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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者:平妖二十年——讲述你不知道的妖怪,和都市传说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第五章 毒妇严防心机重
对于马一岙,刘喜梅原本是挺有戒心的,并不太信任他,所以当马一岙用那拉家常的语气开始聊天的时候,她一直都很警惕,并不愿意相信马一岙。
所以当他一本正经,说刘喜梅脖子上骑着人时,她虽然给惊了一下,但却并不信。
她冷冷一笑,说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无知农妇,在这儿骗鬼呢?
马一岙却并不与她争辩什么,说完那句话,便对我说道:“把电灯关一下。”
我过去,将电灯关上,整个房间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而随后,马一岙在白布之后的空床上,点燃了一只红蜡烛,口中念念有词之后,轻轻一喝:“年利月德,天地开泰,吉日良时,开光大发彩,举手先行来点眼,点你左眼知天机,右眼识地理,日月两眼照分明,视。其次来点耳,左耳能听万人言,右耳能察万 人语,聪。三光星斗则点鼻,戒香定香与慧香,解脱智见开信香,馨……”
他极为严肃地喝念着咒诀,然后转过身子,坐在了刘喜梅的这边床上来,用手指在白布之上,轻轻一点。
那白布微微一晃,紧接着,浮现出了一个女人的影子来。
那女人与刘喜梅一样,都半躺在床上,斜倚着枕头,只不过,与刘喜梅不同的,是她的脖子上,真的骑着一个个头敦实的男子。
“啊……”
瞧见这一幕,刘喜梅原本还算是淡定的情绪,陡然爆发了,歇斯底里地大声叫着,双手朝着头上使劲儿挥动过去。
我瞧见马一岙弄得惟妙惟肖,不由得也有一些毛骨悚然起来,下意识地扭头,越过白布,看向了放着蜡烛的那床上,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这,不过是光影效果而已。
也不知道马一岙是怎么弄的,效果十分的逼真。
与此同时,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降了下来,变得无比清冷,让人不寒而栗,忍不住地打颤。
我都有些感觉不太好,更何况是刘喜梅。
她原本心中就有一些恐惧,此时此刻的场景,顿时就崩溃了,大声地叫着,手使劲儿挥动,甚至想要站起来,去撩那白布。
这白布本来就是马一岙弄出来的重要道具,若是让她扯去,戏还怎么演?
当下马一岙也是压住了她的身子,一脸严厉地喝道:“妇人刘喜梅,你难道没有看出来,我这是在帮你么?你若是扰乱了这一场通灵,那么这冤魂可就一直会盘踞在你的头上,一直等到你阳气被吸光,最终惨死——你可甘心?”
刘喜梅原本就心慌意乱,听到马一岙的话语,顿时就慌了神,哭着说道:“求求你,让它离开我吧,不是我害得他啊,不是啊……”
事情来了。
我瞧见马一岙不动声色地往衣服兜里摸了一下,仿佛是在开启某种录音设备,然后用低沉的语气,缓声说道:“不是你害的林松,那又是谁?他告诉我,他死的好惨啊,心中好冤,他告诉我,就是你杀了他的……”
“啊!”
刘喜梅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双手抱着头,使劲儿大声叫道:“不是我,不是我……”
马一岙再一次地跟她确认,说不是你,那是谁?你说出来,说出来,他的冤屈解了,自然就会走。
刘喜梅张开发白的嘴唇,刚要说话,突然间眼球猛然往上一翻,那尖叫声戛然而止,随后双腿一蹬,竟然直接就晕死了过去。
我愣了一下,瞧见马一岙赶忙扑上去,用手指去试探刘喜梅的鼻间,忙问:“怎么了?吓死了?”
马一岙摇头,说不,只是昏迷过去了而已。
我松了一口气,瞧见那白布上原本惟妙惟肖的黑影变僵,最后化作了两张小纸片落下来,不由得说道:“你这个弄得也太逼真了,搞得我都有些吓着了——是不是药下得太猛了,她给吓晕过去了?”
马一岙阴着脸,翻了一下刘喜梅的眼睑,又将手按在了她的胸口处,轻轻扣动两下,试一下她的神经反应。
如此弄了一会儿之后,他的脸色变得越发阴冷起来,说道:“我们碰到对手了。”
对手?
我愣了一下,说道:“什么意思?”
马一岙说道:“你当真觉得事情会这么巧,她马上就要说出真相了,人就吓得昏了过去?”
我说难道不是么?
马一岙摇头,说当然不是,有一个学催眠术的高手,用暗示的手段,在她的脑子里植入了一个指令,只要是她对别人说出了事情的真相时,大脑就会出于自我保护的目的,直接宕机,进入昏迷之中去。
我听到,有些惊讶,说这么神奇?
马一岙说拥有这样手段的人,要么是很厉害的催眠术高手、心理专家,要么就是精神力强悍的修行者——不管是哪一个,跟这地方的人,以及刘喜梅所接触的层面都相差太远。所以说,这件事情不简单,背后肯定还有更多的麻烦。
我说那怎么办,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马一岙揉了揉太阳穴,说这事情呢,其实还得靠开导,只要这刘喜梅的主观意识上面能够配合,无论那人的手段有多么厉害,我都是能够直接越过限制,挖掘到事情真相的,只不过,我看她是铁了心地要撒谎,执迷不悟了。
旁边的朱雀插嘴,说这不是废话么,她要是说了真话,那么自己就成了谋杀亲夫的毒妇,是要进监牢里面的,如果是这样,她又怎么可能撂实话呢?
马一岙想起一事儿来,问我道:“她先前吐出来的残液,做了收集对吧?”
我说对。
马一岙说道:“那回头给吴老鸠,他在这边的关系不错,让他找专门的鉴定机构去研究一下,看看里面的具体成分。”
我说刘喜梅现在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就算是知道有人要害她,只怕也不会配合的。
马一岙笑了,说不一定哦,人嘛,终究还是怕死的,一边是坐牢,一边是死亡,她最后,或许会做出明智选择的。
我们说着话,而这个时候门外有人敲门,我问谁,吴老鸠应了一声,说医院听到里面动静很大,问怎么回事。
马一岙收起了白布,然后去开门,对外面的医务人员说道:“她受了惊吓,现在睡过去了。”
马一岙长得一副好皮相,那护士小姐看起来天性刻薄、刁钻,原本是怒气冲冲,想要问责的样子,瞧见他那心神气定的样子,却一下子就将那责问的心思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去,笑着说道:“不妨事的,不妨事的……”
接着很是热情地跟马一岙攀谈起来,问他跟病人是什么关系,旁敲侧击,让人忍不住好笑。
马一岙勉强应付着小护士,而我按照他的吩咐,将收集的残渣递给了吴老鸠,吴老鸠听了,将东西收起了,然后说道:“这儿恐怕是弄不成什么的,可能要去省城找人弄,结果可能就要再等两天才行。”
我说好,尽快。
当天我、朱雀和马一岙哪儿都没有去,就在这儿守着,一夜过去,次日刘喜梅从昏迷之中醒了过来,好一会儿才弄清状况,紧接着居然提都没有提昨天之事,待医生检查完毕之后,闹着要出院。
她洗过了胃,又吃了点药,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碍了,是符合出院条件的。
只不过,她一出院,就脱离了我们的掌控,这事儿还真的有点儿麻烦。
马一岙找到了她,劝她道:“你现在问题很严重,昨天食物中毒的事情,不是意外,是有人想要对你动手,让你永远的闭嘴……”
刘喜梅却不信,说你诓鬼呢,不过就是小饭庄不卫生而已。
马一岙说你昨天吐出来的残渣,我们已经送去检验了,到时候结果出来了,你看一眼就知道到底是食物中毒,还是有人恶意投毒了;再说了,昨天你昏迷过去,后面的法事我不好做,你老公的冤魂也没有走,他如果一直缠着你,要不了三两个月,你恐怕就会阳气尽失,到时候你可就真的救不了了……
既然知晓刘喜梅心底有鬼,她本身又十分迷信,所以马一岙倒不介意用这个来恐吓她。
不过刘喜梅居然硬得下心来,并不在乎,而是说道:“我不怕,我跟铁佛寺的一个和尚很熟,到时候去他那里,求一个符箓过来,什么也不用怕的。”
马一岙听到,随着她问道:“跟一个和尚很熟?那人叫什么名字,要是真的有法力,我说不定听说过。”
刘喜梅很是警戒,说你想问什么,他跟这件事情没关系的。
马一岙看着她,说那谁跟这件事情有关系?
他步步紧逼,刘喜梅突然间狂躁起来,大声喊道:“我不认识你们,你们走,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去告诉警察,说你们骚扰我,说你们要弓虽女干我……”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第六章 心存惶恐陡失踪
突然变得狂躁起来的刘喜梅让我们意识到,这个女人的内心里,肯定是有着很多秘密的,要不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没有选择求助我们,而是想要将我们给赶走,就完全没有道理了。
马一岙关于她亡夫的那些话,她相信了没有呢?
肯定是信了的,如果不是,她就不可能这般的慌张和混乱,但即便是相信,她依旧选择不与我们合作,那么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她,根本就是杀害她亡夫的凶手,至少也是同谋。
如果她将这个消息说了出来,不但要面临牢狱之灾、杀身之祸,而且名声也毁于一旦。
虽然说起来她的名声本来就很不好听了,但女子放荡,却比杀夫要来得好听许多。
至少不凶险。
瞧见刘喜梅变得歇斯底里起来,考虑到在医院的病房里影响不太好,马一岙与我对视一眼之后,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马一岙的电话号码,随后他便带着我们先离开了。
出门之后,马一岙与我交换了一下意见,基本上确定了我的判断,这个刘喜梅如果没有参与杀夫之事,是不会这般表现的。
现在的问题有点儿麻烦了。
先前我们虽然猜测到她极有可能参与此事,但并不紧张,最主要的原因,在于我们觉得对付刘喜梅这样一个农村的家庭妇女,基本上是手到擒来,要不然就威胁恐吓,要不然就是催眠大法,总是能够让她开口的。
只要她开了口,谭师傅这事儿基本上就算是了结,费不了太多的功夫。
但现在看来,那女人的背后,是有高人的。
那人仿佛早就算好会有人对女人进行心理暗示,或者诱供,所以在她的思维意识之中设置了一个包袱,让我们无功而返。
那么现在我们的路子,就堵在这里,没办法前进下去了,因为即便是女人知道有人要对自己不利,又或者怀疑自己的死鬼老公很有可能变成了孤魂野鬼,随时都会过来讨命,也不会将真相给说出来。
我问马一岙怎么办?
他露出了一口白牙,笑着说道:“这件事情有点意思,我倒是很期待,刘喜梅背后的那位高人,到底是谁。”
我这才想起了,说你认为,那个高人,就是杀害刘喜梅老公林松的凶手?
马一岙说道:“即便不是凶手,也是策划栽赃嫁祸给谭师傅的幕后黑手。”
我终于明白了马一岙的思路,说你的意思,是只要找到那个幕后凶手,谭师傅身上所有的冤屈,也就可以洗脱了?
马一岙打了一个响指,说对,就是这样子。
我说那怎么办呢?哦,我懂了,你故意将事情说得那么严重,让刘喜梅坐立不安,而她一旦慌张,就会想办法去找那人对峙,质问那人为何要害她,而一旦她有所行动,那个家伙就无处遁形,就得冒头了,对吧?
马一岙点头,说对,刘喜梅不是江湖人,对于这样的家伙,就算是我们知道她做了恶事,也没有办法按照江湖规矩办,这是咱们行当的潜规则;但她背后那人,肯定是江湖中人,既然是江湖人,那就按照江湖的规矩办,那个时候,我们行事,就用不着受太多的约束了,而这事儿就算是说到公门去,他们也是不会管的。
听到这话儿,我点头,说原来如此,那么我们就在这里守株待兔?
马一岙说守株待兔是肯定的,瞧刘喜梅这状态,盯死了他,就能够顺藤摸瓜,将后面的事情都给捋平了。
我说行,我来吧,我耳聪目明,做这事儿在行。
马一岙摇头,说咱们几个人轮流排班吧,这事儿得高度集中精神,你一个人是熬不住的。
朱雀点头,说我同意。
我们找到了卢本才,几人简单地聊了一下,然后商量出了时间表,随后就在医院旁边的旅馆开了房间。
本来我们准备四班倒的轮换,为此马一岙还专门去买了两个手机和电话卡来,一个给卢本才,一个给朱雀,那个时候的手机还挺贵的,卢本才又想要,又感觉太过于珍贵,推脱了一番方才拿着。
至于朱雀,则直接拒绝了。
她一直都不习惯用手机,事实上我们都提过几回了,希望她能够带一部,免得到时候真的要分开了,找不到人。
但朱雀一直都拒绝,她虽然对于现代社会的种种事物都保持着高度的好奇心,但对于手机这种随时随地都能够通话的电子设备,却一直都很排斥。
她说她会一直跟着我的,不会跟丢。
这一次还是一样,最后马一岙没有办法,只有排三班,让朱雀和我一起,时间稍微长一些。
至于吴老鸠,他只不过是李安安吩咐过来帮忙的,就用不着他也过来蹲守了。
另外他还得去省城找人检验呕吐物的成分呢。
我们商量完毕之后,便立即实行起来,首先是我和朱雀,两人值班到下午,然后就是马一岙,值班到凌晨一点,再然后就是卢本才,他负责后半夜的部分。
甭管刘喜梅去哪儿,我们都跟在旁边盯着。
马一岙脑子里有一些想法,想要去准备东西,所以也不跟我们客气,带着卢本才离开。
我和朱雀守在病房的外面,两人聊了几句,我又问起了秦梨落的事情,她有些不太高兴,跟我争辩几句,然后出外面去透气了,而这时我瞧见几个人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为首的一个少妇显然是哭过的,眼睛红红的,表情却凶狠无比。
这几人走进了病房,没一会儿,里面发生了争吵声。
随后我听到有女人大声骂道:“你个狐狸精,勾引我老公,我打死你……”
我听到这动静,这才想起来,那个女人,恐怕就是王大顶在城里纺织厂上班的妻子。
她显然是听到了消息,带着娘家人过来找人撒气了。
我怕她把刘喜梅打坏了,赶忙冲进病房里去,瞧见那床上的被子洒落在地,那女人揪着刘喜梅的衣领,然后扇她的耳光,刘喜梅起先在躲,随后被那两个男人给死死按住,就只有将脑袋往床上埋去,不让她打脸。
女人显然是发了狠,打得很重,毫不留手,刘喜梅大病初愈,哪里扛得住这个,只有呜呜地哭着,不敢反抗。
而王大顶在旁边看着,也不帮忙,显然是怕惹火上身。
我看不下去,过去阻拦,差点儿给那少妇给挠了脸,好在我身手不错,眼疾手快,将她给按住,然后将那两个上前来招呼的男子给撂翻倒地,他们这才消停一些。
几人讨不了好,终于不动手了,但却骂骂咧咧的,随后帮王大顶办了出院手续。
刘喜梅给这么一弄,精神有些萎靡,对我的帮忙也不感谢,双目无光地瞧了我一眼,一直不说话。
等到了中午的时候,她去护士站打了一个电话,我在拐角处听着,原来是叫她相好过来接她。
没多久,一个酒糟鼻的熬冬瓜开着一摩托过来,我打量了一下那人,跟卢本才跟我描述的“烂鼻张”很像,这才知道刘喜梅没有回娘家,也没有回自己家,而是跟着烂鼻张走了。
我跟在后面,瞧见烂鼻张对刘喜梅的态度并不是很好,时不时还骂几句,而刘喜梅刚刚大病初愈,脸色苍白,也没有跟他争执什么。
另外我观察了一下,烂鼻张应该不是我们这个行当的人,单纯就是个混混头子而已。
烂鼻张载着刘喜梅离开,我来不及去叫马一岙和卢本才,只有跟朱雀打的,在后面跟着。
一路尾随,来到了上次我们找到的大院,烂鼻张领着刘喜梅进了院子,两人进了屋子之后,我和朱雀翻墙,在墙角偷听了一下,发现这两人在吵架。
原因也很可笑,烂鼻张想要跟刘喜梅为爱鼓掌,然而刘喜梅大病初愈,身体虚弱无比,哪里有这心情,当时就拒绝了。
结果烂鼻张勃然大怒,跟刘喜梅大吵一架,然后就离开了。
他摔门而出的时候,我们找地方藏了起来。
瞧见他愤然离去,我差不多将两人的关系给搞清楚了——那烂鼻张对刘喜梅,应该也没有什么真感情,只不过是将他作为泄欲的工具而已,而没有了那一层关系,刘喜梅求他留下来陪她这点儿小要求,他都懒得敷衍执行。
烂鼻张走后,刘喜梅在屋子里哭了很久,等到中午的时候,她仿佛有些害怕,所以就出去逛街了,我和朱雀一边在后面跟着,一边打电话跟马一岙通报情况。
刘喜梅去镇子的台球室待了很久,下午马一岙跟我们交接的时候,她则钻进了录像室里去。
很显然,她在害怕,害怕马一岙说的那个死鬼老公。
所以哪儿人多,她就往哪里钻。
与马一岙交接之后,我们在镇子上的一招待所开了房歇息,等到了半夜的时候,马一岙与卢本才交接回来,我特意起来,跟他聊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于是又歇下了。
结果到了半夜的时候,马一岙过来敲门,我打开,他一脸着急地说道:“卢本才刚才打来电话,说刘喜梅不见了。”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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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抽水机房见弃徒
我赶忙问道:“怎么回事啊,他一个修行者,怎么连个普通人都看不住?”
马一岙说他估计是没什么江湖经验,一不小心就走了眼,这个很正常,毕竟谭师傅只是教他本事,却没有教他江湖闯荡的经验,这事儿怪不得他,走吧,我们先过去。
我不敢怠慢,喊了朱雀,三人匆匆赶到了烂鼻张家旁边,卢本才瞧见我们,迎了上来,一脸懊恼和悔恨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马一岙安慰他,说先别着急,到底怎么回事?
卢本才说道:“我蹲了大半宿,眼睛都不眨地在这儿看着,结果半夜的时候有人过来巡逻,我找了个角落躲起来,不让人瞧见,免得解释不清楚,没曾想我这边藏起来不久,就感觉眼皮子异常沉重,不知道为什么就睡了过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才感觉不太对劲,赶忙进院子里去盘查,发现屋子里就两个人,一个烂鼻张,一个他儿子,除此之外,再没有别人——刘喜梅也不见了。”
我一听,就感觉不对:“你是说你的眼皮子异常沉重?也就是说,你的沉睡,并非是出于个人的主观意愿?”
卢本才点头,说当然,我为了夜里守着,白天是睡了觉的,怎么可能眼皮子一耷拉就睡过去了?
马一岙说道:“人已经确定不见了么?”
卢本才说对。
目标消失,马一岙并没有太过于惊慌,而是想了想,说道:“那行,就去问问烂鼻张,说不定就会有答案。”
卢本才有些犹豫,说这样子恐怕不太好吧?
马一岙却笑了,说开赌场捞偏门,这样的家伙已经算是半个江湖人了,对于这种人,用不着客气,也用不着守什么规矩,因为他们心里有鬼,不可能将这些事情摊到桌面上来,找公家处理的。
说罢,他朝着院子门口走去。
那大铁门里面锁着的,不过这个却难不倒马一岙,他摸了一根发卡,捅了捅,就把门给弄开了,随后又故技重施,进了屋子里,带着我们鱼贯而入,直奔烂鼻张房间。
过客厅的时候,因为太黑,卢本才不小心碰到了桌子,弄出了点儿动静来,却是把烂鼻张给惊醒了。
那家伙不愧是开赌场的,警惕性就是高,等我们推门而入的时候,他已经摸到了窗子边,准备跳窗逃跑了。
不过有我们在,哪里能够让他跑开,很快,我们就将他给治服了,把人给死死按在了床上。
马一岙按住了烂鼻张,然后说道:“你动静小一点啊,别吵到孩子。”
烂鼻张给擒住双手,脑袋抵在床上,挣脱不得,只有问道:“你们是什么路子啊?”
马一岙笑了,说你觉得我们是什么路子?
烂鼻张犹豫了一下,说公门?不对啊,要是公门的话,这个时候手铐早上了;过路好汉,黑吃黑?哥哥,我这儿真的没有什么钱,就那点儿流水,都不够手下弟兄塞牙缝的呢——您要杀要剐,给个准信,您放心,我烂鼻张也是场面上的人物,识数靠谱,懂规矩的,您有事说事,别跟我这一小人物计较……
嘿,他倒是挺光棍儿的。
马一岙瞧见他这么识相,也不绕圈子,直接问道:“说罢,刘喜梅人呢?”
听到这话儿,烂鼻张顿时就急了,说原来是那骚娘们儿惹的祸,我就说嘛,我平日里小心翼翼的,也没有得罪什么人……
马一岙瞧见他越说越不靠谱,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说别扯淡,人呢?
烂鼻张赶忙说道:“她走了,走了。”
马一岙:“什么时候走的?”
烂鼻张:“就在刚才,二十几分钟之前吧。”
马一岙:“她为什么要走?”
烂鼻张:“接了个电话吧,谁知道是哪个野男人叫她啊。”
马一岙:“你为什么不拦着呢?”
烂鼻张抱委屈:“大哥,我跟刘喜梅那烂货,也就是露水夫妻,你情我愿而已,算不上正式相处,我们在一块儿搭伙之前就都已经说清楚了的,她干什么,我干什么,双方都互不干涉,我凭什么拦着她啊?”
听到这话儿,我们都感觉一阵无奈。
这地方小,人的心眼还真大。
居然还有这样的关系呢。
马一岙瞧见烂鼻张看上去并不像是撒谎,于是便放开了他,交代两句之后,就离开了。
我跟着出来,说就这样了?
马一岙说道:“见烂鼻张,主要是确定他跟刘喜梅之间的关系,现在既然是搭伙过日子,就没有必要死缠着他不放手。”
我说那刘喜梅怎么办,她现在人不见了,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我瞧见他一点儿都不着急的样子,有点儿郁闷,而这个时候,旁边的朱雀却说道:“行了,你看他胸有成竹、信心满满的样子,就知道这情况应该是他掌握之中的啦。”
啊?
我看向了马一岙,他也没有否认,点头说道:“对,我下午的时候,弄了点材料,跟刘喜梅在录像厅里看录像的时候,在她身上动了点手脚,所以只要她不离开太远,我都能够掌握到她的具体方位在哪里。所以小卢跟我说的时候,我并不着急,而是觉得事情差不多算是成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说原来你一直都在引蛇出洞啊?
在一旁极为自责的卢本才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马一岙摸出了一个铜质罗盘来,盯着那摇晃不定的指针看了一下,指着镇子西郊说道:“走吧,我们得赶紧了,如果那背后的人将刘喜梅给杀人灭口了,事情恐怕会变得更加麻烦起来。”
听到马一岙的担心,我们不敢大意,在他的带领下,朝着西郊的方向快步走去。
我们一边走,马一岙一边分析,说那人应该是知道有人在跟着刘喜梅的,将小卢迷晕的那人,也是他,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胆敢将刘喜梅给弄走,那家伙当真是艺高人胆大啊,大家一会儿过去了,得小心点,别让他铤而走险了。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一片田野上,顺着田坎旁边的排水渠,我们继续往前走,来到了一处河边一废弃的抽水机房,那一直摇晃的罗盘指针终于停了下来。
马一岙伸出了手,示意大家都停下脚步来。
我们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
那抽水机房不算大,估计十来个平方大小。
深吸了一口气,我们朝着那抽水机房小心翼翼地靠近过去,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十米,我们停在了一个安全距离,然后听到了那小房间里面,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吵架的是一男一女,女人的声音我们是认识的,正是消失不见的刘喜梅,至于那男的,我们并没有听过。
稍微再走近一些,从那机房破烂的窗户里,能够瞧见两人的侧脸。
这两人的争吵,自然是围绕着昨天发生的中毒一事,而从他们谈话的内容来看,那个家伙,正是刘喜梅背后的筹划者。
马一岙从怀里摸出了一根录音笔来,打开之后,试了一下,发现距离有一些远。
而我这个时候,却发现旁边的卢本才身子有些僵硬。
我推了他一把,卢本才有些慌张,差点儿就跌倒在了的地上去,我瞧出了不对劲来,盯着他,问道:“怎么回事?”
卢本才瞧见我脸色不太好,怕我误会,赶忙说道:“那人,我认识。”
啊?
我说你认识,他是谁?
卢本才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算起来,他应该是我的师兄——我师父以前教过他一些本事,不过后来他这人好勇斗狠,爱与人滋生事端,后来更是走上了黑道,我师父就跟他断绝了关系,逐出师门,那人不服,来跟我师父闹过几次,每一次都给打走,然后就好几年没有再见到了……”
马一岙说道:“叫什么名字?”
卢本才说:“卢波。”
我看向了他,卢本才赶忙解释:“我们村卢姓很多,他跟我同一个太爷爷,算起来是我堂哥。”
事情仿佛已经接近真相了,我看向了马一岙,他点了点头,然后举起手来,握紧了拳头。
我不再犹豫,朝着七八米之外的废弃抽水机房猛然冲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里面的人也反应了过来,反手一抓,却是朝着我兜头撒来一大蓬的黑砂。
那黑砂一出,立刻燃烧起来,化作一团烈焰,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瞧见,不惊反喜,忍不住笑了。
玩火?
我算是你爷爷。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第八章 小聪明遇老江湖
如果那人夺命狂奔,我或许还会觉得棘手,但这人居然想要跟我们较量身手,这简直是太和我意了,当下也是完全不慌,直接撞进了那火焰里去。
灼热的火焰从我身边掠过,烛阴之力让它变得如同微风吹拂一般无害,而我也是陡然冲进了那狭小的抽水机房里面,随后扬起了拳头来。
砰!
我对着那家伙的面门就是一拳,没想到那家伙居然不慌不忙地应对,双手架住了我的拳头。
练家子。
而且还不是练套路、站桩子的那种,是实战之中磨砺出来的。
我感觉这人的修为还算不错,不过也仅仅只是不错而已,当下也没有跟他太多废话,使出了贪狼擒拿手,与他过招三两下,随后猛然出手,右手从一个很诡异的角度突出,一把擒住了他的左胳膊,随后猛然朝着地上摔去。
砰!
那家伙像面口袋一样地栽落在地下,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声来。
我正想趁胜追击,却不想那家伙的手腕如同抹了油一样滑溜,居然一伸一缩之间,从我的掌控中脱离了出去。
而随后,他如同蛇一样地滑到了刘喜梅的身后,抓住了她的脖子,大声吼道:“别动手,否则我杀了她。”
啊?
我愣了一下,瞧见他的右手之上,居然有一把锋利的裁纸刀。
我停住了手,打量着这人,发现他颧骨高耸,嘴角下垂,白眼仁,一脸凶相,此刻正将自己藏在了刘喜梅的身后,将其控制住,随后冲着我怒声喊着。
我停下了手,转头看了一眼紧跟过来的马一岙。
瞧见刘喜梅被挟持,马一岙并不惊慌,而是平静地说道:“老子找的是你的麻烦,跟她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们又不是警察,你拿一个女人来威胁我们,管用么?”
他这话儿倒是张口即来,然而那个叫做卢波的男人显然是老江湖,并不相信。
他冷笑着说道:“在这里跟我撇什么关系呢?我要是真的把她给杀了,你们还拿什么,来给谭云峰那老东西翻案?”
我和马一岙都有些愤怒地看向了被卢波挟持着的刘喜梅。
这个女人,居然什么都跟卢波说,把我们都给卖了。
亏我们还想着去检测她的呕吐物,向她证明这个幕后黑手准备杀她呢,结果这女人宁愿选择与卢波对峙,也不愿意选择与我们合作。
而就在这个时候,卢本才冲了进来,指着卢波愤怒地骂道:“卢波你个王八蛋,师父传你一身本事,你最后居然这么害他?你的良心,难道是给狗吃了么?”
听到这指责,卢波原本挂着冷漠笑容的脸上,顿时就僵住了。
他盯着卢本才,说本才,我与谭云峰这老家伙之间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别管,走开。
卢本才说道:“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他是我师父,你陷害他,就是陷害我!”
卢波刚要张口,却下意识地朝着马一岙望了一下,突然笑了,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我过来,只是跟刘喜梅聊聊天而已,我们是老相识了,青梅竹马——怎么,她现在老公没了,就不兴我安慰她一下么?
我听到他说出这般怪异的话,就知道,他应该是对马一岙产生了警惕。
他或许感觉到了马一岙兜里的录音笔。
所以他才会突然转变口风,说出这种完全违心的话来。
马一岙这个时候却突然笑了,说道:“很好,很好,这个时候跟我讲起规矩和道理来了,只不过,你恐怕是忘记了,江湖事江湖了,咱们讲究的是拳头,而不是道理。”
他的态度突然变得强硬起来,一边说话,一边向前。
卢波有些心虚,手更加抖了,勒着刘喜梅的脖子,说你们别过来啊,不然我就杀了她。
马一岙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了被挟持的刘喜梅,然后说道:“如果我们把你给救下来了,你愿不愿意出庭作证,告诉警方杀人的是卢波,而不是谭云峰谭师傅呢?”
刘喜梅吓得浑身颤抖,不过还是本能地自我保护,说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
马一岙不怒反笑,说道:“那行吧,那我不管你的死活了,就让卢波把你给杀了,然后我们把他抓去见警察……”
他没有任何顾忌地往前走,这房子的空间本来就小,马一岙的步步紧逼,让卢波的情绪紧张,手一抖,刘喜梅白皙的脖子上就流下了一道血痕来。
啊……
刘喜梅尖叫一声,这个时候才发现,卢波是真的准备杀她,顿时就慌了。
她也才发现,比起行事毫无顾忌的卢波来,我们反而会比较靠谱一些。
所以她慌里慌张地喊道:“救我,救我,你们救了我,我就去告诉警方,是卢波他……”
刘喜梅说着说着,突然间双眼一翻白,就直接晕死了过去。
这是卢波在她脑海里种下的心理暗示起了作用。
而就在刘喜梅昏过去的一瞬间,马一岙冲着卢波大声喝道:“卢波,我告诉你……”
他故意顿了一下,卢波的注意力被他吸引住,而随后,一个黑影从旁边浮现,重重一拳砸在了卢波的脖子上。
那人却是朱雀。
那家伙是个修行者,抗打能力很强,并没有被这一击给搞晕,但重创让他的身体反应有些僵硬,而随后朱雀却是一把抓住了他持刀的手,随后将刘喜梅往我们这边猛然一推。
朱雀的突然袭击,给我们创造了条件,而下面则是我和马一岙的同时行动。
三秒钟之后,卢波给按倒在了地上去,拼命挣扎而不得。
那家伙似乎知道实力不够,对我们完全没有办法,于是嘴里开始大声叫嚷起来:“你们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告诉你们,这是犯法的,放开我知道不?”
马一岙走过去,将他的嘴巴给捏住,冷冷说道:“卢波,你对谭师傅各种阴狠手段,对刘喜梅杀人灭口,现在跟我们讲起了法律来,真当我们是二傻子呢?”
卢波依然嘴硬,大声吼道:“你们要做什么,别乱来啊,杀了我,你们都跑不掉。”
瞧见这个张牙舞爪的家伙,我忍不住摇头叹气。
谁也没有想到,谭师傅蒙冤案的背后,居然是藏着这么一个家伙。
马一岙按住卢波,然后缓声说道:“看得出来,你离开你师父这么久,的确是在江湖上学了一些本事,至少这阴狠歹毒的手段是学了不少,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江湖人的凶狠和残酷,所以你要么现在交代出来,然后我们带你去自首,要么我就对你用点儿手段,直接在这里就把你给办了。”
马一岙的从容和平静,让卢波生出了几分恐惧来。
他没有再大喊大叫了,而是说道:“你们不能杀我,杀了我,谭云峰的案子就死无对证了……”
马一岙笑了,说我们还有刘喜梅,只要她能出堂作证,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卢波的心理底线,终于被老辣的马一岙给击垮了,他咬着牙说道:“可是,刘喜梅很多细节并不清楚。”
马一岙盯着他,说怎么,这会儿不装傻了?
卢波低头说道:“别对我上刑了,送我去警方吧,我什么都交代……”
听到这话儿,我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以为事情就要结束了,然而马一岙却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我有些莫名其妙,然而马一岙却一把揪住了卢波的衣领,冷冷说道:“你哄小孩儿呢?我左手把你交给警方,你右手就直接翻供,抵死不认,然后你有了警方保护,就可以完全不用忌惮我了,是不是打这样的算盘?”
卢波被他戳穿了心里的想法,有些慌,说不,不是的。
马一岙说道:“走吧,案情陈述,签字画押,盖手印……这一堆事情弄完之后,我喂你一颗药,等你一切都按照你承诺的办到之后,解药我再给你——蚀心散,这个你听过吧,只要你敢翻供,我随时都能够让你全身溃烂而死。
听到这话儿,卢波的脸色苍白,再也没有先前的得意之色。
很明显,小聪明遇到了老江湖,终究还是玩不过的。


**************我们8月3日见********************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第九章 升米恩,斗米仇
事情都谈开了,就没有什么可以遮拦的了。
卢波在离开江城的这几年里,在外面的世界和江湖也是有闯荡过的,江湖人到底有多么的心狠手辣,我是在老金被杀的时候感受到的,而他,想必有着更深的体验。
正所谓“侠以武犯禁”,一旦人有了超出常人的力量,而得不到道德和法律层面的约束时,能够做出多恶的事情来,是很难想象得到的。
有一句俗话说得好,叫做“人心远比鬼怪更可怕”。
这一点,不管是修行者,还是夜行者,都是一样的道理。
又或者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卢波怂了,事情反而就变得简单许多,随后我们回到了先前落脚的招待所,将昏迷过去的刘喜梅安置妥当之后,由马一岙来负责审问卢波,而我们几个则在旁边学习。
的确是学习,马一岙出道很早,在这江湖上晃荡这么多年,什么人都见过,所以对于人心的把握,远比我们都要强上许多。
无论是问话技巧,还是语言逻辑的陷阱设置,又或者是对于谎言的判别,马一岙都有着很娴熟的认知,没多一会儿,基本上就把事情的大概经过给还原了出来。
卢波说得没错,他跟刘喜梅的确是青梅竹马,而且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亲密到什么程度呢?
刘喜梅的一血,就是卢波拿下来的。
女人对于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天生都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情存在。
即便是卢波很渣,睡过之后,厌烦了,对她就弃之如敝履,但即便如此,刘喜梅对他也还是存在特殊感情的。
而卢波这一次过来,正好碰到了她,两个人旧情复燃,一夜春宵之后,卢波就开始劝说刘喜梅,让她帮着完成自己的计划。
最开始的时候,刘喜梅是不愿意的。
毕竟她就算是再瞧不起林松,但人家给她吃给她穿,而且不管她如何批发绿帽子,林松都没有追究过,甚至都舍不得打她一下。
这样没脾气的老实人,说句实在话,真的很难再找到。
而且两个人之间,多多少少也是感情的,就跟你养了个小狗小猫一样,时间久了,就习惯了。
特别是这件事情,有点儿太过于凶戾恐怖了,杀人偿命啊,作为普通人的刘喜梅,即便是水性杨花,也做不出那“潘金莲杀夫”的恶事来。
但卢波是什么人?
社会人啊,人家在江湖上晃荡那么久,别的没学到,坏水却是攒了一肚子,当下也是竭尽全力,将刘喜梅给伺候得美美的,最后又用真爱来感动她。
他说只要刘喜梅办成这件事情,等这案子过去了,他就带着刘喜梅远走高飞,去大城市里面过好日子。
刘喜梅本来就是眼窝子浅、虚荣心强的浪荡女人,头脑也不复杂,给这么一蛊惑,终于就成了卢波的牵线木偶,在他的指挥下,开始了一步一步,滑向深渊。
对于这件事情,卢波是筹划了很久的,所以所有的细节他都注意到了,环环相扣,将警方的视线给一下子锁定在了谭师傅身上去。
然后他又将所有的漏洞给补齐了。
先前是刘喜梅曲意相配,将林松给灌醉的,然后趁着林松迷迷糊糊的时候,跟他玩什么S-M,让林松的印象中留下这么一个影子,不敢反驳谭师傅的质询,而随后刘喜梅被卢波暴打了一顿,便去叫来了谭师傅。
等两人离去之后,卢波小心翼翼地遮住自己的痕迹,用之前配过的钥匙开门进屋,将林松给杀害,随后离开。
然后就是第二天事发,嫁祸到谭师傅身上的事情。
就连刘喜梅事后搬去与烂鼻张同居,也是卢波安排来转移视线用的。
一切,他都谋划清晰,毫无漏洞。
除了刘喜梅之外,无人知晓他的存在,而即便是刘喜梅,他也在这女人的意识思维之中,种下了心理暗示。
所有的一切,如同完美,但即便如此,刘喜梅还是他最大的破绽。
这女人通晓他的一切。
不但如此,事后刘喜梅还屡次找到卢波,要求他兑现承诺,带着他远走高飞,而且还不止一次地威胁他,说如果卢波不办到的话,她就会去警局揭发他。
刘喜梅是什么人,自从被卢波抛弃之后,彻底地自暴自弃,宛如公交汽车。
这样的女人,卢波偶尔玩玩还可以,真的娶来当老婆,怎么可能呢?
而且像这样的女人,活着不如死了去。
所以他就起了杀心。
不过林松刚死不久,刘喜梅又突然暴毙的话,很有可能就会引起人怀疑,所以卢波是准备拖一段时间的。
一直到刘喜梅再一次地跟他闹起,让他意识到,这个女人对他来说,很有可能是个大麻烦。
所以他才会铤而走险,在食物里面下毒,想伪装成食物中毒的意外。
在失败之后,刘喜梅又一次致电他,在知道她被人盯上的情况下,卢波再一次地出手。
他其实是心存侥幸的,觉得如果只是像卢本才这样的人,他应该是能够应付,却不曾想,这事儿竟然引来了马一岙和我。
一山更有一山高。
讲完这一切,卢波流下了悔恨的泪水,然后开始跟我们说起了谭师傅对他的种种严格和苛刻来。
他告诉我们,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未必会对谭师傅有那么强烈的恨意。
他唠叨半天,马一岙不为所动,待结束之后,他平静地说道:“单纯只是这样的话,杀人动机还不够成熟,告诉我,你被逐出师门之后,屡次三番地回来,到底是因为什么?”
被马一岙直接点破,卢波愣了一下,许久之后,他低声说道:“老东西有一本秘典,叫做天罗无极剑,相传是修剑痴留下来的法门,当年修剑痴就是凭借着这一手段,名扬四海的,我想让他屈服,将这本书给我。”
马一岙看向了旁边的卢本才,问道:“是么?”
卢本才点头,说有这么一本,不过我师父说,学这个需要很高的天分,否则很容易驾驭不住,反受其害,所以不但不传给我们,他自己也不学的。
盘问结束之后,已经是五更天,我去前台取来了纸笔,然后让卢波自己将整个过程,写成“陈情书”,有盖了手印,算是一份纸面证据。
随后马一岙又给卢波喂了那一小包白色粉末,正是那含有剧毒的蚀心散。
弄完这些,马一岙笑着说道:“你那精神催眠的手段还挺不错的,从哪里学来的?”
卢波低头,说从一个游方道人那里,不过他后来病死了。
马一岙说我其实是可以直接破掉你的那心理暗示的,不过这个,对刘喜梅的神智有损,就放弃了,你自己来吧,帮她解开——记住,我在旁边看着的,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样,我不会给你第二次的机会,懂么?
卢波的精神都蔫了,显得十分老实,点头说好。
随后我们将刘喜梅给弄醒了过来,由卢波给刘喜梅解开了那一层心里印记。
随后由卢本才将五花大绑的卢波押到了旁边房间,我们这边又给刘喜梅做审讯工作。
对付这女人,就有些麻烦了,因为她毕竟不是江湖中人。
不过马一岙也有办法,先告诉她,说这件事情的主谋是卢波,实施者也是卢波,而她刘喜梅才是从犯,从法律量刑上来说,截然不同。
如果量刑浅的话,刘喜梅其实坐不了几年牢。
当然,这是在她主动投案自首,并且积极配合调查的前提下。
其次就是卢波的供词,这玩意才是重磅炸弹,直接将刘喜梅心里面的最后一丝幻想都给掐灭了去,让她不得不认真面对起卢波的杀心和虚伪来。
如果不把卢波送进监狱里面去,那么她面临的,就不是牢狱之灾那么简单了。
而是死亡。
如此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的劝导,刘喜梅最终交代了一切,随后与卢波一样,写了陈情书,并且签字画押,盖上了手印。
弄完这一切,天色已白,我打电话给了吴老鸠,说明情况之后,询问起了后续的相关事宜来。
吴老鸠没想到这才几天时间,就有了惊天逆转,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随后他表示立刻赶过来。
我们在招待所等到了中午,吴老鸠带着四个警察过来了,为首的国字脸,是市刑警队的刘队长。
在吴老鸠这个地头蛇的穿针引线下,大家相谈甚欢,而随后刘队长对卢波和刘喜梅进行了简单的问询,两人供认不讳,事情基本上就敲定了,随后他押着两人,又带着相关材料离开了,而我们则放松下来。
卢本才着急回家去告诉谭家人这个喜讯,而吴老鸠则请我们去当地一家很具特色的馆子吃饭庆功。
一切仿佛都朝着良性的方向发展,然而……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第十章 卢波狱中突翻供

按道理说,现在的整个案情经过已经很清晰明了,证据链也充分可靠,相关的涉案人员也供认不讳,被当做替罪羊冤枉的谭师傅,已经是解脱了嫌疑,很快就会放出来的。

不过这里面有很多的程序需要走,毕竟卢波的出现,将刑警队前段时间的所有侦破定论都给推翻了。

后续的事情,还是需要重新来做,这里面需要一个过程。

当然,那位刘队长也是拍着胸脯跟我们保证,说他会尽快地推动此事,早一点将谭师傅给放出来,还他一个公道。

吴老鸠跟这位刘队长是老关系了,或者说,跟刘队长后面的那位领导关系很不错,先前马一岙去见谭师傅,就是那位领导帮忙安排的,所以对于刘队长的话,我们都深信不疑,于是在送走了刘队长和卢本才之后,我们便去了一家井冈山土菜馆吃饭,这儿的几样小菜做得十分不错,颇有特色,朱雀吃了都赞不绝口。

因为事情基本上已经尘埃落定,我们都显得很放松,还开了瓶酒,我和马一岙轮番地给地主吴老鸠敬酒,感谢这几天他的鼎力帮助。

吴老鸠来者不拒,喝过了酒,气氛就热切起来,而关系也更近了一步,吴老鸠对我们说道:“你们用不着感谢我什么,我吴老鸠虽然不在武当山上修行,投入到了这尘世间,做些俗事营生,但我的心一直都还在武当山;你们的事情,是李安安李师姐亲自吩咐的,而且还打来了几次电话,叮嘱我务必配合好,她都这样了,我哪里敢怠慢?”

听到这话儿,我们方才知道,原来吴老鸠全力配合,却是李安安在背后出了大力气。

吴老鸠一边喝酒,一边说道:“李师姐在武当山的地位很高,未来不可限量,她的话,我哪里敢不听呢,你们说对吧?哈哈哈哈……”

我有些好奇,说你看上去比李安安大上十几岁,为什么叫她“师姐”?

吴老鸠说道:“说起来,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才两岁半,那个时候,一个小不点儿,耍起剑来,就已经呼呼生风了——她是武当名门出身,打娘胎里一落地,就算是入了门,而且还是内门,至于我,在山上蹉跎十年,最终悟性有限,也只是在外门徘徊,在大学堂里学一些粗浅功夫,入不得内,拜不了真正的师父,所以才叫她师姐啊。”

我点头,说原来如此,武当还有内门外门之说。

吴老鸠点头,说道:“对,据我所知,几个真正走出来的大门派,为了保持门内的竞争性,也一直有内外门之分,外门算是蒙学,跟现在的教育体制一样,十来个老师,教授一大班子的弟子,然后再挑出一些有悟性、有根骨、努力刻苦的弟子进入内门;而到了内门,就会有专门的师父来挑你,而那个时候,师父才会因材施教,教授你真正的手段……”

我看向了马一岙,他笑了,说他都说了,那是大门大派的规矩,人多,资源多,也有名气,至于我们这种游兵散勇,收徒弟就复杂许多,全靠缘分。

我们喝了许多酒,又聊了许多事情,谈到李安安的时候,吴老鸠说道:“她自小就天赋异禀,表现出了超常的悟性来,大家都说她是天生的修行者,身上是承载着大气运的,果然,她十岁的时候,一身剑技,在整个武当山年轻一辈之中,就已经没有了敌手,后来师从了那位不世出的剑狂之后,更是如此……”

我惊叹,说原来李安安居然是这般出类拔萃之人。

吴老鸠笑了,说她倒也不是没有缺点,师兄弟们都在议论,说李师姐哪儿都好,就是为人太过于清冷了,表面上还算亲切,但骨子里的孤傲和高冷,却无时不在,这大概是因为她的境界远远超出同龄人,或者同一时代的年轻人,所以才会如此,并非刻意;而正是如此,使得她给人的压力太大,不接地气,也不像是这个年龄的人……

啊?

我愣了一下,说没有啊,我觉得她挺正常的啊,对吧,马一岙?

吴老鸠说的李安安,跟我遇到的李安安性格截然不同,让人诧异,我忍不住看向了马一岙,而马一岙却忍不住笑了,说这个嘛,每一个人的角度不一样,所以难免会有差异——反正在侯漠和我的面前,她还算是比较正常的一女孩儿……

他说这话儿的时候,语气有一点儿古怪,而我的手臂则猛然一疼。

朱雀干嘛掐我?

如此一番闲聊,随后吴老鸠在我们的鼓动之下,给刘队长背后的那位领导打了电话过去。

那边给了回复,说嫌犯在警局又重新做了笔录,跟之前提交的材料基本一致,现在基本的证据链都已经充足了,他尽快推动一下,走走程序,将被冤枉的谭师傅给放出来。

我们得到确切答复,满心欢喜,于是便不再担心,安心歇下。

如此我们又等了两天,第三天人还没有放出来,这时我们就有些奇怪了,虽然这两日我们不停地打电话过去催促,对方似乎也有一些不耐烦了,但为了赶紧了结此事,我们还是再一次找到了吴老鸠。

吴老鸠有些无奈,不过他既然知道我们与李安安的关系,所以也只有硬着头皮又一次打电话过去催问。

原本以为那人会告诉我们“很快了”,又或者说是“正在走程序”,却没有想到那人却率先发难,对吴老鸠说道:“老吴,这件事情有变化,那个嫌疑人临时翻供了……”

啊?

听到这话儿,我们都愣住了,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

卢波翻供了?

这家伙不是已经被马一岙折腾得踏踏实实的,肚子里又有马一岙的蚀心散,身家性命全部都在马一岙的掌握之中,他怎么可能翻供呢?

他不怕死么?

虽然承认了罪行也是死,但是“现在死”和“秋后处斩”,正常人应该都会选择后者吧?

而且中了蚀心散而亡的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惨状,马一岙已经是明确告诉了卢波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边的领导还在继续说,听他那意思,好像是有一些埋怨——卢波不但翻供了,拒不承认自己的罪行,而且还倒打一耙,说我们为了帮助谭师傅脱罪,故意捏造事实,并且在他的身体里放下了毒药,威逼他过来认罪,否则不但要杀了他,而且还要祸及家人,将他全家都给杀了。

他是出于恐惧和畏惧,所以才会过来认罪的。

这……

原来这家伙是准备釜底抽薪啊,他在赌马一岙不敢让那蚀心散发作,否则警方的视线就会落到了我们的身上,从而将局面搅浑,而我们应该是不想惹麻烦上身的,所以就会踌躇不前,举棋不定,从而给了他可以操作的空间。

只不过,他真的有那么亡命徒,准备拿性命来赌么?

不应该啊?

我怎么看,都不觉得卢波是那种敢拿自己性命来作赌注的人啊?

吴老鸠听完了那位领导的讲述,然后看向了我们,马一岙皱着眉头,沉吟一番,然后说道:“我想见一下卢波,跟他聊一聊。”

那边大概是很头疼,所以很爽快地同意了此事。

我们当时说在吴老鸠的家里,当下也是没有太多的言语,直接让吴老鸠开着车,将我们送到看守所去。

所有的人都想知道,卢波到底是凭什么,胆敢在这个时候进行翻供。

事实上,就算是他翻供了,就能够彻底摆脱自己身上的罪行么?

一切疑惑,都得见到卢波之后,才能知晓。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第十一章 唇枪舌战显疯狂
我们赶到看守所,然而卢波却并不愿意见我们,并且表现出极为抗拒的情绪来。

我有点儿搞不懂,难道不见面,他就不会死了?

大哥,拜托,蚀心散是喂进肚子里面去的毒药,又不是下蛊、需要当面弄你好吧?

当然,我们在没有确定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也不可能轻举妄动,让卢波直接挂掉,所以这一面,是必须要见的。

我们得知道卢波到底是哪儿来的勇气。

梁静茹给的么?

我们这边警务系统里面有人,直接以协助调查的身份介入,作为一个杀人嫌疑犯,卢波虽然不想见我们,但还是没有办法回避的。

正如同他不想坐牢,但还是得在看守所里面待着一样。

不过人员不宜太多,所以闻讯而来的卢本才和跟着我们的朱雀都没有进入会面室,只有我和马一岙在。

当然,警方这边也派了人,正是先前与我们有过交接的刘队长。

这件事情归他负责。

这场见面,不做记录。

我们在见面时等待着,马一岙问刘队长,说除了这家伙翻供之外,没有别的事情吧,刘喜梅的情绪怎么样?

刘队长说还好,她没有翻供,不过就是会经常询问我们,她会不会也需要偿命,当我们的人告诉她相关的量刑之后,她松了一口气,配合得比较积极了。

马一岙又问:“其他的证据收集工作弄得怎么样,现场指认了没有,还有其他的……”

刘队长说道:“那家伙是用拳头将林松活生生锤死的,所以没有杀人工具,足迹方面,他当时很小心,套了塑料袋,又可以掩藏,所以查不到相关的痕迹,刘喜梅和林松家的钥匙,他之前告诉我们说丢了——那家伙很狡猾,在做笔录的时候,用了很多含糊的话语,又有故意弄了许多自相矛盾的地方,这些是我们复查的时候后来发现的……”

马一岙问道:“现场指认没做?”

刘队长有些心虚地说道:“没,最近局里面的事情比较多,好多个大案子累在一块儿,先前专案组的人也抽调得差不多了,所以没有来得及……”

先前的侦查方向,是落到了谭云峰谭师傅身上,后来事情弄得差不多了,于是就减了人手,这个是很自然的。

毕竟是地方市局,在人手和资金比较紧张的情况下,不可能抽出太多的精力来。

马一岙盯着刘队长,说也就是说,卢波贸然翻供,其实是很有可能洗脱全部的罪责的,对吧?

刘队长含糊地说道:“这个不一定,毕竟前面我们做的笔录还是很充实的……”

马一岙说既然充实,为什么卢波前面留套的时候,你们没发现?

刘队长被马一岙的质询弄得有些下不来台,脸色有些不太好,刚要说话,这时门被推开,卢波给人带了进来。

相隔几天,再一次瞧见卢波,我发现他此刻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比被我们擒住、特别是被马一岙给降得服服帖帖时,要强上太多,脸色也有了血色,显然这两天过得还算不错。

而且他虽然一直低着头,但与我们打照面时,眼神之中却流露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得意。

我看向了马一岙,他没有再跟刘队长纠结这些细节,而是平静地看着卢波。

因为是重刑犯,卢波戴着手铐和脚链,狱警将他给安置在房间中间的铁椅上,并且将他安置妥当之后,朝着刘队长行了一个礼,然后离开。

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了我们三人,与卢波一个。

先前已经明确了此事由我们主导,而刘队长只是在旁边起一个监督作用,所以刘队长刻意地坐在旁边,并不说话。

马一岙也不说话,冷冷地打量着卢波。

卢波低着头。

场面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之后,马一岙方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幼稚,你觉得临时反水,就可以力挽狂澜?”

卢波低着头,依旧不说话。

马一岙瞧着一副不愿意配合的样子,终于有了脾气来,说卢波,每个人做事情都是需要负责任的,你得仔细想一想,别一时冲动,到时候后悔。

这个时候,卢波终于抬起了头来,盯着马一岙,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来。

他说怎么,图穷匕见,准备威胁我了?

马一岙说不是威胁,我只是给你一个忠告而已。

卢波咬着牙,嘿然笑道:“我已经把你之前对我做的事情捅出去了,只要是你敢动我的家人,警察就能够立刻找到你,证据确凿,你是一个拥有着大好前程的人,没有必要跟我搏命吧?”

马一岙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对付你的家人?”

卢波冷笑,说当着警察的面,你自然不肯承认,不过这是事实,不是你不承认,就可以抹杀的。

马一岙有些无语,知晓这人是在往我们的身上泼脏水了。

只不过,他为什么会这么自信,相信马一岙不会动手,引发蚀心散呢?

他说马一岙对他动的手脚,警察就能信?

证据呢?

不,不对,他一定是有所依仗,所以才会这般肆无忌惮的。

我们可能漏掉了一些东西。

马一岙死死盯着卢波,许久之后,又问道:“也就是说,这件事情,没得谈了,对吧?”

卢波梗着脖子,说道:“对,先前我是性命被威胁,所以才会顺着你们的谎言编下去的,现在我已经在看守所了,受到了警察的保护,对你就用不着担心了,我现在只需要将真相公布出来,你真的要对付我,那就来吧,拿我的性命来换你的性命,我不怕,毕竟黄泉路上有人陪着,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你说对吧?”

说完这话儿,他突然疯狂大笑起来,口水都快要喷出来了,双目之中,满是疯狂和挑衅之色。

面对着这样的卢波,马一岙显得无比平静。

他知道卢波已经是铁了心翻供,怎么劝都没有效果之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冷眼瞧着骄狂的卢波,好一会儿,他转过头来,对刘队长说道:“可以了。”

“啊?”

刘队长很是诧异,愣了一下,说就完了?

他得了上面的吩咐,以为我们过来,能够直接将卢波的心理防线给击垮,却没曾想见过卢波之后,都没有聊几句,谈话就结束了。

马一岙点头,说对,可以了。

刘队长敲了铃,狱警过来接卢波,那家伙离开之时,还很是挑衅地盯着马一岙,瞧那眼神,好像是在说:“你有本事,过来弄死我啊?”

等到卢波离开之后,马一岙对刘队长说道:“我跟我朋友聊两句。”

刘队长知趣地离开,而等他关了门之后,马一岙对我说道:“侯子,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家伙有恃无恐,仿佛对蚀心散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我注意到了他说的,是对蚀心散不在乎,而不是对生死不在乎,于是问道:“你的意思,是他已经不怕蚀心散了?”

马一岙点头,说对,他之前说的一大堆话,都不过是掩饰,他之所以翻供、并且状态变得如此轻松的真正原因,是没有受到死亡威胁了,所以才会如此,否则他不可能一点儿心理压力都没有。

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一岙揉了揉额头,说鬼知道怎么回事啊,这家伙的状态让人有些意外啊,难道是……

他突然沉吟起来,而我也猜到了一些,说道:“除非是有人帮他,将这蚀心散的毒给解了,所以他才会有恃无恐,妄图凭借着翻供来完成绝地大翻盘,对不对?”

马一岙点头,说对,只有这么一个原因,能够解释所有的疑问。

我说那是谁,将蚀心散的毒给解了呢?

马一岙说道:“蚀心散是九华山青囊真人的独门绝活,而青囊真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手段在江湖上流传得并不多,除了他,还有几个徒弟之外,像我这样也懂得的不多,按道理说,不可能这么凑巧,就有人能够解开这毒药的……”

我说不管是什么,卢波绝对不是一个人。

马一岙点头,说对了,我们只需要调查一下,这几天时间里,他到底见过什么人,就知道了。

两人商谈妥当之后,出去找到刘队长问询,随后得知,就在卢波翻供的两个小时前,他的确是见过一个人,而那个人,是一个律师。

卢波的律师。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第十二章 黄律师与三乞丐
按道理说,这个时候的卢波,是见不着律师的。

毕竟两千年的内地,并不是香港电影里面演的,被逮进局子里面去了,立刻就有律师出面来解决任何问题,你甚至都可以保持沉默,不用理睬任何人。

所以突然多出这么一个角色来,无论是我,还是马一岙,都有些惊讶。

哪里冒出来的什么鬼律师?

然而很快,刘队长跟我们解释了,这位黄律师,跟政法委那边的关系不错,上面打了招呼,他们这边肯定没办法挡住;再说了,先前的时候,卢波这件事情基本上算是结案了,他们觉得翻不起什么浪来,所以才会同意。

听到这话儿,马一岙的脸冷了下来,说:“刚才你为什么没有说?”

刘队长讪讪地笑,说你也没有问不是?

马一岙瞧见他的态度有点儿勉强,显然也是被马一岙的责问弄得有些烦了,他毕竟是做刑警的,而且坐到了这样的位置,自然也是有脾气的,此时此刻,还能够在旁边陪着,估计一是看在吴老鸠那朋友的面子,二来也是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内疚。

所以马一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他说道:“能把那人的信息,提供给我们吗?”

刘队长点头,说可以。

他将那黄律师的事务所地址,以及家庭住址都给了我们,马一岙又问了一件事情,说那人见过卢波几次。

回答是两次。

问有没有见过刘喜梅的时候,刘队长说没有,马一岙赶忙对他说道:“千万不能让他再去见刘喜梅了,如果让那个巧舌如簧的家伙说服了刘喜梅,让她帮忙串供的话,这件事情就真的有大麻烦了。”

刘队长能够做到这个位置上来,自然不是蠢人,对我们说这个他也考虑到了,已经交代下去了,绝对不会给那家伙机会。

聊完这些,随后我们告辞,离开了看守所。

我们按照刘队长给的地址,让卢本才开着小货车,将我们给送了过去,抵达了那事务所的楼下。

车停路边,我问马一岙,说怎么,直接进去问么?还是干嘛?

马一岙摩挲着新长出来的胡子,说道:“卢波翻供,这个黄律师是最主要的关联方,而我们猜测的解毒者,恐怕也是他。如果是前者,那倒没什么,但如果后面的也跟他有关,那么这个家伙绝对不是单纯的一个律师而已,说不定也是江湖人物。”

我说能不能直接将他给抓起来,严加审问?

马一岙摇头,说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贸然行动,很容易将我们自己也都给折进这里面去的,而且凭借着对方的狡猾,也未必会给我们这样的机会。

我说那怎么办?

马一岙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越是这样的时候,越应该沉着冷静下来,让我想一想。”

我说道:“不如让吴老鸠这个地头蛇来盘一盘那个家伙的底细?”

马一岙豁然开朗,说对啊,让吴老鸠来,不过不用他直接去盘底,而是找人打听一下,看看这个黄律师到底是不是行当里面的人,等明确这一点之后再说别的。

我们商量妥当之后,给吴老鸠去了电话,让他去帮忙打听,而我们则守在楼下,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

我瞧见卢本才有些焦虑,便安慰他道:“这件事情你也别急,一应的证据都有了,相关的证人也都有,就算是卢波临时翻供,那还有刘喜梅呢。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反正谭师傅早晚都会出来的,只是时间会比预料之中的晚一些,用不着太担心。”

卢本才苦着脸说道:“我都已经把消息传到师父家里了,他们还准备着过来接人呢,谁会想到竟然还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情?”

他心里的确很失望,不过也知道他师父想要出来,必须得依仗我们,故而即便是心里有再多的怨气,也不敢发泄出来。

我们等到了下午,瞧见一个梳着偏分头、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子,夹着公文包出了大楼。

根据刘队长给的资料,这人就是那个关键人物黄律师。

我们要找的人,就是他。

那家伙出门之后,径直走向了楼下的一辆白色日产车,随后开车驶离,我们赶紧叫卢本才在后面跟着,又让他不要太暴露,远远跟辍着就行。

那个黄律师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个挺大的餐馆。

我们一路跟随,进了大厅,又跟着来到了黄律师的隔壁包厢坐下,随意点了几个菜,然后赶走了服务员。

黄律师在我们隔壁包厢落座,但里面却只有一个人。

他在等人。

我故意装作上厕所,离开了包厢,然后去往洗手间,站在洗手间门口,朝着过道这边张望。

大概等了十分钟的样子,我听到大厅那儿有争吵的声音,随后有三个乞丐模样的人在服务员的指引下,进了黄律师的包厢。

乞丐?

如果是以前的话,我或许只是觉得奇怪而已,但现如今对于整个行当都有着一定的理解,我早已不再是以前的侯漠,自然知晓,行当之中的确有一部分人是混乞丐的。

通常情况下,大家伙儿会将这类人,称之为丐门。

比如那个什么花脸神丐,又或者马丁之类的。

当然,所谓的丐门,跟“丐帮”这种统一的帮派组织又有所不同,他们只不过是因为乞丐的这种职业而统一称呼、共同遵守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行业规则而已。

所以这几个乞丐,未必会跟花脸神丐、马丁等人有关系。

当然,这也不一定,毕竟江湖也就这么点儿大。

我往回走,回到了包厢,服务员正在上菜,不过大家吃得都心不在焉,一对耳朵竖起来,正在听着隔壁的对话呢。

我坐下,一边拿出筷子,掩饰性地夹菜,一边听着。

黄律师跟那几个乞丐,正在围绕着蚀心散的解药在讨论,黄律师一开始还算是比较平和,然而后来,却突然拍起了桌子,动了怒气来。

而我们在旁边听着,这才知道,卢波体内的蚀心散,其实并没有解开。

事实上,那解药的确如同马一岙所说的一样,是那九华山青囊真人的独门手段,在江湖上流传得并不广,所以一时半会儿之间,就能够得到解药,这事儿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但为什么卢波却那般的嚣张和自信呢?

因为他也被骗了。

事实上,里面其中的一个乞丐,的确是认识青囊真人的一个徒弟,不过那人在皖省,就算人家愿意帮忙解毒,一时之间也是鞭长莫及的;不过那家伙却耍了一个花枪,用一种清淤药来替代,告诉卢波,说这个就是蚀心散的解药;卢波一开始也是不太信的,然而等他服用完毕,去厕所拉过一大团漆黑粘稠的粪便之后,突然间就来了精神。

他以为那毒素已经排除完毕了,马一岙威胁不到了他的生命安全,顿时就心花怒放起来,殊不知这只不过是别人的缓兵之计而已。

黄律师与卢波是朋友,所以能够站在他的立场上想事情,但这几个乞丐,却认为卢波的说辞绝对能够镇住谭师傅请来的帮手,所以觉得这件事情用不着那么着急。

所以双方为此吵了起来,最后黄律师十分坚持,乞丐们退让了,说已经找人联系到了那青囊真人的徒弟,只要花上一部分钱,人家就会过来跑一趟。

应该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让卢波再坚持两天。

另外这里面产生的费用,也得卢波回头结了。

双方聊过之后,黄律师告诉乞丐,说:“卢波说了,对付他的那几个人,都挺厉害的,一看就不是无名小辈,所以以后我们尽量电话联系,能不见面,最好就不见面,免得被人撞见,暴露了你们的行藏。”

一直与他对话的那乞丐笑了,说黄律师,你看我们这穷哈哈的样子,哪里有手机来给你打电话?要不然,你赞助一点?

黄律师说公共电话、IP电话不行么?

双方聊过之后,都有些不太高兴,黄律师不想跟这几个乞丐同桌吃饭,买了单之后就离开了,而乞丐们却留了下来,美滋滋地享用着一大桌的菜肴。

这时吴老鸠的电话也打了进来,告诉我们那个黄律师在江州挺出名的,专门打那种“生儿子没屁眼”的官司,帮着恶人干活儿。

不过他虽然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但并非我们这个行当里的人。

听完吴老鸠的情报,马一岙挂了电话之后,站起了身来,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朝着我点了点头,说道:“走,去会会那几位丐门的英雄?”

我点头,说理当如此。

在马一岙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隔壁包厢的门口,马一岙叩了叩门,然后推入,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缓声说道:“各位,吃饱没?我来给大家伙儿敬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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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八指神丐变七指

包厢里面,一个脸色发黄,双手各有一只断指的老乞丐,一个中年独耳乞丐,还有一个稍微年轻一些、面黄肌瘦的乞丐,三人正在里面大快朵颐呢,马一岙突然之间的杀出,让他们有些猝不及防。

那老乞丐最为淡定,瞧见鱼贯而入的马一岙、我、卢本才与朱雀,陡然一拍桌子,骂道:“敬什么酒?我们认识么?滚!”

他倒是十分强势,而我随着马一岙进了包厢之后,直接堵在了唯一的一扇窗户前,并不说话。

马一岙笑吟吟地说道:“我有两杯酒,一杯是敬酒,一杯是罚酒,你们不喝敬酒,难道是准备喝罚酒么?”

面对着马一岙的挑衅,三个乞丐顿时就意识到,我们是冲着他们来的了。

不过三人艺高人胆大,特别是那老乞丐,当下也是冷笑一声,随后一跃而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陡然分开,朝着马一岙的双眼戳去:“敢招惹我们,瞎了你的狗眼。”

二龙戏珠。

那人出手歹毒狠辣,一上来就要戳瞎马一岙的双眼,显然也是抱着“擒贼先擒王”的想法,一举将马一岙给拿下,随后震慑住我们其余的所有人。

只不过,马一岙又岂能是那么好对付的?

当下马一岙也是单手做掌,挡住了老乞丐的攻击,随后猛然一脚,直接踹在了那老乞丐的下身处。

那家伙也是强,猛然运气,那裆部如同铸铁一般,硬生生挡住这一下,随后又开始反攻起来,而其余两人也是一跃而起,朝着其他人展开了攻击。

我守在窗边,拦住逃脱的路口,所以最先被照顾,对我出手的,是那个独耳中年乞丐。

他从桌子边摸出了一根短棍来,朝着我当头打来。

那人修为一般,但这短棍挥来的气势,却有几分不俗,很显然,他对于这手段,是有着一定理解和感悟的。

丐门什么棍法最出名?

自然是打狗棍。

这一门手艺并非是出自于金庸先生的小说话本,而是确实就有其事,而且也并不是什么丐帮帮主所有,它是广大的丐门中人在长期的乞讨生涯中,与狗夺食,一点一点积累出来的经验和教训。

这手段打狗凶狠,直指要害,打人也是无端凶险。

不过也仅仅只是如此而已。

我先是避开了他最为凶狠的先手,躲了两处锋芒,随后陡然出手,贪狼擒拿手出击,三两下,就将那根短棍子给拿到了手里来。

这短棍子是桦木材质,十分坚硬,而且因为常年的油腻养着,莫名就有几分“人气”,我用手掌握,居然给“刺”了一下,不过我并不在乎,当下也是死死攥着,然后对那独耳乞丐笑着说道:“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棒法。”

先锋手,画地为牢,夺命……

简单几手,那独耳就给我弄得团团转,最后我一棒子敲在了他的额头上,发出了清脆的炸响,那人头冒鲜血,哀嚎一声,直接摔倒在地了去。

而我这边刚结束不久,包厢里面短暂的战斗也全部结束了。

那老乞丐给马一岙擒住双手,将他整个人都给按在了桌子上,那桌子上的大盘小碗,汤汤水水,全部都弄到了他的身上去,而另外一个家伙,则被卢本才给堵到了。

这哥们儿心中本就有怒气,这些日子奔波的劳苦和艰辛浮上心头,又加上师父被人算计的悲愤,陡然爆发出来,却是直接将那小子给打晕了去。

人打倒了,他还欲再上,朱雀却出手拦住了他。

不拦不行啊,再上手,人就要打残了。

他是真的猛,出手毫无顾忌。

战斗迅速结束,马一岙按着那人,缓缓说道:“别声张啊,咱们的事情,咱们私下处理,你们若是弄得满城皆知,那么我们就只有干掉你们再跑路了。”

老乞丐给按在桌面上,一身油水,痛苦万分,艰难地说道:“兄弟你到底是什么路子?”

马一岙问道:“你又是什么路子,说来听听。”

那人报上了名号:“我是豫章丐门的八指神丐,我们的老大是飞天夜猫,您认识他吧?给个面子,您刚才的那杯敬酒还在么?我喝,我喝,给您赔不是……”

马一岙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指着他的断指,说你这名号,还挺有意思的,不过得改名了。

老乞丐一愣,说啊,为什么啊?

砰!

马一岙陡然出手,摸出一把锋利的短刃,将老乞丐撑在桌面上的左手尾指斩断了去。

“啊……”

老乞丐再次发出了凄厉的叫声,马一岙则悠悠说道:“都跟你说了,保持克制,不要再叫了,否则你这是在害大家……”

老乞丐听到,强忍着巨大的痛苦,额头憋着冷汗,说道:“你们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马一岙嘻嘻说道:“八指神丐,哦,不对,七指神丐,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问你七个问题——回答正确了,你可以保持现有的称号,而回答不正确,你可能又要改名字了;每错一次,就需要改一次名,挺麻烦的,所以,我希望你最好如实回答,可以么?”

他一上来就毫不犹豫地斩断对方的尾指,显得冰冷和暴戾,让人心惊,也表明了自己是一个富有实践力的人。

他说的话,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会死人的。

老乞丐没有了原来的淡定,慌忙点头,说道:“知、知道,兄弟,你尽管问就是了,我……”

马一岙说道:“第一个问题,既然是豫章的,为什么要捞过界,跑到我们江州来?”

老乞丐回答:“兄弟,你也是我们丐门的?我不是捞过界……”

啪!

马一岙直接给了他一巴掌,差点儿没把人扇得昏过去:“我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提醒你,没事儿别回答与问题无关的事情,我的耐心有限,尽量把握重点,知道么?”

老乞丐很痛苦地说道:“懂,知道了。”

他接着说道:“我们是被老大飞天夜猫派过来办差事的。”

马一岙很满意,又问:“办什么差事?”

老乞丐犹豫了一下,说道:“有个人,得罪了我们老大,我们老大一直想要对付他,但是又没有合适的机会,正好这次碰到一个人,那人是他的徒弟,准确地说应该是弃徒,那人也想对付他,所以双方就一拍即合,我们也过来帮忙了。”

“那人的名字,应该叫做谭云峰吧?”

“对,您怎么知道的?”

“也就是说,你们就是卢波背后的人?”

“谈不上背后,大家只是相互合作而已——兄弟,你们就是谭云峰的朋友?对、对不起,我们狗眼,有眼不识泰山,你饶过我们这一回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他开始求饶起来,而马一岙则说道:“江湖事,江湖了,没事儿搞这种栽赃陷害的事情,就很无耻了。卢波前面几次,都是直接去找他师父,现在的迂回陷害,想必是出自于你手吧?老东西,本事不大,一肚子坏水啊?”

那老乞丐慌张说道:“这事儿,真不是我们的主意,都是卢波在弄的,我们只不过是在旁边帮帮忙而已……”

马一岙没有跟他再啰嗦,而是说道:“我不管你们怎么做,我只需要让谭云峰谭师傅立刻能够出来,一会儿我会给你们身上放药,不是蚀心散,是别的,不过功效更强,而你呢,帮我办两件事情,第一,就是告诉卢波,他身上的毒没有解,让他自己掂量一下,想死我不拦着,想活就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事情,第二呢,你也进去,帮忙举证,赶紧把谭师傅给捞出来——我不管你怎么做,两天之内,我需要瞧见谭师傅堂堂正正地走出派出所,知道么?

老乞丐沉默了好一会儿,而马一岙则不客气地将那短刃再一次地举起来。

这回,他瞄中的,是那人的左手大拇指。

这一次再下去的话,这位八指神丐,每一次露出左手来,都只有一个造型。

V!

他终于不再坚持,垂头丧气地说道:“好,我保证,两天之内,让他出现。”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第十四章 父母自有父母福

马一岙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而最让我为之佩服的,就是他审时度势的功夫。

对付黄律师,他选择不声张,谨慎为之,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一来那家伙不是江湖人,对他用手段,有些违背江湖道义和规则,二来他这种人也不懂江湖的残酷,威胁太多,也未必能够明白这里面的意思。

横不能我们真的弄点儿手段,让他知晓厉害吧?

那也太跌份了。

但是对付这几个自称豫章丐门的家伙,马一岙却采取了直来直往的架势,上去就是一顿干,而且还不犹豫地断人手指,让对方明白,我们并不是虚张声势。

他们知道的残酷,我们都是能够办到。

这样一来,对方就怂了。

因为他们知道,我们是能够办得到的。

而随后,马一岙给几人都喂了那堪比蚀心散的毒药,为了防止他们还能够再“碰巧”知道解法,这回连名字都不告诉他们,只需要让他们知晓,这玩意,真的很恐怖。

有着蚀心散的前科,他们也知道,马一岙绝对不会是骗人的。

所以那位名号需要改成“七指神丐”的老乞丐,在我们的押送下,直接前往市局,向刘队长自首,而随后我们再一次地约见了卢波,将豫章丐门与他之间的交易揭穿,并且将他身上的毒药并未解开之事一并告知。

卢波很是惊讶,不过却强自镇定,死鸭子嘴硬,试图硬扛,却不料我们直接将老乞丐给叫过来对质,这个时候卢波方才知晓,自己是真的被骗了。

我艹!

在瞧见八指神丐的一瞬间,卢波就怯了,他并不是那种大无畏之人,在知晓自己的底牌无效之后,终于崩溃,嚎啕大哭起来。

他再一次承认了自己的罪状,并且向马一岙求饶,希望他能够原谅自己一回。

马一岙训斥了他一番,随后与刘队长紧急沟通,让他将此事赶紧敲定下来。

因为有了之前的教训,刘队长这回不敢再怠慢,当下也是赶忙抽调警力,将所有的证据链都给夯实清楚,并且进行了现场指认,务必将此事给办成一桩铁案,不留半点儿瑕疵。

所以在第二天的下午,我们终于见到了久违的谭师傅。

相比之前的时候,此刻的谭师傅精神有些萎靡,胡子拉碴,被外面的阳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

不过他瞧见我们的时候,还是强打了精神,上来与我们招呼。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牢狱之灾,让他的身心备受摧残,也颠覆了谭师傅的许多想法,我们深知这一点,所以也没有跟他在看守所门口聊太多,将人接了,就直接去了附近的大众浴室,让谭师傅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之后,又去打理了头发、刮了胡子,整个人就显得精神许多。

随后吴老鸠又做东,在江城最气派的酒店包厢,给谭师傅接风洗尘。

因为一会儿卢本才还要带着谭师傅回庐山,毕竟他家里也有一大堆人等着呢,所以我们并不劝酒。

然而谭师傅还是坚持喝,而且还连着就敬了我们三大杯。

这第一杯,敬我和马一岙,得知消息后,千里迢迢地赶了过来,忙前忙后,帮着他洗脱冤屈——他知道,倘若是没有我们的出手,只怕他就得背负那么一个杀人犯的名声,就算不会死,也得老死在监狱之中。

所以这第一杯,得先敬我们。

而第二杯,他得敬吴老鸠,没有他跑前跑后,帮忙协调关系,这件事情也未必有这么快的进展。

第三杯,敬他徒弟卢本才,当他自己的家人都要放弃的时候,是他一直坚持着。

谭师傅虽然人在看守所,但所有的事情都知晓,也明白这前后的因果。

关于卢波,他的确是有些伤心,正因为如此,所以他对卢本才其实并不上心,没想到最后能够站出来的,却是这个他认为不成器的弟子。

三杯白酒喝下,谭师傅的眼中就泛起了泪光来。

的确,卢波的事情对他打击挺大的,曾经对之如子的徒弟,手把手的教学,以及种种的关怀与期待,最终却换来这样的境地,让他甚至都有点儿怀疑人生,不过好在我们的努力营救,让他感觉到了许多温暖。

谭师傅心里有事,加上挣脱牢笼的开心,种种情绪凝结心头,故而来者不拒,喝了不少的酒,随后又问起了破案的细节来。

我们一一说明,又问起了他与那飞天夜猫的恩怨,谭师傅回忆起来,说与之人的确有结过怨,不过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情。

多少年过去了,想不到那人居然还记恨着,当真是睚眦必报,让人悚然。

我询问谭师傅,说此事需要我们帮忙么?

谭师傅摇头,说这是他与飞天夜猫之间的私人恩怨,之前不知晓,那也就算了,现在有了提防,就用不着我们来操心了,他会自己解决的。

吃得差不多,谭家人的电话都来了几次,一直都在催他回家,我们也不拦着,将人送到楼下,与谭师傅挥手告别。

瞧着卢本才,带着谭师傅,开着小货车离去,我们不由得颇多感慨。

谭师傅这人,一辈子与世无争,感觉仿佛与这江湖格格不入,却不料最终还是麻烦事缠身,卷入这江湖乱事之中来。

不过事情能够有这么一个圆满的结果,倒也不枉我们这连日以来的奔波和辛劳。

这些日子我们着实有些忙碌,此刻送走了谭师傅,也是松了口气,再一次感谢了吴老鸠之后,马一岙将蚀心散和另外一份叫做“爬肾虫”的解药交给了他,让他帮忙过两天,将这解药分别交还给相应的人。

此案证据确凿,已经没有翻案可能,马一岙倒也用不着失信于人。

次日我们给谭师傅打了电话,谢绝了他的邀请,随后又分别给吴老鸠以及李安安、刘队长等人打了电话,表达感谢,并且告知我们离开的消息,随后返回湘南。

我们没有回莽山,而是去了潭州。

我过年时因为渡劫的缘故,并没有陪伴父母,这会儿有了空,自然得过去露个面,免得他们都忘记有我这么一个儿子了。

不过当我按照母亲电话,来到他们的饭店时,方才发现这老两口的生意做得越来越红火了,从下午四点钟就一直来客,忙到晚上十点多,都还有不少人。

我爸去偷师学来的一款口味小龙虾,不但具有潭州出了名的香辣、麻辣之外,因为加了一些噬心蜂蜂蜜的缘故,使得劲儿更加柔和,不但好吃,而且养生,吃过之后,第二天也用不着胃疼、便秘。

所以一经推出,顿时就爆款了,生意络绎不绝。

父母原本只是想要开点儿小生意,不至于混吃等死罢了,没想到马一岙的这朋友郭大力十分给力,不但帮忙张罗了店面,还在很多事情上面帮助颇多,这饭店开起来之后,更是帮着拉来了不少的生意,我父亲也争气,手艺的确不错,加上有了从莽山邮过来的噬心蜂蜂蜜辅佐,吃过的人交口称赞,我母亲管店子,老两口一不小心,就焕发了第二春。

他们一忙生意,就没办法顾到我们,不但如此,而且还直接拉壮丁,对马一岙和朱雀倒还算是客气,对我就直接拉到厨房去,忙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

好在我的厨艺从来不差,帮忙掌勺也是大厨的出品,弄得不少顾客吃过之后,还特地找我妈夸奖,说是不是换了新厨师,这手艺又强了一层。

我前会儿还在江州那儿帮人洗冤,这会儿却厨房帮忙洗菜,前后的落差颇大,不过我却并不介意。

事实上,看到父母两人在这忙碌之中找到自我,拥有着充实的人生,我其实心里挺高兴的。

他们的确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这样就用不着整日为我而提心吊胆了。

我在潭州待了一个星期,就在这饭店厨房里待了一个星期,忙前忙后,就算是修行者都有些吃不住,忍不住跟二老抱怨,说这么忙的话,要不然就再请别人吧。

母亲告诉我,说人已经准备请了,不过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手,之前试用了几个,又给辞退了。

父亲说他想回家去,找之前的老兄弟过来帮忙,毕竟认识那么久,熟门熟路,也不怕被人骗。

不过他得了我之前的交代,所以有些犹豫,想跟我商量之后再办。

我赶忙跟他说,这事儿坚决不行,至少这几年不行,等到日后,我将身上的麻烦处理了再说。

父亲瞧见我这么坚决,也就没有再提这事儿。

待在潭州的第五天,马一岙接到了一个电话,打来的是江州的吴老鸠,他告诉了我们一个坏消息——卢波和那个八指神丐越狱,逃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挺震惊的,随后又给几个相关人等打了电话,得知他们仅仅只是逃走,并没有再找谭师傅报复,

谭师傅告诉我们,他自己会小心的,让我们不要担心。

马一岙和我有些放心不下,商量着要不要去一趟豫章,将那个叫做飞天夜猫的家伙捋清楚,然而另外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却打断了我们的计划。

乌金有消息了。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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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长戟妖姬初现身

乌金、叵木、弱水、烛阴和息壤,这是五种我觉醒成真正的灵明石猴,所需要的东西。

每一种,分别代表着一重关,而现如今,我已然得到了其中三种。

而如果只要再得到了乌金和叵木,将其熔炼渡劫,我就能够摆脱灵明石猴夜行者血脉三十而亡的惯例,挣脱基因崩溃的固有结局。

而那个时候,当我渡劫成功,成为了真正的灵明石猴,那么也将拥有这血脉所固有的神通,如同胡车那样,迅速成长起来。

消息是从一个叫做窜天猴的掮客那里传过来的,此人在华南一带的名声还算不错,故而马一岙比较重视,跟他电话聊了两次,盘问妥当,觉得靠谱之后,方才最终决定交易的。

之所以认为是消息靠谱,最主要的,是那人提到了一件事情。

乌金此物,是落在那白虎秘境之中的。

这一点,与弱水、烛阴、息壤等物的出处很像,尽管马一岙没有确定的消息,但总结而言,觉得此人话语的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

唯一让人觉得不太舒服的,是此人大概听说过一些消息,所以要价颇高。

开口一百万,不还价。

这还只是一个消息,一个简单的消息,他居然胆敢张口要这个价,简直就是耸人听闻——要知道,在两千年的那个时候,燕京的房价,也就才两三千上下。

这简直就是抢劫。

不过对方也说了,如果消息不准确的话,到时候可以回来找他,多少钱收的,多少钱退回去,童叟无欺。

这帮做生意的,就是这样鬼精,对于人心的揣摩和把握,简直是到了极致,让人无法拒绝。

好在这个时候的我们,已经不再是之前的穷鬼,从禺疆秘境之中带出来的那一箱珠宝,让我们在经济上挺直了腰板儿,再也用不着低下头去。

所以马一岙在与我商量过后,决定前往闽东榕城,寻求交易。

是的,那个叫做窜天猴的家伙,正是胡建人。

所以我们在潭州落脚一个星期左右,终于不再继续停留,而是乘坐火车,前往榕城。

一路波折,自不必言,为了交易的隐秘性,我和马一岙不但化名,而且还用上了之前黄大仙送给我们的人皮面具,我穿上蓝色外衣,一副蓝胖子的装束,不由得多了几分安全感来。

抵达榕城之后,我们出了火车站,直接奔赴银行,取出了百万现金来,用一口皮箱子装妥。

因为窜天猴要求现金交易。

这百万资金,取出时相当麻烦,不过既然对方这么要求,我们也没有办法拒绝,毕竟江湖人行事,多多少少还保持着固有的传统,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样子比较习惯。

至于什么支票、汇票等等,他们都觉得太过于不靠谱,有风险。

我们抵达榕城的时候是中午,结果取完钱,又是一番折腾,差不多就已经是傍晚时分,马一岙打电话给窜天猴,问他交易地点。

窜天猴说江湖规矩,交易时间我来定,交易地点你们来定,我从晚上八点钟,到夜里十二点,都有空。

马一岙犹豫了一下,说那行,我也刚到,四处逛一逛,到时候通知你。

他挂了电话,我也刚刚安慰完肚子饥饿的朱雀,说道:“要不要叫上他,一起吃个饭?”

马一岙笑了,说百万现金的交易,窜天猴肯定紧张得要死,哪里有闲心跟我们一起吃饭?这样吧,我们去找个地方吃饭,然后将他约过来,交易完成之后,他离开,我们继续吃。

我点头,说好,随后又有些疑虑,说你说这个家伙,会不会晃悠咱们啊?到时候如果真的是个假消息,而我们找回来的时候,他又跑了,咱们找谁去?

马一岙说这就是我找他的原因了——这家伙在榕城几处明有的产业颇多,而且家大业大,家人朋友都在这里,他卷款潜逃的成本太大了。

我说那有没有可能这是一个陷阱呢?

我们最近风头挺盛,而之所以如此,还是拜了港岛霍家所赐,霍京霍二公子一直没有消息,下落不明,使得霍家的家主霍英雄火气很大,即便是天机处将怀有霍京骨血的绿芽送到了霍家,让他稍微有些补偿,但对于我和马一岙的仇恨,却越发的浓郁,所以一直满世界地到处找寻我们的踪迹。

如此一推波助澜,我们自然名声大振,不少缺钱用的主儿,都指望着从我们身上赚一笔呢。

尽管我们与之接洽的时候,用的是化名,此刻又戴着人皮面具,但事实上,寻求乌金、叵木消息的人不多,很容易就联想到我们头上的。

马一岙也知道这个道理,笑着说道:“先前我也有一些担忧,不过港岛霍家的影响力,大部分都集中在广东广西一带,至于胡建,一时半会儿倒也还伸不过来,而且刚才你也听到了,那窜天猴相当规矩,让我们来定交易的地点,显然是个知道规矩的人,我打听过了,这人的风评不错,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当然啦,还是那句话,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谨慎点,总是没错的。”

我们聊了一会儿应对预案之后,便离开了银行,搭了个的士,找司机问询了一下当地特色的馆子。

马一岙这人,即便是戴上了人皮面具,也是气度不凡,而且言语之间,也颇有讲究,一开始司机还想要拉到关系餐馆收提成,后来却不敢这般做了,老老实实地给我们推荐了几家颇受好评的饭馆。

朱雀是个经不住饿的性子,此刻的肚子早就已经咕噜噜叫了,有气无力。

所以我们选了最近的一家。

抵达之后,发现馆子里果然生意兴隆,连包厢都没有了,只有在靠窗的地方有一空桌,我们也不计较,赶忙占住,然后点菜。

朱雀点菜,阳光普照,哗啦啦点了一大桌子的菜,这架势,搁一般人家,还真的有些扛不住,就连服务员都看不过眼了,说三位,你们只有三人的话,吃不了这么多的,不如少点一些?我给你们推荐几个咱们这儿的特色菜……

朱雀却不同意,瞪了她一眼,说瞧不起谁呢?就这些吧,不够我们再点。

她将菜单交了回去,服务员愣了好一会儿,方才离开。

她怎么都理解不了,这三人,怎么可能吃下那么一大桌子的菜,却不曾想到,修行者的食量,远不是寻常人能够想象得到的。

特别是朱雀,那胃口一起来,简直堪称恐怖,我母亲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吓得把我拉到厨房去,说大漠啊,你这个女朋友,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瞧瞧……

饭馆的菜上得很快,而且出品相当不错,我尝了一下,相当有特色,而朱雀则大快朵颐起来,至于马一岙,抵达之后,就立刻给窜天猴打了电话,将饭馆不远处的一小广场,当做交易地点。

打过电话之后,我们就开始认真吃饭起来,如此过了二十多分钟,桌面上一阵风卷残云,就只剩下汤汤水水了。

而这个时候,马一岙的手机响了。

打来的人,真是那个窜天猴。

我们当下起身,留朱雀在这儿等着,而我和马一岙则提着箱子过去交易。

毕竟她没有人皮面具,如果窜天猴认识的话,会有不必要的联想。

那劝我们的服务员一直盯着我们这儿呢,瞧见我们两人准备走,顿时就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两位去哪儿呢?”

我一瞧他这架势,顿时就笑了,说怎么,怕我们吃霸王餐,准备跑路?那不还有一姑娘在么?

服务员脸憋得通红,低着头,说两位老板,小本生意的,你们……

我懂了,从兜里掏出了五百块来,说这钱放你这里,她要是还有什么要点的菜,你尽量看着办。

得了那五百块,服务员终于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道歉,说:“唉,两位老板,我,我真的是瞎了狗眼,对不起两位了,对不起……”

他说是这么说,但手里的钱却不退回来,而是交到了前台去。

我们出了饭馆,往小广场走去,马一岙说道:“这小孩儿,估计是被骗子骗多了,现在瞧谁都是一脸警惕呢。”

说着话,我们来到了小广场边缘的一排座椅上,耐心等待着,刚坐下不久,就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相当瘦,跟一麻杆儿似的,而另外一个人,却是一个让我们为之惊骇的人物。

长戟妖姬。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第十六章 言语交锋如激战

因为黄泉引太过于神秘,所以长戟妖姬在其组织之中到底占据了一个什么地位,扮演着怎样重要的角色,我们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短发女人,绝对很重要。

她被人称之为大司马。

何为“司马”?

此职务最早出自于西周,是管辖军政和征战的官职,与司徒、司空并称“三有司”,绝对的权重人物。

而长戟妖姬在黄泉引之中的地位也的确如此,赫赫有名的东兴十八罗汉,在她面前,都张狂不得,受其统辖,就知道她的重要性了。

而此刻,她居然和那个貌似窜天猴的男子,一同出现在了我们约定的小广场。

这,还真的是一个陷阱。

我和马一岙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紧张,我下意识地朝着四周张望而去,而马一岙却伸出手来,在我的肩膀上轻轻一拍,示意我淡定一些。

不要慌,我们与窜天猴交易,用的是化名。

另外还戴上了人皮面具,并且乔装打扮过了,就算是长戟妖姬在场,也未必能够将我们给认出来。

敌在明、我在暗,这是我们的优势。

瞧见窜天猴与长戟妖姬朝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我深吸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接过了装着钱的沉重箱子,让马一岙顶上去。

并不是我见面怂了,而是应对这样的场面,马一岙比较有经验一些,至于我,还得好好学着。

双方迎上,那麻杆一样的男人打量了我们一眼,然后开口说道:“敢问阁下可是电话里的钟老六么?”

马一岙点头,说是我,窜天猴?

麻杆男人顿时就热情起来,一边笑,一边伸手过来握,说对,对,就是我,幸会,幸会。

两人相握,看似热情,却暗地里却试探着对方的虚实。

事实上,我根本用不着通过肢体接触,就已经瞧得出来,这个叫做窜天猴的家伙,应该是一个夜行者,实力顶多也就平妖巅峰,算不得厉害,而那个长戟妖姬这就深不可测了。

一眼望去,她仿佛就是一个不断旋转的黑洞一般,将所有的气息都藏匿于身体之内,让人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能够感觉得到,她比之以前,似乎又更加厉害了一些。

这个不是望气,而是第六感。

很显然,噬心魔又给了这女人不少好处。

马一岙与窜天猴握手相见,随后又给旁边的长戟妖姬作介绍:“这是我的助理米娅……”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不太自然,反而是那长戟妖姬,平日里冷脸惯了,此刻却很是习惯地露出了热情的笑容来,伸手过来说道:“你好,米娅,我……”

没有等她说完,马一岙直接了当地说道:“窜天猴,我没有兴趣认识你的什么助理,只想问你一句,交易可以开始了么?”

窜天猴没有想到马一岙会如此的冷淡,甚至都懒得跟长戟妖姬握手,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了旁边的米娅。

而还没有等米娅答话,马一岙便直接说道:“耍我呢?堂堂窜天猴,有什么主意不定,还让一个女人来帮你掂量?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不是窜天猴?“

窜天猴没有想到马一岙会突然发难,有些着急了,赶忙说道:“我是啊,不信你打我电话?”

马一岙却冷冷说道:“名不副实,害老子白跑一趟,操你大爷的,交易取消了。”

说罢,他转身就走,没有给这两人一点儿反应的空间。

我瞧见马一岙先发制人,故意装得粗俗不堪,盛气凌人,将对方给镇住,知道这就是他的对策,于是也没有多作犹豫,紧紧跟着了后面,准备撤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长戟妖姬一晃身,却是拦到了我们的去路之上,盯着我们,缓声说道:“慢着。”

马一岙停住脚步,盯着这个短发女人,冷冷地说道:“干嘛?”

长戟妖姬问道:“钟先生认识我?”

马一岙摇头,说不认识。

长戟妖姬笑了,说如果不认识我,为什么会瞧见我之后,就脸色大变,转身就要逃呢?那乌金的消息,你不需要了么?

马一岙冷冷说道:“请注意一下你的言辞,什么叫做‘逃’?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交易取消,大家一拍两散,我们不走,难道还要留下来,陪你吃火锅不成?”

长戟妖姬说道:“那交易为什么要取消?”

马一岙说:“我刚才已经说了,这个窜天猴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怀好意;而你,显然跟他也不是从属关系。你们既然一上来就骗我,那个消息,恐怕也不是真的;既然是这样,我又何必为了一个虚无的消息,赌上我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呢?”

长戟妖姬笑了,说不错,我跟窜天猴,的确不是从属关系,不过我却与此事有关——准确地说,消息是来自于我的手上,他只不过是居中牵线而已,所以他才会如此着紧我的意见。

马一岙盯着她,说哦,消息在你这里?

长戟妖姬点头,说对。

马一岙盯着她,好一会儿,然后说道:“米娅小姐,我很好奇,你看起来不像是简单之人,那白虎秘境,乃传说中洪荒大妖的巢穴居所,里面藏着无数秘密,金银珠宝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关于修行的典籍和珍稀的天材地宝,但凡得了一些,或许就会修为精进,这样的消息,你既然有,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寻,何必来卖这区区一百万呢,而且还得过人一道手?”

长戟妖姬听到,洒然一笑,说我目前手头比较紧,所以才会如此,这个理由,你觉得呢?

马一岙说道:“果真如此?”

长戟妖姬露出一口白牙,说如果我回答是真的,你是不是会调头就走?

马一岙点头,说对,我习惯跟聪明人对话,又特别不喜欢别人把我当做傻瓜,更何况大家都挺忙的,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长戟妖姬满意地点头,说这么说吧,白虎秘境在哪里,我们的确是知晓的,不过你也知道,既然是洪荒大妖的巢穴,自然凶险异常,光凭我的这些人手,显然是不够用的,所以我才会除此下策。那一百万,只是一张门票钱而已,事实上,这个消息,我们会卖三家,然后大家集合一处,共同去那地方找寻,到时候所得之物,分作四家,你看如何?

马一岙听到,并没有断然否决,而是眯着眼睛说道:“有点意思……”

长戟妖姬说道:“你这是有意思咯?”

马一岙说有倒是有,但我不确定这一个门票是不是真的值一百万,所以我得回去,跟人商量一下。

长戟妖姬点头,说可以,完全没问题,我们在榕城会待三天时间,你们如果决定了,到时候随时给窜天猴电话,我们都表示欢迎。

马一岙说好,我会的。

说完,我们再走,她也不拦着了,而当我们走出七八步的时候,那长戟妖姬突然又开了口:“哎,对了,我临时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如果是两位前往的话,我可以做主,只收取一部分的定金,至于尾款,等你们从白虎秘境回来,再给也可以。”

马一岙笑了,说这位小姐姐,是看上我,还是我兄弟了?

长戟妖姬也跟着笑,说是看上两位了——我感觉以二位的身手,此次白虎秘境之行,或许会比较保险一些,所以对于两位,我可以更加宽容一些。

马一岙点头,说那我就多谢米娅小姐的美意了。

两人离开小广场,走了很远,我方才缓过一口气来,问道:“你干嘛要答应她?”

马一岙平静地说道:“如果我们回绝得过于坚决的话,会引起她的警惕,而如果是这样,只怕我们未必能够安全的离开——你没瞧见,在小广场的四周,已经围过来好几个顶厉害的高手了么?”

我摇头,说刚才太紧张了,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到了那娘们身上了——你说她怎么会在这里?“

马一岙说:“这不明摆着冲我们而来的么?”

我说那为什么会把地点放在榕城,而不是南方省呢?

马一岙说道:“这不难猜,一来南方省是他们的势力范围之内,将交易地点放在那里,很容易引起我们不好的联想,二来噬心魔受了重伤之后,天机处一直都在对黄泉引进行围剿,南方省则是第一线,力量强大,他们很难组织起人手来,反倒是胡建这儿,离宝岛不远,有利于他们的调兵遣将——不过说起来,今天来的人有点儿多啊,他们这一次的决心有点儿大。”

我说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赶紧去找朱雀,然后离开榕城?

马一岙伸手,拉住了我,说道:“先别乱动,我们被盯上了,如果让他们瞧见你家秦姑娘的话,咱们就真的暴露了。”

******************我们8月7日见*************************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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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三人失散奔西东

听到马一岙的警告,我的心中一凛,说有人跟着咱们?

马一岙面不改色,低声说道:“你以为咱们这么容易就蒙混过关了么?那女人只不过是没有确定我们的身份,所以才没有当场动手,避免打草惊蛇而已。她放我们离开,只不过是让我们放松警惕,露出破绽而已。”

我说那怎么办?朱雀她还在饭店里等着咱们呢,如果我们不过去,她说不定就会自己找过来了,到时候双方一碰面,咱们的谎言自然就会被拆穿。

马一岙说你先别急,刚才我基本上算是将那女人给蒙住了,一时半会儿,他们不会动手,这样……

他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们去打车,开出几里路,将你给放下,让你去找秦姑娘汇合,随后我随便去一个什么地方,到时候咱们在西湖公园碰面,再作计较,你说如何?”

我点头,说只能如此了。

马一岙说事不宜迟,别在这儿磨叽了,走。

两人朝着大街走去,等了几分钟,来了一辆的士,马一岙直接报了一处酒店的名字,的士司机开车,我从后视镜里往后望,发现的确有两辆汽车,跟在后面来。

马一岙也瞧见了,他指挥着的士司机往人多的街道走去。

如此走了十分钟,拐过一个角之后,马一岙叫师傅赶紧开门,让我先下车,然后汇入车流之中。

我下车的时候,往后面望了一眼,因为是刚刚拐角,所以没有瞧见跟踪的车辆。

当然,这件事情我也不确定,不过也没有在这儿多做停留,朝着旁边的巷道匆匆而走。

我先是一头扎进了小巷子里去,在人流和摊贩之中穿梭着,努力甩开身后有可能的跟踪者,随后停留在一个巷道里。

等待了好一会儿,确定身后没有人,这才趁着夜色离开。

随后我开始往回走,因为并不太熟悉路况,所以来回折腾了一些时间,等我赶到了那酒楼的时候,却发现靠窗的那个位置上,已经换了一桌人。

一堆抠脚大汉正在那里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呢。

什么情况?

我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的确没有看错,顿时就着急了,赶过去问道:“各位,打扰一下,你们之前这儿,有一个女的……”

我心急火燎地说了一通,人家一脸茫然,说我不知道啊,我们来的时候,这儿没人。

我瞧见他们就是普通的食客,问了也没用,于是转过头去找那服务员。

我找半天都没有瞧见先前拦住我们的那个服务员,正心里纳闷呢,结果听到包厢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大司马,事情我已经帮你办到了,你看……我女儿和妻子,您是不是可以先放了?”

窜天猴?

听到这声音,我的心猛然一跳,左右打量,发现周围没人,于是便壮着胆子在旁边听着,但听到那长戟妖姬开口说道:“慌什么,明天不是还有两拨么?见完了人,到时候就放她们来跟你团圆。”

旁边有一人说道:“大司马,吃点菜,这儿是附近最不错的馆子,政商名流,都来这儿吃过,评价很高呢。”

长戟妖姬质问道:“那两个人呢,不是让你们去盯了么,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回来?”

那人赔笑,说快了,快了,一有消息,马上就会过来的。

那窜天猴在旁边,小心翼翼地说道:“大司马,今天我们见了三拨人,你都没怎么问,这两个你都问了好几次了——你是觉得那两人可疑么?”

长戟妖姬说道:“对,很可疑,特别是那个钟老六,他给我的感觉,很像我们要找那两人之一的马一岙。”

窜天猴诧异,说不对啊,你给我的画像,我可是认真研究过的,完全不对啊。

长戟妖姬冷笑着说道:“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种手段,叫做易容术么?”

窜天猴说即便如此,也还是不可思议,我可是有仔细打量的,应该不是——如果照你这么说,他旁边的那个穿蓝衣的胖子,就是那个拥有灵明石猴血脉的侯漠咯?

长戟妖姬不屑与他争辩,平静地说道:“我派了高手盯着两人,是真是假,随后就会有消息传回来的。”

就在这时,房间里有手机的和旋铃声响起,紧接着有人接通了电话:“什么,只瞧见一个人,谁?啊,那个蓝胖子跑哪儿去了?瞧不见,跟丢了?你们到底有没有脑子……”

里面在大声斥责着,而这个时候,我身后有人突然喊道:“先生?”

我听到,心中狂跳,猛然回过头来,瞧见这人正是我到处找寻的服务员,心情焦急的我赶忙将他给拽到了另外一边,而我刚刚带着他转过转角去的时候,那包厢的门也开了来。

我感觉到,有人走出了门口,正在朝着四周张望。

我捂着服务员的嘴巴,不让他说话,等到包厢的人再一次关上门的时候,我方才松开了手,低声问道:“我的那个朋友呢,她人在哪里?”

服务员却不回答,而是有些恼怒地说道:“先生你这是在干嘛啊?”

我心忧朱雀的下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问你话呢。

那人一瞧见我恼了,目露凶光,顿时就软了,说道:“不知道啊,我那边忙得晕头转向,一回来,人就不见了,我问了在场的同事,他们也不知道,我又委托人去女厕看了一眼,也没有瞧到人,等了好一会儿,她还没有回来,我们就收桌子了——毕竟这儿客人多,您那位朋友又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来,估计就不回来了……”

他说着,掏出一把零钱来,说账给您结过了,这是多余的钱,您来了正好,先收着吧。

我听完,有些发愣,好一会儿,我方才说道:“她离开了?”

服务员点头,说对。

我说走了多久呢?

服务员说得有二十多分钟吧,或者更久?我也不确定,哥,今天是真的忙,您也看到了,我们这生意忒火爆了,我自个儿忙得连口水都没喝上呢……

他唠唠叨叨地说着,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指着那个包厢问道:“那桌客人呢?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服务员有些跟不上我的节奏,问:“哪桌?”

我说就是包厢里面的那一桌客人,什么时候来的?

我有些着急了,双目之中,凶光迸射,服务员感觉到了害怕,慌张说道:“差不多时间来的吧?好像跟你朋友离开的时间差不多……”

听到这话儿,我犹豫了一下,将那一把零钱全部塞回到了服务员的手里,想了想,又抽出了两张老人头来,递给他,吩咐道:“不要跟别人说起我来过这儿的事情,任何人问你,都不要说,知道不?”

那服务员不敢接我的钱,有些害怕地说道:“大哥,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我瞪了他一眼,说不该问的别问,这点道理不懂?

服务员忙不迭地点头,说我懂,我懂了。

我安抚好了这人,然后离开,走到了酒店斜对角的林荫处,脸色有些难看。

从刚才长戟妖姬与窜天猴的对话之中,我判定朱雀应该是没有跟她打过照面的,要不然这帮人也不可能还在包厢里面吃饭,而朱雀一定是瞧见了长戟妖姬,又或者黄泉引的人之后,悄然离开的。

朱雀的确是挺机敏的,只不过,她人现在在哪里呢?

这个时候她不带手机的怪癖,就被无限放大了起来,失去了手机联系,我完全不知道朱雀去了哪儿,心中郁闷,却还是强行镇定下来,在脑子里不断地思索着。

我怀疑朱雀有可能去了小广场找我们,于是直接转身,赶往小广场,却发现这儿几乎没有什么人了,一眼望去,四处空空。

我在小广场游荡了一会儿,瞧见角落处有几个可疑的人,远远就能够望见浓密的气息,知道是跟着长戟妖姬过来的黄泉引高手,不得不转身,暂时离开。

随后我又回到了饭馆门口来,沿着周围找了一圈,瞧见那服务员下班了,骑着单车往北走呢,赶忙过去将他拦住,问那桌客人还在不在。

服务员告诉我,说我刚走不久,那帮人也结账走人了,他去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饭菜都没有怎么动。

我知道监视马一岙的人传来消息,使得这帮人没有心思吃饭,估计是赶着堵马一岙去了。

我告诉服务员,让他如果再见到我朋友的话,给我打电话。

当然,这忙也不白帮,我给钱。

一千块,够他两个月工资了。

服务员很高兴地答应,然后离开,我掏出手机来,给马一岙打去电话,想要将此事跟他说起,然而马一岙的手机居然不在服务区,让我有些诧异。

我在附近又转悠了一会儿,时不时掏出手机来,期待着与我走散的朱雀能够打电话过来。

她是记得我的手机号码的。

然而她最终还是没有打过来,我犹豫了许久,最终决定赶往西湖公园,与马一岙汇合。

我打车赶往西湖公园,然而让我为之意外的事情又发生了。

我等了一晚上,都没有等到马一岙过来。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第十八章 马一岙失手被擒

马一岙并没有赶到西湖公园,手机也不在服务区,我一直等到了凌晨五点钟,吃了一夜的夜露,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我们走散了。

平日里走散了,这事儿并不复杂,大家都有手机,终究会联系得到的。

但现在可就麻烦了,毕竟黄泉引一掺入这件事情,任何情况,都不会再是温情脉脉的状态了——我至今仍然记得黄泉引东兴十八罗汉见人就杀的肆意和张狂,在这帮家伙的眼中,人已经不再是人,而是牲口,就如同人看牛羊一样的感受。

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妖魔鬼怪,心中毫无世间的伦理道德。

所以面对这些人,跟面对卢波、八指神丐这些普通的江湖人物又截然不同,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因为一步走错,很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的万丈深渊。

凌晨五点半,天色还是黑暗时刻,我望着公园门口的昏黄灯光,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夜风入肺的微凉,许久之后,我终于决定,重新折返那家叫做“福满堂”的酒楼。

朱雀说不定还在那附近等着我们。

不过离开之前,我还是在公园门口附近的一面墙上,用石子刻上了“福满堂”的字样,告诉有可能过来的马一岙,我去了那里。

随后,我步行离开,大半个小时之后,我重新回到了福满堂,却发现清晨时分的酒楼,原本并不会有人的,但此时此刻,却围着许多的人在这儿。

我走过去,瞧见一个断了双脚的男子,此刻正躺在血泊之中。

他应该还没有死去,只不过昏迷不醒,卧在地上,着实有一些吓人,我仔细打量,发现有一些眼熟,而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警笛声,紧接着有人喊道:“警察来了。”

我转头过去,瞧见的确有一队的警察过来,为首的是一个脸色严肃、额头有一道刀疤的中年人,他看着周围这些群众,挥了挥手。

旁边的警察立刻过来疏散人群,我随着人流往后走,发现那个昏迷的短腿男子被翻了过来,发现那人,居然就是昨天福满堂的那个服务员。

他不是下班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还给人打断了腿呢?

我满心惊悚,随着人流往后退去,而这个时候,我却感觉到一阵不自在,下意识地朝着不远处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瞧见。

我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转身,朝着不远处的巷道走去。

我快步走着,没多一会儿,隐入了老城区的街巷之中去,然而没走一会儿,那种让我很不自在的感觉越发浓郁了。

我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被盯上了。

好厉害的手段。

怎么办?

我的脑海里有无数的想法浮掠而过,但是最终,一股说不出来的怒气,终于昂扬出头了。

既然逃不掉,那就正面肛。

男人对男人,有何可惧——我又不是没带把儿。

深吸一口气,我在前方猛然转弯,藏身进了一个小巷子去,随后藏在了一处夹缝之间,屏住呼吸,抑制心跳,尽量让自己融入这一片老城区的砖瓦墙缝之中去。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当我数到第八秒钟的时候,从我刚才来的地方,跑来了几人,左右打量之后,低声骂了两句,然后朝着对面冲去。

又过了几秒钟,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朝着我藏身的方向望了过来,沙哑而低沉的声音缓缓说起:“出来吧。”

对方是高手,我避无可避,也就没有弱了自己的气势,缓步而出。

两人狭路相逢,在一处满是低矮建筑的老城区巷道里。

对方是一个穿着黄白色唐装的老头子,还扎着前清的那种小辫子——这种辫子并非是电视上清宫剧的大辫子,而是前脑盖儿剃光,后面留一根小老鼠尾巴那种。

对方尖嘴猴腮,骨瘦如柴,偏偏身体里却蕴含着爆炸一样的力量,如同一头雄狮,随时扑出,将我给按倒一样。

强。

我能够感受得到对方的强悍,那并非是望气而出来的,而是眼神对上之后的一瞬间,本能的危机感,仿佛死亡一样的气息。

两人就这般对峙着,那人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得意地笑了起来:“大小姐果然神机妙算,你终究还是回来了。”

大小姐?

我先是一愣,随即想了起来,他口中的“大小姐”,想必就是黄泉引的大司马长戟妖姬吧。

那女人,果然是有背景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对方,然后说道:“哦,咱们认识?”

黄牙老头狞笑一声,说别装了,侯漠,你的同伴马一岙,已经落入我们的手中了,现在再把你给拿住,一切就齐活儿了。

马一岙,被抓了?

听到这消息,我的心中不由得一阵狂跳。

尽管我很信任马一岙的身手和修为,但也知道黄泉引的强大,这帮人既然布下了天罗地网来逮我们,自然会对我们有一定的评估,那么动用的人手,也务必充足,免得前功尽弃。

我瞧见对方已经认出了我的身份,也不再掩饰,认真地问道:“他真的被抓了?”

黄牙老头说道:“不信么?没关系,等我将你给逮到,到时候你们哥俩儿就能够碰面了。”

说罢,他没有再多废话,而是一步向前,猛然朝着我抓来。

他这一抓,虽然没有西门越那般遮天蔽日,但气势却一样雄浑可怖,陡然罩来的一瞬间,我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垮塌下来一样。

真正的高手,就是这般恐怖。

不过面对着这样的强敌,我却并没有想要立刻逃走的心思,反而生出了绝地求生的勇气来。

即便是逃走了,那又有何用?

马一岙还在他们手上呢。

想到这里,一股狂傲之心从我的胸口涌出,随后我往后退了两步,从怀里的八卦袋中,摸出了那朱雀帮我命名的金箍棒,妖力灌注进去,那玩意瞬间撑大,顶在了那人的掌风之下来。

轰!

双方陡然交击,气息叠加,发出了一声闷响,随后我不退反进,一招先锋手,压向了对方。

那人被我的气势震慑住,愣了一下,双掌交叠起来,扛住了这一棒。

我此时此刻,是用尽了全力,但那家伙却是轻轻松松地拦了下来,完全没有任何费力的样子。

我被他猛然一撑,向后跃去,稍微站定之后,将金箍棒横在身前,问道:“报上名来,我侯漠的棒下,不杀无名之人。”

那人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而这个时候,前面从这儿跑过去的几个人,又折转回来,大声喊道:“在这里,在这里。”

几个人慌里慌张地跑过来,差点儿撞到了那黄牙老头,赶忙道歉,随后想要朝着我包围过来,却给黄牙老头厉声呵斥道:“慌什么慌,这儿有我呢。这个家伙就是侯漠,你们几个上去,是送死么?”

“侯漠?”

听到我的名字,他们都有些慌张,赶忙说道:“有那爷在,十个侯漠都不管用。”

黄牙老头这时抬头,看向了我,缓声说道:“你不是要问我的名字么,不妨告诉你,老头子我的名声不显,也没有什么外号,就是一个伺候主子的奴才而已——老头子我的全名叫做叶赫那拉-硕根,又换做那硕根……”

那硕根?

我们之前也曾经有收集过黄泉引的一些资料,知晓一些知名人物,然而却并没有听过这个什么那硕根的名字。

不过从字面上,能够听出来,这人是满族,而且还是大名鼎鼎的叶赫那拉氏。

他跟慈禧太后是一个氏族的。

而相传,噬心魔也是满清贵族的一员,如此说来,这人很有可能就是噬心魔的身边人。

什么人,能够让这样的高手自称奴才呢?

噬心魔。

想到这里,我顿时就压力倍增,不过越是如此,我的性格越发反弹起来,想着不管如何,我与噬心魔之间,终究是有一战的,毕竟朱雀的真身,可还在那老魔头的手上。

既然如此,现如今我与它一奴才交手,又有什么可惧的呢?

南方省有一句话,叫做“几大就几大,大家顶硬上”。

老子豁出去了,不过就是死。

想到这里,我双手捏住了金箍棒,那玩意开始迅速变得通红,不过因为有了息壤的包裹,再也没有以前那样满棍子的熔浆,仿佛要荡漾而出,而是如同烧火棍儿一样。

而随后,我高高举起,狂声笑道:“好、好、好,来得真好,老子今天就要降妖除魔,荡一荡这世间的灰尘。”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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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拔丝息壤斩凶蜥

朱雀告诉过我一件事情,当你退无可退的时候,那就别退了。

直接干就是了,死就死,怕个卵?

我没有退路了。

想到这里,我不再犹豫和彷徨,大棒子高高举起,朝着前方猛冲,那黄牙老头瞧见我居然如此凶猛,有些惊讶,但并不慌张,因为此人一身本事,最不怕的,就是与人拼那硬实力。

所以他双手翻飞如龙,却是将我那咄咄逼人的攻势给硬生生地扛了下来。

这人表现出了极为强悍的修为,我自知不敌,所以便将那金箍棒给撑住,让它越发炙热。

我想通过烛阴之火的力量,让对方感觉到难受,继而打破缺口来。

然而不管金箍棒再如何炙热,在那黄牙老头面前,却仿佛一根冷冰冰的棍子一般,完全没有任何的效果,反而是其余三人,被那几乎可以燃烧空气的温度给逼得连连后退了去。

那黄牙老头沉稳无比,硬生生地将我的攻势拖住,随后他开始双手画圆,如同揉面一样,而我们所处的空间,居然也有劲风浮现,将我给推得东倒西歪去。

那力量,不知道从何而来,让我有些站立不稳,渐渐就被他给掌握到了主动权。

那老东西也是一个话多的主儿,一旦掌握了场中的局势,立刻就大声讥讽道:“来来来,降妖除魔,扫荡尘埃啊,你觉得你是扫大街的么,那就来,我让你装……”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间将那烛阴之火,陡然间爆发了出来。

烈焰在一瞬间席卷了我的全身上下,而与此同时,六甲神将化身的盔甲也浮现出来,将我周身笼罩,让我化作了金甲神将一般的模样。

而这个时候的我,已处于修为的巅峰状态,因为激发出来的,并不仅仅只是我体内的烛阴之火,还有灵明石猴血脉之中的潜力,以及我整体修为一次打鸡血式的提升。

这种提升,能够让我的战斗力,在短时间内瞬间提升数倍,即便是面对高出我实力太多的强敌,我也毫无所惧。

只可惜,当初那蛇蛟的能量,已经给我消耗一空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如此狼狈。

铛!

我在一瞬间,挥出了四棒来,而每一下,都代表着九路翻云棒法之中的一种奥义。

它分别是“生死门”、“五行开”、“风云动”和“惊澜”,特别是最后一棒,最需要讲究意境,毕竟它的用意,却是一种气势,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讲究的是一种蔑视千军的壮志豪情,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悍勇,和一往无前。

“惊澜”讲究的就是一种悲愤,一种以小博大,无可奈何的悲壮情感。

越是绝境,它爆发出来的威力,就会越大。

轰!

这四棒一挥而就,最终的一棒“惊澜”落下来时,那棒头与空气摩擦的声音,如同极速坠落的航空炸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整个空间的温度都骤然升高,一股恐怖的力量出现在上面。

被我气机锁死的黄牙老头避无可避,事实上他也并没有躲避的意思,而是双手交叉,猛然狂喝一声,紧接着陡然向前。

铛!

他居然硬生生地用双手,挡住了我的这一棒。

只不过,他整个人都往下沉了一半,甚至直接嵌入了那石板街之下去,而随后,他的身后,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缝,一直蔓延了二十几米远,然后尽头的一处房子,给直接垮塌了下来。

威力如此恐怖,而那黄牙老头,也在这个时候,变成了一个身高两米的黑色蜥蜴来。

那家伙浑身都是黑红色的细碎鳞甲,脑袋凸起,嘴巴突出且张开,有密密麻麻的尖锐牙齿,雪白之中,又带着淋漓的唾液,双目凶狠,仿佛憎恨整个世界一般。

这家伙,是个蜥蜴啊?

我往后腾空一翻,卸去了那家伙撞来的力量,深吸一口热气,却瞧见那家伙身子猛然一震,整个人居然直接跳了起来。

我这才发现,他的身后,居然有一条半米长的尾巴,铁鞭一样粗硬。

吼……

那家伙被我逼得显露原形,顿时就有些恼羞成怒了,也顾不得别的什么,猛然一冲,抵达了我的跟前,挥舞着手中尖锐的爪子,猛然拍来。

我错身避过,却感觉到那劲风呼啸,落到了旁边的房子上面,听到轰然一声响,大半边的墙都垮塌了下去。

随后他疯狂地冲将上来,对我展开了肆无忌惮的攻击。

我不与他正面冲突,且战且退,两人居然退到了马路上来,清晨时分,路上的车流还算稀少,人也不多,不过两人这般的战况,还是让周遭无数人为之惊骇。

我本以为在众人面前,那家伙或许会收敛一些,没曾想此人越发嚣张,每一次的挥舞,都伴随着恐怖的破坏声响。

那路边一人环抱的树木,被他一爪划过,却是轰然倒下,没有一丝停顿。

打疯了。

我此刻却变得冷静起来,任那家伙逞凶,我不断回避、徘徊,等到某一时刻,我突然间卖了一个破绽,让那家伙一拳落到了我的胸口处来。

那家伙以为是我手忙脚乱,承受不住这般的压力,方才如此,所以狂声大笑,紧接着猛然一拳轰来。

这家伙浑身都是角质状的鳞甲,身体坚硬如精钢一般,此刻狂躁起来,却如人形坦克,轰然撞来,带着擎天之势,那威势,而已攀升到了极致的巅峰之上。

就在这个时候,我一招“五行开”,金木水火土,承接巨力,让那棒头顶住了他的拳头。

随后,那棒身之上的息壤,开始疯狂蔓延起来。

金箍棒之上的息壤,到底有多少?

可以这么说,那禺疆秘境之中,仅存的息壤,恐怕都在了这里,只不过这金箍棒有一个特点,能小能大,挨着它的物质,也沾染上了这样的特性,而那息壤,却是一种既柔和,又拥有着坚固特性的材质。

正因为如此,它才会被古代大圣,当做深处海底之下那禺疆秘境的一层外壳。

此时此刻,息壤趁着与黄牙老头的接触,将他的右手覆盖,让他身子为之一僵,变得沉重,行动变得迟缓。

而这时候,我将那棒身猛然抽转,那息壤如同拔丝糖浆一样,拉扯出长长的细丝来,随后我奋起一跃,将那金箍棒的棒头,重重敲在了那黄牙老头的脑袋上。

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内。

对方太过于自信了,这是我唯一翻盘的希望。

面对着强大的敌人,我能够把握的机会只有这一下,而且稍纵即逝,所以我没有任何的留情。

这一棒挥下来,却是九路翻云棒法之中的“夺命”,上来就是奔着夺了此人性命的架势。

铛!

那炙热无比的金箍棒,重重砸在了对方的蜥蜴脑袋上,那家伙挨了一下,猛然一顿,随后向后退了两步,口中发出了恐怖的嘶吼来,仿佛蕴积着无数的力量,就要爆发。

我知晓此人的实力,一旦给他合理的发泄途径,那对我而言,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所以我没有二话,又横着挥了一棒。

大概是因为第一棒,已然将对方头颅之上大部分的防御力都给破坏掉了,所以我这横过来的一挥击,如同那终结战斗的哨声,十分轻松地就将那丑陋狰狞的蜥蜴脑袋,给直接砸断下来,并且如同皮球一般,朝着远处飞了过去。

我的目光,顺着那滚动不休的头颅,落到了远处。

那头颅,落在了福满堂饭店的门口。

而门口那儿,则是一堆目瞪口呆的围观群众,以及同样一群目瞪口呆的警察。

这……

我与那边脸色异常严肃、额头有一道刀疤的中年警察遥遥对视一眼,同时愣了两秒钟之后,他大声地呼喝起来,而我则转身就走,朝着原来的巷道冲去。

啪!

我听到了枪声,而随后,我在巷口处,正好撞上了黄牙老头的那三个手下。

这三人,其中一个还是夜行者,另外两个也是练家子,不过在携胜而来的我面前,特别是巅峰状态的我棒下,终究没有撑过几手,三两下,我就将两个弱鸡给打昏倒地。

而随后,我将那拿着一把锋利匕首的夜行者一棒废去了右手,然后揪住他,朝着远处的老城区狂奔而走。

我足足跑了一刻钟,感觉远离了刚才的事发地,方才停下脚步。

第三关突破的好处,使得我即便是状态下滑,也不至于直接栽倒在地去。

这儿是一个靠近河边的垃圾场,周围无人,我将那人给扔在了满是污秽横流的垃圾堆上,然后将金箍棒顶住了那人的脖子,深吸了一口气,顾不得身上那火焰散去之后,只剩下短衣短裤的尴尬,死死盯着那家伙,然后寒声说道:“你们,真的抓了马一岙?”

那人十分慌张,显然是被我刚才的凶相给吓到了,被我这么一问,赶忙说道:“对,对——啊,别杀我……“

我猛然俯身,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寒声说道:“人在哪里?”

那人犹豫了几秒钟,然后低声说道:“涌泉寺!”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第二十章 事态危机如悬卵

“大师兄,不好了,师父又被妖怪抓走了……”

听到这家伙的叙述,我的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就想起了这么一段经典话语来。

虽说马一岙是人类修行者之中极为罕有的“金蝉子体质”,但他本人的性格和为人处世,绝对要比黏糊的唐僧要强一万倍,做任何事情,也都有自己的主见,江湖历练更是强上无数。

而即便如此,他最终还是被抓住了。

难道这就是命?

我问那家伙具体的过程,他应该并没有参与抓捕,所以具体的情况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们的大司马,也就是长戟妖姬,她是亲自带了黄泉引的四大贝勒前往。

那四大贝勒,每一个人都拥有着接近于妖王的实力,在这样强大的力量累积下,别说是一个修行者,就算是一支军队,都未必能够抵挡得住。

四大贝勒?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的黄泉引编制,忍不住问起,那家伙却摇头,告诉我,他只不过是黄泉引下游组织的一个小头目,平日里根本无法接收到太多的消息。

他更多的时候,只是负责打理黄泉引在榕城的一些产业,这一次是被临时抽调过来帮忙的,所以知道得也不多。

那所谓的“四大贝勒”,和刚才被我斩杀的“那总管”,据说都是来自于内廷的。

内廷,是黄泉引最核心的组织,里面的人会有一个独立的铭牌,再配合上内廷颁发的行走令,基本上是能够号令大部分黄泉引的外围组织。

这一次内廷一共来了八人,每个人的实力都让人叹为观止,所以他知道,这一次,是个大行动,上头实在是非常重视。

至于上头为什么这么重视呢,他也不知道,

当然,他还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上头的目标,就是三人,一个是侯漠,一个是秦梨落,而最后一个,则是马一岙。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这三人的优先等级,分别是秦梨落、马一岙,再到我侯漠。

这是那个夜行者交代的时候说出来的,我再三询问了他,在他表示没有差错之后,有点儿陷入了沉思之中。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一个排名呢?

按道理说,黄泉引与我之间的仇恨,要远甚于马一岙。

即便是朱雀是他们的必得之物,但我也绝对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为什么马一岙还排在我的前面呢?

想来想去,答案渐渐地就浮现出了水面来。

那就是,马一岙拥有“金蝉子体质”的这个消息,也许已经传到了黄泉引的耳中去了。

正因为如此,使得抓到他的紧迫性,急速增长。

而如果是这样的话,留给我的时间可能就不多了,说不定下午马一岙就会被转移了去。

大家都看过《西游记》,所以基本都不会有什么拖延症。

我按捺住了心中的狂跳,从八卦袋中取出了一颗牛黄解毒丸来,让那家伙张嘴,然后扔进了他的嘴里去,随后故作严肃地威胁了一番。

我用的是马一岙对付卢波等人的伎俩,那家伙大概是听说过我的凶名,脸色变得极为惶恐,不断点头,说我知道了,你说什么,我做就是了,只求你别杀我,别杀我。

许是我刚才击杀那硕根的手段太过于暴烈,那家伙倒也听话,我当下也是从八卦袋中摸出了一套衣服来。

穿上之后,我问道:“为什么把那硕根,叫做那总管?”

“这……”那家伙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他们内廷的人,自己都这么叫,而我总是闻到那老家伙的身上,有一股尿骚味,私以为……”

他没有说完,我直接回答道:“太监?”

身上有尿骚味,是因为某种男性器官没有了,使得排尿不尽,故而沾染到了裤子上了来,这是生理缺陷,并非是修行之后就能够避免的,也处理不尽。

那人点头,说应该是吧。

我勒个去,没想到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居然还真的有人会当太监啊,想想都有些恐怖。

我没有继续纠结,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讨好地回答:“罗胜。”

我点头,说好,我们走吧。

我带着罗胜走,五分钟之后,我们来到一公共厕所那儿,将身上的血迹和污秽洗去后,我站在外面的小公园里,思索了一会儿。

之前的时候,有马一岙在旁边出谋划策,主动带节奏,许多事情都用不着我来操心,现如今那个承担一切责任的人已经身陷囹圄,我就必须要站起来了。

解救马一岙,并非是只要知道他的下落,然后平推过去,将人救出那么简单。

如果我是独孤求败的话,完全没有问题。

但关键在于,有那什么四大贝勒,加上长戟妖姬带的一大票高手在,马一岙都束手就擒了,我过去只是送人头,又能够起到什么逆转性的作用呢?

尽管我刚才费尽心思,将那个什么那硕根的总管给灭了,也不代表我可以继续这样的奇迹。

准确地认识到自己的位置,不狂妄自大,这对于修行者来说,是最基本的素质。

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希望,的确可以付诸于百分之百的努力,就如同刚才迎战那硕根一样,但如果希望是百分之零,那就得想另外的办法了。

我想的办法,就是寻求“场外观众的支持”。

第一个电话,打给了天机女皇的助理,希望能够直接联络到目前国内最有权力的领导者,能够获取官方的帮助。

然而我打过去的时候,手机是关机的。

这情况让我有些意外,毕竟当初田主任把电话给我们的时候,是说过有困难随时可以联系她的。

难道上一次我拒绝秦梨落跟她走,她心中忌恨不成?

想到这里,我有些黯淡,随后我又拨通了另外的一个电话。

我同学李洪军。

这家伙虽然加入天机处不久,但毕竟是天机处扛把子李爱国的孙子,再加上自小累积的名气,以及本身的实力,在天机处之中,也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而且与我们的关系也还算不错。

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我此刻所需要面对的敌人,是黄泉引,是无恶不作、为所欲为的黄泉引。

这样极端的原教组织,正是天机处最应该大力打击的黑团伙。

所以找李洪军,还并不是麻烦他,而是给他送功劳。

我相信他不会拒绝的。

这回电话打过去,通倒是通了,不过李洪军那边显得十分匆忙,对我说道:“侯漠同学,我这边临时有紧急要务得出去,所以你有什么事情,赶紧说,我刚刚开完会,准备去机场了。”

我听到,忍不住问道:“去机场?准备去哪里?”

李洪军嘴很严,低声说道:“这个就不方便告诉你了,你说你有什么事吧。”

我说马一岙被黄泉引的人抓住了,我想问问你,天机处在胡建这一带,可有什么分支机构么?

“胡建?你说你在胡建?胡建哪儿?”

“省会榕城。”

“我的天!侯漠,我也不瞒你,我现在也是紧急赶往榕城,刚才我们这儿接到内线消息,说在榕城老城区的一处大街上,出现了非正常力量的拼斗,然后有一个长得跟蜥蜴一样的家伙被一个浑身都是火焰的人给斩杀了,脑袋都滚落在地,当时还有警方人员和许多民众在场,事态闹得很大,我们赶过去,就是准备接手,并且启动紧急预案工作……”

我没有等李洪军说完,开口说道:“那个浑身都是火焰的人,就是我。”

“啊……”

李洪军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是你?”

我说对,就是我。

他有些恼了,说侯漠同学,培训班的时候,老师有没有跟你讲过,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在公众面前暴露身份,免得引起民众恐慌?这事儿如果影响严重的话,相关人等,是需要负责的,你怎么……

我不耐烦他打官腔,开口说道:“那头蜥蜴,是黄泉引的人,而且还是噬心魔直属内廷的总管,叫做叶赫那拉硕根,是他袭击的我,懂不懂?我没时间给你废话了,现在马一岙被他们抓起来了,带队的是黄泉引的大司马长戟妖姬,随行的据说还有内廷的四大贝勒,个个都是接近妖王实力的顶尖高手,我就问问你,在榕城这边,可有能够信任的高手,能帮忙救人的?”

“啊……”

李洪军再一次被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久之后,对我说道:“你等等,我去请示一下领导。”

他挂了电话,而我的脸色则变得阴沉起来。

很明显,天机处将会介入此事,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是坐飞机赶过来,只怕这帮救兵也赶不及了。

我还是得自己行动,就算是不能救下马一岙,也得把时间给拖延住。

只不过,就我一个人么?

我有些忧愁,然而这个时候,不远处,却走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朱雀?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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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侯漠孤身入果园

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就在我焦头烂额的时候,朱雀却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这事儿让我十分惊喜,赶忙迎上去,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朱雀巧笑盈盈,身穿白裙,站在树荫处,说道:“我还问你们呢,说去去就来,结果一转眼,人就不见了,半天没有回,没多久倒是把黄泉引的人招过来了,我要不是见机逃脱,说不定就已经给逮起来了呢。”

我苦笑,说那是一个陷阱,专门针对我们的,我和马一岙好不容易将人给糊弄住,离开之后我就去找你了,没想到你已经不见了——对了,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朱雀笑了,说你刚才跟那老蜥蜴那么大的动静,我就算是眼瞎,也能够瞧得见啊,只不过侯漠哥哥你跑得太快了,我差点儿跟丢。

原来如此,我的选择是正确的,朱雀在没有找到我们之后,选择一直留在原地等待。

我上前,与她相见,聊了几句,我忍不住说道:“分散之后,你干嘛不给我打电话?”

朱雀挠了挠头,说我记不住你的号码。

啊……

我有些郁闷,这妹子什么都好,但是有一个毛病,就是对数字一点儿都不敏感,这电话号码记了好几回,都没有放在心里去。

我将那夜行者给叫开了去,然后把当前情况跟朱雀说明。

她听完之后,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一脸惶惶的家伙,说道:“他说的话,可信么?”

我说大部分可信吧。

朱雀说道:“等待别人来救援,这事儿未必靠谱,我们得立刻行动,要不然马哥的危险真的很大。”

我点头,说对,虽然不确定他们到底知不知道马哥的身份,但既然他落到了敌人手上,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所以我们得越快越好;但问题在于,敌人实在是太强大了,我们如何能够从那一帮人的手中,将马哥给救出来呢?如果鲁莽行动的话,很有可能咱们两个也都搭进去,到了那个时候,谁来救我们呢?

朱雀说先别管这么多了,咱们先去涌泉寺。

我们不再犹豫,押着那个夜行者,走了出去,在大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朝着涌泉寺的方向赶去。

上车不久,李洪军打来电话,说道:“侯漠,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能不能去一趟市公安局,那里有一个叫做黄门敬的同志会接待你,你把你知道的情况,跟他说明清楚,然后他会帮忙组织人手,去营救马一岙的。”

我一听,顿时就恼了,说:“去说明情况?你知道马一岙现在有多危险么?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把他给剐了。”

李洪军并不知道马一岙“金蝉子体质”这情况,跟我说道:“侯漠,任何部门,办事情都是有一套程序的,我们对下面地方的职能部门,并没有直接的行政权力,只是协调而已,人家愿意帮忙,已经很不错了,你……”

我说组织营救,怎么营救?我都跟你说了,对方带来的高手,不知道有多少,而且至少有四个接近妖王级别的夜行者——你说说,就凭当地公安机关的人手,那几杆枪,能干啥?

李洪军跟我确认:“真的有四个接近妖王级别的夜行者?这……不太可能吧?”

我说黄泉引内廷的四大贝勒,你到底听过没有?

李洪军尴尬地说道:“黄泉引这个组织,以前一直都只是在东南亚和港澳台地区活动,信息收集工作,一直做得不够……”

我说现在到底有没有办法?

李洪军很是为难,说这个,我们已经在调集高手,尽可能赶往榕城……

我说我现在前往涌泉寺那边去救人,如果你能够找到帮手,就尽快叫,不行的话,就算了。

说完我挂了电话。

李洪军是公门中人,所以虽然与我们有同学之谊,但考虑得更多的,是利益和规矩,不可能两面插刀那么仗义。

所以对他的指望不能太多,否则就会越发失望。

而这个时候,我不由得怀念起马一岙的那个小本子来。

以前的时候,每一次当我们遇到过不去的坎儿,马一岙就会翻出那本他师父传到他手中的小本本,翻找出往日“游侠联盟”的成员或者后代,去请求帮助。

尽管游侠联盟这个组织,已经分崩离析近半个世纪,但有的时候,一个招呼,还是能够喊得了人来的。

毕竟那大旗在。

涌泉寺在晋安区鼓山镇的鼓山之上,我们乘车抵达了山脚下,下了车,那个叫做罗胜的夜行者告诉我们,他们在山下的一个庄子里有个据点,为了避免公门的人注意,所以特地设在这么一个地方。

如果他们还没有转移的话,应该就在这里。

我们朝着那个庄子摸了过去,没多时,就来到了那庄子外面。

叫庄子,而不是村子,是因为这是一片果园,周围没有什么农户,而果园的正门前,有几栋屋子,三层楼,两层楼不等,而果园的周围有围墙包着,虽然是土墙,但却将这一片弄得相对比较安静。

从这儿往山上望,能够瞧见涌泉寺的一端。

罗胜指着那几栋建筑,然后说道:“这就是我们的临时据点,除了四大贝勒之外,大司马还带了一批从泰国招揽来的高手,另外胡建等地的散修,也来了一些,前天人最多的时候,大概有三十来人,另外有人带了枪,不是土产黑星(仿五四),格洛克、AKM都有,是从水上走私过来的,听说还带了火箭筒,就算是被包围了,都可以制造出强大的火力突围。”

听到他的介绍,我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瞧瞧人家,这叫一个专业。

为了我和马一岙、朱雀,这黄泉引可是下了血本啊,可想而知,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救出马一岙来,这得有多难。

现如今,虽然多了一个朱雀,但光凭着我们两个,连个“猴子的救兵”都没有,这可怎么办呢?

我心急如焚,不过却不得不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将自己代入马一岙的思维模式里去,想着如果被抓的人是我的话,马一岙会怎么选择呢?

声东击西,虚张声势,还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呢?

无数的念头在我的脑海中掠过,面对着这样一个超出我能力范围的棘手问题,我心急如焚,却又不得不让自己冷静下来。

几个呼吸之后,突然之间,我变得无比冷静下来。

就好像一盆凉水泼下,让我变得彻底镇定,随后我看向了朱雀,说你那个展翅高飞,能坚持多久?

朱雀说道:“现在可以近二十分钟吧。”

我说好,一会儿我想办法潜进去,探明情况,然后尽可能找到马一岙,你在外面看着这家伙,如果有机会,就过来接应,瞬间带着我们飞天,应该有很大机会逃脱的,

朱雀看着我,说这个家伙还用看?直接杀了多省事。我跟你一起进去,到时候相互之间,也好有一个照应。

我摇头,说不用,两个人目标太大,你在外围观察,我们的机会也多一些。

朱雀瞧见我坚持,也不再争辩。

而随后,我看向了罗胜,说必要的时候,可以将这家伙动些手脚,然后扔过去吸引注意力,让我们能够尽快逃脱。

罗胜听了,瑟瑟发抖,差点儿就哭了,说大哥,我可什么都说了,该配合的也都配合,你说过不杀我的……

我瞪了他一眼,说谁要杀你?你别添乱,就能活,知道不?

罗胜慌忙点头。

我们布置妥当之后,就耐心地在林中等待着,而没过多久,我瞧见远处有一辆卡车,朝着这边摇摇晃晃过来。

我心中一动,朝着朱雀做了一个手势,然后摸到了那土路边儿上,目光扫量,瞧见路左的一处浅坑,我快速摸过去,将自己小心翼翼地缩了起来,耐心等待着。

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越发地清醒和镇定了。

这与我平日里的心态截然不同,我自己都搞不明白,想来有可能跟我自己身上流淌的血脉有关系吧?

想想也是,如果换一种角度来看那演义的话,无论是大闹天宫,还是西游漫步,哪一样不是危险万分,而那孙行者虽然也曾经遭受过无数挫败,又何曾畏惧过呢?

我身上,可是背负着“灵明石猴”的血脉,如何能慌?

这般想着,我变得异常平静,即便是马上就要深入虎穴,我的内心也是波澜不惊,随后那卡车摇摇晃晃开来,路过我藏身之处的时候,我很是自然地摸到了那车底,将自己挂在那地盘之下,然后随着车子,一同进了庄子里去。

汽车停在了一片空地上,车上跳下数人来,简单交谈几句之后,就朝着三层小楼走去,我听到这些人的对话,感觉不像是国内的话语,想必就是罗胜口中那一批泰国人。

我在车底等待了一会儿,然后落地,探头过去,打量周遭无人之后,朝着最近的一处柴棚摸了过去。

我身子如同狸猫,摸到了那柴棚,推门而入,准备在这儿先藏住身子。

没想到我这门一推开,却瞧见了一张错愕的女人脸孔来。

糟糕!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第二十二章 肥花现身是厨娘

如果是碰到一个陌生女人,在这样的时刻,我几乎是会毫不犹豫地下重手,即便不是死人,也务必让对方重伤昏迷,难以对我的营救计划有所威胁。

但问题在于,这个女人,我不但认识,而且渊源很深。

肥花。

小院伙伴之一的她被马一岙当做亲人一般对待,与小钟黄、马一岙和王虎、海妮等人一起,有着最为深厚的感情。

她当初与我们在霸下秘境之外失散,后来被马丁的同伴卖到了一家生物研究机构,而后来为了找寻她,我和马一岙找遍了华中、华南地区的好多个省份和地区,却一直都没有找到任何踪迹。

为了她,我们还在情报贩子的那儿挂了很高的价钱,就是想要将这个家人给找寻回来。

然而让人意料之外的,是她居然就在这柴房里,一脸错愕的看着我。

她在这儿,是什么情况?

我的脑子里无数的可能飞速掠过,而她却没有给我太多思考的空间,张开嘴,就要大声叫嚷起来。

我吓了一跳,直接贴身上去,伸手过去,捂住了她的嘴巴。

肥花被捂住嘴,下意识地反抗,猛然抽手,用手肘来顶我,我给她顶到了胸口,疼得直抽冷气,使劲儿地咬住牙齿,感觉到肥花的这状态,有些不对劲,便顺势将她给扑倒在地,随后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巴,然后低声喊道:“肥花,肥花,我是侯漠小哥啊,你还记得我么?”

然而不管我如何表明身份,肥花都在拼死挣扎。

她本来就胖,好大一坨,此刻拼命挣扎起来,我还真的有点儿按不住她。

我想到我可能是带着人皮面具,她慌乱之中,可能认不出来——这玩意紧紧贴着我的皮肤,因为我对烛阴之火的力量控制得当,所以即便是我浑身灼烧,那衣服都烧透,它也没有任何的损伤——我赶忙从八卦袋中摸出了配置妥当的咸液,往脸上一抹,将人皮面具脱了下来,收起,再跟肥花说道:“你看,你看我是谁?”

然而即便是我露出了真面目,肥花却依旧奋力挣扎着,对待我,如同一仇寇。

直到这时,我终于明白了,肥花恐怕是和当初的王虎一般,神志已经被人夺去,变成了受命于人的一个躯壳和奴才了。

而对她动手的人,很明显就是黄泉引的人。

可恶!

我心中怒火蔓延,但人却越发理智,感受到身下的肥花反抗力越发增强,没有再多犹豫,陡然出手,重重一下砸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砰!

我这一下的力道谈不上有多精准,但力量是足够的大,陡然往下,肥花双眼一翻,终于挨不住这力道,昏迷了过去。

瞧见昏迷倒地的肥花,我也是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

这胖妹天生一股好蛮力,如果不是我刚才果断出手,真的让她发起疯来,只怕我也未必能够压得住她。

我歇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左右打量,发现地上散落着一堆木柴。

很显然,肥花刚才正好到柴棚这儿来抱柴,然后准备离开,却好死不死,正好碰到了我。

她,在这儿的地位,就是个粗使丫头?

我将昏迷过去的肥花拖到了柴房深处,想了想,用那木柴将她给掩盖住,随后凑在了柴房的透气孔,朝着外面张望过去。

外面一片平静,风平浪静,好像那静谧的湖水一样,但我却知道,只要一颗石子投进去,这儿立刻就会变得沸腾起来。

而到时候涌起的波涛,会一瞬间就将我给淹没。

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变得镇定一些,随后我回头,看向了肥花。

曾经,我和马一岙为了她跑遍好多个省份和地区,吃尽苦头,而现如今,她就这般摆在了我的面前。

按道理说,我不应该放弃肥花的,但作为一个有理智的成年人,有的时候,我们不得不面临着一些必须的选择,就如同现在,选择肥花,还是马一岙。

如果我选择了肥花,现在就可以想办法将她带走,用不着再四处找寻。

但是这样一来,我就会打草惊蛇,从而失去了营救马一岙的机会,不但如此,此刻的肥花已经成为了敌人的奴仆,也就是被洗了脑,如何让她回到以前的状态,对于这事儿,我一点儿也不懂。

事实上,之前从黄泉引手中营救回来的王虎,现在还痴痴呆呆,什么也不懂呢。

而如果是救马一岙的话,我根本没办法管得了肥花。

等等,试一试炼妖球。

我拿出炼妖球来,试了一下,却发现此刻的肥花,完全进入不了状态。

为什么会这样呢?

王虎可以,为什么肥花不行呢?

我思索了一会儿,勉强能够判定,大概是此刻的肥花,实力比之以前,有着太多的增长,已经到了我手中的炼妖球无法承载的地步——就如同我的这炼妖球,无法携带那几头食铁兽一样的道理。

而八卦袋,又无法装有生命的存在。

我长长叹息了一声,将散落一地的木柴收拾干净之后,瞅准四周无人,便小心翼翼地摸向了主楼去。

我不确定这儿是否有暗哨,所以行动的速度一定要快,几乎是箭步而走,很快就落到了那主楼的墙边,我沿着墙,小心翼翼地走着,来到了一处窗户前,瞧见里面没有人,便翻身,爬了进去。

这儿是一个储藏室,里面满是粮油和蔬菜,旁边还有一个小冷库,我往门口摸去,结果听到那儿传来动静,赶忙闪身,将自己藏在了货架之后去。

我这边刚刚藏好,就听到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两人。

这两人在翻找蔬菜,两人一边翻,一边说道:“四季豆在哪里?唉,这帮家伙的嘴真叼,又不是孕妇,想吃啥就吃啥,真难伺候。”

原来是厨子。

另外一人笑了,说你就别抱怨了,刚才不说了么,吃完饭马上就走——再说了,他们不是自带了一厨娘么,只是让咱做点下面人的伙食,至于那几位大人物,也用不着咱们来管。

前面那人继续抱怨,说哼,大清朝都亡了多少年,这帮人还一副天生贵族的作派,真不知道老大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屈身于这样的一帮家伙。

另外一个人听到,有些紧张,说老胡你可别乱讲,小心隔墙有耳——前天小六子一不小心得罪了那个娘娘腔贝勒爷,现在已经在他最喜欢的石榴树下躺着了,这帮人杀人不眨眼,都不拿我们当人看的,你要是给他们听到了,活不到明天的。

老胡说怕什么,那帮人不是抓到一个人么,都搁地下室那里呢,谁会跑过来?

他说着,越发气愤,说就是因为小六子,我才这么一肚子火,唉,老霍,你说要不然咱们往菜里面放一包砒霜,爽死那帮孙子吧?

这老胡戾气十足,显然是因为小六子的死,对于黄泉引这帮人恨之入骨,而那老霍却是清醒得很,说道:“都跟你说了,无论是那个什么大司马,还是那几个阴阳怪气的贝爷、总管,人家都自带厨子,你真的要毒,估计死的也就是那帮泰国人,而咱们这儿的小虾米而已,到时候咱们跑不了,有的是人治你——别胡思乱想了,赶紧找到四季豆,拿去厨房吧,那个厨娘去柴房拿柴,很快就会回来了。”

老胡给劝住了,戾气却不减,骂骂咧咧:“妈的,真的是不信我们啊,连烧火用的木柴,都自己去选……”

两人大概是找到了四季豆,发了几句牢骚之后,又离开了去。

我听到,终于明白了肥花的身份。

黄泉引的御用厨娘。

这……

她并非无关紧要的人,也就是说,她的失踪,应该不可能持续太久,一定会有人注意到她的,所以我的时间,也很有限,必须赶在肥花被发现之前,我得找到马一岙。

好消息是,那帮人还没有转移,马一岙也没有转移。

他们给我提供了一个最重要的信息。

人,在地下室。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8月10日***********************

第二十三章 遗老暴戾局凶危

人在地下室是没错的,但问题在于,那一大帮子的人,可都在地下室。

我该怎么进去?

我要是能够一个打八个,那么事情也就是简单了,但问题在于,别说长戟妖姬,就算是那个什么四大贝勒,单独拎出来一个,我都够呛,所以当下之事,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那两厨子也说了,这帮人是准备吃饭的,吃完了饭,立刻就转移,而他们做的,是给下面人的,长戟妖姬和内廷的那帮人,是吃肥花做的饭。

而肥花人被我打晕在了柴棚里,这事儿很快就会被发现,事情一闹起来,我就有机会摸到地下室去。

而到了那个时候,我能不能绝地反击,就凭天意了。

我小心翼翼地摸出了库房,往外面望去,旁边是厨房,里面有腾腾热气和饭菜的香味传递而来,还有喧闹嘈杂之声,而另外一边,则是长长的走廊。

我知道此刻其实十分危险,但还是咬着牙,硬着头皮往外走,如此走过一截路,瞧见拐角处守着两个人,正一边抖腿,一边抽烟呢。

其中一人,似乎有所感应,朝着我这边望了过来,我赶忙缩头,退了回去,而就在这时,仿佛从另外一边走出一人来,冲着这两人怒声吼道:“你们两个混蛋,知道这是哪里么?不知道大司马最讨厌人抽烟么?罗胜的手下,这么没规矩么?”

其中一人忍不住说道:“皮老狗,我们富民果园,用不着你来喧宾夺主。”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声落下,紧接着最先训斥人的那个男人恶声骂道:“你们富民果园?知道你们老大罗胜是谁的手下么?黄泉引,你们老大罗胜是在香堂里拜过香、盟了血誓的,此生入了黄泉引,一辈子都是黄泉引的人,身家性命,包括你们这些小杂鱼,都是,懂不懂?而我皮老狗,可是胡建分舵的舵主,管管你们这帮游兵散勇,有问题么?马勒戈壁,喧宾夺主,你他妈的还挺会拽词的嘛——这么能,你倒是写小说去啊?”

他破口大骂,那被打的人也是一肚子的怨气,怒声吼道:“罗胜老大入了你们黄泉引,但老子没入——嘿,你个乌龟养的,老子白华不干了行吧,去你娘的……”

那人大声吼着,仿佛要转身离开,却没想到那皮老狗冲将上去,将他擒了下来。

这个自称“白华”的男人拼力反抗,不过正如皮老狗所说的,他不过是小鱼小虾而已,如何能够敌得过一舵之主呢,当下也是给三两下就按倒在地了去。

我探出头去,瞧见白华旁边那人,一直在劝一个秃头汉子,大概是求他手下留情,而那白华却是个硬性子,即便是被制住,也毫无惧色,破口大骂起来。

他骂了几句,从楼梯那边走来一人,那人跟先前的那硕根一样打扮,长袍马褂老鼠尾,不过年纪小一些,长得白白净净的。

不过那人一开腔,音调颇为别扭:“怎么了这是,吵吵闹闹的,让俺们家小姐很不高兴呢。”

原本怒声呵斥手下的皮老狗瞧见这人,赶忙爬了起来,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赔笑着说道:“福祥贝勒,打扰到您了,对不住,对不住……”

那福祥贝勒鼻子里哼了一下,说打扰到我有什么关系,最主要的,是打扰到我家小姐了——到底怎么回事?

皮老狗赶忙道歉,说对不住,对不住,教训手下呢。

福祥贝勒眉头一挑,说教训手下,那就拉远一点啊,不知道小姐在下面审人么?

皮老狗拽着地下的白华,说好,好,我这就走。

他在手下面前气势汹汹,然而在这福祥贝勒面前,却当真如同一条老狗般驯服,让人惊愕,不过想来也是这什么福祥贝勒的威势所致,就连刚才满口恶语的白华,也如同小白鼠一样,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而就在这时,那福祥贝勒突然说道:“慢着,我刚才听说这小子说他不干了,要走?”

皮老狗虽然刚才教训手下的时候颇有些狗腿子,但这个时候,却懂得维护起属下来,一脸讨好地说道:“哎,那说的都是气话来着,当不得真的——您忙您的,我这就将这狗贼给拖走,可不敢耽误您……”

他说着,作势就要将人给拉走,结果福祥贝勒却开口说道:“慢着,我问他话。”

说完,福祥贝勒看向了白华,和颜悦色地说道:“怎么,觉得黄泉引不太好,对吧?年轻人,起来,跟我说实话,我们都是讲道理的嘛,你说对不对?”

他笑起来,很像那满脸慈祥的老太太,然而那白华却仿佛瞧见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我不是,我……”

他话都说得不完整了,而那福祥贝勒瞧见他的模样,嘴角轻轻一撇,冷冷说道:“敢做不敢当,废物!”

说罢,他的手指一弹,却有一颗铁弹子从他的指间射出。

噗……

那铁弹子射入了白华的额头上,那个男人双目一睁,下一秒,居然就朝着后面轰然倒下,再无声息。

谈笑之间杀人,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怪物。

不但与白华一起的那人吓得浑身直哆嗦,就连皮老狗也吓得够呛,往后退了两步,方才说道:“福祥贝勒,这,这……何至于此?”

福祥贝勒脸上那洋溢的笑容骤然收起,随后他盯着皮老狗,缓声说道:“皮舵主,虽说我黄泉引在内地的势力,也只是近些年才发展的,管理不足,但你的表现,着实是让我有些不太满意,这下面的人员,实在是太散漫了……”

被这般质疑,那皮老狗吓得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了地上,然后赶忙解释道:“福祥贝勒,这人是罗胜的手下,他加入我们黄泉引不久,手下一直藏着掖着,不让我管理,我、我……”

福祥贝勒摇头,说我不是怪你,只是想跟你说,管理手下,得恩威并重,咱们是谁?咱们是夜行者,是比人类更加高级的物种,这些人在我们的面前,就跟猪羊一样,你不要被俗世间的价值观蒙蔽双眼,你得站在超越人类的角度看待一切,只有这样,你才能拥有足够宽阔的视野,知道么?

皮老狗不敢辩解,低头说道:“是,是,福祥贝勒您教训得对。”

福祥贝勒挥了挥手,说道:“去吧,将这家伙处理一下,另外问一下厨房,什么时候开饭?吃完我们准备撤离这里来。”

皮老狗慌忙点头,说好,这就去。

他连同旁边的人将地上那白华的尸体给拖走,而我则将自己藏在转角处,瞧见那福祥贝勒朝着这边走来,我赶忙退后,伸手推了第一个门,发现锁住了,我来不及砸锁,只能将自己的身体嵌在门框那儿,使劲儿收腹。

这样的藏匿,基本上在过道尽头,一眼望不到,但如果有人走过来,就一定能够发现我。

我屏气凝神,耐心等着,想着一旦那个家伙朝着这边走来,我必然要先发制人,将那个暴戾的福祥贝勒给制住,否则要是给了他反应时间,我说不定就给拖在这儿了。

只不过,不管如何,我想要秘密潜入的计划,就都变成了泡影。

好在那家伙只是望了一眼,随后就转身离开了,我松了一口气,回过神来,反手拧住了那门锁,烛阴之力蔓延进去,结构改变,很轻松地将其打开,随后我摸进了里面去,发现是一个存放农具的房间,狭小而逼窄。

我这边刚刚进了屋子,却听到过道尽头的厨房那里传来了一阵喧闹声,紧接着,我听到有人在喊:“朱娘子不见了……”

楼道口这边,有人走了出来,朝着那边喊了一声。

这人说的,不是中文,但我却能够听出来,说话这人,却是长戟妖姬。

而随后,那长戟妖姬吩咐道:“福临叔叔,你去看一下怎么回事。”

有人应声离开,旁边有人问道:“不会出问题吧?前面的消息回来了,说老那已经死了,应该是被那个侯漠给斩杀的,其余几人,都给打昏,被警察带走了。要万一被审问出什么来,说不定会知道我们就在这里……”

长戟妖姬说道:“大陆官方,除了身处中央的天机处之外,针对修行者的地方机构不多,这边就算是得到了风声,一时之间,也凑不齐足够的人手来,问题不大,不过这个马一岙身份特殊,我刚才跟老爹打了电话,他很激动,让我们赶紧将人送回去,中途就不要太多耽搁了——船联系好了没有?”

那人回答:“联系好了,车队也准备了,我们得赶紧离开了。”

长戟妖姬又说了两句,然后催促道:“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那个朱娘子一直老实巴交,应该是不会乱跑的……”

正说着,有人在远处喊道:“找到了,被人打晕在了柴棚里!”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时间:2019-10-12 21:00:58
第二十四章 地下室里激斗勇

“什么?”

听到这话儿,原本还在商量撤离之事的长戟妖姬顿时有些错愕,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边人说道:“不知道,下手很重,是被敲晕的,现在还没有弄醒过来。”

紧接着,这边传来了脚步声,仿佛有人拦住了长戟妖姬,说道:“小姐,我和福康去就行了,您在这儿继续审吧?”

长戟妖姬说道:“该审的都审了,那家伙嘴硬得很,得带回去上手段才行——我去看看吧,那朱娘子虽然人浑浑噩噩,但做饭的手艺却是没得说,自从她跟了我之后,我的嘴巴都变刁钻了,再吃别人做的饭菜,如同嚼蜡一样,她若是出了事,让我再去适应别的厨子,还真的有些困难呢……”

她说着,朝着厨房那边走去,而其余人则随着她一起,从我藏身房间的门口路过,随后渐走渐远。

我在这帮人从门前走过的时候,差点儿让自己的心跳都停住了。

只要是被发现,我绝对是没有活路。

一直等到脚步声远去,我方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朝着不远处扫量了一眼,发现人都进了厨房去,我便闪身,走到了刚才的楼梯口,发现地上还有一滩血在这儿,而楼梯向下那儿,则无人守着。

我小心翼翼的往下走,从楼梯往地下室走去,发现那儿的门是虚掩着的。

我摸到了门口,探头进去,瞧见里面的光线昏暗,周围堆满了东西,而最中间,则有一盆炭火。

炭火之上,吊着一个男人,除了底裤之外,全身没有一件衣服。

伤痕累累的马一岙。

瞧见马一岙被绑得严实,吊在梁上奄奄一息的样子,我的心一阵狂跳,随后我发现他身上插着七根银针。

那银针的长度不一,最长的一根足足有半米,从马一岙胸口透体而过,最短的,也露出体外十几厘米,而在他的脑袋上,前额、后脑勺和左脸处,分别插着三根。

这七根银针,将马一岙制得死死,完全动弹不得。

而除了马一岙之外,那炭火旁边还有一人,却正是先前肆意杀人的福祥贝勒。

那家伙在摆弄着火盆里面的刑具,那烙铁被烧得通红,随后他扬起了,对着马一岙的胯下比了过去,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刚才小姐呢,太文明了,让你看轻了我们的手段,这事儿我认。不过刚好她走了,我来陪你玩玩——我有点儿好奇,你这金蝉子的身体,恢复能力强,是不是连鸡儿断了,也能续上?”

瞧见那炙热的烙铁慢慢靠近自己的命根子,原本奄奄一息的马一岙突然抬起了头来,死死盯着他。

他说士可杀不可辱,你们要我说的,我都说了,何必这般折辱我呢?

那福祥贝勒却哈哈大笑,说关于你自己的,你都撂了个底朝天,但那侯漠和秦梨落的下落呢?你别说你们分散了,没有约定碰面的地方。

马一岙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福祥贝勒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阴柔地说道:“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说而已。好义气啊,只不过,你想过没有,你在这儿为你那兄弟担着一切,但你兄弟呢?现在说不定正在抱着美人爽歪歪呢——来吧,你再不说,我就给大家加个餐,来一个铁板唐僧鸟……”

他说话的时候,手中那烙铁高高举起,逼近了马一岙的裆部去。

马一岙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十分恐惧,毕竟这是出于男性的本能,然而随后,他却笑了起来。

因为,我已经从那虚掩的门中走了进去,如同一只灵巧而诡异的猫,一步一步,走到了福祥贝勒的身后。

我与马一岙的目光对视。

他瞧见了我。

他用生命的代价,硬撑着,不供出任何关于我的消息,而我也并没有如同福祥贝勒所说的一样,与朱雀双宿双飞,而是一路顺藤摸瓜,找到了这里来,

这才是兄弟,不离不弃。

我在那一刻,屏气凝神,仿佛将自己融入到了整体环境里面一样,我就如同这儿的一块砖、一箱货,一盆炭火。

而就是这样的融入感,才使得那福祥贝勒没有任何的察觉,而当我离他只有两米的时候,我的手朝着那家伙的脖子缓缓摸了过去,心里忍不住生出了几分轻蔑——什么大妖巅峰,堪比妖王,再厉害的家伙,只要挡不住我的致命一击,都得死。

英雄一世,子弹一颗,这种事情不是没有。

死吧!

我沉默颇久,陡然出击,想要将那暴戾的福祥贝勒给陡然击杀,却不料那家伙原本毫无感觉,却在我出手的一瞬间,手中的烙铁猛然一转,朝着我砸了过来,

滋……

烧得滚烫的红烙铁落到了我的右手之上,而在这一瞬间,我身体里的烛阴之火也爆发了,将那热力挡住。

不但如此,那热量还顺着红烙铁一直蔓延,将那木制手柄都给烧燃了。

“啊……”

福祥贝勒大叫一声,猛然甩开了握住红烙铁的手,往后一跃,随手朝着我陡然一挥。

飕……

我知晓这家伙的铁弹子能够夺人性命,当下也是抓着那红烙铁,猛然一挥,却发出了“砰”的一声响,准确地将那家伙投掷而来的铁弹子给击飞,随后我将手中那玩意也朝着对方猛然一掷。

福祥贝勒一个弹腿,将那烙铁踢飞,而随后,却被漫天而来的火炭弄得向后退了好几步。

那是我将地上的火盆给踢了起来。

而就在对方后撤的一瞬间,我陡然跃起,掏出贴身匕首来,将吊着马一岙的绳索斩断,随后将落下来的马一岙抱住,手上并不停,匕首如游龙,将他身上的绳索给全部割断了去。

而这个时候,那福祥贝勒已经站住阵脚,朝着我陡然扑来。

他右手猛然挥出,却将地上刚刚跌落的炭火,又拍飞起来,朝着我兜头落来。

我取出金箍棒,猛然一挥,将他的掌势破去之后,问马一岙,说如何?

马一岙伸手,将插在头上的三根银针取下——这过程痛苦无比,即便是以他的耐力,也忍不住嘶吼起来,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面不改色,咬牙说道:“无事,你顶着他,给我一分钟时间。”

说着话,满脸都是血的他,已经开始拔胸口处那根半米长的银针来。

马一岙急需拔掉那些插在他身上的银针,恢复修为,为了给他争取时间,我明知道对方实力强劲,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金箍棒在挥出去的一瞬间,烛阴之力就在狂涌。

因为我发现,这家伙虽然修为深厚,却有一个弱点,那即是害怕灼热之物。

要不然以他的修为,不可能会惧怕一盆火炭的。

金箍棒前挥,下一秒,我使出了九路翻云棒法之中的先锋手,陡然落到了对方身前。

福祥贝勒伸手来缠,想要空手夺白刃,却不料那手刚刚一触碰,恐怖的热力传递过去,顿时就变了脸色,往后一跃,厉声说道:“好小子,敢阴我?”

他怒声大骂着,从腰间摸出了一把软剑来,微微一抖,朝着我陡然斩来。

那软剑看似柔软,然而抖过之后,却变得笔直,我挥棍挡击,却感觉到那剑上蕴含的力量,不但雄浑磅礴,而且还多了几分阴狠诡变的气息,让人为之惊骇。

而这一剑在手,那福祥贝勒的气势也变得越发强盛起来,当下那剑光飞舞,却如游龙,不断地朝着我周身要穴击来。

这人,是一个极为厉害的剑道高手,对于这种近距离缠斗,最有心得。

事实上,这地下室地方狭小,软剑远比我手中的金箍棒要好用许多,而且此人一旦认起真来,当真恐怖,那剑尖之上,有剑气逼发,凌厉的剑气如同迸飞的子弹,所过之处,那到处一片狼藉,木屑纷飞。

我用那金箍棒奋力抵挡,震得双手发麻,而就在这时,那福祥贝勒往后一跃,双手翻腾两下,口中厉喝道:“瞧咱家这一招,飞龙观海!”

轰!

一声炸响之后,那家伙的剑尖之声,迸射出一道金光来,脱离剑尖之后,却是化作了一道面目狰狞的恶龙,朝着我扑脸而来。

那恶龙之凌厉,让人头皮发麻。

我感觉这气势难挡,忍不住回头,一把拉住了马一岙,朝着旁边滚落过去,却听到一声让人牙酸的炸响,那玩意落到了支撑房间的柱子上,轻而易举地将其击溃,整个房子,都朝着下方垮塌下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马一岙一把拽住了我,冲着我喊道:“走!”

*****************我们8月11日见**********************

楼主:南无袈裟理科佛

字数:2210673

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7-11-05 22:54:35

更新时间:2019-10-12 21:00:58

评论数:1042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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