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渐渐黑下来，四周高楼里的灯光陆续亮了起来，唯有工地上是混沌一片，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寒冷。刘青山下了车，借着微弱的灯光朝工地中间走去。工地上凹凸不平，他深一脚浅一脚，感觉周围的喧嚣逐渐远去，于是站在中央，昂着头，任寒风吹着，心里一股莫名的轻松。平时穿梭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奔波劳碌，不曾想原来这土地能让人身心如此放松，风尘尽褪。可再一想，这片土地，很快就会让自己变成钢筋水泥的丛林，不禁哑然。他忽然明白了徐旺林为什么不愿意搬迁。他放眼四处搜寻着，前方有一个方方的黑影，黑影里有个烛火一样的东西忽明忽暗，想必那就是徐旺林的家了，便小心地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这是一座带有小院的独栋平房，四周的房子已被拆光，单剩这一栋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房子周围坑坑洼洼，几无落脚之地。水电已全部切断，屋里亮着一盏油灯，一个中年妇女在厨房里做饭。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在一旁借着灯光写作业，一边不时往外看，嘴里念道：“妈妈，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呀？”中年妇女停下手里的活儿，走到门口往外看了看，说：“快了！你作业写完了没有？”小孩子低头不说话，继续写作业。
刘青山躲到一边，待那位中年妇女回屋，正欲趁机走开，却见一个瘦弱的身影背着一桶水进屋。女子道：“今天怎么去这么久？”男子喘着粗气，道：“今天去另外一个水站买的，远是远了点，便宜了两块钱。”

趁他们说话的空，刘青山悄悄离开。想寻原路返回，黑灯瞎火的却走错了方向，找不到陈子良的车。正左右徘徊着，迎面走来两个大汉，一个说：“就是他！”另一个说：“你确定？”一个说：“确定！”另一个就上来一把抓住刘青山的衣领，道：“是刘总吧！”刘青山感觉形势不妙，想挣开他的手，却挣不开。大汉不由分说，迎面就是一拳。刘青山躲避不及，脸颊中了一拳，火辣辣的疼。正无计可施，后面闪出一个人影，朝大汉当胸给了一掌，那大汉的手不由就松开了，后退几步倒在地上。另一个汉子冲上前，也被来人一脚踹翻在地。刘青山揉了揉脸，看清来人正是陈子良，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两个汉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想冲上前来却又是不敢，愣愣地看着陈子良。双方正对峙着，突然远处呼啦啦来了十几个人，打着手电，手持木棍铁锹朝这边赶来。陈子良连忙拉着刘青山，道：“快走！”两人转身一路飞奔。陈子良边跑边掏出遥控钥匙开了车门，两人迅速钻进车里。黑暗中插钥匙插错了好几次，第一次打火还没打着。村民已经赶到，后窗玻璃哗啦啦碎了一地。陈子良急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发动了，一脚油门踩到底，箭一般地冲了出去，后面的鼎沸的人声才渐渐远去了。
两人松了一口气。陈子良看了看刘青山，道：“哥，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刘青山摸了摸脑门，道：“不碍事。”回头看了看，后窗露个大窟窿，庆幸刚才情急之中坐到了前排，回想起来有些后怕，今天多亏有陈子良在，不由问道：“你手脚够利索的，在哪儿学的？”
陈子良笑道：“在部队学过一些格斗。你忘了，我从小就喜欢武术，没事的时候也喜欢练练！”

刘青山想起小时候，陈子良就是个比较出格的人，自从看完电影《少林寺》之后，就去剃了个光头，天天腿上绑着个沙袋在楼下跑步，那时候邻居都笑话他是个神经病，没想到他小时候犯的神经今天却救了自己。刘青山忽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就问陈子良：“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在学校军训的时候，为什么要踢我？”
陈子良低了低头，道：“哥，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我年青的时候是浑，只会用拳头说话。”
“跟我也这样？好歹咱是从小玩到大的，而且下手——不，下脚那么重！”
陈子良想了想，道：“这事我也是直到复原之后才想明白的，我当时在部队里就习惯了这样。”
“部队里习惯了动不动踢人？”
“我们进部队里训练，经常挨踢的。”
“你少找借口，当兵的会动不动踢自己的战友？”
“不光这个……”陈子良磨磨唧唧。
“还有什么？”
“那时我们看了很多电视报导，都是大学生怎么杀死当兵的。所以，我们心里都恨大学生，到学校军训感觉就是替战友报仇来了。”
“又是借口，我跟你有仇吗？我跟你战友有仇吗？”
“没有，但你是大学生。”
刘青山不说话了。
陈子良道：“哥，你别生气，我当时只是习惯性的条件反射，没想把你怎么样，就是习惯了，没轻没重的。如果我真跟你过不去，后来你们三个打我的时候，我就不会不还手，也不会瞒着学校。只是有那么一刻，我觉得我是对的，你是错的，直到后来我失了业，我才明白，你是对的。”
刘青山忽然眼眶一热，拍了拍陈子良的肩膀：“以后就跟着哥，只要哥有一口饭吃，就不会让你喝粥！”
陈子良嗯了一声，一抬头，梦景花园到了。

@神姐V5 852楼 2014-04-25 11:58:52
儿子：妈，我是啥时辰出生的呀？
妈妈：中午那会儿。
儿子：对不起啊妈，耽误您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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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正吃饭以呢，别让我喷出来！

现在帖子都残缺不全了

@神姐V5 852楼 2014-04-25 11:58:52
儿子：妈，我是啥时辰出生的呀？
妈妈：中午那会儿。
儿子：对不起啊妈，耽误您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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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白0 856楼 2014-04-25 12:18:21
哈哈，正吃饭以呢，别让我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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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姐V5 859楼 2014-04-25 17:40:25
喷出来 再回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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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带这样的啊

27、图什么

苏媚一听说刘青山受伤，像救护车一样呼啸而出，道：“这是怎么了，谁干的？”刘青山笑道：“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苏媚用手抚摸着他的脸，问道：“疼吗？”刘青山感到心里一阵温暖，说不疼。苏媚不信：“都紫了，能不疼吗？”就上楼去找药水。
刘青山回头见陈子良还站在门口，道：“你回去吧，别再路过刚才那地方，回去把车放公司大院里，车里也别放值钱的东西，明天一早去把车修好，玄武门——咳，宣武门那边，改天再去吧。”
陈子良嗯了一声，仍没动身，刘青山正要问他，只听他道：“有家建筑商，就是上午来的那位方老板，下午送来一箱水果，到宾馆没见着你，放房间里就走了。”说着，从奥迪车的后备箱里搬出一水果箱，放到刘青山面前，“我见你不在，就收起来了！”
刘青山夸他心细，但为一箱水果不至于这么费心，倒不如放在宾馆里给大家吃，于是说：“你拿回去吃吧！”陈子良意味深长地看着那箱水果，道：“你还是看看吧！”刘青山心里疑惑，打开纸箱，上面是一层苹果，下面竟是一捆一捆的钱！他迟疑了片刻，拿出两捆塞给陈子良，道：“赶紧回去吧！”连忙将纸箱搬进屋，关了门。
苏媚找来了紫药水，给他伤口处涂上，看着那纸箱，道：“你给我买水果了？”刘青山笑道：“是啊，找个地方藏起来！”苏媚一愣，便去开箱，差点叫出声来，道：“这是哪个土大款干的，就不会弄张卡呀？这也太显眼了，你可要当心点！”刘青山道：“这不是显得多吗，卡片才多大？幸亏陈子良心细，你找个地方藏起来吧，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派上了用场。”苏媚叹口气，道：“有时候我真不明白当官有什么好，有钱也不敢花，还提心吊胆——对了，车库里有个秘道可以藏，你拿着跟我来。”

苏媚先将车停到院子里，关上车库门，指着中间对刘青山说：“你把这块砖撬开！”刘青山找了根铁棍，把水泥砖撬开，底下露出一条长方形的坑，足以躺下一个人。苏媚道：“这原来是修车用的，我又不自己修车，整天看着中间一个大坑停车都得小心翼翼，就找装修的把它盖上了。”刘青山道：“这里不会积水吧？”苏媚道：“积水倒不会，不过有没有虫子老鼠来光顾就不好说了。”刘青山摇了摇头：“可能还会返潮。”苏媚一听，道：“算了，明天我去银行给你存起来吧。”刘青山道：“千万别，万一哪天我出事了，别把你也卷进来，银行的记录都是可以查的。这样吧，今天先放这里，明天我去买个防水的塑料箱子，再去找点腻子，把这四周的小窟窿都堵上，就万无一失了。”苏媚道：“好吧，赶紧去洗个澡，早点休息。”
刘青山洗完澡，原来麻木的脸颊开始辣辣的作疼，这才将晚上碰到的事对苏媚一五一十地说了。苏媚气愤道：“这没道理，他们拿了你那么多钱还打你！”一边去冰箱里拿冰块给刘青山敷脸。刘青山道：“是啊，原来我也是这么想的，有的人换了好几套房子，有的人拿到的钱这辈子都花不完，比起我们这些上班的，他们可以说是一夜暴富，个个都是百万富翁。不过，我今天见到了徐旺林，我才明白，还有一些人，宁可守着自己的破房子，不愿意要那几百万的拆迁款。”
苏媚愕然：“那他图什么？”
“图的是安逸。”
“安逸？”苏媚不解，“这年头，头手没钱怎么安逸？”
“这你还真不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活法，我们不能拿自己的观念去干扰别人的生活。就好比说吧，有的人喜欢当官，可当官是份高风险高压力的职业，有的人喜欢过轻闲的日子，钱财够用就行，可能在别人眼中显得酸腐；有的人——”刘青山说得起兴，不小心将苏媚手中的冰块碰掉了。
苏媚嚷嚷道：“你别乱动！我看你是后悔当官了吧？”

刘青山沉吟片刻，道：“后悔谈不上，只不过现在这样子不是我想象的样子，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就拿刚才那箱钱来说吧，以前我最恨的就是贪官，可一旦走进官场，就不知不觉地贪了。不贪不行啊，我现在经常失眠，每天累死累活，一是没有安全感，钱能弥补一下；二是我的价值体现在哪里，手中的权力？权力是看不见的，钱是看得见摸得着的，那好，拿权力换钱；三是我也要上下打点，拿什么去打点？还是钱！即使是你的下属，真金白银的好处费总比苦口婆心的说教管用；四是现在的环境……”
苏媚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你是在做总结报告呢？我只关心一件事，没钱推不开磨，有钱就会被别人抓住把柄，所一你万事要小心，千万别出事！”
刘青山连忙收住了自己的长篇大论，果然是当官时间一长，说话都一套一套的了，于是对苏媚道：“好，不说了，睡觉！”
一连两天，刘青山的脸肿得像发糕，出不了门，索性关了手机，闷在屋子里写工作报告。下午陈子良打来电话，说车修好了，就换了一块玻璃，别的问题没有，问刘青山要不要他去接。刘青山说不用，叮嘱他把钱存起来，或者寄回老家，放集体宿舍不安全。
晚上王大成他们过来串了个门，看见刘青山的伤，说：“你受罪了，对这些刁民就不能心慈手软，该强硬就得强硬，工程进度拖不得。”刘青山连连说是。他很佩服王大成不管在什么场合，讲话都很有水平，处处透着官家气派却又不盛气凌人。即使是说到技术问题，王大成的话也总是恰到好处滴水不漏。刘青山曾一度以为，王大成也是学建筑的。在后来的闲聊中，才得知他不是，他上的是工农兵大学，什么专业也说不清。刘青山没听说过这个大学，就问那是什么学校，在哪个地方。王大成道：“那不是一个大学，是一种大学，能上这种大学的都是根正苗红的人。考是考不上的，要靠组织推荐。”刘青山似懂非懂，道：“莫不是像汉朝举孝廉一样？在科举发明以前，孝廉就是最好的选拔方式，曹操就是这么步入仕途的。”王大成并不知道什么叫孝廉，但听刘青山这么一讲，高兴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错，就是这样，你讲话很有水平嘛！”王大成的高兴劲头还没过，刘青山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的脸马上沉了下来。

“孝廉都是由当时社会名流来推荐的，那这个推荐大学生的组织是谁？”
“组织无处不在！”王大成甩下一句话，悻悻而去。
刘青山现在当然不会再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即使某些话讲不好，也宁可不说，所谓言多必失。还有一样，有时不说比说还管用。比如这次自己受了伤，不能白受，一定要让领导看见，所以他下午就让苏媚去约王大成过来打牌。在官场混久了，他也明白一个道理：坏事不可怕，它往往会变成好事，关键就看你怎么做。当然了，晚上他会对苏媚说，现在的自己就是以前的自己讨厌的那种人。
王大成照例是手气好，赢了不少钱，美滋滋地去了，临走时对刘青山说：“小刘啊，这两天你就别去公司上班了，在家好好休息几天，把伤养好！休整休整，别太拼命，把身体累垮了可不行，我们的革命工作可不能没有你啊！”
等王大成一走，苏媚说：“领导都发话了，你可以给自己放个假了。干脆陪我出去玩吧，你都很久没有陪我了！”苏媚撅着嘴，装出一副可怜样。
刘青山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道：“哪能真歇着了？我要是想休假根本不用请示他，要的就是他这句话。他越这么说，我越得卖命干。等过了这阵子，工程步入正轨了，就有时间陪你。”
苏媚叹口气，道：“男人总是靠不住，永远把事业摆在第一位！”
刘青山想，不管男人女人，一辈子都在找安全感。女人的安全感来自男人，比如赵月那样的，找个有钱的男人才觉得放心，是因为她觉得金钱能给她带来安全感；而对于苏媚，已经不缺钱了，或许找男人才不会夹杂着别的困素，有感情才会觉得有安全感。当然了，一个女人如果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而又有钱的男人，那才叫双保险，可惜现实总是很残酷，有钱的男人又往往没多少感情。男人找女人就简单多了，漂亮永远是第一位，或许这是雄性动物的最基本欲望。男人的安全感来自事业，如果事业没了，再漂亮的女人摆在面前也提不起兴趣。

周一去上班，颖儿见到他脸上的伤，少有的大呼小叫：“这是怎么了？”刘青山被关心得有点不自在，自从颖儿过来办公之后，他是尽量不与她独处一室，也尽量避开她的关心。不是他担心颖儿会做出什么，而是担心自己会做出什么。这时他才想起赵月曾经说过的话，看来还是女人了解女人，无论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他假装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就是被人打了一拳，都快好了。”颖儿问：“谁打的？不会是你女朋友吧？我听阿海说你找个了女朋友，很漂亮，怎么也不带出来我们见见？”刘青山心想自己从来都是听从苏媚的招呼，好像从没给她安排过什么日程。既然话已到嘴边，倒不妨跟颖儿把话挑明了，道：“她哪儿有那么大的力气？是枫林湾那帮村民打的。”虽然他心下明白，在当着外人面的时候，他介绍苏媚时说是女朋友，苏媚对外人介绍他时也说是男朋友，其实双方心照不宣，这不过是为了在外面场合上避免尴尬。苏媚心底里拿他当什么，刘青山心里还真没底，但即使是这样，刘青山觉得还是跟颖儿划清界线比较好。
果然，颖儿略带酸意地说：“哟，还真有啊，藏得够深的，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呀？”
刘青山敷衍道：“会见的。”
正说着，苏媚突然站在门口。
刘青山吃了一惊，这酒店苏媚从来没来过，而且苏媚是生平头一次来他工作的地方找他。他愣了一会儿，忙向颖儿介绍。他以为颖儿会像第一次见到赵月那样假装亲热一番，不料却是冷冷的一句：“你好！”连手都没握就回自己房间了。刘青山怕颖儿是觉得尴尬，对着她的背影喊道：“一会儿把方老板公司的材料给我，我要看看！”
苏媚一直看着颖儿的背影消失，才回转身来，对刘青山道：“她怎么在你这儿上班？”刘青山给苏媚倒水，道：“说来话长，她是代表周海来的。对了，你来找我，有重要的事？”

“没重要的事就不能来了？”苏媚反问道。
“当然不是！”刘青山讪讪地笑，“你头一次来嘛！”
“是啊，头一次来就看了一场好戏！”
刘青山觉得苏媚今天的情绪不对，道：“哪有什么好戏，我们是在谈工作！”
“是吗？”苏媚故作惊讶，“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谈到了我呀，我也是你们工作的一部分？”
刘青山百口莫辩，道：“闲聊了几句，正好你就来了，是陈子良告诉你这地方的吧？”
苏媚避而不答，从包里在拿出一瓶药水，放到桌上，道：“本来我是担心你今天伤口还会疼，就过来看看，看来我是多余了，有人关心你，这我就放心了！”说完转身就出了房门，走了。
刘青山追到电梯口，道：“你误会了，他是我哥们儿的妻子，说几句话不算什么吧？”
苏媚竟然笑了笑，道：“是你误会了，我逗你玩呢！”推开刘青山的手，一按钮下去了。
刘青山回到房间发了半天呆，真搞不懂苏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到底是真的开玩笑呢，还是心怀醋意？想不明白，摊开桌上的文件看了起来。
不一会儿，颖儿走过来，将一堆资料往他面前一放，道：“这是方老板的资料。”刘青山本想问问她对这家公司的看法，不料颖儿还没等他开口就转身走了。
刘青山又是一阵发呆，半晌，将一撂文件狠狠地往桌上一摔，道：“今天都是怎么了，中邪了？”
“谁中邪了？”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是周海。
刘青山叹了口气：“你又来凑什么热闹？”
“不是凑热闹，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谈！”
“什么事？”
周海左右看了看，道：“去我那儿说吧，我请你喝茶！”

@神姐V5 866楼 2014-04-26 11:30:24
公园的草坪插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禁踩草坪，违规者罚款一元。”
公园里的一位常客发现，与以前相比，牌子上写的罚款变少了，于是问公园里的服务人员：“为什么罚款降低了呢？以前不是需要罚款五元？”
服务人员：“五块没人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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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式行政管理！

@神姐V5 912楼 2014-04-29 11:21:54
中午姐姐喂女儿吃面，姐姐问: “你还要不要吃，不吃我给狗吃了噢！”
外甥女表示不要吃了，我姐就把面倒在了我碗里。
小时候欺负我，长大了还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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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好倒霉！

@神姐V5 917楼 2014-04-29 17:14:00
上馆子点了一份“鱼翅炒饭”，结果用三双筷子翻来抄去，愣是没找着半根鱼翅，遂找厨师发飙：这饭谁炒的？能告诉我鱼翅在哪儿吗？厨师回答：是我炒的，我就叫鱼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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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厨师吃了吧

28、处女情节

周海说的大事原来就是莫怀礼要离婚。
刘青山跟着周海赶到他的茶室的时候，莫怀里已经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旁边扔了一堆空啤酒罐子。
刘青山和周海在他对面坐下来，就问怎么回事。莫怀里哀声叹气，就是不说话。周海见状，就道：“还是我来说吧！”
原来莫怀礼前两天带一个女学生回家，两人正在巫山雨云之际，被陶楠捉奸在床。陶楠气愤不过，上前打了那女学生一巴掌，然后和莫怀礼提出离婚。莫怀礼这阵子正忙着评职称，眼看就要评上副教授了。他担心这事闹到学校，会影响他的职称评定，今年指标就两个，僧多粥少，竞争者巴不得他出点事，好拿到学校去造影响。
“你给人家戴了绿帽子，不想着去好好安慰人家，光惦记着自己的职称，难怪人家说你们白天当教授，晚上当禽兽？我看啊，陶楠要跟你离婚算是离对了！”刘青山没好气道。
“等等——”周海忙拦住——“我是让你来劝合的，你倒好，上来就劝人家离婚，有你这样的吗？”
刘青山回头瞪着周海道：“那你说怎么办？”
“想办法和好啊！”周海道，“先想个办法把这一关度过去，等老莫评完职称再说。总之，这婚是不能离！”
“为什么？”刘青山道。
“家里红旗不能倒！老莫，你就听我的，不管你在外面干什么，找小三也好，找鸡也好，可千万别傻了吧唧地搞离婚，离了又怎么样？你以为就比原来的好？都一样！”
刘青山听着这话刺耳，道：“周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现实了，这么厚颜无耻了？”
周海点燃一支烟，悠然道：“兄弟我这才叫懂生活，是血的教训总结出来的。”

刘青山想起周海在大学里谈过一个女朋友。那是周海在学校里也算是一位风流倜傥的人物，看中他的女生不少，可周海偏偏就喜欢上了一位相貌平平的女生，并且警告刘青山：“漂亮女生你是养不住的，她迟早会跳下你那辆破自行车，钻进别人的小汽车。我这叫经济适用型，聪明能干，又不用花大把的钱去打扮。”刘青山开始以为周海只是实用主义作祟，不料他竟是真心实意地对待那位女生，买饭，打开水，占坐位，一样都没让那女生操过心。并且有次周末因为出去玩，周一没赶上课，被学校里发现了，周海为了保全那位女生，一个人顶了处分。因为这个处分，毕业时没有一家国营单位愿意接收他，他只好背着行囊去了深圳。临行前他问那位女生是否愿意跟他一起走，女生很干脆地拒绝了他，并且很快与签了同一家单位的另一个男生好上了。刘青山记得周海临走前的那个晚上，也是他们三个人在一起喝酒，周海一边强作欢笑，一边眼泪止不住地流。第二天，周海独自去了深圳，这一去就是八年，中间没有跟任何人联系。
刘青山明白那件事对周海的打击，但他不想让周海因为个人的挫折去误导莫怀礼，便道：“还是问问老莫吧，跟那位女学生到底什么关系，如果只是一时兴起玩玩呢，那就不能离；如果还牵扯到感情呢，那就不好说了。”
“是什么情况也不能离，现在的女学生，上学期间就敢跟老师上床，这样的学生你敢娶回家，迟早一堆绿帽子等着你戴！”周海把烟掐了，开了一罐啤酒。
刘青山也忍不住点了支烟，开了罐啤酒，道：“事情也不能说得太绝对，这中间的过程咱又不了解，没准是老莫缠着人家呢，现在教书的，天天一堆小姑娘在眼前晃，有几个不好色的？”
周海不以为然：“先别管老莫，就说你吧，离婚了后不后悔？”

刘青山没想到话题转到自己头上了，道：“不后悔呀，你看我现在活得多自在！以前有多压抑，你又不是没见过！”
周海固执地道：“我知道，为了面子你也得说不后悔。”
“我真的不后悔！”刘青山无法证明自己，只能拍了拍胸脯。
“你会后悔的，只是没到时候，你以为苏媚就那么容易娶进门？”
刘青山不说话，周海的这句话点中了他的要害。
大概是被冷落得太久，莫怀礼这时冒出一句话：“她是处女！”
“什么？”两人同声问，细一想，酒都笑喷了。
“你还对这事念念不忘呢，这个有那么重要吗？”刘青山问。
莫怀礼又开了一罐啤酒，道：“你们得到过的，当然不重要；对于没有得到过的，很重要！”
刘青山和周海面面相觑：看来这是莫怀礼的心病了。
三人沉默了片刻，刘青山道：“那你对她有感情吗？她对你呢？”
借着酒劲，莫怀礼也不怕不好意思了，道：“每次跟她，我都充满激情；跟陶楠，我都想不起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
“打住！”周海道，“你那是老牛吃嫩草，正常人都会有激情。她对你呢？”
“她说她喜欢我！”
“喜欢你什么？喜欢你长得帅？你信吗？”
刘青山忍不住笑，这周海，也太不把莫怀里当盘菜了。
“有钱？有权？还是有势？”周海接着问。
莫怀里倒也不在意，说：“她想留校任教。我们教研室副主任和我在争一个副教授的指标，副主任曾暗示过我，如果我把指标让出来，他就能帮忙让她留校。”

“这就对了嘛！”周海一拍腿，“我就不信有什么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的事。”
刘青山也仿佛看见周海故事的另一个翻版正在上演，道：“老莫，你得看清了，人家是有目的的。”
“有目的又怎样？她把人都给我了，我作出这点牺牲又算什么！况且，就算没有这事，我也未必竞争得过人家。”
周海恨得咬牙切齿，道：“看来你真是想离了，你问问刘青山，这儿就他离过婚，滋味好受吗？离婚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再婚？”
刘青山拧起啤酒罐，作势要砸他，道：“少拿我说事！”
“我就是不想跟陶楠过了！”莫怀礼冷冷地抛出一句。
刘青山这时和周海站在一条线上了，道：“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就算人家陶楠结婚前有点过失，那也是结婚前，人家结婚后可是踏踏实实跟你过日子的，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吧？你呢，这回是伤着别人的心了，人家说离婚不过是气话，你好好哄哄就过去了，真要离了，你考虑过她的将来吗？她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下半辈子怎么过？”
“那你当初怎么不考虑赵月的处境？不照样还是离了吗？”莫怀礼反驳道。
“我跟你的情况不一样。”刘青山道。
“有什么不一样？不也是被老婆发现了跟别的女人有染，然后闹离婚？天底下的离婚案都如出一辙！”
“你就是头犟驴，我不跟你说了。”刘青山借故去上厕所，顺便给陈子良打了个电话，让他一会儿开车来接他。
回到茶室，周海和莫怀礼仍在那里争论不休。
周海道：“你想好了没有？你真要跟陶楠离婚了，那位小女生会跟你结婚吗？别落得个鸡飞蛋打。”

莫怀礼一脸茫然：“这个我倒没问，我想应该可以吧。”
“别应该啊，人家心里怎么想的，你得问清楚了，这小女子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她是从穷山沟里出来的，一心想留在北京，只要我帮了她这个忙，她还不……”
“以身相许？她不是已经许了吗？结婚可没上床那么简单，现在她是少了些资本，一旦目的达到，身价倍增，完全可以找一个年轻小帅哥，干吗还守着你这瓶二锅头不放？”
“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
“二锅头？难听吗？男人离婚了就是二锅头，度数高，但是很廉价。”
莫怀里抬头看了一眼刘青山，见他没任何反应，接着周海的话道：“不是，前面，别动不动上床什么的，我一张老脸还无所谓了，人家还是个处女呢！”
“已经不是了。”周海纠正他。
莫怀里望着刘青山：“你怎么看？”
刘青山道：“我的看法管用吗？”
“再说说，刚才我脑子晕晕的，这会儿清醒多了。”
刘青山叹口气，道：“你要真是清醒的就不用着我们在这里跟你起哄了。总之呢，我的想法跟周海不一样，周海的意思是打死也不能离，我认为应该视具体情况而定。”
周海插话道：“跟没说一样。”
刘青山接着道：“周海的意思是娶个什么样的老婆无所谓，只要往家里一放，自己就可以出去花天酒地。这种生活，你老莫过得来吗？我也过不来，所以，我们找老婆是过日子的，不是拿来当摆设的。如果你跟陶楠真是过不下去了，就离，没必要两人耗一辈子，最后谁心里也不痛快。至于跟不跟这位小女生结婚，我觉得是另外一码事……”
“根本就是一码事！”周海又忍不住插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