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马知芬、叶秀枝一起帮着两位老人搬东西、推车子，出了摊。

中午时，赵红英也教会了叶秀枝用煤炉炒菜做饭和封煤炉子，当年农村一般不用煤炉的，叶秀枝不知道怎样封煤炉子。

次日马知芬回了老家，因为她知道叶秀枝一天的表现不错，哥嫂、爹妈都说她不错。

一个冰棍摊的活儿并不复杂，叶秀枝很快就上了手，也逐渐适应了武汉的城市生活。

天渐渐热了，冰棍摊的生意越来越好，期间为赶电影场子的生意，他们与另外几个冰棍摊的人都有过争执，但都是吵几句就各忙各的，并不真结仇，却与对面街口的李跛子越吵越凶。

这李跛子小时得过少儿麻痹证，因有残疾，一直没正式工作，居委会就照顾他，给了他一个摊点，指定在这个街口。这李跛子三十多岁，年富力强，虽有点跛，但做生意却是麻溜，骑车拿货也飞快。他的老婆五大三粗，听口音是武汉郊区黄陂人，当初嫁到武汉也是希望能上户口，吃商品粮，却也没工作，夫妇俩带三个孩子全指望这个冰棍摊过生活。

在他们看来，这街口原只他们一家冰棍摊，现在马家新来的，抢了他们的生意，本就愤恨。加上马家的刘家翠和新来帮忙的叶秀枝做生意灵光，在每次电影院赶场子时，都抢占人流上峰，开场前他们靠外圈，电影散场时，他们挤内圈，吆喝的声音也大。
冰棍摊一天生意的高峰就是晚上，尤其是几场电影开场、散场时。做生意的人如饥者争食，都想自己多吃一口，何况李家自恃是武汉人，年轻力壮，马家是外来户，听他们口音都是农村人，这个码头一定要打下来，本地人还争不过外地人吗？

电影院门口本就有两个固定的冰棍摊子，他们牢牢占据正门的好位置。马家、李家，还有其他几个周边摊点只能在开场散场时来，平常并不许来，这是他们冰棍摊相互之间的默契，也是他们冰棍摊有了多次争执、打架后，居委会调解时的规定。

马家这边街口靠近一个幼儿园，每天放学有一阵小生意，李家和邻近的冰棍摊也来赶场子，这无可厚非。这天下午五点多，刘家翠早早下班到摊子上。她看到，李家过来赶了幼儿园放学场后，却迟迟不离去，没有走的意思。幼儿园关门有一阵了，他们仍与马家相距十米，并排在一个街道。这就意味着从街道左边来的人都被李家拦住了。

当然，李家有他们的道理，他们摊点的位置正晒着太阳，阳光耀眼，热浪蒸腾，而且左右两边没有大树遮挡，如果要躲萌，就只是放弃正街口，到侧面巷子里去，那是影响做生意的。街对面阳光强烈，大夏天的人们不愿意走那边，更不会驻足买东西，哪怕撑起大伞都没有用。

这边街道上走动的人稍微多一点，他们因此想赖在这里，等太阳下山了再过去。

每当有人在左边李家摊点上买了冰棍或饮料，刘家翠的心里就像是被割肉一般难受！于是嘴里便嚼叨起来：

“个不要脸的，自己的位置不去，这不是挤着别人的摊，抢别家的饭碗么？”
那边跛子家媳妇也不是省油的灯，回了话：“看谁不要脸，我家守了几年的街口，你们凭什么来？那边太阳晒死人的，躲个荫就不行了？”

马家毕竟人多，话也多，赵红英虽然本分，也跟着说：“说的俏皮，躲荫！有板眼就莫卖呀！”
“哟，我能不能卖还得由你们说了算？”
“是哟，你们那是跛子屁股翘绷了的！以为我们好欺负不成？想打码头，没门！”

两边你一言我一语，脏话和讥讽李跛子残疾的话也夹枪带棒全上了，两边都站着指着对方骂，气氛越来越激烈。

终于，李跛子忍不住几步走过去，一把揪起了刘家翠的衣领，吼着：“我跛子怎么了？跛子就打不过你们？！”

刘家翠并不示弱，“你打？！试一下！欺负我们家都是老人、女人吧？”

李跛子愤怒地迎面打出一拳，刘家翠的鼻子一阵疼酸，刘家翠手背擦下鼻子，看到一摊子血，双手抓住李跛子的衣服不松手，拉扯着骂:

“你妈×，打人啦！有种再打，不打就是我养的！”

赵红英上来从背后抱住李跛子，李跛子知道赵红英是上年纪的人，不敢乱动，又一时挣不开刘家翠，就抬起那只跛脚准备去踹面前的刘家翠。

叶秀枝在旁边抄起自己先前坐的一把木椅，用劲砸到李跛子的腿上。

小腿正面挨打的地方是皮包骨的，一击之下，李跛子痛喊一声“我的妈哟”向后跳退，将赵红英向后压倒在地，管不了赵红英如何，面目狰狞地咧嘴吸气，抱着自己跛腿的疼痛之处，连连哀嚎。

跛子胖媳妇早拢了来，褪起跛子的裤子腿，看到骨头上一处红了，一时并无大碍，放了心，起身对叶秀枝推搡，叶秀枝身材比胖媳妇高一截，身高臂长，气势强大一些，右手再次扬起椅子，左手指着胖媳妇，怒目圆睁：“松手，搞斜了！要斗狠连你一起打！”

刘家翠怕她真地又打，也过来从背后作势，要抱住胖媳妇。
赵红英、马仁成两位老人站在李跛子前面，怕他起身有动作，好拦住。

一时两边都形成二对一的局面。

僵持了一分钟，黑胖媳妇松了手，过去扶跛子回自己的摊儿。口里说着：“你们跟我等着，欺负我们残疾，欺负我们人少，你们跟我等着！”——这等于是认输，但还要交待几句场面话，找回些面子了。

过一会儿，对面街角已有建筑遮挡住，不晒了，胖媳妇主动将他们的摊子推了回去。
当天晚上，马知元知道这事，决定第二天上午去找找居委会。居委会听说两家打了一架，刘家翠被打出血来，就找来李跛子夫妇，当面批评他们，告诫他们不允许欺负人，不能赶场子赖着不走抢别人的生意，并让李跛子当面道歉。同时，居委会领导强调两家就此罢了，不能再打架，不许相互报复，不然谁家先挑头惹事就将它的摊位取消。
这一架，李跛子吃了哑巴亏。心生怨恨，暗伺报复，打算找些亲友来，假借买冰棍寻马家的茬儿，却担心找茬太明显容易引来反报复，或者万一露了馅被居委会查处，反而影响摊位和合家生计，终于作罢。
自此，两家虽还有摩擦，却不再暴发直接、激烈的冲突，至少打架的事没再发生。
几年后，每每说起这事，都为这场没有排练过的好戏感觉精彩，尤其是叶秀枝砸的那一板凳，砸出了狠气，做生意没点狠哪行？马知元评价说。但私下里，家人都知道他是最谨小慎微的，唯恐逞勇打架，深怕打击报复。

好，今天更新很顺畅，谢谢！谢谢！

@无邪3824 2019-07-17 16:10:30
后悔 多么痛的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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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有所感触，谢谢了！

几个月后，马家迎来乔迁之喜。

马知元单位新建好了一栋员工宿舍，是距江边不远的一栋8层楼，楼层高却没有电梯。当年七、八层楼的房子几乎都没有电梯，执行的仍是砖混结构的建筑标准。

按马知元家三代七口人、基层船上干部、党员、多年先进员工等条件，应该分配两室一厅的，但这种户型能够分配给他家的只有7、8两层。马知元考虑到做生意经常要拿取货，加上家中两老爬楼梯不方便，就主动要了一层楼的一套大一室一厅。

当然，每套房都有窄小的独立厨房和卫生间，这比原来的宿舍有巨大的进步。关键是他看中了这套房的后面阳台位置与隔壁一家单位的围墙之间的空地。按这套房子的面宽，这片空地约有二十多平米。空地中，可以隔出一间小房给两老睡觉，还有空余的地方晾晒洗的衣服，并能当作库房使用，堆些日常杂物和汽水箱等。

事实上，这套房的实际使用面积要比楼上的两室一厅还要大呢。

虽说一楼采光不好，一楼后面还有被楼上阳台向下丢垃圾、下水道爱堵等其他问题，相比而言，这却是最好的选择。

单位对一楼的每家每户在后面阳台处砌墙分割，甚至搭建房屋是默许的。那年头，家家住房困难，单位公房也谈不上物业服务和外立面统一等方面的要求。

马知元又将卧室分隔出一间刚能摆铁架床的小房，侧面按了推拉梭门，让女儿和叶秀枝睡觉，毕竟两个女人也要有一点隐私。两个男孩的铁架床还是摆在客厅靠墙一侧。

当然，马知元的主卧室上空还是搭了大面积的暗楼，这可是增加使用空间的法宝。

搬进新家三个月后，马家却起了波澜。

这一天，张志雄、张志刚兄弟千辛万苦找到了马家的冰棍摊儿。

张志雄是短发，倒也干净。张志刚则好像是几人月没剪头发也没洗梳一般，头发油腻结成条条、果果，头发上还像是沾了碎棉絮烂衣服，脸上也不洁净，破衣烂衫，一口黄牙，比许多农村人更邋遢，简直要饭的乞丐一般。

马仁成、赵红英正在摊点上，见到了他俩，热情接待。毕竟是老家乡亲，而且是帮工的老公和亲哥来了，又是隔壁邻居，当然不亦乐乎。

看到他们大汁淋漓、口干舌燥的，马仁成拿出奶油冰棍，又开了汽水给他们，问他们为何来武汉了？

原来，张志雄是陪他哥来的，张志刚说，他的媳妇被拐跑了，他是来追媳妇的。他估计是当年拐来媳妇的那几个人贩子又从他家把女人拐跑了。

张志刚喜好结交三朋四友，却无宋江之财，只好学了鼓上蚤石迁，干些偷鸡摸的事，维持朋友场面。并且，张志刚也是偶尔云游，隔三差五消失一两天，连他老婆也不知他到外面到底干了些什么，猜测他无非是吃喝嫖赌而已，却拿他无可奈何。当年嫖、赌罕见，吃喝却是总有的。两毛钱一斤的农家粮食酒，再炒一碗黄豆或是油炸花生米，农村很常见。

家里，他老婆虽然小心、贤惠持家，却架不住他偶尔大方顾面子。偶尔，媳妇不悦，他不管不顾，对老婆一通拳打脚踢，搜出家中积蓄买些烟酒招待朋友，也总算顾全了面子。再说，队上小卖部的人他混得熟，赊两包烟、几斤酒也可的。

几个月前，当初帮他拐来老婆的那帮人又来他们家，当年的大哥刘爱国带着两男一女来的。张志刚夫妇好吃好喝招待两天，然后送走了。

送走那帮人后又过了几天，张志刚应朋友之邀去另一个乡镇一个朋友家。那朋友的一个朋友邀人一起去扯皮打架，好像为的是那他未过门的媳妇被她娘家同村大姓人家欺负的事儿。这边约的二十多人刚一亮相，对方长辈主动劝请了吃饭喝酒，达成和解。

张志刚喝了和解酒，怀揣对方给的两包烟，高兴回家，却看到门上一把锁，大女儿在奶奶家，找遍亲友却不见媳妇和小儿子踪影。

张志刚慌了神，想起两三个月前与那帮人贩子在家喝酒聊天的细节。

他记起，那帮人喝酒时说，河南一处叫林州的地方好像有人出价四千块，想买女人做老婆。之所以记得“林州”，是这名字跟马家原来的幺儿子马伶洲的发音相同，他也不知道两个“林州”分别是怎样写。

那帮人喝酒吹牛时，提起有名的红旗渠就在他们老家，还说距离买媳妇的那户人家的百里之外，还有一户人家想买一个一到三、四岁的小男孩，让刘爱国一起想办法弄。想必买的孩子低于一岁的不好养活，大于三四岁的渐渐懂事了养不家吧。据说，要孩子的那户人家里生有一个女儿，这几年农村执行计划生育严格，媳妇怀了两次都被村里计生干部弄去流产、刮宫了，搞成了习惯性流产，再也怀不上孩子，实在没办法才想着抱养一个。那孩子从小养育到大，也能传递香火，山村同湾的人都纯朴，也不会跟孩子说破的。

巧的是，张志刚的儿子刚满三岁。

那帮人是北方人，长年在外漂泊，难得归家。照他们说，他们老家似乎比湖北大别山区农村更穷困，常年吃不饱饭。加之他们之前都有各类案底，是派出所挂名的抓捕对象，只好浪迹天涯，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生活。

张志雄也将叶秀枝拉到一边，结结巴巴地说:

“哥这次出，出事，我们一定要帮他。小时，时候，我总受欺负，是哥哥帮着我，为我挡了不少，他自己也挨了不，不少打。我们家，家里穷，他娶不，不了媳妇，后来他自己想办法，筹钱买回来一个。虽说爹帮他做了新，新，新房子，但里面的家具、新东西，都是他自己弄的，工钱也是他结交的朋友帮，帮了不不少忙，有的没要，要，要钱，省了不，不少。别人嫌弃他手脚不，不干净，可他在村里没偷什，什么。我结婚，他和嫂，嫂子忙里忙外。如今嫂，嫂子和侄儿不见了，他两，两天没，没合眼，眼睛急红了，爹妈也急死了。我们不，不帮，谁，谁帮？”

下午马知元下班回来，亲自做了饭菜款待张氏兄弟，边做饭边跟张志刚说起这事，也觉得张志刚怀疑的很有道理，极有可能他老婆被刘爱国那帮人拐跑去买了。但人海茫茫，那里去找到他们呢？再说林州那么方圆也是几百里，总不能一家家去找。

张志刚说，“我想想办法，能找到他们中的人。他们一起男男女女，大约有六七个，都是北方人，我见过几个，跟其中一两个还蛮谈得来，关系不错。他们这次只贩卖两个人，不可能全部出马，不然一个人分不了几个钱，划不来。我回去想办法找到他们，只是，我不一定问得出来老婆孩子在哪里，他们不会为我出卖自己人的。”

马知元想起办户口的警察张哥是刑警队长，正管这事。于是说，我找熟人问问。

张队长正好在家，给出的主意是，让张志刚想办法把这帮人尽量多地都弄到武汉马知元家，然后马知元立即报案，说有人口被拐卖。他们公安局接案后，会抓捕这些人，公安审嫌犯比较有经验，看能否问出拐卖的详细信息。

一周后，马知元家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开始今天的更新吧，把每天的故事讲好。你说呢？

多年后，马书香记得，当时张志刚带回她家的那三男一女，他们一看就不像是好人。他们衣衫不整，蓬头垢面，歪瓜裂枣一般，更谈不上坐姿和站像，无论男女抽烟喝酒，都是一口黑黄的牙。

当天晚上，马知元买了烧鸡卤鸭，也摆出一大桌好菜，让马书香接连买了几次烟酒，张志刚也喝得晕晕忽忽，跟他们吹牛说想来武汉做生意，有一个朋友在汉正街摆摊赚钱，一年就成万元户等等。马知元给马书香等小孩另外盛了几盘菜，让他们在屋后小桌吃饭，没与这帮人一起吃。

马知元借口不能喝酒，在他们吃喝正酣时，飞快骑车去找了张队长，张队长告诉他如此这般。当天晚上，马家打了地铺，安排这帮人挤着睡下。几人中，有人还算清醒，洗了口脸，有的直接就躺下了。

可怜叶秀枝为搓洗他们走后用过的床絮被套，花了半天功夫。

次日早上7点多，马知元早已起了床，估计那几人也该醒了，就安排叶秀枝拿了一个铝锅与他一起出门，说是为大家买早点。出门后，他给了叶秀枝二十元钱，让她自己单独去端一大锅热干面回来，嘱咐她多带一点汤水，否则佐料芝麻酱拌不开。又说给他们一人买一个面窝，想了想又说，随你吧，多买几个，让他们吃饱就好。

他则骑车飞快到达公安局，公安局早上刚上班，还没到点儿，他一进门就说，“我要报警，我家有冤，我的亲戚在我家被人拐卖了！”

一名白衣警察过去问他，他说：“前段时间，我家一名亲戚带老婆孩子来我家来玩，两天后他老婆孩子失踪了，这名亲戚结交了一帮狐朋狗友，听说他们是人贩子，我家亲戚怀疑是他认识的人绑架拐跑了他老婆孩子，昨天他想办法把这一波人的剩下的几个人又弄到我们家来了。亲戚的老婆孩子失踪有些天了，这可怎么办呀？”

这套说辞是张队长与马知元昨天商量好的，不但要说到绑架、拐卖、人贩子，更要说发案地点在马知元家，他的家是“长航”的单位宿舍，他们水上公安局一般不介入地方上的治安案件，但对发生在“长航”职工宿舍的案子是有执法权的。这样说才利于立案，而且要按报案流程来。

接案的警察知道这是大案，马上带马知元到刑警队办公室，张队和副队长几人正在办公室。又仔细问了一遍情况，张队长眼神与副队长几人确认过态度，拍板立了案，立即组织侦查、抓捕，问了那波人有无随身携带武器等具体细节，以及他家前后门、窗的情况。

马知元自个儿先骑车回了，老远看到一辆警用面包车和一辆警用偏三轮摩托车停在楼房一侧的街口，走上前打个招呼，警察让他先回家看看情况，发信号，作配合。

进了楼栋，又折进了自己的屋后，那帮人有的已吃完早点，有的正在吃。

北方人素喜面食，但他们平时哪有吃过武汉的这种与炸酱面类似的美味的干拌面食？何况再加每人一个外焦脆内香嫩的面窝呢。

家里就叶秀枝和张志刚等人，两位老人已出摊了。马知元借口倒垃圾，拿了撮箕出门，到这栋宿舍楼栋唯一的出口之外，见到几位警察，他冲他们点了点头，那 几人跟了上来，他去垃圾道口倒了垃圾，在转身前面领路进了门，门故意没关。

马知元进了门，给叶秀枝递个眼色，自己到后面去，锁了卧室门。他的卧室及阳台后边没有那些人，那些人昨夜睡在客厅，现在也在客厅。

不一会，门口探进一个脑袋，只看见上半身的衣服领袖，是家常便衣。客厅中有一位正在吃面，他不太吃得惯这么干不带汤的面，有所警觉，大声问“干什么的？”
门边那人说“送货的。”
叶秀枝连忙应道，说“是，他来送汽水的。”
这位便衣警察把住门，接着一队警察就冲了进来。

不一会儿，警察们扭押着六人出了门，分别塞进面包车和三轮摩托车。张志刚和他邀请来的朋友，全窝被抓了。

当日下午，张队长对来警队打听情况的马知元说，对这些人上了些手段，一帮乌合之众有的没的招供了不少。

除了绑架、拐卖你亲戚的事，他们还与一些别的案子有牵连，为当地和各地多起刑事案提供了重要线索。汇报了市局，市局很重视，这是一桩大案要案，我们水上分局要立功呢。局里已批准明天出发，两辆警车开去河南，解救你亲戚，抓捕刘爱国和另外两名犯罪分子。

至于张志刚，他也是有前科的，但好在犯的事都不算大，羁押两天就会放，而且对这一案件来说，他算是举报立功呢。

果然两天后，张志刚被放了出来。

他无所事事，就在武汉等着他老婆、孩子被解救回来。马知元留他在家吃住，但他有时规矩在家，有时也帮忙一起做生意，有时却不知去哪儿，干什么去了。

几天后，一辆警车开到马知元家，将张志刚的媳妇刘巧红和孩子送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