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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走好你的路 (瓶邪\/黑邪\/启邪 古风+架空 略虐)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刚来新人一枚。


作者没什么企图心,开楼写文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想看的文没人写,只能自己动手。


该文用第三人称,娓娓道来,不急不躁。尽量给每个角色一个可以接受的结局。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楼主应该会日更,一篇或两篇的更,如果有喜欢的尽管艾特我。
日后更多了,会放到lofter或者微博上面。地址到时候给。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Chapter 1


兴和三年,居在帝都的皇天子张启山做了个梦,梦到了个小儿郎,一手抓着条蛇边乐颠颠地冲他跑来,到了跟前仰起头问他要不要买他的蛇,说着把蛇举到他面前,说蛇啊全身上下可都是宝,蛇肉鲜美可食、蛇胆蛇干蛇毒可入药、将蛇浸制药酒治病保健都好,眼里殷切的望着他,简直在用眼睛闪着“快买它快买它”几个大字。


张启山看着小鬼,问他:“我买了你的蛇,你给我什么好处?”


“好处?我卖给你便宜着呢,比在市面上买都要划算,是你赚了好处,怎么倒问起我来要好处了。”小鬼啪啪的说了一串。


“我想养它”张启山盯着蛇的眼睛眯着眼睛说道:“蛇是冷血动物,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把他的血养热,如果你有法子,我付你双倍的钱。”


小鬼歪着头想了想说道:“你把它的牙拔了,放在身上捂着,久了你自会感觉它不冷了。”


“当然,那也只是你的感觉而已,是你适应了它而非它适应了你哦”“不过,这是养的法子,真要养不熟,炖了一了百了呗,鲜着呢”小鬼觉得这是个完满的回答。


“是吗?”张启山盯着蛇眼仿佛在和蛇说话,又仿佛是在对自己说。






载运三年,时玄清王的张启山发动政变,对自己同父异母的二哥——当朝皇天子,进行逼宫。


张启山准备充分,外握驻边大将军王通,帝都守城大帅窦林,实则就是已经将皇天子手上直接统管的猎鹰大军和帝都铁骑龙野十三营全部抓在手上了。内拢皇城内反天子的一众文臣亲信,禁宫中除了大皇帝自己的部分心腹,大部分已经暗自归顺,这很简单,禁宫中本就有这些年自己安排的内应,在宫墙岌岌可危地情况下,走漏疯传个什么消息就会像开闸的洪水一样裹挟着所有知情不知情的人们随着历史的角度冲着向前,挡也挡不住,当然也不是能挡住的。


围宫第七天,皇天子宣布退位,条件是保全自己和宠爱的静贵妃后半生荣华富贵。


大承初年,新帝登基,朝野天下所有人都在期望着。


前帝资质平庸,却好冒进。对外不能善用先皇留下的两大精英部队,凭借着往日荣光,蛮力地擅自对外扩张,导致本应更加强大的猎鹰和龙野日渐孱弱。对内不能识人采信贤臣提供的休养生息政策,为了供应军队变本加厉的加重苛捐杂税,工商市农无一能免,弄的在位三年民不聊生。


张启山用非凡的才能指挥着偌大的天下,一切按照他设计的样子推进到自己设定的位置上,举重若轻。


世人只知新帝拥有猎鹰和龙野,堂庙贤臣。


而在往祖辈就封定至今三百多年的四大诸侯王基础上加至到今日九位时,风到朝野,一朝揭开迷蒙面纱。


红二、陈四、吴五、霍七、解九便是新晋的五位诸侯王,这五位封王之事与新帝登基一同成为天下最具谈资之事,遥想当时诸位丰姿,好不意气风发。


与大赦天下、大摆筵席、普天同乐的同时,诛杀前帝余党,铲除异己从来就未停止过。烟花灿烂代表暗黑会马上侵蚀覆盖、把酒言欢代表色欲暖香会渐渐蚀骨迷魂。






明日就要回各自封地,红二、吴五、霍七、解九聚在曾经作为秘密据点所属红二的戏馆,喝分开前的最后一次酒,第一次谈分开后各自的计划。


红二爷是这些人中最洒脱的一个,只要还能唱戏,只要是给最心爱的夫人唱,其他一切都不重要,各自珍重。


狗五爷虽封第五,却年纪与解九爷相仿,都是最小的。他是年轻人,有自己热衷的事情,有要实现的抱负,同时又能满打满算的为自己和家人谋得一个好未来。


霍仙姑实代丈夫来的,夫家在朝野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年纪长霍仙姑不少,待她宠爱有加,只是这些年心力耗费,身体有些开始不济了。好在霍仙姑不是个娇生惯养的,平日里也愿意和丈夫一块参参事物,对天下棋局有自己的看法,只要不伤害自家利益,不求冒进,步步为营。


解九爷是这帮人中最为心性谨慎的一个,商人看重斤两利益,落一子看十步不多。本来就是在商依旧言商,只要大皇帝看在自家拿出钱鼎力支持不对自己的生意插手,甚至不指望能给下个振奋工商的政策旨意。


问为什么同为新晋诸侯王,却没有陈四。


“哈,张启山能用他本身就值得掂量。”这是解九爷最后与狗五爷最后分别时的话。


自各自离开帝都前往封地,四海最强的国家麟,伴随尧、楚、膘、陈、吴、平、涿、齐、越九个封属国的辅佐,军力国力日渐强盛,与其他国家互通使节,相互之间的贵族、商人、学者交往频繁,文化日益繁荣,对外贸易高度通达,士农工商一甩前帝在位时的疲乏,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大承十五年,大皇帝励精图治,志向高远,使麟国像一颗不落的太阳,光照四海,进入兴和。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Chapter 2


大皇帝做了个拔牙捂蛇的梦,或者说是十全蛇补汤的梦之后。


就把吴国的狗五爷给招来了帝都,旨意上特意嘱咐带上五爷的孙子,8岁的吴国小郡王,吴邪。



那是个寒冷的冬天,天上下着雪,预示着祥瑞,白茫茫的一片。只是不知此行的终点如何。



“爷爷,那么冷的天儿,大皇帝为什么要我们去帝都,为什么不等雪化了再去,也迟不了一时半会儿。”吴邪舔了口下人递过来的冰糖葫芦串,咬下第二颗山楂含混着问。



小小的身子穿着浅粉绿色锦缎绣的外袍,裹着厚厚的白色狐裘斗篷,由于太冷,手一直缩在斗篷里,一刻都不想拿出来,吃食也是下人一口口喂得。吴家上下总是这么宠着他,谁知道是好时坏呢。


“小邪喜不喜欢雪啊?”吴老狗看着小孙儿。



“喜欢啊!喜欢的不得了。”



“那大皇帝也喜欢雪,小邪也喜欢雪,大皇帝很喜欢小邪呢,帝都的很漂亮,和吴国不一样,小邪会喜欢的。”说着吴老狗把吴邪抱在怀里,快步上了马车。



一路向着帝都奔去,风雪之中,小吴邪扒在马车窗子上看外面的雪景。久了眼睛就发酸,缩回有炭火生热的马车内部不一会就睡着了。



狗五爷低头看着熟睡的孙子,一时间发了呆。



前日,三儿子要陪着一块儿来,被吴老狗给拒绝了。昨日,二儿子已经和齐八爷家的小王爷齐羽联络上了,同时启程在帝都吴二白的茶馆分部汇合。今日,走之前赶上解九爷急送来的信,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切随机应变,帝都会有人接应着。


狗五爷苦笑,有什么福祸的,皆是果,应有报。




雪天耽搁了行程,本来从吴国到帝都不过3日,如今却用了5天。也不知道那人会不会等的不耐烦。

在驿馆随着驿臣安排好下榻的住处,就携着吴邪急忙进宫了。果然是等急了,接人的太监几乎是日日在驿馆等待,两眼珠子瞪着等,人到了就催着进宫。



大皇帝如今还有什么事情能催办的那么急,近身的太监不解。


如此一想,吴邪似乎就是个奇怪的存在,从打一开始就很神奇。




“爷爷,一会儿见了大皇帝,我怎么称呼?”吴邪抬着头问自己的爷爷。似乎这个大皇帝是爷爷的朋友,又好像是个不怎么好的人。这是听吴三省平日里没事在耳边叨叨,自己给琢磨出来的。


“叫皇上。”没有那么多关系,只有君臣辈分。


“哦”吴邪小声应着。




偏殿里,张启山从后殿走出来坐在正中间的主位上。吴五爷和吴邪跪在殿中间行礼。



张启山瞧了瞧跪在吴老狗右边下方一点的吴邪,极轻巧的挑了挑眉,说了声:“起身吧。”


站起身后,看着吴邪刚刚好才到自家爷爷的腰高。一张白白净净的脸,冻得发白显得嘴唇点点朱红,不浓不淡的眉毛,唯有一双黑亮的眼睛,像西子湖水,柔和有波,干净纯粹。


心里一动,让太监把吴邪带下去玩了。


这样的人,还是不要听这残忍的对话了吧。


“5年了,就没有想过回帝都来看看吗?”张启山开口。


“臣是封地的诸侯王,如无特殊,应该安分呆在封地的。”吴五爷答道。


张启山稳坐在主位上,沉声道:“朕倒是想你了,还是不想迁回帝都来么?”


“臣这十几年了,在吴地已经习惯了。”


“哦,是习惯了那边的吴侬软语了,不习惯这帝都的杀伐决断了。”


“前帝余孽已经追赶殆尽,异己也已经一个不剩,天下太平,皇上还何须这杀伐决断。”


“是么,一个不剩?难道不会产生新异己么,太阳每日升起,世间之事瞬息万变,这个道理还需要我来提醒你?”


“臣老了,皇上手下已有信任的新人,可以为之。”


“别三句话不离,那么急着脱手干嘛。”张启山站起身来,慢慢渡到狗五身边。


“臣的确不能为之”


“那你能为什么,你才几岁,还敢在朕面前称老。”张启山站定在狗五面前,看着他说出来。


“你比朕还要小上几岁,莫不是早些年受了重伤,可也未有。”“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盯着他的眼睛狠厉的说。


“陈四爷比我合适”


“不像你的风格啊,这种自己不愿的事情要推给别人,让我想想,你们已经闹翻了,恩。”


“并未,只是觉得他更加合适罢了。”


“你和老二、老八、老九消息互通么?”


狗五抬眼望着他。


“难道就没人告诉你,朕和老四闹翻了么”


“前日龙野八营在做帝都边防演练时,搜查到了老四的人留下的东西。朕已经把人做了,来人在老四那里地位不低。”


“老五,朕还是需要你的。何况那么大的家业,一个人守着太累了。”


“臣立即与其他人通信,量出对策。”


“其他人?如果其他人能用,朕为何不叫大家一起来。”这句话掷地有声,肯定的。


“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张启山转身回到主位上,坐下的同时,“吴邪留下,你,回去吧。”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Chapter 3


狗五爷并没有多少迟疑,自旨意下来的那天起,他已经料到了。


“臣想在帝都呆上三天,与臣的孙儿安排妥当些后面的事宜。”


“随你。”张启山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太监领着狗五爷去到御花园找吴邪,老远就看见孙子兴冲冲往自个儿这边跑。


“爷爷,这里好大呀,比咱家的园子还要好几倍。那边开了许多花,有些我都叫不上名字。”吴邪一头扎进狗五爷怀里。因为跑动小脸涨得通红,眉眼中掩饰不住的兴奋。


“爷爷,皇上和你谈完了么?可以回去了?”吴邪搂着自家爷爷的脖子问道。


“小邪喜欢这园子?”


“恩,这园子漂亮的很。”


“那以后小邪经常来如何?”


“爷爷带我来么”吴邪扭头看向吴老狗,“那自是好的,我还要带小花来,这里的花开的可漂亮了,小花肯定没见过那么好的。”


“小邪喜欢便是最好的。”




出了宫,并没有回驿馆,而是直接去了戏馆。


如今的戏馆虽然多年没有红二爷坐镇,倒也不冷清。红二爷眼光高虽高,但衣钵还是要有人接的,门人弟子不多,却精的很。这些年手下出了几位技艺精湛的门徒,出师第一场就是这帝都的戏馆。二爷说了,在这儿能博得满堂彩,算合格了,以后的发展就看个人,他管不着了。


王公贵族、士甲大夫平时就爱寻个地方好谈天下国事,交换个情报信息的。这些又不好拿到正经地方去谈,当今皇天子所辖之处,虽是风气开放,但实为外松内紧,没人会自找麻烦去触头。


戏馆岂不是最好的地方。


有人已经等在戏馆,是吴三省和解连环。


解九爷说的帝都接应的人便是解连环了。


这二人平日里总喜欢搞些暗地里的事情,两位老子虽不看好,却也不阻止。


后路总是要留的,这说来就来了。


大致说了情况,吴三省猛地一拍桌子“这怎么行,小邪是咱家唯一的孙子,他张启山什么意思。”


“你什么脑子,他什么意思还想不通。”解连环瞟了五爷一眼。


“这也得师出有名吧,凭什么,他说留下就留下。”


“他就要逼五王叔出山,重新替他做事,要你们吴家摆脱不了。”


“老陈皮那王八蛋,做不了事就别做,让人抓了把柄。简直就是搅屎棍,搅合的大家都不得安宁。”


“那是吴家不得安宁,和我们各家可没关系。”说着解连环双手插在胸前。


“你什么意思,你们解家不想管?”


“五王叔不是说了么,皇上说其他家用不了。”解连环揶揄的说。


“去你妈的,谁都拖不了干系,吴家下水了,也非得拖着各家淋个湿身不可。”


“哎哎哎,你这个泼皮无赖,一肚子损招。就不能花点功夫想点好的。”


“好什么好,只能把安排在帝都的事情加快进度。小邪在帝都不能是瞎的,咱在帝都不能是哑的。”吴三省认真起来说。


“三儿,你这边的安排还需多久?”久久不语的吴老狗发声。


“大概要个一年半,本来没出这档子事情,要个三四年,这下我得把主要精力调过来。”


吴老狗沉声道:“你今天把你的全统计划详细报给我,我要和二白商量出这两年的全部安排。”


“恩,老二他今天下午才到。”“妈的,他当游山玩水啊,这么慢,这大雪天他也不能光看车辙印子顶饱。哎爹,我跟你说的您可别全突突给老二了,把我们那点油水全刮去了您可得赔我。”话是对着自家老爹说的,眼睛瞟的是暗自喝茶的解连环。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Chapter 4


吴老狗看着还未出青春期的两个毛头:“毛还没长齐,还晓得学人家捞油水,有的油水要掂量着有没有命捞。”


话不多说,吃过午饭,吴老狗和吴三省在屋里私语半晌,快到傍晚才出来。吴老狗直接去了自己二儿子开的茶馆了,把睡午觉睡到晚饭点的吴邪留在吴三省这儿。


“啧啧,还说我捞油水,都是从他身上学来的。”吴三省斜着眼看旁边人,痞痞道:“知道这戏楼到了晚上,玩耍子多了,没人心思在饭上,油水不好。颠颠地跑老二家吃有油水的去了。”




抬头看了看茶楼老板那间,没人影。


这两个小子都性格南辕北辙,但是一点,保命的活还是稳稳从自家老爹身上继承下来了。


刚进了茶楼,就看见一人摇着把折扇立在门边,嘴边衔着恰到好处的笑,一双眼睛倒是和自己孙子一样的清亮,只是沉沉的,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大冬天,摇折扇,有病!


“五叔”齐羽收了折扇,拱手作揖。


吴老狗看了眼简单的点了个头,便随着人去了吴二白的房间。


吴二白在查账,难得来一次。吴老狗进来也没有立即起身。


传饭的小斯进来时就看见自家老板坐在满是账本的长桌后面飞快的翻账本,老太爷坐在炭炉旁烤手,齐小王爷在另一张与主桌垂直摆放的长桌上练字。


饭菜上齐后,三人自觉围坐在饭桌边开始吃饭,无人说话。


等桌子重新收拾好后,吴二白把炭炉挪到桌子下面,谈话开始。


“此番可是小邪不回家了。”吴二白直接说。


“恩”吴老狗烤着手,看着吴二白:“把你手上的资源与老三做个整合。”


“留多少?”


“一样不留。”


“五叔倒是和家父算的一样。”


“哎,齐羽,你老子就这样被你卖了。”吴老狗曾与齐铁嘴有约,一辈子不准算吴家人的命数。


“五叔,你误会了,家父算的是我,说我这次要亏大本。”齐羽摇摇头一副割肉受虐的表情。


“爹,您回吴地?”


“回,本都赊给他了,我人在哪儿已经不重要了。他要的不是我,是吴家站对位。”吴老狗盯着脚下的炭火星子道。


“哟,五叔已经做好了打算了?”


“无间道,会玩么,你们齐家那么会算,不如算算最后能不能回本。”吴老狗看了看齐羽。


“呵,五叔出手,哪有不跟,带我一起玩儿。”说着齐羽又习惯性一把甩开折扇,对着自己扇扇。


“大冬天,摇折扇,有病!”这次吴老狗是真真低骂了出声。


“嘿嘿,随我老子。”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去吃个饭,回来再更一段,小邪去了皇宫和张启山也次了个饭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谢啦 继续关注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Chapter 5


这厢吴邪醒来了,到了饭点被饿醒的。


吴三省正坐在床边看着他发愣。吴邪一睁眼,和他三叔大眼瞪小眼。


“咦,三叔,你看我干嘛。”吴邪揉揉眼睛,下意识摸到自己嘴角。还好,没流口水。


“饿了吧,三叔准备了好吃的。有好多肉肉哦。”吴三省连被子一把裹住吴邪抱起来走到饭桌边。其实吴邪一个下午的觉是断断续续睡的,谁让大人在谈事不带他,天气又那么冷,好不容易窝在被子里面暖呵呵的,醒了再翻个身继续,再翻个,再翻个,就一直睡到现在。吴三省太懂他了,干脆也没拽他起来穿衣服吃饭。


被自家三叔环抱着坐在腿上,使着自个儿独创的眼神点菜法。一个眼神一口菜,吴三省太宠他了。


这样的小日子已经屈指可数了,还是抓紧点时间对自个儿大侄子好点吧。以后想做也没机会了。




三天时间很快就到了,吴老狗很久没有在那么短时间内做那么多事了。好在一切妥当。


一天前已经告诉了吴邪要留在宫中,吴邪神色灰暗,也没哭也没闹,只是两个时辰后吴老狗交代完一切后,定定的看着吴老狗:“爷爷,你真的不陪小邪?”这话一出,吴老狗知道自己这两个时辰说的都没进他心里。


看着眼前的小孙子,摸摸他细软的发:“爷爷有别的事,不能和小邪留下来。小邪听话,在宫里行走凡是自己要当心。”“皇上喜欢小邪的不是吗,只要小邪乖,皇上会对小邪很好的。”只是这话自个儿说着也没底,安慰着孙子,也安慰着自己。


到了今年,张启山已经临朝18年,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发展着。


一梦醒来,张启山感觉到这是近8年来好久不曾有过的兴奋感。或许天下太平、国泰昌盛只是浮于表面,张家骨子里激烈的劲儿从来不曾随着时间被抚平,不管被沉得再深,时候到了一个惊涛就能把洋底锋利的武器翻出海面。


迫不及待地要看帝国会被翻出多惊天的巨浪,三天已过,第四天清早,早到菜市口的菜贩也只有零星。一顶八人的撵轿就停在了戏楼门口,皇上身边的大太监苏坊亲自进楼将吴国小郡王迎上了撵轿,没给一刻话别的时间,就起轿回宫了。


吴邪回过头扒在轿子后窗上看,透过薄纱的窗格看见自己的爷爷、三叔久久地站在戏楼门口,直至人影模糊再也看不见,才一闭眼转过头滑下了一串眼泪。


兴和三年,麟皇天子受梦魇侵扰,询钦天监,启上书奏:紫薇星风动,调环绕小新星解之。通查命理,召吴国王室三代郡王吴邪进宫,辅君侧,安国本。


一通圣旨,吴家哗然。即便吴老狗已经做了周密的打算,仍不免心惊。这皇天子太狠,孙儿命太苦。






进了宫的吴邪被安排在御花园左侧的青书苑,应着这院子离御花园不远,离皇上寝殿不远,离天子正殿很远,离天子上书房很远,离太子东宫很远。本来居在这里也不合体制,皇上着人将青书苑后面的院墙上起了道很高的铁丝网,下旨后宫宫人不许往这边来。不能去后宫、不能去正殿附近、不能去上书房、勤政殿附近、不能去东宫附近、不能去禁宫教练场,所能走动的地方只有那么一亩三分地。


离下圣旨昭告天下已经过去10天了,除了派来的4个宫人成天在眼前晃以外,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外人。他要去御花园要提前通报,去了以后一个鬼影都看不到。宫人们都说这待遇真高,清场游玩,可吴邪觉得这到底是什么鬼,御花园也渐渐地在他眼里不似最初的美好。看着雪覆盖在一簇簇修剪的花枝上,冷冷清清地好似覆雪的坟头,伸出的花朵幽幽地像竖在坟头上的碑牌,异常鲜艳的诡异。


这几天吴邪吃不好、睡不好,睡着之前房里一熄灯就总跟有鬼影在眼前飘似的,弄的他整晚整晚睁着眼睛睡着,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又惊醒了,想叫人进来陪夜又想起爷爷说到了宫里自己就是大人了,要懂得要求和自靠,只好作罢。吃不好这事先按下不表。




宫中校场


王通大将军家的少爷正与太子在对抗,说是对抗,不如说情势是一边倒。


“胖子”


“哎”


“胖子”


“哎”


“胖。”


“哎,我说小哥,你能别这样叫魂一样的叫我嘛。本来嘛,这冰天雪地的我在家吃好睡好的,我老爹前两天刚开拔,你能让我消停会儿么?”王胖子坐在校场边的小亭子里烤火避雪,在连输三场之后任太子每隔半晌的一次叫魂也坚决不出来了。


“你说你,什么天干什么事嘛,这春、夏、秋你都在操练,冬天这么冷,你应该躲窝里操练操练脑子,看看书、写写字、读读史,没事跑这来虐不虐啊。”


“你在抱怨。”平静的声音砸在王胖子耳边。


“额,不敢不敢,我就是打趣说说。”王胖子一侧头,看见张启山从侧边回廊走来:“诶,皇上来了。”


“参见皇上”王胖子作礼道


“起身吧”


“皇儿,朕带了酒菜来,就着这雪景你陪父皇喝一杯”张启山的口气带着肯定,不容拒绝。


神情平淡的太子一身湛蓝的走到自己父皇面前,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张起灵拿起太监举着酒盘里倒好的一杯酒平静而快速的喝完,放下酒杯:“儿臣先回宫了。”说完,自顾自的走了。王胖子看这是儿子不给老子面子啊,家丑不可外扬,何况这还是天下最大的家,赶紧作礼退下了,颠颠地出了宫回家。


这么大的雪,儿子要在雪里比试,老子要在雪里吃饭,有病!真是一家人。


妈的,每次都叫老子看这尴尬的画面,画风一点都不美好。下次一定要提前跑路。王胖子暗自给我自己定好规划。好像他随时都有可能碰上这种画风不对的父子对决。


本来,太子性子冷是冷些,但是跟久了的人都也摸顺了。就是你在说话他在走神呗,碰到这种情况你当他没听见再重复个两三遍也就好了。当然这毛病在早年真被当做疑难杂症找太医看过呢,怕是有个什么精神问题。


结果人太医看过后说太子没病,非但没病,脑子还好得很。


原来太医慑于太子太过冷淡的气场险些摸错了脉,是太子看太医实在手抖如果再摸下去恐怕连喜脉都能摸出来好心提醒了一下,太医才知太子居然还懂医理。也不知道这太医是太过自恋还是怎的,估计是他觉得医理太晦涩难懂,能学会的都是智商极高的,所以当下判断太子只是不想理会凡俗事物才会如此冷淡,和什么精神问题半点关系没有。


但是论谁也没有想到,平时走神的太子在自己老子面前从来不走神,而是找准命脉就呛。这下终于相信太医的言论。只是这代价有点高,且不太好看。




张启山这顿饭是没吃上,被儿子那么一呛,倒无所谓面子,这种事情常有,当然也只限于张起灵。


回到寝宫,遥遥想起儿子小的时候偶尔还能在母妃要求下和自己吃顿饭,现在是求而不得了。忽然间,想起宫里现在还有个小孩儿,吴老狗家的孙子,看着挺有灵气挺招人的。便命人去招来。


吴邪正对着面前的一道蒸鱼干瞪眼,就听人来通报皇上召见。


于是饿着肚子跟着小太监往皇上寝宫去了。


到了宫里,看见皇上坐在餐桌边,面前是御膳房新端过来的饭菜。芙蓉什锦汤、肉沫藕夹、翡翠豆芽、井盐牛肉、冰糖红枣甜汤。吴邪坐在皇上对面,在皇上的示意下动筷子,不,是动勺子。吴邪先喝了个汤便开始吃饭,肚子饿了倒也不拘谨,这两天宫人都教的七七八八了,各种礼仪虽然比吴王府要更加严谨一点,但也同出一路。


每样菜都吃一点,不要给人家留下自己挑食的坏印象。吴邪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但是,他做不到!每次想舀豆芽都弄不上来,可又不能不停的翻动,只能每次舀两下,可已经是第三次了,楞是弄不起来。


这会儿张启山算是看出点门道来了,直接夹了一筷子给到吴邪碗里。吴邪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低头道了声谢谢皇上。闷着头一阵猛扒。


一顿饭总算磕磕绊绊地吃完了。张启山没让吴邪离开,吴邪也不敢走。


张启山看着吴邪还有点红的小脸,嘴角一弯笑了出来。吴邪突然抬头看了看,又要低下头。


“抬起头来,以后,在朕面前就和在你爷爷面前一样,不用紧张。”张启山拉着吃饱了有点犯困的吴邪坐到休息的软榻上,对他如是说。这是给一个允诺也是一个机会,张启山想要给自己那点无处安放的父爱找一个释放的出口。


吴邪有些迷蒙的看着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可爷爷不是说你是皇上么,怎么又能一样呢。


“你不会用筷子。”肯定句,张启山对自己这点观察力还是有信心的。


“啊”吴邪瞪大了眼睛一下子又红了脸:“嗯,我握不好,从前在家里,弄不了的菜都是家里人帮忙夹的。”吴邪觉得很羞人,从前一点都不觉得不会拿筷子有什么要紧的,现在突然觉得爷爷说的进了宫就是大人了很正确。周围都不是自己的家人,自己拿不好又不好意思让别人帮忙,只能靠自己。有好多菜就这样没法吃了。


“明天朕教你。”张启山如是说。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今天就发这么多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嗯 仔细想了一下 可能是受原著影响吧 此文的叙事性会比较强。像什么女孩纸稀饭的面容描述啊,风景写意啊不会太多一笔带过,为整体服务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楼主想写一个人生和命运的故事,所以会不断的推进情节。生活本就是现实的,所以不会有那么多情情爱爱,大家了解啊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前奏已经铺垫完了,今天开始的更文每章都带个标题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Chapter 6 这鸽爪真不一般




“叫你放我鸽子,放我鸽子,放我鸽子。。”


张启山安安静静地走进青书苑,悄无声息地立在吴邪身后,看着面前的小孩握着把勺子对着一条鱼猛戳,嘴里念念有词的。


原来昨天在张启山那儿吃完饭回来,吴邪脑子里还在不断回荡着那句“明天朕教你”,回放了好多次,重重叠叠的,折磨了吴邪一个下午,到最后脑子都模糊了,只记得皇上要教他东西,到底要教什么已经快糊化了。


一直到晚上躺在床上,再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遍,确认是要教自己用筷子才定下神。


但这又迎来另一个问题,就是太过兴奋睡不着了。不断的在脑海中重复自己过往拿筷子的形象,想到最后用意识想象明儿应该怎么拿。好在是小孩子,进入下半夜总算还是抵不过瞌睡睡着了。不过8岁的小孩儿能为这样一个问题忍这么久,还是太执着。


第二天吴邪醒的很早,洗漱完毕吃早饭的时候,特意摒弃了平时只用勺子的习惯,勉强用起了筷子。


事与愿违,在脑子里操练了一晚上实战环节还是以包子直接扑街完败。


但吴邪没有气馁,再接再砺,练习了一早上。所以苑里4个宫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看着小主子一个人坐在院子角落的石凳上俯着身拿着筷子夹石子儿持续了一上午。


其实吴邪是这样想的,人家要教,他也该拿出一副积极地样子。尤其是那人还是当今皇上,他已经很久没有拿过筷子了,动作十分生疏,如果在皇上面前半天都拿不起来会不会太不给人家面子了,到时候自己面子是小,皇上一个不爽谁知道会怎么动肝火,所以一个早上都在做练习,以便中午能快快学会,最好自己早上就练会了,这样中午就是走个过场。把压力留给自己作动力,千万别临场发憷就更丑了。


一个早上,手也练算了,眼也看疼了,有时候夹起来了稳不住又要掉,两只手都上,左手握住右手,往自己嘴边送,半道上又掉了。使个筷子怎么那么难,到底是谁发明筷子的,咒他十八代祖宗。


到饭点了,吴邪估计今儿还是和昨儿一样,皇上会来传召。


结果左等右等不来,过了饭点还没来,自己可是饿着肚子憋了一早上的筷子气,这会火蹿上来,让宫人传饭过来。越吃越气,难以下咽。不教就不要说啊,害人等。


吴邪这种情绪和吴三省有着莫大的关联。


原来吴三省得空就喜欢跑到外面去玩,当然吴邪认为是玩。天南海北的跑,时常不在家。而家里只有自己一个小孩子,爷爷大部分时间不是在与老朋友串门喝茶就是在书房里不知倒腾些什么东西,每天和自己逗乐的时间并不多。孩子都是这样,自己的亲爹亲娘都不好,喜欢找别人玩,家里就一个三叔性子野也跟个孩子一样,也爱逗自己。每次解家的连环叔来了两人就会在房里嘀嘀咕咕半天,通常第二、三天就寻着爷爷不在的日子就出门去了,一去就是个把月,有时候会更久。回来了就会给吴邪带些好玩的东西,把吴邪羡慕的。


一来二去,吴邪大点就知道了门道,每次解连环来了就堵着三叔要他带自己出门去玩,否则就告发他,弄得吴三省哭笑不得,只好哄哄他答应着。到了日子就和解连环天还没大亮遛了。回来吴邪抱怨就说谁讲不带你去的,明明是你自己睡死了没听见我叫门,这事得偷偷的,别叫爷爷抓着,否则下次你也去不了,唬的吴邪一愣一愣的。


后来吴邪再大点就知道了,吴三省根本没打算带他出门,就是个大骗子。每次吴三省答应第二天带他走,当天晚上吴邪总会兴奋地半宿半宿的睡不着,一个人在房里巴巴的将自己喜欢吃的玩的东西装进小裹袋里,一大早天还没亮就抓起自己的行李跑到吴三省房里,结果看见吴三省和解连环光光的房间,就学着下人们的粗话扯着嗓子一边叫一边在院子里跺脚:“三叔你个大骗子,又放我鸽子,又放我鸽子!”


这次也是这样,吴邪觉得这个皇上也是个说话不算数的。






“你在做什么”沉沉地嗓音在身后响起,吴邪脑子有一朵烟花炸开。


一回头看见张启山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玩完了,他一定听见了。赶紧扯个谎,对了,就说想吃鸽子。刚才的话自己声音不大,他应该听不清吧。


“参见皇上,我在说晚饭想吃个鸽子。”吴邪走到张启山面前行礼。


“你想吃鸽子?”


“嗯嗯”


“午饭吃饱了么?”


“吃,吃饱了”才怪,根本就气的没吃两口。


“哦,那朕还有些饿,你还得陪朕吃点”张启山看那一桌子没动两口的饭菜就知道他根本没吃,罢了,给他个台阶。


“是”


宫人重新传了新的菜过来,特意吩咐上了一道烤乳鸽一道鸽子汤。


还没开始吃,张启山就让人给自己和吴邪一人盛好一碗鸽子汤。各自用勺子喝完,就命人把桌上的小勺子都撤了。


吴邪无语了,这皇上的进度也太快了吧,没有点过度么?


只好抓起一旁的筷子使起来。这并不是大筷子,而是特意为宫中小王子、小公主们准备的小一号筷子,如此吴邪还是抓的很下面,就是在筷子中间往下的位置。想要去夹一筷子乳鸽肉,但是没成,两根筷子头一左一右一上一下隔了个空间,中间搁的那块肉摇晃了两下掉了下来。


张启山看了一眼,自己握着筷子将手伸到吴邪面前对他说:


“虎口夹筷,下面的一根搭在无名指上,上面的那根夹在中指和食指中,伸直曲张全靠这两指。”说着在吴邪面前演示着夹起一片分切好的乳鸽。


抬眼看了吴邪一眼,示意吴邪做一次。


可吴邪眼都没抬,眼神都被张启山那两根操纵筷子夹乳鸽的指头定住了——他的食指几乎和中指一样长,而这两根指头又比别的手指更长。感觉不真实。


张启山知道他被自己的手指吸引了,并没有说破。而是继续示意吴邪用筷子夹菜。


吴邪看着他两根奇怪的手指,看着他夹着鸽子肉在自己面前晃啊晃,脑袋一咣,好一个乳鸽爪,哈哈。就用自己左手调整了一下整个右手抓筷的姿势,伸出右手对着面前盘中的乳鸽一夹。


就看见一片乳鸽肉随着筷子扬了起来,嘿嘿,成功了。


之后就水到渠成了,一开始还有点别扭,后面越来越顺,一顿饭还是在愉快的气氛下很快吃完了。


饭后吴邪还有点没缓过神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忽然能使筷子了。张启山看他有点苦恼的样子,便对他说,朕是天子,朕在这自然没什么难事。


吴邪已经年近9岁了,早就过了别人说什么就信的年纪。但自己想不通,皇上要这么说就不去想了吧。有的事,即便让大人来想,也解释不通。吴家的人也一定想不到自己家的小祖宗从小就是筷子难,怎么能这么一下子就学会了,或许这就是一种人生际遇吧。


张启山用完膳就离开青书苑会勤政殿了。上午与一众大臣在勤政殿讨论事物已经过了饭点,就留大家下来一起安排了点简单的午膳,但他和这帮老夫子一块吃一向不尽兴,是以刚刚和吴邪说饿了是真的。他吃过了就出来走走,在御花园转悠养神了一会儿顺道来的青书苑,如今大臣们歇息过了已经在勤政殿等他回去继续。


吴邪不会知道,张启山的确不是忘记了和他用午膳或者是闲着胡诌要教他,而是说教就只是教,没有说过要一起用午膳。张启山从来不说言外之意的废话。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Lloy莫狸妖墨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呼 马上上文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Chapter 7 渐熟


今年的春天去的迟,已经是五月初的日子了,偶尔能听见院里大水缸里荷叶上的一两声蛙叫。却还是乍暖还寒,微微作凉。


今日阳光高照,正是上午艳阳时分,还怪有些闷热的。估计一会儿还得下阵雨,化化闷气。


皇上寝宫内东南角一间靠窗的小房子里,吴邪安静地坐在书桌前,手里执着一只兔毛笔,认真地在练字。他练得很入神,自小学的瘦金体,并没有随着进宫就丢弃,反而成了如今对家里执着的念想。


“咳咳”一声刻意地咳嗽声引的吴邪眉头一拧,抬起眼来。


“小主子,外面起风了,您靠在这窗边,留神别着凉。”说着,一手接过后面小太监递来的披风就走上前给吴邪披上:“来,披上见衣服吧。您病刚好,这再要是激个不舒服出来,皇上怪罪下来,我们做奴才的可不好交差。”


来人是当初迎吴邪入宫的大太监苏坊,前阵子吴邪生了场大病,看的出皇上对这个吴国小王子挺上心的。自己个儿就得顺着主子的心做事,也连带着凡事都顾着这个小孩子。


兴和四年,吴邪在张启山的寝宫有了一个专属于自己的临窗的小房间。在皇上的授意下每日可在这里随意进出。






回到半年前,这是想都不敢想的。


吴邪刚进宫的时候,对张启山开始有点怵。后来因为一系列如教授用筷子之类的事情,慢慢地觉得皇上这人有点怪。


他似乎想教自己一些东西,但每次都简单扼要的讲精髓,至于学没学会,按没按要求做,他从来没有做过检查,一次都没有。开始吴邪挺怕的,想着皇上日理万机还教他这些小事,一定要学会做好,否则估计会招惹来不痛快。然而有一次,吴邪干错了一件事后,并没有得到任何一点惩罚,甚至一句斥骂都没有。吴邪开始渐渐地觉得皇上在自己心里高不可攀、严肃惊人的形象扭曲了。


那天艳阳高照,在阴湿细雨的初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吴邪把自己养的那盆金针沙鸢端到院子里晒太阳,想想又把皇上那盆已经快要开花的金针沙鸢也搬了出来。


这金针沙鸢是十分难得的奇异花种。正常来说,是生长在沙漠里面的,极其喜阳,不能见明水。而张启山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在帝都这种一年四季分明的地方生生地养活了,他爱好广泛,养花也是其中一样,虽然不是醉心于此,但对于这样的事情还是富有极大的满足感的。那段时间正在教授吴邪养花,照理来说不应该一来就上那么高难度的品种,也不知道张启山怎么想的,就把花种给了吴邪,和吴邪说了些注意事项,说等你养起来了再教如何分枝云云。


说来也怪,吴邪这种子也种下去有将近二十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春季是最好的发种季节若是过了时节恐怕就更难指望发芽生长了。吴邪有些急,但这种看天看土的事情急也急不来,这期间张启山并没有过问花种的长势,而是又教授起吴邪撒鱼苗养鱼的事情,弄得他心情很复杂:这皇上是玩哪出啊,自古闲人都是以钓鱼为乐,哪有自己自己从鱼苗开始养的,何况那鱼池里面的也不都是他们播散下去的,就是到时候要辨认养的肥瘦也不方便。还有这花,倒是发不发芽,发不了发不了,这么珍惜的品种我种不起来,应该没事吧,没事吧,这不正好证明皇上英明神武么,只有他种的了。


没成想,又过了几天,吴邪一个大早上起床后习惯性瞟了眼那只有土的盆子,视线晃一眼就离开了,咦,这一次把整个头转了过来对着那花盆盯过去,有了一星星绿色儿!赶紧快步过去,蹲在花盆前仔细看起来,确认的确是发芽了之后,那个心情一下放松下来,这段日子的提醒吊胆总算有了安慰。


吴邪看着这花一天天的张起来,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么一星半点的绿了,那个内心的自豪感滋滋的也跟着长了起来。这期间皇上还是没有问他花种的怎么样了,但是这次吴邪不同以往,他想要得到认同,即便不是表扬但也需要认可,那人不能是别人只能是让自己养花的那一个。于是某天张启山来吴邪这儿一同进膳的时候,吴邪早早地把花移到房里最显眼的一个花架上,那花架上原来放置的是一盆大兰花,这么一换明眼人都能看的出变化。谁知,一顿饭吃完,张启山一句和花有关的话都没说,就跟没看见一样,弄得满心期待的吴邪好不失望。


所谓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后来吴邪就对张启山教授的事情凡事都只按照自己的度去做,能做到的就做到,实在做不到的也就放弃了。


也许就是带着这样的漫不经心,那天搬着两盆花到外面去晒太阳,自个儿就在屋里看书,结果天一下子下起了雨,弄的吴邪丢了书就往院里跑去抢救那花。自己那盆小,先搬到遮挡处,再搬着张启山那盆往屋里去,结果寝宫的台阶太多,上台阶的时候一个不注意踩空了一截,连人带花一块摔了一跤。雨已经下大了,花根被雨水冲的连土都散了,这是死定了的节奏。


那天张启山处理完奏折回来,吴邪本着做错了事要自己先承认的精神去和张启山说明了情况。虽然自己觉得外加修饰的再美好,也挡不住事实就是:花死了。将皇上辛苦养活的花摔死了,这下自己也死定了。但张启山气定神闲的听他说完,什么也没说。喝了口茶就问他晚上吃什么。吃什么?吃你妹啊,你花死了,你要罚就快点,别搞的人心慌慌。


然而,真的并没有惩罚,并没有。


从此以后吴邪认定了皇上是个假正经。说教自己用筷子,自己拿起来了没问过有没有用筷感言;说教自己养鱼,养到最后也没捞一条上来尝尝肥嫩度;说教自己作画,画到最后自己落笔连个整体格局也控制不好也没说过;说教自己下棋,每次自己发困时想着上三路右二落子却下到了上二路右二也从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说教自己养花,连皇上你的花都被摔死了居然也不吭声。哪有这种人。


正经人应该像自己二叔那个样子。每次自己做成了什么事会不苟言笑地教育自己不能自满,满多则溢。要求自己练瘦金体,每天都要检查,拿出当天最好的那副字和前些天的作对比,多比较才能有进步。吃饭时若爷爷还没有上桌自己看到好菜了伸手想舀一口被二叔看到就会被飞一记眼刀,然后说到古人敬尊卑长幼,一定要等爷爷落座才能下口之类,还有很多很多。想想又开始想家里人了。


平日里,吴邪除了练字看书,就是做张启山教授的事情,实在无聊的很。现在没有家里人在身边督促,宫人们不会言语,张启山不会查看,本来这是小孩子最开心的事,若是在自家,就邀上小伙伴到处撒撒野,掏个鸟蛋爬个树,逗逗爷爷的黑背堵着三叔要个有趣玩意,到节日还可以央求连环叔把小花带来玩玩,听个咿咿呀呀的曲儿,买两根冰糖葫芦串两个人好不自在。但是在这宫里,除了自己这个园子就是御花园再不就是皇上寝宫,自己的宫人早起伺候洗漱、早膳午膳晚膳、扫扫地抹抹灰、吹灯睡觉,御花园到现在还是清场,老是这么搞自己也不常去了,皇上那儿除了吃饭上前递个碗盛个汤,平日里看见自己也就跟陌生人一样,不会多说一句。


吴邪觉得自己要憋死了,如果是个大人恐怕会思考很多人生问题,但一个孩子觉得憋闷就真的憋出病来了。


那是三月下旬,吴邪刚过完自己的九岁生日。第一次没有家人陪伴的生日,甚至没有收到生日礼物,就那么一个人平平静静地过完了。他并没有和谁说自己的生日,可能是从小都是被人主动示好的,这么被动的事觉得自己不知怎么做。本来是想要让御膳房做个生日糕点过来的,但是想到有了糕点又没人和自己一起吃,没人给自己一个祝福,到时候吃不完还是要浪费掉,就算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特别抑郁,总之过了没两天有天早晨吴邪没按时起来。伺候洗漱的宫人敲门也没应,就进来床边一看,吴邪烧的满脸通红,身上冒着冷汗发的一身都是。赶紧找了太医来看,说是心情结郁,有吹了风,就开了方子吩咐每日三次熬药给他喝。结果喝了三天也没见好,还有时候会说胡话,一时醒一时睡的。宫人本想冲出门去再请太医过来看,结果差点撞上准来和吴邪一起用午膳的张启山,张启山看了眼说找张瑞桐太医过来。张瑞桐是太医院专门给皇上、太子看病的太医,别人是一概不看的。苏坊一听就知道皇上上心了,不敢耽搁亲自去了太医院请张瑞桐过来。


由于吴邪这病不是一天两天而是积了有些时日,又高烧了三天早已经糊了,还是小孩子完全没有成人的免疫能力。张瑞桐开了方子让人时刻在边上伺候着,有什么情况要第一时间通知,自己回去煎药了。即便有一屋子人精心照顾着,吴邪还是又烧了两天才慢慢退下去,但人总是不醒。这期间张启山每天中午和晚上吃完饭都会过来看看。原来张启山并不是经常性的与吴邪碰面,也是插科打诨的,是以大家都觉得皇上和青书苑来往的也没多勤,但现在天天都能看见皇上一日两次报到似的来,各自心里都有点数了。


在吴邪病后第八天人才算清醒过来,坐在床上和张启山一问一答:


“好点么?”张启山先发问。


“。。。”吴邪点点头,没劲说话。


“你九岁了,要懂得照顾自己。”


“。。恩,知道了。”吴邪惊的抬头,他怎么知道自己过了生辰,但没问。


“你的生辰八字朕都清楚。”张启山看出他的疑问,直接回答了他。


“哦,那我以后的生辰你能陪我过么?”可能是借着自己生着病,有点撒娇的任性。


“。。。”张启山没有回答他。


“你不是说在你面前就和我爷爷面前一样么?每年生辰我爷爷都会给我摆宴。”吴邪想是大人了,就要有要求就提,答不答应是你的事,说不说是我的事,吴三省教的。


“好”张启山回答了他。




可能张启山看出了吴邪很无聊这件事,就命人在自己寝宫的东南角划了块位置置了间小书房,临窗。让吴邪随时可以到这里来,和在自己的院子一样舒坦。


吴邪不觉得这有什么,就好像在吴三省书柜上特意有一格是放吴邪那些玩具和零食的一样。但在张启山和所有的宫人们眼里却是极大的一步。


当朝皇天子张启山有四子三女,年纪差别不大,都是在大承10年内相继出生的,那时候正是他励精图治指点江山的时候,忙的前后脚不着地。似乎这张家的嫔妃也有很识大体,从来不会在皇上忙的时候来打扰,因此皇上也就少了很多与幼子享受天伦之乐的机会,可以说几乎是没有皇子在皇上寝殿长时间落脚过。张家的皇子个个都很自立,和他们的父亲一样,从小就能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仅仅有条,难得与父皇交流的期间谈论的也多是大势眼光、国家发展等等,再无其他。


但,不管怎么说,吴邪算是在这里安定下来了。而且自从上次自己生病后了以后身体一直在调养,张启山有时候也会特意嘱咐药膳给吴邪,谁都看的出来,这个吴国的小王爷颇得圣心。于是对他也不似一开始那样冰冷,虽然话还是不多,但渐渐地还是贴近了距离。本来宫里的宫人年纪普遍也不大,有几个稍微小点的,看吴邪这个小王子慢和气的,也就不知不觉熟络了起来。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考虑了一下 觉得应该来梳理一下年龄辈分的脉络

张启山
载运三年在筹备登帝,时年19岁
称帝后第一年改为大承 时年20岁
大承十五年进入兴和,故事开篇是兴和三年 时年37岁 这样算来刚好是中青年时期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而张起灵是大承四年末出生 从大承五年开始算到兴和三年 时年14岁
长大承十一年出生的吴邪六岁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吴老狗随张启山载运三年起事的时候才17岁,但是他结婚早且生孩子早因此才会孙子都那么大啦
事实上不过小张启山2岁,故事开始才35岁

楼主:汪裔遥

字数:109680

帖子分类:瓶邪all邪禁逆cp

发表时间:2015-11-12 10:05:00

更新时间:2021-04-08 14:22:28

评论数:7713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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