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不要脸闷骚大狼狗x外冷内热重度洁癖小豹子

Alpha x Omega

宫泽司（卡慕）x程知风（斯托利）

黑帮/强强/甜宠/欢脱沙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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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2

叩叩。

"进。"

听闻低沉嗓音响起，程知风才推门而入，办公室内的伏特加端坐在红木桌前，利落背头前端留着两撮碎发，干练利落，他一身西装笔挺，布料内包裹着的健硕肌肉呼之欲出，看上去年纪与程知风相差不大。他似乎没有料到程知风会出现在自己面前，露出微微惊讶的神情，继而一瞬间恢复原本严肃的样子。

程知风抿了抿唇，始终躲闪着伏特加那两道紧紧锁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摘下一直戴在右耳的那枚深蓝色耳钉放到桌上，耳钉内的微型录像仪还在闪着蓝色的光芒。

“任务全程在芯片里……”程知风盯着伏特加桌前的笔记本攥紧了拳头，喉结微微滚动，下了很大决心般地沙哑开口:"……我想休假一段时间。"

伏特加手下流畅黑色笔迹在听到那几个字时猛然停滞，留下一道黑色墨痕，笔尖穿透文件，划破了纸面。伏特加的余光能看到面对自己呼吸一窒的程知风，却维持着一惯冷然而漠不关心的神色，甚至没有抬眼，继而在那份文件上勾出一处错误，迅速点评出修改意见。

“你想好了？”

程知风沉默。

"19年了啊。”笔尖在桌上重重一顿，伏特加凝神看了看着书桌右侧有些泛黄的老照片，不禁感慨万分。照片里的斯托利还是个12岁的孩子，天真单纯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身边的伏特加看，彼时，伏特加刚刚成年，朝气蓬勃的他正牵着斯托利小小的、脆弱的手掌，把自家庄园深处的一头幼年麋鹿指给他看，那是他成人礼时远在外国的叔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像是森林里泛着光的精灵。

当时的伏特加觉得斯托利很像那头麋鹿，他的身子因为营养不良而格外瘦小，像麋鹿一样温顺又脆弱。当然，最像的还是他那湿漉漉、波光潋滟的眼睛。伏特加常常感叹，一个人的睫毛怎么可以那样浓密修长，在眼睑下投入美好的弧形，每一下细微的颤动都好似羽毛，轻轻地扫在他的心上。在斯托利小时后，那对长长的睫毛总是安静的低垂着，露出一副圣洁的神明垂爱世人，亲吻他们额头时才有的神情。

“你还记得那只麋鹿吗？”伏特加从回忆中抽离，将照片转向斯托利，缓缓开口。

“……”程知风有些莫名的伤感，他当然记得那头麋鹿，在伏特加的成年礼上他曾和它有过非常近距离的接触，当时所有人的目光焦点都是伏特加，那些法国人阿谀谄媚地夸赞起这座庄园的小主人，将他比喻成了降临在法国土地上的东方神明，程知风则是成了神明眷顾怜悯的宠儿。那时候他只是一个被伏特加亲自捡来的穷孩子，仆人给他梳妆打扮，换上了高贵得体的晚礼服，却耻于让这个小穷叫花子光明正大地参加伏特加的成人礼，人们厌弃他，怀疑他身上有不干净的传染病，于是把他丢进花园里，让他跟那头麋鹿呆在一起。

程知风当时很饿，仆人没有施舍他任何食物和水，但那头麋鹿不一样。

那头麋鹿显然比他受欢迎的多，仅仅是因为它是伏特加叔叔宝贵的礼物，所以它有人们专门准备的新鲜的果子和干净的泉水。麋鹿蓬松的棕色毛发被梳理的一丝不苟，脖子上纯金打造的项圈彰显了它的地位，它渐渐的像这里每一位贵族那样优雅而趾高气昂，慢条斯理的咀嚼动作似乎也在暗暗嘲笑着某个可怜的小男孩。

那时的程知风孤僻冷淡，很少开口与人沟通，骨子里流淌着的贫贱血脉让他的自尊心比其他孩子更加强烈敏感，这份敏感让一个12岁的孩子与同龄人相比都要显得更加成熟而狠戾，他默不作声地冷冷注视着那头麋鹿，知道凭借现在的自己根本不可能战胜这头一人高的幼年麋鹿，于是，他弯下腰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在手心里掂了掂，用力地往麋鹿身上砸去，趁着麋鹿愤怒地嚎叫着冲向自己时，绕开那个庞然大物从它的食槽内捞到了两只沾着麋鹿口水的苹果。


伏特加听到管家传来的消息飞快赶到时，程知风已经被尖锐有力的鹿角掀翻在地，他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保护着身上最脆弱的部位，安保人员控制住麋鹿后他的衣服早已被撕碎，透出肌肤上青紫的伤痕。伏特加把他抱在怀里安抚，他本以为程知风会因为受惊而恐慌哭泣，却在抬头的一瞬间在小孩儿倔强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憎恶与仇恨。


“我可以教你制服这只麋鹿的本领，想学吗？”年轻的伏特加用读睡前故事一般温柔的嗓音问道。


……


“自那时起，我发现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伏特加叹了口气，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T市傍晚的余晖浓烈似火，橙红色的暖阳毫不吝啬地洒落在伏特加的发梢上，地平线上一线橙红的光晕像烧起了整片天幕。远处那些一座接着一座起来的所谓地标性建筑和繁华商群，在酒庄高层俯瞰其实也只不过如玩具一般渺小又单薄，公路纤细笔直仿佛血管一般连接着各处器官，直直汇聚到市中心的心脏去——那还是白天就已灯火辉煌的资本中心。


“那头麋鹿在你15岁那年得了重病，不吃不喝，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用鹿角冲破庄园后院的大门撞在尖锐锋利的栅栏上，它的肚皮被划开了个大窟窿，衰竭的内脏器官和大量的血水喷了一地，之后死了。”伏特加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讲一个漠不关己的故事，“它死的时候面朝着自己原来生活的那片森林，后来我才知道，有些麋鹿一辈子都不能离开自己出生的地方，就像路边种着的那些树，被人挪了根，渐渐的也就活不成了。”


“……”


“那时候的你渴望力量，妄图支配那些让你遭受耻辱的人。于是，你被我送去训练营，他们告诉我那里的教官十分严苛，你几次三番被打得皮开肉绽起不来床，但从不抱怨。”伏特加转身看着程知风。时光飞逝，曾经在脚边仰望自己的小男孩已经长成了一位极具魅力的男性，没小时候那么瘦了，但还是英俊。两道剑眉浓而且黑，一双眸子闪着黑曜石一般的光，依旧深邃，在伏特加面前却不锋利了，像太阳被云包裹着，就显得没那么刺眼，而光芒还是能透出来，俯瞰大地，普度众生。鼻梁很高挺，下头的嘴唇是薄的，轻轻弯着，就是个温柔的弧度，柔和了他过于英俊以至于都让人觉得有些压迫感的轮廓。


是狼崽儿长成了稳重的狼王。可狼还是狼，他好像藏起了獠牙，隐没了利爪，可其实他骨头里还是那么傲气，又那么血性，他那肉食动物的本能植根于他的血脉里，而非停留在表象上。

程知风莫名的开始惊慌起来，他太久没有跟伏特加这样促膝长谈过了，那些在法国的老故事也早已被他们不约而同地遗忘在脑后，从不曾提起。他不明白伏特加为什么突然聊起了这些，而最令他感到不安的始终是伏特加的态度。

伏特加不是个喜欢念旧的人，不会抓着过往不放。他是真正的狼王，运筹帷幄，深谋远虑，有着聪明的头脑和惊骇的野心和抱负，是一个足够优秀的主导者和指导者。而今天的伏特加给程知风的感觉像是一位年迈的老人，被岁月打磨了棱角，在怀念，在喟叹。

就像是一场无声的告别。

程知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有些不知所措，强行驱逐了自己脑子里的想法，才要开口，却被抢先。

“你有五个月的假期，期间不准回到曲蘖。这是命令。”伏特加恢复了以往雷厉风行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颓唐的人并不是他。

“……是。”满腔的话语被堵在了喉咙，程知风这辈子都不会违抗伏特加的命令，而对方似乎有意将这一点作为把柄。

伏特加从抽屉里取出一支雪茄咬在齿间，翻盖点火，细小燃烧声响起，随即烟雾缭绕:“你从训练营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关心自己是否能杀死那头麋鹿，因为那时你的能力早已能独自了解一只孟加拉虎的性命。其实你本不是这条道上的人，我曾深深地怀疑过自己的判断，怕你最终会像那头麋鹿一样……”

程知风低顺地颔首，将手放在心口真诚道:“我很感谢您当初把我从贫民窟救出来，把我从黑暗中带入光明。”

伏特加顿了顿，继而不再开口，而是摇头笑起来，手指有节奏地清扣桌面，忽然站起来走到了程知风的面前。

“Je peux t ' embrasser comme quand j 'é tais petit ?”（我可以拥抱你吗？像小时候那样。）

程知风眼眶一下就湿润了，他向来很讨厌这样多愁善感的自己，于是抬头飞速地眨了眨眼睛，朝他的老大，他的光咧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Bien s û r , de la vodka .”（当然，伏特加。）

如果说这么多年来程知风唯一要感谢上帝的，那就是他的洁癖症仅对伏特加不起作用。

伏特加收紧双臂把人圈在怀里，旁边的人轻轻地颤抖着，将手环在他的后背，整颗脑袋毛绒绒地埋在自己胸口。伏特加察觉男人孩子般的行为，不由得震喉笑了笑，也不管程知风听不听得到，压着声音在他耳边说:

"Story , sache que le chemin de la vie m è ne à la mort . Il n ' y a pas d 'éternité, il n ' y a que l ' adieu ."（斯托利，你要知道，人间路是向死而生的，没有永恒，只有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