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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角受伤吧】bg《海晏河清》重生,心疾,甜虐,摄政王,女帝

楼主:元元九九  时间:2019-10-06 00:31:23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个重生的女帝不断企图扑倒自家青梅竹马傲娇自持的摄政王的故事。
这个故事我发过好几次,总是莫名其妙被系统删除或者盗号删除。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发这个故事,希望能够圆满结局


楼主:元元九九  时间:2019-10-06 00:31:23
第一章 摄政之臣
辰帝十六年,渠清的后宫仍空无一人,这不知是她为人君主的成功,亦或是失败?
先帝独女,本应被父皇母后娇宠娇纵着长大,哪怕最终帝位还是会落在渠清的身上,也该是英明神武,雄才伟略的先帝交给她一个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
然世事如此难料,英明神武的先帝死在一场毫无预兆的情杀里。先帝一生平顺,帝后鹣鲽情深,怎料到最后会死在平日里温柔贤惠的妻妹手里。
这种庶妹爱上嫡姐夫的戏码,上演在皇家,说来也真真不算什么,毕竟宫里的林子那么大,飞出个把妖异的鸟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这痴心错付的庶妹,天长日久,心生恶念,企图下毒害死自己的皇后嫡姐,取而代之,却阴差阳错害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皇帝姐夫,未免太过荒唐,骇人听闻。
先帝中毒,久不理事的先后雷厉风行,不出一个时辰,便查清了原委。然庶妹太狠,用的是江湖传闻已久的失心散,无药可解。
御医使劲浑身解数,亦不过多维持先帝一个月的寿命。那年,渠清年方九岁。
先帝去世,先后殉情而去。年方九岁的渠清,湙朝最尊贵的太公主,一夕之间,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女。
遵先帝遗旨,由异性王权海晏摄政,辅佐太公主登基,至其及笄亲政。
异性王权海晏彼时亦未及弱冠之年,不过是一个二八之岁的少年,领着九岁的太公主,一路披荆斩棘,方稳稳当当地立于朝堂之巅。
先帝识人,素来精准,更遑论这托孤之臣,是他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日夜斟酌,方才下的决断。
摄政王权海晏乃异性王权甄之独子,大湙朝天才般的存在。文治武功,阴谋策略,样样精通,这是一个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大才,是一个心怀天下,胸有乾坤的大能。
奈何纵是这般大才大能之人,却是个孤儿。权家满门,皆是忠烈,战死沙场者,不胜枚举。权海晏的父母,便在此列。
年幼的渠清被权海晏压得太狠太重。她无疑是聪慧的,聪慧过人,可到底年幼,登基时不过是九岁的黄毛丫头。摄政王年长她六岁,又早早失去了父母的庇佑,一个人摸爬滚打,虽是有先帝的扶持,可他若无一身本事,怎么也无法站在帝王的身侧,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年幼的渠清,想与二八年华的权海晏比肩,当真是犹如蚂蚁想要撼动大树一般。
所以年幼时的渠清能从权海晏身上获得最大的安慰大约就是心里跟他同病相怜一下,就是他能捅破天,到底还不是跟自己一样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辰帝十二年,摄政王这颗湙朝的巨星陨落在一场看似针对渠清,实则为了对付他的阴谋里。
那一年,是辰帝渠清亲政的第六年,正是她一统天下的紧要关头。
登基十二年,前六年均在摄政王的雕琢下,天资聪颖的渠清,早已被磨成了一块耀眼的华玉。她雄才伟略,策马横枪,所向披靡,无人可挡。她想,她会是成就统一霸业,终会天下归一,四海升平,海晏河清,时和岁丰。是的,她成功了,比自己预想中得还快。
然,她从未想过她会被他抛弃,不,是她把他弄丢了。
辰帝十六年,她跪坐在摄政王权海晏的陵墓里仍无法自拔地在想:如果早一点,就早一点点看清自己的心,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你说过,这天下,终有一日会…会在你手里归一,可…可还作数?”那一年,那一日,那风沙飞扬的漠北,那阳光明媚的午后,权海晏面色青灰,嘴角鲜血淋漓,在渠清断断续续地问到道。
“作!作的!你别说话,不会有事的!不会!”早已急红了眼的辰帝渠清,哪还有平日朝堂里的半分威仪,亲政六年来,第一次在这亦师亦父的摄政王面前露出脆弱的神态。
“别怕!”成日里一张冰山脸的权海晏竟温柔地扯了嘴角,露出一抹风华绝代的笑来,轻轻地拍了拍徨然的渠清:“这些年你…你做的很好,很好!以后切记…切记戒骄戒躁,盛世霸业,海晏河清,时和岁丰,不许…不许失……”
记忆携了毒,疼得在陵墓的辰帝渠清,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楼主:元元九九  时间:2019-10-06 00:31:23
第二章 经年隔世
在陵墓里足足呆了一天一夜,辰帝渠清悲恸欲绝之下,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意识再次回归之时,只觉头痛欲裂,浑身无力得紧。
“小李子!”触及柔软的棉被,迷迷蒙蒙地睁开双眼,渠清想是到了行宫,下意识地唤了自己的贴身随侍。
“皇上!”意外地,匆匆推门而进的是本该在宫里的安公公。
“安公公?”揉了揉太阳穴,渠清有些恍惚,弯弯的柳叶眉微蹙,携着倦意询问道:“朕这是睡了多久?在哪里呢?”
“陛下诶,我的小祖宗啊!您可算是醒了,这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摄政王如今还在殿外跪着请罪呢!您再不醒来,天都要变了!”安公公是自小伺候渠清的老人了,如今见她醒来,一颗心总算安安稳稳地落了地,言语不免失了分寸。
“什么?”渠清被安公公这一番话炸得头昏脑胀,仿佛灵魂都在晃荡。
安公公被渠清这般一质问,整个人一激灵,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惶惶不安道:“陛下恕罪,老奴见陛下醒来,一时言语无状。请陛下恕罪!”
渠清环顾四周,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沿着脊背,一点点爬上了她的脑子。她哑着声道:“安公公,抬起头来!”
“嗻!”安公公缓缓地抬起头来,胖乎乎的脸上带了几分彷徨几分不解。
渠清却被这张保养得宜的胖乎乎的脸庞惊得差点失声尖叫。
“安公公?”多年的帝王生涯,终是让渠清勉勉强强保持一丝理智,只轻轻地这般唤了一句。
“老奴在。”低下头,安公公下意识地忽略自家陛下身上的一丝怪异感。
“如今是朕亲政几年了?”渠清紧紧地抓着柔软的蚕丝被,颤着声问到。
安公公惊愕地抬起头,复又匆匆低下,恭声答道:“三年!”
“轰隆!”一声惊雷,在辰帝渠清的脑子里,炸得她几乎神魂俱散。
她疯了似地从床上一骨碌地起来,疼痛难当的脑仁让她险些摔到在地,她却全然不顾,只不要命一般朝殿外跑去。
殿外,暖黄色的宫灯,在两旁的海棠树上斑驳着。正中央,一抹清俊修长的身影,刚毅不屈地跪着。周围乌压压地跪了一片,独独那人,鹤立鸡群一般,风姿卓越,风华绝代。
湙朝青都的秋风,似刀子般凛冽,一阵一阵地,刮在人身上,生疼,生疼。
这一刻,辰帝渠清,几近窒息。
一步一步朝那清俊的身影走近,渠清捂着胸口,死死地咬紧牙关,生怕自己说出一个字,就惊醒这场梦。
站定在那抹心心念念的影子面前,辰帝渠清只着一套纯白里衣,晃晃悠悠地,毫无预兆地,跪了下来。
“陛下!”辰帝渠清身后亦乌压压地跪了一片。那些原本跟在摄政王权海晏身后跪着的人,更是低头匍匐了身子。
唯有摄政王抬了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清清冷冷地问道:“陛下?这又是做甚?”
在触及渠清纯白单薄的里衣时,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毛。
未曾答话,渠清颤颤巍巍地伸了手,哆哆嗦嗦地抚上了摄政王丰神俊朗的脸庞。
极寒,极冷,辰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泪水却仿若珍珠断了线,一瞬间模糊了眼帘,滴滴答答,砸在人的心里。
摄政王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丝皲裂。这般神色的渠清,于他而言,已太遥远,遥远得让他束手无措。
跪了一天一夜,早年因着一场恶战伤了根基的摄政王早已摇摇欲坠。强撑着一口气,不过是他意志坚韧,轻易不肯示弱于人前。其实他这会已然浑身麻木,只觉得骨子里都浸着冰渣子。
“陛下!”摄政王沉沉地唤了一句,有气无力地,教人心里发慌。
渠清混乱不堪的脑子却稍稍寻回了几丝清明。
“传御医!”边慌乱地高喊,边一把将摄政王揽进了自己怀里,辰帝渠清甚是狼狈身形摇晃地爬了起来。
一瞬间天旋地转,素来坚韧不拔的摄政王浑身无力地窝在辰帝的怀里。
扯了扯嘴角,摄政王费力地想开口斥责些什么。
“闭嘴!”身子仍有些摇晃,但辰帝渠清的脑子却愈发清明。此时此刻,她不想从摄政王权海晏嘴里听到半句违逆的话。
短短的一段路,她似乎走了许久。寒风仍在呼啸,怀里的人也冷得刺骨,但她无端地感到一丝温暖,叫她留恋不已。
一群人,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大内总管安公公脸上满是焦急,他干儿子小李子亦满脸沉重的神色。而摄政王的几个贴身侍卫更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将摄政王安置在龙床上,辰帝渠清连头都未回,冷声道:“都滚出去!”
“皇……”安公公企图开口说些什么。
“热水!”依旧没有回头,辰帝冷冷地丢了两个字,目光一丝不苟地绞在摄政王的身上。
浑身酸软的摄政王意识昏沉地躺在温暖的龙床上,身上渐渐感到一阵阵灼热,连呼吸都滚烫起来。疲惫如潮水般,一浪又一浪袭来,意识一点点涣散,他却始终不敢放任自流。

楼主:元元九九  时间:2019-10-06 00:31:23
将摄政王安置在龙床上,辰帝渠清连头都未回,冷声道:“都滚出去!”
“皇……”安公公企图开口说些什么。
“热水!”依旧没有回头,辰帝冷冷地丢了两个字,目光一丝不苟地绞在摄政王的身上。
浑身酸软的摄政王意识昏沉地躺在温暖的龙床上,身上渐渐感到一阵阵灼热,连呼吸都滚烫起来。疲惫如潮水般,一浪又一浪袭来,意识一点点涣散,他却始终不敢放任自流。
渠清抓着软被,死死地盯着他,一眨不眨,连泪水都忍着,不敢流出来。生怕又模糊了眼帘,怕一眨眼又把他弄丢了。
“皇上!”毫无力气地轻唤,摄政王满眼的星星,在恍恍荡荡,却还强自伸了手,万分费力地试图爬起来。
惊见这一幕,渠清的脑仁一阵一阵地剧烈搏动,若非前世为帝十余年的自制力,她几乎要在悲愤交加之下立时唤人将摄政王丢了出去。
无怪乎自己前世待他半分怜惜皆无,实是这人当真混账,专挑自己的逆鳞踩,还踩得相当无辜。
毫不费力地扯了摄政王将将撑起的手,默然地看着他软软地倒在龙床上,渠清才觉得胸中的郁气稍解。
被人下了绊子,早已烧得稀里糊涂的摄政王茫然地望向始作俑者。颧赤如妆,艳若桃李,这时的大湙王朝摄政王犹如初生赤子一般,这刹那芳华,当真是倾国倾城,无人可挡。
一瞬间,辰帝心头的那把熊熊烈火,便烟消云散,了无踪迹。
素来只闻女色误人,孰料这男色更甚。
“且躺着!凡事明日再议,可好?”辰帝挫败地开了口,到底是低了头。

楼主:元元九九  时间:2019-10-06 00:31:23
第三章 千回百转
满以为自己这般低了头了,这人该是顺从一回了吧!哪晓得她大湙王朝的摄政王如此倔强,竟又自顾自地撑起了手臂,摇摇晃晃地将半个身子撑了起来。
一股邪火,直冲脑门,辰帝渠清当机立断,伸手直击摄政王的睡穴。
“安禄福!”气冲冲地高喊安公公的名字,辰帝渠清只觉得滔天怒火,无处宣泄。
“老奴在!”远远听见皇帝陛下高喊自己的全名,大内总管安公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赶到了辰帝跟前。
“热毛巾!”见跟随自己多年的老人这般模样,辰帝敛了敛怒火,未口出任何责备之言。
一个来回的时间,终是想通了自家陛下此时此刻当是对摄政王毫无恶意的安公公,好歹能神色自若地拧了热毛巾,恭敬地递了过去。
辰帝渠清温柔地替摄政王敷上热毛巾,又一点点用蚕丝被将摄政王裹成一只蛹,这才不耐地对安公公道:“御医呢?今日谁当值?”
“说是周淮生周御医,想来快到了吧!”安公公亦是着急,摄政王这般模样瞧着可是昏过去了。
话音刚落,小李子便匆忙进来,报周御医在殿外侯旨。
“传!”渠清帝王的威仪,无形之中,喷薄而出。
跟着小李子进来的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儒生,纵是一身官服,一身的书香气质仍无法遮掩。
他手里提着医箱,但给人的感觉却好似他手里握着一把折扇,端是丰神俊朗,芝兰玉树。
然心急如焚的大湙辰帝并无心欣赏这异于摄政王的纯然风情。在周御医走近的时候,她甚至挥了挥手,免了他的面帝之礼,命他直接给摄政王看诊。
周淮生敛眉垂首,半分不敢耽搁地从自己五脏俱全的小医箱里取了脉诊,深吸了口气,凝神替摄政王把起脉来。
“陛下?”小李子寻了一件厚实的狐裘,巴巴地望着辰帝渠清。
辰帝渠清闻言回首,便看到自家贴身随侍一副忠犬的模样。心下微暖,辰帝渠清作势起身。本想顺了小李子的意让他替自己加上外衣,哪成想这一站,竟双眼发黑,头晕目眩地往下倒。
“陛下!”小李子失声尖叫,慌忙要上前去扶。奈何有人更快,待他回了神,自家陛下已经稳稳地倒在周淮生周御医的怀里。
“陛下?您高热未退?”滚烫的触感隔衣传来,周淮生惶惶不安地将大湙辰帝托扶在怀里。随即目光无意间再次触及辰帝纯白单薄的里衣,周淮生霎时面红耳赤,一颗心,扑通扑通,杂乱无章。
“无碍!”稳了心神,缓过劲来的辰帝渠清借着周淮生的力道,慢慢地站了起来。
周淮生慌忙压下那一抹无端的失落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皇上赎罪!”
“起来吧!”复又坐回了龙床前,辰帝渠清任小李子极有眼色就这般地替她披上狐裘。
“摄政王怎……”系好狐裘的辰帝渠清话才说了一半,忽地失了言语。
刚爬起来的周淮生顺着辰帝的目光一看,心神一恍,赶忙要开口。
“滚过来!”未待他言语,辰帝渠清已方寸大乱地高呼他。
龙床上,摄政王的嘴角不知何时溢出了几许鲜血,顺着他白皙修长的脖颈,连明黄的蚕丝被亦沾了丝丝缕缕的血迹。
周淮生连忙抓了摄政王的手,细细地把起脉来。
周御医这次脉诊时间极短,不过片刻便放了手。然无人知晓辰帝渠清在这分分秒秒里,是如何的慌乱惶然。历经过摄政王的离世,这一幕于辰帝渠清而言,实在是太过震慑残忍。
“陛下,可否容臣先替摄政王施治,再行向陛下详禀?”已对摄政王的病况了然于胸的周御医稍显从容地向辰帝渠清提出来要求。
“你待如何?”并未第一时间应允,辰帝渠清无法安心将这般的摄政王交付于任何人。
“臣需先用银针替摄政王止了血,再强按摄政王的腹部,使其将胃脘里的淤血吐出来。”
“如此?”辰帝渠清敛眉沉吟,片刻询问道:“若是朕用元气护住摄政王的胃脘,再运内力将淤血引导出来,是否可行?”
“皇上?”周淮生惊愕地抬起头来,直视天颜道:“护着摄政王心脉的元气是您方才输进去的?”
“怎么?可有妨碍?”语气里携了几分紧张,辰帝渠清毕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更何况事关摄政王的安危,纵是再笃定的认知亦会因御医的一丝异样产生动摇。
“不!”五味杂陈地低下头,周淮生尽量放轻了语气道:“恰是这股元气及时护住摄政王的心脉才不至风寒透骨,再次诱发摄政王的心疾,甚则阴寒克主,迫阳外泄,致心脉失养,阴阳分离。”
明明该是满心满脑后知后觉的庆幸,可辰帝渠清无端地思及前世,彼时……
握了握拳,辰帝渠清不敢再放任自己沉浸在回忆里,清清冷冷地出声问道:“如此说来,朕的法子可行?”
“的确,只是陛下的身子……”忧心忡忡,周淮生周御医只觉得胸中钝疼,唇齿间皆是苦涩。
“无碍!”辰帝的声音依旧清冷,言语间是毋庸置疑的决断。

楼主:元元九九  时间:2019-10-06 00:31:23
“无碍!”辰帝的声音依旧清冷,言语间是毋庸置疑的决断。
毫无意外的答案,周淮生佝偻着身子,弯腰从自己的小医箱里拿了一块厚实干净的棉布,小心地垫在摄政王的脖颈一侧,然后默默地退至一旁。
安公公在旁边张了张嘴,终究没敢发出声来。小李子眼巴巴地望着自家干爹,当发现干爹亦无能为力时,只本能地搓了搓手,一眨不眨地望着陛下。
轻轻地掀了盖在摄政王权海晏身上的蚕丝被,辰帝渠清宁心静气,缓缓地聚了元气。闭上双眸,渠清左手覆上了摄政王的胃脘,将凝聚起来的元气一点一点地渡进去。待确认输进去的元气已层层叠叠地护住摄政王的胃脘,渠清又运了内力,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慎之又慎地引导淤血从摄政王的胃脘顺着食道流了出来。
不过两刻钟,摄政王权海晏的淤血尽数被引出。辰帝渠清的额头大汗淋漓,本因高热不退烧得红彤彤的双颊如今血色全无,一片煞白。
“陛下!”心急如焚的安公公,再顾不得君臣之礼,直冲冲地上前扶着辰帝。
“方帕!”推拒了安公公的搀扶,辰帝渠清方才睁开的一双眼睛又一丝不苟地绞在了摄政王权海晏的身上。
小李子赶忙呈了辰帝往日常用方帕上来。安公公接过来,想替自家陛下擦拭额头的汗液,待回过头来,才发现自家陛下不知何时扯了摄政王额头的毛巾,细致入微地替摄政王擦着嘴角及脖颈的血印。

楼主:元元九九  时间:2019-10-06 00:31:23
辰帝渠清的一只脚刚迈过门槛,情不自禁地顿在那里,进退两难。
这个人,远不得,近不得,软不行,硬不行,爱不得,恨不得,最要命的是自己怎么都舍不得。
终是回过身,一步一步挪回了床边,辰帝渠清这一回直接掀了蚕丝被,钻进去,一把将早就放了手努力绷着冰山脸的摄政王权海晏拥进了怀里。
“摄政王!”在摄政王还没来得及反抗之前,辰帝渠清柔柔地贴着他的脸,在他耳旁虚弱温软地道:“朕还在发热呢!”
灼热的呼吸,这般亲密无间地吹来,摄政王权海晏的耳根瞬间染了红霞,艳丽非常。
意识到怀里的人没反抗的意思,辰帝渠清感到前所未有的松快,她迷迷蒙蒙地松了手,如同小时候般自个往摄政王权海晏的怀里蹭了蹭,呢喃道:“与我睡会!”
摄政王权海晏启了启唇,到底未发一言。不一会,靠在他怀里的辰帝渠清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摄政王权海晏有些错愕地望着她。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一只手,缓缓地抚上渠清苍白憔悴的脸颊:昨夜,她到底历经了什么?
安公公端着两碗汤药进来时,便见一向端方恭谨的摄政王含情脉脉地抚摸着自家陛下的脸颊,惊得他差点失手打翻了手里的药。
恨铁不成钢地剜了眼在旁边低着头当木桩的小李子,安公公鼓足了勇气,恭声道:“摄……”
将将吐出一个字,空气中一股冷流扑面而来,冻的安公公肢凉心寒,言语不得。
安公公如小李子一般垂首当着木头桩子,心下懊恼:怎就忘了呢?摄政王要做的事,天下除了陛下,无人可挡。更何况,观陛下这两日的言行,摄政王这般想是正如所愿。
良久,摄政王捂着胸,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了出来。
摄政王的脚步微晃,呼吸异常急促地朝门口走去。安公公见此连转身将托盘丢给了小李子,快步跟了出去。
太和殿门外,摄政王站在右侧的大梁旁边,微躬着身子,抚着胸口,咳得五脏六腑都仿佛揉成了一团。

楼主:元元九九  时间:2019-10-06 00:31:23
辰帝渠清的身子有些僵,心,微凉:还是不行吗?
狠了狠心,辰帝渠清背着身子,纹丝未动地苦笑道:“就为着父皇的遗旨吗?还是为着那所谓‘天煞孤星’的命格?”
“皇上慎言!”摄政王权海晏扑通一声跪下,不容置疑地辩驳但:“当年先帝去世您是在跟前的,有什么遗旨也断断不可能越过您传给微臣!至于您说的命格之言,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怎可如市井之人一般听信这种无稽之谈?”
早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动摇,却着实未曾料到这人能将谎话说得这般理直气壮,倒打一耙的本事实乃世间少有。
辰帝渠清转了身,神色复杂地望着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的摄政王权海晏。只见他一袭红色锦衣,衬得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多了几分艳丽,纵是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唇瓣亦娇艳了几分。可这人这般倔强地跪着,笔直笔直地,辰帝渠清这回却轻而易举地从他的神色身姿上看出了几分脆弱不堪,几分摇摇欲坠。
她蹲下身子,伸手勾住摄政王权海晏的臂膀,轻轻道:“起来吧!”
摄政王一怔,并未移动。
辰帝渠清笑着柔柔地加了一句:“倘若不想被朕再横揽一回,还是起来吧!”
摄政王闻言,未再拖沓,就势而起。
“到床上躺会!”见他起身,辰帝渠清扶着他便往床边走。
摄政王权海晏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怎地?”辰帝渠清疑惑地回头,嘴角仍微微带笑,神色风轻云淡。
“皇上,莫要为难微臣!”摄政王权海晏一双幽深难测的漂亮凤眸,定定地望着辰帝渠清。
“摄政王,莫不是真要朕再次点了你的睡穴?”辰帝渠清说这话的时候,唇角勾勒出来一抹更深的笑容,只是细看,她的眼底,毫无笑意!
“皇上!咳咳……咳咳……”摄政王权海晏恼怒地唤了一声,随即,压抑地,闷闷地,一阵又一阵地咳嗽起来。
辰帝渠清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缓缓地松了手,忽地高喊道:“来人啊!”
安公公应声而入,紧跟着的,还有小李子和摄政王的三个贴身护卫。
“安公公,准备御辇,将摄政王送到两仪殿休养!”辰帝渠清清冷地吩咐。
“嗻!”安公公恭声应是。
“卫西,扶你家王爷上御辇!”辰帝渠清望着其中一个偏瘦,然沉稳端方的侍卫,神色有些恍惚。
“奴才遵旨!”作为摄政王最倚重的侍卫,卫西面无表情地上前领旨。
卫西躬着身子,却并未伸出双手,只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句:“王爷?”
辰帝渠清见此,勾了一丝嘲讽的笑容,轻轻地甩了甩袖,一言不发地转身。
摄政王权海晏微征地望着辰帝渠清孤傲的背影,漂亮的凤眸里不知何时缀了几许不易察觉的痛色。
一室清冷,功亏一篑!
重新窝回了自己的龙被中,辰帝渠清不曾料到自己待摄政王权海晏已然这般不忍,不忍至此,果真是亏欠了他一世。

楼主:元元九九  时间:2019-10-06 00:31:23
一向好脾性墨琴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柔声道:“走吧!赶紧换了衣服,拾到拾到,好去伺候主子!”
一行四人便就此打住,赶忙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乾和殿里,因着习武有着过人的耳力的辰帝渠清将四个贴身宫女的一席话一丝不落地听了通透。
无奈地苦笑,眼眶红了又红,到底没再落下泪来。几个丫头永远不会知道这一次落泪仅仅是为着她们!而由她们对话里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原来,自己于摄政王权海晏沦陷的竟这般早,亦这般深!

楼主:元元九九  时间:2019-10-06 00:31:23
第八章 相距
“安公公!”
辰帝渠清的声音从乾和殿内室传来,听在安公公耳朵里仿若天籁,他脸上立时笑出了朵花,颠巴颠巴地进了内殿。
“陛下?”安公公躬身站在辰帝渠清跟前。
“摄政王如何了?”整理好了情绪的辰帝渠清,开口问道。
“回陛下,王老太医已经去看过了,说是暂无大碍,但切不可再受寒动怒了。王老太医原是亲自过来禀报陛下的,只那会主子将将睡下,奴才斗胆让他暂先退下,待陛下再诏。”安公公如实应道。
“切不可再受寒动怒?”辰帝渠清被王老太医这明晃晃的警告气笑了。这要是前世,自己惹摄政王动怒的地方可多了去了。至于这一世嘛,谁惹谁,还不知道呢!
“行了!”心里默默腹诽完,辰帝渠清对安公公吩咐道:“摆驾御书房!”
这话一出,安公公的脸上现了几分犹豫,欲言又止地望了望辰帝渠清。
“安公公?”辰帝面色不虞地盯着安禄福,她的大总管。
安公公不知自己看着长大的帝王何时有了这般摄人的气场,较之摄政王亦不遑多让,令他心头一颤,直直地跪了下去。
“说!”辰帝渠清只吐了一个字。
安公公却不敢怠慢,老老实实地交代:“陛下,今个的奏折已经被摄政王拿走了!”
辰帝渠清脸上一滞,记忆犹如潮水般奔涌而来,携点点滴滴的愤怒与密密麻麻的心疼。
醒来先是震惊、不可置信,再是被权海晏伤了心,只顾着和他斗法了。倒忘了这人前世还曾干出跪在殿门口批奏折的事了。前世那般光景都不忘替自己这个皇上分忧,更遑论这一世。
“陛下?”殿内的气氛实在冷凝,安公公不安地唤了一句。
“摆驾两仪殿吧!”辰帝渠清说这话时,面无表情,声音微哑却带着一股冷意。
“嗻!”安公公恭声应道。
等不及宫人备下御撵,辰帝渠清疾行在夜幕里,呼啸的风声,奔袭而过。夜幕已深,秋风鹤唳,她恍若未觉。
约莫一里的路程,辰帝渠清不过片刻便到了两仪殿前。两棵将将与宫墙齐平的青松,仿若门神般立在两仪殿门前。顶上红艳艳的宫灯,远远望去泛着柔和的光芒,洒在两旁的青松上,斑驳出细细碎碎的暖意。辰帝渠清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心头竟似乎一下子寻到了归宿一般,柔软得叫她不敢用力,生怕惊了什么似的。
气喘吁吁地跟在身后担惊受怕了一路的安公公,此刻终于得了喘息,忍不住低声劝道:“陛下,可别再跟摄政王置气了!”
心头别样的情愫萦绕着,辰帝渠清未曾理会安公公的言语,缓步走向两仪殿。
“皇上!”两个守门的侍卫齐齐抱拳,半跪行礼。
“开门!”辰帝渠清平静地吩咐。
两个侍卫均是辰帝渠清的亲信,对自家主子此刻的到来虽然惊讶却不敢质疑,连忙将门打开。
踏进院门的那一刻,辰帝渠清心里很是欢喜,果然用自家亲卫守门总是没错,好歹进大门不费工夫。
旁侧的安公公见自家主子欢愉之色溢于眼底,心里更是恐慌。这些年,辰帝与摄政王渐行渐远,那份未曾自觉的少女情怀被一点点磨灭,他已许久不曾见过自家主子如此喜形于色了。怕只怕,到底又要失望一次,再撞一次南墙。

楼主:元元九九  时间:2019-10-06 00:31:23
旁侧的安公公见自家主子欢愉之色溢于眼底,心里更是恐慌。这些年,辰帝与摄政王渐行渐远,那份未曾自觉的少女情怀被一点点磨灭,他已许久不曾见过自家主子如此喜形于色了。怕只怕,到底又要失望一次,再撞一次南墙。
行至摄政王权海晏暂居的主殿门外,镇南与守北两大贴身侍卫笔直笔直地站着,面上的神情与他们主子惯常的模样如出一辙。
“皇上!”同样是齐齐地半跪行礼,这俩人动作干脆利落,规矩半分不错,可辰帝渠清就是品出了不甘不愿的味道。
扯了扯嘴角,露出几分嘲讽的笑意,辰帝渠清也不计较,想要直接推门而入。
这俩人却胆大包天,竟径自起身,伸手拦住了辰帝渠清。
“放肆!”辰帝渠清身侧的安公公率先忍不住呵斥到。
辰帝渠清有着一副艳若桃李的容颜,平素总是明艳张扬,叫人不敢直视。此刻沉下脸来,十余年帝王的威仪犹如实质般密密麻麻地割在镇南和守北的身上。
镇南和守北被辰帝渠清的威仪震慑,强撑不敢露怯。俩人重新跪下,挡在门前,镇南低声开口道:“皇上,摄政王批阅了一天的奏折,方才歇下。怒卑职无礼,不敢让陛下惊扰摄政王歇息。”
前世已经一统天下,说一不二的辰帝渠清,深深地望了一眼跪在门前二人,忽然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就在此时,“吱呀”一声,殿门被打开。
然而辰帝渠清恍若未闻,疾步前行,未做丝毫停顿。
从殿内出来的卫西见状,不得不高声急喊:“皇上,摄政王有请!”
脚下一滞,辰帝渠清顿在原地,随即又迈开了步伐,留下一个冷情的背影。
“皇上!”摄政王权海晏嘶哑的声音隐隐约约从身后传来,细细地听,还能听出里面一丝丝的急切与无奈。
不消回头,辰帝渠清亦能想像摄政王权海晏是如何撑着病体站在殿门前,面上摆着一副忠君爱国的庄正模样,心底里如何,却是断断无法从他口中得知的。
辰帝渠清忽然觉得异常疲惫,这条路,远比自己想想得难走!可她知晓,倘若今日自己真的一走了之,权海晏面上不说,心底怕是难受得紧的。前世他离世的四年里,将他往日对自己的一言一行咂摸了个遍。夜深人静时,那些往日不曾注意过的言行举止一点一滴流过心底,总算品出了些别样的味道。那些深不见底的情意,也总算能够窥得一二。
断然回身,辰帝渠清用了轻功,眨眼间便到了摄政王权海晏跟前。四目相对,摄政王权海晏眼底是还未来得及收敛的丝丝缕缕的情意与担忧,而辰帝渠清眼底却是一方深潭,幽深莫测。
摄政王权海晏率先垂首,极快地敛起一切情绪,恭声问道:“不知皇上驾到所谓何事?”
闻言,辰帝渠清心底冷笑,嘴角也勾出些许冷意,声音平静无波地道:“朕只是听闻摄政王身体欠安仍不忘替朕分忧,恐爱卿操劳过度,病体难康,故而来与摄政王说一声,打今儿起,爱卿便安心养病,凡事自有朕处置,不知摄政王以为如何?”
辰帝渠清此话一出,空气里一阵静默,无一人敢应声,垂着首的摄政王权海晏心底亦是一片愕然。
这些年俩人再怎么折腾,辰帝渠清从未显露过要收权的意思,更遑论如今这般明目张胆地以摄政王权海晏的身体为借口,免了他一切参与朝政的可能。
摄政王权海晏忽地忍不住抬头,定定地打量起自己一手栽培起来的大湙王朝的帝王。
她眉眼如画,却早已不复当初的天真稚嫩,岁月将她浸染得犹如一壶老酒,醇香诱人。她深如寒潭的眼底,望着自己是一片氤氲的静谧,竟是全然无法看出她的所思所想。
心底早已震惊得无以复加,摄政王权海晏复又垂了首,恭恭敬敬地答道:“谢皇上体贴!臣,谨遵御旨!”
“既如此,爱卿便早点歇下吧!”不出意料的结果,辰帝渠清心头却仍一阵失落,强撑着未曾失态,不再留恋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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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把第七章补发好了,心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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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扑朔
申时,御书房内,辰帝渠清将将放下批阅奏折的朱笔。
墨琴赶忙上前将御台收拾起来,而碎玉则到了辰帝的跟前,轻轻道:“主子,奴婢替您捏捏?”
辰帝点了点头,任由碎玉一双巧手替自己捏起肩膀来。弄箫不甘示弱,巴巴地对辰帝道:“主子,奴婢替您捶捶腿?”
辰帝笑了笑,亦是欣然接受。
流珠见抢不过二人,便低头陪墨琴一起收拾御台。
一时空气里很是安静,辰帝闭了眼,享受这片刻的轻松。
只弄箫见自家主子一副万事不存心的模样,到底忍不住,低声道:“主子,摄政王要求回府养身子的奏折这一个月都上了三回了,您不批,也不给个准话,您到底咋想的啊?”
墨琴几人闻言,齐齐瞪了眼弄箫。辰帝倒是勾起了嘴角,无奈道:“你这丫头,怎么什么事都藏不住呢!这性子,迟早要吃亏的!”
辰帝这话,还真不是无的放矢。上一世,弄箫这性子,没少被自己责罚。也就是重活一世,将一切看的远了,格外珍惜这几个丫头,才多纵容了几分。
“你们几个先下去吧!”收了心思,辰帝挥退了几人。
待她们几个的身影彻底退出殿内,辰帝才朝空中喊了一句:“暗一!”
空中不知道从何处飘落一个人影,极快地到了辰帝跟前,恭恭敬敬地跪下:“主子!”
“外面怎么样了?”辰帝倚在斜榻上,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主子,卑职确保您要对摄政王不利的消息已经传到江南苏州。”
“那可有国师的消息?”
“苏州分部传来消息,七天前有一个属员曾见过国师进出一家名为‘理中堂’的药店。国师功力过人,无人敢尾随跟踪,遵主子御旨不敢轻举妄动。”
“做的不错!让暗七这几日守在城门,若朕所料不差,不出三日,国师就该回朝了。”辰帝渠清笃定道。
“是!”
“把暗三从摄政王那撤回来,留下暗二即可。”
“这……”,暗一神色犹豫,转而问道:“主子是否有别的安排?”
辰帝渠清见状,勾了嘴,轻快地道:“放心吧,暗二不会吃亏的!”
闻言,暗一只得噤声退下,脑子里却还在嘀咕:主子明知道暗二暗三守在摄政王身边说是暗地里监视,但摄政王的两个暗卫也不是吃素,双方早就交过手。二对二,打了个平手。如今把暗三撤了,留下暗二,不会吃亏???怎么能不吃亏呢?!!
辰帝渠清心里约莫能猜出暗一又在嘀咕些啥,前世过了那么些年,才知晓暗一其实原本是个话唠,入了暗堂才改的性子。不过明面上是不说了,心底里还是经常自个跟自个叨叨咕咕的。
只这会辰帝也没这功夫去跟暗一解释什么,一笑而过,也就随他去了。
“安公公!”
随着辰帝话音一落,安禄福安达总管就拖着胖乎乎的身子颠儿颠儿地跑了进来。
微躬着身子站在辰帝渠清跟前,一脸春光灿烂地唤道:“陛下?”
“传旨两仪殿,唤摄政王今夜与朕共进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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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交锋
酉时三刻,宫灯已经将乾和殿装点的富丽堂皇,辰帝渠清独坐于正厅,右手轻执酒杯,稍稍垂首。嘴角微微勾起,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摄政王到!”
随着外面的高喊声响起,一身暗红色朝服的权海晏姗姗来迟。
沉稳的脚步一点点靠近,渠清缓缓地抬起了头,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一瞬间容光四射,明艳逼人。
四目相对,清晰地捕捉到权海晏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艳,渠清眼底的笑意更是犹如缀了星辰般明亮。
“晏哥哥,姗姗来迟,可是要自罚三杯的哦!”赶在摄政王权海晏行礼之前,辰帝渠清笑盈盈地开口。
此话一出,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湙王朝摄政王大人,僵在原地,半晌回不神来。
不怪摄政王如此震惊,实在是这一声“晏哥哥”于他而言,遥远得,恍如隔世!
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句“晏哥哥”,于渠清而言,真的是,经年隔世!
瞅着权海晏的反应,不知怎的,哪怕原来做好了心理准备,渠清眼眶里的泪意却一下子涌了上来。她连忙抬起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也顺便将这一腔泪意咽进肚子里。
待权海晏回过神来时,渠清已经自饮了三杯,而一双纤纤玉手将将搭在玉壶上,打算倒第四杯。
“皇上!”权海晏的声音清冷严肃,带着些许责问的意味。
闻言,渠清忽然就笑了,三分妩媚七分风流地回道:“晏哥哥可是想说‘君子当自律自省自警,更遑论朕乃天下之主,理应为其表率’?”
不待权海晏回应,渠清从容地站了起来,缓步而至权海晏跟前,眉眼带笑地望着他,轻轻柔软地道:“晏哥哥,你可知道,你这般模样,只会让我忍不住想一点点碎裂你的云淡风轻,看看底下藏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权海晏闻言一愣,怔了半晌,状似无奈地道了句:“皇上,您醉了!”
辰帝听罢,痴痴地笑了起来,几乎要笑出泪来。她抬眸,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倒真如他所说,有几分醉眼朦胧的意味。她本想就这般,顺着他的话,一不做二不休地倒进他怀里,让他深切地体会一番“您醉了”这几个字的份量。
然而刚倾了身子,不知为何,莫名地觉得兴味索然。于是全身绷紧的摄政王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原本要倒在自己身上的辰帝,轻轻一收势,稳稳地站住,潇洒地转身坐回了原位。身体不自觉地松了松,摄政王的心底里却说不出是松快亦或是失落。
“入座吧!”辰帝的语气非常平静,静得似乎没有一点儿情绪,可摄政王竟从里面品出了一丝无奈,隐隐的还有几分纵容。
一种事情脱离掌控的不安,犹如涟漪般一层层地在摄政王的心里荡了开去。
细细思索,已经月余,自那日渠清酒后苏醒,在她面前,自己竟从未占据主导地位。这个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年轻帝王,此时此刻,所思所想,自己竟半分亦无从得知。
心中如是想着,从容不迫地坐下,权海晏执了身旁的酒壶,悠然地斟满了玲珑精致的翠玉杯盏。
“皇上,”他姿态飘然地举了酒杯,对渠清示意道:“臣愿自罚三杯!”
言毕,摄政王无比豪爽地仰头,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咳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呛咳声,突兀地在殿内响起。那辛辣的感觉,一下子燃过了摄政王整个胸膛,眼角不知何时竟溢出了泪水。
渠清定定地看着他,一双艳丽的桃花眼,幽深莫测。
待这阵呛咳过去,摄政王的眼尾都是红彤彤的,却不慌不忙地与渠清对视了回去。嘴角甚至微微勾起,带出几许不明的笑意来,摄政王再次执壶满盏,姿态翩然地一饮而尽。
“咳……咳咳……”,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摄政王还是吃不消那股子辛辣的味道,不由自主地轻咳了几声。
辰帝还是那般静静地看着他,不作一词,面无表情。
待缓了缓神,摄政王未再与辰帝对视,直接执壶满盏,再次一饮而尽。
“咳咳……咳咳……咳咳咳……”,也不知是饮得急了,还是那股子辛辣的味道实在过于刺激,又或者是摄政王的咳喘之症犯了,这一次,竟咳得分外厉害。
渠清勉强坐在原地,死死地望着咳得不能自已的权海晏。他的手藏在膳桌下,但她能想象那双手一定紧握成拳或是紧捏着什么东西。他在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她可以预见这阵咳嗽过后,他还是可以如方才那般风轻云淡,仿佛现在的狼狈只是她的一场错觉。
渠清忽得有一个猜想,前世的那么些年,他那么努力地想要将自己推远,一大原因许是他不愿在自己面前,现出这般狼狈的模样。
记得前世里,王老太医对摄政王的病情总是极尽描述,细致入微。可自己每每见到的摄政王都是精神饱满,威风凛凛,从未见过他如王老太医描述的那般病弱不堪。在自己的记忆里,摄政王唯一一次脆弱的模样,便只埋藏在漠北那场黑暗无边的风沙呼啸里了,

楼主:元元九九  时间:2019-10-06 00:31:23
细细想来,上一世权海晏自受伤那场大战得胜而归后,自己与他见面的次数竟少之又少。他经常缺席早朝,朝堂之上摄政王的那把宝座几乎形同虚设,而他单独觐见的次数六年来竟屈指可数。
那时候,许多官员有要事几乎都是拿着拜帖去摄政王府请示的。为此,还传出了“二圣”的流言。
可尽管如此,前世的他仍旧我行我素,甚至都未曾来自己面前辩解过一分。
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在自己面前如此狼狈吗?亦或是他并不想自己担心?还是两者兼而有之?
王老太医说经了那次惊险,他的身子实在不好,心疾和咳喘之症只要稍有不慎便会发作,最忌情志不舒,起伏过大,伤风受寒,操劳过度。
他前世里,做出那般的姿态,渠清曾一度以为他只是希望自己能够明白君臣有别,能够独自挑起这一统天下,开创盛世霸业的重担。再后来他陨落在漠北那场战役里,卫西曾将许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合盘托出,自己便断定他是因着那“天煞孤星”的命格和父皇的秘密遗旨才将自己越推越远的。
而如今……
辰帝从纷繁复杂的思绪里回过神来,便对上了摄政王一双略带探询的红彤彤的凤眸。
“摄政王倘若喜欢这‘酒’,一会差人带些回去便是,不急于一时!”渠清笑望着权海晏,率先开口。
权海晏一哂,声音却带了几分凌厉道:“皇上何时竟学会了偷梁换柱,而后指鹿为马呢?”
渠清瞥了眼权海晏右手边的精致玉壶,忽然伸手勾了过来,将自己的酒杯斟满。在摄政王阻拦之前,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渠清被自己命人放在酒壶里的姜枣茶呛得不轻,霎时眼泪就出来了。
权海晏阻拦未遂,眼看着渠清呛咳得异常狼狈,身子动了动,到底还是把自己按在了原地。只那一双漂亮的凤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泄露出几许他内心的关切。
渠清感受到他的目光,微勾了嘴角,眉眼弯弯,笑盈盈地道:“摄政王尝尝今夜的膳食是否合口罢!”
今夜宴请摄政王,辰帝嘱咐御膳房准备的是五熟釜,五种锅底分别为鸡汤,大骨汤,牛肉汤,菌菇类汤以及麻辣汤底。各式各样的新鲜肉食、菌菇、蔬菜及水果摆在膳桌上,配合着热气腾腾的锅子,诱人得紧。她一开始便遣退了宫人,此时只有她二人在殿内,若要进食,便只能自己动手了。好在二人虽惯是锦衣玉食,却不至于连这点生活技能都没有,一顿火锅,涮得宾尽主欢,亦算是君臣相得了。

楼主:元元九九  时间:2019-10-06 00:31:23
楼楼的存稿已经发完了,由于上班比较忙,往后一般一个礼拜两更哈😊望大家体谅

楼主:元元九九

字数:234234

帖子分类:男主角受伤

发表时间:2019-04-15 21:48:00

更新时间:2019-10-06 00:31:23

评论数:13543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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