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啦，今天更新了！交了作业，很爽！

首先从马仁成开始，她端杯说的就是感谢，“感谢伯爷能够带着我们不懂事的年轻人，两三年跟着伯爷学了不少，祝您健康！” 对赵红英，她说：“伯妈善良纯朴，做生意也越来越高明，要向伯妈学习，感谢您的照顾！”

对马知元和刘家翠，她一向称为哥嫂，自然语言也更丰富。酒过三巡，她从夹屋拿出衣服和玩具，给到一家子。大人虽然高兴却有些不好意思，小孩却是直率地欣喜。试了衣服款式、大小，都说：“蛮好蛮好，人家原是裁缝，穿着真合身。”

赵红英感动得眼眶发红，说：“伢呀，你也不容易，自己的孩子放在老家管不了，跟我们帮了几年忙。”

叶秀枝正在这句话，忙接过来说道：“伯妈，你们也没亏待我。要不是跟着你们，我哪有胆子敢想拉志雄来武汉租摊位做生意呢？我能见一点世面，都是哥嫂和伯爷伯妈给的机会。您不嫌弃，我想认您做干妈呢！”

赵红英扫了一眼马仁成，他正跟孩子们说话，没注意到她，她又看了眼儿子马知元，马知元对她笑，她就有了主张，说：“唉哟，有你这漂亮能干的干姑娘是我们的福气哟！”

刘有翠也开玩笑，说：“认干爹干妈是要敬酒、给红包的哟。”

叶秀枝正好跟步进，说：“来，伯爷、伯妈，你们坐前面来，我敬您两老一杯，啤酒也是酒”。叶秀枝拿碗给自己倒了大半碗，跟伯爷倒了半碗，被他拦住不再倒，要跟伯妈倒，她却不要，说不会喝不会喝，喝水就好。叶秀枝又回夹屋从枕头下取出一沓钱放裤兜里，她回来跟两老敬了酒，说，“我没准备红包，心意是一样。这是孝敬干爹的。”她跟干爹一张一张地数大团结，数了十张递给干爹手上。又跟干妈数，赵红英制止了，说“伢呀，认了干爹妈就是一家人，给钱就见外了。我不要，真不要。再说我要钱也没有用，现在我不管家了，知元给我钱我除了偶尔买买菜，别的也用不了，吃喝不愁，不差钱用呢。”

叶秀枝听见她说的情真意切，也感动了。把钱一个小孩子给了一张，说：“你们买东西吃，我是姑妈了呢。”贺忠才乖巧地说:“谢谢姑妈”，收了钱，书汉也跟说：“谢谢姑妈”。倒是书香平日跟叶秀枝似乎姐妹一般，秀枝虽说辈分、年龄都比书香大，但似乎也大不到一辈儿，原来两人就不太按辈分称呼，有时当着老家的客人书香曾喊过叶秀枝“姨”的，突然要喊姑妈却喊不出口，就哪里呆着，却也伸手接了钱。

不几日，张志雄和叶秀枝妈妈带着张灵火来到武汉，叶秀枝这几天已为他们买了家具和生活用品。叶秀枝接了他们一行，直接在租住的房间里住下了。本来是说由张志雄一人带灵火来的，这孩子却认生，死活不愿意跟张志雄走，只好由他“家家”一路陪伴送来。湖北人称外婆、姥姥为家家，音“嘎嘎”。

叶秀枝租的房子有里外两房，外屋是客厅，外屋本就为灵火备了一张单人床，就让祖孙两个挤着睡了一夜。次日白天，又为居家过日子和做生意做些准备，晚上带一家四人拎了礼物来马家辞别。

马家看到他们都来了，就早早收了摊，接待他们。

两家人见面，其乐融融。刘家翠去买了菜，叶秀枝也帮忙一起做饭。两家十几口人一起吃饭，小孩干脆用书桌单张一桌，好不热闹。说起张灵火在武汉读书的事，少不了又得马知元去想办法。临别，叶秀枝说：“我会常回来看望干爹干妈和哥嫂、侄子们的。灵火读书的事，麻烦哥哥想办法，忠才也好，灵火也好，都是您的侄儿，都要托哥嫂的福了！”

又进入到新的章节了。

“唉，真的是钱难赚那什么难吃呀，前几年帮别人赚钱以为不复杂，临到自己头上就真心苦啊。伢呀，像你这样好好读书就挺好，将来考了好大学有了好出息，就不会像爹妈过得这么难了。”

吃完饭，叶秀枝收拾完碗筷，从公共厨房回来进了屋，突发感慨，对张志雄、张灵火爷儿俩说道。

大约是在厨房，她与其他住户们一边洗刷锅碗瓢盆一边聊天时，说起什么话题，触动了她吧。

张灵火正在外室的桌子上写作业，他已到城市来了一年多，刚升为小学三年级学生了。他成绩不错，表现也好，很得老师喜欢，在班上当了数学科代表，小队长、小组长什么的。新学期开学，班主任老师说原来的班长不行，需要重新选举，本要拿他作班长候选的，但叶秀枝说怕孩子骄傲，私下找老师主动退让了。

当然，孩子之所以深得老师喜欢，与叶秀枝也有一定关系。

叶秀枝做过老师，知道搞好老师关系的重要性，也擅长跟老师打交道。

她虽然只是一个卖菜的，没什么社会地位，但儿子班主任的家正在菜场附近，她家也常到这个菜市场来买菜。有时孩子的班主任杨老师来买菜，与她混熟了后又陆续认识了杨老师的家人，当然还有孩子的其他老师们，但凡来她摊口买菜的，她们两口子都故意给的价低量足，但钱照常收。当然，三毛两毛的零头总是主动抹了。即使他们不来她的摊口，她俩远远望见也会热情招呼、点头致意。因此，学校的老师们也传播她，成为她菜摊的忠实客户。

叶秀枝也知道老师工作的规律性，晓得他们挺不容易的，一个班五六十个孩子，一天工作下来话都不想说，确实累，也需要家长的热情支持。有时，孩子班上要搞什么活动，包括放假开课前打扫卫生、班上办黑板报等事，叶秀枝也是挤时间积极参加，甚至于主动牵头张罗。

或许是当过老师的缘故，对于教育叶秀枝有些心得。她深知家庭和老师发自内心地夸奖、欣赏和鼓励，是孩子前进的最大动力。此外，批评孩子要讲究方式，以极大的耐心小心维护孩子的自尊，启发他们去自省，同时作家长的要注意言传身教，这都是日常家教中更高明的艺术。这些，叶秀枝做的都很到位。

张志雄天天都是半夜三四点起床进货，回来后他开始收拾整理蔬菜，快7点叶秀枝将孩子的早点弄好摆上桌，喊起孩子，她就赶去摊上。一般上午十点左右会略微轻松一点，中午她回家做午餐送到摊上一起吃，午餐后叶秀枝会让张志雄回家休息一两个小时，她守摊。然后是下午四五点开始会再忙一小阵，天黑后叶秀枝又要回家照顾孩子做作业，并做好晚饭，等张志雄收摊回家，每天极有规律。

相对于小张灵火的优秀，马家三个孩子读书虽然不差，但相对平庸。
虽然当时灵火还小，但从小看大，日后的事实孔证明他更是一块学习的料，至少在这一方面他更优秀些。

这一年，马家的大女儿也高中毕了业，她只差3分没能考入大学，十分遗憾。其实她算很努力了，但家中忙生意，她作为长女毕竟要做家务事的。比如洗弟弟们的衣服，偶尔做饭等。自从叶秀枝走了，锁碎的家务事就多少匀了一些到她头上。加之她在高二下学期喜欢上一个男生，分了心。两人还没拉手就被同学闹得满城风雨，老师请了双方家长，双双保证不再早恋却又藕断丝连。男生高三时调到另一个班，他俩的初恋随之无疾而终。

当然，她所在的高中学校整体分数水平也不算好，她读的只是一个区重点高中的普通班，班上往年平均考入大学的也有四五名、五六名，而马书香的成绩算拔拔尖，常年混在前三名，不想这次高考她没发挥好，有了小失误，或者备考时老师猜题、审题失误，就落了榜。那个年代还不流行培优，否则按她的成绩强化训练一个学期，肯定就上了。

马知元原以为书香成绩不错，能考进大学的，待分数公布了他才火急火燎地找关系。有的说要花费大几万甚至更多，走企业委培生的路子，更多的是说没办法呀，这事帮不了，考大学，一分压死人，全国差3分不被录取的怕有几十上百万人吧？录不了也是没办法啊。

说到钱，马家早就是万元户，已向几万元户发展了，但要将全家数年的积蓄全花在一个女儿读大学上，马知元下不了这个决心。问刘家翠的意见，她虽说吃过没文化的苦，却对一个几年后的出嫁之女要花几万元去读书也不太赞成，总觉得女孩子培养得再好，将来是人家的媳妇，划不来，就说：“花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只怕花了钱请了客送了礼，事办不成啥办?难道跟别人再要去？要得回来的么？”马知元听她说的也对，也就不敢花钱去跑了。

马知元夫妇哪里知道他俩晚幸福生活指数的高低，与女儿倾力照顾戚戚相关呢？女儿比两个儿子照料他们日常起居更多一些。

总之，马知元对花钱找关系让女儿读大学态度上不够坚决。当然，大学委培生要调动的社会关系也不是马知元一时半会儿能弄得来，它既包括大学，直接的部门是招生办和毕业办，也包括与大学有人才合作培养关系的大型国有企业等。马知元试着给自家单位管人事的领导送了礼，探了口风，对方拒绝了，说“长航”是交通部属的企业集团，大、中专生毕业分配是干部编制，是有严格计划的，我们下级企业只是执行计划，委培大学生的事是上级单位管的，我们只能提建议不能作决定，现在建议也晚了，帮不了呀。

一方面怕花钱，几万块是马家三代人几年的血汗来之不易，加之零时抱佛脚去求人，即便是公认有活动能力的马知元在这事上也无能为力。关键的是，他一个异地来汉的小船员刚在武汉立家，在大学或者教育圈缺乏广泛的人脉资源。

又考虑过送书香到农村城关一中复读一年，马书香却不愿意，于是只好让马书香高中毕业后在家待业了。

马书香怕了高中备考期间的校园，认为孤身一人回去城关一中去，再吃一年高三的苦，而且听说城关一中更苦，想想就怕。马知元对送书香回城关一中复读并非十拿九稳，也是需要找关系、托人，听书香自己说不乐意，也就不坚持，想着不管她是否大学毕业，终归是找个工作就行了。

好了，今天的结束了，明天见各位！

@江南岸新桃 2019-07-29 00:45:03
楼主写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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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支持！

@杨亦萧萧 2019-07-29 18:16:06
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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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马家老二书乐在学习上同样算不上优秀，根据他的成绩，初中毕业报考了一所中专学校。正常学习的话，三年中专毕业后应该会分配工作，进入市轻工局管辖的某个工厂，端上铁饭碗。那年头，中专毕业生的人事编制也算干部，也能混个技术员什么的，算是专业人才。

不能怪马家当时对孩子的教育不重视，其实他家算是重视的，家里四个长辈做生意忙，一般却不让孩子帮忙。但他们家一要做生意先顾生存，二是那时的社会氛围对知识重视程度不够。先是文革期间的知识越多越反动，除了关牛棚的臭老九，新中国成长时期的张志新、林昭都是典型的文化人，却在黑暗统治下受到严酷迫害。对党忠诚的张志新、林昭质疑“文革”，不盲从领袖的错误决策，导致他们受到非人对待，张志新被枪杀前为怕她喊口号，竟然先割断她的喉咙；而林昭被枪毙后，甚至有公安人员上门向其母索要5分钟的子弹费。这种红色黑暗的流毒，至今没有肃清和反思。

而改革开放几年后，全民向钱看，一大社会现象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设计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敢拼命闯的、有关系的都发了大财，导致读书无用论是当时的民间共识。

一般晚饭前，张灵火的作业就做完了，晚饭后张志雄开始洗漱，然后早早上床睡下，他半夜就要爬起来去进货，得早睡早起。张志雄如果要洗澡，叶秀枝就得带孩子进里屋，在里屋复习和预习功课，让张志雄在客厅洗澡。

此时已入秋，厨房的煤炉不闲着，要连烧几壶水供一家三口洗脸、洗脚。如果要洗澡，天冷时就得多烧几壶，先将三个开水瓶都灌满开水，再加上新烧开的一壶水才够。因而冷天时，一家人洗澡只能隔日换着来。但是，卫生间是几家共用的，晚上家家户户要用，是高峰，很难独占了在里面洗澡，因此往往是在家里洗，要用大盆兑了冷热水洗坐浴。先蹲在盆边，弯腰撅屁股洗了干净头脸，再坐进去。洗时还得小心不要将水溅到客厅的地板上，否则洗完澡又得拿拖把拖拧半天，十分不便。

张志雄进货踩三轮车每天往返约三十公里，是个辛苦事，流汗得多，冬天秋衣往往汗湿。夏天有时要洗两次澡，冬天也是一天或者隔一天要洗一次澡，因此他特别希望住一个有独立卫生间的房子，当然那样的房子价格也高些。

叶秀枝理解他，现在的房子一是洗澡极不方便，二是太吵闹。

屋旁铁道上的火车昼夜不间断路过，铁轨总是哐切哐切地响，有时火车还要拉笛，呜呜响一阵，声音低沉而悠远。据说这响声能传几里地，而他们就住在铁道旁边，就更吵了。有的火车还要放气或是漏了气，高压气“吃吃”的巨大气流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尤其是刚躺上床想睡又一时睡不着的时候，对吵闹特别敏感，张志雄就更是烦燥。张志雄休息不好，哪有劲儿做事?他大白天常打呵欠，一吃了晚饭就想躺着，却又要为洗澡折腾半天，叶秀枝看到也心疼。

叶秀枝下定决心，要重新找房子，找安静点的，独立卫生间的房子。

叶秀枝将孩子弄上了床，他在外屋客厅有个单人床，自己也洗漱了，又到厨房查看、封好了煤炉，回屋睡下。她想跟张志雄说说她的决定，他已鼾声响起。

说要找房，但那年代没有房屋中介这行当，叶秀枝只能人托人打听，找到中意又价格合算的房子就不是十天半月的事。独立卫生间的套间大致租金是多少，她也不知道，但她知道货比三家，至少找到三四个备选，都去看看，去谈谈就不太离谱了。

多找几家比较，时间就拖得更久。叶秀枝一个外地来汉做小生意的人，认识的人有限，熟识的人，包括经常买菜的大妈大爷，都问了，却难以打听到更多合适的房源。

眨眼间，孩子快放寒假了，房子还没租定，叶秀枝就想不如开年再找吧。卖菜的生意，春节前是个旺季，有些高档点的菜利润高些，不如心赚点钱过年。 那时刚时兴反季节菜，在冬天有夏季的茄子、青椒、黄瓜，甚至于韭菜黄、豌豆尖苗等等。有一些是本地大棚种的，更多的来自于广东、海南，春节前这些菜十分畅销，比平常贵几毛甚至一块钱，也有人买。

“春节时要回老家休息几天，我们年后早点来，找好房子再搬家也不迟，咱们新年新气象嘛。”叶秀枝如此这般跟张志雄说。

张志雄答应道：“好，随，随你，也也好。”

那时，菜场一般春节大年十五以后才恢复正常，此前买菜的经营户极少且价格奇高，因为他们进货的价格也高，批发市场也没多少菜，往往是城郊的菜家户挑了担子挣高价钱。


叶秀枝找房子的事拖了下来，马知元家却为单位分配了新房子扯皮。

马知元的单位“长航”在汉口靠近郊区的花桥买了二十几栋房子，集中解决一批住户困难户，听说这一批解决一千二百多户呢。按马知元家的条件，三代7口人，大管轮基层船干，单职工，他二十五岁才招工进单位，工龄相比许多人也短了一些，在“长航”这个大型单位里，他的职位级别也不算高，因此只能分配较大面积的两室一厅。

有人对马知元说，按你家的条件，应该是三室一厅才好住，儿女都大了，还有两老，不如再等等，这一批安排了一千多户，下一批竞争就好些，你的排位就高，如果分房前你的职务再提一提的话，肯定能分到好房子。

但马知元有他的打算，如果家里不做生意，或许能等等，但这次是花桥小区，这是一个大型新兴居民区，与中心城区的直线距离其实也不算远，三四站路就上了解放大道，听说小区这一片要住几十万人呢。我们要是能占先机，就能找一个好一点的位置继续做生意，生意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但如果等下一批，位置听说越来越偏，生意也会差一些，不能只住好房子不考虑做生意呀，一家人要生活得好还是做生意来得快一些不是？

再说，这里的房子都是新建的楼房，不再是筒子楼，每家每户都有独立的厨房厕所，户型、采光、晾晒都不错，最高七层，没有电梯，但那个年代除了政府机关和国企高档办公楼，居民楼几乎都没有电梯。下一批的房子就不知有没有这么好了。因此，他怕错过这个村就没有下一个店，希望能够搭上这一班车，不再等。

他考虑的是，尽量矮子里拔将军，选择更好一些的。

单位分配新房子说起来是好事，但事实上却像往饥饿的狮群里丢进几块肉，引得争抢不休。

单位同事们都在钻关系、找门道，为显公平，单位为此成立了专门办公室，书记挂帅、工会牵头，制定和公布了一系列标准，让符合条件的入围员工可以自我评价、打分。几次职工代表会的宣讲后，再张榜公布所有入围人员的官方评分，评分确认后，再根据面积、楼层、朝向等因素对应评分，张榜公布各人的分配信息，即具体楼栋、单元、楼层、房号，面积和户型一目了然，这是最终分房结果了。如此这般，程序上力求公平、公正、公开。

那几个月，为分房子的事，单位里乱成一锅粥。各种明争暗斗，各种摆在桌面的条件和暗流涌动的关系，以及各种腹黑与口蜜，都为自己分上好房子、排挤倒他人。说有的人用上了兵法三十六计，也不夸张。工会领导成天听各种公说的公有理和婆说的婆有理，说耳朵听得结了茧。

马知元当然也不例外，做了些私下活动，打听到大致分配的楼栋、单元、面积、户型等消息后，高兴地带刘家翠先来看看，想选一个更加满意的，一路边介绍情况，边说明自己的想法，顺带也说出他作出了哪些努力。哪知道刘家翠一路上越听越看脸越黑，回来后一百个不愿意。

刘家翠其实原本不太黑的，现在却是又黑又瘦，虽说在城市生活人，但却比农村许多成天做体力活动的妇女一样黑瘦。

她刚来武汉的头几个月不但不黑，反而有些养得有些白而富态。按理，她的皮肤自愈能力很强，在农村，她夏季往往晒得黑不溜秋，入了冬天下地少了，就复原了。但也经不住天长日久地晒。每天傍晚，摊点上会有两个多小时的太阳，尤其是周末休息时，她晒得更多。

此外，她每天起早贪黑，披星出门，戴月而归。她虽盛年，但体力长期得不到休息，精血失养，面容枯槁，这是黑瘦的另一个原因。她的头发原来黑亮、油润而茂密，现在稀疏而灰褐，两鬓已有几丝白发了。

当然，谈不上什么发型，剪头发要时间也要花钱，她常年就是早晨起床后梳个一把抓，橡皮筋一摁就是一天。实在太长了，她往往自己在家一剪刀下去，重新剪短，像当年在农村一样。

然而，她最近忽然黑瘦加剧的最重要的原因是她一个月以前开过刀。她上班时忽然腹痛如绞，冷汗直淌。同事们送她去医院，一查是急性阑尾炎，需要立即住院尽快做手术。

经医生询问病史和检查，认为是慢性阑尾炎的急性发作，而且这一次发病情况更严重。刘家翠也想起，五六年前，她曾右下腹严重疼痛过一段时间，那时正值“例假”来了，她原来“例假”来时也有疼痛，以为这次只是发作得更狠一些，就找到赤脚医生要了止痛药吃。现在想起来，当时那症状应该是阑尾炎发了，只是被她忍住疼拖成慢性的了。怪不得她下腹时常隐隐作疼，疼时她用拳头按着忍一会，疼过了她也忘记去做详细检查，成天忙生意，没把肚子疼当回事。

那些时丈夫马知元出差在外，船在山东一个港口做施工，书香代替爸爸在手术通知单上签了字。

今天更新到这里了，构思下面的情节。谢谢阅读！

更谢谢点赞，回复！

马书香那时刚到她幼儿园上班不久。马书香待业几个月，每日在家做饭、洗衣，有时也帮忙做生意。他爸给她先找了一份工作，据说考试第一名被录取，到“长航”的“大集体”单位（注：城镇集体所有制企业，详询度娘）上班，但当时招的是修船岗位的油漆工，每天做的事就是为进坞维修的轮船做除锈、打油漆的活儿。马书香做了一个星期，受不了油漆味，就回来了。

几经打听，再次找到了老熟人、她妈上班的街道幼儿园的园长，说正好新开了一个班，要招幼师。园长知道马书香是高中文化，那年代一般读幼师专业的都是中专文化程度，与高中毕业生的学历相当，于是就让马书香去面试。马书香性格活泼，唱了两段歌，讲了一个自编的童话故事，被园长相中了，次月就上了班。之后，她成为该园的骨干老师，这是后话不提。

刘家翠手术时，家里冰棍摊的生意并没有停，只是女儿书香到医院来照顾她，送些饭菜。一个星期后，出了院，医生让她在家休养，加强营养，她却乘休病假，在家没呆两天就闲不住，出门帮忙做生意。说是帮忙，她一去就成了主力。

时间站长了、走动多了，加之休息和营养不足，让她的手术伤口愈合恢复不好，留下一个结了瘤状突起的大疤痕，每每变天时就作痒作疼。她却连挠都不敢挠，只能隔着衣服摸挲，怕挠抓破了，瘤疤更难恢复。

刘家翠跟马知元的争吵也有她的道理：

一，她也认为下一次分房时他们家会分得更大一些，她听说这次分房家里没能分到三室一厅，除了不是双职工外，另一大原因是他还不是“老轨”（注：轮机长），而别的“老轨”就分配得更大一些。下一次，他肯定就考下来了，甚至有可能从二等船“老轨”升成一等船的呢，职务升一两级对于分房是大有帮助的。这一次如果分得房，下一次就不一定考虑，至少不会优先，所以等一等，应该是好事。

二，她认为在花桥小区做生意不是一会儿的事。那一带虽规划是大居民区，但建设时间长着呢。你看，我陪你去，现在还是一脚的乌黑泥巴，这是昨天下的雨，裤子也被路过的车子溅起泥水弄脏了！那里目前还没个正经的水泥路，过了黄孝河的桥，还真是有雕了水泥花的水泥桥，前面的三眼桥真的有三个桥孔，不只是个名字呢。黄孝河的水臭得很，臭得发黑，怎么叫河呢?过了河那边，看到的都是一块块的菜地，我们的小区还被菜地包围着，河这边的居民区和一些单位也都不像样子。

关键那里现在车也不通，搭24路公交下车后过了街就感觉是郊区农村不说，我们下了车还要走两三站路才到家。以后我们上下班天天走这么远，不是个事。离交房还有一多年，我们的生意还做不做了？我们家这条件不做生意行吗？书香才上班，工资低，年轻人攒不了几个钱，她要攒自己的嫁妆，帮不了我们。照这种情况，我们就算搬到花桥，真能在花桥做生意也得两三年吧？我们在江边的摊位还得保留我估计，问题是两边跑，这事难啦！

你上班为主，经常出差，累的不是你，你想象不到我们的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