儿,转身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老要饭的见状,一脸茫然地从凳子上站起身,低声问了萧老道一句:“萧道长,这是出了啥事儿呀?”
萧老道一脸无奈,摆了摆手,“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太爷朝几个人看看,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从萧老道几个人这时的话语表情、行为举止来看,不像是假的。
太爷随他们一起回了屋,把自己的行李也收拾了一下,在收拾行李的时候,还刻意找了找自己的两仪阴阳剑,居然在包袱里放着,不过,太爷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把剑放进了包袱里。
行李收拾好之后,几个人先后出了屋,这时,老婆婆在院子里站着,见众人整装待发,满脸不解,最后,萧老道从屋里出来了,老婆婆赶忙过去问他,“道长,这夜都深了,你们真的要离开呀?”
萧老道淡淡一笑,“我们这些人,都习惯了,白天夜里没啥两样儿。”没着,萧老道从身上掏出一小锭银子,放进了老婆婆手里。
离开老婆婆的家,太爷在前面带着路,凭着自己的记忆,在村里左转右转,最后,来到了戏台子下面,这时,台上还在唱着戏,台下依旧围拢着很多看戏的村民。
太爷没朝戏台子上看,想要加快脚步离开,就在这时候,身后的萧老道惊讶地说了一句:“这台子上……唱的什么戏?!”
闻言,太爷回头朝萧老道几个人看了一眼,就见几个人全都在朝台子上观看,太爷忍不住也看了过去。
就见戏台子上面,白袍将军坐在一张八仙桌前,在他对面,坐着一个手拿拂尘的白脸道人,在道人旁边,站着一高一矮两个道童,看样子,像是白脸道人的徒弟。
这时,白脸道人正滔滔不绝地给白袍将军“指点江山”,说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顿时,太爷朝萧老道看了过去,萧老道也回头看向了太爷,满脸愕然,“老弟,这台上唱的……不就是咱俩么!”
太爷当即苦笑了一下,淡淡说道:“萧兄,你才发现呀,其实这戏一直唱的就是我,咱们刚进村的时候,刚好唱到我在三王庄擒水怪,水怪擒住以后,我把它关进了笼子里,谁知这东西刀枪不入,我就用柳条把它抽得只剩下两层皮……”说着,太爷从腰里把两仪阴阳剑拿了出来,“看到我这把剑的剑鞘了吗,就是用那东西的皮做的……”
萧老道闻言,越发愕然,“那这戏……”
没等萧老道说完,太爷说道:“这戏有古怪,这村子也有古怪,咱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萧老道点了点头,连忙招呼众人,“走走走,都别看了。”
离开戏台子,几个人按照之前进村的路返回,很快的,几个人算是平平安安出了村子。
这时,太爷回头看看,村子里依旧灯火通明,隐隐约约的,还能听见锣鼓声音。
随后,几个人找到之前的那条小河,顺着小河继续朝前走了起来,太爷这时,又暗松了口气,看来,这场噩梦应该已经结束了。
顺着小河不知道走了多远,从太爷的感觉上来说,至少走了二三十里地。这时,天色蒙蒙亮了,不过,却是满天的星斗,萧老道抬头朝天上看看,冷不丁说了一句:“奇了怪了,这到底是天要亮了呢,还是天要黑了呢,这要是天快亮了,天上不该有这么多星星呀……”
太爷闻言,顿时警觉起来,就在这时候,旁边的小河传来里“哗啦”“哗啦”的分水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河里游水,几个人同时扭头朝河里一看,就见一只白毛老狐狸,领着几只小狐狸,从河里爬上了岸。
几只狐狸抖抖身上的湿毛,一字排开,像狗一样蹲坐在了河边,几双眼睛盯住太爷几个人,个个露出一副阴森森的诡异笑脸。
太爷见状,立马儿将腰里的两仪阴阳剑抽了出来,他现在明白了,自己应该还在诡异地幻境之中。
二话没说,太爷抄起短剑朝几只狐狸冲了过去,几只狐狸见状,也不甘示弱,腾地从河边跳起来,朝太爷围攻过来。
这时,萧老道问了一声:“老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太爷这时已经和几只狐狸战在一起,没工夫回答萧老道,萧老道又大叫一声:“都别愣着了,快上去帮忙!”
太爷、萧老道几个人,和几只狐狸打在了一起,太爷这时腾出了手,不再理会那几只小狐狸,专攻白毛老狐狸。
几个照面过去以后,白毛老狐狸猛然跳起,朝太爷的喉咙咬了过来,太爷闪身躲过,与此同时,伸出一只手“啪”地一下,凭空攥住了老狐狸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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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毛老狐狸顿时大急,拧身过来咬太爷的手腕,太爷没等它咬上,抡起胳膊,将白毛狐狸朝地上摔了下去。
“砰”地一下,白毛老狐狸被摔晕了,太爷没给它回神儿的机会,拎起来“砰砰砰”左右摔了起来。
也不知道摔了多少下,耳边传来一阵叫好声:“好,打得好,打得好……”
太爷就是一愣,扭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就见一群村民在下面站着,再看自己,居然又回到了戏台子上,自己手里,攥的不再是白毛老狐狸,而是一只黑漆漆的怪家伙,再往自己身上一看,穿着一身白袍……
怎么回事儿?
“秉守叔,水怪抓住咧?”
眼前,出现了一个身穿小厮戏服、画着滑稽脸谱的年轻人,太爷看看他,刚要问你是谁?
但是,自己耳边却传来了自己的声音,“抓住了,快拿笼子过来,关它进去!”
太爷这次真的被吓到了,自己没出声儿,居然发出了声音,紧跟着,太爷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
小厮打扮的年轻人很快从后台抱上一只笼子,自己走到笼子跟前,把手里的黑怪物扔进了笼子里。
不过,这可不是太爷自己的意思……太爷这时候明白了,台上的这一幕,唱的是自己在抓水怪,眼前这个小厮打扮的年轻人,扮应该就是自己的好朋友王草鱼……
太爷的身子不再受自己控制,只能按照戏文里演,他下意识用眼角余光朝台下看了看,就见台下不远处,看戏的村民后面,萧老道正在和白头发老婆婆说话,自己和卖艺姑娘几个人,正在朝台上张望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很快的,台下的萧老道几个人,随老婆婆离开了,而太爷呢,则不受控制地在台上演起了自己:抓水怪、杀龙王,逃婚、平响马寨、收鬼猴子……
一直身不由己地演到和萧老道刨开了那座古怪的坟墓,棺材盖撬开的刹那间,从棺材里喷出一股白烟,紧跟着,从棺材里缓缓坐起一个人。
太爷心头顿时狂跳,这一幕,不正是自己之前在台下看到的?而现在,自己却在台上演了起来,难道说,接下来,自己就要被砍头了吗?
就听棺材里的狐狸脑袋开口喝道:“尔等凡人,胆敢冒犯吾之仙躯,该当何罪,来呀,绑了!”紧跟着,从后台跑上来几只小狐狸。
太爷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想反抗,但是,身子依旧不听自己使唤,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几只小狐狸把太爷几个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拖下去,砍了!”
随后,太爷和萧老道几个人一起被拖到了戏台边缘,没一会儿,从后面又上来一只成年大狐狸,很快来到太爷身边,太爷就听“呼”地一声风响,后脖颈子猛然一凉,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台下栽了下去。
几乎与此同时,就听看戏的村民后面一声大喝:“住手!”
太爷苦笑了一声,因为喊“住手”的,还是自己,这时候,太爷已经麻木了,到底哪个“自己”才是“自己”呢?
台上那个自己,和之前的自己一样,在台上一场大闹,不过就在这时候,太爷感觉自己身下有了动静,几只小狐狸把他的身子抬了起来,其中一只小狐狸,还叼着一根大辫子,辫子后面拖着一颗人脑袋。
太爷朝那颗脑袋一看,不由得一激灵,正是自己的脑袋,叼着自己脑袋的小狐狸还说着话,“这个刘念道真难杀,砍了肉身,魂魄还不散,不知道老祖奶能不能把他魂魄也抓住?”
抬着太爷身体的一只小狐狸说道:“肯定能抓住,老祖奶都修行一百多年了。”
叼着脑袋的小狐狸又说道:“老祖奶叫咱们把他的尸身扔进河里,是不是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叼着脑袋的小狐狸说道:“我听一只狼精说过,这世上,人的血肉最好吃,要不……咱们尝尝吧。”
顿时,几只小狐狸全停了下来,抬着太爷身体的几只小狐狸,把太爷的身体放下,围着太爷的身体转起了圈儿,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其中一只稍微大点儿的狐狸说道:“我听说人的脑子最好吃,咱们就先吃脑子吧。”
几只小狐狸顿时欢呼,紧跟着,小狐狸们围在太爷的脑袋乱啃了起来,一会儿工夫,太爷脸上的肉全被吭没了,露出了里面白森森的骨头。
太爷见状,火冒三丈,但是,他依旧不能支配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
等几只狐狸把头上的肉啃完以后,开始啃头骨里的脑子,但是,脑子被头骨裹着,它们吭不到,其中一只小狐狸就出了个主意,往地上摔脑袋,把头骨摔裂了再吭。
众狐狸闻言,抱起太爷的脑袋摔了起来,反复摔了无数次,头骨终于裂开了,几只小狐狸争先恐后,拱进头骨里啃上了,这把太爷看的,怒火中烧!
不过,几只狐狸啃了没几口,纷纷“呸呸呸”吐了起来,其中一只小狐狸叫道:“这脑子怎么吃着像木头呢,真难吃!”
几只小狐狸都觉得太爷的脑子不好吃,最后,把目光全落在了太爷的身体上。
虎视眈眈地围拢过来,那只稍大点儿的狐狸撕拉一下,把太爷的裤子撕掉一块,随后对其他几只狐狸说道:“我先尝一口。”说完,露出尖牙“咔呲”一下,太爷顿时觉得痛彻心扉,紧跟着,一股腥咸液体留进了嘴里,好像是血……
“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
太爷舔了舔嘴唇,扭头一看,几只小狐狸正看着自己,一个个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这是……太爷愣了愣,低头朝自己身上一看,怎么成了一只狐狸身子了,再朝眼前一看,就见自己的大腿被自己咬出一串牙印,嘴里的血腥味儿还没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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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怎么样,到底好吃不好吃,你快说呀!”几只小狐狸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太爷甩了甩身子,虽然是狐狸身子,好歹自己能动了,阴测测朝几只小狐狸冷笑道:“好吃,当然好了!”
突然,太爷咬牙切齿朝几只小狐狸扑了过去,“咔呲”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咬碎了离他最近的一只小狐狸的脑袋。
其它小狐狸顿时大惊,“你你、你干啥?”
“干啥?”太爷大吼:“敢吃小爷的脑子,活的不耐烦了!”说罢,闪电一样冲过去,又咬碎了一只狐狸的脑袋。
“疯啦,快跑吧,大哥疯啦……”剩下的几只小狐狸一哄而散。
“想跑?把命都给小爷留下!”太爷朝之前叼自己脑袋的小狐狸追了下去,这只小狐狸回头一看,“妈呀”一声,跑的更快了。
太爷因为不适应四条腿奔跑的身体,想站起来用两条腿跑,但是,站起来跑不了几步就摔跟头,只能四脚着地,速度并不快。
追着小狐狸不知道跑了多久,小狐狸狼狈地跑上了一座大土坡,紧跟着,消失在了土坡上。
等太爷追上土坡,四下一找,不见小狐狸的踪迹,不过,太爷很快感觉这座大土坡有些熟悉,随即想了起来,这是自己刚才来过的那座土坡,就是跟着假卖艺姑娘爬上的那座。
太爷按照之前的记忆,很快找到了盗洞,这时候一看,并不是什么盗洞,像是一个什么东西的巢穴,太爷心说,难道这里就是那群狐狸的老窝?
打眼朝洞里看看,里面还是一个倾斜向下的斜面,不过,可能因为狐狸身体的原因,太爷居然能把土洞里看的清清楚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太爷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钻了土洞里。
土洞和之前一样,口小里大,越往里面走越宽敞,很快的,太爷来到了洞底,就听从洞底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你慌慌张张的,跑回来干什么?”
太爷顿时提高了警惕,这声音,不正是之前那白发老婆婆的声音么?
太爷连忙躲到洞壁一侧,小心翼翼探头朝洞底一看,就见洞底蹲坐着一只白毛老狐狸,在它旁边,是那只小狐狸,小狐狸这时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老祖奶,不、不好啦,我们大哥疯了,咬死了两个弟弟。”
“什么?”白毛老狐狸闻言惊道:“怎么会这样儿?”随后,老狐狸又问道:“是不是你们做什么错事了?老实说!”
小狐狸迟疑了一下,最后吞吞吐吐说道:“大、大哥说,人肉是世上最好吃的肉,他、他就带头吃了一口,谁知道,吃、吃完就疯啦。”
“混账!”白毛老狐狸闻言,勃然大怒,“那刘念道乃白袍神将转世,就算现在他是凡人,他的肉,你们怎么敢乱吃呢!”
小狐狸闻言,浑身哆嗦起来,也不知道是被太爷的名号吓得,还是被白毛老狐狸吓的。
白毛老狐狸深深吐了几口气,问道:“刘念道的尸身,现在在哪儿?”
小狐狸战战兢兢回道:“在、在他们村子边上……”
白毛老狐狸当即把眼睛一瞪,“没扔河里吗?”
“没、没有……”小狐狸随即仗着胆子问道:“老、老祖奶,为啥非要我们把尸体扔河里,河离的那么远……”
白毛老狐狸狠狠瞪了小狐狸一眼,“我叫你们把尸体扔河里,当然是有原因的,那刘念道五行属火,只有把尸身扔进水里才能克住他,现在可好了,被他一分为二,成了两个刘念道,更难对付了!”
“啥?啥意思老祖奶,咋还成了两个呢?”
“尸身一个,魂魄一个,灭其一、则二者皆亡。”
小狐狸摇摇脑袋,“我听不明白。”
老狐狸瞥了它一眼,“你不需要明白,你现在回去,把刘念道的魂魄引来洞里……”说着,老狐狸一张嘴,从嘴里“噗噗噗”吐出几只死鱼死蛤蟆。
小狐狸朝死鱼死蛤蟆看看,露出一脸馋相,老狐狸连忙呵斥了它一句:“不许碰,有毒的,你快去把刘念道的魂魄引过来!”
“哎!”小狐狸答应一声,转身跑掉了。
小狐狸走后,老狐狸围着死鱼死蛤蟆转了几圈,突然,它猛地朝太爷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太爷心头顿时一跳,连忙把身子藏的更紧了,他想看看老狐狸接下来要干什么。
老狐狸围着死鱼死蛤蟆又转了几圈以后,甩甩尾巴,居然消失在了洞里。
等了好一会儿,见洞底再没啥动静儿,太爷从暗处出来了,一边寻思老狐狸刚才的话,一边学着老狐狸的样子,围着几条死鱼死蛤蟆转起了圈。
一边转圈心里一边琢磨,从眼下这情形来看,另一个自己应该很快就会被小狐狸骗过来,而且,小狐狸是变化成卖艺姑娘的模样,把自己骗来的,等自己进了洞以后,看见的死鱼死蛤蟆,是萧老道几个人,也就是说,等另一个自己来了,就会碰这些死鱼死癞蛤蟆,刚才老狐狸说了,这些是有毒的,不能碰,还说什么“灭其一则二者皆亡”……
太爷随即又一合计,自己也别离开了,就在洞里等着吧,怎么也不能让另一个自己碰这些玩意儿。
等了没一会儿,从洞口居然悄无声息地顺下一根绳子,太爷朝绳子一看,当即想了起来,自己之前过来的时候,洞里已经有了绳子,但是,这绳子又是谁钉在洞口的呢?太爷顿时心生疑惑。
快速跑出土洞一看,就见洞口没人,再朝四下一找,就见土坡半腰有条人影,正在朝坡下走,太爷想追上去看看,不过就在这时,人影居然把身子朝他转了过来。
太爷这时的视力极好,打眼一看,是个干瘦的小老头,老头远远地冲太爷一笑,“秉守呀,放心,有祖师在这里,谁也动不了你!”
“祖师?”太爷一愣,小老头快速走下山坡,消失不见了。
祖师,难道是王守道祖师?
楼主:途中的旅人  时间:2021-04-01 17:00:47
这时候,就见坡下一前一后出现了两条人影,太爷站立起狐狸身子仔细一看,正是卖艺姑娘和另一个“自己”,不过,前边这个卖艺姑娘,只是穿着卖艺姑娘的衣裳,身段儿也很像,但脑袋却是一颗小狐狸脑袋,走在她身后的“自己”,似乎并没有察觉。
太爷一转身,又钻回了土洞里,不过,奇怪的是,刚才洞里并没有火把,这时候,地上居然亮起了几支火把,谁放在洞里的火把呢?
太爷在洞里找了找,并没有找到任何人或者动物,随后,太爷猫在了暗处。
等了没一会儿,身穿卖艺姑娘衣裳的狐狸脑袋先下来了,紧跟着,另一个自己也下来了。
狐狸脑袋和另一个自己对了几句话以后,另一个自己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只火把,蹲到一条死蛤蟆近前,伸手就要去碰死蛤蟆。
太爷见状大急,想大叫一声拦下另一个“自己”,但是一张嘴才发现,居然发不出声儿了。
太爷只好蹭一下从暗处窜出来,去咬另一个自己的手腕,与此同时,太爷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成了一身的白毛。
另一个自己反应极快,当即把手缩了回去,太爷从他和死蛤蟆之间一闪而过,紧接着,旁边的狐狸脑袋叫了一声:呀,狐狸精,道长他们肯定是它害的!
太爷等自己落到地上以后,又朝自己身上看看,怎么成了一身白毛呢?
另一个自己这时朝自己看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杀意,他伸手往怀里摸了摸,太爷明白,他这是要摸两仪阴阳剑, 但是,剑根本没在怀里!
太爷顿时明白了,这还是老狐狸施的诡计,自己身上突然变成白毛,它是想让另一个自己,把自己给杀了!
太爷着急地张开嘴,想告诉另一个“自己”,这是个圈套,但是,嘴里好不容易发出了声儿,却让另一个自己更加误会,以为自己在跟他挑衅。
另一个自己当即大怒,抄着手里的火把朝自己冲了过来,太爷见状,看看另一个自己,又朝狐狸脑袋瞅了一眼,就见狐狸脑袋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
自己杀自己?太爷躲开另一个自己的攻击,露出一脸苦楚,就凭太爷现在的狐狸身子,根本不是另一个自己的对手,眼看着另一个自己又朝自己冲来,太爷急中生智,蹲坐起狐狸身子,朝另一个自己打了个手势:我要吃烧饼!
另一个自己顿时一愣,这是小鬼猴子最喜欢给太爷打的手势,而且,手势、神态,都表现的和小鬼猴子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特别熟悉的人,根本模仿不出来。
之前太爷看见这个手势,立马儿就停止了攻击,因为他知道有古怪,眼前的这只白毛狐狸,搞不好是小鬼猴子。
这时,另一个自己也放弃了攻击,太爷朝狐狸脑袋一看,狐狸脑袋正要逃跑,太爷抬爪子朝它指了指,另一个自己回头一看,当即冲过去,捏碎了狐狸脑袋的喉咙,与此同时,整个儿土洞震荡起来,似乎要塌方了。
另一个自己身子晃了一下,并没有再理会太爷,揪着绳子朝洞外爬了起来。
太爷这时完全能理解他,因为这都是他刚刚经过的事儿,当时的自己,已经分不出谁是真谁是假了,从长计议,保命要紧。
太爷见另一个自己揪着绳子朝洞外爬,他也想跟着出去,不过就在这时候,从他头顶落下一大块泥坯子,“噗”地一下,把他砸在了下面……
太爷随即一睁眼,我还没死?
楼主:途中的旅人  时间:2021-04-01 17:00:47
184,太爷从地上坐起了身,朝自己身上看看,并没有什么东西,记得自己被山洞里一块土坯子砸中,可这时候……
太爷发现,自己居然在村外,也就是之前被几只小狐狸抬到的地方,下意识往自己头上摸了摸,脑袋还在,紧接着,太爷就感觉大腿上疼痛难忍,低头一看,裤子被扯烂一大块,腿上有两排深深的牙印,这应该是之前那只小狐狸咬的!
从地上站起身,太爷发现自己脚边有块人头大小的木头疙瘩,上面也全是被啃咬的牙印,太爷一看就明白了,自己之前的那颗脑袋,其实是这块木头疙瘩,怪不得那几只小狐狸说不好吃呢。
这时,天空昏暗,满天的星斗,应该还是夜里,太爷扭头朝旁边村子里看了看,村里依旧灯火通明,隐隐约约的,还能听见锣鼓之声。
太爷心说,难道村里还在唱戏吗?
太爷朝村子走去,很快的,来到了戏台子底下,不过,当太爷打眼朝台子上一看,顿时感到一阵恐怖,就见台子上面空无一人,但是,锣鼓之声却不绝于耳,台下众多村民,津津有味地在朝台子上看着,时不时的还发出几个喝彩叫好声。
太爷在台下看了一会儿,感觉分外的诡异,台上什么都没有,这些村民又在看什么呢?忍不住走上前去,问一个上了年岁的村民,“这位大叔,台上现在唱的啥戏呀?”
上了年岁的村民扭头朝太爷这边看了一眼,居然露出一脸茫然,停了一会儿,就听这大叔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哪儿来的声音?”
太爷顿时一愣,忙说道:“大叔,是我在问你。”
这大叔又朝太爷这边看看,依旧一脸茫然,不过,太爷这时发现,他的眼神分明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找什么东西。
过了没一会儿,就听这大叔又自言自语说了一句:“真是老糊涂了,听着有声音,咋就是看不见人呢?”
太爷闻言,连忙抬手在大叔眼前晃了晃,问道:“大叔,你看不见我吗?”
这大叔眨巴两下眼睛,脸色变了,“莫不是遇上鬼咧?”
太爷顿时把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回事儿,别人为什么看不见我呢,难道我已经死了吗?
这大叔吓得钻进了人群里,太爷扭头又朝空荡荡的戏台子看看,太爷这时就感觉,所有怪事都跟这台子有关系!
太爷一转身,从旁边一个架子上,拽下一根火把,举着火把绕开人群,来到了戏台子侧面。
太爷又朝台子上看看,依旧空无一人,心说,我一把火给你烧了,看你还能出什么古怪!
太爷围着戏台子点起了火,这台子的地基是木头搭建的,台上又全是幕帐,见火就着。
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台子周围熊熊燃烧起来,这时候,从戏台子下面哧溜哧溜窜出好几只小狐狸,不过,这些小狐狸并没有逃跑,反而全跳上了台子,又过了一会儿,一只白毛老狐狸也从戏台子下面钻了出来,也跳上了台子。
太爷朝台下那些村民看看,村民们居然茫然不觉,还在津津有味儿地朝台子上看着,这时,台上的白毛老狐狸朝太爷大叫一声:“刘念道,你可真难杀呀,还没死,你要是有能耐,到台子上来!”
太爷犹豫了一下,这时的台子跟火海差不多了,自己上去跟它们拼命,就算最后自己赢了,不也得被活活被烧死?
“刘念道,怕了吗,你也就这么点本事,什么屠龙大侠,浪得虚名!”
太爷就怕别人给他用激将法,当即扔掉手里的火把,“上刀山下火海,小爷从没怕过!”
太爷冲到台子近前,“蹭”一下跳了上去,这时站在台子上,就好像置身于火海当中。
白毛老狐狸见太爷上台,连忙招呼几只小狐狸,小狐狸们顿时张开嘴露出尖牙,朝太爷扑了过来。
不过,这些小狐狸除了行动敏捷以外,没多大能耐,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太爷一个个揪住它们的尾巴,全踩在了地上,太爷扭头朝戏台上一找,白毛老狐狸不见了。
太爷弯腰从地上揪起一只小狐狸,冷冷问道:“你们老祖母在哪儿,说出来饶你一命!”
小狐狸看看太爷,嘿嘿冷笑两声,“噗”地,从屁股后头喷出一股白烟,太爷顿时感觉眼睛辛辣,口鼻里怪臭难当,连忙扔掉狐狸朝后倒退。
另外几只小狐狸见状,纷纷从太爷脚下逃脱,四散冲进了火海里,太爷一看,这些狐狸真是不要命了,不逃走反而往火里扑。
太爷没工夫再理会它们,必须马上离开台子,要不然自己也得被烧死,就在这时候,冲进火里的几只小狐狸又跑了出来,个个浑身带火,朝太爷冲了过来。
眨眼的功夫,来到了太爷近前,太爷只能硬着头皮招架,不过,拳脚打出去以后,衣裳很快被引着了,太爷这时明白了,几只狐狸想跟他同归于尽!
一会儿的功夫,太爷浑身上下也冒起了火,而那几只小狐狸,架不住火烧,全死在了台子上,太爷一咬牙,从台子上冲了下来。
这时,就听台下看戏的村民连连叫好,有人还担心地喊道:“刘念道不会被烧死吧……”
太爷闻言,都茫然到麻木了……不过,这紧要关头,容不得他多想,等跳下台子以后,立即躺地上打起了滚儿,太爷想把身上火的压灭,但是,这火十分奇怪,压灭胸前的,后背的接着燃烧,压灭后背的,胸前的又开始燃烧,无论太爷在地上怎么滚动,就是压不灭。
“有河了,这次有救了……”就在这时候,台下村民都激动地大叫起来,与此同时,太爷听到了潺潺的流水,连忙从地上站起身一看,就在自己身边不远处,果然有条小河,太爷没多想,跑过去飞身跳进了河里。
刹那间,身上的火被河水浇灭了,不过,还没等太爷从河里爬上来,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一张满带诡异笑容的狐狸脸出现在太爷眼前。
正是那只白毛老狐狸!
楼主:途中的旅人  时间:2021-04-01 17:00:47
老狐狸在水里居然还能说话,“刘念道,你终于上当了吧……”
太爷闻言一愣,白毛老狐狸之前说过,自己五行属火,只有河水能压制住自己。
老狐狸在水里像条灵活的鱼似的,快速游走,朝太爷扑了过来,太爷连忙憋住一口气,一人一狐狸,在水里打了起来,白毛老狐狸的速度极快,就好像在水里长大的似的,而太爷在水里却不如陆地上灵活,一消一涨,太爷很快落了下风。
就在白毛老狐狸再次朝太爷冲过来的时候,太爷狠狠打出一拳,白毛老狐狸顿时把身子一拧,太爷一拳落空,想把拳收回来,但是,慢了半拍,被老狐狸“咔擦”一下咬住了手腕,鲜血当即在水里散开,导致河水里一片殷红。
不过,太爷没叫疼,反而露出一丝笑意,紧跟着,白毛老狐狸露出了错愕的眼神,因为它的脖子被太爷另一只手给死死掐住了。
太爷在水里一个转身,游出水面,狠狠吐了口气,在他手里的白毛狐狸顿时大叫,“你不是五行属火,怕水吗?”
太爷看了它一眼,淡淡说道:“我若是怕水,还能叫屠龙大侠吗?”
太爷拎着老狐狸上了岸,擦了一下脸上的河水,朝老狐狸冷冷问道:“说吧,你跟我有何仇怨,为何几次三番要加害于我?”
老狐狸冷冷看了太爷一眼,“你我原本没有仇怨,只是,你们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我们拿了什么东西?”太爷露出一脸不解。
老狐狸冷笑起来,“你装什么糊涂,你们从我墓里拿出来的东西,还想赖账吗?”
太爷蹙了下眉头,问道:“你是说,那座奇怪的墓葬,里面有一个十殿阎罗的石像?”
“对!”
太爷顿时想起来了,在离开那座古墓的时候,萧老道好像朝棺材里抓了一把,至于抓上来一个什么东西,太爷并不清楚。
太爷问道:“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老狐狸使劲儿挣扎几下,“那不是你们凡人能拿的东西,被你们拿去,不但你们要受惩罚,我也要受罚,你我现在,就在那东西里面,原本我想杀了你们赎罪,没想到……”
老狐狸话没说完,天空传来“轰隆”一声雷响,声势浩大,老狐狸顿时一个激灵,仰天大叫:“是他们几个有错在先,与我无干!”
“轰隆”又一声雷响,太爷眼前一花,紧跟着,台下传来一阵阵叫好声,太爷一看,自己怎么又回到了戏台子上面呢?身上,还是那身白袍,又朝手里一看,手里紧紧攥着一只口鼻流血的死狐狸,浑身的白毛……
太爷呆呆地愣住了。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耳边出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戏演完了,还不快谢幕……”太爷猛然一回神儿,谁在说话?
声音落罢,戏台子的帷幕跟着落了下来,太爷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一动没动。
过了许久,萧老道、老要饭的、卖艺姑娘等等,全从后台上来了,萧老道朝太爷说了一句:“老弟呀,还愣着干啥呢,赶紧到后台换衣裳卸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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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太爷朝萧老道几个人看看,彻底懵了,到底哪是幻境,哪是现实呢?
浑浑噩噩的,太爷从前台下来了,走到后台,就见后台也是用幕帐围起来的,上面还有个顶棚,就像个简易的窝篷,里面放着一张桌子,几条高脚长板凳,桌子上花红柳绿,放的全是画脸谱用的胭脂水粉。
太爷到了后台之后,萧老道几个人帮着他把身上的行头解了下来,随后,卖艺姑娘招呼太爷,“秉守哥,你坐在那凳子上,我帮你卸妆。”
太爷这时候,已经麻木不想再去思考了,行尸走肉一样,走过去坐到了凳子上,卖艺姑娘拿起绢帕之类的东西,蘸着水在太爷脸上擦了起来。
一会儿的功夫,卖艺姑娘冲太爷笑笑,“好了。”说着,递给太爷一面铜镜,“你自己再看看,还有哪里没擦干净的。”
太爷接过铜镜,放到眼前一看,浑身顿时一哆嗦,腾地从凳子上站起身,大叫道:“我的头呢!”
就见铜镜里,太爷居然没有头,只有一副身躯……这也就是我太爷了,换成别人,一口气经历这么多诡异离奇的事儿,可能早就疯掉了。
旁边萧老道几个人闻言,全都围拢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出啥事儿了?”
太爷朝萧老道看了一眼,问道:“萧兄,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还在幻境里?”
萧老道顿时眨巴了两下眼睛,说道:“老弟呀,你到底是咋了,啥幻境呀,是不是这出新戏把你唱出毛病了?”
太爷闻言,脑子都麻木的接受不了了,淡淡地问道:“什么新戏?”
萧老道顿时露出一脸茫然,说道:“就是咱刚才唱的那出新戏呀,咋了,你刚唱完就忘了呀?”
太爷上下打量萧老道几眼,反问道:“萧兄,咱什么时候改行唱戏了?”
萧老道显得越发茫然,说道:“老弟,你这话啥意思,你老哥我唱了几十年的戏了,从来没改过行……”
太爷一听,差点儿没一巴掌把萧老道拍翻在地上,大叫道:“你一个盗墓的,什么时候改行唱戏了!”
“盗墓?”萧老道露出一脸惊悚,“这诛九族的事儿我可不敢干,老弟呀,我看你是累了,赶紧回去歇歇吧。”
太爷站着没动,打眼扫了扫身边的众人,除了萧老道以外,老要饭的、卖艺姑娘、萧初九、萧十一,还有小鬼猴子,全都围在他身边,眼睛直勾勾看着他,好像不认识他了似的。
太爷冲老要饭的问道:“大叔,你还记不记得你是干什么的?”
老要饭的一愣,疑惑地朝萧老道看了一眼以后,不答反问:“刘兄弟,你这到底是、是怎么了?”
太爷把眼睛一瞪,“别问我怎么了,你说,你是干什么的!”
“我、我是个拉弦子的呀。”
“拉弦子的?你不是看风水的吗?”
老要饭的和萧老道一样,也露出一脸茫然,“我、我啥时候看过风水呀,我要是会看风水,还拉弦子干啥呀……”
太爷一听,好悬没一巴掌也把他拍地上。
幻境,肯定还在幻境里!
这时,就听萧老道无奈地说道:“老弟呀,看来这出新戏,你是入戏太深了,是不是把自己当成戏文里的刘念道了?”
太爷一愣,立马儿问道:“我不就是刘念道吗?”
萧老道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老弟呀,你看看,被我说对了吧,你就是入戏太深了,你咋会是刘念道呢!”
太爷紧紧蹙起了眉头,“那我是谁?”
萧老道把脸色正了正说道:“你是刘纯呀,几年前,你和这只猴子……”说着,萧老道朝旁边的小鬼猴子指了指,接着说道:“你和这只猴子来我们戏班子里偷了几个烧饼,被我们逮住了,我见你们俩可怜,就收留了你们,谁成想,你底子好,天生唱戏的料儿,几年的功夫,你就成了咱们班子里的台柱子……”
太爷闻言,难以接受地看着萧老道,这都说的什么呀!
太爷大声辩驳道:“不可能,我不叫什么刘纯,我叫刘念道,我父亲刘义,母亲蔡清君,我出生在三王庄,在尉氏县长大,十二岁考中秀才,文武双全,下河屠蛟龙,上山剿响马……”
“哈哈哈哈……”
没等太爷说完,萧老道、老要饭的、卖艺姑娘等等,包括鬼猴子在内,全都大笑起来。
“老弟呀,你醒醒吧,你说的都是戏文里的。”萧老道抬手一指自己,“你看看老哥我,在戏里扮的是个盗墓的老道士,叫萧本宣……你再看看你师妹。”萧老道又一指卖艺姑娘,“她在戏里扮的是一个卖艺姑娘,一直跟着你,还有这位拉弦子的老哥,因为咱人手不够,在戏里扮了一个看风水盗墓的……”
“什么?”太爷闻言,脑子里“嗡”了一声,混乱了。
过了好一会儿,太爷问道:“萧兄,你是说,我的过去……都是我在台上唱的戏?”
萧老道一点头,“对,人生如戏亦如梦,现在戏唱完了,你的梦也该醒了……”
太爷闻言,失魂地坐回了凳子上,不过,他这时候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那面铜镜,忍不住又放在眼前照了起来,就见铜镜里,出现了一张陌生的脸。
太爷看罢心头一跳,这是谁,这难道就是我吗?抬手往脸上摸了摸,分外的真实,难道,我真的是入戏太深,把真正的自己给忘记了吗,难道,我真的只是一个唱戏的吗?
“吃饭了,班主,叫上你的人,上俺们家里吃饭吧。”
后台的帷帐被撩开一个口子,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老婆婆,满头白发,太爷朝她一看,不正是之前那位老婆婆吗?
老婆婆跟萧老道打过招呼以后,笑着来到太爷跟前,说道:“小后生,你唱戏的太好了,我都看迷糊咧,跟真的似的……”
太爷朝老婆婆瞅了一眼,心说,我比你还迷糊呢……
戏班子里不止萧老道几个人,还有四五个陌生人,太爷不认识,不过,应该也是戏班子里的人。随后,一群人跟着老婆婆,到了老婆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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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打眼一看,破院子,三间破房子,跟自己之前见过的一模一样。
院子里,架在一口大锅,锅里煮着面条,戏班子这些人似乎都饿坏了,抢着拿碗到锅里盛面条。
太爷朝他们看看,站着没动,过了没一会儿,萧老道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过来了,“老弟呀,这出新戏可是全靠你唱下来的,辛苦了,老哥我专门给你盛了一碗饭,赶紧趁热吃!”
太爷没接碗筷,问了萧老道一句,“萧兄,你的行李放在哪儿了?”
“啥?啥行李?”萧老道反问道:“你是我说那个放换洗衣裳的包袱么?”
太爷点了点头,萧老道抬手一指,“不就在左边那屋子里嘛。”
太爷一听,这才接过碗筷,不再理会萧老道,萧老道也没在意,转身又去盛饭了。
太爷朝他看看,趁他不注意,放下碗筷,溜进了左边的屋子里。就见屋里,除了几张床铺,还放着好几个包袱,太爷分不出哪个是萧老道的,把几个包袱挨个解开摸了一遍。
太爷记得之前那只白毛老狐狸说过,他们从古墓里拿出一样东西,那东西不是凡人能拿的,太爷就想在这些行李里找一找,太爷这时候,根本不相信自己叫什么刘纯,但又理不清头绪,只能从这里下手找突破口了。
一会儿的功夫,太爷把几个包袱全翻了一遍,但是,里面除了衣裳以外,再没别的,不过,就在太爷把衣裳放回包袱里的时候,从萧老道一件衣裳的袖兜里,掉出一个物件儿,指甲盖大小,圆滚滚、黑漆漆的,像是个珠子。
太爷从地上捡起来,拿在手里看了看,看不明白是个啥东西,这时候,房门响了,萧老道走了进来,“老弟呀,你不吃饭跑屋里来干啥呢?”
太爷不答反问,把珠子摊在了萧老道眼前,“萧兄,这是个什么东西?”
萧老道朝珠子看看,又看看太爷,摇了摇头,“不知道,你从哪儿弄来的?”
太爷说道:“在你衣裳兜里找到的。”
“啥?在我衣裳兜里……你、你没事儿翻我衣裳干啥呀?”
太爷说道:“咱们不是唱戏的,咱们是盗墓的,这颗珠子,应该就是你从墓里拿出来的。”
萧老道闻言,露出一脸无奈表情,“老弟呀,你还没从戏里出来呐,赶紧醒醒吧,那是咱唱的戏,现在戏都唱完啦!”
太爷并不理会,追问道:“那这颗珠子怎么解释呢?”
“这……这我怎么知道呢。”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就是从你衣裳的袖兜里掉出来的。”
萧老道砸砸嘴,“好,你说是从我衣裳袖兜里掉出来的,那你把它给我吧。”
太爷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把珠子交给了萧老道,他想看看萧老道接下来要怎么解释。
萧老道接过珠子,看了看以后,招呼我太爷,“老弟,你跟我出来。”
两个人离开屋子来到院里,萧老道扭头在院子里找了找,在灶台旁边,找到一根胳膊粗细的木棍,萧老道拿着木棍对太爷说道:“老弟,既然你说这东西是我从墓里拿出来的,那说明它是个值钱的玩意儿,你看好了。”说着,萧老道把珠子放到地上,抡起棍子砸了下去。
“咔吧”一下,珠子被砸了个粉碎,从里面冒出一股青烟,萧老道又对我太爷说道:“看见没有,咱是唱戏的,不是盗墓贼,这东西并不是我的,我不稀罕!”萧老道的意思,我把它砸了,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就在这时候,不知从哪儿传来“轰隆”一声,像打了个惊雷似的,与此同时,整个儿天地剧烈晃动起来,没一会儿,就见地面和天空像冰块碎裂似的、一块块碎裂开来,众人顿时大惊失色,紧跟着,脚下的地面碎裂了,所有人身子悬空,朝下掉去……
不知道朝下掉了多久,太爷感觉身子轻飘飘落到了地面上,睁开眼睛一看,满天的星斗。
太爷缓缓从地上坐起了身,没等他回神儿,耳边传来萧老道的叫骂声:“他奶奶的,真是邪了门儿了,竟然做梦当了戏班子的班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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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太爷闻言,连忙朝旁边的萧老道看去,就见萧老道也从地上坐了起来,太爷问道:“萧兄,你现在到底是班主,还是盗墓贼呢?”
萧老道扭头朝太爷看了一眼,“老弟,你跟我开啥玩笑呢,就你老哥我这样儿的,可能去唱戏吗?”
太爷闻言,放心地笑了起来……
几个人里面,老要饭的最后一个醒过来,一睁眼,他看向萧老道,惊道:“班主,咱们……”
“什么班主!”没等他把话说完,萧老道大叫一声:“老哥哥,你睡迷糊了吧!”
老要饭的顿时一愣,“我……”扭头朝众人看看,迷惑道:“我、我到底是干啥的?”
太爷说道:“大叔,您是看风水的先生,儿子欠了人家的赌债,您被迫跟着人家过来盗墓的。”
老要饭的闻言,露出一脸茫然,说道:“我不是在戏班子里拉弦子的么?”
萧老道笑了,“老哥哥,你也做梦了吧?人生如梦亦如戏,现在梦醒了,你的戏也该收收场了。”
老要饭闻言,看看萧老道,又看看太爷,若有所思地吞吞吐吐道:“万一……现在还是戏文,咱们又接着唱起来了呢?”
太爷一听,心里顿时一沉,整个人迷茫了:到底哪是戏?哪是梦?哪是真?哪又是假呢……
萧老道一摆手,“哎,想那么多干啥呢,你要是拉弦子的,你就好好拉你的弦子,你要是看风水的,就好好地看你的风水,你要是觉得这都是戏,那你就好好地把它唱下去。”说着,萧老道抖擞精神,招呼众人,“走吧,川蜀大墓还在等着咱们呢!”
几个人这时所在的地方,是一大片土丘,大大小小看着跟坟堆似的,不计其数,土丘不远处,就是那条小河。
几个人整顿一番之后,顺着小河继续朝前走了起来,这时候,每个人都是前心贴后、饥肠辘辘,小鬼猴子凑到太爷身边,给太爷打手势:我要吃烧饼。
太爷冲它摇了摇头,眼下连一点儿吃的都没有了,更别说烧饼了,不过,太爷想起了一件事,几步追上前面的萧老道,低声问道:“萧兄,你之前在那口古怪棺材里,到底拿出个什么东西?”
萧老道朝太爷看了一眼,反问太爷:“你想看看呀?”
太爷点了点头,萧老道伸手往他自己袖兜里摸了起来,没一会儿,摸出一把黑色的碎末片子,太爷打眼一看,跟梦里那东西好像是一样的。
就听萧老道说道:“在梦里我把它砸碎了,醒过来一摸它还真的碎了,不过,我看不出它是个什么玩意,非金非铁非玉非木,保不齐……可能是块什么东西的骨头。”
太爷这时,已经不再纠结自己现在到底是在演戏、还是在做梦,因为再纠结下去,非把自己逼疯了不可,就像萧老道所说的,是戏就好好演,不管自己到底是个戏子、还是个大侠……
太爷说道:“我在梦里听一只白毛老狐狸说,这是个不详之物,拿上它对咱们没什么好处,还说咱们之前就在这里面,或许你把它砸碎之后,咱们全从梦里或是戏里醒过来了。”
萧老道笑了,问我太爷,“那你还记不记得咱们是怎么进去的?又是怎么躺在那片土丘前面的呢?”
太爷茫然地摇了摇头,“我只记得,咱们看到一个小村子,进村以后怪事就来了,又是梦又是戏,一会儿在台上,一会儿又在台下,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根本分不清楚。”
萧老道一摆手,“算了,管它真假呢,别去想那么多了。”随即,停了一小会儿,萧老道自己露出一脸疑惑,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难不成,我真是一个戏班子的班主么?”
众人顺着小河走了大概有四五里地,前面隐约出现了点点灯光,看着好像是个小村子。
萧老道顿时兴奋起来,招呼众人:“都走快点儿,前面是个村子,等到了村里,就有东西吃了!”
众人加快脚步,很快地,来到了村外,太爷打眼朝村子里看了看,村子不大,里面却是灯火通明,隐隐约约的,还有嘈杂的人声从里面传来。
太爷连忙拦下了萧老道几个人,“咱们不能全都进去,谨慎起见,先派一两个人进村里看看,若是村里在唱戏,赶紧回来!”太爷这时候,都快成惊弓之鸟了。
萧老道闻言一点头,“好吧,听老弟的。”随即招呼萧初九和萧十一,“你们俩去村里看看,要是感觉不对劲儿,就赶紧回来。”
萧初九和萧十一答应一声,放下身上的行李,快步朝村里走去,太爷几个人,就在村外等了起来。
斗转星移,过了一段时间,不见两个人出来,太爷几个人都沉不住气了,尤其太爷,想亲自进村看看,就在这时候,萧初九和萧十一终于回来了。
等他们来到近前,没等他们俩说话,太爷担心地问道:“他们村里是不是在搭台子唱戏?”
萧初九和萧十一相互对视了一眼,萧初九憨憨地回道:“是……是搭了个台子,可不是在唱戏。”
太爷顿时把眉头皱了起来,难道还在幻境里?太爷连忙问道:“那他们在干什么?”
萧初九回道:“说是抓了一对通奸的男女,全村人正在打骂他们,还说要把他们捆上石头扔河里淹死。”
太爷闻言,暗松了口气,对萧老道说道:“萧兄,咱们应该已经从幻境里出来了,走吧,进村里看看。”
萧老道闻言,居然站着没动,说道:“老弟,进村之前,咱得约法三章,我知道你脾气不好、见不得别人受罪,可通奸这种事儿,咱可不能管!”
太爷一听,打量了萧老道一眼,说道:“萧兄,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就算脾气再不好,也不可能管这种没道义的事儿。”
萧老道摇了摇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几个人背着行李进了村,不过,拍了几户人家的房门之后,发现里面都没人,最后没办法,来到他们村子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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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中央是一片空地,空地上搭了简易的台子,台子上面立了两根木桩子,木桩子上面捆了一男一女,这对男女全都是光溜溜的一丝不挂。
台子周围,亮着几只大火把,台子下面,是一群情绪激昂的村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能有几十号人。
太爷打眼朝台子上一看,就见被捆在台上的男女,满头满脸都是的血,看不清模样,不过,两个人头上的头发一片一片好像都没了。
这时,就听萧老道说了一句,“别看了,头发都是给这些村民扯下来的,一人扯一缕,接下来会更惨,咱们还是赶紧找个有人的房子,先安顿下来,再找些吃的。”
卖艺姑娘说了一句,“这些人咋这么狠呢,既然是通奸,送官不就行了吗。”
萧老道说道:“送官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嘛,有些地方的风俗就这样儿,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萧老道话音没落,台上的男女传来了惨叫声,那女人的乳、头被人割了下来,男人裤裆里的玩意也被割了下来,血光四溅。
台下村民不但不觉的残忍,还纷纷大叫:割的好,叫他们不要脸……
太爷皱了皱眉头,说了一句,“这还不如给他们来个痛快的。”
萧老道连忙一扯太爷,“快别看了,走吧!”
几个人离开村中央,在村里找了起来,时不时的,依旧传来男女的惨叫声,不知道正在遭受着怎么样的酷刑。
姑娘这时有些听不下去了,捂着耳朵说道:“他们这里的人怎么这么狠呢!”
萧老道一脸平静地说道:“不是他们这里的人狠,是咱们每个人都有一颗兽心,比起狼虫虎豹,有之过而无不及,为啥没露出兽心,那是没给你露出来的条件……”
几个人几乎把小村子转了个遍,没找到一户有人的人家,好像都在村子中央惩治那对奸夫淫妇。
就在几个人想要放弃,离开村子的时候,从边上一座破旧的土院子里,传来了嚎啕的哭声,听上去,像是个老婆婆的声音,哭声悲痛哀戚,听着都叫人揪心难过。
几个人同时扭头朝破院子看去,就见院门开着,里面却没有灯光,之前以为里面没人,再说院子又小又破,也住不下他们几个,所以就没进去问。
萧老道朝院子看罢,连忙招呼几个人,“走吧,这事儿咱管不了。”
卖艺姑娘闻言,疑惑地朝萧老道看了一眼,问道:“道长,什么事咱管不了?”
萧老道说道:“院里这位,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不是那奸夫的母亲,就是那淫妇的亲娘,惩治通奸男女,只有他们父母才会躲在家里边儿哭……”
“怪可怜的。”卖艺姑娘低声说了一句。
“走吧。”萧老道说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世上有些人,不值得可怜。”
萧老道话音没落,从破旧院落里冲出一个破衣烂衫、披头乱发的老妇人,“我儿子是冤枉的……我儿子没通奸……”一边歇斯底里的哭喊,一边跌跌撞撞朝村子中央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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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太爷几个人看着老妇人跌跌撞撞的背影,心里挺不是滋味儿,萧老道却说:“养不教父之过,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走吧。”
几个人离开村子,再次来到小河边,刚要顺着河继续赶路,这时,太爷朝自己身边看了看,蹙起了眉头:“猴子呢?”
众人闻言赶忙往身边一找,小鬼猴子不见了。
“这个小畜生!”萧老道随即骂了一句:“肯定是饿急了,钻谁家里偷吃的了!”
“那怎么办呢?”卖艺姑娘担心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应该就在村口这几家,回去找找!”
几个人又返回村子,还没等进村,小鬼猴子抱着一些什么东西回来了。
等小鬼猴子来到众人近前,没等太爷开口问它,萧老道冷冷问道:“你怀里抱的什么?”
小鬼猴子裂开嘴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块圆圆的大饼子,萧老道顿时把眼睛珠子瞪圆了,喝道:“从哪儿拿的!”
小鬼猴子被喝的一激灵,抬爪子朝身后指了指,意思好像是说,在后面一户人家家里拿的。
萧老道见状,又喝了一声:“从哪儿拿的给我送回去!”
小鬼猴子看看萧老道,又看看太爷,露出一脸委屈,卖艺姑娘说道:“道长,您这么凶干什么呀,它不过就是饿了,拿了人家一些……”
话没说完,萧老道冷冷看向了卖艺姑娘,“我刚说过,养不教父之过,这种事儿,不能纵容它!”说着,萧老道恶狠狠又对小鬼猴子喝道:“你听见没有,送回去,再有下次,打断你的腿!”
太爷闻听,心里不太乐意,但是,又找不到辩驳萧老道的理由,太爷走到小鬼猴子跟前,摸了摸它的脑袋,“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小鬼猴子委屈地朝太爷看上一眼,抱着东西给太爷带起了路,身后,就听老要饭的赞道:“萧道长,您真是盗亦有道!”萧老道没吭声儿。
小鬼猴子领着太爷,停在了一座破旧的院落跟前,这时,萧老道几个人也跟在后面,众人打眼朝院子一看,萧老道顿时怒道:“好你个小畜生,落井下石的事儿你也敢干!”
这座院落,正是刚才那位哭嚎妇人的院子,这时,院门房门都开着。萧老道说小鬼猴子落井下石,确实有点儿,眼看人家儿子都要没了,再回到家里一看,东西也丢了……
太爷对小鬼猴子说道:“猴子,你这次做的事可不对,大丈夫行走天地间,即便饿死渴死,也不能偷人东西。”
小鬼猴子看看太爷,点了点头。
太爷又说道:“知错就好,把东西给我,我帮你送进去,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小鬼猴子又点了点头,把怀里的食物全给了太爷,太爷拿着食物进了院子。
院子里,只有一间破旧的土瓦房子,这时,房子里黑漆漆的,太爷穿过院子,刚一走进房门,就感觉不对劲儿,扭头朝屋里一看,就见屋里的房梁下面,吊着个黑漆漆的东西,好像是个人!
太爷连忙从身上拿出火折子,吹着一照,心里顿时一惊,确实是个人,上了吊了。
太爷连忙扔掉怀里的食物,火折子交给左手,右手快速从腰里拔出两仪阴阳剑,“噗”地一下,两仪阴阳剑被太爷甩出去,深深地扎在了房梁上,同时,扎断了捆在房梁上的绳子,被吊着的这个人,身子顿时落了下来,太爷一个箭步过去,没等他落地,将他抱在了怀里。
打眼一看,这是个比萧老道稍微大点儿的干瘦老头儿,双眼充血、舌头外露,已经气绝身亡。
太爷把老头儿放在地上,朝屋外喊了一声:“萧兄,进来看看吧,屋里有人上吊了。”
很快的,从外面传来萧老道的声音:“老弟呀,东西放好了吗,放好就出来吧,别管闲事!”
太爷犹豫了一下,不过,干瘦老头儿已经死了,他要是还有一口气儿,那太爷肯定不会见死不救,太爷叹了口气,往身上摸了摸,摸出两锭银子,放在了干瘦老头的身边,随即,太爷一纵身,把两仪阴阳剑从房梁上拔了下来。
就在太爷收好剑,刚要迈脚出门的时候,就听外面的萧老道大声说道:“这位大姐,跟您打听个路行吗?”
太爷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意识到萧老道问路不应该这么大声音,再说眼下也不用问路,他这么做,像是在提醒自己。太爷转念一想,难不成,那位老妇人回来了吗?
太爷连忙躲在门内,朝外面一看,就见一个失魂落魄的老妇人,停在了院门口,老妇人说道:“我不认得路,你们找别人问去吧。”声音沙哑,满带着悲痛。
太爷一看,还真是那老妇人回来了,不过,这咋办呢,老妇人要是进了屋看见自己,自己怎么解释呢?
太爷扭头朝房门旁边的破窗户看了看,快步走过去,将窗户打开,从窗户跳到了院子。窗户下面,有一堆柴禾,太爷躲到了柴禾后面。
这时候,老妇人失魂落魄地从外面进来了,院门也不关,低着头径直朝屋里走去,嘴里还失心疯了似的嘟囔着:“男人没了,儿子也没了,我儿子冤枉呀,人都死了,你们还要把他埋到百狐坡……”
“百狐坡?”太爷闻言,心头顿时一凛。
老妇人这时候,迈脚进了屋,嘴里还在嘟囔着:“老头子,儿子……你们走慢点儿,等着我,我这就去找你们。”太爷本想离开的,一听老妇人这话,顿时打消了念头。
老妇人进屋之后,并没有点灯,很快惊叫了一声:“老头子,你怎么……唉,原来是绳子断了,算了,我再去找一根吧,老头子,你等着,我这就过去找你们。”
黑灯瞎火的,老妇人在房间里摸索起来,没一会儿,给她找到一根绳子,将凳子放在房梁下面,老妇人爬上凳子,给房梁上捆起了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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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绳子捆好了,老妇人把头往绳子扣里一伸,将脚下的凳子蹬翻了。
窗户外面的太爷,当然不会袖手旁观,连忙从窗户转到门口,再次拔出腰里的两仪阴阳剑,“呲”地一声,绳子被割断了,没等老妇人落地,太爷在下面拖住了她。
“谁?是谁?”老妇人挣扎起来。
太爷连忙将她放到地上,“大婶,我是个过路的,凡事要想开一些。”
“你、你……我、我的事儿不用你管,你走,离开我们家!”
太爷站在没动,“我走可以,不过,我有一事不明。”
老妇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走,我什么都不知道。”
太爷问道:“百狐坡是什么地方?”
老妇人一愣,抬头看了太爷一眼,“你问这个干啥?”
太爷说道:“我之前听说过百狐坡,但从没去过,想到那里看看。”
老妇人摆了摆手,“你走吧,我不知道在哪里。”
太爷说道:“他们不是要把您儿子的尸体埋在百狐坡嘛,您真的不知道在哪儿吗?”
老妇人无奈地说道:“年轻人,你到底想干什么,快走吧,不要来烦我!”
太爷说道:“您不愿意您儿子埋在百狐坡吧,告诉我在哪儿,我外面有几个朋友,是看风水的,他们可以给您儿子找块好穴地。”
老妇人闻言,似乎来了点儿精神,打量了太爷一眼,“你说的是真的?你愿意帮我儿子?”
太爷点了点头,老妇人从地上爬起来,跪在了太爷面前,哭道:“只要别让我儿子埋进百狐坡,我下辈子投胎,给你做牛做马……”
“您快起来吧。”太爷把老妇人从地上拽了起来,这时候,外面的萧老道喊了一声:“老弟,你在哪儿呢,赶紧出来吧,咱们要走了。”
太爷闻言,朝门口喊了一声:“萧兄,你们都进来吧。”
喊罢没一会儿,萧老道领着众人走进了院子,萧老道嘴里还在抱怨着:“少管闲事少管闲事,看来,又管上了……”
等几个人进到屋里的时候,太爷已经在屋里找到油灯,把油灯点着了。萧老道和老妇人相互见过面之后,太爷和萧初九把地上老头子的尸体抬进了里屋。
老妇人这时候,依旧失魂落魄,他们家里穷的,连凳子都没几个,老妇人、萧老道、老要饭的,三个人坐在凳子,其他人,或蹲或坐在地上。
这时,小鬼猴子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食物,萧老道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对老妇人说道:“这位大姐,我用这锭银子,买你桌上的吃的,你看行吗?”
老妇人朝萧老道看了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要是饿了,就随便吃吧,什么都不用给我。”
老妇人这话一出口,小鬼猴子拿起桌上一块大饼啃了起来,萧老道给萧初九递了个眼色,萧初九把桌上另外一些食物分给了众人。
这时,太爷问老妇人,“大婶,您现在能不能和我们说说百狐坡的事儿?”
老妇人点了点头,不过,因为老妇人同时失去了儿子和丈夫,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说起话来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一会儿说说她儿子,一会儿说说百狐坡,一会儿又说说她男人。
说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把这些事儿全都说完了。
先说百狐坡,这是距离老妇人村子四五里地外的一个地方,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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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那里并不是大大小小的土丘,而是一块少有的平地,后来,来了一位风水先生,说那一大片地方,是一块风水宝地,后有升官山,前后旺财水。而后,这位风水先生就给村里一户人家,在平地里点了一处穴位,没想到,过了几年,村里那户人家还真的发达了,家里出了一个当官的,全家人都搬进了县城里。
其他村民一看,果然是个好地方,之后,很多人把祖坟迁了进去,村里再有人过世,也都往那里面埋。
一转眼,几十年过去了,那里大大小小已经埋了上百座的坟,平地也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土丘,但是,村里当官发财的人,却再没有出现过。
有这么一年,清明节,村民们结伴上坟祭祖,不过,等他们到了自家的祖坟里一看,发现老祖宗的坟堆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家家都有。
有经验的村民就说,这是啥东西掏的洞,老祖宗的坟里肯定住了东西,众村民一听,个个恨得咬牙切齿,老祖宗的坟被啥东西占去,那他们再来祭祖,不就等于在祭拜那些东西吗?
村民们纷纷回家,拿来家伙什儿,刨起了自己祖宗的坟,有一个村民,刚刨了没几下,从坟堆里跑出两只小狐狸,这个村民赶紧招呼旁边的村民,一群村民围上去,把两只小狐狸用家伙什儿砸死了。随后,又村民在祖坟里刨出了狐狸,也都被村民们合力砸死了,一天之内,村民们砸死大小狐狸十几只。
到了晚上,整个村里的所有村民,都做了一个怪梦,梦见自己死去的那些亲人,来家门口哭诉,说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东西,那些东西不能把你们怎么样,要拿我们出气。
自那以后,村民们时不时梦见自己死去的亲人,被狐头人身的怪物砍头剥皮、掏肝挖心,惨不忍睹。
村民们又悔又怕,跑到祖坟那里烧香磕头,求那些狐狸放过自己过世的亲人,当这些村民烧香磕头的时候,坟地里大小狐狸乱窜,不计其数,后来,就有人给那里取名——百狐坡。
虽然烧香磕头赔了罪,但是,情况并没有好转,这些村民的过世亲人,依旧遭受着酷刑的折磨,村里人呢,再有人过世,再不敢往哪里埋了。
与此同时,村民们四下找能人,想要降服百狐坡的狐狸,但是,找来几个都不行,不但没治住狐狸,反而让那些狐狸们变本加厉,每天一到深夜,就有小狐狸来村里嗷嗷怪叫,甚至还会叼走村里刚出生的婴儿,一时间,这些狐狸无法无天,村民们苦不堪言。
就在这时候,来了一个骑白马、穿白袍、手持长枪的将军,言说自己是白袍神将下凡,特来帮村民降服狐妖的,不过,这狐妖法力高深,在百狐坡一带布下了结阵,仙神都探查不到他,只有让凡人带路,才能进入结阵。
有两个胆大的村民闻言,自告奋勇,要给白袍神将带路,白袍神将又说了,这么进去,怕是会把那狐妖惊走,据说那狐妖喜欢看戏,不如找几个村民,和我一起扮作唱戏班子,假意路过百狐坡,那狐妖看见戏班子,定然不会放过,咱们就给它唱戏,趁那狐妖看戏看到好处之际,自己突然发难,将它一击毙命。
村民们一听,顿时犯了难了,因为村里没有人会唱戏,白袍神将又说,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戏由我来唱,你们只管陪我过去就是了。
众村民还是有些担心,一场戏不可能由一个人来唱,就算白袍神将能唱,其他人怎么办,万一出了纰漏,村里人又该倒霉了。
白袍神将见村民们犹豫,当场给几个村民施了法术,几个村民顿时不受自己控制地唱起了戏,唱的是抑扬顿挫、字正腔圆,手势、身段儿、唱功,个个都像名角儿。众村民一看,顿时对白袍神将深信不疑。
白袍神将又让村民用纸糊了很多戏服和刀枪剑戟,糊好以后,白袍神将朝那些纸糊的物件儿上吹了一口仙气,就见那些纸糊的物件儿全变成了真的,白袍神将把他那杆长枪,也放进了那些刀枪剑戟里。
随后,在村民里挑出十多个年轻力壮、胆子又大的男女,白袍神将摇一边,变成一个凡人,一群人用独轮车推着那些戏服和刀枪剑戟,在傍晚时分,经过百狐坡。
当众人快要走过百狐坡的时候,霎时间狂风大作、风沙走石,隐隐约约的,就见百狐坡那里,亮起了点点灯光,好像出现了一个村子。这时候,从村里出来一个白头发老婆子,老婆子招呼众人,风太大了,你们都别走了,到我家里歇一夜吧。
众人跟着老婆子进了村,到了老婆子家里,随后,老婆婆就问他们是干什么的,白袍神将就说,自己这些人都是唱戏的,路过这里。
老婆子一听就笑了,说他们村里人最喜欢看戏,不如在他们村里唱几场戏再走,好处少不了你们的,白袍神将满口就答应了。
这个小村子里,有现成的戏台,当天晚上,一群人就唱起了戏,当然了,那些跟着过去的村民并不会唱戏,全是由白袍神将施法让他们的唱的。唱的是一出武戏,戏唱到一半儿的时候,白袍神将从那些纸糊的兵器里,把自己的长枪拿了出来,上了台以后,假意和台上的村民演戏对打。
打了几个回合以后,突然,白袍神将飞身跳下了戏台。戏台前面中央位置,摆着桌子椅子,桌子上摆着瓜果点心,椅子上坐着那个白头发老婆子,显然是台下那些的首领。
白袍神将突然发难,一抢刺穿了老婆子的心窝,老婆子当场变成了一个狐头人身的妖怪,戏台下,其他看戏的人见状,吓得全都露出了本来面目,飞禽走兽、狼精蛇怪,一哄而散。
白袍神将随即招呼众村民,狐妖已除,赶紧离开这里,要不然就回不去了。
众村民跟着白袍神将朝村外跑去,跑到村外一看,就见他们“自己”,横七竖八躺在村外,白袍神将对他们说,你们现在是魂魄出窍,魂魄是被那狐妖拘出来的,赶紧回去吧。
等众村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白袍神将不见了,众人全都躺在百狐坡的坟堆前面,就见大大小小的坟堆里,躺着几十只死狐狸,应该都是被白袍神将杀死的……
自那以后,村里人再没做过怪梦,也再没有小狐狸来村里胡闹,这时候,有些村民就想把祖坟从百狐坡迁出来,但是,只要一迁祖坟,晚上就能听见无数狐狸的怪叫声,最后被闹的只能再把祖坟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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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再没人敢去百狐坡迁坟了,更没有人会把自己死去的亲人埋在那里。
事情讲到这儿,百狐坡的事儿差不多就结束了,那白袍神将最后怎么样了,没人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把那些狐妖杀干净,更没人知道。
太爷听完老妇人说的,紧紧皱起了眉头,他心里又生出了疑惑,难道,自己就是那位白袍神将转世?那只老狐狸死后,自己又偏巧盗了它的墓,而后又遭到了它的报复?
太爷想不明白。
再说老妇人儿子的事儿,在老妇人儿子三岁的时候,老妇人的男人,也就上吊死的那个老头儿,在村口捡到一个被人遗弃的女婴,老头儿就把女婴抱回了家,跟老妇人说,咱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你生了儿子之后,再没怀上过,现在,我捡来一个女婴,咱当闺女养,等养大之后,要是咱儿子娶不上媳妇儿,就让这女婴给儿子做媳妇儿。
就这么的,一转眼,十六年过去了,女婴十六岁了,出落的还挺水灵,这时,他们儿子十九岁了,不过,他们家里的日子并不富裕,两口子就寻思着,让他们俩成亲,一问他们俩,还都挺乐意,就在他们要办婚事的时候,女孩被村里一个游手好闲的痞子给非礼了。
老妇人和他儿子,都要去报官,但是,老头子嫌丢人,不让去报官,之后,就把女孩勉强嫁给了那痞子,痞子家里有些钱,再加上他们家里兄弟众多,没人敢惹。
不过,老妇人和他们儿子,都在心里埋怨老头儿,尤其他们儿子,偶尔的,就到痞子家门口看看,希望能看到女孩。
一来二去,被痞子发现了,这时,女孩还怀了孕,痞子就说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是这个儿子的,他们俩通奸。
就这么的,女孩和他们儿子,被说成了通奸,痞子发出话来,全村老少,谁打这狗男女一下,给一个大子儿,打十下给十个。
一开始,打的村民少,但是,见这痞子真的给钱,打一下就给一个大子儿,众村民一看,不打白不打,打了还有钱,一个个兽心全都露了出来,最后,两个人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气,捆上石头沉河里又给淹死了,尸体现在还在河里,说是等到明天白天,埋进百狐坡,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老妇人的男人呢,这时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了面子,没有报官,后悔把女孩嫁给了痞子,而后,老头子悔恨难当,就上了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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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听完老妇人儿子的事儿,除了萧老道以外,其他人全都气愤难平。
萧老道吃完手里的大饼,拍了拍手上的大饼沫子,对众人说道:“都吃完了吧,吃完就启程吧。”
众人闻言,相互看了一眼,卖艺姑娘问了一句:“咱就这么走了呀?”
萧老道说道:“那能怎么样,人各有命,这或许就是他们的命,咱管不了。”
太爷说道:“现在还不能走,我刚才答应了这位大婶,要把他儿子找个好地方埋了。”
萧老道朝太爷看了一眼,说道:“埋这位大姐的儿子可以,不过,不能再招惹当地人,咱是出门求财的,不是给自己到处树敌的。”
太爷点了点头,转而问老妇人,“大婶,您儿子的尸体,现在还在河里吗?”老妇人抹着眼泪点了点头。
太爷说道:“那好,那您能不能带我们过去,现在就把您儿子的尸体捞出来,找地方埋了。”
老妇人又点点头,从凳子上站起了身,太爷这时朝萧老道看了一眼,萧老道一脸无奈,他明白太爷看他啥意思,也从凳子上站起了身,嘴里说了一句:“好吧,贫道就陪刘大侠再做一次好事!”
老妇人到里屋收拾了几个床单,这是用来裹尸体的,随后,她在前面带着路,太爷几个人跟在她后面。很快地,几个人走出村子,来到了河边,太爷问老妇人他儿子的尸体沉在了哪儿,老妇人顺着河朝前指了指。
众人顺着河朝前走了没多远,就见前面人影晃动,河边还停着一辆牛车,太爷几个人顿时警惕起来,难不成,晚上还有人看守尸体?
几个人连忙躲在了河边一处土丘后面,就见前面河边总共四个人,两个人在岸上,两个已经下到了河里,河里那两个,似乎在水里摸着什么东西。
过没一会儿,河里那两个人,从河里拖上来一个人,显然是具尸体,长长的头发朝地上垂着,从身形来看,还是个女人尸体。
尸体上,捆着一块大石头,四个人一起动手,把石头解了下来,然后,抬着放到了牛车上。
卖艺姑娘见状,低声问了一句,“他们要把尸体弄哪儿去?”
萧老道闻言看了姑娘一眼,没吭声儿,老要饭的压低声音说道:“看样子,他们是在偷尸体,他们这一带……土地贫瘠、连年干旱,很多人连件像样的衣裳都穿不上,更别说娶媳妇儿了,这几个人将尸体偷走,只怕是……是要对尸体做龌龊之事。”
“什么?”卖艺姑娘一听,浑身战栗起来,“太可恶了,不行,不能让他们这么做!”
姑娘“腾”一下从藏身处站了起来,太爷伸手把她拉了回来,低声道:“这里离他们村子太近,不宜动手。”
就见河边四个人将尸体抬上车以后,他们也坐上车,赶着牛车顺着河离开了。
等牛车走远以后,太爷对萧老道说道:“萧兄,大婶儿子的尸体就麻烦你们几个了,我去把牛车上的尸体追回来。”
“我跟你一起去!”卖艺姑娘叫道。
萧老道朝太爷和卖艺姑娘看看,淡淡说了一句,“小心一些,若非罪大恶极,就别要他们的命。”
太爷答应一声,带着卖艺姑娘追了过去,路上,为了谨慎起见,太爷和卖艺姑娘都用布把脸给蒙上了。
很快的,两个人追上牛车,太爷拦在了牛车前面,卖艺姑娘则堵在了牛车后面,车上的四个人见状,似乎有些搞不清状况,赶车的人问了一声:“你们想干啥?”
太爷冷冷说道:“把车上的尸体留下,我放你们离开。”
赶车的顿时叫道:“凭什么,尸体是我们花钱买来的!”
牛车后面的卖艺姑娘叫道:“你们真不要脸,想对尸体做什么!”
车上另外一个人叫道:“我们想做什么不关你们的事,赶紧把路让开!”
太爷冷哼了一声:“要么把尸体留下,要么把你们的命留下!”
车上四个人一听,全从车上下来了,卖艺姑娘大叫一声:“秉守哥,不用你动手,我来!”说着,姑娘气呼呼朝四个人走了过来。
这四个人,都是年轻力壮的男人,当然不会在乎一个小姑娘,其中一个叫道:“你们别不讲理,这是王四老婆的尸体,是他卖给我们的,我们给了银子的!”
“你们少废话!”姑娘大叫一声,已经来到四人跟前,不由分说就动上手了,四个男人见状,连忙还手,结果,四个大男人打不过一个小姑娘,一会儿的功夫,全被卖艺姑娘打翻在地。
这时,卖艺姑娘喘着粗气,看着地上四个哀嚎的男人,又骂了一句,“不要脸的人就该打!”
太爷走了过来,对地上四个人冷冷说道:“你们还不快滚,还想再挨打吗?”
地上一个人说道:“是谁让你们来的,是不是王四,我们给了他银子了呀。”
太爷说道:“用银子买一具尸体,你们是不太要脸了。”
另一个说道:“王四愿意卖,我们愿意买,我们怎么不要脸了?”
卖艺姑娘叫道:“你们还敢说你们要脸,四个大男人,要对一具尸体……要对尸体……”
四个人看着卖艺姑娘气愤的样子,露出一脸茫然,太爷见状,感觉有些不对,问道:“你们买尸体到底要做什么?”
其中一个回道:“我家兄弟早年去世,我们买尸体回去给他结阴亲的……”
“什么?”太爷和卖艺姑娘相互看了一眼,误会了,也算是被老要饭的话给误导了。
不过,太爷这时反应极快,太爷说道:“我们确实是王四派来的,王四现在反悔了,要我们把尸体追回去,至于你们的银子,你们找他要去吧。”
四个人一听,相互看看,极不甘心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过,见太爷和卖艺姑娘不好招惹,牛车也不再要了,相互搀扶着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放下一句狠话:“回去告诉王四,俺们兄弟不是好惹的!”
等他们走远以后,太爷和卖艺姑娘走到牛车跟前一看,就见车上是一具满身淤伤的女尸,惨不忍睹。
卖艺姑娘痛心地说道:“都打成这样儿了,还要把尸体卖掉,那王四也太可恶了,秉守哥,这事你不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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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没吭声儿,脱下长衫,给尸体盖在了身上,“走吧,先把尸体拉回去再说。”
当太爷赶着牛车回来的时候,萧老道几个人,已经把老妇人儿子的尸体从河里捞了上来,而且,已经用床单裹好,就等太爷两个人回来了。
几个人一碰头,太爷把劫尸体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下,萧老道听完,居然淡淡一笑,太爷觉得,他好像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女人的尸体,被老妇人和卖艺姑娘用床单裹了起来,和老妇人儿子尸体一起放到车上以后,老妇人看着牛车上的两具尸体,嚎啕大哭起来:“你们生前没在一起,死了,可以在一块儿咧……”
几个人连忙劝她,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万一给村里人听见,尸体就别想再弄走了,老妇人闻言,连忙止住了哭声。
牛车赶回老妇人家里,把老头儿的尸体也裹了一下,一起放在了牛车上,然后,几个人赶着牛车,老要饭做在车辕上,拿着罗盘的负责找穴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找来找去,居然找到了百狐坡。
老要饭的下车一看,对几个人说:“这里是一块风水宝地。”
老妇人闻言,脸色都变了,大叫着问我太爷,“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呀?”
太爷连忙招呼老要饭的,赶紧换块地方,人家就怕埋在这里,你找了半天还是找到了这里。
这时,萧老道朝百狐坡看看,说道:“这不就是咱们之前醒过来的地方嘛,看来,这里确实是块风水宝地,连那些成了精的狐狸也过来凑热闹。”
老妇人这时候痛哭起来,生怕太爷几个把她儿子和她男人埋进去。
几个人没敢多停留,赶紧离开了,依着萧老道的意思,他们家里已经没人了,找再好的穴地也没啥用,找一个能让亡灵安泰的穴地就行。于是,几个人原路返回,在他们村子附近找了块地方。
老要饭的说,这块地方虽说不怎样,但可以让亡魂安息,以后,可以早日投胎。
众人拿上家伙什儿刨起了坑,忙活半夜,终于把老妇人一家人给埋下了,老妇人趴在坟头,一阵痛哭。等她哭够了,整个人显得更加失魂落魄,太爷看她这时的样子,已经生无可恋了。
将老妇人劝上牛车,拉回家里,萧老道问老妇人,王四的家在哪儿?老妇人浑浑噩噩地跟萧老道说,村西第二家,最大的宅子就是,萧老道随即吩咐萧初九,把那辆牛车栓到王四家门上……
忙活大半夜,众人又饿又累,之前那么点儿食物,根本就没吃饱,萧老道在妇人家里找了找,找到半缸高粱米,熬了一锅黏糊糊的米粥,众人吃过之后,就在老妇人家里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太爷几个人醒了一看,居然没见着老妇人,太爷连忙让卖艺姑娘到里屋看看,谁知道,老妇人竟然死在了床上……
萧老道给老妇人看了看,对众人说,老妇人因气衰而亡,人活着就是因为有精、气、神这三样儿在,老妇人因为伤心过度,精气神全部消耗没了,已经没啥再能支撑她活下去了……
就在众人打算把老妇人的尸体抬出家门埋掉的时候,村里传来了吵闹声,吵的还挺凶。
萧老道顿时笑了,招呼众人,老妇人的尸体先不着急埋,到村里先把热闹看了再说。
众人一听,吵架有什么好看的,萧老道说,这热闹必须去看,看完就明白了。
几个人一起出门,来到他们村子西边儿,这时候,已经不再吵架,就见十几个人正围着一个人追打,没一会儿,那人被打翻在地,不再动弹,满头满脸都是血。
太爷朝打人的这十几个人一看,里面有几个看着分外眼熟,旋即一愣,这不是昨天买尸体的那几个人嘛。
太爷当即想了起来,昨天他们临走的时候,留下狠话,说他们不是好惹的,今天应该是带着人过来找王四的麻烦了,被打翻在地这个,无疑就是王四了。
太爷随即扭头朝萧老道看了一眼,怪不得萧老道昨天让初九把牛车栓到王四家门上呢……
这时候,旁边有个看热闹的村民大叫:“不好了,王四被人打死了!”
打人的那些人一听,立马儿停下动作,似乎这才意识到打死人了,一哄而散,很快的,看热闹的村民找来了王四的几个哥哥和弟弟,众人围上去一看,王四确实死了,脑瓜盖都被打裂了。
萧老道在旁边笑道:“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一切皆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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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途中的旅人  时间:2021-04-01 17:00:47
太爷这时说道:“道人做这法事,应该就是为了收恶鬼,坛子和纸符都是事先备好的,旗幡引来恶鬼,又附在了道童身上,鬼现在被收进了纸符里。”
太爷话音没落,道人将纸符从道童眉心揭了下来,转身将纸符放进了坛子里,随后用红布勒上,红布上面又贴了纸符。
看热闹的众人这时一阵骚动,道人一扫众人,大声说道:“各位善信乡亲,此番祈福法事,竟有有恶鬼相扰,待贫道将恶鬼处置之后,再行法事。”
看热闹的众人闻言,这才回神儿,纷纷大叫:“道长好手段,道长好手段……”
道人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托起坛子,吩咐旁边的道童,把地上的道童抬了,随他离开。
太爷这时,眉头蹙了蹙,说道:“不好,这道士来路不正!”
萧老道闻言,连忙看向太爷,低声道:“少管闲事,他来路正不正跟咱没关系,这不是还帮着镇上收了一只恶鬼嘛。”
太爷说道:“他收的不是恶鬼,而是镇上死去之人的魂魄,收魂驭鬼,只有邪道能做的出来。”
萧老道问道:“你咋知道他是在收魂驭鬼呢?”
太爷说道:“我看到他坛子下面也贴着符咒,听我爹说,当年清水邪教就是用这种法子收魂的,不但把那些孩子挖心摘肝,魂魄还收起来驱役。这坛子下面有小眼,平时用符咒封着,奴役鬼魂的时候,就会把符咒揭下来。”
“清水邪教?”萧老道闻言,顿时露出一脸若有所思。
太爷说道:“当年朝廷彻查清水教,萧兄的道观不是也被殃及了池鱼,这道士,搞不好就是邪教余孽。”
萧老道一听,顿时咬了咬牙,“邪教、朝廷,我萧本宣跟他们势不两立!”萧老道随即招呼众人,“都别着急赶路,住几天再走!”
太爷问道:“萧兄,你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萧老道说道:“我萧本宣身为道士,不能看着这些假道士毁我道门名声!”
太爷闻言摇了摇头,太爷知道,萧老道没这么大义,他才不会管道门那些事儿呢,再说他早就不算是道士了,眼下义愤填膺,应该是想给他师父和那些师兄弟报仇而已。
一会儿的功夫,道人带着几个道童返回圆场,继续做起了法事,萧老道朝道人看看,背着行李钻进了人堆里,太爷几个人见状,只好随他一起钻进人堆看了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法事终于做完了,道人拿起供桌上的一碗水,用柳条蘸着,洒向围观的百姓,言说是祈福圣水,洒在身上能消灾避厄、福寿连绵。
当道人洒到萧老道跟前的时候,萧老道大声说道:“这位师弟,贫道途经贵观,饥渴疲乏,可否借宿几宿?”
道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看向萧老道,把萧老道打量了一遍,问道:“这位道兄,从何处而来呀?”
萧老道回道:“从来处来,往去处去,居无定所,四海为家。”
道人闻言,朝周围的百姓看看,连忙将手里的“圣水”交给身边的道童,给萧老道打了个稽首,客气道:“原来是四方云游的道兄,欢迎欢迎……”道人一脸和蔼,十分客气,加上三缕长髯、五色道袍,显得卓绝不群、道骨仙风。
道人连忙招呼身边的道童,给萧老道安排住处,萧老道却说:“不急不急,我还有几个徒弟和师兄,还望师弟也一起安排了吧。”
道人闻言一愣,显得有些不自然了,萧老道随即招呼太爷几个,“都过来吧,你们这位师叔答应让咱们借宿了。”
太爷几个人走出了人群,道人一看,脸色显得越发不自然了,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这时都在看着他,道人显得无可奈何,强颜欢笑,稽首对太爷几人说道:“我观中厢房无数,既是同门中人,贫道欢迎之至……”
楼主:途中的旅人  时间:2021-04-01 17:00:47
190,将老妇人和她儿子丈夫埋在一起之后,萧老道打算在村里买些食物再走,卖艺姑娘却说,饿死也不吃他们村里人的东西,脏,还带着血腥味儿!
萧老道一听,立马儿打消了念头,领着众人离开村子,继续朝前赶路。这时我太爷呢,还想再去百狐坡看看,萧老道死活不同意,萧老道说,事情都过去了,咱们几个也都平安无事,就别再去招惹那些东西了,太爷闻言,只好作罢。
一转眼的,众人沿着河又走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河边出现了一个小镇子,众人在镇子里找到一家小客栈,打尖儿住店。
吃过饭要睡觉的时候,店小二专门跑过来,叮嘱众人,今天晚上千万别出房门。
太爷就问店小二为什么,店小二说,晚上镇子里有人出殡,路上不能撞见活人。
太爷一听,觉得挺奇怪,咋还有这规矩呢?在太爷的家乡,也就是在三王庄一带,都是正午出殡,而且,沿路上必须有看热闹、看出殡的人,要是没人看,代表这家人的人气不旺、人缘不好。眼下店小二说的,晚上出殡,路上还不能有人看,这和太爷家乡那边的风俗刚好相反。
萧老道却说,入乡随俗,一个地方一个规矩,咱们今天晚上别出门就是了。几个人赶了一天的路,也都累了,没功夫跟他们这里的风俗较真儿,洗漱完之后,全都睡下了。
不知道睡到啥时候,太爷迷迷糊糊听到外面有打更的声音,三更天了,太爷翻了个身,接着又睡,不过,还没等他睡着,耳边传来的摇铃的声音。
铃!铃!铃!
“阴人借道,阳人回避……”
太爷一听,立刻把眼睛睁开了,这不是送阴魂用的说辞吗,难道有人在街上做法事送魂?
听声音还挺近,好像就在客栈外面的大路上,太爷翻身下床,打开临街的窗户,朝外看去。
就见从客栈不远处的街上,走过来两队人,因为有点儿远,看不大清楚,为首的好像穿着一身五色道袍,手里摇着铃,喊着悼辞,在他身后两侧,分别跟着四个道童,每人手里提着一盏白灯笼,再往后,是个黑漆漆的大玩意儿,好像是口棺材,好几个人抬着。
太爷看罢,连忙关上了窗户,这应该就是店小二所说的出殡,入乡随俗,不看为好。
太爷转身又返回床上,继续睡觉,不过,太爷这时已经没啥困意了,就听着外面队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突然,“哗啦”一声脆响,窗户外面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紧跟着,传来一个人的低骂声:“你个废物,怎么这么不小心!”
紧接着,一个孩子的声音传来:“师父恕罪,弟子刚才被啥子东西绊了一跤。”
“胡说,路面平坦,怎么会绊跤,快把碎片全捡起来,等回到观里再收拾你!”这人话音落罢,队伍的脚步声急促起来,好像全都很着急地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太爷打开窗户,朝街上看了看,就见正对着客栈窗户的路面上,有一些细碎的残片,看着像是瓦罐之类的残片,应该是昨天晚上没捡干净,大块的捡走了,细小的都留了下来。
吃早饭的时候,萧老道和店小二问了问路,这才知道,众人已经进入了川蜀地界,这小镇等于是两省交界之地。
萧老道让店小二准备了充足的干粮,众人吃过饭以后,收拾了一下行李,离开客栈,继续赶路。
不过,还没等出他们镇子,就见镇上的人,全都往一个方向集中,好像他们镇上出了啥事儿。他们所集中的方向,也刚好是太爷几个人要走的方向。
很快的,几个人来到了他们镇子南边,路边出现了一座颇有气势的道观,道观前面,一片青石铺成的圆场,名堂开阔,圆场中间,放着一口大香炉。
这时,大香炉前面摆着一张供桌,供桌左右两侧,各站着四个手持旗幡的道童。供桌后面,站着一个身穿五色道袍,左手托罗盘,右手持铜钱剑的道人,这道人看着能有四十岁左右。
卖艺姑娘一脸好奇,问旁边一个赶去看热闹的路人,这里是在干啥?
路人可能见太爷几个人不是本地的,就给几个人解释说,昨夜青阳观的道长给人行丧送殡,出现大吉之兆,今天要为全镇人做祈福法事,保一方风调雨顺。
萧老道闻言笑了笑,没吭声儿,路人说罢,着急忙慌去圆场那里凑热闹了。
太爷朝供桌旁边那几个手持旗幡的道童看了看,说道:“我看这不像是祈福法事,倒像是招魂法事。”
老要饭的闻言,问太爷,“刘兄弟,此话怎讲?”
太爷说道:“这八个道童手里分别拿着四种旗幡,分明是:招魂幡、摄魄幡、引路幡、明灯幡。这四种旗幡都是招魂收鬼用的,这镇上应该有厉鬼,道人假意祈福,实则收鬼。”
萧老道闻言笑道:“我说埋人咋还能埋出吉兆呢,原来是在收鬼,行了,都别看了,咱们这一路遇上的也不少,没啥可看的。”
就在众人要继续赶路的时候,突然,供桌旁边其中一个持旗幡的道童浑身抖了起来,把围观的人全都吓坏了,紧跟着,道童抬手指向道人破口大骂:“你这恶道士,收我们魂魄给你做事,骗了全镇子的人,今天,我跟你拼了!”道童说着,冲到供桌前面,拿起供桌上的铜香炉朝道人砸了过去。
道人脸色大变,闪身躲过香炉,大叫一声:“哪里的恶鬼,敢来祈福法事上作孽,看贫道收了你!”道人说着,弯腰从供桌下面拿出一个坛子。
坛子放在供桌上,道人一伸手,从坛子里拿出一张符,道童这时又抄起供桌上的一支蜡台,朝道人砸了过去。道人连忙用手里的铜钱剑拨开蜡台,绕过供桌,一把将纸符贴在了道童的眉心,道童顿时浑身抖了起来,没一会儿,瘫在地上不动弹了。
楼主:途中的旅人  时间:2021-04-01 17:00:47
191,这座道观没有院墙,开放式的,圆场正对着一座气势不俗的大殿,两侧还有两座偏殿。
三座殿后面,是几座像模像样的厢房,一名道童在前面引着路,众人来到了几座厢房近前。太爷几人,被安排在了同一间厢房里,卖艺姑娘则单独被安排在了另一间厢房里。
等道童离开之后,众人各自找了一张床铺,放下行李,老要饭的对萧老道说道:“我刚才看了看,这道观的布局大有问题,厢房在大殿后面,居藏私位,大殿堂皇于前,厢房私居隐后,主,家主有不可现人之秘!”
萧老道点了点头,说道:“老哥哥的堪舆之术,果然造诣颇深,不过,人人都有心底之私、人人都有不可告人之秘,咱们不必在意。”
太爷一听,不解地问道:“萧兄,咱们在这里留宿,到底是为了什么?”
萧老道朝太爷看了一眼,笑道:“我和那位同门师弟颇有面缘,想与他促膝长谈,交换修道心得。”
“什么?”太爷一听,和老要饭的对视了一眼,俩人都是一脸茫然,咋感觉萧老道这时的话有点儿不对劲儿呢?
太爷张嘴刚要说:他一个邪道士,你有什么能跟他交流的。不过,话还没说出来,萧老道一抬手,“不必多说了,贫道我心意已决,就这么定下了。”
太爷顿时蹙起了眉头,萧老道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什么就这么定下了?
过了没一会儿,道人带着两个小道童过来了,满脸堆笑,十分客气,萧老道连忙先给他行礼,两个人顿时寒暄起来。
道人自称道号青枢,是这座道观的观主,萧老道一听,连忙奉承邪道人,说青枢观主留宿他们几个闲云野道,实乃大仁大义之举。邪道人听了哈哈大笑,言说和萧老道颇有面缘,虽初次见面,却深感神交已久。
两个假道士,相互奉承,不知不觉,已近晌午,邪道人连忙吩咐身边的道童,备下素食,招待远道而来的同修。
中午,饭桌上,萧老道和邪道人把酒言欢,相谈甚为投机,萧老道还摆出一副要跟邪道人同流合污的架势,邪道人则显得也挺高兴,连连给萧老道敬酒。
吃过午饭,众人回房午休,一进房间,太爷就问萧老道,“萧兄,你留宿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萧老道这时一脸醉意,朝房门看了一眼,抬手指了指他自己的耳朵,说道:“不干什么,就是见青枢观主面善,想和他交个朋友。”
“交朋友?”我太爷狐疑地打量了萧老道一眼,跟这种邪门歪道交朋友?就算要交朋友,也不用说话看房门指耳朵吧……太爷随即转念一合计,顿时明白了,萧老道看房门指耳朵,是在告诉自己,小心隔墙有耳,自己几个人可能正在被监视着!
太爷立即把话锋一转,“我看这位观主也挺面善,是位有大道德的修行中人。”
萧老道一听,看着太爷嘿嘿嘿笑了起来,似乎在说,孺子可教也。
下午,午休过后,邪道人过来和萧老道打了声招呼,言说观里还有事务要处理,下午就不能再陪着各位了,各位初来此地,可以四处转转,看一看这里的风土人情。
等邪道人离开以后,萧老道二话不说,领着太爷几个人,在小镇上转悠起来。
当走过一条胡同时,太爷朝四下看看,见没人跟着,就问萧老道,“萧兄,你与那邪道人称兄道弟,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打算?”萧老道朝太爷看了一眼,笑道:“打算就是找证据,等找到证据,当众戳穿这假道士的真面目!”
太爷说道:“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一刀杀了不就行了。”
“杀了他?”萧老道摇了摇头,“杀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再说,我看他在镇上威望极高,真要杀他会给咱们自己惹来麻烦,不如先叫他身败名裂,再让他们镇子上的人自己动手。”
几个人在镇子上闲转大半天,回到了道观厢房,萧老道朝厢房里看了看,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行李被人动过了,咱们的身份,也就不用再瞒着了。”
晚上,又是把酒言欢,邪道人假意醉酒,似有似无地套萧老道的来路,萧老道也假意醉酒,对邪道人说道:“师弟在这观里,孤伴青灯经书,甚是凄苦,哪有师哥我云游四方、逍遥快活……”
邪道人趁机就问萧老道,“师兄云游四方,总得有个讨口食的生计吧,不知师兄以何为生计呢?”
萧老道闻言,神神秘秘、醉醉熏熏地看了青枢道人一眼,把手蜷成一个鸡嘴状,在桌面上啄了啄,“知道……这、这是干嘛的吗?”
邪道士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压低声音说道:“师弟我还是有几分见识的,师兄干的是土里刨食的买卖……”青枢道人说完,两个人相互看看,冷不丁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彼此都找到了志同道合之人。
太爷朝两个人看看,一个是拘人魂魄的邪道士,一个是掘人坟墓的贼道士,都不是啥好人,这两个到一块儿,还真有点儿臭味相投。
邪道士问萧老道,“师兄干这行,在下面遇到过怨魂没有?”
萧老道说道:“当然遇到过。”
“那遇到了都是怎么处理的呢?”

楼主:途中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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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8-09-24 18:09:34

更新时间:2021-04-01 17:0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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