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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梦》这里没有高贵的生命,没有屏蔽残酷现实的金身,只有梦一般的爱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宿醉加晚睡,等宫雨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还是被电视吵醒的。她自己躺在床上,李海涛的说话声从客厅传过来。宫雨出卧室见李海涛王旭明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两瓶啤酒和若干零食,看着电视,却在为刚开了杨玲朋友的一个玩笑咧着嘴。

“你们这么烦人呢!”那女孩笑骂。嗲声嗲气的。背对他们去了卫生间,衣服没穿好,左边腰际,一截粉色的内裤超出了短裙。头发乱蓬蓬的。

看着她的一头乱发,宫雨忙把自己的头发扎了起来,同时对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
说:“起来就喝?”尴尬这时在宫雨的情绪里显露,当着不怎么熟的人起床,她还没开放到可以满不在乎。

“饿了,”海涛说,“你来点儿不?”

“不要——几点了?”宫雨问。

“十一点多。”海涛说。

“唉呀妈呀,我可得走了!”宫雨说着慌忙磨身回卧室拿了包,没想到这么快就找着借口离开了。

宫雨没把谭静忘了,她到家就想起来了。马上打电话话给谭静,问她在哪了
“上班儿呢。”

“礼拜天儿上什么班儿?”

“这礼拜我值班儿。”

“啊......你昨天晚上在哪住的?”

“在......家啊......”谭静脑子翁了一声,说得磕磕巴巴。

“你回家啦?”

“嗯。”

“啊——我才回来,昨晚把你扔下了,也不知道你回来没。”宫雨心里一颗小石子落了地。

“你昨天没回家?”

“嗯,在李海涛家住的!”宫雨对着电话露出个调皮地笑。

谭静突然想起高冲早上对她说的话,他们就是那么玩儿的,没有错。她更觉得自己是傻子了。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谭静,成为了目标。


“怎么地,看上那护士啦?”听高冲要找宫雨,海涛马上猜出了意图。
“别瞎打听,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高冲笑说。

“嗯,因为这点事儿让人灭口了也不值当!”海涛笑说,“车让我爸开走了,你来接我吧,咱俩找她去。”

接到电话的宫雨不错眼的瞄着门口,看见摩托车出现在门口就第一时间跑出了银行。

“找我干什么?”宫雨问。眉开眼笑的。

“冲哥想跟你打听一下前天一块儿吃饭你那朋友——忘不了了,不行不行的了——”

“哪那么多屁嗑儿?”高冲抬手在海涛头上掴了一掌。

“哈哈......我姐妹儿靓吧?”宫雨先笑,然后眼神飞到高冲脸上。

“嗯!”高冲笑着点头。

“她从来不出来玩儿,昨天是我硬拉她出来的。”宫雨不无骄傲。

“得谢谢你!”高冲意味深长地哼笑两声。

“前天你送她回的家?”宫雨问。

“啊......打的车。”高冲反应很快,没漏任何破绽。

“我想也是,她才不能让你送她回去呢。”

“怎么呢?”高冲戏瘾上来了,追问道。

“她封建呗,家里管得也严。她妈性格可怪了——有点变态似的。可能大夫脾气多少都奇怪吧——她妈是县医院大夫,她一毕业就让她妈整回来了。”宫雨说。

“老实?”高冲问。

“......也不”宫雨牙缝吸气,思索后给出了这样的答案,“就是不好热闹,不太爱说话,不能算老实——她胆儿大,要不能当护士么,还在急诊,天天血滋呼啦的。”

“能把她电话给我不?我前天忘要了。”高冲微笑。

“行!”宫雨毫不迟疑地就把好友的隐私出卖了。

“谢谢啊,哪天请你吃!”高冲记下了谭静的电话号码,笑说,又看海涛,“我先先走了啊,你爱动弹就溜达回去,不爱动弹就打车吧。”

“操,过河拆桥?”海涛笑说。

“卸磨杀驴好不!”高冲说着发动摩托走了。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第一次约会



高冲坐在摩托车上仰望医院的主楼。医院门口人来人往不断,他却出奇地扎眼,大概就因为他愉悦的神情和健康的体魄吧。

“喂,你好!”高冲打通谭静手机,听到了她正常的声音,温柔,还带点试探性,不经意地流露魅力。

这声线,真好听!高冲在心里赞叹,回应那个美妙的声音道:“我是高冲,我......”挂了!

重打,挂了。又打,挂了。再打,不通了。高冲断定他的号码已经在她手机的黑名单里了。

谭静刚感觉好点,刚试图恢复正常,刚准备忘记,就白日做起了噩梦。前天下班谭德辉事先等在门口。到家后,谭母没说什么,昨天的不愉快和昨天一样,永远的过去了,只是做了几个谭静喜欢的菜,但也跟昨天的事没关系,是为了谭静今天回家了。饭桌上谭德辉主动找话题,谭母附和,谭静也问了几个问题。谭静晚上没马上睡着,可也不算失眠。今天早上母亲用基本与平时无异的态度跟她说话,她也没爱搭不理,娘儿俩一块上班。谭静和若干同事打了招呼,做她该做的工作,没任何不同。天气很晴朗,想不起下雨时的样子。天的蓝,阳光的灿烂,传递给人一种生活、世界很美好的信息。谭静只在这时惋惜过,她为什么把一件小事看得那么大,反而酿成了一次灾难呢?阴雨只是短暂的,天空终归还是晴朗的,可当阳光再度明媚的时候,她却失去了很宝贵的东西,不会因为阳光的再度明媚失而复得。对母亲的唠叨,她假如不是负气离家,而是枕头蒙头忍着,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她什么也不会失去。谭静为此后悔,继续在心里骂自己是傻子。但她已经接受了,只等着这伤痛快些过去。可高冲“阴魂不散”,又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了,这就让伤痛走不了那么快了。

怎么办?谭静暗自问,心砰砰狂跳,慌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把高冲的号码拉入黑名单,电话安静了,可她的情绪还是没缓解,偷偷望一眼窗外,什么也看不见,还要偷瞟其他人,好像自己做坏事露了形迹。她不止是不知所措,她觉得思维好像都不属于自己了。她本能地决绝地挂掉高冲的电话,却不住地想他找她干吗?

“谭护士在不?”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谭静身子一哆嗦,心一紧,弄不清是不是害怕了。她转过身,见高冲背着手站在门口,白色短袖衫,齐膝牛仔裤,米色休闲鞋,正望着她,笑容可掬。

“谭护士有工夫儿没?有两句话跟你说说——没工夫儿也没事儿,我在这等着,不着急。”高冲笑说。

谭静飞快地扫了圈左右,三张故作若无其事的脸。完了,她感觉到了面颊的热,她白净的脸忽然涨红该有多显眼!而高冲却全然看不出异样,大方地站在门口,放任陌生的眼光在身上流连。

“谭静去吧。”急诊室的王医生说。看了眼面红耳赤的谭静,出于长辈对晚辈的爱护。
谭静快步出了急诊室,心里想着高冲的企图,大概是要讹她,要么讹钱,要么讹色,要么两样都讹。她当然都不愿答应,但要是只讹钱的话还可以适当考虑,他如果敢提流氓要求,就骂死他(暗自发狠),实在摆脱不掉就告诉爸爸。谭静很理智,不管再怎么屈辱,羞耻,也不能愚蠢地一味隐瞒,让自己越陷越深。

高冲迈大步跟在后面,由谭静领到了一条不大过人的走廊拐角。高冲在她身后跟着,盯着她一身纯白的背影。对于这样气质(安静,温柔,眼中看不见浮躁)的女孩,这一身白是最适合的衣装了,高冲想,脑子里自然生成一个特别俗的词——天使。

谭静说不出“有话快说”之类的话,侧对高冲站着,等着他开口。半天没声,她睃了他一眼,他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她,一副心满意足地笑。

谭静抽紧的心放松了,那种窒息的感觉也消失了,都是看见这笑脸的结果。同时她也气不打一处来了,对他怒目而视,说:“你昨天怎么说的?还找我干什么?流氓!”谭静怒视高冲需要昂起脸,这就又为她平添了几分倔强。

“我说的话你记这么清?”高冲笑说。俯视她,嘲弄的样子。

谭静一怔,转身就走。

“你发夹落我们家了。”高冲在后头说。

谭静听着声音特别大,赶紧站住,回身说:“给我。”非常横。

“下班儿找个地儿唠唠——”

“我不要了。”谭静说完再次转身欲去。

“你没工夫儿我送你家去,你家不就在林业局对面儿么,三楼,把山。”高冲说得轻轻松松。

“你怎么这么流氓呢?”谭静走到他面前,恨不得往他脸上吐口水。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高冲皱眉苦笑:“你不会换个词儿啊——”

“臭流氓!”谭静接得极快。

“哈哈......”高冲朗声大笑。

“你们四点下班儿是吧?四点半,三品茶楼,我在门口等你——你要不知道在哪我来接你也行。”

“不用着急,话说完了,我走!”谭静刚要转身高冲说,走到她前面又回头,眉宇含笑看着她,“流氓这名儿实在过时了,换个吧。管我叫混蛋我答应,叫流氓不答应。前天晚上你又没人事不省,你都说啥了你不能没印象吧?”高冲说完转身就走,没等着看她再次涨红的脸,使她更加难堪。

谭静在原地站了好久,等着她涨红的脸恢复正常。可稍一想高冲刚撂下的话,她的一切努力立刻功亏一篑,脸又重新烧起来。前天晚上那些她不愿回忆的模糊梦境争前恐后跳出脑海,因为模糊,她倾向于希望这都是假的,可也因为模糊,她不能咬定了那就是假的,所以虽然完全否定高冲的人格,却被他的一句话羞得无地自容。

下班后谭静对妈说宫雨买了新衣服,让她去看看。说得挺轻松,她发现撒谎也没什么难的,她不是不会,只是没处用罢了。谭母没怀疑,问她晚上回家吃饭吗。

“回来。”谭静回答得万分确定。

谭静不知道“三品茶楼”在哪,不过出租车司机知道。茶楼在路边,谭静还没没看见茶楼招牌,先看见高冲了,他坐在摩托上,在茶楼门口,左手托着茶壶,右手拿着茶杯。看见谭静,高冲喝干了杯里的茶,把杯子反扣在了胡嘴上,迎了上去。

短暂的目光对视,谭静敏锐地发现高冲打量她的眼神不正常,有股忍不住笑的喜悦。她赶紧低头审视了自己一遍,一切正常。再看高冲,恍然大悟——自己穿的也是白色短袖衫,牛仔裤,与他的穿着俨然情侣装。谭静赶紧又低下头,脸腾地红到耳根。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高冲仿佛看出了她的窘迫,有意为她解围,埋怨似的说:“我一壶茶都喝了了,你才来。走吧。”说着前头带路,把谭静领进茶楼。

“麻烦再来壶茶。”高冲把扣着茶杯的茶壶递给柜台前的服务员。

谭静大概扫了眼室内,两排八张桌子,两桌有人,其中有个男人面善,好像在医院见过。

高冲见她瞅着桌子,说:“楼上了,我订的包间儿。”

谭静警惕地瞪了他一眼,没动。

高冲马上领会,补充说:“靠道儿边儿这间。”高冲竖拇指向上指了指。

上了二楼包间,坐下后谭静就把脸扭向窗口,看街景。服务员随后进来,将茶壶茶杯分开放到了桌子上。

“我喝这茶味儿还行,你尝尝。”高冲为谭静倒茶。

谭静动作未变。

“你要不想说话就我说,你听着。”高冲说着把袖子掳起来,堆到肩头。

谭静眼角余光瞥见高冲臂上的文身,着重看了眼,马上又转头看街上的车来车往了。

高冲注意到了(他故意露出来给她看的),说道:“对,这就是我的身份象征。简单一句话就是不是正经人。”谭静又看了他一眼,“我就靠一些不怎么正当的事儿活着,帮人打架,替人要账。打架挣钱快,半个点儿一个点儿的就能挣个万八的,就是风险大点儿;要账儿没风险,就是磨叽。”

谭静已经正视高冲了,先是惊讶,不明白他为什么对她说这些,听了会就厌恶了——不愿听他这些烂事。

看着谭静因为鄙夷而皱的眉头,高冲笑笑,又说:“我知道自己干的不是好事儿,所以开始我就先说了,我不是正经人。我爸是个畜生,”谭静再次盯住高冲的脸,“我十二那年他把我妈逼死了,他又犯事儿跑了。我住我姨家,条件不好,都是下岗工人,我姨夫一吃饭就瞪我,我都不吃菜了他还瞪我。”高冲笑笑,“我能怎么办?我也想好好学习,穿干净儿的,背一书包儿,上课想听就听会儿,不想听就给女生儿写情书——我能么?我要么像狗似的溜人房檐儿捡剩饭,要么像狼似的出去抢肉吃——我不愿意当狗。”高冲的话说完了,喝了口茶,笑呵呵地看着谭静。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谭静正想说点什么,高冲却为要接个电话跟她表示歉意。

“喂,欸,刘姐......”高冲微笑着,应该是对电话里的人笑,但却饶有趣味地望着谭静。

谭静扭脸看窗外。

“我现在有点事儿,一会儿上你那看看去......能找着,能找着,不去那边儿我也知道在哪......”高冲露齿而笑。

高冲打完电话,继续看着谭静的侧脸笑,不再说话。

“你跟我说这些什么意思?”谭静耐不住了,冷冷地问。

“自我介绍,交朋友首先不得坦诚吗,就是活得再不着调也不能瞒着。”

“谁跟你交朋友?流氓还讲坦诚!现在坦承,那说不缠着我的是谁?狗叫?”谭静轻声说。鄙视的语气配着不看他的视线。

“是我说的,现在是狗叫了!”高冲一笑。

“你不光流氓,你还无赖!”谭静狠瞪了高冲一眼。

“行,你随便儿骂,气儿消了就是朋友了。”高冲两臂交错搁在胸前的桌上,身子前倾,用哄孩子的口吻说。

“不可能!”

“别这么坚决,我前天不就一时犯傻话说冒了,成狗叫了么!有什么要求啊,条件哪你该说说,你说啥我干啥,你不满意再干一遍。”

谭静看着高冲得意洋洋、极度自信的脸,她生气之余竟在心里萌生了一个捉弄报复他的念头,于是冷笑了声,说道:“你从这窗户跳下去给我看看。”谭静假装看在街对面KTV门口踢毽子的服务生。

谭静话音刚落,高冲坐的椅子“吱嘎”一声退出去半米多,窗口多了个阴影,等谭静抬头,只看见高冲已在窗外的半个身子。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啊——!”谭静失声惊叫。愣了,他真跳了!她让的!她感觉头嗡嗡的,胸有点闷。

“欸!”楼下喊,高冲的声音。

谭静扑到窗台上,探出半个身子。

“行不?要不我再跳一回?”高冲站在地上仰脸看她,笑呵呵的。

“流氓!”谭静骂了声,转身出了包间。

到楼下看高冲正在柜台前结账。

“哥你这是干啥呀?”柜台后的服务员问。一脸不可思议地笑。

“懒呗,这不省着下楼了么。”高冲笑说。

“我送你回家?”高冲追上先出茶楼的谭静。

“不用!”谭静气哼哼甩出一句。

“你站下。”高冲两大歩截住谭静,这次没笑。谭静站住,低头。

“不管你多后悔,该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不管你多烦我,我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我不是好人,可从来没欺负过老实人,没欺负过女人。本来是想跟你就拉倒了——我不图女人——我又回来找你原因很简单,我忘不了你了!”

高冲说完便走了,而谭静还站着,脸又一次不争气地红了。听见高冲的摩托车声谭静赶紧疾走。

“你站这等着,我让出租车过来接你。”高冲追上她说。说完加速,发动机吼了起来,眨眼就到了几十米外十字路口的出租车旁,对司机指指她这边,然后径直走了。

谭静不想接受高冲叫来的车,可她又不知道怎么拒绝停下来的出租车,最后还是坐了进去。

“知道,你对象儿刚才说了。”谭静告诉司机去哪,司机如是说。这次还好,谁也看不见她脸红了。

“你对象儿给完了。”到家后谭静要付车钱,司机如是说。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高冲的人际关系


给高冲打电话的女人叫刘丽,是个吃过一次饭的相识。她出过几次国(做妓女),赚了不少钱,做了几次生意都赔钱,几个月前在“窑子一条街”租了个门脸儿,开窑子当“妈妈”了。这是个有赚头的买卖,只要摆平黑白两道的“找茬”。她摆平了难度更大的白道,倒是黑道有了问题,于是想到了高冲。高冲和这么发家的女人一向没交情,更不愿意为那个行业平事儿。但刘丽和他还有层交情,她的表舅是高冲的邻居李叔,这层关系让高冲抹不开面子拒绝她。

高冲一路想着怎么应付刘姐。逆向驶来一辆丰田吉普的警车,离他还有一段距就按喇叭。看见警车高冲露出笑容,按喇叭回应,车窗里伸出一只手,示意他停下,随即减速停在了路边。高冲也减速,上下望望,穿过马路停到警车后头。警车里的人没下来,高冲走到驾驶室一侧的窗前,哈腰向车里笑说:“谭叔下班儿啦?”

“啊,你干啥去?”谭德辉侧身面对高冲,问道。没笑,但神态轻松。

“上药材一条街,有点事儿。”

“你上那干啥去?”谭德辉陡得严肃了。

“我朋友住那!”高冲解释,笑嘻嘻的。

“我还寻思你小子添毛病了呢。”

“哪能呢,我老实孩子,黄赌毒从来不沾边儿,谭叔又不是不知道。”高冲笑说。

“滚蛋!你老实,你要老实就没有不老实的了!”谭德辉哼笑,骂道。

“呵呵......谭叔不上吉林抓人去了么,抓着没?”高冲调皮孩子似的笑了两声,问道。

“你耳朵挺长啊。”

“那么大案子,我再不知道还能在世面儿上混了么!”高冲笑说,“我也听说那小子吉林有亲戚,可能往那边儿跑了,之后一打听谭叔都杀去了,我寻思完了,不能献勤了。”

“等你告诉我就成瞎子了!”谭德辉笑了。笑由成就感和对高冲的不见外组成。

“这两天儿菜市场有拨划兜儿的,你知道是谁不?”谭德辉问。这应该就是他叫住高冲的目的了。

“谭叔你别老这么弄啊,”高冲装出苦笑,“我又不是线人,老整这事儿也不好啊,再说你也不给钱!”说着又耍起了赖皮。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刘姐怎么回事儿啊?”高冲问。

“我下午没在这,你姐夫给我打电话,说来几个人,跟姑娘吵吵起来了,等我回来就这样儿了。详细事儿我也不知道,也是听他们说的。”刘丽看向丈夫,意思让他说话。

“啊,就是来了三个人,说要找小姐,完了就上楼了,不一会就打起来了。”刘丽丈夫不连贯地说了些和不说没分别的话。

“什么样儿人?”高冲问。

“我也说不好,就一般人,三十来岁......”刘丽丈夫拧着眉毛,攒出一堆抬头纹,憋的脸发红。好像高冲难为他了。

“有一个扎小辫儿,个儿挺高,胳膊上纹个老虎脑袋。”脸上有伤的女孩抢过了话头,兴致勃勃地说,高冲扭头看向她,她又说,“那俩个儿都不高,一个挺膀的,秃头;一个瘦,分头,戴个墨镜。”

高冲在心里画了三张图,没有认识的。

“他们来就一人挑个姐妹儿上楼了,”她接着说,“特意折磨人,我们不干他们就急了——找茬呗——就开始砸,我和他们骂起来了,就把我给打了。还说不让这店再开了,要不他们天天来砸。”她现在说起来还有点义愤填膺,瞪着眼,随情绪变换表情。

“刘姐得罪谁没?”高冲问刘丽。

“没有啊,咱就正常做生意,谁都想红红火火的,人多肯定高兴,也不能怕同行不乐意就把客人往出撵啊,那么的不干得了呗。”刘丽说。

高冲点点头,微笑着,“买卖还是正常干,要是没事儿了,那必是姐什么地方没注意,惹人不高兴了,出出气也就完了,那咱们就认了,不用查,也没法查。我把电话留下,要是还有找事儿的,你给我打电话,我马上过来,姐你看行不?”

“行,姐就全指望你了,你受累吧!”刘丽笑说。

“刘姐这说哪去了,咱们谁跟谁!”高冲笑说。

又聊了几句,找借口推了刘丽吃饭的邀请,高冲从媚儿足疗离开了。他在店里这些时间,那个脸上有伤的女孩不错眼地全程关注着他,如果不被人这么看着,他可能还多待会。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第二章发完了,明天继续。朋友们晚安!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第三章


疯长的挣扎



谭静睡得不好。稀里糊涂地梦了高冲一夜,一会是他敲她家们来送发夹,一会是他在医院嚷嚷她是他女朋友,一会不知怎的,她又坐上了他的车,由他载着到处跑,而沿路的行人都是熟人。早上起床再想到高冲,她立即意识到自己堕落了,往时一想到他就恨之入骨,可今天,他都在她脑子里闪过几个来回了,她才慌忙想起,她是恨他的。

不能让高冲的三言两语就糊弄住了,谭静理智地想,很可能是他编造的。更不能让他的外貌诱惑了,他很可能是衣冠禽兽,是披着俊美人皮的狼,外表越漂亮的蘑菇,越是有毒的。可谭静又觉得这样武断地定性一个人是不对的,虽然他没给她好印象,她也承认他不是好人。

一早上谭静都徘徊在否定又否定的情绪里,彷徨了。直到吃早饭,看见父亲,她豁然开朗,父亲八成认识高冲,问父亲一下不就什么疑惑都解了?但以父亲的性格,对高冲这类人很可能有成见,把他说成粘着大粪的害虫。这样也好,父亲一向是她的正确答案,她可以凭此走出彷徨。

饭桌上父母正在聊一位同学刚结婚的儿子,从小怎样,现在怎样,老婆怎样之类。谭静伺机插嘴,问父亲:“爸,医院的人天天叨咕黑社会,什么于震,石涛,说是县里最大的两伙,是吗?”
“听他们瞎白活,什么黑社会,小地癞子。”谭德辉微笑,轻蔑得不能再轻蔑。

“还说石涛前两天和人打架,都打死人了。”谭静信口胡诌,她压根儿没听说过这传闻。

“扯淡!打死人还能让他在外头晃荡?那我们这拨人就别要了,都撵回家种地去吧。”

“我说吗,出人命医院也能知道啊。他们这样人多么?”谭静看着那盘西红柿炒鸡蛋,夹了块鸡蛋。

“有几个。不用他们得瑟,说不上哪天就把他们一块儿都划拉了。”谭德辉皱眉,说道。这该是他的一个憧憬。

谭静赞同的笑容在脸上停留好一会,就快因为若有所思僵化了,才又问道:“那高冲呢?”头深埋下,以防在父亲的职业敏感前露出破绽。

“他跟那些人不一样。你怎么知道他呢?”谭德辉笑了。

看见父亲笑,谭静莫名地开心,说道:“听他们说的,说他挺仗义。”仗义这个词她之前若干次想到高冲,从没用过,说出口自己也纳闷,为什么这么形容他。

“小瘪犊子,一天穷作!”谭德辉前鼻音笑两声,眼角聚起几条嘲讽的皱纹。

“认识?”谭静笑问。

“嗯。”谭德辉点头。

“这几天肇事的可多了,昨天一天抬出去俩......”谭静知道再问下去就多了,于是主动换了话题。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高冲不是地痞无赖,也不是蓄意耍流氓,他的内在与外表反差没她之前想得那么大。这一系列结论促使笑晕在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栖在谭静的脸上。

再想到高冲,他的笑容被赦免,允许出现在她的记忆里。谭静还没成熟到不把轶闻、故事之类的当真,她把高冲安在了某个故事里,他是个不遵守社会规范的好人——甚少非坏人。而她的转变也只是不把他当洪水猛兽看待了,更正了对他的偏见,可好感还是不可能有(她严令自己),他毕竟伤害她了,这是不会腐朽的事实。她之所以心情好是因为知道他没有那么坏,不会进一步伤害她,她也可以用沟通的方式让他不要再纠缠了,必要时提一下父亲,会是杀手锏。

谭静下午到医院上班,下班的田姐神秘兮兮又幸灾乐祸地告诉她,急诊室的崔大夫出事了。午饭时间他跟朋友喝羊汤去了,来了个突发脑溢血的病人,等了快半小时他才回来,还带着酒味,人没抢救过来,家属不算完,闹起来了。

事情本身是非明确,崔大夫错了,但田姐仿佛是庆贺恶有恶报的态度令谭静反感,只爱搭不理的应了几声。崔大夫不是坏人,好喝酒并不能磨灭他厚道的本性,也没见田姐和他交恶,如今光看热闹还不过瘾,还要喊出“活该!”究竟为什么呢?

崔大夫已经下班了,换成了王大夫。两男一女怒冲冲来急诊室转了一圈。谭静对这事没太在意,也就没在意医院今天的格外嘈杂。

七点多,天刚黑,来了两个青年,一个手掌受伤了,攥着一大摞餐巾纸,另一个青年周身完好,是护送伤者来的。

伤者锅底黑的肤色,偏矮,偏瘦,长发盖住脖颈耳朵,大眼睛。谭静拿掉那团被血浸透的餐巾纸,从虎口到鱼际有道六七公分长的伤口,还有鲜血渗出。伤者“哎呀”“妈呀”的乱叫,不停喊:“麻药倒赶紧往上整啊!”

麻药发挥作用后伤者安静了,也淡定了,注意到了谭静。

“哎呀,护士挺靓啊!”他夸张地赞叹。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谭静莞尔,对他喷出的酒气也没厌恶。

“给我手缝得也好看点儿呗?”他咧嘴。

“手好看怎么缝都好看。”谭静在他那只干巴手上穿针走线。

“哎呀,真会说话!”他笑说。讨人嫌地瞅着谭静。

“这怎么弄的呀?”谭静问。想到他才刚呲牙咧嘴的德行,想笑。

“打架了,”他扬眉毛撇嘴,做出威风的样子,“我请朋友吃烧烤,旁边桌几个小子装逼,骂我朋友对象儿,那我能干吗?上去就让我把桌子掫了,一啤酒瓶子扣倒一个。那三个还他妈敢往上冲,我他妈抡凳子砸,全让我干趴下了。我受这么点儿小伤,他们都起不来了。”

“那怎么就你来了呢,他们伤那么重也得来呀。”谭静说。露出捉弄人的笑。

“他们......哪敢,知道我来了,遇着了我不还得削他们呀?”他顿了一下,继而说。随机应变的能力不错。

“那你真行!”谭静点头。

“啊,混得年头儿多了。我十五就不念书混社会了,你上二道街转一圈儿,提周万成,没有不知道的。”周万成拨浪着脑袋说。那气势就好像有千八百兄弟随时听他调遣。

“那地方儿我可不敢去。”谭静笑说。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怕什么,你提我啥事儿不待有的。”周万成说。

谭静笑而不答。眨了下眼睛,问道:“你认识高冲不?他是不也挺行的?”

“他是你什么人哪?”周万成忽然谨慎起来。

“我不认识才问你呀。”谭静笑说。

“啊——还行吧,挺能打架的。”周万成说得轻描淡写,然后又隆重地说,“挨过我打,让我扇了俩嘴巴子,踹了两脚,他屁都没敢放。”

谭静抿着嘴,努力忍着笑,觉得这个周万成很有意思。

包扎完了,周万成恋恋地舍不得走,追问谭静电话。

“你就给我呗,一个电话有什么不能给的。”周万成高声说。眼睛也跟着瞪大了。

“我爸让我离你们这些小混混儿远点儿。”谭静说。

“你爸谁呀?”听到“混混儿”这个称谓让周万成不爽,尤其还加了小字。

“谭德辉。”谭静说。

“......啊,你爸谭德辉呀......”周万成说。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很可笑。停了三五秒钟,对陪他来的青年说,“我手机可能没费了,现在还能找着地方交不?”说着轻盈地走掉了。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高冲侧身让开,扬手一刀,矮胖男左胸纹得龙头被割成两半,开了条粉红色的裂纹,倏忽,殷红的血就流了出来。

“我操——”矮胖怪叫着退出好几步。

辫子男在旁等待出手时机,刀握在腰际。姚洁厉声尖叫着,仿佛已经看见辫子男的刀捅进了高冲的肚子里。从未来回来的姚洁想努力改写历史,可花瓶一类的东西昨天都砸没了,椅子她又搬不动。情急之下她想到了攥在手里的手机,瞅准辫子男的后脑勺,聚力于手,砸了上去。

辫子男没防备,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可姚洁用的是苹果,不是十年前那砖头般的诺基亚,杀伤力有限,就像打在狗身上的石子,只能让狗换个攻击目标。

面对姚洁,辫子男没有迟疑,提刀直上。姚洁捂脸后退,叫声惨烈。高冲一把薅住辫子男母鸡尾巴似的辫子,使劲向后拽,辫子男被拽得弯下腰,刀在身前乱抡,高冲回手不及,小臂上横着挨了一刀。

高冲顺势退到了店外,这样就不用再因为姚洁分心了。三个人跟出来弧形把他围住。一股热流从小臂发源,流过他的无名指,归入大地。矮胖男捂着胸口,站得最靠后,矮瘦男捂着肚子,辫子男站得最靠前,但也心有忌惮,不敢轻易上前。两边形成对峙。

“来呀,寻思什么呢?这就吓着了,怎么混的?一会儿我兄弟来了你们哭都没地方了,趁你们人多,赶紧的。”高冲声音里渗着嘶吼,想笑,但是过于兴奋笑不出来,扯开的嘴角显得狰狞,眼睛杀气腾腾地环视他们三个,像要拼命,又像在打算把他们吃了。

“少跟俺们整事儿,我一个电话叫来的人一人一刀就能把你剁成饺子馅儿!想死想活你他妈看着办。”辫子男高声说。

“你带电话没,没带我有。我现在听人吹牛逼牙疼!”高冲说着朝他们走过去,“痛快儿的,吹牛逼没有用,来点儿真格的,再白话一会儿卖呆儿的该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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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儿远处快速驶来一辆车,快得像驾着旋风。车停下,急刹车的凄厉啸叫还在街心回荡,三个人已经从车上跳下,朝他们跑来,每人手里提一支铁棒。

辫子男反应最快,撒腿就跑,矮胖矮瘦紧随其后。

“别追啦!”高冲喊。但没起作用,铁楠没装刹车。

“哎呀妈呀!你胳膊怎么的了?”姚洁跑上来捧起高崇的胳膊,疯子似的叫。

“叫唤什么!”高冲四下瞅瞅,挂花已经丢人了,嚷嚷的谁都知道就更丢人了,“拿条手巾去。”

“啊,行!”姚洁答应着往店里跑,上台阶还跑掉了只鞋,“哎呀!”她叫了声,趿上拖鞋继续跑。

高冲在后头看着,忍俊不禁。

高冲手捂伤口进了店里,姚洁从楼上跑下来,怀了抱了条浴巾,看见高冲把浴巾抖搂开,说道:“来,我给你包上。”

“包胳膊,又不包孩子,你怎么不拿床被卧呢?手巾就行。”高冲说。

“我看你出那么多血,这不大点儿吗......拿我给你换去啊,你再等会儿!”姚洁磨身又慌里慌张地跑上了楼。

“没找着干净手巾,我洗脸的行不?”姚洁楼梯下到一半,问道。

“行,行,厕所在哪了,我洗洗。”高冲说。

姚洁把高冲带到盥洗池旁,高冲拧开龙头,手刚伸上去,流进盥洗池的水就变成了红色。姚洁看得心惊肉跳,喘气都粗了,而看一眼高冲,却是气定神闲,若无其事地洗着手,真的就像是刚刚方便完。姚洁望着高冲的脸,怔住了,这是她自青春期之后见过的最值得崇拜的面孔,仿佛散发出神圣的光辉。

高冲洗净其他部位的血迹,把伤口横在流水上,即刻便有水花溅出。

“妈呀,这回可长见识了,终于看着纯爷们儿啥样儿了!”姚洁说。因为过于专注,声音显得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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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给纯爷们儿包上。”高冲关了水龙头,胳膊抬起。

“紧不?”姚洁忙不迭拿毛巾扎住高冲的伤口,她感觉很荣幸,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问高冲。

“行,再打个扣儿。”高冲却丝毫不觉得这事有多重要,注意力放在了打电话上。

“哎,撵哪去了?”高冲问电话那头的李海涛。

“没多远。撵上了一个。”海涛说。还有惨叫声和铁楠的咒骂声一同传过来。

“打两下得了,撤吧,肯定有人打110,我先走了啊,你们赶紧的。”高冲说。

姚洁跟在高冲身后,看他的胳膊,雪白的毛巾上已经透出了血。

“不用上医院吗?”姚洁问。

“用啊,纯爷们儿受伤也不能拿舌头舔舔就好了。”高冲说。闻着了毛巾上洗面奶的气味。

“那我陪你去呀?我换衣服去......”姚洁说着又预备转身上楼了。

“用不着,你歇着吧。”高冲很不客气地阻拦。

“怎么的?”姚洁高涨的情绪在高处一脚踩空掉了下来,只问了三个字,眼里却有好多话。

“没别意思,”高冲解释,“用不多大工夫儿110就得来,得有个会说话的录口供啊,你们老板半男不女的不顶事儿。”

“那等这边儿完事儿我找你去?”姚洁跟出门外。

“用你就给你打电话。”高冲说。没看她。海涛旭明铁楠已经向这边跑过来了,高冲举手打个招呼,发动摩托,紧给了两下油门,眨眼间已消失于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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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冲刚到医院,一辆出租车紧随其后驶来,下来四个男人,提溜着铁棍砍刀,有人问道:“上哪?”有人回答:“急诊。”

高冲刚上台阶,听得清楚,迈开腿朝急诊室狂奔而去。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想:今天是“英雄救美”的日子吗?

周万成刚走,那两男一女就回来了,大吵大闹大骂,王大夫制止被那女人挠了,朱护士打算边吵边撤,被识破,堵在了屋里。吵闹渐趋激烈,那女人打电话高喊:“赶紧过来!”

谭静担心局势失控,想找父亲。女人眼见,指着谭静质问她要干吗,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

“你干什么......”谭静躲得快,没让她抓住头发。

“小骚货你要干啥?臭不要脸的!”女人不依不饶,似乎不抓住谭静头发不甘心。谭静一退再退,最后退到了窗口。

高冲就在这节骨眼出现,带着奔跑的惯性,挥胳膊把那女人扒拉开,另一只胳膊将谭静拢在身后。

女人一个趔趄,险些栽倒,抬头看见被高冲狠狠瞪着,有点发毛,但那四个男人的赶到给了她信心,跃跃欲试想挠高冲两把,嘴里说:“你什么东西......”

高冲抬胳膊再把她扒拉开,被女人扯松了臂上的毛巾。泼妇是高冲最不会应付的,不能下手打,又受不了她们的谩骂,所以必须快刀斩乱麻。他回身在窗台上拽了盆仙人掌,砸在了女人脚前,吓得她尖叫着跑开了。他又回身抓起一盆芦荟,对四个男人里一个平头、黑衣服、拎砍刀的男人说:“陶二,要打架我陪着,屋里地方小,咱们出去。”高冲就是再凶猛也不可能凭着一盆花做武器在空旷地灭掉这四个手持管制刀具的男人,相反在这种室内坏境里倒更安全,不易被围攻,还能掀桌子抡椅子,他有把握不受伤。可谭静在屋里,打起来很可能伤着她,与同她受伤相比,高冲觉得他被砍死在院子里更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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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冲的威慑力是巨大的,陶二不想跟他交恶,说明了来意:“他们医院大夫喝酒去了,不及时救人,病人死他们医院了,医院还他妈装逼,不管,俺们找医院讨说法,关你什么事儿你挡着?”

“我挡个屌!大夫治死的你找大夫,医院装逼你找医院,动她就不好使!”虽然谭静被高冲挡在身后,对面几乎看不到,但是还知道他指的是谁。

“冤有头债有主,俺们就找医院说话,你对象儿你领走,没人拦着,俺们的事儿你也别掺和。”陶二说。

“操,医院又不是我儿子开的,你把医院拆了关我个屌事。”高冲说。扔了花盆,握住谭静的手,朝门口走去。

“那你们也别难为我们呀,崔大夫也没在这。你找院长去呗。”朱护士看高冲带走了谭静,也着急了。

“你他妈给我待着!”堵在门口的人借机上前恐吓朱护士,让出了门口。

刚离开急诊室谭静就打了110,仍旧淡定,清楚详细地说明了医院的情况。脚下一直没停,被高冲牵着走。

“你拽我上哪?”谭静问。

“送你回家呗,你还要守到下班儿啊?”高冲说着回头看了她一眼。

“你胳膊怎么的了?”谭静惊讶地问。她感觉又液体流进他俩的手心,低头看见了高冲胳膊上的伤口。

高冲也看了眼,毛巾被那女人扯松了,滑到了手腕上,鲜血又汩汩地留了出来。

“受伤了呗。年辈儿不上医院,来一回还赶上你们摊事儿了。”高冲说。

“伤口挺深,得缝针。”谭静用手机的光亮观察着高冲的伤口。

楼主:二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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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13-08-01 19:53:00

更新时间:2021-03-14 06:0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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