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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感悟: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直到话筒都被他撂下好久了,我耳朵里还传来嘟嘟声,他那里的热闹,映衬着我这边的冷清,让我心脏一缩一缩地刺痛起来:原来离了我,他一样快乐,只怕还会快乐上很多倍。
我这么痴痴地念着他,到底是怎么一层炼狱?
仿佛我尚是一个不懂事小孩子,在寻求一种人生答案。只是我自己心底明白:小孩子太稚气、小孩子太追求完美,所以小孩子注定会被出卖,然后,小孩子才有可能成熟。
我一直是个不修来世修今生的人。试想从前的我,放不下的东西还是有,硬起心肠来置之脑后,还不是终究过来了。为了心爱东西的失去,背地里曾大哭,人前却是咬了牙苦撑,不肯露出一丝伤心。这份功力,应该还在的。不管自己能不能,都要做到。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同甘共苦,这是我的爱情哲学。
我自问受得了苦,自承当得起甘。
但自古就说“贵易交富易妻”,为什么会这样讲?我对此不屑——这古话其实很有道理,当一个人富贵之后,他所能获得的资源与眼界,已经远非草根时的朋友所能了解,他所涉足的场合,也不是当年诸辈经济上或者阶层上所能承受;不在一个层面上的交往,会成为无根之木,早晚零落;至于富易妻,仔细分析人性也便能理解(虽然我并不因此而谅解),如果你与他一同经历过所有的困顿,见识了他人生中最无奈最潦倒的一面,而当他发达后,你的存在,便成为他的提示,无一不是在证实他曾经的、最想忘却的岁月。
睿智的男人会时时警醒,可惜的是,睿智的男人太少,多的是碌碌之辈。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这期杂志里让我感受最深的,是苏童写的一部短篇,《离婚指南》。我曾在一本《收获》杂志上看过他写的中篇小说《妻妾成群》,对于他那种压抑阴郁的文笔印象深刻,此番看这篇,在同样密布的阴霾里,更多感受到的却是生活的凉薄,就是那种没有热情、没有信念,没有抑扬顿挫地平铺直述着,连结果都麻木厌倦。
杨柏是太庸碌懦弱的男人,朱芸是太平凡市井的女人,而俞琼,则是普通又无畏的第三者。读的时候,我为着那句“昨天数过只有九颗的安眠药”,居然傻瓜般笑了半个钟头,笑书中小人物们的嘴脸,又可能,这里头也包含了我自己,笑到后头便成苍凉。
我在书中看到了很多影子,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为了维护婚姻,朱芸用尽了她的手段:要钱、寻死、哭闹、威胁、人身暴力、低婉哀求、亲情攻势,甚至划花情敌的脸,她做的一切努力,最终留存了她的婚姻,即使婚姻的内涵已死,但外壳总归完整。
合上书,我望向窗外,心中忐忑,我总认为郝雨辰不至于像朱芸,只是严总,会不会就是杨柏?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小卿,男人要的保证其实很简单,但如果你做了,他反而会看不起你。”小眉的声音仍然轻柔,但这样的语句落在我的耳中,却如山崩海啸,“女人常常以为,她的付出可以换来男人的怜惜,可这怜惜,只会是一时,不会是一世。我提醒你,你这个人,不动情的时候冷如岩石,一动情就烈如岩浆,太过激烈太过极端的个性。你的宽哥肯定也会想那些事,但你一定不能答应他。听我的,他还不像阿志,等他真自由了,你再纵情任性也不迟。”
她说得对,但这话提醒得太晚。并不是我不知道,只是我沉迷感情时,做不到。
付出与牺牲,是我天性里自带圣母光环的一面。付出我求所得,牺牲我求所愿。
后来,我回望这一段岁月时,我觉得自己很是白痴,“牺牲”这个两个字的古义,是指古时祭祀所使用的纯色牲畜,是祭台用品,上供之后,任人分食。
我的确,承当的就是这么个角色。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题外话:苏童的《离婚指南》,是他并不出名的一篇中篇小说,人性在其间被描述得淋漓尽致,是小市民于碌碌中的群生相,都是些根骨里低微的人物,灰色的灵魂……但是,如此黯淡的真实。
大部份男人,都会如杨柏,这让我想起《手机》里的台词:还是怕,麻烦。
求安稳,绝对是一种正常的心态。对未知的恐惧,很容易让人退缩,回归到自己纵然不堪却可忍受的可预见生活中去,他们会指望:反正已经如此这般了,万一,有好转了呢?
所以,一哭二闹三上吊,女人的这套手法,对大部份男人基本有效。
我们大概早就很平静地接受并且利用了这个现实。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男人一样是人,坚强背后,一样有悲哀与恐惧。
男人的悲哀,在于社会竞争的鲜血淋漓与竞争面具下的道貌岸然,在于遍寻知己却四处刀峰步步艰险,随时置身于漩涡中心成为矛盾焦点;在于身边所有春风得意马蹄轻的显贵俗人在不合理世态下的忘乎所以;在于所有亲人朋友的过高要求与幻想破灭后的无能为力的伤痛;在于选择做自己与做别人尊敬爱戴至少要畏惧的那个人之间的两者皆错;在于得到后不需要与需要的永得不到的夹缝中的错失……
男人有太多的悲哀,却无法形诸于色,诉诸于人,男人都必须备一个坚强的铁面具。男人的脊梁必须支撑起整个背上的世界,却常常,支撑不起自己的心。
我有些明白了过来,在男人的假面具戴久了之后,就揭不下来了,即便揭了下来,也只会给我看到另一付血淋淋面目全非的真实的溃疮,血肉之躯,挡不住的。
只求一个不肯在我面前戴面具的男人,真心待他,亦希望他,真心待我。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难道这个男人给我展示的,也是一张假面?
但我就有点不太懂了,怎么男人的假面具如此精致,男人的戏剧细胞如此发达,男人的思维如此地决然,说揭就揭,说变就变,说断就断?
喔,是我忘了,原本古希腊的戏剧里是没有女角的,古罗马的也没有,欧洲的也没有,直至解放前的中国也没有!戏剧原本就是男人们的事业,从古至今,不过是从方寸之地的舞台,越演越扩张,直至成为整场人生、整个世界。
这世界五彩斑斓又光怪陆离,蠢蠢而动,像足五毒聚集的瓮,瓮中惨烈撕杀,弱肉强食。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坐在书房的地板上,我靠着那只大熊,手里握着笔,将这几日所想,化作一阙《钗头凤》,这词一气呵成,只字未改:
声难歇,更易漏,纱窗风雨红颜袖。潇湘斜,烛影灭,素手霓裳,亲枕彩衣,总难裂。
心悲秋,人添瘦,狐裘难耐寒意透。院深静,泪空流,辗转计量:你若无情,我便休!
我命之曰,疑。这是我的疑惑、疑虑、疑心。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题外话:曾经,不止一次,也不止一个人暗示过,孟沅跟郝雨辰在容貌上的相似,心理学上,这种移爱被称为“投射”。
最简单的事实就是:绝大部份男人,选择爱人的模板会很接近,吸引他们的,基本上是同一类外型的女人。
蛮讽刺的,若没有外型,光靠内涵,女人经常连吸引的头一关都过不去。
所以,上帝还算格外开恩,让女人在年轻的时候,只要肯保持干净清洁,略加修饰,皮相都不会太差。
男人所谓的”中年危机”与“小三情结”,也经常源于对年青容貌与青春身体的追求,欲望,是他们的本能。这欲望不单单指美色,还有金钱、地位、权力……从这一点上来说,他们的确更辛苦。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我厌恶暴力,也鄙视死缠;感情如果真消逝了,放手转身,才是最高傲的姿态——不是给别人腾地方,而是给自己留空间。

金安安向郝雨辰透露了严总的信息,的确是想邀功取悦上层,但她也只是为了自保,想保住自己在港乐的职位而已,最终,她也只是一个斗争中被放弃的小卒,根本影响不了任何事情——可悲的是,小卒却往往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站对了队,就可以获得利益,所以,他们经常会选择“押宝”。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小眉晚上回来,除了把我的信封跟红包都带给我之外,还额外递给我两千块钱,说:“你的宽哥给的。”然后自己评论了一句:“快过年了,出手也不算大方。”
小眉一直把钱看作诚意的体现之一,我却不喜欢这种简单粗暴而现实的表达方式,我宁肯选择他可以来陪我。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唯独无法解相思。
晚上我给严总打电话,接通之后只说了两三分钟,他就赶紧挂掉,如同做贼。他说,旅游的事可能得缓几天,等他把一些事情处理好才能走;那钱嘛,就是给我置办年货的,“也就够你买点衣服零食化妆品,不敢多给你,怕你不肯收。”他说,“看上什么喜欢的,别心疼钱,尽管买就是,我买单。”
小眉在一旁听我讲电话,她不避讳,我越想捂着话筒,她就越发把耳朵伸过来明目张胆地听,嬉皮笑脸地;我电话还没放下呢,她就评价道:“这诚意还差不多,你再为他省钱,可就是自虐了啊!”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我只希望:过平朴的生活,享细碎快乐的人生,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我自认为懂得:生命本身的苦痛与去无奈已是太多,而生命又太脆弱太单薄,我们,为什么还要纠缠于微不足道的恩恩怨怨,为什么还要罗里罗嗦地自寻烦恼,来抵消掉已经少得可怜的乐趣呢?
生命的乐趣,在于不断发掘,亦在于不断补充,更在于不断创造,只想能够,快快乐乐地过足这一世:有五十年,寻五十年的快乐;有八十年,寻八十年的和谐;有一百年,寻一百年的相守。
一个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如我,就想把握住可以获得的快乐。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尤记得初识小丁那会儿,他曾经怀疑过我跟严总的亲密关系,那个时候我们当然清白,我尽可以发脾气斥他责他;可是,如今我们的关系真成了那样,那他又算不算未卜先知?我这自打脸说话,何敢见人?
他专程来找我,可见还是对我有心;我以前不敢接纳他,如今更不可能。
以前我对他确有些好感,但感觉上节拍不太对,感受不到心灵上的那份呼应,因而朋友之义更适合形容我们的关系,对他的关照爱护,感激之情远大于欢喜;何况严总曾因为他表示得太过明显的“追求”,对他恶感倍增,甚至不惜让生意泡汤。仅就是碍着严总的情绪,我也不可能去招惹他。
这一点,匆匆不明白,我却很明白。
所以我回答道:“这建议很对,可惜我没有他传呼号码。”
“你没有?”匆匆表示一百个不相信,“你是存心不想见他吧?也对,Mars那样的你都看不上,我想这位丁老兄也在自作多情。”他装模作样地感叹,“哎,看来不知道是哪个青年才俊,才入得了你的法眼。眼光太高吧,当心嫁不出去。”
我作势要打他,“你咒我是不是?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也比演一出梁祝或杜十娘强。”
匆匆把拖把一扔,直接开跑,嘴上还不忘继续乱说,“说不定你演的那出叫白蛇传,早晚现出原形来,吓死人家。所以才等一个不怕死的。我走先,你回来就好,打扫卫生这种事情,还是你来做比较正常……新年快乐……”他的声音,随着脚步一起渐行渐远。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我眼光扫到窗台上的红掌,那一盆里已经开出了三枝来,金色的佛焰花序,正红色花苞鲜妍硕华,心型叶片苍翠欲滴;绰约风姿,艳如美人临风;花苞上腊质荧闪,明丽无帱,又如美人素面朝天,唇不点而丹。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亦或襄王有心,神女无梦,一般皆是“只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轻狂”。就像这盛放的火鹤,日本人称为“大红团扇”的,有人说它娇贵难养,但在我看来,用心呵护之下,它自开花,它自风流,便是为人攀折,插入瓶中,也要挪过二十余天才会凋谢,花期比寻常花朵支撑得更久。
经年相伴日与夕,纵然无息岂无情?
我拿抹布蘸了水,细细地抹干净了每一片叶子。我只能待这花儿好些,算承了小丁的一份心。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这一晚上我根本没睡觉,捧着本小说,开了灯倚在床头,一个钟头都翻不了页。我告诉自己不要乱想,也许就只是不方便回电话;可我其实控制不住自己,一直在设想各种可能性,这里面也包括,他不想理我了,他已经觉得消遣够了,我成了多余的累赘。
我越想越悲观,想得自己心惊肉跳的;无端怨恨。
非常非常不喜欢现在的我: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纯真的女孩,而代之以一个日见丰润的城市动物——丰润的只是表相,却绝不涉及内涵。或者,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内涵变得窄小了,人开始患得患失,开始思考一切多层的涵义,也开始学习生存争斗的手段。
这不是我要的简单生活,我目前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变回以前的那个傲卿,以前的我,有着独自风中漫步抄手而行的闲适,有着与小眉娓娓而谈大呼小叫的快意,有着与大学室友们逛街打牌聊天看戏的散漫,还有在忙碌工作之余穿梭都市点缀夜景的纵性,有与陈敏胡说八道时的自在,有与小张小傅他们闲侃瞎闹时的随意,甚至有与小丁争论不休针锋相对的任情……
我愈加厌恶这个陷身于争斗漩涡中的自己!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我的不快乐,也许只是来自于内部,外因,不过是诱媒或曰“催化剂”罢了。是因为自身的截然不同,使之在尘世中徘徊痛苦,在心灵上流离于一种失落的状态,在现实里又不甘心困于这样繁闹的世情。
我只想目标再单纯些。我从不曾追求一种金钱名利的绚烂,我问自己,要什么?
不争不抢,不声不响,不拖不欠。我不负人,人亦不要负我。
粗茶淡饭,坐看云起云舒,快乐满足,自己与自己最亲爱的人,体会得到就好,别人的褒扬或叹惜,过耳不过心。花花世界里人们向往的名牌物件,于我顶多是点缀,不需要那些为我添彩——可以有,只要是我该得的;若是没有,亦不会损我分毫颜色。
只有不自信的人,才会要靠那些东西来填充自己的生活,装点自己的门面,来向别人炫耀,这才是“好”的日子。我并不鄙视这种追求,我只是不愿意自己落入这窠臼,忽视了根本,迷失掉本性。
念及此处,忽而自醒:我的爱情,到底是我心上的珍宝,还是我身上的包袱?于心是助,还是阻?
洒脱一点想,如果感情债是负担,那我抛掉;如果工作成为鸡肋,那我多一次选择;如果朋友只能勉强维持,那我放弃;如果金钱名誉地位是世人判定成功的唯一标准,那我就不成功好啦!
大不了做一个斯巴达克思,世事我曾抗争,成败不必在我。
或许,我可以努力做得更好些:在经历过这层无奈困顿之后,步入更高更深层次的纯洁。
无愧天地,心之所安。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我把这几罐啤酒拿出来又放回去,折腾几趟,终于还是统统放回了厨房。这不是我爱喝的,犯不着折磨自己的肠胃,就算要借酒助兴甚至浇愁,我也宁愿选择葡萄酒。
葡萄美酒夜光杯。因为葡萄酒作胭脂色,有女儿气,我喜欢;酒盛在夜光杯中,则作鲜血色,饮之如饮鲜血,有必杀之威严,岳武穆就曾高唱“笑谈渴饮匈奴血”,冲着这气势,我也喜欢。葡萄酒后劲足,饮后一阵子才会有醉意,合古人“后发制人”的秘用,是很王道的一种酒。
它不像白酒,霸道十足,入口即辣喉辣心,男人往往喜欢白酒的烈,因为男人喜欢争勇斗狠,有很强的表现欲与占有欲,这一点上,我就不爱,因为白酒常常会刺激男人这两种欲望的增强。而葡萄酒则不然,葡萄酒有若好女子,初识时羞涩可人,真正知根底了,方才觉出柔情之下那种不折不挠的韧性。她不与人斗狠,但她会用真正的柔情使人沉醉,亦使人缠绵难舍。如我,会饮却不困于酒,还能体味出酒中一点两点的真意,算是不辜负“酒文化”了吧?
至于那些纵酒的醉鬼,只是酒的奴隶,他们是糟蹋了酒。
好酒会被不懂的人辜负,一如,好女子会被不值的人辜负。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我再抿一口酒,黄酒有种特殊的味道,说不上来是辛辣还是凛冽,似乎五味杂陈,难以言表。以前在家中,看父亲喝黄酒,说是甘香醇厚,回味悠长,可我喝在口中,却是苦涩。
要来的总会来,我挡不住,也无需掩饰来自欺欺人,纵使全盘皆输,什么都虚空,我也必须担当。男人有他的雄图大计,可以舍弃一切不实用的东西,当我自视男儿心态时,也做得到!
深情是空,痴心本幻,躯壳如烟。斤斤计较这类鸡虫之失,不是我所为。
“人可以被打死,但不可以被打倒。”当初写下这句话的海明威死在他自己手里,用死来证明这句真言,我,一样的选择。
只是我还不肯死!
覆水难收,纵有神助收回的也不再是我曾有的。变质的东西,不论是食物,还是感情,都应该毫不犹豫地倒掉,否则伤害的只可能是自己的身体与真情。自小就是宁折不弯的硬脾气,要我低了头来跪求恩典,我不会。任人宰割的可怜虫,绝对不是我。玉石俱焚,我不在乎天堂还是地狱。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书里说,搁在以前,正室才配穿红,那些妾侍,只能着桃红或粉,当不起正红的端方。
如今,哪还会有这些讲究?我阴恻恻地笑,若只有妾侍的命,不要也罢。
朝向镜中,我竭力堆出一些微笑,这微笑,是对自己的心理暗示:人前要笑,人后也要笑。

窗外的热闹此起彼伏,渐渐接近零点,我站在卧室的阳台上,看着楼下与远处,交相闪烁的明灭烟火,此时已不仅仅只有爆竹炸裂,那些魔术弹、烟花礼花时不时冲天而上,在夜空里迸射出万点鲜艳,刹那光华;地上也有团团旋转着的地转转,缤纷刺目;孩子们手里挥舞着冷焰火,左右开弓,在暗里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光弧,若有,若无。
中国人发明的火药,用在了制造各色烟花爆竹上,让节日愉快;而外国人,则用它来制造枪炮,占领世界。可见,同一样物件,在不同的人手上,截然不同的结局;物件的用途,皆由他人来定。
我按了按自己的胸口,这交出去的心,亦是由他人摆布。
犹如一串点燃的鞭炮,乒乒乓乓地炸上去,声动天地,热闹非凡,旁人看得欢喜,自己尸骨无存。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其实若按着古礼,除夕夜原该是合家聚在一处守岁的,家里人谈谈笑笑,烤火嗑瓜子削苹果,平平安安,辞旧迎新,把所有的邪瘟病疫全赶跑,迎接新年的来临,这才是“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两年”。苏轼就曾写下了《守岁》一诗,诗中有云:儿童强不睡,相守夜欢哗;坐久灯烬落,起看北斗斜。可见该守过通宵、达旦不眠才对。
可我每年都提出这个礼制,每年都被全家人鄙视,我哥更是声称“有觉不睡,我看你是脑袋坏掉了!”
不过,他对拿红包这种传袭古礼则表示万分的赞同,就算上了班之后,有了收入父母不再给红包了,可团年宴上叔伯舅舅还是要给,拒都拒不了,理由是只要没成家,就还算小孩,于是他这两年来红包照收不误,十足的财迷心窍。

楼主:孟沅

字数:208283

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18-05-23 09:06:50

更新时间:2019-11-24 20:12:03

评论数:76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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