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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崩塌,重生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21-04-08 11:47:13
俞更生还像往常一样,将一杆古铜色的英式双筒猎枪擦得锃亮,他将各个零件手到擒来的组装起来,他将手腕上布满抓痕的劳伦斯摘下来,随手从破旧的窗口扔了出去,在这儿,没有时间的概念,也不需要手机,日历,每一天都有可能经历着死亡。
他从挂在墙面上的日历上撕下一张,上面的日期被凝固在一百年前,这真是个奇迹,时间定格在了2017年8月11日。


宜出行,纳采,理发,动土,祭祀,忌入宅,作灶,安门,入殓,上梁,喜神西北,福神西南,财神正东,吉神天马,玉宇,凶神灾煞,天火,白虎,冲煞甲子煞北,彭祖,庚不经络织机虚张,午不苫盖屋主更张。
俞更生将撕下来的日历铺在桌上,仔仔细细的端详了几下,他又从一个破破烂烂的盒子里抓了一把烟丝,翘着小指,小心翼翼的用单薄的日历纸将淹死严严实实的卷起,他现在每一天似乎都过着返璞归真的日子,抽起了五六十年代老人们最喜欢的卷烟。
他将卷烟放到炉子上点着,眯着眼睛躺在太师椅上悠然自得的抽上一口,劣质的烟草再加上日历纸张被焚烧的气味将尼古丁的气味儿大打折扣。


有股怪怪的味道,仿佛夹了一颗发了霉的老鼠屎,他将受伤的腿搁在稍小的凳子上,想要习惯性的晃动却也力不从心,受伤的筋骨在为数不多的药草配合下发起了脾气,这几天更是疼得厉害,仿佛生了一层细碎又薄如蝉翼的锈斑,稍动一下,锈斑脱离,就赤裸裸的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筋脉,每一条伤口都裹着一个险象环生的茧,有几次差点就被茧子缠缚,闷死在了蛹子里。
俞更生抽完了烟,用手拍去落在衣服上的黑色的灰烬,后脑勺忽然传来一阵尖锐而像抽丝般的痛,断断续续的,仿佛扎在脑仁上的刺,随着心跳不停的往里扎,连他自己也记不得十年前因为什么才落下这么倒霉的老毛病,曾经去医院检查过,照过CT,医生用高深莫测的语气告诉他,一切正常,并没发现什么病灶,至于是什么原因引起头痛的还有待观察,没想到第二天那个负责给他做检查的医生就在上班的路上被变异的野猪咬死了,
而且像他这种找不出病症的头疼脑热,相对那些感染病毒或病入膏肓,有钱也没得药治的人来说,已经够幸运的了,半个小时左右,激烈的疼痛由盛转衰,还和往常一样慢慢恢复了正常,他痛得大汗淋漓,牙床在高度紧张的咬合下仿佛被打了麻药,好像不是自己的。
俞更生将湿漉漉的衬衫换下,重新换上另一件干净的,随后做了几个太极拳的动作,疏通疏通筋骨,他掀开帘子,外面依旧灰蒙蒙的一片,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沙,因为昨天连续刮了两场沙尘暴。
他走进隔壁小屋,用手使劲拧开门把,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从门缝里喷涌出来,呛得他一个劲的咳嗽,他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刀疤上还镶嵌着两颗晶莹剔透的白玉石,他卷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悠扬的吹起了口哨,带起手套,屋里的窗户都被木板钉住了,光线昏暗不清。
暗沉沉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血糊糊的巨大东西,俞更生咬了咬牙,双手猛地抓住那东西的皮毛,随后使出全身力气,将那东西用力一拽,原来是个早已死去的雪狼,脖子处被割开一条触目惊心的伤口,被染红的皮毛和血肉模糊的伤口黏黏的糊在一起,看上去有点像是烂掉的西红柿。



硕大的脑袋上睁着两只死不瞑目的眼睛,血红血红的,半张的獠牙锋利却又无奈,依旧保持临死前垂死挣扎的状态,僵死的身体变得更加沉重,俞更生用手按了按雪狼依旧鼓鼓囊囊的肚子。
这头雪狼是他昨天晚上在后山的一处坡地上猎杀到的,用他的那杆英氏双管猎枪,在他百步穿杨的枪法下准确无误的打中了它的右肩,子弹穿过骨头,直击心脏,雪狼出于本能还在挣扎,俞更生已经三天三夜没吃到东西了,想也没想,只一刀就割破了它的气管,将它拖回了小屋。
俞更生用刀顺着它脖子上的伤口慢慢往下剥着皮,他熟练的掌控刀尖的角度和力度,早在捕获这只雪狼之前,他就已经在无数幸存的蜥蜴或老鼠身上做了一次又一次实践,将它们的皮仿佛剥桔子皮似的完全剥下,尽量不浪费半点肉块,不过半个小时,他就完美无缺的将一张血淋淋的雪狼皮从雪狼身上仿佛脱下来似的,连爪子也完好无损的保留下来。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21-04-08 11:47:13
俞更生的目光再次被雪狼鼓鼓囊囊的肚子吸引住了,这不像是吃饱肚子的样子,更不像是怀孕,就在这时,强烈的饥饿胜过了令人作呕的血气味儿,他毫不犹豫的用刀割下雪狼的一只前腿,随后拿起一只铁棍,上面由于插过太多食物,所以变得油腻而肮脏。
他将铁棍只在狼皮上沾着血水含含糊糊的蹭了一下,随后就迫不及待的插进前腿,放在炉子上烤,他看了眼仅剩不多的十多块煤炭和手腕粗的柴火,犹豫之下还是拿起两块煤炭放进去,火势立刻大了起来,煤炭和木柴都是他赖以生存也是最后保命的东西,一旦用完了就得冒险去三区采取,不是所有人都能背着竹楼进去,拿到木材和煤炭后还有机会活着出来的。



俞更生的腿就是被那儿的怪物咬伤的,都是一些变异的动物,奇形怪状什么都有,双头猪,三头蛇,孕妇受到辐射感染后,生出的婴儿有可能是三头六臂,还有长两条尾巴的猴子,被感染的动物多多少少都有剧毒,险些没把命给搭进去。
还好那杆英式列强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俞更生的名字很有寓意,是取更上一层楼,生生不息的意思,没想到他却生不逢时,一出生就遇到了倒霉的世界末日,而且也进行到如火如荼的中期。
地球资源更重枯竭,山体崩塌,连海底的可燃冰也浩劫殆尽,生态植被也被破坏得面目全非,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个,而是人类无休止的战争,相互掠夺各个国家仅存的燃油资源,核电站泄露,到处都是可怕的辐射,母猪上树那是骂人的话,但受到核污染之后的野猪不仅会爬树,给它一双翅膀简直就能变成天蓬元帅直入云天了。
俞更生出生在一个人性荒漠,民不聊生的时代,为了一口吃的,几乎要背上身家性命,人类大量的死去,各种各样可怕的病毒肆意吞噬这个早就千疮百孔的星球,人类本想在世界末日来临之前实现移民月球的计划,可是太阳耀斑爆炸,生态物种几近绝技,即使侥幸存活下来的物种仿佛也都被赋予一种见血封喉的毒性,连妖艳美丽的玫瑰花也开始张牙舞爪,逮到什么都能用花瓣绞杀了,这是一个自取灭亡的世界,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曾经的贪婪和过度的开发以及肆无忌惮的战争买单了。
俞更生不想再在这儿苟延残喘,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他得尽快带着雪狼肉去三区买门票,三区就是人类最后幸存者齐力创建的安乐窝,也是这个星球最后的希望,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资本进到那儿避难的,得交够足够的粮食或金银财宝。
在这儿,一颗鸡蛋和二十克拉的钻石是等价的,俞更生穿得只剩下一杆枪和一个瘦骨如柴还有残疾的身体,那儿还有一个残忍的规定,老人和身体有病的不得入内,就是有一两期的痔疮也不行,俞更生才三十出头,在这个年代虽然已经够长寿的了,但他爸至少活到了三十一岁,爷爷则活到了三十二岁,他不能将自己终结在三十岁,形成一个从老到少锐减的魔咒,最可怕的是,他还没结婚生儿子,要不然这杆救了他无数次命的列强就要无人继承了。
俞更生冰冷又萧条的屋子里很快就被香喷喷的肉味儿充满了,也暂时充满了他孤苦荒凉的心,他大口大口吃着肉,以前他曾看到一头脱了鬃毛的狮子狼狈不堪的啃着一头骨架分离的斑马,吃相就是这样大口大口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咽,没有完全嚼烂的肉在喉咙内发出沉闷又往下坠落的声音。
雪狼肉的纤维虽然精,但比一般黑不溜秋的狼肉却要细嫩的多,现在有的吃就已经不错的了,还没发展到像蚯蚓吃土的地步,俞更生的目光再次落到雪狼古怪的肚子上,他用袖子随手在嘴上抹了抹,又将插在肉上的匕首拔出来,满嘴流油的感觉就像传说中在炎炎的夏天能吃上一口冰爽香甜的冰激凌,虽然他长那么大从来没吃过。
俞更生看了眼手上的刀,他马上就要扛着剩下的雪狼去三区碰碰运气,无非也就三个结果,一个是对方看在雪狼肉的份上,忽略他脚上的残疾,放他进去避难,不管怎么说出能保住一两年的命,爸爸生前给他留下嘱托,一定要打破他的纪录,超越他的爸爸,开创属于他的奇迹,活到三十三岁半,这是个幸运数字,因为耶稣降到世上也只活了三十三年半。
鬼使神差的,俞更生用刀类将雪狼的肚子划开了,皮开肉绽,一股血猝不及防的从伤口里飞溅出来,然而让他差异的是,血竟然还是热的,就像搁置了有一会儿的温开水,他再次用袖子在脸上抹了抹,他的袖子几乎就成了又脏又黑的抹布,粘糊糊的,还有一股刺鼻的臭味。
他毫不在意,脸上血糊糊的一片,陪着肚皮上的口子越划越大,一个被红红紫紫的黏膜包裹着的东西从慢慢撑开的缝隙里渗出来,有点像胎盘,上面还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黑板,又像是一个巨大的恶性肿瘤,俞更生心里七上八下。


按正常思维,雪狼早已死去了超过十二小时,不管是胎盘还是肿瘤都不该是活体,他的心几乎跳到了嗓门眼儿,下意识的将刀拿开,红紫的球形东西仿佛在轻微的震颤,俞更生握紧了刀,激烈跳动的心仿佛被铁锤不停敲打似的,一下紧似一下,脸皮下面一条条隆起的筋肉也不断地抽搐,两只眼皮也不成节奏的颤动,左福右灾,要是一起路,要不是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俞更生越看越紧张,责怪自己太多事,圆滚滚的东西似乎在有意撑开裂缝,俞更生以前给一头野猪接生过,小野猪的头刚露出来就开始挣扎,只要抓住它的前肢,就能将它整个儿的拽出来,该不会是雪狼受到什么辐射或什么可怕病菌感染后,生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来,越想越觉得这东西有可能会让本就危机四伏的世界雪上加霜,他可做不起这个罪人,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不流了,身体发抖,四肢百骸的筋骨仿佛都在搐动。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21-04-08 11:47:13
越撑越大的裂口不堪重负,一个红紫相间的肉球随着一大波血水一股脑的从完全撑开的口子里摔落下来,俞更生被吓得魂不附体,手里的刀也被突如其来的震惊吓掉了,在地板上发出沉闷却又不可忽视的声音,在圆球的顶端还和雪狼的肚子里连接着一条黑紫色的脐带,很粗,还真是瓜熟蒂落,表面滑溜溜的,布满了浑浊的粘液。


黑色的斑点有点像金钱豹的斑纹,颜色很深,整个球形也显得稚嫩,好像早产,俞更生战战兢兢,总觉得这东西绝不是肿瘤那么简单,一不做二不休,不管是怪物的雏形还是肿瘤,得将它杀死在初始状态,俞更生捡起刀,战战兢兢的看了眼被血污遮住光泽的白玉石,艺高人胆大,管它是什么东西,大卸八块就是对它最好的交待。
一刀下去,竟然毫不费力的切开了,一股更加暗红的血水和不怎么臭的味道喷涌出来,看来这就是个瘤子,而且还是实心的,俞更生决定将这两瓣瘤子留下,如果运气不好,没能蒙混过关,这两个大肉块,至少还能让他吃上几天,也不管是恶性还是良性的,能吃就行,吃死了也算是命中必有一劫。
俞更生必须赶在天黑之前到达三区,要不然一来一回的路程就够他受的,他拿起炉子上已经完全烤熟的前腿,狼吞虎咽的将骨头缝隙里的肉也都吃光了,骨头还得放在家里,饿的时候闻闻肉香也好,打定主意,俞更生将血肉模糊的雪狼用布包裹好,在前面打了个结,然后扛在肩膀上。
由于臭氧层完全破裂,所以太阳光里的辐射对人的伤害非常大,照射时间长了容易得皮肤癌,俞更生将自己从上到下裹得严严实实,眼上还戴着一个裂出蜘蛛纹的墨镜,他还将竹楼也带上,里面放着他心爱的英式猎枪,万一被驱逐回来,还能顺便捡点零星的煤炭或柴火什么的。


俞更生身体单薄,但雪狼肉至少得一百多斤,压得他嘴里都吐泡沫了,他刚走到一半就累得气喘吁吁,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他隔着墨镜看了眼黑蒙蒙的太阳,天空万里无云,赤裸裸的紫外线肆无忌惮的照着枯败的植物,光秃秃的一片,有气无力的挣扎着。
地平线上热气蒸腾,随着风向扭曲着万物,由于前段时间十几公里外的一座火山爆发,据说上一次爆发还得追溯到侏罗纪恐龙时代,俞更生认为恐龙之所以灭绝就是因为那次爆发,要不然那次爆发也不会让这个拥有四五十万人口的城市变成一堆无人问津的废墟,到处都是爆裂的弹头或锈迹斑斑的汽车,一群老鼠喜欢躲在加长版的劳斯莱斯豪车里吃喝玩乐,俞更生曾经还在那儿打劫了一小捧花生和两只豁了口的小核桃。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21-04-08 11:47:13
第二章 英雄救美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正急匆匆的捧着笔记本从镶满反光玻璃的走廊走过,他一边走一边急躁的用手抓着乱蓬蓬的头发,瓶底厚的眼镜下面是双过于集中而显得呆滞的眼睛,拿掉眼镜,原本是双眼皮的眼睛几乎肿成了一条线,他死死的盯着笔记本上花花绿绿的起伏线,脚步湍急,以至于身后跟着的几个人也神色焦虑的跟在后面小跑。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成功了,只要这几组基因组合没问题,这个实验也就算是八九不离十了,你们几个都打点精神来,对了,乔总那儿有什么说法没有?”男人将笔记本交到身边人的手上,进入无菌实验室必须先穿上防尘服,进了门还得再过一道电离子风扇门,可以将身上着落的灰尘彻底清除干净,这样才能做到真正的无污染环境。
“乔总他····他去后山打猎了!一早就去的,带了好几个人,说是那儿有长了两个头的野猪。”身边的人说,男人立刻将戴好的防尘帽摘了下来,火冒三丈,愤怒的眼球几乎要从浮肿的眼眶里挤爆出来,“什么?去打猎!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去打猎!今天是叶叶生日,不是说要陪她过生日的么?打猎算什么节目?给我女儿送两个猪头?一个给她,一个给我?还双头猪,双他个死人头!选生日礼物也一箭双雕,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就知道叶叶白瞎了眼才看上他这种登徒浪子,看上去人模人样的,还总,要不是他爸给他撑腰,我非得让他鼻青脸肿。”
大楼外围
一个穿着骑马服的年轻男人扛着长筒猎枪,对着不远处一只正不紧不慢吃着草的野猪放了一枪,或许是他的枪法太逊,或许是双头野猪比正常野猪多一个头,所以特别警觉,枪响的一刹那,野猪拔腿就跑,子弹却不偏不倚的打中了准备给他收获猎物的老头,立刻就爆了头,脑浆飞溅,男人眯了眯眼,又盯着冒着烟气的枪管说:“按规定该怎么办?”
“乔总,那是没眼力见的人是老张,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反应迟钝,按规矩得赔两袋大米,不过他在这儿算是三等流民,所以只要陪一袋半就可以了。”身边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哈着腰说,姓乔的男人用帕子擦枪的手顿了顿,“听你的话,他好像是故意为了三袋大米才接上我的子弹的。”
“乔总的枪法那可是一打一个准,上回打小松鼠,就芭蕉扇那么大点儿,您还不是百发百中,将它从树上给打下来了?松尾的尾巴直到现在我还挂在我家房梁上。”男人脸上的笑容越发虔诚,姓乔的男人哈哈大笑,“你真是搞笑,听说过在门框上挂剪刀挂手帕的,你却挂了一条血淋淋的松鼠尾巴,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你是故意拿这个新鲜话题给我找乐子,还是这里头有什么缘故?”
“松鼠的尾巴不是又大又蓬松么?挂在门框上可以招财进宝,揽住福气,这是我们以前老家的风俗,到了这儿,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而且又是乔总您亲自赏的,当然非同寻常,自从挂到门框上,家里的风水都不一样了,我老婆上个月刚给我生了个儿子。”男人兴致勃勃的说,姓乔的将枪托抵在地上,先是愣了下,随后笑得前仰后合,“你家不是在大西北么?哪来的松鼠?看来热带丛林闹饥荒了,连松鼠也都跑到你们那儿吃沙子了,而且你老婆····算算时间好像不像是你的呀!”
“乔总又拿我开心了,我老婆长的那么丑,您上次不是还说一言难尽的么?要是她这样都能有外遇,你说这奇耻大辱还让不让人活了。”男人笑得越发合不拢嘴,姓乔的点点头,“猫头鹰,说到女人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真是烦,这也让我一言难尽。”
“您是说叶叶?”这叫猫头鹰的男人眼睛虽小,但转动的频率却比普通人快上几倍,看上去就是个精灵古怪的人,姓乔的忽然一脸悲伤的说:“猫头鹰,你觉得我这样的日子再这样过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儿?”
“乔总,好好的您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好日子当然是越过越好,越过越红火,您身份高贵,又是咱们这儿龙头老大的大公子,以后这个帝国大厦都得由您来继承,我要是能有您一半的福运,做梦都能笑醒了,多少人看着,红着眼,眼角膜嫉妒的都快撕裂了。”猫头鹰是乔立一直以来的跟班,对他的了解超过对他的老婆孩子,随便一个眼神就能领会到他的内心疾苦和快乐,“您是不是不喜欢叶叶?”
“喜欢?我怎么喜欢?你看她的那张脸长的好像被自然灾害侵略过似的,这磕碜的真让我·····让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和这世界末日一样,没什么盼头了,你看外面的世界都变成什么样了,就像一个破锅,里里外外都被锈斑腐蚀透了,我们不过是在锅边上成功找到了一个着力点,但迟早都会随着地球万劫不复,都说人命关天,我们这些人都已经被老天爷抛弃了,只能自求多福,那个老张,你给他家送去两袋白面,两袋大米,悄悄的,别弄出动静,要是人人都像他那样往我枪口前撞,我一边杀人一边假惺惺的送温暖,猫哭耗子假慈悲,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
乔立站在高处,看着灰蒙蒙的世界,输电塔东倒西歪,巨大的铁架早已受到严重腐蚀,上面的电线也不复存在,白天的太阳就像一个不断加热的蒸笼,阳光毒辣,远处的火山在遮天蔽日的沙尘暴中残留着大概的轮廓,大量的烟尘还在源源不断的从山口苟延残喘似的往外喷涌。


天空阴沉沉的,不时还有枯槁的树木被闪电击倒,放眼望去,常年积水的地方已经变成黑黝黝的沼泽,散发着熏人的臭气,建筑不是腐烂就是大面积坍塌,有的被懒腰折断,数以万计的汽车变成一堆堆的废铁,残骸遍地。
看不到当年卖棉花糖的那家写着依依不舍的小店,第一次在书店门口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儿从身边擦肩而过,长发飞扬,海飞丝的香气随风四溢,坐在麦当劳门口的麦当劳叔叔灰头土脸的坐在枯朽的椅子上,鼻子以上部分被重物砸碎,红红的鼻头和小丑特有的红嘴唇还在兴奋的往上翘,没人分享的笑容只能独自悲伤。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21-04-08 11:47:13
破碎的玻璃,站在橱窗里的模特赤身裸体,有的则缺胳膊少腿倒在地上在浩劫最终的形成之行已经经历了许多人为的浩劫,人性的鄙陋和自私在残忍的现实中被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公然打家劫舍也不是罪,而和动物一样,即使杀了同类也只是出于争抢食物的本能。


“叶博士这些年的确在基因改造上为咱们的帝国大业立下了汗马功劳,听说叶博士已经在雪狼身上成功培养出可以抑制伊波拉病毒,这种病毒来势汹汹,目前又没有可靠的疫苗,最要命的是,还有强烈的传染性,只要这个生物研究成功了,就能阻止病毒扩散,能住在这座铜墙铁壁里的人几乎是咱们这儿仅有的幸存者,百分之九十的死亡率不是我们所能承受得住的。”
猫头鹰小心翼翼的说,乔立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全世界都知道我不喜欢叶叶,钱博士拿了我爸的钱,就得遵守自己的职业道德,他要是做不到视死如归,但已献身于科研实验,鞠躬尽瘁是他的本能,也是他的责任,总不能因为这个就来拿我的人生给他女儿做嫁衣,那我算什么?我妈十月怀胎,辛辛苦苦才将我生下来,到头来却是给钱宁当赠品的?医生不去救死扶伤还算哪门子的医生?想用疫苗绑架我的人生,虽然没什么活头了,但好死不如赖活着,万一哪天老天爷派外星人来拯救我们了,给我们重新建造一个比潘多拉星球还要香艳的世界,我原本是可以看到那一天的,要是因为一个叶叶就错过了这么好的时机,我白活了,那我妈不也就白死了么?”
“话是这么说的,但您舍生取义,伟大不也伟大在这儿?叶叶其实长的也没那么难看,虽然比一般女人粗糙了点儿,但总是比我老婆漂亮吧?你看我老婆是一言难尽,但叶叶不一样,时间长了,一句话说不了的,纵然有千言万语,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说。”猫头鹰的话刚说完,乔立伸手就在他脑袋上打了一巴掌,“还慢慢说,多看一眼都要死人了,这是凌迟处死你知不知道?不行,我绝对不能和这种黑不溜秋的女人在一起。”
“太阳反射那么大,如果能遇到白皮肤的,十有八九是有病,说正经的乔总,今天老爷可是早早就交待我了,今天是叶叶生日,您就是再不喜欢她,随便挑两样她平时喜欢吃的,包上漂亮的花纸,再亲自给她送过去,敷衍敷衍不就天下太平了么?”猫头鹰捂着头说,乔立叹了口气,“去年你也是这么说的,没想到今天还是停留在敷衍上,真不知道明年····以我们现在四面楚歌的状态,还能撑得过明年么?”
“乔总,您这样想,要是撑不过明年,今天就是最后一次送她礼物,要是撑得过,明年再说明年话嘛。”猫头鹰很会安慰人,乔立将猎枪拿了起来,扛在肩膀上说:“我寻思着今年该送她什么礼物,在看到野猪的一刹那,忽然觉得那个双头猪几乎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你想,我把双头猪给猎杀了,割下猪头,一头送给叶叶,一头送给叶博士,一箭双雕,一举两得,对了,让你做的事儿你可做好了?”
“做好了,是让小三儿做的,小三儿机灵的很,不会有差池的,只是这样对叶博士好么?他毕竟是你未来的老丈人。”
“老丈人怎么了?老丈人我就不能先给他一个下马威,生出那么丑的女儿还好意思打劫我,他肯定知道自己女儿丑成那样肯定嫁不出去,所以才倚老卖老,故意拿疫苗的事情要挟我爸,你说我那么有志气,我爸他的腰杆怎么就挺不起来呢!姓叶的他算什么呀!不就会做几个生物实验吗?我读书的时候要是勤劳点儿,他哪还有机会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还真把自己当成太上皇了!”


乔立越想越生气,猫头鹰忽然笑眯眯的说:“哪有人拿猪头当生日礼物送人的,这不是明摆着骂人的么?您消消气,叶叶很乖的,虽然长的不怎么样,但她是钱博士亲自培养的接班人,又是病毒和免疫这方面的高材生,咱们这儿不缺人,缺的就是像她这样的人才,她也就是个书呆子,成天呆在实验室里做实验,勤勤恳恳,不拿架子,这才是货真价实的人才,可遇不可求,你说喜欢漂亮的,但容颜易老,不经看的,得找个耐看的才行,就是玫瑰花在开花之前也不怎么好看,等你们结婚了,估计她和你相处的时间也没多少,您不喜欢看,见不着人,你心里不也就不烦了嘛。”
猫头鹰很贴心的给乔立准备了一份像模像样的生日礼物,乔立在众人的拥护下抵达大楼,还没到门口,就看到一大波人惊慌失措的将四五个身穿防尘服的人送上救护车,雪白的衣服破损不堪,而且还有大量的血迹,红白相间,触目惊心,很明显是被什么野兽咬的。
乔立和猫头鹰面面相觑,两个人的面色都变得异常惨白,猫头鹰跑过去,随手抓了个人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儿,乔立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时他隐约感觉到有一双愤慨又狠厉的目光正死死的绞着他,恨不得用眼神将他撕碎。
“乔总,还···我们暂时还是别回去了!小三儿出事儿了!昨天晚上他····他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稀里糊涂的就把叶博士已经植入胚胎的雪狼也给放跑了,小三儿没能扛得住,把您给供出来了,还有,其他笼子里的十几头雪狼也都······实验室里的人差不多都被咬死了,叶博士他·····”猫头鹰手里还抱着刚才精心准备好的玫瑰花,现在摔在地上,花瓣七零八碎,乔立心口像有什么填着,压着,箍着,紧紧地连气息也不能吐,“叶博士他怎么了?”
“他被咬死了,乔老爷现在到处找你,他一定会头一个去搜我那儿的,要不去后山躲一阵子,反正还不是有叶叶的么?叶博士的实验她也有参与,而且她现在也有能力重组实验队伍,总有办法度过这次难关的。”
“对不起叶叶!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放心,我一定会补偿你的。”乔立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的瞧过叶叶的面目,而且每次见面都是在实验室,一个站在里面,一个站在外面,简单的几句话就算是敷衍了来自双方家长强行扭在一起的恋爱关系,她总是戴着在大大的黑框眼镜,鼻子以下部分都被口罩严严实实的遮住。
乔立没有太多的耐心去欣赏她眼镜后面的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叶叶将防尘帽摘了,又撞掉了眼镜,皮肤白皙,一尘不染,五官精致却不艳俗,清澈又宁静的眼神给人一种与世无争的洒脱。


叶叶没有过多的伤心,毕竟在眼下,每天都在死人,她看着他们一点点的失去呼吸,已经可以做到波澜不惊的看着监护器上起伏的线条归于平线,死人几乎成了常态,这次死的不过是她的父亲而已,别人也失去了父亲,没什么大惊小怪,总有一天她也会死,这只是短暂的分离。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21-04-08 11:47:13
“补偿,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应付好你自己捅下的篓子,先不谈我父亲的死,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儿,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我,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在乔老板那儿说几句好话,毕竟乔老板待我和爸爸都不薄,你是他唯一的儿子,要是处死了你,他一定会很伤心,我一个人伤心就已经够了,不想让他老人家也承受和我同样的悲痛。”叶叶安静的语气中却又带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锐利,乔总点了点头,肩膀上还挂着猎枪,十只手指虔诚又六神无主的缠在一起,叶叶说:“你指使小三儿打开关押雪狼的笼子,是不是为了报复我爸非要让你娶我的事儿?”
“我不知道事情·····”
“事情都已经变成事实了,不要再说你不知道,那些逃避责任的话说一次就够了,省得说多了会说出心得来,会让你觉得所有人的死都是理所当然的,等你父亲兴师问罪,你还得拿出几分罪孽感去为自己辩解,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就可以了!”
叶叶即使勃然大怒,面容依然没有太大的欺负,只是那双眼睛却凌厉的让人不敢逼视,乔立不想骗她,那双眼睛就像刀一样扎得他无地自容,也不相信眼前这个不哭不闹的人就是他所说的那个一言难尽的人,他懊悔自己以貌取人,懊悔自己铸成大错,更懊悔自己在那些原本可以和她像现在这样近距离相处的日子没能好好的对她,他身上几乎集合了男人所有的卑劣。



第三章 胚胎
乔立被五花大绑,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劈头盖脸就打了他两耳光,打得乔立头晕眼花,还好叶叶及时扶了他一把,要不然他就一头撞到了椅子上,叶博士死了,作为幕后指使者的儿子,他这个做父亲的当然得在叶叶面前好好教训教训他一顿,叶叶却阻止了,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将那只被植入胚胎的雪狼找到。
那是解救伊波拉病毒唯一的办法,一旦感染伊波拉的人都要送到百里之外的荒野,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要不然病毒一旦在其他健康的人中间蔓延开来,人类最后的幸存者恐怕就要不复存在了。
乔老板让人将乔立锁房间里面壁思过,没他的允许绝不可以放他出来,叶叶迅速重组实验室,她仔细翻阅了父亲的日记,还有父亲最后处理的十几组数据,这些数据看上去和平时差不多,没多大的波动,但基因重组后的编码却出现一个非同寻常的变化。
小三儿交待,他只放了那只病恹恹的雪狼,其实那是一只刚植入胚胎基因的雪狼,它不是病恹恹的,而是它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胚胎超负荷的吸纳,阴差阳错,他就将它当作病狼给放了,但其他的笼子他却纹丝未动,那些原本锁在牢固笼子里的雪狼怎么会突然发狂?
叶叶又调取了当时的监控视频,她仔细查看了一下,这些数据的变化都是从前三天才逐渐出现的,浮动并不大,实验就是这样,只要浮动在一定的比值范畴内就没什么大问题,是他们疏忽大意了。
叶叶无意中竟然在视频中发现了猫头鹰,就是一直跟在乔立身边溜须拍马的那个小男人,他也是从三天前才进入实验室,由于他不是工作人员,所以进不去里面,但他却可以接触到给雪狼投食的器具,她从头至尾仔仔细细查看他的动作,哪怕再细微的举动,却发现他每次都会在肉块上抓抓弄弄,好像故意戳着玩的,而且他之前也隔三差五就代替乔立给她送礼物,总觉得他虽然圆滑了一点,却也不是什么坏心眼儿的人,没想到最大的鬼就是从他身上搞出来的。
“小叶姐,你看这些波段好像有问题,之前不是这样的,没这么大起伏,叶博士向来严谨,我也经过仔细核对,这些被改动的基因又被人投入了新型病毒,雪狼突然发狂,很有可能跟这个有关!得尽快将那些逃跑的雪狼全部找回来!看看到底是什么病毒!实验室里总共就那么十几个人,现在活着的只有几个,到底是谁那么缺德!实验到了关键时刻却······”
“祖娜,你怎么了?”祖娜是叶叶的助手,平时负责核对各类数据,她向来心细,这么多年来在数据核对中从未出现过任何问题,所以她的核准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猫头鹰,多半是他通过投食的机会给雪狼体内投入了新型病毒。



这么说来,他不会单打独斗,背后肯定有人指使他这么做,但这儿是人类最后的堡垒,他不可能自取灭亡,想来指使他的那个人必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世界就已经走到尽头了,是加速灭亡还是制造新型病毒来取代人类?
祖娜怀里抱着一大堆文化,她眼睛忽然变得血红,身体剧烈颤抖,仿佛被电击,两只胳膊无力的下垂,随着颤栗的身体而激烈晃动,好像吊在藤架上的两条丝瓜,叶叶下意识的往后退,祖娜猛地抬起头,上下相对的两只虎牙忽然变成锋利的獠牙,长长的伸到嘴唇外面。
指甲在瞬间伸展,好像雪狼尖锐的爪子,形成锋利的钩子,祖娜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向她抓去,叶叶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着了,还好她够机灵,恰到好处的躲了过去,祖娜也被雪狼咬到了,病毒渗入她的血液,在极短的时间内侵入她的神经元,让她变成了不折不扣的狼人。
实验室早就七零八落,到处都是破碎的杂乱,叶叶随手抓住一根桌子腿,抡起胳膊,猛地将抓向她的那只胳膊打开,祖娜张牙舞爪,神志不清,嘴里还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有着严重的嗜血性,地上到处都是血泊,她的脚忽然踩到一处,竟然迫不及待的趴在地上,用舌头舔着尚未凝固的血,叶叶趁机跑出实验室,又将大门从外面锁住,祖娜变成了狼人,具有极端的攻击性,千万不能让任何人靠近,更不能放她出来。
“乔立呢!”外面乱成一锅粥,到处都是声嘶力竭的哭叫声,人心惶惶,叶叶疯了似的抓住过道上的一个人,对方说是被猫头鹰带去了房间面壁思过,毕竟他是这次惨祸的制造者,不处死他根本平不了民愤。
乔立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脑袋,不停的用手拍自己的脸,“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为什么!”
“乔总,您忘了刚才叶叶小姐说的话了?事情已经变成了事实,说得再多反而让人觉得您这是在为自己的过错找借口,要我说,您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安安静静的睡上一觉,等您醒了,这个世界又太平了,叶叶小姐会将这件事儿的烂尾收拾干净的。”
猫头鹰还是无微不至的安慰他,乔立一直陷在痛苦的自责中,“你不是说她长的不好看么?我看她今天好看极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眼睛那么大,皮肤那么白,你说她今天心平气和的和我说话,心里是不是恨死我了,再也不想见我?”


“小三儿那个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信誓旦旦说什么事儿都能办好,结果却把什么事儿都给搞砸了,您和叶叶小姐估计····她就算喜欢你,只要看到你,可能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您是害死她父亲的真凶,再多的爱也翻不过这个火焰山,而且她是个温柔听话的乖乖女,您当场给她的回复也够她死心的了,她没能当场打您,还在乔老爷那儿给您说好话,所谓的好女人大概就是她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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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头鹰从裤兜里拿出一只小型针管,背在后面,轻轻推掉针尖上的护套,不紧不慢的继续说:“但在你拥有她的时候却没能珍惜,真是暴殄天物,您啊就这样,在安乐窝里呆惯了,想要什么东西太容易,不知道生活的艰辛和死亡的痛苦,想想您那些无病呻吟的感慨,一点意思都没有,想想真是不公平,有的人在穷困潦倒中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有的人却在富乐安定中生不如死,这才是这个世界最不能原谅的罪恶!是罪恶就得终究,这是您说的!”
“猫头鹰,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这可不像你!我不喜欢你这么说,怪里怪气的。”乔立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迫近,猫头鹰冷笑,“那是因为我没能像平时那样低声下气的给您拍马屁,所以您就觉得我怪里怪气的,难道我妈十月怀胎生下来我的价值,就是给您当奴才晃来晃去的?”
“你真有意思?竟然敢拿我的话来挤兑我!你是不是喜欢叶叶,处处为她抱打不平!”乔立转过头来,一眼就看到面色沉静又阴狠的猫头鹰,心里猛地一沉,又见他的一只手背在后面,恐惧来势汹汹,让他的鸡皮疙瘩都暴起来了,一只手悄悄的撑在沙发上,随时准备反击。
猫头鹰似乎察觉他的警觉,“乔总,这是老板的意思,别怪他心狠,要怪就怪您太不像话了,把人生当作儿戏,帝国大厦需要的是一个英明能干的人,事实证明您只是个喜欢耍脾气而且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一文不值的搅屎棍子,帝国大厦的危机已经够多了,不需要你这个废物来拖后腿,你看你捅下的这个篓子,一下子又得有很多无辜的人为你的恶作剧付出生命的代价。”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撞击声,猫头鹰的表情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动静来的那么快,乔立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了,随手抓起一个苹果,发现是苹果后,又抓住一根香蕉,最后终于准确无误的拿到一把水果刀,在半空中胡乱的划了几下,威胁他不要过来。


“您活着就是天怒人怨,人人得而诛之,不是说活着没劲儿吗?死了就解脱了,一了百了,我会亲自将您以英雄的名义下葬,就葬在三区最高的那座山上,想来您是知道的,能葬在那儿的人都是为国献身,流芳百世的大英雄,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事儿么!今天我就帮你圆梦!”猫头鹰身手敏捷,一只胳膊猛地撑在沙发上,整个人都从沙发上飞跃过去,乔立惊慌失措之际,将刚才抓住到香蕉往地上一扔,猫头鹰落地的时候刚好踩到了,整个人猝不及防的往前扑倒,乔立尖叫一声,原本以为找到了转机,却不想被他挤进了犄角,退不得也进不得,猫头鹰的门牙都被巨大的冲击力磕掉了,嘴里血糊糊的一片,随后一颗带着血的牙被他一口吐出来,乔立见他凶神恶煞,和平时唯唯诺诺的样子判若两人,猫头鹰抓着针筒向他逼近,乔立忽然尖叫着说:“爸!我在这儿,快来救我!”
猫头鹰下意识的回过头,乔立趁机一脚踩到了他的肚子上,力量不是很大,但依旧让瘦巴巴的猫头鹰摔坐到了沙发上,猎枪被他挂在了书房,乔立得了空隙,两腿发软的他没跑两步就被起了皱的地毯绊倒了,摔了个狗吃屎,狼狈不堪。
猫头鹰不由分说就扑了上来,整个人也饿虎扑食般的压上去,刚起身的乔立死死的按住,他举起针筒就往他脖子上扎,哪想身上的人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爆响,不想却是大腹便便的乔老板,还真是他爸来救他来了,猫头鹰的后脑勺被那一闷棍打得晕晕乎乎的,乔立趁机将他从后背上顶了出去,这时叶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指着猫头鹰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快点停手吧!现在已经世界末日了,你还想让仅剩下的幸存者也为你的阴谋殉葬么?为什么要在雪狼的食物里添加病毒!你知不知道被雪狼咬到的人都会变成狼人!会吃人的!祖娜被雪狼咬着了,已经便宜了,六亲不认,险些杀了我!你想死你自己去死,为什么还要残害别人!”


“什么病毒?我·····我是往雪狼的食物里加了点东西,但····你不是胡说八道的吧!人怎么可能会变异成狼人!”猫头鹰似乎也被人给骗了,乔立手里拿着刀,想往前冲,但看到他凶狠的眼神却又退却了,乔老板左右开弓,连番打了他好几个耳光,猫头鹰情急之下猛地将针管扎到了他的脖子,猫头鹰脸色姹紫嫣红,冷笑着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搞什么计划,说什么变异,什么狼人,全都是瞒天过海的幌子,分明是你们利用雪狼改制基因,叶博士就是想将好好的人全都变成狼人,还大言不惭的说这样就能对抗各种致命的病毒危害!现在东窗事发,你们却把责任全都推卸到我头上,有你们这样欺负人的么?!说我有阴谋,叶叶,难道你忘了伊波拉病毒起先是谁制造出来的,是你爸!制造狼人才是你爸的真正目的!我添加的不过是化解狼人成因的疫苗。”
“疫苗?我是专业做生物实验的,是不是疫苗我比你清楚!这根本就不是疫苗,而是触发雪狼基因突变的毒素!就是这个才让祖娜变异成了狼人,现在还在实验室里横冲直撞,不信你自己去看!而且所有的数据一直都是她核准的!到底是谁告诉你这是疫苗,是谁让你这么做的?猫头鹰,这件事儿事关重大,再不阻止就要来不及了,那些跑出去的雪狼除了那个植入胚胎的雪狼没有携带病毒,其他的不管咬着了谁,都会通过病毒感染变成狼人的,这比伊波拉病毒更可怕!以后就不会再有正常人了!想想你老婆,还有刚出生的孩子,求你看在他们的份上把幕后指使告诉我!”
叶叶情绪激动的说,她刚要上前,乔立忽然抓住她的胳膊,就在这时,乔老板忽然摔倒,猫头鹰大吃一惊,叶叶上前去查看情况,还没靠近,乔老板修得平整的指甲好像在刹那间长出了铁钩子,猫头鹰在一触即发之际,猛地将叶叶推开。
乔老板大腹便便,原本动作迟钝,但他迅速从地上站起来,眼睛血红,嘴里的獠牙锋利而外露,十指犹如铁钩似的深深扎进猫头鹰的肩膀上,随后一口就咬住了他的脖子,顷刻间血肉横飞,猫头鹰一把抓住桌上的烟灰缸,一下又一下的猛击乔老板的头部,也是血肉横飞。


“爸!”乔立见父亲被猫头鹰用烟灰缸砸得血肉模糊,但他的样子也十分骇然,叶叶硬是拉着乔立跑到了门口,乔老板和好杀嗜血的祖娜一样变异成了狼人,仗着膀大腰圆,毫不费力就甩开了猫头鹰,恶狠狠的向他扑来,乔立显然是被吓坏了,满脸都是泪,要不是叶叶一路拉着他躲开,他的脸就要被乔老板锋利的爪子抓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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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眼镜蛇
一个光头男人站在荒废的钟楼上,背着手,光秃秃的脑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疙瘩,高高的撑出头皮,皮肤单薄的地方还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下面涌动着暗紫色的筋脉,似乎还随着心跳颤动,仿佛头皮下面扭结了大量的蚯蚓,想要挣脱头皮爬出来。
他胳膊上还缠着一套用铁甲固定住的护套,后背上也同样背着一个巨大的牵引架,他的脊骨断裂,如果不是这套神奇又力大无穷的牵引器支撑,他应该像是一条可怜的虫子一样,全身软绵绵的瘫痪在床上,随着他手指的转动,还能听到牵引器发出微弱而轻盈的制动声,有了这套价值连城的牵引器,可能让一个连坐立都艰难的人甚至可以飞檐走壁。
“老大,您找我?”这时一个穿着紫色袍子的男人走了过来,光头男人转过身,镶嵌在他脖子里的牵引器灵活又自然,仿佛若天生,“陈箫,你过来,看看这个世界多美?”
这是一个被时光搁浅的世界,变得灰蒙蒙的,到处都是荒芜和被凝固的凄凉惨景,陈萧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双手下垂,恭恭敬敬的回答说:“猫头鹰那小子已经帮咱们完成了计划,叶博士已经死了,疫苗计划搁浅,所有的雪狼都感染了按我们要求投放的TVT病毒。”
“你办事我放心,有你在,能抵得过一百个看上去聪明却只是小聪明的废物,但我更希望能听到你后半句要说的话。”光头男人的目光尖锐如蛇,嘴上说是器重,但眼神还是带着几分责备和挖苦,陈箫没敢隐瞒,对光头男人忠心耿耿,心胸坦荡,更不是报喜不报忧的人,“那个被叶博士植入胚胎的母狼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是没找着还是被什么人给偷走了或者是死了?再多的因素,总得有个说法,模棱两可,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光头男人的眉头紧紧皱起,陈箫立刻回答说:“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应该很快就会传回消息,而且胚胎植入的时间并不长,母狼生下幼崽也需要好几个月的时间,眼下这算是我们的优势。”
“那劣势呢?”
“有少数雪狼天生就携带可抗击伊波拉病毒的免疫力,据猫头鹰传回来的数据来看,被植入胚胎的雪狼就是那少数中最好的实验对象,一旦生下幼崽,只能通过骨髓和血液就能培育出抗击伊波拉的疫苗,现在的劣势是,如果这只雪狼死了或者被什么人给吃了,尤其是胚胎,由于是活体植入,它在外体的存活时间会延长于十二个小时。”
陈箫的语气变得凝重而压抑,喉结也因为紧张而上下颤动,他向来从容不迫,能让他束手无策的,必然是大事,交给别人就更加无济于事,“如果在这个时间内将胚胎吃了,吃下的人有可能会继承胚胎中的抗体,从而影响那个人的基因,逐渐生成抗击伊波拉的免疫力,只是这个实验叶博士曾经做过,却失败了,因为雪狼本身除了拥有这种罕见的抗体外,也有很多对人类致命的病毒,如果这个人生下后代,不论男女都会完完全全继承胚胎的免疫力,所以这还是优势,毕竟生孩子也得十月怀胎。”


“你分析的在理,这件事儿的后续就交给你处理,务必斩草除根,丝毫残余都会后患无穷。”光头男人对陈箫的能力深信不疑,他的目光又野心勃勃的看向这个被废弃的世界,“一山不容二虎,帝国大厦是该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了,世界末日对于那些渺小又愚蠢的人来说才是真正的末日,对我来说却是全新的起点,我要将这个被老天抛弃的世界改头换面,以后我就是狼人的上帝,优胜劣汰,不会再有太多的人类,我需要精明能干的人和我一起掌控这个新世界,现在是放烟花庆祝的时候了。”
帝国大厦
“你们快走!这儿有炸弹!大厦很快就会塌陷,这是陈箫让我做的,他是眼镜蛇的手下,病毒就是他让我投进雪狼的食物里,伊波拉病毒也是他故意泄露的,为的就是想毁灭所有的幸存者,对不起叶叶,我知道的太晚了,你们快走,再不走就要来不及了!”
猫头鹰被乔老板抓得遍体鳞伤,但还是拼命缠住他,乔老板用锋利的爪子恶狠狠的扯破他的头皮,每一下都皮开肉绽,血肉横飞,乔立见已经完全失去神智,且彻彻底底变成狼人的父亲,他嚎啕大哭。
一直骂他不争气的父亲其实是他最大的依靠,叶叶不再犹豫,强行拉着乔立离开,越来越多的狼人仿佛都从地狱杀到人间,晃晃悠悠的从血泊里站了起来,乔立忽然往自己的房间跑,拿出猎枪,对着凶神恶煞的狼人开枪,但子弹虽然穿透了他们的身体,他们摔倒了之后却又奇迹般的又站起来。


叶叶用砖头砸开消防栓,拿出一把斧头,她举起斧头就将一个狼人的脑袋砍了半截,脑浆飞溅,但狼人还是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没了眼睛却依旧挥舞着爪子乱抓,乔立和叶叶很快就被十几个面目全非的狼人困在中间,乔立全身发抖,叶叶和他背靠背贴着,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原本还算镇定,现在也跟着颤抖,几乎站不住。
“捂住鼻子!”这时一个响亮又尖锐的声音从破出大洞的窗口传了进来,紧接着一个身穿黑色连体服的男人吊着钢丝从上面垂吊下来,将一个汩汩冒烟的罐子猛地扔了进来,在地上连番滚了几下,兹兹往外冒烟,乔立和叶叶屏住呼吸,但烟雾弥漫,雾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狼人在烟雾中仿佛被氮气瞬间凝固,变成一座座触目惊心的石雕。
乔立和叶叶的腰被那个绑上了绳索,随后有直升机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从上往下传来,叶叶和乔立几乎睁不开眼,鼻子和眼睛仿佛被吹进了粘稠的蛋液,稍稍睁开眼缝,眼球就会传来针扎般的酸痛感。
两人被凌空塞进了直升机,之后迅速飞离大厦,乔立用袖子狼狈不堪的将脸上的脏污抹干净,眼睛没能完全睁开,耳朵里也轰轰隆隆的,他看到巍然高大且富丽堂皇的帝国大厦在浓烈的烟雾和火焰中四分五裂,巨大的冲击力让已经飞出危险区域的直升机也剧烈震颤了几下。
“爸!”乔立的眼泪让黏在眼睑上的液体乘虚而入,那个身穿黑衣的人指着下面越来越小的蘑菇云以及被巨大烟尘所掩埋的大厦,用手拍了拍乔立的肩膀说:“你小子现在叫爸应景么?应该叫我的妈呀!”
“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次!”乔立勃然大怒,这时一个年轻女人走了过来,浓眉大眼,一言不发的时候看上去很凶,仿佛随时要将人置于死地,她径直走了过来,看向那男人说:“顾明,不要没礼貌,他就是乔立,那座大厦的继承人。”
“哦,那真是对不住了,节哀,节哀!你还算幸运的,现在才没了爸,我和姐姐连自己的亲爸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就连这姓氏还是跟我小姨夫姓的。”那叫顾明显然是个大舌头,他姐姐看上去就成熟稳重的多,“我叫顾玲,他是我弟弟顾明,大家算是认识了。”


“谢谢你们救了我们,要不然我们不是被狼人咬死,就会随着大楼一起爆炸了。”叶叶说,顾明一脸引擎的送来一杯可乐,“你渴了吧!又受了惊吓,这个最压惊了,喝点儿吧!”
“谢谢,不用。”叶叶将他过于殷勤的手推开,顾玲狠狠瞪了他一眼,顾明这才识趣的将可乐递给乔立,“来,你也喝点儿压压惊,我不知道你是继承人,不知者无罪,我对你没恶意,以后咱们就是搭档了,来,喝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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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有危险?还有,你们要带我们去哪儿?”叶叶有点不安,顾明刚要说话,顾玲只是看了他一眼,他就老老实实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不时的转过头来偷看叶叶,乔立将可乐一股脑的全喝了干净,连打了好几个嗝,逗得顾明哈哈大笑。


“我们是保障局的人,原本打算接你和叶博士一起走的,没想到却还是晚了一步,叶小姐,对于叶博士的遭遇我很同情,但伊波拉病毒迫在眉睫,我希望叶小姐能以大局为重,尽快振作起来,保障局是幸存者最后的营地,如果伊波拉病毒再度蔓延,我们最后的保障恐怕也要全军覆没。”顾玲是保障局首屈一指的人物,叶叶接过她递来的帕子,将脸上的血迹擦干净,“那你们保障局可否知道是什么人炸毁了大厦?故意投放了TVT病狼人毒?”


“眼镜蛇!他以前也是生物博士,就是他研制出这种可以让正常人通过TVT病毒进行基因突变的病原体,我们一直都在抓他,但这个人狡兔三窟,又太狡猾了,他手下还有个叫陈箫的人,这个人很有本事儿,对他忠心耿耿,三番两次的机会都是被这个人给破坏了,不过这件事儿也急不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尽快追踪到那些携带TVT病毒逃跑的雪狼。”
顾玲手上掌握了很多关于TVT病毒的机密,叶叶却摇了摇头,顾明终于还是忍不住的说:“叶小姐,你怎么直摇头呀!难道我姐姐说得不对么?那些狼到处咬人,一旦被咬着了就会中招,一传十十传百,那么快的传播速度不会比伊波拉慢的。”
“那些雪狼根本不是问题,它们本身就携带抗体,而且每隔三个小时就要注射一次血清,这样才能平衡它们体内多达数十种的病毒,TVT病毒虽然已经成熟,但它过继到人身上却是不一样的,雪狼必须在三个小时之内注射血清,不然它就会被TVT本身的病毒反噬,就算咬了人,毒性也会相对减弱,活不了多久的,眼下最重要的是,必须尽快找到那头被我父亲植入胚胎的母狼,只有那头雪狼才是伊波拉病毒真正的克星。”叶叶神情急切的说,现在的情况这么复杂,相信眼镜蛇也会派手下的陈箫想方设法的赶在她之前找到那头植入胚胎的母狼。
“这怎么找?那么多狼?得找到猴年马月,说不定母狼生了崽,崽子又生了崽子,等我们找到的时候说不定都传出好几代了,越往后基因就越什么淡,哪有头一锅的浓!”顾明抢先说,叶叶却点了点头说:“没错,机会只有一次,好在那头雪狼体内被植入了追踪器,只要锁定它的位置就能将它找回来。”



俞更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雪狼背上山坡,没想到位置于三的帝国大厦在平地一声雷的爆炸中突然倒塌,害得他摔到在地,肩膀上的雪狼也滚到了山沟里,更可怕的是,不远处好像又来了几头龇牙咧嘴的雪狼,他顾不得去山沟下面将剥了皮的雪狼拖上来,背着猎枪拔腿就跑,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哪有这样流年不利的。
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将雪狼甩到后面,又惊魂未定的跑回原来的位置,现在他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瘤子可以吃了,而且雪狼嗅觉灵敏,他刚才摔倒的时候划伤了胳膊,流了一路的血,迟早会将寻着血味儿追上来的,看来他又得搬家了,事不宜迟,当机立断,现在就动身,幸好他的家当并不多,他将肉瘤打包好背在身上,又将破破烂烂的太师椅放在小推车上,锅子,炉子,以及其他必须的生活用品,还好他对这一带地形相当熟,知道哪个地方可以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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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围剿
陈箫穿上崭新的袍子,看上去很像远古文明时期神神道道的巫师,这时一个女孩儿跑了过来,“箫哥,你怎么又要出去,我爸怎么老是让你出去,那么危险的任务总得有个帮手才行,我和你一块儿去吧!”
“香香,别闹了,你还是安心在家呆着,外面不是你该去的地方。”陈箫漫不经心的瞅了她一眼,香香是眼镜蛇的独生女,漂亮可爱,古灵精怪,她转了转眼睛说:“你在哪儿,哪儿就安全,我爸就是这么高度评价你的,在你在一起,他会放十万个心,箫哥,我虽然帮不上你什么忙,但我可以在你闷的时候陪你说说话,谁知道这一去又要去多久,你就答应我嘛。”
“说不行就不行,香香,不要胡搅蛮缠,我还有正事要做。”陈箫似乎对什么都漫不经心,包括这个人见人爱的阮香香,香香抓住他的袖子,“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放手。”
“好,那你拽着好了。”陈箫说着就要将袍子脱下来,香香气得不打一处来,“箫哥,你怎么老是不带着我去,上回你不是还带着阿柱哥去的么?难不成你背着我还要和谁见面不成?”
“阮香香,我和谁见面和你有什么干系?你管得着么?别是我老板的女儿,要不是因为中间有老板这层关系连着,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如果你还不明白,我就再跟你说得明白点儿,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不要再白费心机了。”陈箫猛地将她的手从袖子上扯开,阮香香只是愣了下,随后不以为然的笑,“你不用喜欢我,只要我喜欢你就行了,箫哥,我不喜欢你生气的样子,别生气行不行?我知道你还在为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我不是故意要翻你东西,就是想再了解你一点点,再靠近你一点点,这哪里错了?”
“以前归以前,我的世界已经没有以前了,眼下就是做好你爸交待的每一件事儿,你要是真想帮我,就好好在家里呆着,不要给我添麻烦,有些事情一旦闹出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向你爸解释,烧了就烧了吧!眼不见为净,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放在心上反复念叨,岂不是显得我小肚鸡肠。”
陈箫的神色变得柔软了许多,香香点了点头,她在陈箫的藏书里无意中发现一张素描,眉眼清新,是他亲手画的,栩栩如生,下面还有他用心写下的小楷:顾玲,这个女人或许就是陈箫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吧!要不然他的心为什么就不能向别人敞开,也不肯给别人爱他的机会。
“阿柱,你去查查这个人底细,看看什么来头。”眼镜蛇就站在门外,陈箫和阮香香的对话他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阿柱接过一张被重新复原过的素描,阿柱将纸小心翼翼的折起,目不转睛的盯着黯然神伤的阮香香,“老大,我觉得香香和陈箫站在一块儿还真像神仙眷侣,要不要撮合一下他们?我从来没见过香香这么伤心过,肯定是真爱了,况且您不也说陈箫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这些年给您立下这么多的汗马功劳,也够得上做老大您的女婿了。”
“陈箫是那种你想让他做什么他就老老实实做什么的人么?他在原则面前软硬不吃,就是因为他有这个原则我才欣赏他,香香喜欢他是件好事儿,我也乐见,但一个巴掌拍不响,他要是愿意才行!我总不能以老大的权威去强迫他和香香在一起,他要是委曲求全了,就不是真正的陈箫,这个也不懂。”
“老大,这个····这个要是让香香知道了,会不会骂我?我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从来没背着她做过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她对陈箫一往情深,他的东西她都当作宝贝供着,这素描上的女人虽然来历不明,又不知道和陈箫什么叛乱,我们背着她去查,总····”阿柱一脸犹豫,眼镜蛇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不会有事的,瞧你没出息的样儿,畏畏缩缩的,出了事儿我给你扛着,香香是我女儿,她不是想了解陈潇么?我这不是成全她?还省得她没头苍蝇到处乱碰。去吧!”


“阿柱叔!我还到处找你呢!你看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香薯饼,是我亲手做的,还热着呢!趁热吃才能吃出香薯甜丝丝的味道。”阮香香提着一只精美的饭盒,眼巴巴将行色匆匆的阿柱拦住,阿住不用猜出能猜到她的意思,每次想找他帮忙都是这一套,他刚好也饿了,顺手接过,笑着说:“我就知道香香最乖了,功课做好了么?我听老大说你这阵子进步很快。”
“那是当然的,有箫哥帮我,哪有不进步的道理。”阮香香转着眼珠,抓住阿柱的袖子,轻轻的晃了晃,用商量的语气说:“叔!”
“你有什么事儿就直接说吧!每次都这样,和叔还生气,真是个孩子。”阿柱吃得津津有味,阮香香终于得到机会,兴奋的说:“叔,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比我爸不好。”



“香香,你这话可别乱说,让老大听到了得多伤心,全世界都知道你是他的心肝宝贝。”阿柱受宠若惊,看来她请求的事份量很重,香香说:“你知不知道箫哥去哪儿了?”
“他去执行任务了。”
“我知道他去执行任务了!具体位置在哪儿!”
“具体在哪儿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去抓一个叫俞更生的难民,就在三区外围,那儿地形复杂,到处都是沟沟坎坎,还有不少变异的野兽出没,逮着人就吃,不吃也得咬死,又靠近帝国大厦,敢独自去那儿的也只有陈箫这个孤胆英雄了。”阿柱说完忽然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慌忙补救说:“帝国大厦已经全军覆没了,变成一堆废墟,陈箫的任务不在那儿,香香,阿柱叔刚才可是什么都没说,刚才脑子突然糊涂了,说什么都不是真的,你要是当真了,老大得拧了我的脑袋,陈箫一定交待过你,必须老老实实困在家里等他回来。”


“我当然会等他回来了!阿柱叔,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自已几斤几两,在这儿是个公主,到了外面,狮子老虎可没人把我当成公主,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更不会给箫哥添乱,阿柱叔,那你先忙吧!我记得我好像还有功课没完成,要不然我爸知道了又得骂我。”
阮香香说完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等阿柱离开后,她才蹑手蹑脚的出现在车库,里面有好几辆越野车,刚才趁他不注意,从他身上偷来了车库钥匙,阿柱是不会说谎的,陈箫一定是去了三区附近的地方寻找俞更生了,虽然她不知道对方是谁。
直升机
“位置定位好了。在三区外围!还得原路返回。”叶叶打开电脑,将定位代码输入电脑,立刻就锁定了那只雪狼的位置,为了安全起见,再加上直升机的声音太大,容易被人察觉,顾玲让叶叶呆在直升机上,由她下去找,叶叶却执意一起下去,乔立本想也下去的,但他恐高,再加上帝国大厦早已是一片废墟,看着也着实辛酸,眼下就由顾玲和叶叶下去寻找雪狼,顾明和乔立呆在直升机上随时准备接应。
“怎么会在沟里!”叶叶顺着缆绳落到地面,电脑上闪动的位置就在不远处的沟渠,难道雪狼已经死了?顾玲手里拿着枪,手指搭在扳机上,目光警惕的扫视四处,叶叶在看到下面躺着一具七零八碎的骸骨,看上去骨架很大,和雪狼差不多,心里七上八下,难道雪狼死了?


就在这时,电脑上凝固的闪光又动了动,是个活体,她兴奋的向闪光指示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头已经雪狼,满嘴是血,伸出鲜红的舌头舔着嘴,显然是吃饱喝足了,它瞪着血红的眼睛从一丛隐蔽的枯草后面站起来,半张着嘴,獠牙锋利而尖锐,还不时有血水顺着下巴滑落下来,血红的眼睛凶光闪闪。
“这是麻醉枪!”顾玲将一只稍小的枪从后背上取了下来,递到叶叶的手上,这是叶叶的长项,手到擒来,她只一下就将麻醉飞镖打进了雪狼的脖子上,它挣扎了几下就倒地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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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准备去检查雪狼身体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激烈而迅疾的引擎声,来势汹汹,是越野车,极快的车速让它在坑洼不平的山路上起伏不定,顾玲拉着叶叶说:“应该是眼镜蛇派来的人来了!对方人多势众,硬拼我们会吃亏的,先撤!”


“不行,雪狼就在下面,要是带不走,将它的活体胚胎挖上来也好,总能有点希望。”叶叶不想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顾玲拗不过她,很快拿定了主意,点了点头,“那你快去快回,我只能替你挡住一阵子。时间拖得越长,我们俩的生机就越渺茫,去吧!我掩护你!”
“箫哥!上面有直升机,好像是保障局的人!要不要把它打下来!”一个染着黄毛的人立刻从车里拿出了火箭炮,陈箫却压住他的手,“二头,保障局的飞机你也敢打,胆子够肥的,别忘了我们这儿是干什么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儿,保障局的帐还轮不到你来算,那是老大的事儿,那个姓叶的应该是找到了雪狼,那才是我们该向老大交的差,先别急着动手,等她得手之后我们不规则抢过来坐享其成!”


“还是箫哥计划的周全,先不找,咦,那妞哪儿来的,正点,我去将她打下来!”那叫二头的人又兴致冲冲抢着枪跳下车,哪想他刚下车,右脚就挨了一枪子,狼狈不堪的摔到了地上,后面两辆车上的人一窝蜂全都跳下来,大概有五六个,一时间子弹横飞,枪声四起,叶叶手脚并用的爬到沟底,被麻醉的雪狼,身体还在不住的抽搐。
叶叶迫不及待的用手按向它的肚子,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沉闷的低吼,还有带着浓烈血腥味儿的喘息,只听一声枪响,一个庞然大物就从叶叶上方的石头上西瓜似的滚下去,叶叶抬头一看却是顾玲,幸好她在关键时刻开了枪,要不然叶叶就被那头准备从后面偷袭她的雪狼咬伤了。
顾玲的肩膀忽然中了一枪,身体摇晃了一下,从上面滚了下来,飞溅的血光在血红的天空中划过一道凄厉的弧线,顾玲挣扎着站起来,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上方的陈箫,叶叶灵机一动,用刀抵着雪狼的脖子说:“你们谁敢开枪,我的刀一定会赶在你们之前杀了这只雪狼,没了这个东西,看你们回去怎么交差!”
“我们要的不是雪狼,要这玩意儿有什么用,我们想要的人是你,我们那么多人,你们就两个人,识相的话就束手就擒,不识相,我们自然有针对不识相的办法。”二头笑得猥琐又下流,顾玲又一把勒住叶叶的脖子,“你们想要她?打死了她,相信你们老板应该不会相信擦枪走火这个烂俗的理由!”


“一边去!”陈箫将二头推到了后面,他忽然举起枪,不由分说就直接对顾玲开了一枪,巨大的声响吓得叶叶失声尖叫,细碎又尖锐的石头从后面的岩石上飞泻下来,子弹也打断了顾玲盘在头顶上的发圈,头发飞落,顾玲心仪已久的回过头,一头龇牙咧嘴的雪狼摇晃了几下,就从岩石直接摔进了沟里,陈箫将枪放下,二头不可思议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仿佛发现霸王龙似的,指着后面更多的雪狼说:“狼····狼来了!”
顾玲和叶叶奋不顾身的往高地上爬,陈箫一把又将二头抓了上来,“先救她们上来!老大要那头雪狼,也要那个叶小姐!”
“那个凶婆娘是不是就可以杀了!”二头凶残成性,就到女人就想杀,还在心心念念的说,陈箫的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两下,“你要是敢杀了她,我就将你全家都杀了,那个女人只有我能碰!做好你该做的事儿!你已经断了一条腿,不要再断了手!”
“是!”二头规规矩矩的应了一声,陈箫向后面几个人挥了挥手,“去下面把那头雪狼给我弄上来!我给你们断后!”
这样一来,也是给顾玲和叶叶最好的掩护,陈箫的枪法是数一数二的精准,下到沟里的人手忙脚乱的将已经完全昏厥的雪狼抬上来,哪想最后一个人的脚忽然打滑,致使所有人又都从上面滚下去,四个人当场摔死了两个,还有两个则被后来居上的雪狼给咬了,转眼就变成了凶残嗜血的狼人,陈箫只能将他们给杀了,顾玲和叶叶坐上车,在经过陈箫身边时,陈箫拿起枪就对着二头开了一枪,二头几乎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就倒在了地上。


“你们走吧!”陈箫将沟底的雪狼搬上车,叶叶刚才就觉得顾玲看他的眼神不一样,好像藏着千言万语却不知从哪儿说起的压抑,隐隐的,喷薄欲出,最终还是控制住了,顾玲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打了他一耳光,陈箫还是没看她,顾玲眼上蒙着一层晶莹剔透的泪泽,“陈宵,你为什么不看我?你看着我!”
“顾玲,我们该走了,后面可能还会有雪狼,顾明还在上面等我们呢!”叶叶扯了扯顾玲的袖子,顾玲这才反应过来,扭过头,用肩膀在眼睛上蹭了下,这才抓住从直升机上抛下的绳索,陈箫的头发被巨大的风吹得乱飞,随着高度提供,陈箫也变得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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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阮香香
俞更生背着仅有的食物终于来到了理想的栖息地,如果运气好的话,至少能在这儿住上十天半个月,或者更久,两天了,那两个大肉瘤几乎都被他炖汤喝了,喝得他神清气爽,他又像往常一样睡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打起了盹,他随手撕下一张日历,今天忌讳破土,但他一早就挖了十几个坑,将这个房子里的大大小小的死人全都拖到外面埋了。
吸上一口烟,腾云驾雾的感觉似乎又来了,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头狼,在雪地上痛痛快快的奔跑着,爪子带起的飞雪犹如天女散花,就在他恣意快活的时候,脑袋上忽然被一个圆圆的,冷冰冰的东西抵着了,睁开眼,一个拳头劈头盖脸的向他打来,眼前的光线似乎也被这一拳头砸碎了。
“叶小姐,这位就是俞更生,将那头植入胚胎的母狼吃掉的那个混蛋。”一个粗矿又低沉的声音肆无忌惮的传来,随后就是夸张又奇怪的笑声,俞更生头痛欲裂,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张长的很像外星人的面孔强行塞进他的视线,吓得他神智立刻清醒了一半,顾玲走到他面前说:“简单的介绍一下,这位是孟博士,这位是叶叶小姐,也是位博士,都是生物专家,我姓顾,你所在的地方是保障局,人类最后的幸存者基地。”
“你跟我说这么多干吗?我认识你么?不过我很高兴认识你叶叶小姐。”俞更生一见到叶叶就满面春风,连眼上鸡蛋大小的淤青也忘了痛,他热情的伸出手,乔立一把将他的手挡开,“你来这儿不是为了交朋友的!瞧你干的好事儿!一会儿有你好受的,看到前面的绞刑架了么?那是专门为你精心准备的,你看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现····”


“乔立!你别吓唬他!那哪是绞刑架,那是洗脸架。”叶叶瞪了他一眼,乔立不甘心,顾明凑过来说:“哥们儿,吃醋了,在飞机上你不是说叶叶小姐向你求爱了一百二十次,你都毫不犹豫拒绝了么?这会儿见人家受欢迎了,你又小心眼儿了不是?男人就得大度,要不然男子汉大丈夫可不是光靠嘴皮子吹的,你不爱人家,难得还不给别人爱她的机会?我们这儿有很多漂亮姑娘,一会儿我给你列个名单,随你挑随你选。”
“你别害怕,把你请过来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我们保障局是来保护你的,要是落到眼镜蛇的眼里,就该将你开肠破肚了。”顾玲破例给他倒了杯水,稍动一下,触及到肩膀上的伤口,眉头不禁微微皱起,她的面容过于生硬和冷漠,任何表情的波动都像是在发狠,俞更生吓得一得瑟,手里的杯子险些翻掉,还好叶叶在关键时刻抓住他的手,乔立仿佛发现重大危机似的说:“他接触过雪狼,还吃了,小心身上有毒。”
“雪狼有毒?什么毒,我还没活到三十三岁,我爷爷的记录还没打破,我现在不能死,救救我,有没有解药!”俞更生大惊失色,手忙脚乱之下就去抓叶叶的手,乔立推开顾明的胳膊,一把拎住俞更生的衣领说:“说话归说话,不要动手动脚听到没有!”
“顾明,乔立情绪太激动了,要不回房间休息,要不不给他一针镇定剂帮助他冷静。”顾玲的语气毫无商量的余地,乔立还挺怕她的,用手指了指俞更生,顾明拉着他的胳膊就回自己房间了。
“这只雪狼你还有没有印象?”叶叶将那只怀孕的雪狼照片拿给他看,俞更生看着照片上凶神恶煞的雪狼说:“雪狼不都长一个样子,我吃掉的····我只将它肚子里的那个大肉瘤吃了,还有一个前腿,肉瘤是煮汤喝了,前腿是放在火上烤的,其余部分都摔进了沟里。”


“原来沟里的那堆骸骨就是你扔的?你好好的怎么会扔进沟里?”叶叶好奇,俞更生就将自己想拿着雪狼去帝国大厦换取门票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顾玲和叶叶相互交换了下眼色,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拿来一个小推车,上面摆满了手术器材,俞更生大惊失色,“你们都要将我开肠破肚?那个大肉瘤今天早上就都吃了,现在早就化成了大便,真的,我肠胃消化能力一直很好,你们就是剖开了也没用。”
“小兄弟,你误会了,这些器材不是用来针对你的,我不过是想抽你一点血拿去化验化验而已,不痛的,就当是被蚊子咬了一口,闭上眼,深呼吸,别想着针头扎进你的皮肤里,就想着你躺在阳光灿烂,软绵绵的棉花糖上跳来跳去,多浪漫,饿了只要一低头就能咬到一大口棉花糖,那个甜呀!入口即化,甜甜蜜蜜的。”
老头一边说一边流口水,俞更生没觉得自己躺在棉花糖上,好像胳膊扎在了锋利的仙人掌上,老头至少抽了二十毫升血,推着小推车又晃晃悠悠的出去了,俞更生将卷起的袖子放下,叶叶则无微不至的用勉强按住针眼,笑着说:“你刚才说的那个大肉瘤其实是我们植入雪狼体内的人工胚胎。”
“胚胎?哪有那么大的胚胎?生的这是霸王龙的种?你少来糊弄我了!你是科学家对吧!我虽然不懂,但这种不切实际的话正常人一听就能听出毛病。”俞更生当然不相信了,他忽然一脸紧张的说:“你说我把雪狼的胚胎吃下去了,会不会怀孕?”
“不会!”
“这就好,这就好,我要是给雪狼生孩子,不如现在就开肠破肚,还能死出几发英雄气概。”俞更生运气不太好,在他出生没多久,这个世界就开始四分五裂了,各色各样的灾难都接踵而至,等他懂事的时候,几次核爆又将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来了个彻底的打击,等他情窦初开的时候,方圆三百里已经见不到几个活人了,唯一的女人就是他那瘦骨如柴的奶奶,所以对于眉清目秀的叶叶,自然是趋之若鹜。


“化验结果可能还需要几天时间,你这几天就暂时住在这儿。”叶叶客气的说,顾玲接过她的话茬说:“这儿是保障局,任何人都有权利进到这儿寻求庇佑,这儿吃喝用住样样具备,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这么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对了叶叶小姐,你也住在这儿吗?”俞更生一脸热切的问,叶叶点了点头,俞更生欣喜若狂,“那我们能成朋友么?”
“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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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
“从小到大我还没交到一个朋友,你是我第一个女朋友。”俞更生笑得满嘴都是牙,叶叶尴尬的转过脸,顾玲恰到好处的说:“那什么,我看你也累了,先回房休息休息。”
“我不累,我身体好着呢!”俞更生拍着胸脯说,顾玲的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对他的得寸进尺很不满意,“你的脸都黑了,看得人眼睛都快中毒了,回去休息,等脸色好看点儿了,才能将你的五官上的优点显露出来,知道什么叫赏心悦目么?好看了才想多看几眼,你这个样子,看一眼都够消化不良好几天的,朋友不是用来好的,你得为对方的感想多多考虑。”
俞更生被人送回房间休息,顾玲坐在叶叶的身边,“你刚才干吗要故意讨好他,那个人看上去好像原始人似的,你犯不着因为胚胎的事儿想不开,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责任承担这个错误。”
“这还得看化验的最终结果怎么样。”叶叶双手抱在膝盖上,脆弱而无助的一面让人心动也心疼,顾玲有点心不在焉,但她还是想知道叶叶到底做了什么打算,“如果化验的结果和你期待的那样,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胚胎基因要是已经融入到他的体内,篡改了他的体制,继承了雪狼的免疫力,你打算真和他生个孩子?”
“那我还有其他办法力揽狂澜么?毕竟这是我父亲一辈子的心血,我不想他死了还放心不下这件事儿,作为他的女儿,我有责任将疫苗的事儿继续下去,今天我在后面看到那么多无辜又可怜的难民,他们有可能是这个世上仅剩的幸存者,也是未来的希望,尤其是懵懵懂懂的孩子,甚至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旦伊波拉病毒席卷过来,我身上的罪孽就更重了,所以我不是舍生取义,而是在完成一件我父亲未能完成的遗憾。”叶叶说得很悲伤,却又透着几分勇敢和倔强,顾玲忽然意味深长的说:“那乔立怎么办?我看他好像还挺喜欢你的,看你的眼神都快盯在你身上,半天挪不开。”
“不说他了,说说你吧!那天救我们的那个人应该对你很重要吧?”叶叶转移话题,顾玲的神情一下子紧张起来,连划动桌子边缘的手指也温柔了,一直波澜不惊的嘴角似乎也难得的露出笑容,“我是保障局的人,为的就是保障一切需要帮助的人,而他却是眼镜蛇眼前的大红人,左膀右臂,这些年不知帮他干了多少灭绝人性的恶事儿,我····我曾经救过他一次,他这次救我,大概是不想欠我人情,从此我们之间就一笔勾销了,谁也不欠谁的。”
“我看他那天救你的样子可不像是单纯还债来的,难道你没看到他为了保护你,还杀了一个自己手下的人?”
“他那是为了保护自己,万一那个人将他救我的事儿捅到眼镜蛇那儿,他怕自己百口莫辩,越解释越有嫌疑,所以才会选择杀人灭口,将心比心,换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这没什么好稀奇的。”顾玲其实很漂亮,就是由于工作性质的压抑而将自己女人的一面给忽视了,叶叶歪着头,故意说:“一个懂得还债的人,暂且不说他是为谁工作,总是还有点良心,用灭绝人性说他的确是言过其实,过分了点,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不容易,刚好对方也喜欢自己,那就更不容易了。”
“有些人遇上了,注定会成为朋友,而有些人,天生就是为了成为敌人才相遇的,我和他就属于后者,我没有选择,他也没得选,责任不分好坏,各为其主。”顾玲说完就走了,叶叶无意中看到她竟然将肩膀上取下的那颗子弹制作成了挂坠,虽然塞在衣领里面,刚才她低头的时候,她一下子就看到了。
“你说我怎么就没吃到那个雪狼胎盘呢?却是让那个混蛋捡了便宜。”乔立和顾明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顾明思忖,“我看这小子来历不明,怎么看都像是来占叶叶小姐便宜的,你是没看到他刚才的眼神,几乎成了苍蝇,无孔不入,恨不得飞进叶叶小姐的眼睛里住下了。”
“他是苍蝇?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当叶叶是什么?叶叶是为了完成叶伯父的遗愿才被迫献身的,又不是心甘情愿。”乔立叹了口气,很不甘心,顾明笑,“你知道就好,那还有什么想不通的,现在这小子就是赶上好时候了,你没占着机会只能用时运不济安慰安慰自己了,这个借口虽然烂了点儿,但你还能有什么办法让雪狼的免疫力再转移到你身上?”
“顾明,你说那小子的血液里要是没有血狼的免疫力,叶叶是不是就不必和他那什么了?”
“你话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乔立,你最好祈祷那小子体内继承了免疫力,要不然咱们这儿也撑不了多久,和你的帝国大厦一样被炸得稀烂,变成一堆无人问津的废墟,缝隙里连茅草都不长,好了兄弟,别小肚鸡肠了,你又帮不上叶叶,要不然她也不至于在那个家伙身上走这样的极端。”
顾明的话并非有意挖苦他的,乔立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我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意思,现在外面乱成这样,我当然希望尽快能有疫苗来抗击伊波拉病毒,要是感染到了这儿,我也逃不了,你说我一个大男人什么也做不了,以前说过要好好保护她的,说出的话却做不到,还让她受这么大的委屈,我心里不是难过么?”


“这可不见得,我看叶叶小姐似乎也不讨厌他,一个女人被你拒绝了一百二十次,她的心就是花岗岩,也经不住你这样伤害的,女人的心,天上的云,哪有不变的,想开了就好,再说了,人家叶叶都心甘情愿,你在这儿摇旗呐喊管哪门子的用?反而让人觉得你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犯不着。”
第二天,乔立拿了牛奶和亲自做的三明治给叶叶,没想到刚出门就看到叶叶和俞更生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俞更生看到乔立手上的东西,欢天喜地的说:“乔哥,你怎么知道我正想喝牛奶吃三明治呢!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呀!”
“你想吃可以自己做去。”乔立没好气的说,俞更生也没把他的反感放在眼里,乔立将牛奶和三明治亲手递到叶叶的手上,“这是我亲手做的,第一次下厨,真的很用心,尝尝。”
“你看这块培根都烤焦了,真是第一次做。”俞更生半开玩笑的说,乔立的脸立刻变黑了,叶叶想也没想,就将牛奶和三明治递到俞更生的手上,俞更生刚要接,但眼角余光却看到黑着脸的乔立,又将手缩了回来,一脸为难,“这不太好吧!他忙活了一大早又是专程为你做的,我还是自己去食堂领点。”
“乔立没那么小气的,你只是没和他接触过而已,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不过是牛奶和三明治而已,不用再跑一趟食堂,那儿的饭菜一点也不好吃。”叶叶还是执意将牛奶和三明治交到他手上,乔立听叶叶这么说,眼下也只好强颜欢笑,“没关系,没关系的,吃吧,我明天再给叶叶做。”



“叶叶,那我们走吧!昨天晚上我跟你讲到哪儿了?就是我赤手空拳大战野猪·····”俞更生吃得津津有味,讲起的故事也是津津有味,叶叶聚精会神的和他走在一块儿,乔立咬牙切齿,一拳砸在了墙壁上,又被砸疼了,连忙甩着手,恨恨剜了眼叶叶的身影,尤其是她故意讨好那个混蛋的嘴脸。
“姐,乔立的嫉妒心太强了,我就担心·····”顾明的话还没说完,顾玲向他使了个眼色,“这件事儿我自有打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先不要打草惊蛇,只要照我的话去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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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失踪
“你们这些混蛋都是干什么吃的,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都给我去找,找不回来,你们都不要回来了!”眼镜蛇在发现女儿开着越野车出去后,气得都快吐血,陈箫也没想到阮香香竟然有那么大的胆子,跑去外面找他,阿柱已经被盛怒之下的眼镜蛇枪毙了,死不瞑目的倒在血泊里。


封禁时间就要到了,每天的日照的时间越来越短,到了第天七,日照就会缩短为两小时,其他时间都会陷入黑暗之中,七天一个轮回,明天刚好就是第七天了,如果没能将阮香香在暗黑之前找回来,她几乎就没有任何生存机率了。
“陈箫,你过来!”眼镜蛇将他单独叫了过去,他将一张化验单递到他面前说:“这只雪狼根本就不是植入胚胎的那只,还是个公的,还有,你带去的人怎么一个也没回来?这头雪狼你确定是姓叶的那个丫头抓到的么?”
“老大,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怀疑我弄虚作假?随便弄了头雪狼回来应付您?对方有直升机,虽然人少,但枪法不在我之下,兄弟都是我带出去,没能带回来,这是对我最大的羞辱,这些雪狼几乎都是一样的,如果我这儿搞错了,要错也是先错在叶小姐那儿,这个飞镖就是她亲手打的,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她没有道理拿自己的命来作障眼法。”
陈箫不动声色的说,还好他杀了二头,要不然还真后患无穷,“或许她也不知道真正的母狼在哪儿!至于那个叫俞更生的人,的的确确有这么个人,我之后去他所住的小屋找了,却找到一张刚扒下来不久的雪狼皮,虽然在监控里看到他扛着一只雪狼回去的,但到底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只,那就不得而之了。”
“宁愿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陈箫,我现在就命令你将这个混蛋给我找出来,还有香香,她是我唯一的女儿,这辈子就这么一个,明天就要封禁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让你们这些饭桶全部给她陪葬!陪葬!”眼镜蛇气得身上背着的牵引器都快爆裂,发出急促又混乱的声响,陈箫立刻带着一队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荒野


阮香香的车技是陈箫手把手教的,还算勉强过得去,她之前走错了一道弯路,又迷失了方向,好不容易辨清方向,走到导航所指示的地方,她很少有外出的机会,就算有,也必须有一大堆人陪同,她是父亲的掌上明珠,所以父亲以爱的名义囚禁了她。
以至于她到了外面仿佛傻子一样分不清东南西北,她一边哭一边念着陈箫的名字,就在这时,她从后视镜里无意中看到三个破衣烂衫的人,好像严重营养不良,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还不时的跌跟头,阮香香没见过什么世面,毫不犹豫就停下了车,想向他们询问方向。
等那些人靠得近些才发现他们身上破烂的衣服上血迹斑斑,几乎都被什么锋利的东西抓成了条形,阮香香吓得魂飞魄散,又惊慌失措的往车上跑,三个变异的狼人仿佛瘦成了金丝猴,看到活人仿佛老鼠看到了心爱的花生米,拼命的向她追过来,不时的摔倒,爬起后跑得更快。
阮香香拼命的踩着油门,地上沟沟坎坎太多,阮香香的车速过快,忽然一个侧翻,越野车就冷不丁的卡在了沟里,阮香香打开车门,奋不顾身的从里面爬出来,但她的脚却被卡在了离合器的缝隙里,眼看那三个张牙舞爪的人就要追上来了,她奋力的抽着脚,越着急就越抽不出来,阮香香大声呼喊陈箫快来救她,他的名字几乎成了她的护身符,那三个变异的狼人越跑越近,张大的獠牙上不时溢出粘稠又暗红的液体,走在最前面的一个突然终身一跃,劈头盖脸的向她压来,只听“轰”一声,一个巨大的阴影从她头顶飞了过去,阮香香捂着头不敢看。
“香香!别怕,我来救你了!”这时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却是受伤的二头,陈箫那一枪原本是打到心脏的,但他的心脏和正常人不一样,是长在右边,所以那一枪反而让他侥幸躲过一劫,那个变异的狼人脑子刚好砸在了尖锐的石头上,顿时四分五裂,腥红的脑浆将惨白的石头染成了鲜红色。


“二头!箫哥呢!你看到他没有!”阮香香哭得稀里哗啦,紧紧抓住二头伤痕累累的胳膊,二头手里拿着枪,将这些体态病弱的狼人杀了,二头听到陈箫的名字,眼里不禁闪出想要杀人的狠辣,“你别提他,陈箫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阮香香刚要扬起手,最后又轻轻的放下,“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但你给我记住,从今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一句你构陷箫哥的话!”
“你别被他故作深沉的样子给骗了!要不是我命大,他那一枪就要了我的命!想来你还不知道,他和保障局的一个女人关系非同一般,他就是为了救她才故意杀我灭口的,那么多兄弟全死了!就是为了保护那个女人!香香,你别傻了,他心里有了别人,你就是把自己的心挖给他看,他也懒得多看一眼的,我们回去,把这事儿告诉你爸,尽快将他的底细查清楚,说不定还是保障局派来的卧底!”
二头用手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嘴角痛苦的抽搐几下,阮香香还是不相信,这一次,她的巴掌干净利落的甩到了二头的脸上,“箫哥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我爸看人的目光不会错,箫哥这些年为我爸立下多少汗马功劳,我爸都没说他半个不是,你却来说三道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就是嫉妒他能力比你强,他随便做一两样事,你就是穷尽一辈子也做不到。”
“你这个女人就是鬼迷心窍!为什么不相信我,陈箫有什么好的,你就是贱,喜欢你的你看都不看一眼,不喜欢你的,你非要低声下气的求爱,香香,我对你那么好,从十岁起就陪你一起长大,难道我们十多年的感情还抵不过只和你认识四五年的陈箫?谁知道他投靠你爸到底存了什么居心!好,既然你有眼无珠,那我今天就挖了你的眼,让你看不到我的好,让你执迷不悟,看看你以后还拿什么盯着陈箫看!”
二头发疯似的去抓阮香香的眼,阮香香随手拿起车上的扳手,猛地砸到他的头上,二头受到了重击,他从地上慢慢的站起来,随手拿起枪,阮香香吓得大声尖叫,掉头就躲到车的另一边,二头瘸着腿立刻追了上去,就在这时,身后猛地传来一声枪响,阮香香扑倒在地,额头磕到了石头上,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唉,起来了!子弹又没打着你!趴在地上好玩吗?看蚂蚁搬家?”顾明用手吹了吹枪口冒出的烟气,二头的运气并没有上一次的好,不用打中心脏也死翘翘了,阮香香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这才恍恍惚惚的站起来,顾明看到她不像是普通人,而且脚上还穿着红色小皮鞋,车也是难得的越野车,一般人是开不起的,也没得开。
“你打哪儿来的?怎么一个人?”顾明对她很感兴趣,阮香香怯怯的看着他和乔立,“我···我是来找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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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到底什么朋友才值得你豁出命去找?知不知道一个人在荒郊野外会死人的,你看你刚才,要不是我们及时出现,你就被打死了,还找什么朋友?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在你找到朋友之前,不如我们交个朋友。”


顾明热情好客,主动伸出手去,乔立见阮香香柔软可怜,立刻将顾明的手拉了回来,“你都吓着人家小姑娘了,有你这样交朋友的吗?和趁火打劫有什么两样。”
“你家在哪儿,我们先送你回家吧!这儿太危险了,天色越来越晚,附近又有变异的狼人出现,很容易出事儿的。”顾明说,阮香香也分不清方向,“我家在铜湾后面一点点就到了。”
“你是阮香香!”乔立脱口而出,阮香香吃了一惊,“你认得我?”
“当然认得,我见过你,但你从来没有见过我而已。”乔立现在已经知道就是眼镜蛇收买了猫头鹰,故意往雪狼的食物里投放TVT病毒,导致他家破人亡,这个仇,他无论如何也要报的。
“香香,这个名字好吃,好像炸鸡一样香喷喷的,不过铜湾离这儿还挺远的,你出来的时候家人知道么?那么远还敢跑来,真够有你的,我就喜欢胆大的朋友,要不这样,我们刚好就在附近巡逻,现在也巡视的差不多了,要不你先去我们保障局吃点东西,等过了封禁再回去也不迟,你要是担心家里人着急,可以打个电话回去,我们那儿什么都有,一应俱全。”顾明说着就和乔立将外道的越野车扶正,驾车带着阮香香回了保障局。
“叶叶,你真决定和我结婚?婚姻不是儿戏,你得考虑清楚再做决定,一旦结婚了就不能反悔。”俞更生没想到自己那么吃香,竟然得到美人的另眼相看,叶叶牵住他的手,“当然不会反悔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们明天就结婚。”
“明天不是封禁么?天昏地暗还结什么婚?”俞更生有点想不明白,叶叶含糊其辞的说:“没什么,喜欢一个人,不管白天黑夜都想和他时时刻刻在一起,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我们才认识几天呀?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星座的呢!这么快就结婚,会不会太草率了?”俞更生笑得合不拢嘴,只要生了儿子,就算没有打破爷爷的记录也死而无憾了,这时顾明大大咧咧的走了过来,笑着说:“你们神神秘秘说什么呢?”
“我和叶叶明天就要结婚了。”俞更生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说,恨不得通过无线电让全世界都知道,虽然这个星球已经没几个大活人了,面包高于一切,乔立脸上的笑容立刻凝固在了脸上,接替闪着震惊和难以置信,叶叶闪躲着不看他的眼,顾明看出他俩的尴尬,话题立刻转移到阮香香身上,“大家静一静,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个新朋友,阮香香,你们看她长的是不是也香香的?反正她身上的味道很香,不信你们闻闻。”
“你们这么怎么这么多人?”阮香香一直被眼镜蛇封闭起来,并不知道他给这个世界带来多大的伤害,顾明是个出了名的大嘴巴,“我们这儿是保障局,保障局保障局,顾名思义当然是给幸存者提供保障服务的机构,香香,你看我们这儿的设施还不错吧?你们家乡要是还有幸存者,可以让他们过我们这儿一起生活,人多力量大,一个豆大的小烛火算不了什么,但是成千上万的烛火凑在一块儿,就能亮光北极光,不管遇到再大的困难,只要团结一致,凑到足够的信心,总有办法迎刃而解的。”
“不是不让你们三五成群凑在一块儿的么?”这时顾玲面无表情的凑在一块儿,她一眼就认出灰头土脸的阮香香,原本就警惕的眼睛仿佛被扎进了一根麦芒,顾明见姐姐的目光看向她,连忙献宝似的向她介绍,“姐,这是香香,姓阮,是我和乔立在三区巡逻的时候碰巧遇到的,这件事儿说来话长,她是来找朋友的,特别勇敢,我们已经交上朋友了。”

“阮香香?你知不知道明天就是封禁了?你的什么朋友非得这个时候来找?”顾玲曾经见过他,是陈箫身边甩不掉的跟屁虫,死缠烂打,很是讨厌,尤其是那双水淋淋的大眼睛,又亮又有灵气,无辜中透着几份楚楚可怜,令人忍不住心生怜爱,柔弱无助的女人是男人生性中无法攻克的癌症,陈箫也是男人,表面装得跟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说不定内心早就心猿意马了,顾明见阮香香被不苟言笑的姐姐吓住了,又自告奋勇的替她回答,“他是来找箫哥的。”
“箫哥?”顾玲的眉毛不禁紧了紧,知道这个箫哥十有八九就是陈箫,阮香香声音细微的说:“他叫陈箫。”
“你身上怎么会有血!是不是被变异狼人抓着了?”顾玲不是个心胸狭隘的人,但面对这么年轻貌美又楚楚动人的阮香香,她听到嫉妒在内心肆意蒸腾的声音,乔立说:“没有,她是被一个小个子男人打伤的,我和顾明发现的时候刚好听到他们的对话,那个小个子男人说陈箫吃里扒外,是潜伏在她爸爸身边的内奸,香香和他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之后就开始自相残杀了。”
“那个人死了么?”顾玲的手猛地一紧,脸上的表情也有了明显的颤动,顾明抢先说:“死了,死得透透的,对了姐,叶叶和更生明天就要结婚了,到底有没有这么回事儿?这么快,我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
“又不是你结婚,你要什么准备。”顾玲瞪了他一眼,责怪他话多,乔立表情僵硬的看向叶叶说:“恭喜你。”
“恭喜的话还是明天再说,今天我们来了个新朋友,得好好庆祝一下才好,而且我们保障局好久没有人结婚了,不管未来怎么样,只要两个人同心协力在一起,总会有希望的。”顾明笑得没心没肺,却也能说上几句煽情又温暖的话,阮香香很快就融入到这儿和谐的气氛中,只是顾玲看她的眼神仿佛针似的,扎得她无所适从,就在这时,先前那个怪老头拿着化验单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向顾玲招了招手,面色凝重,似乎结果不容乐观。


“那个老头好怪,他是做什么的?”阮香香好奇的问,顾明毫无设防的说:“你别看他怪怪的,其实他厉害的地方多着呢!你就比如说····”
“顾明!你的嘴要是不想吃东西,就给我乖乖的闭上,别让我用针将你的嘴缝起来。”顾玲知道他高兴起来就喜欢忘乎所以了,舌头也分不清轻重缓急,顾明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嘴,讪讪的说:“你别怕,我姐不是坏人,就是不太爱笑,对谁都这样冷冰冰的,没什么坏心眼儿,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走,饿了吧!我带你吃东西去,今天有烧鹅,保证你吃了一次就会刻骨铭心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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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博弈
“什么?香香在保障局?这消息来源准确么?她怎么跑到那儿去了?”眼镜蛇一把抓住一个断了一条胳膊的人,而这个人就是负责抬雪狼,在另一个人失足之后一起摔下山沟的人,名叫康大仁,他刚好被雪狼压住了,没被雪狼咬着,只是断了条胳膊,而他亲眼看到陈箫三番两次甚至为了救那个女人而故意将二头杀了灭口的事儿捅出来,在事实的基础上又添油加醋。
眼镜蛇当然不相信了,阿柱已经将素描上女人的身份调查清楚,是保障局的二把手顾玲,而经过康大仁的指认,陈箫千方百计救下的人就是她,这就由不得眼镜蛇怀疑陈箫一直以来的忠心了,康大仁又说一直躲在附近的山沟里等待救援,没想到却意外的看到二头告之阮香香真相后反而被打了巴掌,最后二头勃然大怒,就想加害阮香香,还好遇到了两个人及时出现,一个很像帝国大厦的乔立,另一个则身份不明,开着阮香香的车离开了。
眼镜蛇早在两个小时之前就已经查到乔立就是被保障局的人救走的,想来和乔立在一起的人必然就是保障局的人,眼镜蛇让康大仁背过身去,双手中忽然抽出一条钢丝,死死的勒住他的脖子,一边用力一边恶狠狠的说:“看到香香遇险你还躲在一边看热闹,要不是保障局的人及时出现,香香就被二头那个王八蛋给杀了,你竟然还有脸回来向我邀功求赏!还算你有良心,还晓得回来报信,但你不该对我女儿见死不救。”
“老大,现在该怎么办?”另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凑过来问,眼镜蛇将已经死去的康大仁踢倒,额头上热汗淋漓,“陈箫呢?把他给我叫回来,不,他在外面刚刚好,你派人给他送信,就说香香被保障局的人抓走了,他要是和顾玲没什么不干不净的关系,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将香香营救回来的,这事儿千万别走漏了风声,等他将香香带回来之后再和他清算。”
“杜横人呢?把他给我叫过来。”有人将康大仁的尸体抬出去,眼镜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已经很不耐烦了,很快,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到他脸色沉重,语气也谨慎了许多,“不知老大急着的我有什么事儿吩咐。”
“你去将陈箫的底细查查清楚,还有,新型病毒准备的怎么样了?雪狼的事儿我们显然是被姓叶的那个丫头摆了一道,她肯定是找到了植入胚胎的母狼,TVT病毒存在很大的隐患,而且感染TVT病毒病毒的雪狼在没有血清的平衡下很难撑过三个小时,眼下两个三小时都快过去了,TVT病毒就会断了来源,传播力度不大,再加上很多感染TVT病毒的人也被帝国大厦压在废墟下面了,很难再有活体能将TVT病毒更大范围的扩散出去,保障局又是个铜墙铁壁,得想个办法打入敌人内部,才能让那些所谓的幸存者全军覆没。”


眼镜蛇还在进行着他最后的疯狂行动,杜横大吃一惊,没想到眼镜蛇会怀疑陈箫,眼镜蛇见他没说话,径直走到他面前,将手按在他肩膀上,“你在我这儿也有三年了,从来没人见过你,包括陈箫,有人说他吃里扒外,不仅和保障局的顾玲关系里应外合,暧昧不清,还是她派来潜伏在我身边的卧底,你是除了他之外,另一个值得我信赖的人。”
杜横比陈箫的个性更加沉闷,寡言少语,眼镜蛇刚才的言下之意是说,一旦确定陈箫叛变,他就会取代他的位置,正式成为他眼前的大红人,不可缺失的左膀右臂。
“你一直负责实验这一块,很多情况你比我还清楚,实验迫在眉睫,丝毫不能怠慢,保障局的人步步相逼,不能让这些跳梁小丑毁了我的全盘大计,这样,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想要打入保障局内部,你得给他们来一出苦肉计,尽量博取他们的信任,我会给你拔二十五个幸存者,找个机会将他们救出去,子弹是不长眼的,这件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能不能将他们成功带出去,这得看你的真材实料能不能抗压得过陈箫。”眼镜蛇的激励上还多了几分激将法,杜横领命,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儿,“老大,新型病毒有个很大的隐患,毕竟它还是建立在TVT病毒的基础上改进的,所以对叶博士的抗感染疫苗多多少少还有几分弱性,这不是通过外在的手段就能弥补的。”
“你的意思是姓叶的丫头要是真将疫苗给造出来了,不光会将TVT病毒灭了干净,我的新型病毒也发挥不到预期的效果?”眼镜蛇的头都大了,女儿还没找回来,实验又出现了问题,“照你看这事儿该怎么做?”



“很抱歉老大,实验已经到了瓶颈,不可能再上突破的上限,眼下唯一的解决方案就是将对方的疫苗彻底销毁,这才能从根本上保障新型病毒势如破竹的威力。”杜横说,眼镜蛇一脸器重的说:“好,那我就将这个艰难又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去吧!小心点儿,我等你的好消息,等你大功告成回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营救香香的事儿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也是我的责任,但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老大成全。”杜横丝毫没有怯意,眼镜蛇示意他往下说,杜横:“保障局的安保设施固若金汤,我想让老大将魁庆交给我,让他和我一起参加这次行动。”
“魁庆?你是说保障局的前任局长?小横,这个人事关重大,手上还掌控许多我还没来得及挖出来的机密,铜湾这地方千疮百孔,一旦保障局的人发动进攻,我这老弱病残的可抵不上他们半分攻击力,保障局这些年之所以按兵不动,就是因为魁庆被我当作人质扣在我这儿,这是我最后的王牌,不到万不得已不······”
眼镜蛇似乎明白了杜横的意思,但这步棋要是走不好,很容易全军覆没,杜横说:“顾玲是魁庆最得力的干将,离局长的位置也就一步之遥,她这个人生性刚烈又谨慎,而且极其聪明,我来历不明,眼下形势严峻,保障局虽然是为幸存者提供救助服务,但想要进去并非挂个幸存者的头衔就能蒙混过关,她接连设置了很多检阅程序,没有可靠安全的底细恐怕连大门都进不了,我要是贸贸然带着一群幸存者去投靠她,又是从您这儿逃出来的,再加上香香就在她的保障局,顾玲跟着魁庆南征北战,见过不少世面,不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


“话是这么说的,但释放魁庆这件事儿还是太冒险了,我得慎重考虑一下。”魁庆是眼镜蛇最后防身的护身符,也是拿捏保障局的把柄,要是失了这个把柄,自己岂不就剩下被对方拿捏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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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心思那么单纯,嘴里没有轻重,顾玲随便几下子就能将她的真实身份弄明白,误打误撞就让她占了便宜,我要是再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现,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以她的为人,不可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仅扣住我和所有幸存者,也会将香香作为交换魁庆的筹码,到时候老大的处境就会变得更被动。”
杜横的分析是站在眼镜蛇的角度上考虑的,眼镜蛇的手重重的压在椅子扶手上,“你不说这个我还真把香香给忘了,不过这件事儿还有陈箫在其中帮我斡旋,我就担心陈箫真会像二头说的那样吃里扒外,英雄难过美人关,倒在了顾玲的石榴裙下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不管怎么说,务必要将她在封禁之前毫发无损的带回来。”
杜横没说话,这世上哪来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儿,想要取得顾玲的信任,就必须拿出她最想要的东西去交换,眼镜蛇的手猛地一捏,梨花木的扶手整个就从椅子上被卸了下来,那‘咔嚓’一声巨响,听得人心惊胆战。
他将以坚硬闻名的木头随手扔在地上,语气沉重的说:“我的幸存者不多了,还有许多人是用来实验新型病毒的,我看要不这样,你要救那就救魁庆一个人,对保障局来说,他一个人的份量足够抵得过千军万马,要赌就赌一回大的,还有,虽然要送他回去,也不能让他赤手空拳的走,新型病毒不是研制出来了么?那就先在他身上做个实验,也算是给保障局送份大礼,我会安排机会让你劫他走的!”


保障局
乔立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去了实验室,他推开门,保障局为了省电,实验室工作者晚上都是不用工作的,现在电力那么匮乏,用电的地方还那么多,不能两方在这些无关痛痒的待机上,乔立虽然在家破人亡之前无所事事,却也接触了些生物知识,再加上叶叶就是生物专家,之前为了繁衍双方家长不得不接触这方面的范畴。
他觉得叶叶突然要结婚的决定肯定和俞更生的实验结果有关,如果他继承了雪狼胚胎的免疫力,生下的孩子就会完全携带抗击伊波拉的病毒抗体,叶叶很有可能是奔着这一点才委身和他结婚的。
“果然是这样!”乔立在看到检验报告上的数据时,胸口莫名的燃气一团火,强烈的嫉妒让他神志不清,忘了很多置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人都还等着他的抗体去救命,乔立看了眼上的日期,这是今天刚出的报告,又值晚上,还没有人来得及看到,只要他撕毁了报告,或者做一份截然相反的报告,或许就能改变叶叶一意孤行的决定。
“我第一眼看到乔立,虽然觉得他不像是好人,却也不会坏到哪儿去,没想到却那么心术不正,那么多的人正等着更生的抗体救命,他为了一个女人竟然罔顾人伦道德,他死了父亲伤心欲绝,更生一旦出了什么意外,就会有更多的孩子失去父亲,母亲,他就不能将心比心理解别人的痛苦么?”



第九章 冒险
顾玲转过头,看向那个奇怪的白发老头,“他的悲剧会演变成更多人的悲剧,真不知道说他是有情有义还是丧尽天良,付教授,有时候我就特别想不清楚,你说世界都变成这样了,没了燃油资源,没了价值连城的矿产,你看现在连喝口水都不容易,为什么这些自私残忍的人心里想着的还是自己的利益?温饱都解决不了了,竟然还有力气勾心斗角,尤其是乔立,几乎无可救药。”
“先看看再说吧!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乔立这孩子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就算他以前好逸恶劳,不知人间疾苦,现在流落到了咱们这儿,心里不可能一点变化也没有的,再给这孩子一点时间。”
付教授目不转睛的盯着监控画面中正在实验室里走来走去的乔立,不停的抓耳挠腮,似乎心里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顾玲双手插在口袋里,肩膀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她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一旦抓住乔立图谋不轨的把柄,她可不会认他是谁的儿子,为了维持保障局秩序和规矩,一枪崩了他就天下太平了。
“他的家毁了,又想来毁掉更多人的家,像他这样卑鄙无耻的人,活着只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残酷,还不知道又得给我生出多少乱子,只要他敢在数据或对更生心怀歹意,做出丧天害理的事儿,你就不要拦着我了,杀了他,反而是替天行道。”
顾玲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捏住胸口的子弹,热热的,已经被她的体温焐热了,凌厉的目光不禁变得出神,付教授见乔立反复拿着化验单,好像是发现不同寻常的问题,又像是难以置信,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他想干什么!”顾玲见画面中的乔立忽然拿起针管,在自己的胳膊上抽了血,付教授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不是好吃懒做的公子哥么?怎么也会做血检?小玲你看,他还会用这机器。”
“付教授,更生的抗体并不明显,叶叶说了,就算和他生了孩子,也未必能完全继承胚胎的免疫力。叶叶还说她也分不清这种抗体是俞更生自己本身就携带的,还是通过食用胚胎所形成的后天反应,化验单她已经看到了,上面的数据并不理想,几乎没有和他结婚的必要。”
顾玲没想到俞更生的化验结果会这么失败,原本以为抓住的是根救命稻草,原来还真是一根稻草,几乎没什么用,“我·····我是为了想知道乔立是否有叛变的反应才故意做了那份假的化验单,付教授,俞更生是我们唯一的计划,或许是时间太短了,抗体还没能完全培养出来,第二轮化验必须等到半个月之后。”
“人的机会是最奥秘的,每一分钟都会进行瞬息万变的转化,那么短的时间内很难有成效,还是先等等再说。”付教授背着手,目不转睛盯着乔立的一举一动。
顾玲还在想着自己的计划,“眼镜蛇的女儿现在就在我们手上,阴差阳错竟然成了我们搭救魁局长的王牌,我们能等得了,但眼镜蛇爱女心切,后天又是封禁,他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认为是我们故意绑架了她,在封禁之前必然会设法派人来营救她,以他的手段,十有八九会派个重量极的杀手向我们假意投诚,以幸存者的名义来打入保障局内部。”


“果然是魁局长亲手调教过的人,连这个都能算准了。”付教授总觉得乔立应该是在化验单上看到了什么启示,他想以自己的血象作对比,顾玲没注意到他脸上微微浮露出的笑容,“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在魁局长身上,没有他主持大局,我也不知道保障局还能撑到什么时候,乔立虽说会耍点小聪明,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不足为虑,给他一片海,他也未必能跳不出几朵浪花的。”
阮香香吃完饭,顾明就带她到处逛逛,保障局里住着的都是病弱残疾或无家可归的难民,他们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幸存者,外面的世界已经无法生存了,到处都是半人深的沼泽和变异的野兽,地球资源透支的结果就是让人类无法正常生存,连多呼吸一口气都会面临生命危险,每个人都像是惊弓之鸟,小心翼翼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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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住的那个大楼里也有许多幸存者,不过我爸从来就不让我靠近他们,说是他们身上有传染病,我爸最疼我了,有一次我偷偷的去看,结果门还没打开就被他的人给发现了,还被我爸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对了,我在里面还看到好几个小女孩儿,面色蜡黄,眼窝深陷,病病歪歪的,好像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看上去挺可怜的,我本想给她们找个医生,再开点药,就算救不了命,至少也不用那么痛苦。”
阮香香口无遮拦,并不知道她所看到的那些病病歪歪的人其实都是被做过实验的牺牲品,等她们失去价值时,就会被活生生的扔到坑里埋了,就像掩埋垃圾一样随意。
“香香,你老实说你家是做什么的?怎么会有幸存者?我们这儿接纳的很多都是老弱病残,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机会,就是小猫小狗也会尽力过着属于自己的时间,何况我们这些曾经被誉为世上最奇迹又神秘的物种,不过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奇迹总会在人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生。”


顾明说得很是煽情,阮香香被保护的太好,平日里能接触的人也就那么几个,顾明天花乱坠的说辞让她很是新鲜,连一直心心念念的陈宵似乎也被她抛到脑后了。
“说不定哪天我们就有转机了,不再有封禁,空气不再携带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致使因素,我们还能喝上干净健康的水,外面的荒芜还能看到鲜艳的红色蒲公英,是我们亲手毁了这一切,现在剩下更多的却是无能为力,想要挽回一点点,似乎都变成痴人说梦了。”
顾明漫无目的的往前走,阮香香一脸崇拜的看着他,“你说得真是太好了,但转机不是树上结的苹果,一伸手就能摘下来的,我爸说过,只要他的实验成功了,就可以改变所有幸存者的命运,让他们拥有强健又彪悍的体格,不用吃饭也能力大无穷,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怕,最重要的是,从此以后,我们就再也不用像老鼠一样躲在大楼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就像这样,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你爸到底是做什么的?什么实验?你看到我们这儿是怎么对待幸存者的么?从来不用关房间的,但凡关在房间里的都是需要特别护理的病人,我听姐姐说,几年前出现了一个变态,专门用幸存者当作小白鼠来充当实验对象,你看到那些变异的狼人了吧?就是那个变态通过TVT病毒才衍生的新型病毒,你说你爸研制出的药可以让人不吃饭也能力大无穷,这不是开玩笑的么?就是变形金刚也得加足油才能变身,香香,你说你住在铜湾,我姐说那个变态也一直盘踞在铜湾附近,难道你爸就是眼镜蛇那个丧尽天良的混蛋!”顾明从来没有怀疑过阮香香的身份,阮香香见他这么羞辱她父亲,也来了火,“我爸不是眼镜蛇!他的实验是为了帮更多的人解除困苦,我不相信他那么残忍。”


“我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会变得今天这个样子,但它就是这个样子,不是不相信就等于他没发生,你要是不相信,那你就今天晚上带我去你家看看,被做过实验的幸存者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样,如果你爸做的实验当真是为了治病救人,我们这儿还有许多需要特别救治的病人等着起死回生,如果不是,那么你爸的实验就是祸国殃民,不仅你们那儿的幸存者会全部变成怪物,我们也会难逃一劫。”
顾明情绪变得激动,非要将这件事儿查个水落石出,也想让姐姐看看他也能像她那样可以独当一面,轰轰烈烈的做件大事,阮香香一听这话,刚好投了她的心意,父亲一直对他的实验严加防守,搞得神神秘秘的,容不得她有半分涉猎,作为他的女儿都没有半点知情权,这就更大的激发了她的好奇心,也想趁着这个机会为父亲辩白,并非丧尽天良的人。
“付教授,这个乔立到底在搞什么把戏,为什么要将自己的血样以俞更生的名义再次送检?”顾明来到实验室,看到那张边角已经被乔立捏出皱褶的化验单,付教授在二十多项数据中,忽然发现最下面的那一条上竟然被指甲划出一道浅浅的痕印,而这个数据就是免疫力的数值,伊波拉病毒的致死率虽然很高,但有些人却天生携带可以抗击的免疫力,尽管是罕见,却也是存在的,难道乔立就是这种抗体的携带者,只是他现在才有点概念而已,想要通过血检进行确认。
顾玲和付教授刚到外面,叶叶就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玲姐,我刚才听人说顾明带着香香私自出去了,开的就是先前开回来的越野车。”



“后天就封禁了,他这是搞什么!”顾玲气得声音都打颤,顾玲将局内事情都交给叶叶和俞更生,亲自带着一队人出去找,乔立见顾玲带着十几个人悄悄的出去了,就知道顾明和阮香香出事了。
三区
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坐在破旧的吉普车上,嘴里咬着一根早已冷却的雪茄,下巴上的一小撮胡子被用彩带编成一只小辫子,看上去脏兮兮的,直直的垂落到了胸口,他的眼睛上套着红外线望远镜,远远的就看到一辆崭新的越野车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做着不成熟的颠簸,后排座上还躺着一个用帽子遮住脸的男人,牛仔裤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洞,隐约将他皮肤上扭结而丑陋的伤疤显露出来,在他的右膝盖上,还纹着一只深红色的黑寡妇,那是一只张牙舞爪的蜘蛛。
“这谁脑子不好使,大晚上还开这么好的车出来晃悠!孔杰,醒醒,那么大的声音都快赶上打雷了,怎么还能睡得住,干活了!”那魁梧大汉一伸手就将孔杰脸上的帽子拿开,孔杰伸了个懒腰,意兴阑珊的坐起来,粗狂的眉目中有几分令人不可小觑的从容和犀利,“我们赚的不都是缺心眼儿的钱么?这个时候送上门来,要不就是心眼儿缺大发了,不知死活,要不就是心眼儿大到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我们可是流氓呀!”那胖男人将望远镜递给他,孔杰笑,“流浪怎么了?流氓就可以天下无敌了?你还不是照样要吃喝拉撒?哟,还有个漂亮姑娘!”
“给我看看,我刚才怎么没看到!”
“胖鹏,别那么自责,你不是有白内障嘛,看不到还不是正常,我帮你多看几眼,嗯,脸蛋长的还不算,颠簸颠簸的样子可爱极了,就是旁边的驾驶员·····走,是个缺心眼儿!拿上家伙,通知兄弟们干活。”
孔杰在看到驾驶员的一刹那就认出是保障局的小龙套顾明,上次他打劫了保障局,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运到家门口的粮食,忽然被顾明的姐姐顾玲原封不动的又给抢走了,那个女人手段狠辣,有点巾帼不让须眉的气魄,还将他手下的两个兄弟一个打断了腿,另一个则打成了终身不孕不育,这口气怎么着都得在顾明身上抽上一口。


“还真是顾明那个缺心眼儿!孔杰,你说顾明的女人缘怎么就那么好呢!我先跟你说好了,等抓着了那个小女子,你不能和我抢,我还指望她给我生个儿子什么的。”胖鹏嘿嘿的笑了几声,用手卷了卷脏兮兮的小辫子,孔杰白了他一眼,“这年头还能穿得这么光鲜体面的女人,自然不是一般般的女人,睡得起,是你的运气,睡不起,搞不好连命也得弄丢了。”
“那我们现在是抢还是不抢?”胖鹏有点迷糊了,孔杰瞪了他一眼,“你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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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流氓!方圆几百里,有谁不知道我们的大名,就是臭名远扬的眼镜蛇听到我们的名号还得颤抖两下以表敬畏。”胖鹏说着就跳下车,落地姿势不太稳,险些摔个狗吃屎,孔杰走到后备箱,拿出一把枪,拉上了保险栓,忽然将手放到嘴里,在黑暗又死寂的夜空中划过一道响亮的哨音,他咂了咂嘴,“是流氓就得干流氓的事儿!那么精致的姑娘,又开那么好的车,想来是块不小的肥肉,不管有没有毒,先咬上一口再说。”
“你们这是想干什么!”顾明见四周忽然灯光闪耀,几乎从四面八方将他的车围困在中间,阮香香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仗势,吓得瑟瑟发抖,顾明还没来得及安慰她别害,驾驶室的门突然被拉开,紧接着他也被连拖带拽的拖出来,随后扔到了地上,顾明知道自己这是遇到打劫的了,胖鹏闪亮登场,手指里依然夹着那只连灰烬也不见的雪茄,“顾明,我们又见面了,还记得你胖爷爷么?”
“你不知道你是谁,你们不要乱来!”顾鹏吓得不知所措,刚要起来,后背就冷不丁的被胖鹏一脚踩下,“不记得了?我看你是贵人多忘事!好的吃多了对吧!上次你还往我脸上吐了口水,你小子不刷牙,好大的口臭,一个多星期还都根深蒂固的,把我口臭的味道也过渡成你的味道,真是把我恶心的不得了,你没见我胖了好几斤?这次逮着你了,非得让你小子好看不可!怎么着也得刮你两层皮。”

第十章 请君入瓮
“胖鹏,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没礼貌,你这样踩着他像什么样子!还有你的裤裆破了,那么大的口子你难道不觉得屁股发凉么?”孔杰扛着枪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胖鹏在一众人的笑声中立刻将双腿并拢,顾明趁机站了起来,阮香香哭得梨花带雨,又不敢发出声,越看越香艳,孔杰走到她面前,顾明刚要冲上去将他推开,肩膀就被身后的人按住,腿弯被人猝不及防的踢了一脚,立刻双膝跪地,。
孔杰将手指竖在嘴唇上,向顾明做了个不要说话的动作,随后笑容满面的看向阮香香,“小妹妹,别哭,哥哥不是坏人,我以前有个妹妹,和你差不多大,长的也很像,不如你就认我做哥哥,以后大不事儿就由哥哥罩着你,顾明这小子连车都开不好,你看他跪在那儿多没出息,这深更半夜的,他这是想带你去哪儿?告诉哥哥,让哥哥帮你分析一下,看看这小子是不是想对你欲行不轨!”
“他是要送我回家的!”阮香香哭着说,孔杰用手指抓了抓发扬的嘴唇,“回家?家在哪儿?哥哥也有车,这么好的车给他开真是暴殄天物,哥的车技很好,能将四个轱辘的车开出潜水艇的速度。”
“我在铜湾!”阮香香不是缺心眼儿,而是根本就没心眼儿,顾明和她半斤八两,“她爸是眼镜蛇!”
“眼镜蛇?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长颈鹿呢!这样吧!刚好我也要去铜湾办点事儿,顺路送你回家好不好?毕竟女孩子孤身一人很危险,没遇到吃人的野兽还算你福大命大,要是遇到了色狼,那就够你哭上三天三夜的了。”孔杰长了一脸痞相,却不是好色之徒,胖鹏扭着小碎步凑上前,一脸讨好的说:“小妹,我也会开车,你饿不饿,我这儿还有点吃的,你·····”
“我们是来打劫的,不是来交朋友的,看到女人就忘了自己的职业操守,你到猴年马月才能干好流氓的活儿!真是无可救药,烂泥扶不上墙,别不服气,瞧你这德行!能力没屁大,小心别把自个儿当成火箭筒发射了。”
孔杰一把将他从阮香香面前揪过来,低声说:“眼镜蛇的女儿你也敢碰,那个混蛋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变异狼人之父,小心给你来一针,你也得变成狼人,见到人就咬,那东西和狂犬病差不多,只要被咬着了就会感染病毒,听说他还在研制什么新型病毒,小心他把你当成小白鼠解剖了。”


“她看起来柔柔弱弱 的,一点也不像是眼镜蛇的女儿!”胖鹏大惊失色,孔杰看了眼顾明,“我们看起来也不像是流氓,人不可貌相,貌相看不出的都深藏不露,悠着点儿!眼镜蛇我们惹不起,但我们折在顾玲手里的那两个兄弟的仇,今天非要报了不可,这小子一看就是背着顾玲偷偷出来的,顾玲肯定会快马加鞭帮他擦屁股的,她上次那个大礼包呛了我好几个星期没缓过气儿,这一次,我送的这份大礼一定要让她终身难忘,刻骨铭心,再也不敢把我孔杰归类到无名小卒的行列里。”
“说到刻骨铭心,不如让她爱上你得了!她的心要是在你心上,你让她上东,她不敢不西,往南,她不往向背。”胖鹏故意打趣,孔杰用枪托在他额头上敲了下,“这么阴损的话你也说得出口,她是女人么?不过是长了一副女人的特征罢了,而且我喜欢小鸟依人的女人,像她这样白送给我,再贴二百斤黄豆我都不稀罕。”
“那三百斤呢?”胖鹏用手揉着明显发红的额头,孔杰瞪了他一眼,“她有三百斤不晓得自己用?真是白痴,去,把顾明给我押回营地,我得给顾玲量身定做一个请君入瓮的局,这回我非掐了她的气焰不可,至于这个小妹妹,也带回去,好生照顾,拿出姑奶奶的待遇,反正人是在顾明手上劫的,眼镜蛇就算杀过来,看到我把他女儿养的白白胖胖,自然就知道我是好人了,对了,找个可靠点的兄弟,给眼镜蛇送个信,不要现在,等顾玲上钩之后再去。”
孔杰开着车,吹着口哨,欢天喜地的将两个人质带回自己位置狼头坡的营地,这儿是处高低,四处又都修建了高高的城墙,易守难攻,就算有变异的狼人偷袭,只要关上门,将安置在墙头上的电网开启,别说是狼人了,就是一只苍蝇也得电到八成熟。
“胖鹏,你将顾明那小子的嘴给我堵上,再蒙上眼,挂到门楼上,得确保顾玲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得清楚,你们几个过来。”孔杰是个精明又邪恶的家伙,胖鹏笑,“我先去找条裤子。”
“这几年,魁庆不在,保障局一直都是顾玲说了算,现在她这个大当家的出来了,保障局一定疏于防守,再加上里面收容的一大半又都是老弱病残,很容易对付,眼看着粮仓里的食物就要见底,你们几个放机灵点儿,保障局既然能养活成百上千个幸存者,每张嘴还都能吃饱,想来仓库里的积存就是随便拿一点,也能够我们吃上一年半载的,这是枪,你们是重点是去抢粮食,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杀人。”


孔杰知道保障局的人惹不起,但他也是迫于无奈才想到她那儿抢点粮食,发点趁火打劫的财,他这儿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年轻力壮的就有五十多个,每个肚皮只有吃饱了才能心甘情愿跟着他干事,十多个人拿起枪,就趁着夜色从后门偷偷摸摸的驾车离开了。
“孔杰,你这个王八蛋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就在里面,别躲着当缩头乌龟!”顾玲一眼就看到被绑在门楼上的顾明,顾玲恨恨的看向他,又向身边的人说:“你们几个,将炸弹全部埋在四周,他要是不放了小明,我就炸死这个王八蛋,有那么多的人给小明当垫背的,他也死而无憾了,孔杰这帮孙子贼得狠,动静小点儿,千万别被发现了。”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21-04-08 11:47:13
“顾玲,没想到我们那么快就见面了,有没有想我呀!”孔杰用手压了压被梳得油光闪闪的头发,顾玲看到他,凶光乍现,“你要对付的人是我,跟我弟弟无关,你先把他给放了!”
“你当我傻呀!我要是把他放了,你这么嚣张,还不是想把我怎么着我就得老老实实怎么着?!上次我是一时疏忽大意才在你手吃了那么大的亏,这回我要将我丢掉的脸再一点点的捡回来,真是风水轮流转,你也有低三下四向我哀求的一天。”孔杰看到顾玲一脸焦虑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时,心里憋闷的恶气终于抒发了,顾明被挂在柱子上,甩着腿挣扎说:“姐,救我!快点救救我!”
“真是不争气的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顾玲暗暗的骂了一句,孔杰的胳膊撑在栏杆上,瞅了眼顾明,得设法为他抢粮的几个手下多多争取点时间,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向顾玲,“我可以放了他,但你带了那么多的人,我这老老少少加起来也不够你几下折腾的,你得给我一个保证才行。”
“孔杰,我这么跟你说,顾明要是死了,或者受少了根毫毛,我一定将你的头发揪得一根不剩,你们这儿的每一个人都得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你要是以为抓住我弟弟就能控制得了我,你想干什么我都得乖乖的迁就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能有今天,靠的不是妇人之仁,把我逼急了,你干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儿,我要是用在你身上,绝对不会比你逊色!你会得不偿失了。”
顾玲心里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顾明还在上面大喊大叫,孔杰将身体撑了起来,知道她说得出来就必定做得出来,“这么说来,你们保障局我们这些无耻之徒也没多大差别,要不这样,我投靠你算了,反正我们这些人穷困潦倒,上顿不接下顿,连七尺高的汉子都穷成了弱不禁风。”
“保障局不养寄生虫!就你们这些人,有手有脚却好吃懒做,一肚子坏水,不出两年,保障局的粮仓就会被吃出个窟窿眼儿。”
顾玲总觉得孔杰似乎故意在跟她拖延时间,孔杰怎么说就是不下来,还是在打嘴皮子仗,“要不这样吧!你给我唱首歌,每唱一句歌词,我就将你弟弟往下降一米,这根柱子总共也就十五米,你就整合整合唱个能有十五名歌词的儿歌,唱什么都行,什么《两只老虎》,什么《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就免了,你只有二十秒的时间,因为柱子的底部被我锯开了五厘米深的口子,我手上还抓着一条绳子,如果你不唱,我就让人拉动绳子,柱子一旦倒塌,你弟弟不死也得半身不遂,那么高,冲击力不会低于挖土机的,我给你机会救他了,错过了时间,你弟弟的死就得算在你的头上,游戏规则就是这样,我们都是玩命的人,二十秒倒计时,现在开始!”
“你们谁会唱歌,一句句的教我!先····先····不对,”顾玲心里七上八下,目不转睛的盯向孔杰,他或许是心虚了,又或许是没能敌过顾玲过于犀利的目光,眼神还是暴露了端倪,她向身后的一个人招了招手,“我看孔杰这个王八蛋好像故意在跟我兜圈子,这些人也没得地方打家劫舍,又好逸恶劳惯了,肯定是想趁我不在家,一边吊着我转移注意力,一边兵分两路,去打保障局粮食的主意,我说他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罗嗦,真够阴毒的他!”


“局里现在乱成一锅粥,叶小姐万一没能撑住,这些人丧心病狂,什么缺德事儿都能干得出来,要是打起她的主意可怎么办!”手下毛雷担忧,顾玲看了眼顾明,“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粮食原来就剩余不多,捉襟见肘,吃一点少一点,现在土壤酸性那么大,寸草不生,又没有其他的食物来源,要是再被他们打劫,局里那么多的人还不得眼巴巴的饿死。”
“那小明怎么办!孔杰最不要脸了,心狠手辣,又贪得无厌,以前就是个出了名的地痞流氓,他要是真把小明怎么着了那可怎么得了?他可是你的亲弟弟!”
毛雷忧心忡忡,有点捉摸不透顾玲的想法,顾玲漫不经心的说:“是弟弟又能怎么样,我总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就将所有人的性命置之不顾?当初魁局长将我放在这个位置上,我就得为自己的使命负责,他一天没回来,我就得尽心尽力的将这一天的责任扛下去,小明是个明白人,不是三岁小孩子,我不是他逃避责任的借口,更不是挡箭牌,人心荒凉,越是到了最后关头,我越得公私分明,以大局为重,他一个人死了,总好过几千个人因为他而活活饿死,孰轻孰重,我没得选,毕竟局里还有那么多人等着我照顾,他·····他是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了。”



“姐!救我!”顾明见姐姐纹丝不动,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孔杰见二十秒过去了,她还不为所动,冷笑说:“你还真忍心看到你弟弟当场摔死?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绝情绝义的姐姐,一个连自己亲人都能见死不救的人,真不知道你在保障局是拿什么收服人心的!”
“孔杰,我给听着,小明的命我就交给你了,我也知道阮香香也在你手里,她可是眼镜蛇的女儿,你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但是未必能在我头上占到便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使的调虎离山计,竟然想打劫我的粮仓,上次你都吃到嘴里了,我都能一颗不少的抢回来,这一回,你当我能便宜你?”顾玲聪明绝顶,立刻就猜到他的意图,孔杰大吃一惊,这女人的脑子转得也太快了,还在故意装腔作势,“你当我在跟你开玩笑!”
“你敢跟我开多大的玩笑,我双倍的跟你开,相信以我的资本,也开得起,像你这种死不要脸的人,上一次就该斩草除根,一枪送你上西天,给你几分颜色,你还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了,我就是想让你知道,绑架顾明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失算,我没什么特别的本事儿,但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自信还是有的,不信我们走着瞧!”顾玲说着就转调过头,准备打道回府,孔杰一时慌了脚,“你几个意思?顾明这小子你不打算救了!”
“我说过了,他要是死在你手上,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想来你还不知道,我在你老巢附近都埋下了十几颗炸弹,足够将你的小楼夷为平地的,你呢!我会当着你的面,将你的手下一个个的杀了给我弟弟祭血,我现在得回去将你的那帮蠢货一网打尽,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他们效忠你么?一个连手下的命都保不住的老大算哪门子的老大,充其量就是比别的蚂蚱跳得稍稍高一点的蚂蚱而已,在我没将你的手下抓来和你交换人质之前,我弟弟就拜托你照顾了,他有点低血糖,你在饮食上得注意一点儿。”顾玲说完毫不犹豫的坐上了车,顾明还被绑在柱子上,见姐姐走了,尖叫着说:“姐!你回来!你别丢下我一个人,香香也在他们手上!”



“小明,这次是给你长记性的好机会,不要怪姐姐狠心,要怪就怪你不懂事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和孔杰商量好了,他要是苛待你,或者不给你饭吃,我就将他的那些手下一个个剁了喂狗,你一条命能抵得上十几条命,还有这个楼里暂时还活着的每一个人,都得给你陪葬,姐要回去了,你好好听话,孔杰要是识相的话,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至于香香,他连我都惹不起,他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去眼镜蛇头上想不开的,我会派人给香香的爸爸送信,就说孔杰绑架了他,有眼镜蛇保驾护航,你不会有事儿的,再多多忍耐一会儿!”
顾玲说完就驾车离开,顾明愣了半天也没反应过来,他没想到平时那么疼爱自己的姐姐竟然会丢下他不管,虽然知道她回去是为了拦截孔杰的手下,但他从内心上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那么现实残忍,连眼泪掉下来都不知道。

楼主:紫慕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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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18-05-07 06:07:05

更新时间:2021-04-08 11:4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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