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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奇怪手印
“03,03，是否发现目标。”对讲机特有的电子音，在车厢内突然响起。
“没有，一切正常。”小马拿起对讲机回应着，但是视线却没有离开对面的茶楼半分。
“收到，密切关注茶楼的动静。”
“明白。”小马说完放下手中的对讲机，疲惫的打了个哈欠。
“抽根烟？”刘如海一脸倦容的递给小马一根烟“能提神。”
“算了吧师傅。”小马推开了刘如海递过来的烟“闻您那二手烟，我就够提神的了。”
“臭小子。”刘如海莞尔一笑，躬身把头藏到前排座椅的后面，用手捂着打火机点上烟。
“师傅，这车里都该成南天门了。”小马一脸崩溃的摊在驾驶室里，心想你个老家伙烟瘾怎么这么大？
这要是放白天，不知道的还以为车里自燃了呢。
“啥南天门？”刘如海躬身藏在前排座椅后，用手捂着烟头抽着烟，防止烟头的火光暴露他们的位置。
“烟雾缭绕啊……二手烟啊……杀人不见血啊。”小马哭丧着脸说道，那语气整个一窦娥冤里的哭堂唱腔一样。
“个小兔崽子。”刘如海被气乐了“你临来的时候喝了那么多罐咖啡，当然不困了，我个老头子可喝不动那么多咖啡，只能靠这顶着。”
话说完，刘如海轻吸了一口烟。“还有，你个小王八蛋不抽烟，酒量差劲，你当什么刑警？”
“啊？”小马被刘如海说的直郁闷“抽烟喝酒的才算刑警啊？您这哪来的标准啊？”
“你师傅我的标准。”刘如海哈哈一笑“在我这，你小子算出不了徒了。”
“那更好，我就当您的尾巴，你去哪我去哪。”
就在一老一少两人斗嘴的时候，街对面一片漆黑的茶楼一层大门，突然悄无声息的打开了。
小马眼神一紧，马上拿起望远镜看向那个方向。
男性，消瘦，175左右，国字脸……长得就是一通缉犯的脸。
“确认吗？”刘如海掐灭烟，一边问一边拿起了手边的对讲机。
“确认。”小马放下望远镜点点头“这小子的通缉令我都看过好几遍了，肯定是他。”
“得，剩下的事缉毒大队接手，咱们在这等会，那边他们抓完人，咱们就带人进去那个茶楼搜查。”刘如海说着拿起对讲机。
“01,03呼叫，虫子出洞，重复，虫子出洞。”
“01明白，你们原地待命。”
“师傅，那家伙的代号咋是虫子？谁定的？”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小马有些好奇的扭头问刘如海。
“吸毒的人间害虫，简称毒虫，所以喽，虫子这词不是挺贴切的么。”刘如海莞尔一笑，疲惫的靠在座椅上“眯会吧，一会等缉毒大队先动手。”

正在此时，刘如海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刘如海拿起来一看，居然是法医打来的。
现在凌晨1点，法医给自己打来电话，怎么想，这都是没好事的节奏。
“又咋了？”刘如海无奈的接起电话，语气中带着隐隐的不满“刑警队好几个大队呢，你别老盯着我成吗？”
“我这还困的叮了当啷的出现场呢，我找谁说理去？”法医说着打了个超大号的哈欠，听得刘如海下意识的把手机远离了耳朵。
“又咋了？”刘如海一阵郁闷，一脸崩溃的靠在座椅上。
得……又是出现场，最近刘如海一听出现场三个字，尤其是从法医嘴里说出的这三个字，心里就没来由的一阵郁闷。
“我这帮缉毒的干活呢，还得一阵子收工。”
“甭干了，刚才局长在现场转了一圈，让你马上过来，其他的事儿你就不用管了。”
“我日……”刘如海认命的靠在座椅上，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哪啊？”
“阳光公寓，203，给我带5罐雀巢咖啡和一包烟过来，老子困得快他妈猝死了！”
“行行行。”
“师傅，咋了？”小马好奇的看着刘如海。
“出现场，阳光公寓。”
“我的妈呀……”小马崩溃的直接把脑袋顶在了方向盘上“这活还没弄完呢，又出现场，我现在对这仨字都有心理阴影了。”
“阴你个脑袋，老子都出了这么多年现场了，都没说啥，你小兔崽子鬼叫个什么玩意，开车!”
“得……去……哪来着？”
刘如海没吱声，示威似的抬了抬手。
“阳光公寓！阳光公寓！走起！”

当刘如海和小马赶到阳光公寓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凌晨3点，此时公寓的出入口已经被派出所的警察接管，刘如海亮明身份后，带着小马走近了公寓。
一楼大厅里，聚集着三三两两，睡眼稀松的住户，几个警察正在分别对他们进行询问，其中一人认出了刘如海，直接冲他指了指电梯的方向。
刘如海点点头，带着小马走进了电梯，来到了二楼。
一出门，刘如海就看到法医正在一个房间的门口，疲惫的靠在墙上打着哈欠。
“没猝死呢？”刘如海叼着烟，走到法医身边，将手里的一个塑料袋递了过去。
“死也得死你后边。”法医接过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一罐雀巢咖啡，打开盖子一饮而尽，然后又拿出一包烟，从里面抽出一根点上，狠吸了一口，一脸的疲惫才算有所缓解。
“悠着点，反扒大队前两天刚走了一个，心梗，才他妈40岁，扔下老婆孩子走了。”刘如海揉了揉太阳穴，瞪着一对熊猫眼说道。
“知道，我给他验的尸。”法医点点头，表情中闪过了一丝惋惜，随后他狠吸了几口烟，弹飞了手中的烟蒂，
“啥情况？赶紧弄完回去睡觉。”刘如海拍了拍法医的肩膀，再次给法医点上了一根烟。
“拿。”法医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证物袋，递到刘如海手里。

“陈圆，26岁……”刘如海端详着证物袋里的身份证“这么年轻。”
“恩。”法医点点头“被捆在床上掐死的，死前没有强迫性行为，家里也没丢啥东西。”
“那怎么……”
刘如海正思索间，忽然发现小马带着一个肩膀很宽，但是身形消瘦的男人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刘如海斜眼看向小马。
“死者的男朋友，叫秦鑫。”小马说着对秦鑫说道“这是我们刘队长，你把刚才跟楼下警官说过的事情，再重复一遍。”
“刘队长……您好。”秦鑫一脸的悲痛，下意识的扶了扶脸上的无框眼镜。
“说说。”刘如海冲秦鑫扬了扬下巴。
“我和圆圆……最近闹了点矛盾，她快半个月没搭理我了，昨晚我给她打电话，想要来看她，但是没说两句，她就挂断了电话。”秦鑫说着眼神扫向陈圆公寓的大门，眼中悲伤异常。
“之后，我不放心，就开车过来了，但是我还怕就这么贸然上去了，引得圆圆不高兴……所以我就在车里坐着，直到警察过来，我才知道……才知道……”
说到这里，秦鑫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摘下眼镜，用手抹了抹眼角。
刘如海冲小马使了个眼色，小马会意，拍了拍秦鑫的肩膀，准备带他回去做个详细的笔录。
“警官同志，我想见一下圆圆……”秦鑫一脸哀求的看向刘如海。
“现场还没勘察结束，如果见的话也得死者的直系亲属同意才行。”刘如海摆摆手，准备打发秦鑫走。
“那……警官同志，圆圆的家里……有孩子吗？”
刘如海闻言一愣，同时他眼角的余光，发现法医也正一脸诧异的看向秦鑫。
“他是你女朋友，有没有孩子你不知道？”刘如海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我……”秦鑫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刘如海“圆圆挂断我电话之前……我听见有个孩子……在她的屋子里，喊妈妈。”
刘如海皱眉看着秦鑫，心想你小子到底什么意思？一会问死者有没有孩子，一会又说听见电话里，有人喊死者妈妈。
你这是找了一个单身妈妈做女朋友是咋的？
“我……”秦鑫看刘如海的眼神不善，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知所措的低下头。
此时法医忽然走了过来，冲小马微微歪了歪头，小马虽然不解，但还是直接拉起秦鑫，离开了现场。

“你这又是闹哪出啊？”刘如海意外的看向法医“刚才那个秦鑫，说有没有孩子的时候，我就看你脸色不对。”
“是不对。”法医说着冲刘如海招招手，带着他走进了现场。
刚到卧室门口，一股腥臭之气扑面而来，刘如海揉了揉鼻子，跟着法医走进了卧室。
看到尸体的时候，刘如海对陈圆狰狞的面部没啥反应，倒是一眼就看到了，陈圆脖子上一块若隐若现的压痕。
“窒息死的，括约肌失控，屎尿都在床上了。”法医说着拿起了一盏显影灯“这死法……挺不好看的。”
“那脖子……”
“你看。”法医知道刘如海的意思，直接拿起显影灯，照在了陈圆尸体的脖子上。
“喉咙处有勒痕，但这不是致死原因，致死原因在这。”法医说着在尸体脖子的地方，用手划了一个圆圈。“我打过粉了，你看看，这像什么？”
刘如海仔细的看着尸体脖颈处的那片压痕，在显影灯下，压痕的轮廓逐渐清晰了起来，看起来……这似乎是个叠加在一起的掌印，是凶手掐死陈圆的过程中，留下来的。
细看之下，刘如海忽然一愣，下意识的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法医意味深长的一笑，也伸出手在刘如海眼前晃了晃。
“这手掌印……怎么这么小？！”刘如海惊讶的再次看向，陈圆脖子上的那片掌印压痕。
“从掌印的大小形状来看，应该是个5-10左右，儿童的掌印。”
闻言刘如海一愣，忽然想起刚才秦鑫问，死者是不是有孩子？现在想起来，当时秦鑫的表情里，似乎还藏着一丝恐惧。
“儿童……能干出这事来？”刘如海不置可否的看向法医“你小子别跟我说，是个孩子给陈圆掐死的？”
“我也不清楚，得回去做一下解剖才知道。”法医说着抬起显影灯“但是就目前来看，死者的舌骨断裂，说明掐她的力道很大，绝对不是一个5-10岁的孩子，所能做出来的。”
“那这手印……”
“还有呢。”法医说着冲刘如海钩钩手指，将显影灯照向了地面。
灯影之下，刘如海惊讶的发现，一串小脚印，自死者的床下出现，一直延伸到卧室的门口。
法医拿着显影灯，带着刘如海一路来到了客厅，在显影灯的照射下，那串脚印消失在了阳台上。
“刚才我简单化验了一下，这串脚印，应该是凶手的双脚，沾到了死者身下的屎尿，而留下的。”
“还没穿鞋？”刘如海拿过法医手上的显影灯，对着阳台上的一串脚印照射着。
但从这串脚印的大小来看，这明显就是个孩子留下的……

“但是奇怪的是……”法医说着给刘如海递了一根烟“屋里勘察的已经检查过了，没有发现这个……凶手的指纹，甚至脚掌纹。”
“没指纹？”刘如海盯着脚印问道“带手套了？”
“不是，我在死者脖子压痕处，提取到了不属于死者的汗液残留，从这来看，凶手行凶的时候，应该没有戴手套之类的，光着手干的。”
“隐藏的够……”刘如海话说到一半，又噎了回去，心想自己总不能说，这个……行凶的小孩子……反侦察能力挺强吧？
“脚印我照下来分析过，凶手的脚掌上没有任何规律性纹路，跟咱们平常人的脚印不一样，目前我只能这么告诉你，这个凶手是光着手脚行凶的，但是却没有留下指纹和脚掌纹。”法医说着拿起了手边的照相机，调出照片给刘如海看。
“从照片上来看，凶手留下的脚印，上面布满了凹凸不平的，不规律圆形的痕迹，根本就不是正常人所拥有的脚掌纹形状。”
“我去……”刘如海一时间脑中一团乱麻，心想这什么情况……
“刚才，那个秦……秦鑫，问你屋子里是不是有孩子，还说他打电话的时候，听见有人在陈圆那边，叫她妈妈，莫非这个陈圆……真是个单亲妈妈？”法医好奇的冲门口看了看。
“有这么力大如成年人，能掐死一个成年女性的孩子吗？”刘如海没好气的白了法医一眼“她这是养孩子呢还是养怪物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这得你去查。”法医一摊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去查查，死者有没有就医或者生育记录吧。”刘如海一脑袋问号，心想就算有……她陈圆有就医或者生育记录……她……生的是个啥？
“其他的等我的尸检报告吧。”法医看起来困得不行，再次走到公寓房间门口，从地上的塑料袋里掏出一罐雀巢咖啡，开盖灌进了肚子里。
“喝死你当心。”
“死也死你后边，万一我死了，你不给我随份子钱咋办？”
“我去……”

当刘如海走到公寓楼的外面时，发现小马正窝在公寓楼外，花园里的一个长椅上，正在打瞌睡。
刘如海走过去，轻轻推醒了小马，看着小马一脸睡眼稀松的样子，引得自己也莫名打了一个哈欠。
“打哈欠传染。”小马伸了个懒腰“睡上十分钟就管点事。”
“那个秦鑫呢？”
“派出所做笔录去了。”小马揉着酸疼的脖子说道“明天他们会把笔录和秦鑫的个人资料给咱传过来。”
“勘察结果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出来，回去咱俩眯一会，明天一早干活。”
“行，明我去调监控，核对走访记录啥的。”小马困得都快睁不开眼睛了，一脸期盼的看着刘如海。
“干嘛？”刘如海点了根烟，没好气的问道。
“我开车上树。”小马贼笑着掏出车钥匙，在刘如海眼前晃了晃。
“个小王八蛋。”

回去的路上，刘如海一边开着车，一边斜眼看着窝在副驾驶上，睡得正溜哈喇子的小马。
一窝不如一窝啊……居然让老子开车……个小王八蛋。
不过细细想来，今天的这个现场，确实看起来有点匪夷所思。
秦鑫说过，他和陈圆通最后一个电话的时候，听见话筒中，传来了一个孩子叫妈妈的声音，声音清晰可辨，而且他肯定当时那个孩子，离陈圆的距离不会太远。
而现场里，出现了大小只有5-10岁的孩子，才会有的掌印和脚掌纹，而且法医也初步断定，陈圆就是被这个“孩子”所掐死的。
一个这么大的孩子，怎么会做到把一个成年女性，给捆到床上掐死的事情呢？
又或者……这是凶手故意伪装出来的？
伪装的话，凶手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混淆视听，扰乱警方的侦查视线。
但是……这么伪装的……刘如海还真是头一次见到，真算是长见识了。
想到这里，刘如海打开车窗，夜风习习吹进了驾驶室，也让南天门一般的车厢里，空气瞬间清新了不少。
不过刘如海的脑中依旧一团乱麻一样，理不出个头绪。

本章更完~~~明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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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鬼影童音
秦鑫不知道这几天自己是怎么度过的。
他去殡仪馆，偷偷的看了陈圆，当看到陈圆冰冷僵硬的尸体时，秦鑫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走出殡仪馆后，秦鑫漫无目的的开车在这个城市中穿梭，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去哪里。
当他开车来到海边时，他停下车，透过车窗呆呆的看着不远处的海滩，和那正在缓缓坠入海平面的一缕残阳。
看了半晌，直到夕阳彻底没入海平面，秦鑫才叹了口气。不过随之而来的，秦鑫感觉到了一丝……没来由的轻松。
秦鑫被这感觉吓得一愣，他恼怒的透过驾驶室的倒视镜，在心中咒骂着镜中人的冷血与无情。
圆圆走了，她被人杀了，为什么自己的心里，却感到了一丝轻松……或者说是……解脱呢？
秦鑫放下车窗，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辛辣的烟雾灼烧着他的呼吸道，当烟雾在他的肺部，完成了一个循环后，秦鑫感觉自己心里的那种焦躁，似乎随着喷吐而出的烟雾，也慢慢的消散在了窗外。
不应该啊……就算圆圆知道了那件事……自己也不应该因为她的死……而感觉到轻松与解脱啊……
虽然圆圆曾经说过……
“秦鑫！你就是个杀人犯！我看错你了！”
想到这里，秦鑫夹烟的手不觉颤抖了一下，烟头险些掉在他的腿上。
秦鑫狼狈的将烟头扔出了车窗，当他再次看见倒视镜里，自己那已经开始变得平静的面容时，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了一阵恶寒。
不会……真的像圆圆说的，难道自己已经，没有了对生命的敬畏与珍视？
难道……自己的心里……对生死的态度，已经变得毫无波澜？

一周后，康华宠物医院的接待员小陈，意外的看见秦鑫走进了大门。
“院长。”小陈站起身，恭敬的冲秦鑫点头致意。
“小陈。”秦鑫微笑着看向小陈“最近辛苦你了。”
“没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小陈看到秦鑫脸上的微笑时，忽然觉得秦鑫似乎有些不一样。
不……不是不一样，而是，秦鑫又恢复到了，以前那个沉稳干练的样子。
可是……他女朋友才刚死不久啊……他这么快就走出情绪的困扰了？
秦鑫似乎看穿了小陈刻意隐藏的狐疑，微笑着将手中的一个礼品盒放在了小陈的办公桌上。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知道你爱吃果脯。”秦鑫说着指了指礼品盒“一点心意。”
“谢谢院长。”小陈受宠若惊的冲秦鑫鞠躬致谢“您也要多保重。”
“我没事。”秦鑫扶了扶眼睛，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人啊……得往前看。”
“是。”小陈目送着秦鑫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又低头看了看桌上的礼盒。
心存感激的同时，又暗自窃喜。
院长又成了黄金单身汉了，看来……机会还是得自己创造。

一天忙碌的工作，让秦鑫心无旁骛的沉浸其中。
现在的都市人，虽然说表面光鲜亮丽，实则内心空虚无比，看着意气风发，家业美满，实则暗藏揣测，惴惴不安。
宠物对于他们来说，与其说是一种陪伴，不如说更多的，是一种寻求依靠的温暖，和获取平静的慰藉。
当一个人，手上传来那光滑皮毛的触感，当他看见自己的宠物，正在瞪着一双可爱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也许一天的疲惫与委屈，都会在那个时刻，烟消云散。
照顾自己的宠物，其实更是在照顾，自己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秦鑫开办这个宠物医院有些年头了，各种各样的宠物见过不少，阿猫阿狗，蛇虫鼠蚁，养什么的都有。有时秦鑫甚至会想，通过一个人所喜欢，所养的宠物，就能看出这个人的心有多疲惫，或者看出这个人的性格特点。
不过当最后一个求诊的年轻女孩，美滋滋的将自己所养的，因为喂食不当而积食的黄金蟒带走时，秦鑫还真的有些诧异。
这女孩子，还真有些当年埃及艳后的即视感啊……居然养了一条伸展开来比她还高的黄金蟒。
秦鑫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收拾好手术台上的工具后，秦鑫给小陈打了个招呼，让她可以下班了。
小陈试探着想要请秦鑫去吃个饭，回报他为自己买的果脯礼盒。
小陈的心思秦鑫是知道的，秦鑫婉拒了小陈的邀请，今晚还有一个客户要来，他不想小陈在这里妨碍了自己的工作。

小陈面带失望的离开了诊所，秦鑫关好大门后，走回自己的办公室，随意开了一盒泡面，不紧不慢的吃着。
吃完泡面后，秦鑫百无聊赖的打开电脑，一边玩着荒野行动，一边等着客户的到来。
时间过的很快，在秦鑫再次吃鸡成功后，他抬眼看了看墙上的钟表，随后面带诧异的拿起了手机。
已经晚上10点了，离约定的时间还差半个小时，那客户估计一会就该到了。
“嘻嘻。”
忽然间，一个嬉笑的声音在秦鑫办公室门外响起，吓得秦鑫浑身一个激灵。
秦鑫目瞪口呆的看着门口，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刚才……有人在门外笑？
秦鑫脑中飞快的想到，大门自己已经锁上了，诊所的窗户也锁上了，按理说这诊所里，除了自己不应该有别人了。
小陈回来了？没听见门响啊？
秦鑫狐疑的站起身，走出办公室，在诊所里绕来绕去的查看半天，并没有发现门窗有被打开的痕迹。
看来自己听错了，估计刚才耳机的声音开的太大，自己耳鸣了。
秦鑫自嘲的笑着，走回办公室换上了白大褂，随后走上楼梯，来到了二楼的手术室的门前，打开门走了进去。
秦鑫在药柜和器械柜中分别拿出了，麻醉手术所需的物品，将它们在手术台上排列整齐。
一会客户来了，跟对方解释一下手术流程，再安慰安慰客户的紧张情绪。
最后么，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完成手术，收钱走人。
“嘻嘻。”
“当啷！”秦鑫被吓的一个激灵，瞬间就冒了一身的冷汗，手中的止血钳也掉在了手术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而突兀的响声。
没听错，刚才有人！在手术室的门口笑！
秦鑫紧张的拿起手边的手术刀攥在手里，两眼死盯着手术室的门口。
手术室门口映射出了门外走廊中的灯光，秦鑫屏气凝神的听着，立起耳朵捕捉着门外的声音。
门外很安静，并没有秦鑫预期中的任何声响。
秦鑫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刚才他绝对没听错，就是有个人在手术室的门外，发出了一声嬉笑……
现在回想起来……那声音中，似乎有着一丝……稚嫩的感觉，不像是成年人所发出来的声音。
“谁啊？”秦鑫试探着冲门外喊道“我们这关门了！”

半晌，门外死一般的寂静，让秦鑫更觉得有些恐惧，似乎门外有个人正隐藏在角落中，等着自己出去自投罗网。
“有人吗？！”秦鑫故作嗔怒的喊道“我报警了啊！”
除了房间中回荡的声音，门外依旧死寂如常。
秦鑫一咬牙，缓缓的向门口挪动步伐，心想就算是有闯空门的小贼进来了，大不了自己直接给他一手术刀，然后夺路而逃，报警抓人。
越靠近门口，秦鑫的心情就愈发紧张，他时刻提放着，门口可能出现的任何情况。
“哈哈哈哈！！！”
一连串如啸叫般的笑声突然从门外响起，那笑声中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和一种令人生畏的寒意。
秦鑫妈呀一声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上的手术刀也飞了出去，秦鑫连滚带爬的扶着手术台站了起来。
他跌跌撞撞的按着手术台，向远离房门的方向躲去，带起了一阵叮当不绝的金属碰撞之声。
短暂的混乱过后，秦鑫喘着粗气，随手拿起了一个金属圆凳护在胸前。
报警！对！报警！
秦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慌乱的滑动手指打算解开屏幕锁。
“啪……啪……啪……”
忽然间，一串细微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听起来仿佛是一个人正光着脚，在门外步行一般。
秦鑫愣了，下意识的抬头看向门外，竖起耳朵听着那诡异的脚步声。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大，离手术室的门口越来越近，秦鑫的手不觉紧张的开始慢慢用力，出了一手心的汗。
“啪……啪……啪……”
沉重的脚步声继续传来，在手术室的门外戛然而止。
手术室中的空气仿佛凝结一般，秦鑫费力的喘息着，仿佛自己吸入肺部的并不是空气，而是一种凝固的液体，让他觉得心跳不止，胸闷气短。
时间似乎停顿了下来，在这犹如对峙一般的情况下，秦鑫觉得自己的心里越来越慌乱，心脏犹如早搏一般，一边跳动一边抽搐。
“你……你是谁！我报警了！”秦鑫毫无底气的冲门外喊道，希望能在这种未知的恐惧中，给自己找到一丝安全感。
“嘻嘻。”

又一次的嬉笑声传来，秦鑫这次听得清楚，这声音中透露着稚嫩，听起来就是那种孩子所特有的声音。
谁家的孩子？！在自己这里搞恶作剧呢？！
一种没来由的愤怒突然充斥了秦鑫的全身，他恐惧的表情瞬间变得暴怒起来。
秦鑫把手机放进口袋，抡起手上的圆凳直接扔向了门口。
“啊！”
随着圆凳落在门外的噪音响起，一个惊叫的声音也紧跟着在门口传来。
“谁家的熊孩子！”秦鑫火冒三丈的抬脚就要冲出手术室，就在他身形一动的同时，一阵足以刺穿他耳膜的嚎哭之声突然响起，在整个房间内盘旋回荡。
秦鑫下意识的后退了一下，身形踉跄的又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这种撕心裂肺的哭声，让秦鑫觉得头发丝都炸了起来。
秦鑫曾经听到过一次类似的哭声，那还是自己在上医学院的时候，他目睹了一次惨烈的车祸。
那时秦鑫正在等公交车，转眼间一辆飞驰而来的汽车，撞飞了一对正在过马路的母子，那母子的身体打着旋，在秦鑫的眼前飞过。
汽车紧急制动下，拖着一串长长的嘶鸣声，和轮胎摩擦地面的焦糊味道，停在了不远处。
凭着自己医学生的本能反应，秦鑫拔腿就冲到了过去，经过秦鑫的检查，那个母亲半个身子都被撞的凹陷了下去，当场死亡。
而那个孩子，看起来也就5-6岁的样子，他的双腿被撞断，白森森的腿骨露在外面，血流了一地。
当时他似乎还没从被撞的惊吓中反应过来，孩子茫然的坐起身，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外露的腿骨，随后他看向了不远处，已经断气身亡的母亲。
短暂的茫然后，就在秦鑫冲到孩子身边的时候，一阵让尖锐悲痛的哭嚎声冲破他的喉咙，在秦鑫耳中响起。
那是一种悲痛至极的声音，那是一种痛苦至极的声音，那是一种让人听了，会先觉得感同身受，而后不寒而栗的声音。
此时，听见门外的那阵嚎哭，秦鑫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一股恶寒自后背升起，连带着他浑身的汗毛似乎都立了起来。
秦鑫恐惧的靠在墙上，他放弃了再次前往门口查看的想法，而是两步来到了不远处的一扇窗户旁，打开窗锁就要跳窗而逃。
秦鑫一条腿刚跨到窗台上，就觉得背后似乎阴风阵阵，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惊讶的发现，手术室的大门上，此时正印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走廊里的灯光，照在门口那人身上所投射出来的影子。

秦鑫愣愣的看着那个影子，但从影子的高度和形状来看……那似乎是个小孩子的身影。
就在秦鑫愣神期间，门口忽然缓缓的伸出了一只小手。
五根手指如蛇一般，一点点的，缓慢的沿门框的左下方伸了出来，紧贴着门框扶在了上面。
紧接着，又一只手慢慢的伸了出来，以同样的姿势扶在了门框上。
那双手很小巧，就好像一个孩子的手一样大，但是那手的皮肤，却显得白嫩异常，白嫩中似乎都没有一丝的血色。
秦鑫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都停滞了，他喘着粗气，一脸恐惧的看着门口。
谁……什么人……什么东西，在门口？！怎么……怎么会有一种咸湿的味道传来？
人在恐惧到了极致的情况下，高度紧张的神经，会间接的激发人的探索欲望，就好像人们在看恐怖片一样，愈紧张恐惧，愈要弄明白，造成自己恐惧的源头，到底是什么。
很快，一个白色的，肉呼呼的东西从门框左侧，两只苍白小手的上方伸了出来。
随着轮廓的逐渐清晰，秦鑫觉得那似乎是个人的脑袋，但是那脑袋上光滑异常，有那么一瞬间，秦鑫居然想起了被开水烫过的八爪鱼的脑袋。
光滑，细腻，但是没有一丝的生气。
随着那个脑袋慢慢探出门框，秦鑫的紧张情绪也到达了顶点，就在对方露出眼睛的时候，秦鑫妈呀一声怪叫，直接从窗口翻了出去。
秦鑫滚落的身体，直接砸到了楼下的一片绿化植物上，伴随着一连串的惨叫，秦鑫狼狈的撑起身体，连滚带爬的跑向了马路对面。
那双眼睛……那双丝毫没有生气，泛着幽绿色光芒的眼睛，让秦鑫觉得一阵恶寒。
秦鑫逃命一般的跑到了街对面的一棵树后，喘着粗气探头看向自己的诊所。

诊所一楼此时光线暗淡，只有自己办公室的窗户还亮着灯。而二楼手术室的灯，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被关上了。
秦鑫不敢看向手术室的方向，和刚才他翻出来的那扇窗户，他总觉得，此时此刻，那双幽绿色的眼睛，正在房间内的黑暗中，死死的盯着自己。
报警！！
秦鑫慌忙掏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秦鑫慌乱的语气显然让接警员觉得事态严重，在简单询问了几个问题后，接警员马上接通了辖区派出所的电话，指令他们马上赶往现场。
放下电话，秦鑫着实松了一口气，不管诊所里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等警察来了……
秦鑫正想着，不经意抬眼看向了诊所手术室的方向，一个小小的脑袋，此时正探头探脑的向自己张望着，那双幽绿色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秦鑫。
秦鑫吓得手机差点掉地上，心想这谁家的死孩子，大晚上……
死孩子……
秦鑫想到这里大脑似乎瞬间当机了一下，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手术室窗口再次漆黑一片。
死孩子……不会这么邪门吧……
突然间，秦鑫才发现自己忘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现在应该马上联系今晚的那个客户，跟对方重新约时间。
警察一会就到，要是这时客户也来了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想着秦鑫赶忙拨通了客户的电话，在一阵规律的嘟……嘟声过后，对方接通了电话。
“您……您好，我是秦鑫，今晚我这有些不方便，咱们能不能改天再约……”
“秦鑫？”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从听筒中响起。
“啊？”秦鑫一愣，心想不对啊，客户是个女的啊。
秦鑫把手机放在面前，确定自己没有拨错号码。
“秦鑫？”听筒中再次传来了那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你……你是谁？”秦鑫狐疑的问道。
“听声音应该是你。”
不知为什么，秦鑫从对方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审视的味道。
还没等秦鑫再次开口询问，对方缓缓的报出了一个让他惊讶不已的名字。
“咱们见过，我是陈圆被杀案的负责人，刘如海。”

本章更完~~~楼猪狂奔而去~

（四）诡异现场
“秦鑫？又是他？”小马有些惊讶的，看着刘如海放下手中的电话。
“恩。”刘如海点点头，看着手中的电话也有些诧异，没想到秦鑫居然跟这个女死者也认识。
陈圆是他的女朋友，前几天刚死于非命，而今天刘如海他们刚到现场，居然通过死者的手机，接到了秦鑫打来的电话？
有这么巧合吗？
“师傅，咱这刚到现场没一个小时呢，秦鑫就给死者打电话来了，他说啥？”小马问道。
“好像……要跟这个死者重新约什么，说他那里有点事。”刘如海随手把手机递给身边的勘察人员，眼神向房间尽头的沙发看去。
一个小时前，刘如海接到了市局指挥中心的指令，急匆匆的带着小马和法医，来到了市区秦海家园小区。
尸体是物业保安发现的，当时他们正在挨家挨户的张贴收取物业费的通知，当两个保安来到小区14栋11楼的时候，发现入户门是开着的。
好奇之下两名保安敲了敲门，又向室内喊了几声，发现没人应声，但是站在门口，他们却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其中一名保安曾经当过辅警，他敏感的意识到情况不对，透过门缝他向室内瞥了一眼，随后马上就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刘如海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安排小马去配合勘察人员开展工作，就在这时，死者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师傅。”小马下意识的抬手看了看表，表情充满了玩味“这大半夜的，秦鑫跟女死者能约啥啊？”
“一会他来了，你问问他就知道，跟个老娘们似得那么八卦呢？”刘如海没好气的白了小马一眼，转头向正在验尸的法医走去。
一具女尸正摊靠在沙发上，双眼空洞的仰头看着天花板。她的双手摊在身体两侧，但是手掌外翻，手指曲成了爪状，似乎在临死之前，想要急迫的抓住什么。
她长发此时披散在脸上，凌乱中透露着一丝诡异，但是她的表情却显得很骇人，嘴角上扬，眼角微垂，她在僵硬而狰狞的笑。
死者胸前的一大片血渍，胸口撕裂状的伤口，和她小腹部位的几块皮肉组织，让刘如海觉得，这人死亡的惨烈程度，与她的表情正好相反。
法医检查了一下死者胸前的伤口，又看了看血痂的颜色，也是好奇的“嗯？”了一声。
“咋了。”刘如海走到法医身边，蹲下身眉头紧皱的端详着死者腹部的那几块皮肉。
“死亡时间不超过5小时，死因初步判断是失血性休克。”法医戳了戳尸体“还软和呢。”
“这是第一现场吗？”刘如海看着死者犹如元神出窍般的表情，觉得有些疑惑。
“是。”法医点点头“刚才我简单看了下，从血泊的量和血液凝结、流动痕迹来看，这里应该是第一现场，血液喷溅那块让勘察的去做，不过应该不会有意外。”
“一点动静没有？”刘如海扭头看向小马。
“没。”小马摇摇头“这是顶楼跃层，邻居和下层的住户，包括对面楼的住户，派出所的兄弟都走访过了，他们啥动静都没听见。”
“你确定这伤口是死前造成的吗？”刘如海看着死者胸前一片的血肉模糊，有些不置可否的问道。
“没错。”法医点点头“胸前创口的位置有齿痕，肯定是一个人……用牙把死者的乳房给咬的稀烂，造成死者大出血。”
“咬的……”刘如海撇撇嘴，显然觉得法医的这结论有点……
“还有，你看。”法医说着伸手戳了戳死者的脖颈处，又戳了戳死者的脸颊“看出区别没？”

刘如海一看之下，觉得心中更加疑惑，刚才法医手指戳到死者脖颈处的时候，脖颈处的皮肉还残留一丝弹性，法医的手指戳在上面，能形成一个凹陷的形状。
但是当法医的手指戳在死者脸颊上的时候，却仿佛戳到了一面墙上一样，让刘如海感觉那里似乎硬邦邦的。
“她脸颊上的肌肉依旧保持绷紧的状态，刚才我试探性撬了一下她的嘴，合并的很紧。”法医说着脱下手上的橡胶手套，意味深长的看向刘如海。
“也就是说……她死的很痛苦……而且是在意识清醒的前提下。”
刘如海记得法医曾经跟他说过，人在经受痛苦的时候，全身肌肉会不自觉的绷紧。
就像一个人被棍棒击打，被击打部位的肌肉会瞬间绷紧，这是人体的本能反应。
如果在非外力击打的情况下，一个人如果连续或者间接承受6-8级疼痛期间，这人会不自觉的紧握双手，小手臂肌肉绷紧。
而如果疼痛级别达到10级的话，那这个人会不自觉的咬紧牙关，用口腔牙齿形成的咬合力，对抗疼痛所带来的刺激和神经冲击。
看着刘如海醍醐灌顶般的表情，法医满意的点点头“所以我才好奇，这个女人是在清醒的时候，被人用牙齿，一点点的将她的乳房，撕得粉碎，而且……。”
“而且还没发出什么声音？还没有反抗迹象？”小马一脸惊讶的接过话茬“这房子隔音没那么好吧？”
“你知道10级疼痛，能把人弄出多大的动静吗？再好的隔音也白给。”法医说着站起身，扒开死者的眼皮看了看“一边笑一边被啃成这样，莫非她吸毒了？”
“吸毒？”刘如海一愣，随后环顾房间，没发现任何吸毒所用的工具，和毒物残留痕迹。
“不好说。”法医说着摇摇头“具体的我得回去化验一下才能知道。你也知道，吸毒的人上劲了以后，能干出多疯狂的事情，国外的那个吸毒后啃别人脸的家伙，还记得吗？”
“不会是……死者和另外一个人在这吸毒，之后死者吸食过量，摊在这里失去反抗能力，而另一个人就咔嚓咔嚓的，把她胸部给啃了？”小马被法医的设想惊的长大了嘴。
“僵尸世界大战啊？行尸走肉啊？僵尸国度啊？”
“美剧看多了吧你，还他妈咔嚓咔嚓……。”刘如海一脚就踢在了小马的屁股上“死者身份呢？”
“哦。”小马委屈的揉揉屁股，拿起手上的记录本翻了起来。“死者孙月华，女，27岁，市里食为天餐饮集团的员工，这房子是她名下的。刚才我问了一下，他的父亲就是食为天的一个大股东……”
“白富美啊。”法医看了看小马，又转头看了看孙月华的尸体“这死的可够惨的。”
“你善后吧，我和小马回去一趟，走访取证和调取周边监控的事让派出所的代劳一下。”刘如海说着走向门口，从口袋里掏出根烟点上。
“你们干嘛去。”法医好奇的问道。
“陈圆的那个男朋友还记得吗？”刘如海回头说道。
“秦……鑫是吧？”
“对，刚才他给死者打过电话，似乎两人有约。”刘如海皱眉想了想“我让他去刑警队等着了，我和小马回去问问他。”
“这么巧？”
“这世界上哪有巧合，要么这人身上没事，要么就是欲盖弥彰的故意想要扰乱视线，摆脱嫌疑。”刘如海冷哼一声。
“悄悄留点样本，我回去化验一下看有没吸毒史，有的话，那就是欲盖弥彰喽。”法医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和头发，“唾液，带毛囊的头发什么的就行。”
“好！”

秦鑫紧张的坐在刑警队的接待室里，他不时看向墙上的钟表，心中惶恐的等待着刘如海的到来。
秦鑫搓了搓手心的汗，此时他感觉房间中的空气似乎停止流动一样，墙上钟表指针转动所传来的“嗒……嗒”的声音，在他的耳中听起来居然十分刺耳。
孙月华出事了？不然那个刑警……怎么会拿着孙月华的手机？
还有……自己医院里……那个东西……是人是鬼？！他的眼睛怎么会是绿色的？！
圆圆……怎么会被杀的……她虽然知道了自己的事，但是她还没去做什么对自己不利，或者对医院不利的事情啊？谁会去杀了她……
一时间，秦鑫的脑中思绪杂乱，当刘如海开门走近接待室的时候，秦鑫甚至被吓得一哆嗦，出了一身的冷汗。
看着秦鑫的反常表情，刘如海不动声色的和小马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走到了秦鑫的身前坐下，同时探身看着秦鑫。
刘如海和小马的举动，让秦鑫觉得很有压迫感，他不自觉的向后挪动了一下身体，想要跟两人拉开距离。
“孙月华死了。”
刘如海话一出口，秦鑫瞬间瞳孔急速收缩，瞪大了眼睛看向刘如海。
刘如海淡淡的看着秦鑫的表情，在他看来，这个秦鑫身上的疑点似乎越来越大。
“你们很熟？”刘如海的语气中充满了威严，眼神如刀的盯着秦鑫。
“不熟……”秦鑫紧张的摇了摇头，随后似乎觉得有些不妥“我们……我们认识。”

“认识到什么程度，大半夜的打电话跟她联系？”刘如海用心观察着秦鑫的微表情，希望从中能找到一丝突破口。
“普通……普通朋友。”秦鑫咽了下口水，微微低头不敢直视刘如海的眼神。
“你为什么给她打电话？”
“我……”秦鑫低头沉吟着，拼命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为什么？”刘如海追问道，不想给秦鑫辩解甚至思考的时间。
很奇怪，听着刘如海的追问，秦鑫此时紧绷的神经似乎慢慢缓解了下来。看起来警方应该还不知道孙月华和自己的关系，也不知道今晚他们本来约定好的行程。
孙月华死了……那自己更要冷静，千万不能让警方把视线放在自己身上。自己开宠物医院的事情警方迟早能知道，但如果通过孙月华而扯到了医院上，那就麻烦了。
死人……是不会开口的……
“我们之前……好过。”秦鑫微微抬起头，眼神中似乎恢复了一丝平静。
“好过？”刘如海发现了秦鑫的变化，心中无奈的一声暗叹，又得开始玩挤牙膏的猫鼠游戏了。
“对，认识圆圆之前，我们好过很短的时间，分手后我认识了圆圆。现在圆圆死了……她……想要安慰安慰我。”
“去哪安慰你？”
“我家……”秦鑫脑中飞快的转动着，尽量编织着无证可查的回答。
孙月华跟自己有过那么几次 ，现在看来，正好当做掩盖真相的理由。
刘如海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暗自观察着秦鑫的表情和神态，当刘如海发现秦鑫的神态越来越平静，再也没有刚才的那种惶恐时，心里一阵无奈，看来今晚从他身上，是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有次月华怀孕了，但是那时我还没做好准备，她拿掉孩子后，很受打击，我们就分手了。”
“别紧张，喝口水。”小马此时递给了秦鑫一个水杯，秦鑫道谢后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水。
秦鑫喝水的时候，刘如海冲小马使了个眼色，小马会意的一把拿过秦鑫手中的水杯，说着我再给你倒点去，就离开了接待室。
没过五分钟，小马就一身轻松的回到了接待室，冲刘如海挤眉弄眼的邀功。
“你今晚六点到十二点期间，在哪里？”刘如海没搭理小马，继续问秦鑫。
“我一个人在家，但是快十一点的时候，我医院的防盗系统突然报警，我就匆匆赶到医院，到医院的时候我还报警来着。”
“医院？”刘如海好奇的看了看秦鑫“什么医院？”
“康华宠物医院，是我开的。”秦鑫故作谦恭的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名片，双手递给了刘如海。
“哦。”刘如海接过名片，粗略的看了一下。
“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才跟孙月华认识的，她之前养过一只小猫，总在我这打疫苗。”秦鑫边说边飞速转动着大脑“后来那只猫得了传染病，送到我这的时候已经不行了，我看她伤心的样子就多安慰了她几句，从那开始我们就熟悉起来。”
“这样……”刘如海端详着秦鑫，心想今晚再怎么问可能也就这样了，也不能单凭一个通话，就把秦鑫给扣这审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