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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阐幽录》:流传中东北土匪中的神秘传说(民国,悬疑,风水)

楼主:陟云子  时间:2020-11-20 21:54:29
(正文)

有土匪从架子上拽下来几块脏兮兮的烂布条,一条一条横向地贴在了那人的后背上。因为他后背已成为血肉模糊的一团,所以布条贴上去后片刻鲜血洇透,血肉便与布条粘合在了一起。鲶鱼头阴笑着对他说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那人低着头不吭声。鲶鱼头稍等片刻,估计血肉已经与布条牢牢粘实,忽然大喝道:“撕!”一个土匪走上前,扯住最上面布条的一端,手一顿用力一撕,只听哧啦一声,布条是被撕下了,可连带着那人背上的皮肉也被带下来老大一条。那人不可抑制地痛呼两声,忽而眼皮一翻晕了过去。鲶鱼头伸手在他鼻子下面试了一试,道:“拿水把他泼醒!”有土匪端起水盆,冲他兜头泼了下去。在冷水的刺激下,片刻之后那人悠悠醒转,却仍是不肯吐露实情。鲶鱼头还要喝令再往下撕布条,内中一个经常掌刑的土匪趴在他耳边悄悄道:“这人再下去只怕要睡,大掌柜的只让我们拷问可没让送他归阴,要不换一个人?”鲶鱼头一想也觉有道理,自己刚上来头一天把人弄死了和大掌柜也的确没法交代,他说道:“那就把那个观音带上来!”

两个土匪将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男人带出去,不多时又将古月月推了进来。古月月被关了大半日,虽然容颜清损,却仍是不减丽色。她气鼓鼓地昂着头,口中兀自詈骂不休。像古月月这种未出嫁的大姑娘,绺子里也时常会绑来。因为按规矩她们是不能过夜的,家属必须要在天黑前来赎人,所以她们一般又被称为快票。但古老板现在也没个动静,也不知他知道了信儿没有。鲶鱼头暗想刚才大掌柜说只给一天审问时间,倒是需要尽快了结才是。但大掌柜的生性多疑,自己倒也不能在头面随意用刑。他偏过头来问其中一个土匪:“你们平时对裹章子都有什么好办法?”那土匪说道:“法子多得是,五花大绑、鸭儿凫水、十字穿心、脚踩红鞋,”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又悄声道:“有一个法子最妙,叫水漫金山,受上这个刑没有不招的。”鲶鱼头道:“不会把人弄上天吧?”那土匪道:“那哪能呢,这法子外表一点伤都不留,最适合问讯了。”鲶鱼头挥手道:“那你使将来我看。”那土匪应声道:“是!”
楼主:陟云子  时间:2020-11-20 21:5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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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土匪跑出门去,不一刻提着两桶水和一根木棍过来。他身后还跟着另外三个秧子房的土匪,他们几个人齐心合力将古月月摁在了地上。其中一个人反向骑坐在她双腿之上,而另有两人压住了她的两条胳膊,其中一人捏住了她的鼻孔,古月月因为喘不上气,片刻之后便忍不住张大嘴巴。这时拎着水桶的土匪将满满一大桶水对准她的嘴灌了下去。古月月想要闭嘴,但无奈旁边有人拿住她的下巴,哪容她有反抗的余地。那桶水一小半溅在了外面,一大半倒灌进了她的肚子中。只见她的胸腹像发了的面团一样渐次鼓胀起来。

先前拎水的土匪取来木棍,这木棍却是用杨木做的,杨木质软易朽,不能打造家具房梁,但用在这里却是再合适不过。这时有人喊道:“压!”摁住她胳膊的两个土匪将棍子平放在她小腹之上,用力地来回推碾。有土匪冲鲶鱼头笑道:“给您表演个戏法!”古月月腹中本已灌了这许多凉水,哪里经受得住这种压挤,只两下她蓦地张开口,一股水柱混合着腹中的食物喷涌而出,直溅到头顶的天棚上。旁边的土匪口中啧啧连声:“瞧瞧,这小娘们还学虫虫鱼喷水呢。”古月月鼻子之中也进了不少凉水,呛得她咳嗽连连,粉脸胀得通红,也顾不上张口骂人了。鲶鱼头从椅子中站起身来,缓缓踱到古月月面前:“小娘们,想好了没有啊,到底说还是不说?”古月月瞠目大骂:“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们!”鲶鱼头上前在她唇上戳了两指头:“呦呵,嘴还挺硬!”古月月张开嘴想要咬他的手指头,但鲶鱼头怎么可能让她咬中,他手指向上一抬躲开了她的攻击,对周围的土匪道:“继续灌,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秧子房的土匪都是心狠手辣之辈,这些人平素见惯了生死,也不会拿人当一回事,听见鲶鱼头吩咐,他们又将一桶水灌进了古月月腹中,再用杨木棍将水逼出来,不过这次水喷得没有上次高,而且古月月的反应也没上次剧烈。鲶鱼头走过去,再次问她说不说实话。古月月被水呛得说不出话,但一双美目仍然喷射着仇恨的火焰。鲶鱼头冲土匪们说道:“你们瞧,这小妮子的招子恶狠狠的,怕是还不服哩!继续用刑!”土匪们又接连给她灌了三桶水,到第五次用刑的时候,她嘴里吐出的水已成了浅红色,而她脸色却变得煞白,无疑她脏腑已受了重创,这血水就是从她身体内部渗出来的。每用一次刑鲶鱼头都要不厌其烦地问一次,但她每次都倔强地闭口不言。这一次鲶鱼头又踩着地上的积水蹲下来,拍拍她的脸颊,古月月无力地睁开眼睛,朝他投去一个愤恨的眼神,但她身体已虚弱到了极点,唇齿间轻轻哼了两声,却也没有再骂。鲶鱼头知道再下去的话她必定一命归西,只得放弃了继续拷问的想法。他对土匪说道:“先把她带下去,喂点热粥啥的,缓一缓再说,把剩下那个给我带上来。”
楼主:陟云子  时间:2020-11-20 21:5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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鲶鱼头从下午就开始拷问,至此时已有三个多时辰,却连一句有用的话也没套出来。他在心里一面暗骂这几个家伙冥顽不灵,太不给自己面子,一面又恨李四宝溜得比兔子还快,一点儿拷问肉票的办法也不传给自己。所以当最后那个男人被带进来之后,他也懒得废话了,将脚往地上一踩:“此等顽皮赖骨,不打如何肯招!”

那些土匪也跟着忙活了几个时辰,鲶鱼头在上面发号指挥,好歹还能坐着喝茶叶水,他们可都是干的体力活,而鲶鱼头不发话他们也不敢擅自去啃富躺桥,所以他们将怨气都发泄到这个倒霉鬼身上,把他踢翻在地就是一通拳脚。那人之前在山上时还硬气得很,但到了这里之后,眼见得墙上血迹斑斑,身上的拳脚一下下又极为沉重,瞧这些土匪的样子是把自己往死里打,不由大声痛呼起来。鲶鱼头一瞧有门,喝令道:“停手!”那几个土匪才停了拳脚,不过仍然摁着他,让他脸朝着古月月刚才吐出的那一汪浑水。

鲶鱼头冷笑道:“你可是有什么交代的?”那人哭丧着脸说道:“各位大爷,小的只是一个跟着别人跑的,对他们做的事不知情啊!”鲶鱼头当然不会因为一句话就放了他,接着问道:“我来问你,你们为什么不从野鸡脖子过来,偏偏要往马鹿岗绕?”那人答道:“我们东家觉得那条路肯定有胡子,不,有好汉爷盯着,怕我们小姐不安全,出发前就让我们绕远回来。”鲶鱼头又问:“古老板也跟着去了吗?”那人道:“东家之前谈交易的时候去了,这次只在家里候着。”

鲶鱼头又问:“那谁负责的交易?交易之后的货是怎么运的?”那人既然打开了话匣子,索性说个痛快:“交易是我们小姐和大柱子亲手办的,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是在哪里,大柱子和小姐回来的时候车上就只装了一袋烟土,小姐让我们身上带的烟土和福寿膏都是样货,说是回头让我们东家亲自点验,说看准了日后再买。什么?你问大柱子去哪里了?他被你们打死了。他走在最前,第一个倒的就是他。嗯,对了,小姐回来的时候我看见她往衣服边子里卷一块布条,说什么以后就靠它了。”鲶鱼头一听来了精神:“什么样的布条子?卷到哪里了?”那人答道:“就一块白布条子,因为叠起来了我也没看清写的啥,她把它掖在左袖口里面了。”鲶鱼头一拍手掌:“快把古月月架回来,搜她!不,我亲自过去找!”
楼主:陟云子  时间:2020-11-20 21:5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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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陟云子  时间:2020-11-20 21:5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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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月此时被单独安置在秧子房一个小屋里,自废双眼的许疙瘩坐在门口凝神听着里面的动静。他听见外面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分辨出其中有今天刚上任的秧子房掌柜,讪讪地站了起来,他还没来得及招呼,鲶鱼头已一把扒拉开他,径直向里面走去。鲶鱼头走到古月月身边,伸手就向她左手腕抓去。古月月想要躲,但鲶鱼头的大手爪子又快又疾,而古月月受伤之后手臂乏力,所以仍然被他抓个正着。鲶鱼头在她袖子内里翻了两下,果真翻捡出一个布条来。他抖搂开来一看,登时傻了眼,只见上面写的是几句四言辞:先天何处,前行百步,左转百步,回到本初。后天何处,退行二百,右转二百,便是归路。先天后天,不动之处,自有领悟。

鲶鱼头将布条提到古月月面前:“这写的什么意思啊?”古月月扭转了脸不去理他。鲶鱼头气疯了,扬手扇了她两个耳光。古月月转过脸,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鲶鱼头怒道:“我今天还不信整不明白了。”他拿着布条回来找那个说实情的变节者,问他道:“你来看看这上面写的啥意思?”那人连连摇头:“回大爷,小的不认字。”鲶鱼头一时气沮,他冲下面的崽子嚷道:“你们谁明白说的啥?来给老子讲讲,讲明白了老子自掏大洋请吃酥白肉!”酥白肉是东边道的名吃,用猪肋下的好肥肉斩成肉丁,裹上淀粉过油后浇上热气腾腾的糖汁,又爽口又解馋,是贴秋膘的上好菜肴。但下面的这些土匪你望望我我望望他,却是没人吱声。倒不是酥白肉对他们的吸引力不够大,而是因为这些干脏活的土匪都是庄家把式出身,连私塾的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斗大的字认不得一箩筐,上哪去弄懂这些话的含义?鲶鱼头细细想来,这绺子中最有学问的人就是吴绪昌了,可先生正生着病,自己与他又不熟,贸然找过去有些欠妥。不过听说他的徒弟何栖云也有些本事,这事倒不如去找他。鲶鱼头打定主意,便到后面来找何栖云。

此时已到了人定时分,何栖云刚刚脱了衣服躺好,就听外面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有人趴在门上喊道:“何老弟躺桥了吗?”他这么一喊同屋的其他土匪也坐了起来,何栖云也没听出来是谁,便遥遥问道:“是哪位?”外面那人答道:“我是鲶鱼头!”何栖云一听是新任的秧子房掌柜,无奈之下只得过来开门。
楼主:陟云子  时间:2020-11-20 21:5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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鲶鱼头也不管屋里的土匪在干什么,一见何栖云探出身子立时便上前抱住他的脖颈:“好老弟,哥哥正找你呢。”何栖云昨晚上连埋伏外加走夜路,一直也没得着休息,现在困的是上下眼皮直打架,他打着呵欠问:“您有啥吩咐?我这也是两天没合眼了。”鲶鱼头见何栖云话里有撵他的意思,心里老大不快,不过现在还得用他,所以还是陪着笑脸道:“没万分紧急的事儿我也不能来找老弟。这不,刚才我在那古月月身上搜到了这个,你来看一下是啥意思。”何栖云一听这话呆住了,昨天夜里是他亲自搜的古月月,能翻的地方也都翻过了,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布条子?他问道:“您是从哪儿发现的?”鲶鱼头道:“从这小妮子的袖筒里,藏得可真深,要不是她手下有人熬不住吐了真话咱们还真发现不了。”

何栖云接过布条,鲶鱼头讨好地将手中的风灯提了过来,何栖云细细一看,见上面说的话不文不白,初读起来让人莫名其妙,不知要表达些什么,但再一深思他已明白,肯定是古月月将余下那四担烟土藏到了一个隐蔽地方,而又唯恐自己忘记了,便拿布条记了下来,但这里面无论说的一百步还是二百步,都必定有一个始发位置,否则其他数据没有任何意义。他知道这批烟土对绺子的重要性,因此也顾不上睡觉了,忙对鲶鱼头道:“那个人在哪里?我想和他聊聊。”鲶鱼头见他肯出手,正是求之不得:“就在秧子房里,我带你过去。”

见到那个变节分子后,何栖云没问别的,直接就问那人古月月曾在哪里藏过东西。那人说道:“肯定是在狼林山里,因为他们一来一回用的时候不可能走出太远。”何栖云道:“狼林山那么大,我们上哪儿去找啊?”那人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又提供了一个线头:古月月和大柱子是从面朝太阳的方向回来的。何栖云一想,古月月他们从狼林山转到马鹿岗,他们没背啥东西,脚程轻快,最多也只要三四个时辰,而他们抵达马鹿岗时已经在前半夜了,就算他们中途休息,那也该是在下午未时或申时。这个时候下午红光子绝对在西南方向挂着,所以他们去的其实是狼林山的东北方向。
楼主:陟云子  时间:2020-11-20 21:5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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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栖云又问那时他在干什么,他说和剩下的同伴在那里等待,那是一条山里猎人走行的小路,因为怕去的人找不到,他们特地在路旁一株黄波萝上砍掉了一块树皮作为标记。何栖云又细细问了那个地方的形势和脚程远近,对鲶鱼头道:“他说的位置我已经记下了,至于这布条上的几句话,我还需要仔细琢磨。”鲶鱼头见他有要走的意思,忙一扯他的衣袖:“你能有准信吗?要是有准信的话我就和大掌柜的说了。”何栖云苦笑道:“这布条上的话令人难以索解,我现在也不确定到底能不能想出来。”鲶鱼头抓抓脑袋,他并非特有主意的人,所以此时也不知如何做,何栖云见状道:“这样吧,你稍安勿躁,等天明之后我给你回信。”

第二十七章 烟土疑踪

第二天天刚亮,何栖云就又被敲门声弄醒了。他不用睁眼也知道,肯定是那个新上任的秧子房掌柜鲶鱼头又来找他讨主意了。他抻了个懒腰,三下五除二将褂子往身上一披,趿着鞋去给鲶鱼头开门。门外果真便是鲶鱼头那张讨好而略显焦躁的面孔,他一见面就急吼吼地问:“老弟,想出来啥没有?”何栖云昨晚上思索了一会儿,并试着用皇极生象术推了一下,觉得还有些思路,他认为这里面先天和后天指的是两次出发时走行的路径,而中间的本初则意味着两次的出发点完全相同。但这里的前和后并非如罗经定位那样精准到某山某向某分金,只是按照习惯的一种说法,所以最后才会加上一个不动之处,这就是要找变中的不变。他对鲶鱼头道:“我觉得可以一试。”鲶鱼头大喜道:“我就知道老弟准成!来来来,我带你去见大掌柜。”何栖云道:“你等我把脸洗了的,这脸上还有眵目糊呢。”鲶鱼头搓搓手:“只是要快些,我在外面等着老弟。”

何栖云用铜盆去缸里舀了点水,双手蘸水在脸上抹了一把,又用干布擦了擦,便跟着鲶鱼头来找镇八方,不料镇八方此时却不在房中,轮值的土匪说,大掌柜一早到后山去了。鲶鱼头道:“那我们就去后山。”
楼主:陟云子  时间:2020-11-20 21:54:29
从6月6日到今天,一转眼就连载一百天了,感谢朋友们一直以来对作者的支持、鼓励和帮助,本文因为你们而生彩,同时还要向经常顶帖的朋友道一声谢,岁月不老,人生如歌,大家在回复和评论中的暖心话语是我继续创作的不竭动力。再一次地谢谢大家!
楼主:陟云子  时间:2020-11-20 21:5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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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来到后山,老远就看到了半山腰那个高大的身影,他一动不动地背着手立在那里,腰杆挺得笔直,像是一棵巍巍古松,这架势除了镇八方还能有谁?而他面前却是一处新起的坟茔,何栖云看那坟茔的位置和封土的高度,便知道里面葬的一定是崔大力。镇八方一大早就过来,显然是缅怀老兄弟来了。鲶鱼头和何栖云见到这副情景,都觉不便上去打扰。两人索性立在山脚下,静等镇八方下山。镇八方在坟前静默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回转身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何栖云竟然在他眼角旁看到了泪痕。镇八方在山上显然也看到了他们,他向下面招招手,示意两人爬上来。

何栖云跟在鲶鱼头屁股后头爬上了山腰,镇八方开口问鲶鱼头人审得怎么样了,鲶鱼头从何栖云手中接过布条递了上去:“这是从古月月身上发现的,这小娘们狡猾得很,将这东西挽进了袖口,我们一开始也不知道,后来她手下有一个人说了实话,我们这才知道有这玩意。”镇八方展开布条看了两眼,鹰隼似的目光落在了鲶鱼头脸上:“这上面说的啥意思?”鲶鱼头道:“这我也不擅长,让何兄弟来吧。”说着在何栖云身后推了一把。何栖云只好将自己的想法和大掌柜说了一遍,镇八方道:“嗯,言之有理。我看你也别耽搁了,一会儿就押着那小子去狼林山找海青。董承金和你熟,我就让海字棚的弟兄配合你,找着了我记你一功!”何栖云道:“谢大掌柜!”镇八方道:“走,回聚义厅,这会儿绺子里估计都起了。”

镇八方到了聚义厅,在他那张虎皮椅上坐定,便有崽子上来问大掌柜今天吃啥。镇八方道:“来两个发面馒头,再来一碟子腌萝卜就成。”他又转向何栖云和鲶鱼头:“赶上饭顿了,就和我一起吃吧。你们吃啥?”两人相互看了看,说吃啥都行。镇八方笑笑,又冲下面喊道:“再加四个馒头,有饼的话来两张。”不一会儿后灶上有人端来了馒头和大饼。那大饼是用大铁锅烙的,刚刚出锅两面焦黄,表皮还冒着热气。镇八方将大饼往何栖云和鲶鱼头面前一推:“特意给你们做的,都尝尝。”
楼主:陟云子  时间:2020-11-20 21:5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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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栖云闻到那香气早已按捺不住,所以伸手便抄起一张,果然这饼吃起来香脆可口,比那棒子面窝头可好吃得多了。他狼吞虎咽地吃着,眨眼间一张饼已有大半进了肚。镇八方见他吃得急,忍不住放下馒头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何栖云觉得不好意思,刚想收敛一下就听门口传号的土匪来报:“大掌柜的,圈子里的刘举人来见您。”镇八方奇怪地道:“我和他素无来往,他来干什么?”传号的土匪道:“他没说,只是说想请您赏个面。”镇八方沉吟片刻,问道:“他是和谁来的?”土匪道:“就他一个人,小的已经验过了,他身上没带拐子。”

镇八方知道这刘举人是浑水县里的士绅,家境十分殷实,他自幼喜读诗书,十六岁那年连过县试、府试、院试,从童生一跃而成为秀才,二十三岁时乡试中举,成为那个时代的人上人。要不是光绪爷废了科举,他说不定能中个进士,到翰林院混个位置哩。不过清朝灭亡之后,他也并不太顺,先后给几位道台做过幕僚,但都与主官意思不合,所以也不受亲待。后来他年老多病,索性回家含饴弄孙,不问世事。像这样一位老学究,居然在这么个大早跑到土匪绺子来,也着实令人惊诧。不过镇八方知道他一介书生也没啥危险,所以对他倒也不特别排斥,因此只想了想便说道:“让他进来吧。”

半饷刘举人随着传号的土匪进了聚义厅,何栖云见他约有六十多岁年纪,头发已经花白了一大半。虽然清朝已经灭亡了十六年,可他却仍在头上扎了个金钱鼠尾辫,拖在脑后像是一条猪尾巴。他身上穿着湖蓝色的长袍,倒也不嫌闷热。他见到镇八方后躬身行礼,口中说道:“老朽未经允可就登临山门,冒昧搅扰了。”镇八方受吴绪昌的影响,对读书人印象还不差,他客气道:“老先生不必多礼,圈子离这儿也不近,今天到这里来可是有什么见教?”刘举人道:“老朽也是受人所托,要求大掌柜帮忙找一个人。”镇八方心内打了个突,知道他必定是受古老板所托前来说项,但他假装糊涂,哈哈地笑了两声:“老先生您搞错了吧,我们这里可全是没人睬的粗人,和您可搭不上瓜葛。”
楼主:陟云子  时间:2020-11-20 21:5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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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举人道:“大掌柜还没听完怎么知道是什么人呢?老朽要找的这个人是县城古老板的女儿,听说在贵宝地走失,特地过来找寻一下。”镇八方惦记着在崔大力坟前将古月月大卸八块祭奠老兄弟,所以矢口否认有此事:“那您可说差了。人家古老板是大名鼎鼎的有钱人,省上、道上都有关系,我们是啥,都是耍浑水钱的,可不敢和他攀上关系。至于他家的千金大小姐,我们更是从来没见过。”刘举人怫然不悦:“大掌柜您也是堂堂七尺男儿,说话应该一言九鼎,怎么能信口雌黄呢?古老板已经派人打听确实了,抢走他们东西的,杀害大排队的,都是同一批人!”

镇八方见这老家伙急了,有心逗弄逗弄他,他拿眼神制止了那几个跃跃欲试的土匪,和颜悦色地道:“老先生,您也是乡中耆宿,照理我应该给您几分面子。可是我们确实没看见什么鼓老板锣老板的闺女,您还是去别的地方打听吧。”刘举人道:“大掌柜的,古老板也说了,只要她女儿能找回来,他愿意出两千大洋!”镇八方叹了口气,故作惋惜地道:“哎呀,我也很想挣这笔钱,可是我没这福分啊!要不这样,您先回去,我叫兄弟们留心着,等我们发现了人就去找您领赏!”刘举人十分生气,但又拿面前这老土匪没办法,只得拱拱手告辞。镇八方高声道:“送客!”传号的土匪颠颠地过来,跟在刘举人身后送他下山了。

镇八方目送刘举人的背影消失,笑着对鲶鱼头道:“瞧见了没?古老板请这么头烂蒜来作说客,还两千块大洋,就是给我两万块我也不答应!”鲶鱼头担心地道:“你说他们会不会情急了拼命啊?”镇八方大笑道:“我就怕他们不来!现在日本人在各地咄咄逼人,省城的官跳子肯定走不了,就县警备队那点儿人枪,还想和我掰腕子!”他随即下令了水巡风的各棚加强戒备,一有情况立时发号,接着又唤来了董承金:“这次你带海字棚的弟兄随何栖云去狼林山找那四担烟土,我估计姓古的不死心,多半也会派人缀着你们,要多做准备,我在绺子里等着你们胜利凯旋!”这是董承金作为小头目第一次独立领受这样的任务,他当即表态要圆满完成,不辜负大掌柜的信任。
楼主:陟云子  时间:2020-11-20 21:5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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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陟云子  时间:2020-11-20 21:5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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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给海字棚加强火力,镇八方特地下令黄山屏将崔大力生前用的机枪转交给海字棚使用,又给他们补了一批弹药。董承金平时用惯了步枪,还是觉得汉阳造可靠些,便将机枪交给了棚里一个叫关二愣子的老杆子。此人在绺子里待的年头很长,也特别善说,董承金一入绺子就和他打成一片,上次去找灭蒙鸟羽时给何栖云和杨二狗讲的故事一多半就来自此人。董承金派一个弟兄去找何栖云,两个弟兄去秧子房押解那个变节者,剩下的弟兄则在他的号令下站起了条子。

迎着晨曦的辉光,沐浴秋风的清凉,董承金精神饱满,他面向队伍站立,大声道:“弟兄们!咱们海字棚自立杆以来,这是第一次下山干活,大掌柜的对咱们信任,咱们不能让他老人家失望,不能塌了咱们战东道的台子!绺子里啥规矩,相信各位也都知道,进有重赏,退有重刑!我在这里再强调一遍,一切听从指令,不得擅自行动!”众土匪齐声应道:“是!”董承金瞥见何栖云带着杨二狗过来,那两个土匪也从秧子房中提出了叛徒,便下令众人开拔。

董承金走在了队伍最后,他一拉何栖云,问道:“二狗子不是去了加字棚吗?你咋给找过来了?”何栖云一脸无奈:“半路上瞧见这小子了,他听说我下山有任务,非得求我带着他一起下山。我说这我管不着,你得去和你们棚炮头说去。结果他还真跟棚炮头说了,一会儿就颠颠过来了。”董承金一脸地不信,他问杨二狗:“你真去和你们钱头说了?”杨二狗道:“昂,咋地,你还不信?我说我出去之后钱粮都归海字棚发,他很痛快就答应了。”董承金一听这话差点没气吐血,粮台黄山屏曾经和他打过招呼,说每个棚现在发下去的钱粮都是一定的,要是发冒了就只好自己补。二狗子商量也没有商量就硬挤进海字棚领饷钱,以董承金的性格又不能克扣他人的,就只有从自己那份里出了。但杨二狗和自己同生共死好几回,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自己总不能把他往外撵,于是就只好答应下来。
楼主:陟云子  时间:2020-11-20 21:5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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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出了山门后,前面的关二愣子回头问董承金该往哪条道走。董承金道:“抄个近路,直接过去吧。”他的意思关二愣子明白,就是选马鹿岗这条路,难怪他一开始没要求骑马。大家顶着初升的红光子,向着马鹿岗的方向行进。因为天高气爽,视野十分良好,目力所及之处都没发现啥异常。众人顺顺当当地走过了平地,开始向山上爬。何栖云不时从身后取出罗经查看一下方位,董承金见他表情无甚变化,知道现在一切如常,便也放下了心。

过了两道岗梁之后便是前天夜里的伏击地点了。丁福林率领众人设伏,己方并没损失一兵一卒,死的全是古老板的人,所以当时丁福林也没管他们,但今天土匪们过来一看,山路上空空荡荡,除了零星的匕首、包袱皮、衣服残片等物件外,死尸一个也无,看样子都被人运走了。董承金盯着地上车前草的肥大叶片说道:“早上的露水有被蹭掉的痕迹,看样子对头并未走远,大家小心!”众人听他这么一说,无不心中惕惕,但又走了半个多时辰,眼看再翻过一个山头就出了马鹿岗,也没见到半个人影。

这时走在后头的董承金忽然看到对面树丛之中有一片灰色的衣角晃了一下,他立刻大吼:“趴下!”几乎与此同时,对面枪支就响了。这一轮弹雨射得又急又密,显然敌人早已有所准备。海字棚的弟兄们反应都不慢,董承金话一出口他们已纷纷扑倒,只是那个古老板手下的俘虏因为手脚之上都有铁械反应慢了半拍,旁边的何栖云趴下之后才觉不妥,主动伸手去拽他,,然而这时对面一颗子弹不偏不倚正中他心口,他哼也不哼一声直接倒地。何栖云拿手一探,这人连气都没有了。杨二狗低叫道:“糟了,没这人带路我们还怎么找?”何栖云被头顶嗖嗖飞过的子弹压得抬不起头:“等出去了再说吧!”
楼主:陟云子  时间:2020-11-20 21:5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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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承金悄悄爬到关二愣子身边,示意他暂时不要声张,同时一指旁边的一个小土包。关二愣子会意,接着灌木的掩护携带机枪爬到了那个小土包背后。因为董承金没下令,所以土匪这面没有还击。大家都屏气凝神地伏在原地,树林中只能听到对面射来子弹的声响,仿佛这群土匪压根就不存在一样。片时子弹稍歇,树丛中传来人走动的声音,有人骂骂咧咧地向他们伏身的地方走近,显然对方认为他们这群人已经全部毙命了。他们越走越近,甚至连彼此交谈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大家都不由握紧了手中的枪。因为这次任务重要,何栖云总算也分到了一把掌心雷防身,不再是赤手空拳了。他将枪把紧紧抵在手心,以抗拒内心涌来的紧张感。

等对头终于进了有效射击范围,董承金才从地上一抬头,大吼一声:“打!”刹那土匪们的各种枪支都开了火,叮叮咣咣地响成了一片。董承金选择抵近射击是有道理的,这个时候山上林木茂盛,既遮挡视线又阻碍技术动作,若是正常射击效果肯定大打折扣,但现在距离已经到了如此之近,那结果自然有所不同。关二愣子端起机枪向前方横扫:“他奶奶的,今天送你们去佛祖那里报到!”对面那群人压根没料到土匪还会有这种强效武器,猝不及防之下已有四五人中弹倒地。他们眼见土匪们兵强马壮,并非一般的绺子可比,因此不敢再战,狼狈地向后退去。董承金继续指挥土匪远程压制,直到他们都退出了视野才歇手。

董承金从草丛中探出头来,对土匪们说道:“对头已经退了。过去两个人看看地上的人都是哪一拨的。”有两个土匪小心翼翼地拨开草丛挨到近前,用脚踢了踢尸体,确认他们死得透了又去他们身上掏摸一番。不过很奇怪的是,这些人身上干净得很,什么零碎都没带,连块干粮都找不到。但看他们的穿着,却和古老板的大排队如出一辙。其中一人喊道:“头儿,好像是古家的人。”董承金走过来蹲在地上,将他们挨个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杨二狗好奇地凑上前来,问道:“发现什么了没有?”董承金道:“这几个人很像大排队,不过他们出来也不是半天就能回去的,可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呢?”杨二狗无意撩起其中一人的裤腿,发现那人小腿皮肤粗糙,上边还有很多道轻微的条状伤痕。这一下被董承金看出了破绽,他低声道:“不对,这不是大排队!”
楼主:陟云子  时间:2020-11-20 21:54:29
连载第一百零二天,感谢朋友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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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二狗讶然道:“为什么?”旁边的关二愣子代表董承金回答道:“大排队整天在圈子里养尊处优,吃得饱睡得香,腿上不可能有这些特征。只有常年在山上趟的,因为草木剐蹭才会出现这样的伤疤。”杨二狗又将其他几人的裤腿一一卷起,一看果然如此。董承金说:“看来这是同道了。姓古的闺女还在我们手里攥着,以他的做事风格怎么也不会在这时就袭击我们,这时有人听到风声假扮大排队,妄图挑起我们与大排队的再次争斗,你们看一看这里面有你们认识的杆子吗?”海字棚的弟兄都摇摇头,这几人即便是同道中人,也是籍籍无名之辈,可没人和他们朝过相。不过大家心里也都有数,在东边道现在敢跟战东道叫板的除了云中龙也没旁人。董承金不再继续提这茬,他问何栖云:“那个带路的睡了,你有把握找到地方吗?”何栖云道:“不好说,我过去试试吧。”董承金点点头,率领众人再次上了路。

狼林山是长白龙脉的一个分支,整体呈东南走向,恰与龙脉的大方向互成犄角之势。因为它位于偏远苦寒之地,四周人烟稀少,就是樵夫和猎户都很少到这里,所以这附近原始森林很多,基本保持了满清时的封山状态。不过山林之中还是有几条旅商和马帮踩出的小路,这使得要在其中通行也并不为难。何栖云倒是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所以他只能凭借那人说的只言片语和这里的地形一一比对来判断所走行的地方是否正确。

此时天已近午,东边道虽说海拔较高,但秋老虎的威力仍不可小觑。董承金看弟兄们一个个汗流浃背,便下令道:“找个阴凉的地方坐一会,喝口水吃点东西。关二愣子,你安排了水哨。”关二愣子带着两个弟兄到附近了水,其他人则都找个树荫坐下来,放松一下腿脚。杨二狗刚刚坐定,准备脱下鞋磕磕其中的砂石,头顶上却落下来一只蜘蛛,蜘蛛发觉杨二狗是个活物,急忙快速地挪动爪子从他脖子上向衣服里爬去。杨二狗觉得麻痒,叫道:“九江八,快把蜘蛛弹下去!”何栖云笑着过来将蜘蛛从他衣领上扒拉下来:“你呀,就是事多!”说话的工夫他却愣住了:“咦,二狗子,你左肩上什么时候多了块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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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他一说都纷纷过来瞧新鲜。杨二狗的上衣被扒开半边,大家看到他左肩之上果然有一块黑色的圆斑,而且是长在皮肤里的,看上去的确很像胎记。杨二狗翻翻眼皮:“我哪里知道?上次去二道湾钻地缝,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有。”何栖云心知有异,问他道:“那你有什么特殊感觉没有?”杨二狗道:“能有啥特殊感觉?呆在那里不痛不痒的,我也懒得管他。就是有时候做着做着事,这个地方会突然热一下,然后我脑子里就断片了,也不知道刚才在干些什么,但能感觉到一些稀奇古怪的图形,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

何栖云听了之后更觉诧异:“你都见过啥样的图形?”杨二狗拿树枝在地上边画边说:“可多啦,你好好瞧着。”何栖云定睛一看,见有的是几个大小圆圈套在一起,外面又零乱地添了几道直线,还有的是一些三角和正方形,看起来像是立体的。他也不明所以,但直觉告诉他这些图形肯定表达了一些含义。他知道杨二狗虽然别无所长,但对空间的识辨超于常人,取灭蒙鸟羽那次就全靠了他的天赋大家才从圈子里死里逃生。他将衣服给杨二狗拉好,对他道:“你好好记着这些,没准哪天能用得上。”杨二狗少有被人重视的时候,因此拍拍胸口:“放心,我都记着呢。”前面董承金这时吆喝起来:“都歇够了吧?咱们继续走!”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山路变得更加崎岖难行。何栖云游目四望,忽然发现前面有一棵高大的黄菠萝树上被人砍掉了一块树皮,露出了内里的黄色木质,看印痕非常之新,应该就是这两日砍上去的。他叫道:“就是这里了!”众人听到后都围拢过来,有人以为这地下藏着东西,急急忙忙就向地下刨,被何栖云叫住了:“这只是他们的一个记号,东西还在林子里。”他说着取出木质罗经,站在树边调整好了方位。他知道古月月他们那天到达这里时,时辰与现在应该差不多,所以他才估计出他们是在这里的东北方向藏了东西,但东北方向只是一个大略说法,究竟具体在哪里他却不清楚了,所以他沉吟片刻,对董承金道:“咱们先顺着艮方走吧。”董承金不喜多话,只点点头,应了一个字:“好!”就带头走进了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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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高能!何栖云要应用所学求解平面几何问题,爱好数学的朋友们也可以来计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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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林子常年无人经过,到处都长满了树龄百来年的参天古木,脚下却是丛生的野草和经年累积下来的落叶,踩上去软乎乎的。因为这些古木太过相似,所以董承金每走几步就用砍刀在树上斜砍一刀,以防绕进去出不来。其他人则跟在他后面,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想从这些古木之中找到烟土可能隐藏的地点,但无奈林木茂密,这些树粗看起来各有特点,但细节却都是大有雷同,而且就连何栖云也不确定,古月月那帮人是否在地表做过标记。

这找寻东西是个苦差事,有人看到何栖云带着大伙儿大兜圈子,忍不住出声抱怨道:“到这么个鬼地方来,也没见着个点子,九江八你是怎么带路的?”何栖云听了这番话心中很不是滋味,可那人资历很老,他也不便出言顶撞,幸而董承金为他解了围:“那姓古的一家子都属狐狸的,这烟土又不是家里用的寻常物件,他们肯定得藏个隐蔽地方,再说一人藏物十人难寻,这笔账也不能算到九江八一个人头上。”董承金是棚炮头,他的话那老杆子也不能不听,这才避免了一番争吵。

众人又往前走了一段,人人都无精打采,就在大家都走得快绝望的时候,他们看到一棵老榆树下摆了两堆石块,都是大小石块相错叠在一起,肯定不会是动物干的。董承金扭过头问何栖云:“九江八,你来瞧瞧,这是不是埋东西的地方?”何栖云想了想,说道:“这很可能是他们标记的出发地点,而他们真正的埋藏地点在一个不动之处上。”董承金自然又问道:“那哪里才是不动之处呢?”何栖云也没完全搞清,他说道:“布条上只有两条路径的走法,却没说怎么找不动之处啊!”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杨二狗却叫道:“哎,我肩上那块记又热了一下,我现在能感觉到一个图形!”何栖云道:“快把它画下来!”杨二狗依言拿起一根小木棍,闭着眼在地上缓缓地画着。片刻之后他停了下来,何栖云见地上画着两个曲尺一样的图形,这两个图形的一端还叠在一起,他砍了片刻,忽而一下子跳了起来,额头被一根树杈狠狠地刮了一下,登时鲜血长流,可他却浑然未觉,口中只顾嚷着:“我懂了!”

楼主:陟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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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7-06-06 17:13:56

更新时间:2020-11-20 21:5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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