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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者:平妖二十年——讲述你不知道的妖怪,和都市传说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九八年那会儿人民币与美金的汇率还是挺高的,五十万美金,相当于人民币近四百万。

四百万啊,在当时东南沿海月工资才三五百的时代,这可是一笔巨款。

它对我们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对王家来说,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够筹措好的,所以王家老大迟疑了一会儿,这才说道:“这件事情,我一个人做不了主,您稍等一下,我找家里人商量商量,如何?”

马一岙也知道这数额巨大,点了点头,说好,你们商量,不过不要太久,病人扛不住——当然,你们请来的师傅如果有办法的话,我们也可以不叨扰。

我们退了出来,在角落无人处等待,我瞧见周围的人离得比较远,忍不住说道:“你还真敢喊。”

马一岙平视前方,压低声音说道:“我本来想喊一百万美金的,不过想了想,还是打了个折——说实话,这位九叔的名声我以前就有听说过,名下的产业挺多的,我这也不算是趁人之危。”

我说当然不算,他要是死了,啥都没有了,不过我担心的事情,是你能够搞得定么?

马一岙摸了摸左耳,然后说道:“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这件事情跟东南亚那边的手段很像,如果九叔中的是降头,那么除了要帮忙解降,还得查明缘由,特别是将下降师给找到,不然什么都是白搭——这么说来,你还觉得我喊五十万美金贵么?”

马一岙心安理得,而那边也商量妥当,王家老大带着符叔和李君老公走了过来,郑重其事地说道:“我父亲的事情,拜托先生您了。”

这算是谈妥了。

马一岙指着病房,说里面的师傅看完没有?

王家老大说没呢,还在磨蹭,您是有真本事的人,麻烦一起看看呗。

他说得有些忐忑,害怕马一岙对他们这种态度不满,不过好在马一岙并不是没有容人之量的人,而且在那五十万美金的诱惑下,什么都不在乎,挥了挥手,说走,进去看看。

我们往病房里走,在门口的时候,符叔看了我一眼,有些犹豫,而马一岙则轻描淡写地说道:“这是我的助手。”

那人才放行。

我跟着一行人走进了病房,发现这病房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这儿就是一酒店大套间,走过外面六十多平方的客厅,来到卧室里,我瞧见了三个穿着白大褂的人。

医院方是两男一女,有一个还是老外,而在旁边,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这是九叔最后一个老婆,还有一个穿着暗金色唐装、留着长须的老头。

那老头好像是在跳大神,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念些什么,而床头之前,撒了不少的米。

这米是白色的,看形状,我感觉有点儿像是糯米。

而病床之上,躺着一个老头,头发稀少发白,脸色苍白难看,嘴唇干涸,双眼紧闭。

他仿佛饱受巨大的折磨,脖子处的筋偶尔会跳一下。

卧室虽大,但这么多人在里面,还是有些拥挤,所以除了我和马一岙之外,能够进入卧室的就只有王家老大,至于其他人,都留在了外面的客厅里。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都说同行是冤家,我们一进来,那一直神神叨叨的唐装老头就“清醒”了来,睁开眼睛来看着我们。

因为马一岙和我都是穿着便服,所以他并不认为是同行,只是疑惑地看着王家老大,说您这是?

王家老大有些尴尬,说道:“徐坐馆,这是内地的先生。”

瞧见是同行,对方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面色不愉地质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如果觉得我们回春堂不行,我告辞便是了。”

说罢,他已经准备好收拾行头,准备离开,王家老大赶忙上前说着好话,而马一岙则悠悠说道:“怎么,害怕了?”

请将不如激将,简单一句话,那原本准备收拾行头离开的徐坐馆便停下了脚步。

他认真地打量着马一岙。

良久之后,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大陆仔,很嚣张啊。”

马一岙平静地说道:“不敢,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做咱们这一行的,没有谁敢说自己什么都能够应付得来,您若是为了九叔着想,不如放下门户之见,与我一起研究一下,怎么能够将九叔给救回来呢?你说对吧?”

徐坐馆微微一笑,说如何处置,我自有主张,你既然这么自信,便先看一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他让开了位置来,马一岙也不推脱,走上前去,先是打量了一会儿九叔,然后对旁边的医生问道:“我可以检查身体么?”

这儿负责的是那老外,在经过翻译之后,点头确认。

马一岙将被子掀开,并且在旁边护士的帮助下,将九叔身上的病号服给解了下来。

他认真打量着,好一会儿之后,伸出手来,在九叔的脖子后面揉了一下,这才收了手,让人盖上被子,又去旁边的洗手间净手。

弄完这些,他对那回春堂的徐坐馆拱手,问道:“徐当家,你觉得这件事情,你能处理好么?”

他这般直接明了,那老头儿就有点不快了,说你这是在考我?

马一岙摇头,说不,凡事都有一个先来后到,这事儿是您接的,您若是能够解决,我立刻离开,不再多说一句,您看行么?

他这般讲规矩,徐坐馆的脸色方才好一些,他抚须而言:“王老先生这病症嘛,很特别,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肯定是被人下了小鬼咒,每天子时,那小鬼都会过来吸他气血,七日过后,三魂七魄全消,恐怕就再无救回来的机会了……”

他侃侃而谈,周围的人听着一阵惊悚,止不住地打冷颤。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唯有马一岙等待他说完之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之中,一字一句地说道:“封建迷信,胡说八道!”

“封建迷信,胡说八道!”

八个字,将那原本得意洋洋卖弄的徐坐馆说得面红耳赤,双目喷火。

他一副立刻就要上前、撸袖子打人的模样,然而马一岙却是毫不在意,冷冷说道:“原本以为你是个有真本事的人,我这钱不赚也罢,退位让贤而已,却不曾想竟然是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狗屁小鬼咒,若真有,你且把那小鬼显化形状出来,给我们大伙儿开开眼啊。”

徐坐馆被马一岙毫不客气的态度给直接激怒了,也顾不得自家的面子,指着马一岙的鼻子,说道:“玄冥观测之法,博大精深,岂是你这大陆仔能够理解得了的?那小鬼乃灵体,与我们所处的维度截然不同,非寻常人等能够瞧见的,你这乡巴佬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根本就是外行,还好意思过这里来招摇撞骗?哼,简直是不想活了……”

双方各执一词,讲得仿佛都有道理,这让旁边的人都有些懵圈,不知道该相信谁好。

而就在这个时候,马一岙冷冷地说道:“你无法证明,我却可以。”

一句话,结束了争执。

那徐坐馆还待再讥讽,听到这话儿就突然停了下来,瞪圆双眼,看着马一岙。

他不敢相信地说道:“你说你能够证明?证明什么,怎么证明?”

马一岙不去理会他,而是转过身来,朝着王家老大和九叔老婆拱手,朗声说道:“我大约看了,九叔的情况已经确凿无疑,就是那东南亚降头所致。”

徐坐馆冷哼一声,说当真是拾人牙慧啊,降头就是小鬼咒,也叫做小鬼降——我以为你能够说出什么一二三四五呢,竟然是这样的说法。

马一岙依旧当他不存在,开口说道:“这降头之术,是流传于东南亚地区的一种巫术,这东西我想各位可能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了解,而不同地域的法,其施法过程千差百异,但共同点多用人骨、血液、头发、指甲、成型人胎、某种木头、某种石头、花粉、油等材料作为媒介,而法术类型,大部分偏于阴性——“降”,指施法的所用法术或药蛊手段;“头”,指被施法的个体……”

他大概讲了一下降头术的起源和发展,然后开始讲起了降头术的科学根据来。

这家伙是科班出身,甭管他到底有没有在水木大学上过生物和哲学,但对于东南亚的降头术,乃至于西南一带的巫蛊之术的研究,却都让人耳目一新的。

我感觉他直接掀开了这种神秘之术的面纱,将其大致的原理直接呈现于众人的面前来。

当然,因为太容易被人模仿和学习的缘故,这里面具体的使用和手段,文中就不具体讲述,免得引起事端。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总之,经过马一岙这么一番讲解,场中众人对这降头术也有了许多的了解,随后马一岙继续说道:“从此刻的情况来看,这位王先生,你中的只是虫降而已,也就是说,这条毒蝎虽然让你难受,但并未有发作;而九叔这个情况就更危险了,有人让他直接昏迷了过去,而这种手法也十分古怪,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越南西贡扑老庙的蛛丝降。”

众人惊讶,王家老大问道:“什么叫做蛛丝降?”

马一岙解释:“在越南、缅甸等东南亚雨林区,和我国的广南、云贵地区,有一种越南捕鸟蛛,它是大型的穴栖蜘蛛,足展17至18厘米左右,螫肢健壮,性情凶猛,身有剧毒;有人将其豢养一处,然后经过独家法门秘制,养出的蛛王,产丝之后,可以有三种用处,一曰相思引,又叫做红线牵,能够牵引男女的心绪,让他们产生爱情;又有一种叫做兄弟情,祭拜之时用,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而最后一种,就是老爷子所中的这种,叫做生死引,是用来操控人生死的……”

众人屏气凝神地听着,那徐坐馆却哈哈一笑,说真的扯淡,无稽之谈——什么蛛丝降、生死引,说得跟真的一样。

马一岙冷笑一声,说:“不信?我说过,我可以证明给你们看的……”

说罢,他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一张黄符纸来。

他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微微一搓,那黄符纸就开始无火自燃起来,火焰跳跃,热量很大,一直烧到了他指尖都不在意。

那符纸灰被他小心翼翼接在手中,符纸烧完之后,他念念有词几秒钟,突然朝着病床上方,猛然一洒。

呼……

符纸灰在病床之上一扬,众人纷纷往后退,九叔的这位小老婆脸色有些不对劲了,刚刚要呵斥,却不料在那纸灰的映衬下,一道又一道的蛛丝网,在灯光之下,显露了出来。

这并不是一根一根的,而是彼此交叠。

整个空间,就好像盘丝洞中一般,而这些蛛网看着极细,泛着微微的银色光芒,当纸灰落到了被子上时,除了偶尔几根挨着那纸灰的蛛丝之外,其余的都已经瞧不见。

这状况,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旁边的洋医生大叫一声“oh-may-god”之后,忍不住上前,想要摸一下那些密布纠缠的蛛网。

然而他的手一划而过,什么也没有捞着。

当他还想再摸一下的时候,却给马一岙伸手拦住了。

马一岙严肃地说道:“这些蛛丝,若是没有手段,平日里是难以察觉,也无法触摸的,而如果真的触摸到了,上面的剧毒,也会让人在短时间内陷入昏迷,所以没有必要的话,最好不要尝试。”

听到旁边医生的翻译,老外赶忙收回了手,一脸受惊的表情。

马一岙的展示,让卧室里面的众人都为之折服,就连旁边的这位同行也都适时闭上了嘴嘴巴,而王家老大赶忙说道:“刘大师,我爸的这病,还有救么?”

马一岙点头,说自然,只要找到那个在暗地里搞鬼、下降头的家伙,就可以了。

王家老大又赶忙问道:“那人在哪儿?”

马一岙微微一笑,说蛛丝降比起别的手段来说,优点多,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不能离太远了,否则蛛丝一断,就失去了控制力,所以那人……必然就在附近。”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王家老大松了一口气,说您是不是可以凭借着这蛛丝,顺藤摸瓜,找到那人呢?

马一岙摇头,说道:“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我刚才用的那张,是龙泉山出品的显迹符,因为十分珍贵,我手头就只有一张,而想要循着那蛛丝马迹,去找到下降之人,至少也得十张以上。”

王家老大有些着急,说那怎么办?

马一岙微笑,说别着急,我可以断定,那个下降头的家伙,应该就在这医院里,所以找到人这事儿,其实是很简单的。

王家老大犯难起来,说这个……这家私人医院住着的病人,非富即贵,我王家在港岛商界虽然算是有些地位,但在这医院里,还是不能一间一间、翻箱倒柜找人的。

他说得委婉,马一岙却笑了,说不急,我有办法。

他走到了门口,望着套房客厅里面的众人,缓缓说道:“据我所知,完成蛛丝降,需要的条件很多,不但需要受降者的生辰八字,而且还需要头发、指甲和接近受降者的机会——也就是说,除了那个下降者之外,你们这儿还有一个内鬼,而那个内鬼,就很有可能是背后的指使者,也必然知道那个降头师的下落……”

他说这话的时候,并不控制音量,朗声说着,然后用几句压迫力的目光,注视着客厅里面的众人。

外面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王氏产业的高级经理人,和九叔的直系子孙。

这些人听到了马一岙的话语,有的惊讶,有的坦然,有的不自在地低下了头去,而这个时候,马一岙走到了一个穿西装打领带,跟他一样留着两撇胡子的男人跟前来。

他微微一笑,说先生怎么称呼?

那人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当马一岙走到他跟前的时候,眉头一皱,没有回答。

王家老大走上前,说道:“大师,这是我二弟,王立仁。”

马一岙似笑非笑,说立仁兄啊?

王家老二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叫我查理……”

他刚要说话,而马一岙却摇头,说我不管你叫什么,只需要你告诉我,那个家伙,到底藏在哪里?

王家老二冷哼一声,说我不知道你在讲些什么,你这是陷害你知道吧,我跟你说,你讲的这些,是需要负法律责任的……

他哇啦啦说了一堆,马一岙却掏出了一个铜球来。

这铜球只有乒乓球一般大,光滑铮亮,一端还有链子扯着,如同怀表。

马一岙将它拿了起来,在那王家老二的眼前晃悠着,王家老二不屑地说道:“想催眠我么?痴心妄想,我可是在牛津大学读过心理学……”

他说着话,而马一岙却不管不顾,开口说道:“你这个弑父兄、无廉耻的家伙,别在这里否认,听我说话——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

弟子魂魄五脏玄冥

青龙白虎队仗纷纭

朱雀玄武侍卫身形

赦!”

最后一个字落定,那王家老二浑身一震,双目发直,整个人居然就僵住了,仿佛一个木头人一般,动也不动。

马一岙并不停顿,开口说道:“那人在那里?”

王家老二双眼发直,仿佛傀儡一般,缓缓说道:“出门左转,第三个病房。”

马一岙对着旁边负责安保的符叔说道:“看好他。”

说罢,他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从拥挤的走廊挤开了一条道,来到了左边第三个病房来。

他先是一推,发现里面反锁了住,一咬牙,然后猛然一脚踹了过去。

砰……

门开了,马一岙冲了进去,我紧跟其后,冲进房中,瞧见这单间病房的病床上盘坐着一个光着膀子、口中念念有词的男人。

这人就是那,降头师。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门给踹开的一瞬间,那人就睁开了眼,朝着我们这边望了过来。

凶光毕露!

我与那人对视,感觉心脏好像被毒蛇咬了一下般,浑身发冷,而马一岙却完全不在乎对方的阴毒气场,箭步而上,伸手朝那人猛然抓去。

对方一翻身,人落地,手一抬,整个病床都朝着我们这边飞来。

砰!

马一岙身子一矮,从病床下方的空隙处滑落而去,而我则是一个高抬腿,将那迎面而来的病床给砸在了地上,然后深吸一口气,人跃向前,却见马一岙跟那人已经打成一团。

那人光着膀子,浑身精瘦,典型的东南亚人长相。

他长手长脚,与人厮打,喜欢用手肘和膝盖,这走的是泰拳路数。

凶!

对方是练家子,而马一岙自然也不差,两人交手,噼里啪啦一阵打,那人到底还是差了一点,几招过后,立刻处于了下风。

而我的加入,则将天平一下子就给压倒向了我们这一边来。

只用了十几秒钟的时间,我和马一岙将这家伙压在了地上。

马一岙知道毒蛇不打七寸,必受反噬,所以出手绝对不黏糊,扬起手中的拳头,恶狠狠、重重地打在了那人纹有双头黑烙铁毒蛇的右臂之上。

咔嚓……

却听到一阵让人牙痒的骨头折断声,那人受痛,大声叫了一句,我听不懂对方的语言,而马一岙却反而怒了,说师父救你?你干嘛不叫佛主保佑?做了这恶事,谁都救你不得……

这时外面一行人冲进房间,领头的是李君老公,他瞧见我们这边,一脸惊恐,大声叫道:“小心。”

我有些反应不及,却感觉房间里陡然一黯,紧接着马一岙伸出长腿,一脚踹在了我的胸口,大声喊道:“放手。”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我下意识地照做,给他一脚踹到了门口去。

等我抬起头来,却瞧见一只巨鸟,张开了双翼,从远处骤然而至,朝着这房间径直扑来。

那扁 牲通体漆黑,唯有头部和尾部一片雪白,双爪伸展,足有一米,呈现出金黄之色,上面的爪子锋利如刀,整个儿如同一辆高速行驶的火车,轰然撞进了病房之中来,然后巨大的翅膀猛然一挥,我感觉到罡风扑面,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去。

混乱中,我听到耳边传来“轰”的一声,自己整个人就像一片纸,重重“贴”在了那墙上去。

当时的场面当真是混乱无比,过了几秒钟,腾起的烟尘落下,我从墙上滑落下来,瞧见病房之中一片混乱,靠窗的一整面墙都消失不见,而刚才被我和马一岙给压住的降头师,居然不见了踪影。

跑了?

“马兄,马兄……”

我勉强爬了起来,朝着房间里跑了进去,却听到翻过来的床下传来了马一岙的声音:“莫慌,老子没死。”

我快步走了过去,一把将那病床翻起,瞧见马一岙给压在下面,胸口出现了一道血淋淋的痕迹,脸上还沾着几根鸟类的绒毛。

我赶忙上前,将人扶了起来,又检查他的伤口,说伤到没?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主治医生赶忙叫了旁边的护士去弄,还过来问要不要去急诊室处理,马一岙摇头,说不用,赶时间。

说到这里,他赶忙又对我说道:“你去房间里找一找,看看有什么东西没——知道找什么吗?”

我点头,将人交给了王家老大,回到了那房间。

我一阵翻找,终于在床头柜那儿找到了一个红绸袋,我打开绳结,里面有一撮毛发,以及不知道什么血书写的文字,是繁体字,看着应该是生辰八字,另外里面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石子、污垢和白乎乎的虫子,都在那巴掌大的小袋子里。

我又找了一会儿,终于在屋子的角落里,掀开桌子,找到了一头金黄色的八爪蜘蛛。

那玩意毛茸茸的,八条腿撑开,张牙舞爪,看着足有小脸盆一般大,八眼集一丘,有一种诡异的光芒在其中闪烁着,口器不断蠕动,后腿撑着,仿佛随时都要一跃而起,朝着我扑来一样。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我与那毒虫子对视着,毫无畏惧,死死盯着,过了一会儿,那畜生开始往旁边爬,显然是要溜走。

我自然不能让其逃开,左右打量一下,却没有发现什么趁手的物件。

我有些着急,便往腰间摸去,将那软金索抽了出来,在半空中甩了一下,发出一声炸响。

说来也奇怪,那毒蜘蛛原本挺有攻击性的,然而我这软金索一亮出来,立刻就从墙上滑落,停在地上,将全身缩了起来。

我瞧见它看上去十分害怕,瑟瑟发抖的样子,不敢大意,朝着软金索灌注劲力(也作妖力)。

妖力注入,软金索立刻变硬变长,化作一根接近两米的长棍子。

棍尖戳在了那小脸盆一般大的八爪蜘蛛身上,让它浑身发抖,一动也不敢动,随后我将床单一扯,小心走上前去,将那玩意用病床的床单兜住。

整个过程,从头到尾,这玩意都没有任何动弹,让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原来软金索镇得住蜈蚣,也可以镇住这蜘蛛。

等我捉完了毒蜘蛛,来到了九叔这边的病房,瞧见马一岙已经处理好了伤口,正在给九叔推拿。

他的推拿手法,跟李爷的推筋入脉手很是不同,后者由外而内,而他的则是由内而外,而且小心翼翼,仿佛对方是一个瓷娃娃,一碰即碎的样子。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马一岙瞧见我走了进来,问道:“怎么样?”

我先是拿出了那小麻袋,跟他说明,马一岙转头来看,然后说道:“得,这王老二卖自己老子卖得挺彻底的,这样弄,不只是要害人性命,而且还是要劫气运、让老头子回光返照的时候被控制神志,立下遗嘱,让他来继承家产啊——黑心啊,这玩意不祥,那谁,王……”

王家老大赶忙上前,说道:“王立忠。”

马一岙点头,说立忠先生,这东西很重要,需要立刻焚烧,而且不能留有痕迹,所以不能随意烧毁,否则会留有后患——对了,这地方有锅炉么?

王家老大也不确定,说应该有吧?

马一岙说东西给你,立刻找最信任得过的人,拿去锅炉房里将其烧掉,不能有任何残余物留下来。记住,这个关系到九叔的生死,千万别不当一回事,知道么?

王家老大巡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到了李君老公身上。

他开口说道:“老六,你跟阿龙去办一下,要快,知道不?”

李君老公不含糊,应承下来,将小麻袋接了过来,跟着符叔身边的一个保镖一起离开了病房,随后我又将那床单解开来,众人瞧见那小脸盆一般大的越南捕鸟蛛,顿时吓得连连后退,而马一岙却是两眼放光,说我擦,这么大?

他打量了一会儿,说这玩意的性子很暴戾的,宁死不受辱,怎么可能这么乖,让你给拿住?

我扬了扬手头的软金索棒子,说它怕这个。

马一岙笑了起来,说当真是一物降一物,没想到这畜生居然还有害怕的时候——原本想着事儿挺麻烦,想着倒是好解决多了;你来,帮我招呼一下它,说我们可以饶它一命,不过得让它将自己的毒丝收回去……

我忍不住翻起了白眼,说我又不会说蜘蛛的话。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马一岙说这东西经过长期祭炼,心智堪比四五岁的小孩儿,你跟它好好交流,让它把毒丝抽出来,问题就好解决了。

他这般说,我也只有试一试,小心翼翼地跟那玩意交流。

这不试不知道,一交流起来,我才发现它的心智果然厉害,一讲话,仿佛就能够听懂一般,没一会儿,它将口器张开,然后前面的四根节肢不断挥动,居然开始往空气中抽出一根一根的视线来,往自己的肚子里咽去。

随着它的行动,我们瞧见那九叔的口鼻之处,居然尽是蛛丝,不断往外涌出,有的甚至还沾着一些污秽和鲜血。

这样的场面足足持续了十分钟左右,那蛛丝才被彻底收完。

蛛丝全部抽出,这玩意将蛛丝收入口器之中,最后又吐了出来,弄出一团鸡蛋大的白色结茧。

马一岙叫我将结茧取来,然后又开了一个方子,叫人配合这方子,拿药煎服。

因为这儿是西医,并没有中医那一套设备,方子里的药材也要去中药铺抓取,不过这些事情对于王家来说,倒也不算什么,立刻吩咐人去办。

这一来一去,浪费了些时间,一直拖到了傍晚时分。

那九叔在人一口一口地喂药之后,又给马一岙一阵推拿,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来。

在此期间,马一岙把那个催眠王家老二的铜球打开,将那小脸盆大的毒蜘蛛给收进了里面去。

这景象让人惊愕。

九叔醒过来之后,瞧见眼前一切,恍惚隔世,王家老大和李君老公等子女围着他嚎啕大哭,述说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九叔听了,低声吩咐了旁边的符叔几句。

他声音压得低,我们又隔得远,只能隐约听见,前面好像是让符叔去找什么人过来,最后一句,则是让人先别急着处理自己二儿子。

吩咐完这些,他才看向了旁边的马一岙,问道:“是你,救了我?”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马一岙脸上写着惯有的矜持,平静地说道:“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李君老公上前,给我们鼓吹,说爸,刘先生和侯先生这一次真的是力挽狂澜呢,要是没有他们在,这一次您和大哥恐怕都要有危险了,想不到阿仁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真的是太过分了……

马一岙是他老婆李君推荐的,在这件事情上,他是立了大功劳的,此刻瞧见九叔醒了,忍不住就出声表功。

不过九叔大病初愈,脑壳直疼,而且还听到了这么一个让人难过的消息,显然是没有耐心听他讲话的,脸色一沉,直接训斥道:“什么阿仁?他是你二哥,知道不?”

李君老公没有想到自己父亲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护着王立仁,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争辩道:“爸,你是不知道……”

他话还没有说完,老爷子就瞪了眼睛,说道:“出去。”

李君老公没有想到他老子居然会这样,愣了一下,心中不服,没有动,还是在李君的拉扯下,方才离开。

九叔则是一脸倦怠地对我们说道:“两位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等我歇息过来,一定重谢;今天麻烦两位了,阿符,你带两位去公馆别院住下,等我处理完了家事,再设宴,好好感谢这两位大师。”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和马一岙也不好在人家一醒过来、焦头烂额的时候就催着要钱,只有跟着符叔一起离开了病房。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符叔领着我们在医院附近的一处别墅住下。

这儿有管家有厨娘,坐在二楼的大看台往山下望去,能够看见璀璨夺目的维多利亚湾,两人吃过了一顿精心准备的海鲜大餐之后,躺在看台的躺椅上,看着窗外景色,我说道:“真想不到,中午的时候,我们还蹲在茶餐厅外面,望着人来人往的档口吞口水,分文皆无,现在却躺在港岛地价最贵的半山别墅里看风景——你说说,人生是不是很奇特?”

马一岙伸了一个懒腰,说这个有什么,咱们这一行,一时饥寒交迫,一时荣华富贵,过眼云烟而已。

我舔了舔嘴唇,说:“说起来,刚才那象拔蚌刺身,甜甜的,挺好吃,明天能不能让他们再准备点?至于那避风头炒蟹就算了,感觉有点油重,螃蟹的食材固然好,但料理的手法一般,还不如我来弄……”

听我这一番闲扯,马一岙哈哈一笑,然后说道:“明天估计不行了,咱们中午得去重庆大厦,跟尉迟京那小子约好了的,你忘记了?”

我这才回想起来,说哦,对对。

说完,我想起一件事儿来,说咱们这儿好吃好喝,固然不错,但钱啥时候给我们啊?

马一岙摇头,说不知道,明天拿到了拍卖会的邀请函,得了入场券,到时候再问问。

我又想起一事儿来,说今天碰到的那个猛禽夜行者很厉害么?它进来的时候,我感觉整个空间都窒息了,它要是多一分别的心思,只怕咱们都跑不了吧?

马一岙说不会的,你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为什么拥有妖族血脉的人,会把自己称之为“夜行者”么?

啊?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突然听到马一岙提出这么一个话题来,我不由得一愣,想了想,说为什么?

马一岙说“阴阳之理,变化无穷,不可尽述,姑举其要者言之;夫言阴阳者,或指天地,或指气血,或指乾坤,此对待之体,其实阳统乎阴,天包乎地,血随乎气,故圣人作易”——此乃古之阴阳论,又有正统为阳,歧路为阴,古往今来,人类为正统,而妖族为歧途,为阴属,崇拜月华,在阳光照耀下的气血反而不足。这一点的差别,越是低级,越是不能觉察,而越到了顶尖之上,越是显著。

我说所以这就是夜行者的来源?

马一岙点头,说对,那家伙不愿意纠缠,此为其一;其二是港岛之地,百流荟聚,不知道有多少英杰豪雄驻扎于此,他此番显化身形,妖气洋溢于外,必有大拿注意,若是不赶紧离开,只怕就会有守岛的地头蛇过来。到了那个时候,他就算是想走,只怕也是走不掉了。

我不由得好笑,说什么守岛的地头蛇,我咋没见过?

马一岙盯着我,说你没见过?昨天你忘记我们祭拜的是谁了吧?

我吃惊,说那位吴英礼师傅,就是守岛者?

马一岙说对,他是,不过只是其中之一,这些人也并不都是心怀善念的,港岛能够维持如今的秩序,人们看不见的黑暗之处,自有各方势力角逐,而任何想要插进这里面来的人,恐怕都得受到这些人的反击。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我深吸了一口气,叹了一声,说这江湖啊,还真的是复杂。

马一岙笑了笑,从兜里摸出了那个铜球来,晃悠一下,说平衡之道,在于博弈。

我看着他耍了一下,说你这东西,到底是怎么能将那么大的蜘蛛给装进去的?那毒蜘蛛,可有脸盆大啊……

他晃了晃,然后说道:“这个东西,叫做炼妖球,是我师父传下来的,除了材质特殊之外,里面据说有许多不传之秘的锻造之法——当年武当剑仙李景林的师弟,百手神匠温伯龙从宋朝大墓之中得到一卷《墨氏春秋》,按古法炮制,打造了许多的炼妖球,我这个只是寻常货色,只能够装载下寻常的异物,而据说顶级的炼妖球,甚至能够直接将霸下那样的大妖,都给装进去呢……”

我有些不解,说什么是异物?

马一岙摸了摸下巴,说怎么说呢,你比如说这头毒蛛吧,它并非天然金黄,身体也不会这么巨大,它这种模样,是人为炼制的。这种非天然而成的,便可以称之为异物。

他又说道:“炼妖球的材质,对这种东西有天然的吸力,但如果是寻常之物,别说这么大的东西,就算是一只兔子、一头老鼠,也未必能够装进去……”

我说这东西,还真的是神奇呢。

马一岙认同,说我这些年来,一直都在试图用科学的观点来研究我所看到的一切,但科学的尽头是神学,正因为我们知道得太少了,所以从文艺复兴以来形成的科学知识体系,还并没有完全解释那些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呢……

两人聊天,月上中天,不知不觉便发了困,各回房间歇息,一夜无事。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次日清晨,我们起床之后,早餐早就准备妥当,我们吃过了早餐,符叔赶了过来,告诉我们因为资金有些太多,筹措起来有些麻烦,所以需要我们暂等几日。

说完这些,他又给了我们五万块钱,说是当做我们这几日的花销。

如果用完了的话,还可以再跟他要。

马一岙有些意外,多问了几句,才知道九叔虽然名下有好几处不错的产业,但是因为去年金融风暴的影响,手头的流动资金并不多。

无论是从股市,还是上市公司的财务那里抽钱,都需要费一些手续和时间,这个希望我们能够理解。

听到对方颇有诚意的话语,我和马一岙不再多言,表示没问题。

符叔离开了,但给我们安排了一辆车,丰田皇冠,对我们而言已经足够,稍微收拾一下之后,我们乘车离开,前往尖沙咀弥敦道的重庆大厦。

重庆大厦是九龙尖沙咀的一座楼宇,它拥有将近四十年的楼龄,由五栋楼组成,拥有将近四千多的住户。

之所以约在这儿,大概是它足够出名,至少我这个从来没有来过港岛的人都知道,毕竟几年前王家卫的电影《重庆森林》,说的就是这个地方。

不过与电影上的不同,这儿其实挺乱的,来来往往,都是些印度阿三和巴基斯坦裔的老外。

而他们看向我们的眼神,也都不是很友善,让我很是紧张。

好在黄毛尉迟并没有失约,在中午的时候,派了人过来跟我们对接,将拍卖会的邀请函递到了我们的手中。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有了入场券,再等到九叔那边将薪酬交付,我们就可以参加拍卖会,把东西给拿下来了。

想到这里,无论是马一岙,还是我,都松了一口气。

连日奔波,总算是有了结果。

当然,黄毛尉迟这么讲信誉,我们自然也是投桃报李,马一岙找地方给老歪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小弟阿水将那两人给放了。

办完这些事,我们回到了王家的半山别墅,待了好几日,我想起那天遇到猛禽夜行者的情形,越发觉得自己的孱弱,便一有空闲,就缠着马一岙,跟他请教修行中遇到的各种问题。

马一岙对我的成长也是十分期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给予了我巨大的支持。

连日来我的收获颇丰,醉心修行,心中满足,一直到了拍卖会的前一天,马一岙突然对我说道:“侯子,事情可能有点不太对劲了。”

我一愣,说什么不对劲?

马一岙问我,说我们在这儿待了好几日了,你有没有见过九叔、或者谁过来找我们,谈酬金的事情?

我想了一下,才悚然发现,这几日别说是九叔,就连他大儿子都没有露过面,李君和她老公倒是来过一次,但他们在家中并没有话语权,说不上话;至于符叔,印象中他虽然天天露面,但每次马一岙问起这事儿,都说在办了,等消息。

而近两天,他更是没有再出现过一回,以至于这房间里除了两个什么也不知道的菲佣之外,再无其他人。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说这九叔家财大气粗的,该不会,要赖账吧?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赖账,这是一个让人无比蛋疼,却又无可奈何的事情。

之前的时候我们并没有考虑过,毕竟九叔名下这么多的产业,财大气粗,而且我们对他还有救命之恩,不管怎么说,他应该都不会黑下我们这点儿辛苦钱、跑腿费的。

然而仔细回想起来,这“一点辛苦钱”,可是五十万美金。

算下来,这可是将近四百万人民币,在九八年的时候,这么一大笔的钱,可是会让人疯狂的,甚至都能够买人性命了,

就算是九叔,拿出这么多钱来,想必也有一些心疼。

再回忆起这几日的遭遇和境况,我们都担忧起来,要是这九叔和王家过河拆桥,不想认下这一笔钱,那可怎么办?

毕竟我们这个并不属于实打实、可以打官司的债务,而只是一笔口头交易。

王家要是翻脸,我们完全没有任何的证据来得到法律的支持。

两人想到这一点,脸都有些黑了。

我下意识地奔向了座机,想要拨打电话去质问,马一岙拉住了我,说不行,你别去打电话,这样子容易打草惊蛇的。

我有些恼了,说那怎么办?

马一岙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找符叔,或者找王老大都不行,咱们得单刀直入,直接找九叔当面对质,如果他真的想黑下这一笔钱,那我们就让他吃吃苦头,明白食言而肥的恶果。”

我说你要对他干嘛?

马一岙面露坚决之色,说对待君子,咱们有君子之道,对待小人,固守成规并不是好选择,此事关系到我师父性命,我不想出现任何意外。

我说这个没问题,不过关键在于,九叔现在人在哪儿,你知道么?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马一岙沉思着,竖起手指来,说蛛丝降来得快去得也快,无需在医院待着,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应该已经康复,所以要么在家里,要么在公司。这样,我们先查一下他的住处,到地方去看一下,如果不在,就直接去公司找人。

我和马一岙这些天已经形成了足够的默契,无需太多言语,便达成了一致,立刻在这公馆里搜寻起了相关的线索来。

马一岙更是找到那菲佣,问询起了九叔的住址。

不过那两个妇人似乎得到过招呼,并没有说什么,以语言不通,支支吾吾避过。

这一招十分拙劣,因为前两天的时候,马一岙还跟她们用英语交流过的。

从这里,我们更加能够肯定王家在对于酬金的交付上,存在猫腻。

好在九叔在港岛商界大大小小也算是一个角色,家庭住址并非秘密,我们很快就得到了地址,离居然这儿并不远,于是赶往了那住处,避开了保安的注意,潜入王家。

在宅院不小,我们虽然并没有找到九叔,却碰到了李君和她的老公。

这两人当时正在争吵,闹得相当激烈,随后她老公扬长而去,留下一屋乱摊子,而李君则趴在沙发前呜呜哭泣。

我和马一岙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将李君给吓了一大跳。

在短暂的惊讶之后,李君将我们给领到了卧室,在哭泣声中,告诉了我们她与老公吵架的原因,居然是为了我们。

而我们也知道,堂堂九叔,的确是想要赖掉我们的酬金。

这一点让我们十分诧异,而李君却告诉了我们一件事情,那就是去年的金融风暴肆虐下,港岛的经济持续衰落,王家表面上看着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但内部已经持续亏损了。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最近他们公司连续遭遇到好几次的大事故,又传出被人恶意收购。

本来王家是有许多应对措施的,但因为九叔昏迷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大家方寸大乱。

前些天,所有人都将精力投入到了九叔的康复上面来,而忽略了公司业务。

因为来不及处理,王家名下的几家上市公司损失惨重。

为了应对这一场金融危机,九叔甚至拖着病体,坚持在公司一线那儿指挥应对,然而即便如此,名下各处产业还是溃不成军,因为失去了先机,故而不管如何努力,都还是难以面对,以至于曾经在港岛商界小有盛名的九叔也没了办法,现在甚至连之前答应我们的五十万美金都无法筹措。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想要通过赖账的办法,避免这一场支出。

对于九叔和王家来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手头但凡有点儿宽裕,他都不会做这种无品无德的事情,但现在他必须要将手头有限的流动资金给掌握起来,好维持住自己辛苦了一辈子打拼出来的产业。

听完了李君单方面的叙述,我和马一岙都陷入了沉默。

谁也不知道,会是这样一个情况。

李君红着眼眶,对我们说道:“我并不赞同公公和立义他们的做法,觉得人不可言而无信,特别是对救命恩人,但他们就是不听,我……”

马一岙抬头,看着她,然后问道:“九叔,人现在在哪儿?”

李君有些慌了,说刘大师,你想要干嘛?

马一岙笑了笑,说你别紧张,我只是想跟你公公谈一下关于钱的事情,甭管给不给,都得有个说法,你说对吧?

李君犹豫了一下,还是报出了一个地点来,正是九叔名下最大的一家公司。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字数:2210673

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7-11-05 22:54:35

更新时间:2019-10-12 21: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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