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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感悟: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我一直以为,人的世界与鬼(或曰灵魂)的世界,其实就是一个世界,只是人界中的人看不到、听不到、触不到亦或感觉不到灵魂的存在,而灵界亦然。我们的世界根本与灵界就是相混的,也是并存的,只是一个世界中的两个表现面,象白天与黑夜,虽永远共存,却永不相交。人界中或有些独特的人物,可以感觉到灵界的存在,我们称之为“通灵”或“特异功能”;灵界中也或有些鬼,竟可以进入人们的思想或意志,我们称之为“托梦”或“附身”。
人与灵魂的世界就是这般相交,正如晴天里也偶有日全食,或者暗夜里现极光。我相信“苍天在上,神目如电”,也相信人有不灭的灵魂。
生命于我,始终就是一个谜,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思考起生死玄机这类大命题来,这让我自小就显得有些儿怪异。初中之前,从来不曾受过任何哲学书的影响,自己的那一套思维模式,仿佛从天而降,骨子里就带来的,是根植于脑海中的东西,任何力量都无法拔除。
从参到悟,大概就是生命的过程。
我从不真正喜欢太明亮或太阴暗的调子。不喜欢白天,也不喜欢纯粹的黑夜。白天阳光的强烈,使一切人和事物都曝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一切都是赤裸裸地,使我觉得残酷,觉得缺乏人情味;而全然的暗夜,又总使万事万物都深深地掩藏在一个未知的空壳里,时时令我心惊。害怕会有突然的打击来自于身边某处或者背后。一切都仿佛在我的思维与了解之外,不可知,不可求。让我觉出空虚与寒冷来。
阴与阳的交汇,半晦半明,可能才是我真正可以容身之处。
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柔到极致,便呈刚强,低到尘埃,不变其炽。
此消彼长,否极泰来。
可我这躯壳,又经受得了几次忽明忽暗呢?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离魂记》是唐代传奇笔记中一则,写张倩娘与表兄王宙自幼相爱,倩娘父亲也曾许亲,但后来倩娘父亲竟然将她许配他人,倩娘病倒在床,王宙则愤而远赴长安;不料半夜开船时,倩娘竟然孤身追来,两人私奔到蜀,五年生二子。后来倩娘思念父母,王宙便带她返乡,王宙先只身去倩娘府上告罪,不料却被告知,倩娘卧病数年,从未离家过,王宙大惊,明明倩娘在船,如何可能在家?倩娘父亲派人去船上探视,果然见到倩娘神清气爽活蹦乱跳地,还向家人问安。大家都觉得这是不科学啊?消息传回家里,家里那个一直卧病的“倩娘”打扮一新,出来见人,走到门口,这两个人忽然合二为一,连衣饰都一样。大家这才恍然,原来是倩娘的灵魂脱离了身体的桎梏,与表兄一起生活了五年。
这个故事一直让我觉得最惊奇之处,不在于身魂分离的特异,也不是唐人浪漫离奇的相像力,而在于,为何灵魂离休之后,竟然可以化为实体,与人成婚生子,还生了两个之多?难道,古人早就明识,灵魂比躯壳更接近于本我,只要灵魂在,就能够承受一切?如同故事中一直卧病在床的那个躯壳,离了灵魂,什么也做不了。
我们可以身无长物,但不要魂魄无依。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我向严总提起小丁的助拳来,真是亏了他,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发货回来。听到小丁的“助拳”,严总的眼睛里似乎有精光闪动,他从沙发上直起了身子,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喔?他倒是舍得跑。”我怎么觉得他这语气里不似庆幸,倒还有一两分不以为然的味道。
明明人家又费心还费力,自掏腰包帮了这么大一个忙,以前阵子严总对货物的渴望程度,应该感恩戴德才对,怎么这口气就变了味呢?这下货到了手上,就不拿人家当回事了么?这人走茶凉也演得太快了些吧?更何况是人没走,茶已凉,曲未终,轰人散——蜜月期提前结束,他这是打算单方面宣布“分手”么?让小丁“情何已堪”!
他们分手就分手吧,可能严总找到了更好的货源,小丁这块就可以不当回事了。只是他翻脸快过翻书,千万别捎带上我就成,我可经不起这般折腾。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我以前一直以为,当老总的应该是动脑能力极强,而动手能力会很弱,就算夏明已经算得上精明强干、长袖善舞了,他也极少经手实际事务,底层的工作都是安排我这样的助手去完成,就像他形容的那样,并不是他不能亲自做,只是去做这些事务性的工作,对于他是浪费时间,杀鸡用牛刀;而且他完成的效率,也未见得能够高于我们。
所以即使我认识了严总这么久,也是头一次见识到他真正做事的手段,是种凌厉的风格。平日里他人言语中的宽厚敦文,在他需要的时候,一样做得出杀伐决断来。
我在想,不知道翁哥钟姐了不了解严总的这种个性,严总到底打算怎么处理这起“叛舰喋血记”?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听翁哥继续说,“你是老板,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个大忌。你把阿德放在我身边,以为我不知道吗?以前你还只是暗底下做些动作,明面上没动静,这下好了,你是不是以为找到新市场,可以随便拿捏我,就把小孟这颗棋放在明面上来了?先收财务查账,再整管理漏洞,这下连手都伸到销售里来了,宽哥,不要以为我是傻的。”
我本想插句话解释一下,关于财务账目跟管理制度,并不是严总授意的我,只是我自作主张,他应该是多疑了。刚说了句“翁哥你误会了……”严总就摆手阻止我继续往下说,他盯住翁哥,说:“我把阿德放过来,是想帮你,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这个你想多了。”
“那你让阿德去恩平跟罗定那儿,打听我的出货价格,也是我想多了?”翁哥咄咄逼人。
这下严总没吱声。他的确怀疑翁哥在外地的出货价格里头,吞了公司的一部份利润,只是阿德人虽然忠心,办事能力却着实不怎么样,打听来打听去,什么私下交易也没打听到,反而无意中曝露了自己。阿德是他亲手带出来的,他相信阿德绝不至于为了翁哥夫妇而背叛自己——因为翁哥拿不出什么高筹码来值得让阿德背叛,背叛也是要讲成本的。
既然连这一层隐秘也公然揭开,双方都已了然,脸已撕破,再没有合作下去的可能。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我大概可以理解,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人,结果却是分道扬镳,虽然这场事故中,严总自己要承担很大一部份责任,可理智上能接受,与感情上能平复,完全是两码事。

这几天上楼下楼,时不时会碰个面,大家点头微笑一下,应个礼貌就到位了,并没有过多的交集。我这个人不太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主要是既然要打交道,就得先熟悉,就必须要有交流的时间,还得揣摸别人喜好,以免失言或行为不当而得罪人;费神是一方面,费时间又是另一方面,有那个功夫,我宁肯多看几本书。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那你也直接叫我龚贺。龚是龚自珍那个龚,贺是贺龙的贺。”
这看来是两个姓组成的名字,不然他也不会用这种与众不同的介绍模式,一般人说解“贺”字,都会说是祝贺的贺。我想后一个字应该是他的母亲的姓。
“你猜猜看,我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他拿一根食指叩击着桌子,向我提问。
“你妈妈姓贺?”这答案应该八九不离十,我忽而脑洞大开,“要不就是你有个妹妹叫龚新禧?”
“很靠谱很聪明的想法,但是全错!”他笑得非常开心,眼睛都快眯缝上了。
我让他告诉我正确答案,我不想继续损伤我的脑细胞。
“我妈姓龚,我爸才姓贺。我真有个双胞胎妹妹,叫新禧,不过她叫贺新禧。”他笑言。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这几天连小丁都失踪了似的,期间只打过一个电话给我,说是在南京出差。他这种人三天两头都在外地跑,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前段时间他凑得太近,这猛地拉开了距离,别说还真有些不习惯。我有天晚上想起孔夫子的那句名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心里猛地格登了一下,好像他老人家几千年前说过的这话,给自己做了个精辟注解。
剖析自己的内心,我怔住了,难道对小丁,也会产生“远之则怨”的情绪?
小眉一直这样分析我:这你个人,轻易不肯接受新的东西新的人,恋旧恋到变态的地步!以后谁要想走近你,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在不惹你讨厌的情形下,慢慢跟你磨,磨上一两年,行了,以你恋旧的性子,人家就是想走,你都未必舍得。
小眉是很了解我,只是于这一点上,她了解得还不够深。我自己内心明白,我所恋的旧,那都是真正属于过我的东西,对于不曾属于过我的,我并不贪。
可这小丁才认识二十来天罢了,怎么会开始侵袭心灵了呢?难道,是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他对我的帮助与示好,让我觉得有了一些依靠,因为自小独自在广袤的思想海洋内飘浮挣命,我就特别渴望能够得到支持,心灵上的寄托,仅仅有书本与音乐还是不够,小眉就是现实里的扶持;可小眉一走,我就把这种依恋的感觉,转移了些许到他那儿去?
说到底,还是自己个性中软弱的一面作怪,总想能有人倚恃,或者是小眉,或者是其他人。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严总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小丁单独坐在一边,我跟严总坐他对面。严总亲自点菜,他没跟小丁来那套推来让去的把戏,自己点了四菜一汤,我光听那些名字,就知道这回小丁有难。
广东人的口味一向清淡,菜肴讲究原汁原味,与川菜的麻辣鲜香走味蕾刺激的模式,那完全是两个极端方向,川菜中其实也有很多清淡菜式,像著名的“开水白菜”,这是连国宴上都可享用,川菜中也有不少如“脆皮鱼”这类走糖醋味型的,还有“宫保鸡丁”这种走鲜香微辣味型的,可严总今天点菜的路子,则是剑走偏锋,一味地刚猛,川北凉粉、水煮肉片、火爆腰花、山椒牛柳,连汤,都是酸菜粉丝汤,听起来似乎清淡,可酸菜里的泡椒味汇合汤里的胡椒,也够让不明真相的外地人呛喉不已。
辣椒花椒我自不惧,就算嗓子再痛,这些菜也不在话下。以前在外头吃凉面,我还格外会让老板多放一勺辣椒。
可小丁就不一样了,面对这些菜式,我简直认定,严总就是恶意的!
他跟小丁有什么仇什么怨?肯定是小丁在什么地方狠狠地得罪了他,但严总这种近乎于小孩子赌气的方式,显得幼稚而可笑。他自己难道吃得下?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龚贺倒是邀请了我好几回,说跑步是锻炼身体的好方法,是有氧运动,可以增强体质可以加强心血管功能还可以减肥云云,我听到好处如何之多,当然试着跑了一回,结果是我累得半死,他嫌弃我慢如蜗牛,一直在我耳朵边叫嚷:“快点快点,你这种速度起不到锻炼的作用。”再三再四地催促无效之后,他干脆直接抛下我,自己一溜烟跑得没影了。我一怒之下,从此就一口拒绝了他的夜跑相邀。
他还奇怪了好久:“我这是为你好,督促你保证运动量,怎么你就不感激呢?”他甚至允诺说,如果我能跟上他的速度,他就送一只护膝给我。
“为什么送一只?”我以为,既然人的膝盖天生就是两只,那要么不送,要送也该送一对才是。
“因为只多出来一只。”他回答得很是坦然,“淳哥儿以前跟我跑过两天,结果他这个人体质太差,弄得膝盖直接搞成了滑膜炎,这护膝嘛,另一只不知道丢哪儿去了,我只找到一只。”
原来是借花献佛!我对此嗤之以鼻,拒绝接受。
他其实还说过,除了那只许诺中的“邓淳”牌护膝外,还额外加多一条擦汗毛巾,但仍被我高傲地拒绝了。因为那条毛巾其实是他买牙膏附赠的,买两盒省一块钱,还送小毛巾,就是那种很小的一块,比手帕大不了多少,角落里还绣着那个品牌的LOGO,拿出来抖一抖,能抖出不少零碎线渣来。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这三个都是完全的光棍,他们奉行“事业不成,誓不成家”的原则。三个光棍一台戏,只不过龚贺是真不唱戏,那两个则是屡战屡败,无奈哀叹人生如戏。
有一样爱好他们仨很一致,就是好为人师。可能是收到的小孩子底子太差,无法满足他们的教育欲,于是这三位把教育的矛头指向了我,他们十分热忱地计划为我补习英语,外带学习日语跟德语,甚至把韩文也提上了议事日程,而且,全免费。他们对着我自夸道:“有我们三个老师,不出两年,你就能精通至少四国语言。”
他们的补习学习计划十分恐怖,我大概一天要花费三十个钟头不眠不休才能跟得上。我直着脖子问他们:“你们觉得我像天才吗?”他们一起摇头,于是我丢下一句:“那你们那些十全大补丸,不把我补死才怪!”
“可是孟沅同学,你不觉得精通四国语言是件很牛叉的事?只花一点点时间,一点点精力,我们三个老师随时教,随时欢迎你来口语对话。”他们还不甘心,继续引诱。
真是太看得起我,我学了十几年英文,都学得鬼哭狼嚎不忍卒听,他们口中的一点点时间跟精力,大概比我的生命长度还要长,我才不要浪费精力去做这些我完全不喜欢的事。
“四国语言嘛,湿湿碎啦!”我掰手指头数给他们看,“普通话、成都话、上海话、加上东北话,已经四种了,我还会湖南话跟白话,对了,还会一点点云南话,哇,那我不是七国大封相?直接赶超苏秦啦!”
他们三个一起“嘁”了一声,不再跟我废话,直接拉我去打扑克。在这方面,我们很容易达成共识,而且我的人缘特别好,因为他们三个,都会争先恐后地想跟我当对家,争执的结果,是我们经常只能打“拱猪”跟“三挤一”。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对于保险这回事,我以前从来没有了解过,但自从认识这女孩后,我就着意去了解了一番。我很赞同保险的意义,是在于保障,这份保障不仅仅是给自己,也是给亲人。我买的两份保险,一份是意外险,受益人是我妈妈,如果我出了意外身故的话,她可以得到5万块的赔偿金;另一份是重疾险,保七种重大疾病,如果我得了这七种病中的任何之一,都可以拿到5万块钱救命。
普通的风险,我自己可以承受;得重大疾病的概率是不高,可万一得上,那就可能是需要倾家荡产的事,我不能让我父母为我承受。如果,我不幸出了意外,父母至少可以拿到一点赔偿金,这些赔偿金就算弥补不了女儿该回报的养育之恩,至少,可以在我身后,代替我给他们一点安慰。
人生如白驹过隙,倏忽而逝,可对自己跟亲人的责任,却不可以抛下。人不是只为自己而活着,圣人高贤的境界我达不到,但自私庸碌生活我确是不屑。
两份保单,一年只花去我一个月的工资不到,我觉得值。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我蹑手蹑脚地跟在后面,多跟得两步,我就知道,是自己认错了人,虽然这个身高体型包括走路姿态都与他极像,从背影来看很容易混淆,可当那个人跟路边某人打招呼,半侧了脸时,我就可以肯定不是他。
脸盲症患者还要连带背盲症,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可好笑之余转念一想,自己的这种行为,倒像是真在思念小丁似的,于是这好笑,就变得不怎么好笑了起来。
小丁一走,我一下子又落到无人关心的境地,这种落差让人有些不适,即使我已经自认算心态强悍的了,但也总希望身边能有些小温暖,让我觉得天地虽大,孤鸿流浪,即使无倚无偎,至少有同伴牵念。人的本性,总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虽然龚贺他们也常找我玩,但他们那种友爱,只是泛泛的,邻里亲睦的友爱,两者间的区别,感觉十分明显。
尤其是当昨天严总给我脸色看时,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小眉,想找她诉苦,接着,就想到了小丁。
我觉得自己在异乡越久,身边的亲人越少,就越加软弱,这种软弱令我不安。
前两天,我想小眉时,就想起在广州博物馆看到的那个词枕,想起那阙《点绛唇》,一时难以自抑,就和了一首:
落红疾飞,衰叶掩地我独扫,执帚一倚,目断归雁小。
忍听吹送,不离思乡调,情难表!镜里伤怀,又见青丝老。
聊寄读书,略筹平生志。永远想用一个最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但可悲的是,似乎永远只能够做到目标的万一。
但我还是会选择吝啬感情,爱自己多过爱别人吧!只有这种方式,才可以使自己,在未来不可预知的打击中站稳脚跟,而不至于一败涂地溃不成军。一时的心动,一时的放任感情,就留在夜深人静时,自己与自己对谈。现实太冷,我心太热,冰与火的争斗,我从来就不能胜利。
所以,不敢争,不敢斗。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心下胡思乱想,脚步却依旧跟在那人身后,有点无意识地跟着,我一直这么不紧不慢地跟从,长距离让人起了疑心。于是,那人突然停了步,突然急转身,突然迎向我,他拦住了我的去路,把我从失神的状态里惊醒了过来。我茫然地抬眼打量他,这是一张如切如琢的脸庞,模样跟小丁全无相似之处,小丁只能算小帅,而这个人完全谈得上是风流俊逸,要略胜很多筹。
这还是个非常年轻的帅哥,他正在问我:“你跟着我有事吗?”
回过神来的我,当然选择一口抵赖:“有吗?我哪有跟着你?”这大白天的尾随帅哥,还被人家给逮个现行,这种事若被别人知晓,只怕我从此斯文扫地,况且就算开初两步我确有跟踪的打算,但当我发现他不是小丁后,就全然地绝了这念头。
“你从街口就开始跟着了,当我不知道?”他那口气把我当成图谋不轨的小人,不是图谋他的钱包,就是图谋他的色相,可有钱包有色相了不起啊!
“跟你个鬼。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我毛毛地扔下这句话,绕过他,打算拔腿开溜。
他这下没再拦我,我们各行其道,转过街角的时候,我侧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个穿吊带裙的妖艳女人走向他,那女人身材极好,浮凸惹火,光看背影就深具妖精潜质,然后两个人走进街对面的一家小旅馆里去。“就算皮相好,也就是个登徒子。”我给他贴上一张低等标签。这种人,以后还是不要再让我见到为佳。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读高中时,我们班主任是英语老师,为了给我们营造良好的英语学习环境,她公器私用,勒令班上每个人都必须取英文名字,而且还规定在教室里只能用英语交流,用中文的被抓住一次,就罚抄一百个单词。取英文名字这事得到大家的一致拥趸,那时候觉得自己有个洋名还是件很有范儿的事情,所以很快每人都取了一个,我的叫“Jane”,因为我极佩服简爱的自强自立;小眉则取的Scarlett,她更欣赏郝思嘉的坚毅勇敢。
不过名字终究只是一个代号,它并不能帮助我爱上英文,也不能帮助我们班一跃而成为全年级的明星英文班;而且我们班后来形成了一种很坏的风气,就是在教室里根本不讲话,所有人讲话都会跑到走廊上进行,以致于我们班连续两年当选为“最安静教室”与“最喧哗走廊”之星。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我只能猜测他这是由于在外国长年接触洋鬼子,导致英文顺溜过中文,回来找个人练练中文口语。虽然他有点好动症,肢体语言夸张,加上外国呆久了,自我意识太强,老出现那种自以为是,想压我一头的作派;不过他的咄咄逼人与喋喋不休被我自动忽视后,我就觉得他这个人也算不上十分讨厌,况且每天都可以见到帅哥,至少在赏心悦目上算做一种另类补偿,但是,他的频繁到来,还是给我带了一些麻烦。
公司里除了我,全是男同事,照理说应该少了流言蜚语的土壤,但残酷的现实告诉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即便没有长舌妇,长舌男的功能是一样一样的。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严总送我的化妆盒终于派上了用场,我兴致勃勃地研究那四层盒子里的所有东西,大学几年,再不注重打扮,也算既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所以化妆的基本步骤我还是会的,于是底妆、眉妆、眼妆、唇装依次层添,慢慢镜中的人影就眉清色艳了起来,拿腮红刷斜抹轻扫,最后再盖一层薄粉定妆。我找出小眉送我的耳环,是我大学一年级时的生日礼物,两个张弓结箭的银色丘比特,悬吊着轻轻晃动;我把耳环在耳垂上夹稳,左手小指上一枚素银戒指,除此再无别的首饰。
拿了一个手包,我把钥匙、钱、身份证都仔细装好,锁好门,这才下楼去找龚贺他们。
还没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他们三个一边在出来,一边在排揎我:“女孩子化妆就是麻烦,不晓得弄好了没有,我们要再等下去的话,就迟到了。”
我立在上一步楼梯那儿歇住,清了嗓子向里面道:“咳,背后说人是非,也不怕隔墙有耳?”
他们三个嘻嘻哈哈地出来,你推我搡地互相推托,都不承认那话是自己说的。他们一出来,就碰到居高临下的我,正在瞪视着,在我的瞪视中,他们的眼睛也明显鼓涨了起来,邓淳还怪叫道:“哟!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没想到孟沅你打扮一下,还是拿得出手的。”
我没好气地回敬他:“你才是老母鸡,你们仨才是鸭!”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我觉得我是跟Mars,要不前世有冤,要不今世有仇。深圳这么多酒吧,偏偏都选了这个;这么大的场子,一万多个人挤在里头吵吵,偏偏还能碰上。
他又是个毫无顾忌的,中国传统礼仪的谦逊自持一点没学到,西方的强烈自我存在感却学了个十成,反应到了我眼里,便成了妄自尊大、胆大妄为。
他还在继续调笑:“看来我们是应了那句古话,叫‘有缘千里来相会’。你以前玩扮灰姑娘的把戏,是不是一直在等候本王子出现?来,让我看看你的水晶鞋。”他作势弯腰,查看我的鞋子。
这脸皮厚得城墙倒拐,让人不忍直视。
我忙不迭地缩脚,一面驳他:“有缘个鬼!这叫‘不是冤家不聚头’!”这话一出,我就醒悟过来自己的失言,因为这句话比他那句还要亲近,简直快给我们这种原本稀松淡薄的关系套上一个亲密的圈子,我一时口快,直接撞上枪口。但愿,一直在外国读书的他,已经搞不懂这句古话的喻意了。
“Relly?”他促狭地笑了,“My pleasure. ”
我自己给自己下了套,再也扳不转来,只得拼命喝我的水。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小鱼儿YOYOYO 2019-01-22 16:26:29
绕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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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Ben20192019 2019-01-22 16:21:53
刷刷后,垂死掙扎
-----------------------------
何意?

楼主:孟沅

字数:208283

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18-05-23 09:06:50

更新时间:2019-11-24 20:12:03

评论数:76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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