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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梦》这里没有高贵的生命,没有屏蔽残酷现实的金身,只有梦一般的爱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啊。我先送你回家,再上中医院缝去。”

“中医院晚上没人。”谭静说。

“不能吧,那么大医院晚上值班的都没有?”高冲表示惊讶。

“真没有。”

“那就明天再缝吧,说不定一晚上长上了呢,还省钱了!”高冲笑说。

谭静瞅了眼高冲,重新用毛巾把伤口扎住,说到:“跟我走,我给你处理一下。”说着换了方向,出急诊,进了门诊。

高冲想说点什么,又担心给谭静惊飞了,就封住了嘴,遛遛地跟在了她身后。

上二楼左拐,高冲被谭静带进一间小房间里, 消毒水气味格外浓。打开灯,房间中间偏右有一张床,床尾一盏立式手术灯,灯头对着床的下半截,左边靠墙有一只药柜和两辆医药器械车。

“坐床上吧。”谭静说。自己朝医药柜走去。

“小屋儿收拾挺干净啊!”高冲坐到床上,四外踅摸一圈。

“这是无菌室。”谭静背对高冲,从柜子里拿东西。

“小床儿都锃亮,真讲究!”高冲看着床腿,赞叹,“这就是手术室呗?”

“嗯,妇科手术室。”谭静把需要的东西放进手术托盘里。

“妇科手术室都做啥手术啊?”高冲看着左上角的那盏好几只眼睛的手术灯,问道。隐隐感到不详

“做人流——”

“我靠!”高冲一声怪叫,跳下了手术床。

谭静吓一跳,急转过身。

谭静的目光看得高冲十分尴尬,指着床对她说:“监狱死刑床上死的人也没这床上死得多吧?”

“装!”谭静白了他一眼,身子又转了回去。

“这是男人们不能承受的床——有一个算一个。”高冲故意苦起脸。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你是有太多后代在这夭折,触景伤情了吧?”谭静是背对着高冲说的,但讽刺犀利得仍旧能扎进被讽刺者的神经中枢。

“那没有,人家信着我了,我也不能给人家添麻烦,那不讲究事儿咱不干——”高冲急忙刹住口,想起了谭静也是他嘴里的“人家”,“我分明感觉到床上冒出来的股股杀气,直往我脸上喷!”高冲夸张地说。想尽快转换气氛。

谭静背对高冲什么都没做地站了半分钟,眼神“身在曹营心在汉”地落在手里的托盘上,托盘上盛着手术包、碘酒、纱布、酒精、胶布。

“没有麻药。”谭静在稳定了情绪和表情后转身走过来。

“不怕,也不是打完麻药才受的伤。”高冲笑说。

谭静打开手术灯,又拿来一只手术托盘放在床上,并指着它说:“胳膊放上来。”

高冲照做。她解下毛巾,看了看伤口,然后开始熟练的使用起了托盘里的东西。

“你们医院大夫怎么上班儿还让喝酒?”屋里安静了,高冲马上找话题。

“崔大夫人挺好。”谭静又想起了田护士下午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忍不住维护起了崔大夫。

“人好也不行啊,人再好该他干的也不能不干哪!就好比在大街上一女的遇着抢劫了,还给捅了两刀,老人儿童可以不管,我这样儿身强力壮的也可以不管——无非挨几句骂——女的当家的不能不管,自己媳妇儿让人抢了,还捅了两刀,他就在旁边儿卖呆儿,不能说这人挺好就认为他这干对了吧?”

“你那意思是丈夫也得让人捅两刀?”谭静问。已经完全跑题了,她却没觉得。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我为001 101楼 2013-08-03 20:40:00
为了你的坚持
顶天一次
-----------------------------
我代我的坚持谢谢你!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必须的,不为自己女人拼命那还叫老爷们儿么?”

谭静把高冲的话和在急诊室里他将她护在身后的画面串了起来,她赶紧盯住他的伤口,控制心悸,防止脸红。

“疼也忍着点儿吧。”谭静把缝针扎进高冲皮肉。

“无所谓,你该怎么弄怎么弄。”高冲说。

高冲满不在乎的神情让谭静想起了早些时候的周万成。

“今晚上早先还来个大哥缝针呢,”谭静微笑,“说是刚平了五个人。”

“伤哪了?”高冲问。很感兴趣。

“手掌。”

“扯淡,打架哪有伤手掌的,想砍也砍不着啊,自己划的吧?”高冲笑说。

高冲不当回事地态度鼓励了谭静,又笑盈盈地说:“他还说认识你。”

“那不稀奇。”高冲笑说。

“说打过你,扇了两个嘴巴——好像说是俩——踢了好几脚,你屁也没敢放。”谭静迫不及待地说。说完偷偷瞥了他一眼。

高冲满眼思索无门的困惑,诧异地笑了,“我是没少挨过打,屁都没敢放的时候还真没有过,这是哪一位神人?叫什么?”高冲问。

“姓周。”

“不认识周姓狠人。”高冲撇嘴,“叫啥?”

“叫周什么成,中间那字儿忘了。挺黑,挺瘦。”

“周——万成?”高冲迟疑地问。对这个名字没报希望。

“好像是!”

“小个儿,黢黑,精瘦儿,大眼睛,黑蜻蜓似的?”高冲连珠炮似的问。

“对对,你这一说还真像!”谭静笑,将周万成的长相与黑蜻蜓联系到了一起。

“吹牛逼的角儿,遇着个不知内情的女孩儿就在人左右嗡嗡,伺机要电话号码——你给他没?”高冲问。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谭静没说话,轻微地摇摇头,注意力都在他的胳膊上,没在意他的关注。

“以后再遇着这样没皮没脸的你就提我,保证好使。”高冲豪气地说。

“用不着提你。”谭静轻声说。抿嘴笑着。

“听这话儿还有比我好使的呗?”高冲笑问。

“嗯......”谭静调皮地应了一声。

“谁呀?”

“反正比你好使......”谭静笑笑。故意不说出父亲。

谭静缝合完了伤口,高冲端详着那排整齐的针迹,笑说:“手把儿挺好啊!”

“没这手把儿就得回家了。”谭静准备着敷药包扎。

“做针线活是不也行?”高冲笑问。

谭静没理他。

谭静低着的头离高冲的下巴最近的时候只有五六公分,现在也不超过三十公分,高冲还能闻着她头发的香气。看见她头上的发夹,牵住了他的情思,她还有只发夹那晚落在了他家,而那晚,他们曾同床共枕。她的侧脸,高冲看了几眼就痴了,仿佛比正脸还要美。不可能有正脸美,高冲马上把自己否了,正脸更美,正脸太美了,他被那炫目的美丽耀得花了眼,尤其她那双纤尘不染的纯净眼睛,每每让他自惭形秽地退缩,不敢正视。她的侧脸有平滑的额头,线条流畅的鼻梁,灵动优美的嘴唇和内敛低垂的睫毛,这种种,已经足以让他痴了。

“怎么伤的?”太长时间的沉默致使谭静的心跳又不稳了,主动找了个话题。

“为了英雄救美!”高冲得意地笑。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今天就到这里了,明天继续,晚安!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他们都是你雇的?那个陶二。”谭静好性子地配合。

“真相大白了,是我请崔大夫喝的酒。”高冲嘻嘻地笑

“等会儿,接个电话。”谭静说着掏出了在兜里嗡嗡叫的手机,走到了门口。

“喂,爸......”

谭德辉听说了医院的事,要来接她回家。

“我没事儿,早早儿就出来了——电话是我打的......一会儿再说吧,有一个外伤病人,我在楼上给他处理了,还没弄好呢”谭静说,“他们来了就没事儿了......嗯,看情况吧,先这样......”

高冲收敛呼吸(忍不住的),不愿有任何杂音干扰他听谭静说话。声色俱佳啊!高冲想。谭静声音偏轻,稳重大气,音色清亮,轻柔而认真,加之与父亲说话的乖顺语态,高冲又痴了。

“吃几天消炎药,要是不感染的话就隔一天来换一次药——”

“七天拆线?”高冲问。斜身子凑到回到床边儿收拾的谭静。

“嗯。”高冲一脸陶醉的凝望让谭静感觉好像触到了电流,头皮发扎,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再次寻找话题,维持气氛的正常。可高冲却那么“没眼色”,一味引逗。心里暧昧的滋味吓得谭静大气不敢出,噤若寒蝉。

“得谢谢你哈?”高冲跳下床,站在她身侧。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不用,你也帮我了。”谭静躲开了些。

“那是应该的,不算帮忙!”高冲跟上。

“我更是应该的,别谢我,挂号交钱就行。”谭静把装着垃圾的托盘放在墙边的推车上,又转身回来铺手术床上掀开的白单子。

高冲紧随她身后,笑说:“你这不算职责所在,你是妙手仁心,看着需要帮助的就忍不住要救死扶伤,白衣天使主要靠衣服,你是真天使,把这身儿脱了扎人堆儿里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背后都长膀儿了。”

谭静扑哧一乐,眼也不抬。等铺好了床,高冲判断出了她接下来要做的,抢先走过去端起了那装着医药垃圾的托盘,笑问:“这得扔哪?”

“给我吧。”谭静握住托盘边沿。

但高冲不放,笑说:“别的不行,倒垃圾还力所能及吧?”

“不用......”谭静轻声嘟哝。微微垂首,还握着托盘,没抢,似乎在等他放手。

静默持续不到一秒,高冲就不能自已了,低头吻了谭静的唇。谭静心神飘飘荡荡,怎么也找不到主见落脚。高冲突如其来的吻吓坏了她这只惊弓之鸟,右手擅作主张,扇了他一个嘴巴,双脚擅作主张,退出一步,声带擅作主张,发出两个字:“流氓!”骂高冲的刹那她的大脑已经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骂得犹豫,不像从前那么气势凛然了,胆怯地仰视着高冲那张气愤,屈辱的脸,不用旁人指出,已然觉出做错了。

高冲声音颤抖地做了个深呼吸,逼近她,她退一步,逼近,她又退一步。如何是好?不知道,只会退一步。直到被身后的手术床挡住退路,她轻轻一声惊叫,身子打了个哆嗦。

高冲像头愤怒的公牛,重重地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紧皱眉头:“你是缺心眼儿啊还是极度自恋?耍个流氓我至于费这么大劲吗?我是二逼呀还是没见过女人?”

谭静没在意高冲的质问——没太听清——只看到高冲越说越气,恶狠狠地瞪着她,好像什么都做得出来,一口把她吃了也是可能的。但他最后什么都没做,走了。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三角关系


高冲气得眼睛都充血了,他突然理解了梁山好汉为什么都不恋爱结婚,恋上女人,就做不了好汉了,如同鱼与熊掌的关系,不可兼得。因为被迷恋的女人会不停地摧残迷恋她的男人的自尊,而没有了自尊,男人都不算是了,更不要说做好汉。

火窝在心里没处发,高冲跑去公路上飙车,把油门拧到底才解恨,车像一团狂叫的怪风,超过一辆又一辆车,一只小虫撞到脸上都像被石块砸了一般刺痛。手机在兜里响,他不接,打电话的也不气馁,打个不停。直到高冲情绪平稳到可以接电话了,才减速,把摩托车停到了路边。

“你怎么不接电话呢?”海涛问。已经很着急了。

“没在身边儿,怎么地?”高冲说得轻描淡写。

“啊!还寻思你栽了呢。”海涛说。虽然这回答不尽如人意,可他的语气已经证明了他的安然无恙。

“我还种了呢!你们怎么样,让110堵着没?”高冲问。

“没有。我们跟你前后脚儿走的......”

很快又有其他电话打来,高冲匆匆结束了与海涛的通话。

“你怎么不接电话呢?”这个声音更急。并不熟悉,可高冲还是马上听出是姚洁。

“有点事儿。”

“上医院了吗?”姚洁仍然焦急。

“去了,缝上了。”

“缝多少针?”姚洁紧绷得颤抖的声音松开了。

“没查。”

“你在哪了?”姚洁听见了车来车往的喧嚣。

“东南公路上兜风呢。”

“跟谁?”

“自己。”

“这么有情调?”姚洁忽然变得开心了。

“闲的。”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那找个地方喝点儿啊?”姚洁兴冲冲地提议。

“你不上班儿吗?”高冲问。

“我那叫班儿吗,还不说走就走。去不?”姚洁追问。

“行啊,去呗。”提到吃东西,高冲还真觉得饿了,今天晚上太折腾了。

“上哪?你说。”姚洁说。

“铁木真行不?”高冲问。

“行!”姚洁一口答应。不管高冲说去哪里,她都会一口答应。

“那你先去等着我吧,我这回去得一会儿。”高冲瞅瞅公路两边的景物,都不认识,由此断定已经出镇子很远了。

高冲回程的一路上没怎么想谭静,大都在想姚洁。作为一个男人,不管是快乐时还是不快乐时,身边有个女人都是一桩好事。但不是有个女人即可,顶好是你看着好的,也看着你好的,其次是看你好,你看着不坏的。高冲看姚洁就不坏,挺有意思一个人,也不褶儿(拿腔作势,扭捏作态)。

夜深了,马路上的热量也散干净了,穿着夏装骑摩托飞驰在深夜的公路上的感觉是寒冷。高冲裸露的皮肤被冷风狂吹,凉得像结霜的玻璃,只有臂上的伤口感觉舒服。

“你怎么这么慢呢?兜风兜哪去了?”姚洁深坐在椅子里,大眼睛向上看着他,以苦笑表现她的撒娇和不耐烦。

“不知道,反正交两回过路费。”高冲坐下,手放到炭炉上取暖。

“冷啊?”姚洁问。微微撇嘴。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带你出去兜俩点儿你就体会了。”

“行啊,走啊,回来再吃!”姚洁竟然当真。

“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高冲瞅了眼姚洁,“痛快烤,我爱吃连襟(猪脾脏),鸡翅。”

“好嘞,大爷!”姚洁笑说,把早就等在桌上的食材摆到了炉子上,“喝什么酒,白的啤的?白的吧,暖身子。”

“准了。”高冲说。

“来两杯白酒。”姚洁回头喊。

“多少度的?”声音子从几米外飞来。

“60的。”姚洁说,对高冲笑笑,“纯爷们儿都喝烈酒是不?”

“为我着想啊?那你随意呀,用不着保持一致。”高冲说。

“那怕啥,不还有你么!”姚洁说,还觉得不够,又加了一句,“我醉不耍酒疯儿,可老实了,怎么摆弄都行!”说完笑眯眯地瞅着高冲。

“不耍酒疯儿更累人。”高冲哼笑。

“来一口!”酒刚上来姚洁就端起了杯子。

碰杯,各呷一口,高冲皱眉,看姚洁,不光皱眉,鼻子也揪起来了。高冲笑了,从炉箅子上拿起一根目前唯一能吃的火腿肠。一口咬去半根。

姚洁眯起眼笑,抿嘴,食指擦去上唇的汗,也拿起一根火腿肠。

“警察去没?”

“去了,你刚走,警车就嗷嗷叫唤着来了。”姚洁说。

“你怎么说的?”

“我说是两拨客人打起来了——都认识,一人拿盒烟就走了。刘姐还找你呢——我没告诉她出来是找你。”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高冲点了点头,“你爱吃什么?”

“我吃什么都行,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两个人很聊得来,话题与话题之间都是无停顿衔接,一杯白酒也喝的差不多了,酒劲儿缓缓爬上眉间。姚洁拿出包烟,抽出一支,把烟盒递给高冲,扬了扬下巴。
高冲摇头,“戒了。”

“来一根儿吧!”姚洁把烟盒又往前送送。

“拿走!”

“什么时候戒的?”姚洁问。

“上个月。”

“抽多长时间了?”

“七八年儿。”

“那看我抽你不馋?”姚洁叼着烟,低头点火,右边嘴角上扬,做一个挑逗的笑。

“操,那么惯着自己就什么也不用干了。”高冲不屑地笑。

“怎么想着戒烟呢?”姚洁一口烟喷到旁边,笑问。

“跟朋友打赌。后来觉着不抽难受,一来气,就戒了,不能让什么给拿住了。”

“弄药不?”

“烟都戒了能弄那些么!”高冲说。声音不自觉地大了些。

“试试行,不怕,你这样儿人什么都能戒了。”姚洁说。眼神中的赞叹比语气里的还明显。

“戒不了你供着我?”高冲说。

“行啊,风尘女子养活吸毒男朋友,多浪漫!”姚洁笑说。

“屁吧!男人有三条标准,不打女人,不吃软饭,说话算数。做不到不是男人。”高冲说。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那你喜欢什么样儿女人?”姚洁问。

“不褶儿,懂事儿。”高冲说。

“怎么讲?”姚洁问。兴致盎然。

“好好说话,别装。现在丫头十个有八个都那样,说话一惊一乍的,动不动‘哎——呀’,声儿像猫叫春似的。还什么都不能接受,这也看不上,那也受不了,抽抽儿个脸儿瞅着你,那意思好像说你怎么这样儿呢?给她嫌弃的,好像她是住云彩里闻着花香长大的。两杯酒下去你再看——一直在眼皮底下了都得怀疑,还是她了么?等到床上那家伙热情的,我都不好意思!”

姚洁听着,不住地点头,眼神和笑容流露赞同,表示他说的就是她见到的。

“那怎么才叫懂事儿啊?”姚洁紧着问。

“懂事儿就是懂事儿呗......别瞎闹,瞎生气,看不着电视也生气,短信不回也生气,找你你有事儿不能去也生气。成熟点儿,不该生气的别生气,不该较真儿的别较真儿。得明白别人也有生活,不是狗,随便儿召唤来召唤去的。得能理解,有眼力见儿,能看出来我怎么了,我这边挺闹心的,她还看不出来眉眼儿高低,还在那撒娇——多烦人!”说到最后,高冲像面对知己一般身子前倾,情绪全部摊开在脸上。

姚洁“完全同意”地连连点头。又问:“挑长相儿不?”

“长相儿不算挑,好看的话就瞅住了,就看上了,不好看的根本就看不见,一晃就过去了,不是说非得大眼睛高鼻梁,前凸后翘。日久生情的都不是为长相儿。”

“那别的呢?”

“别的还有啥?”

“家庭,职业,过去着不着调。”姚洁瞟着高冲,就像是随便问问。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挑那些还是爷们儿了么?”姚洁的问题显然超出了高冲标准的底线,“我这家庭,我吃这口饭我还挑啥,人家不挑我就偷着乐了!过去不着调无所谓,过去跟人家也没关系,干啥管那么宽?跟我以后着调就行。我又不洁身自好,凭什么要求人家守身如玉?男女那点事儿,在当下这社会,在咱们这个阶层,那不太正常啦?我从一开始就没在乎。”高冲笑说。

“那你第一次的时候多大?”姚洁问。大笑在脸上呼之欲出。

“十六。”

“她是第几次?”

“没问。”

姚洁终于笑喷,“怎没问问呢?”

“万一她也记不住了,光着身子在我身边使劲儿想,多尴尬!”高冲笑说。

“那第一次怎么没好好找一个呢?”

“命都不当回事儿,还想那么多。”高冲不屑地笑,“她人挺好,我们俩完事儿......第三天吧,我就劳教了,她还买东西看我呢。后来上日本了,挣了不少钱,回来还找我。已经都时过境迁了,还找啥呀。”

“不吃软饭,男人第二条标准!”姚洁笑说。

“可不么!”

“现在有人没?”

“前两天遇着个宝贝,幻想连篇,就是忘了,人家走的是阳关道,咱走的是独木桥,不是一路人。我以为已经成长到不二逼的年纪了,看样儿高估自己了!”高冲低头笑。

姚洁笑笑,想说的话没说出来。

“你第一次多大?”高冲笑问。

“以后再告诉你。”姚洁抿嘴,带笑不笑的。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姚洁的心思高冲一目了然,不用猜,差不多都路人皆知了。他不讨厌姚洁,甚至颇有些喜欢。和她在一起很舒服,他不用考虑怎么说话,不用顾忌行为举止,可以放出纯粹的自己。高冲的隐藏不是为了别人看起来顺眼,他的隐藏是不想别人看见他的那些让自己难为情的性格隐私。面对姚洁不用隐藏,向她显露高冲不觉得难为情。高冲感谢姚洁用了这种还隔着层窗户纸的表达方式,给他留了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余地。假如她直白地提出来,高冲会因为对她的好印象和整晚都相谈甚欢而不好意思拒绝,而接受。他并不排斥和姚洁发生什么,换成昨天或明天他都可能很乐意,但今天不行,谭静的影子始终笼罩着他,对女人,什么心都没了。

对谭静的感觉让高冲在心里大骂自己,烟瘾难戒的时候他就在心里大骂自己,之后顺利戒烟成功,但他还没下决心是不是把谭静戒了。自打从医院出来他就开始想,然后一边飙车一边想,在和姚洁喝酒的两个多小时里忘了,回家又想起来,躺炕上辗转反侧好半天,差点扇自己嘴巴。高冲最不能容忍自己优柔寡断,不是爷们儿的作风。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兼职



第二天,高冲还没睡醒,刘丽就打来了电话,这是高冲昨晚上就想到的。刘丽先一惊一乍地担心高冲的伤,高冲说了三遍没事之后才放过,极热情的表示起了感谢,高冲说了多遍小事不足挂齿之后话题引到了请客吃饭上,高冲推辞无效,最后说定了下午,高冲和他的朋友,“少一个都不行”

高冲先找到兄弟们通气。

“一会儿吃饭刘丽百分之百得找咱们照看她足疗,你们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海涛问。

“我是不想答应,传出去不好听,不过她要是太热情我还不好推,就得你们拒绝。”高冲说。

“没有什么好不好听的,于震不也给人罩着足疗么”铁楠说。

“主要看她能给多钱。”旭明笑说。

“对。”海涛笑着附和。

“答应的话我也不能管,我就有事去,平常儿我不可能往那出溜。”高冲说。

“那不怕,平常儿那些我们就能办,一天去转一圈儿,有喝多的劝两句,顶多就是陪着吃两顿饭,介绍人玩儿去呗。”海涛说。

“那行,”高冲笑,“她肯定先给钱,要是不低于四千块钱咱就答应她。”

四个人在海涛家的超市待到下午,刘丽打电话再次邀请。到饭店,刘丽等在门口迎接。她穿了件橘红色的绉纱连身裙,前短后长,袒胸露背,腰间一条细细的天蓝色带子,扎出腰身。裙子上的橘红色深浅不一,配合绉纱的质地,远处看去像一团火。米色高跟鞋,突出双腿修长,恰到好处的妆容,衬出三十多岁女人的风韵。

“兄弟们可来了,再晒一会儿我就中暑了!”刘丽和这些小她十岁开外的弟弟们说话没有年龄概念,照样撒娇。

“刘姐太客气,还出来等着,我都好意思了!”高冲笑说。

“兄弟帮我这么大忙,我这点儿表示再做不出来不太不懂事儿啦!”刘丽说着拉住了高冲胳膊。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唉——”高冲发出一声自嘲,“咱们什么关系,这点儿事不太应该了,我还能干什么?”

“我看看胳膊,伤得重不?”刘丽捧起高冲受伤的胳膊认真端详。

一路聊着,来到二楼包间。包间里已经有两个姑娘了,一个穿着白色毛边热裤,黑色镂空上衣,一个着一件黑色抹胸连身裙,上面将将掩住乳房,下面将将遮住二分之一大腿。见到他们,顿时满脸堆笑。年纪都在二十岁上下。

高冲见过穿白色短裤的那个,“媚儿足疗”被砸那天,两个哭花了脸的女孩中就有她。穿黑裙子的一定也是“媚儿足疗”的小姐,是来“助兴”的。高冲纳闷姚洁怎么没来,如果知道是和他们吃饭,她没理由不来呀。

那两个女孩活跃气氛的能力果然强,一个和铁楠拼酒,一个和海涛“相见恨晚”,很快,包间里就笑成一片了。吃喝过半,刘丽提出了请高冲照看“媚儿足疗”的事,被他说准,刘丽当场从包里拿出一沓钱拍在桌上,借着酒劲,用不容回绝的口吻,半撒娇半强制地要求高冲“不能不管姐”。两个女孩也各抱着一个玩命撒娇。

高冲扫了一眼那沓钱,有五千。又扫了眼三个兄弟,都在开心地笑,就没辜负刘丽的盛情,答应了。

饭后刘丽又请众人去唱歌。在了KTV,又来了两个女孩,还是没有姚洁。从KTV出来,已经是第二天了,刘丽又邀请大家去她店里“足疗”,这次四个人坚决不从,不管四个女孩怎么拖拽,邀请与婉拒斗争了十多分钟,最后高冲四人胜出,两边在KTV门告别,口各回各家了。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园田梦人 141楼 2013-08-05 11:16:37
支持二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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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园田!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墨斗池 147楼 2013-08-05 15:02:36
好贴要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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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墨兄!
楼主:二勃  时间:2021-03-14 06:05:47
晚安!

楼主:二勃

字数:227080

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13-08-01 19:53:00

更新时间:2021-03-14 06:05:47

评论数:2779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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