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小姑娘，你把话说清楚。谁不通情理？”
张芳不顾妹妹的阻拦还要同徐芳争辩。张园道：“姐，咱们回家我告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芳这时也急了，放下矜持喊道:“看你这脾气！除非遇到了刘哥。换了别人，不是出轨就是和你离婚！”
徐芳几句话，差点让张芳晕倒。张园急了，对着徐芳大喊：“姑奶奶，她是我姐，我亲姐。你能不能口下留情？”
酒店外有人吵架，立刻围了不少的人。经理出来了，什么都没说，把徐芳拉了进去！
刘宝童和张园，一个人驾着张芳一条胳膊，把她拖进了汽车里。
刘宝童让妻子和小姨子坐在后排，他驾驶车子，飞快地离开了酒店。王播自始至终地在一旁观看，有些摸不着头脑。
“姐姐，你要生气的话就逮着我骂吧，是我介绍徐芳给姐夫认识的！”看着怒气不息的姐姐，张园小心翼翼地说。
“是得骂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介绍那个小妖精给你姐夫干什么——”
张芳话没说完，张园不高兴了，道：“姐姐怎么能随便骂人呢？人家徐芳事为了帮咱们才趟这浑水的！上次那张照片，不就是人家徐芳给照的吗？”
“她帮咱我感谢。为什么拉着你姐夫到公园去，又是吃羊肉串又是喝茶。还和你姐夫勾肩搭背的，我知道了能不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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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张芳翻出照片让妹妹看，张园看了睁大眼睛问刘宝童：“姐夫，这是怎么回事？”，刘宝童翻了翻眼道：“我和徐芳到公园约会布置任务，徐芳说她没吃饭，我就给她买了羊肉串。不防被你姐那个好事的女同事看到了，问三问四。徐芳不好意思走了，我追了过去，我们找了一家茶社进去正在喝茶，那个女同事又跟踪过来了，徐芳气不过，故意布下疑团来迷惑她，不想你姐就上当了！她也不听我解释，直接就闹到了酒店。我看拦不住，才给你挂了电话。”
“好浪漫啊，姐夫！如果不是碰到那个多事的同事，你和徐芳是不是还想去划船？”张园问。
“当然是。我本来就计划和徐芳划船来着，被那个人一搅和，徐芳也不愿意划船了——”
“够了！你们说够了没有？”
刘宝童已经从刚才的惊慌中钻了出来，正在和张园显摆，张芳突然喊了起来！
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很清楚，张芳也对自己刚才的举动后悔莫及！她叹了口气，看着刘宝童说：“不要怪我多心！‘杯弓蛇影’，‘瓜田李下’。 该避嫌的你为什么不避嫌呢？我让你去酒店取证，你搞得神神秘秘的，像做地下工作似的，还弄出这么大的误会。你都快四十岁的人了，四十不惑，你什么时候才能不惑呢？”
夜已经深了！外面墙上的挂钟不紧不慢地走着，预示着时间的流失。张芳却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身旁的刘宝童仰着脸熟睡着，打起了呼噜，和挂钟的脚步声遥相呼应。这个男人，心里头感到早已经风平浪静，到梦中寻求欢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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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张芳侧过身来，想起白天那个徐芳说的话，不由得陷入了深思。
“除非遇到了刘哥。换了别人，不是出轨就是和你离婚！”
呵呵！我真的那么令人讨厌吗？张芳问自己。什么我脾气不好？夫妻俩原本就是没道理可讲的！你这个涉世不深的小丫头知道什么？那男人打一开始你就得降服他。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你遇到了不懂道理的人，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她又想起了王播。王播截住她说有话对她讲。她把那两张离婚协议书给撕了！难道王播要找她理论这事？
那本来就是张不平等条约，撕了它应该！我张芳敢作敢为，我不能眼看着姐姐被你欺负。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我干下那事呢？
张芳想起了姐姐，心里埋怨不该把实情对王播讲。她悄悄地起床，走到厅里拉开了电灯，看了看表还不到夜里十二点，就拨通了姐姐的电话。
“姐，你睡了吗？”
张兰正在屋里收拾东西，听到电话铃声一看，原来是妹妹张兰。她最近经常彻夜不眠，别说十二点以前就寝了！
身穿睡衣，脸色憔悴的张兰现在一有时间就整理东西，并买来蛇皮袋打包，打算一离婚就搬离这里，再也不愿意回忆起那些心酸的往事了！她一会儿立起来，一会儿蹲下，连头发散落在脸上也顾不得。女儿早已经睡了，她的影子陪伴着孤独的她。她放下手里的东西与妹妹通电话，声音有些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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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芳芳什么事？”张兰问。
“我今天见到王播了！”张芳说。
“哦——”
张兰那边好像并不惊讶，等待着妹妹继续说话，张芳说：“他说要同我谈谈，可是我有事先回去了！你知道他要对我说什么吧？”张芳停顿了一下问：“你是不是告诉他我把协议书给撕了？”
“你以为我会那样做吗？”张兰说，“我告诉他不小心把一杯水翻在那上面了！我重新打了一份，签了字寄过去。如果他没有意见，我们再约个时间到民政把离婚证给办了！”
“你又打了一份？并且签上你的名字寄给他了？”张兰问。
“是的！”张兰回答。
“你、你、你——，你们的事我不管了！”
张芳气得差点掉下眼泪，关掉了手机，呆呆地坐在了那里。
“我这是何苦呢？随便她好了！”
张芳闷闷地回到卧室重新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不行！一拿到离婚证什么都晚了。这事看起来必须得让老爸知道了！只有老爸才能制止我这个糊涂的姐姐。”
张芳考虑，明天一大早她要去趟娘家，把一切都告诉父亲。关键的时刻，父亲就像是一座山，是她们姐妹的依靠，可是，她又想见见王播，想见过王播再去见父亲。
“这家伙到底心里又在耍什么诡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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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张芳想着，不觉打了个哈欠。她克服着渐渐袭来的睡意，给王播发了一个短信。
“明天中午，我们约个地方谈一谈！”
咖啡屋内，王播叫了两杯星巴克，和张芳对面坐着，两个人默默无语。
昔日最亲密的小姨子，如今成了冤家对头。王播不得不感叹人生无常！
张芳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先打开了僵局。
“是你想和我谈谈。说吧！什么事？”
“你很恨我吧？因为你姐姐。”王播问。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张芳说着，看了看王播充满血丝的眼睛，道“你伤害了我姐姐，就等于伤害了我们全家。不光我恨你，我们全家都恨你！可是现在，不是我们探寻恨不恨的时候吗？你到底有什么事？捡重点说。我下午还要上班！”
“也是。说什么恨不恨的真的没什么意义了！一切都是我的错。”
王播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道：“其实，有些事情也不是像你们想象的那样。我和那个乐乐也不是坏人！只不过——，只不过什么，怎么说呢？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命运的安排？呵！你就不要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了！”张芳扭过脸来，露出一丝冷笑。
“出轨的人都会为自己找借口，岂不知，什么理由在道德面前都显得那样苍白！”
“你说得对！我没把握住道德底线，不、可以说是一次失误造成的后果。可是，事情本来不应该是朝着这个轨道发展的！你不知道，那个叫乐乐的女孩子原本也是个受害者。她的妈妈因为第三者插足自杀身亡，她现在又成了第三者。”
“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张芳问。
“我希望你了解我的苦衷。有些局面已经不是我一个人可以掌控得了的，希望你，你姐，你们全家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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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张芳扭过头来不说话，王播继续说：“我知道小姨子是一个完美主义者，看不得一点瑕疵。也不敢奢望你能够原谅我。我今天约你来就是要告诉你，你姐她已经在协议书上签过字了！我们就差到民政办离婚了！”
“我知道。我还知道我姐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张芳说，“这下你满意了吧？本来，我还想让我姐起诉你，告你婚外情。”
“不用起诉。我对不起你姐姐。如果连这一点我还要隐瞒，我还算是个人吗？你姐与那个男老师的关系，本来是我的心结，现在搞清楚了，你姐是无辜的，错的是我。可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回不来了！我今天把你叫来，就是想和你谈谈房子的事。那个别墅——，以我的意思，还是应该在你姐的名下。虽然盼盼是我们的女儿，可是，那房子不能给她。小小年纪就拥有一套价值不菲的房产，对她将来没有好处！”
“你不糊涂啊！”张芳想，“连孩子的教育问题都想到了。把房子留给我姐，看起来还算有良心！”
“你做做你姐的工作吧！让她接受房子。本来那也是夫妻共有财产，这样做我的心里也少些愧疚！”
本来张芳是想找王播理论的，不想王播倒要她做她姐的思想工作，接受房子，倒出乎张芳的预料。
“好吧！我抽时间见见我姐。既然夫妻感情不在了，财产问题应该处理得当才对。不能意气用事！”
张芳抓起挎包先起身走了，一面走，张芳的眼里不禁涌出泪花来！十几年的婚姻就这样完了？爱情是什么？婚姻又是什么？她有些心酸。她不敢回头看王播，王播眼里的血丝告诉她，他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这些男人，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艰难的路呢？路上的风景再好，也不如自己的家里暖和啊！”
张芳急急离开去上班，她顺手买了一个面包吃着，坐上了一辆公交车。
“看来这事是隐藏不了啦！该怎么回去给父亲说呢？”张芳摇了摇头，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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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夜幕降临的时候，张芳开车到父亲那里去，刘宝童也想去，说是好长时间没见老丈人了，有点想他。爷俩想好好喝一杯，被张芳制止了！
“我们一家人商量事。你少掺和！”
张芳冲冲地撂下一句话，开门，下楼，“咚咚咚”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刘宝童抓耳挠腮地看着儿子道：“对于你妈来说，我们姓刘的都成了外人啦！可是，你还让我侦查什么的——”
刘宝童话没说完，儿子刘耀急忙问：“爸——，我妈让你侦查什么？是不是要你去抓坏蛋？”
刘宝童笑了，摸着儿子的头说：“坏蛋？哈哈！那倒不是。小孩子家就不要打烂砂锅问到底了！来，她走了正好，咱们爷俩玩游戏。”
刘宝童拿出游戏机插在电脑上坐好，问儿子：“咱们玩什么？吃蘑菇还是打仗？”
“当然是打仗好玩了！”
“儿子大了，对吃蘑菇不感兴趣了——”
刘宝童笑着，和儿子开始“酣战”，却说张芳，一路飞奔，一会儿就到了父亲住的小区前。
张芳借着路灯，把车停在了父亲那栋楼的下面，就“咚咚咚”地小跑上楼，敲响了门。
张园过来开门，一看是二姐，脸上讪讪的，问：“姐怎么来啦？”
“怎么？我不能回娘家吗？”
张芳一面说话，一面走了进来，随手把一袋新鲜草莓放到桌子上。她看到，父亲和妹妹正在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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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你吃了没有？没吃的话也坐下来吃吧！”父亲张大江问。
“我已经吃过了！”张芳说。
“有什么事情吗？”张大江又问。
“你们吃吧！吃完饭我有话对爸说。”
张芳找个椅子坐下来，看着父亲和妹妹吃饭，也不说话。张大江看张芳脸色，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急忙把半碗汤喝下肚，擦了擦嘴走出饭厅，来到了外间的沙发上坐下。张园因为徐芳的事，心里不净，也尾随着他们来到了厅里。张芳瞧瞧妹妹道：“不要害怕。我不是过来告你状的。你该忙什么忙什么！”
张园也讪笑道：“我又没做什么坏事。怕你告状？”
张大江左右看看两个女儿问：“你们姐俩唱得是哪一出戏啊？”
又转过身来问张园：“你是不是闯什么祸了？”
张园回答：“哪能呢！我会闯什么祸？”
张芳赶快对父亲说：“爸，不关园园的事。我今天是专门过来和你商量大姐的事。大姐她要离婚了！”
“什么？兰兰要离婚？我为什么没有听她给我提过呢？难道是——，难道是因为我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兰兰姐不是你亲生的？”
张芳和张园第一次从父亲嘴里得知张兰不是她们的亲姐姐，不由得大吃一惊！张大江看事情已经背不住，只好把三十多年前的往事说了出来！
“兰兰不是我的亲生骨肉，但和你的母亲却有着血缘关系。”
张大江眯着两只眼，回忆着那些尘封多年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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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那是一个充满激情的岁月。就在那个特殊的情况下，产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张大江说，祖祖辈辈以种地为生的庄稼人看到，突然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些青年人，穿着褪了色的黄军装，过来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扎根农村干革命。
“扎根农村？你们相信吗？那些城里娃，有知识有文化，会扎根农村干一辈子？可是，当时农村的社员群众大多都相信，那些知青大多也相信，自己这一辈子就要面朝黄土背朝天，这样地过下去了！所以，有的知青就和当地的姑娘谈起了恋爱。我们村知青中也有一个，那就是兰兰的父亲。”
“兰兰的父亲那时风华正茂，又有着一表人才，他看上了村里生产队长的独养女儿杏花。这个杏花就是你兰兰姐的母亲。”
“这两个人一来二去，杏花有了身孕。正当二人准备正式订婚，步入婚姻的时候，男方的母亲得知大学恢复招生，就坚决地阻止了这门婚姻。接下来，男知青上了大学，杏花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女儿。开始，男知青还和杏花书信来往，约好毕业后马上结婚，可临近毕业，男方那边又有了变化，男方母亲要他和上医学院的一个女孩子相亲，并对杏花提出补偿要求。被杏花家严词拒绝了！杏花得知男知青结婚的当天哭了半夜，然后跳河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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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张大江娓娓道来，张芳和张园长叹了一下，好像在倾听一个悲惨的爱情故事！
“太、太吓人了！这人怎么能这么善变呢？”张园用一只手捂着胸口道，“听了杏花的事，再看看兰兰姐的婚姻。我都不能淡定地跨入婚姻的殿堂了！”
“杏花就是你兰兰姐的妈。这娘俩同样的命运啊！都是被男人给甩了！”
张大江仰头长叹，张芳沉思了一下接着问：“按您说的，兰兰姐应该有生身父亲。她的生身父亲到底是谁呢？”
“这个人我后来找了，没有他的消息。”张大江含糊地说。
“杏花死后，你妈妈就把兰兰给带了过来！她和杏花是亲叔伯姐妹。兰兰的外公是你妈的亲伯父。看到老两口整日里为女儿的事悲痛，年纪又大了，就把兰兰接过来养。没出两年，这两个老人因为思女悲切，先后也都过世了！后来，我就把兰兰入了咱家的户籍。那时候，你才刚刚一岁多。”
“所以我长大以后，你处处严格要求我，把我当男孩子看待。而对姐姐却百般地疼爱，才养成她这样懦弱的性格”张芳说。
“她是一个苦命的人啊！从小就没有了母亲。”
张大江走到里间，翻出来一张发黄的照片让张芳，张园两姐妹看，指着一个梳着短辫的秀丽姑娘说：“她就是兰兰的生母杏花。这一位是你们的母亲。”
张芳看到，身着花衬衣的两姐妹开心地笑着，身后有一所简陋的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