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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授权转载】1990 By:一三

楼主:苹果果冻君  时间:2021-01-13 08:06:19
大家好,这里苹果。
1990这个文原来山茶大大转载过,但是因为她有事就停更了,最近不老歌要开始删除文了,我怕好文被埋没其中,就特意向一三大大要了授权,竟然成功惹~
以为不能顶就贴,我这边网不行,发不了链接,我就从开始部分重新连载。
PS:一三大大现在在微博上连载1990。
授权图

楼主:苹果果冻君  时间:2021-01-13 08:06:19
楔子
洞室内震耳欲聋的金属敲击声忽然一下就停止了,我只觉得劲风一闪,左肩上就传来一阵剧痛。
“退出去。”我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闷油瓶按着肩膀推了出去。接着他一个翻身,也从洞里退了出来。
闷油瓶推我的时候,手正好按在我肩膀的伤口上,那一推的力气虽不至于开山裂石,但也足以让我疼得眼前一黑,眼泪都下来了。
闷油瓶出来之后,也不管我痛得发懵,抓住我的手腕扯着我就往外走。这动作着实让我吃惊,我几乎没有见过这么不冷静的闷油瓶。
我的手电刚才就掉了,现在只能一脚深一脚浅的被闷油瓶拖着往前走。
血顺着手臂淌了下来,黏黏糊糊的让我觉得不太舒服。进入通道,里面的头发似乎被我身上的血腥味吸引,竟然全都刺了起来,但才想靠过来却又扭曲着迅速退了开去。
闷油瓶一直抓着我,几乎是将我扯出了洞口才停下来。
洞外的夜空中是一轮皎月,在崖壁和外面横生出的树木上撒下一片冰凉的银光。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岩石,丛林和雾霭的味道。
我这才发现闷油瓶身上那几个可怕的伤口,正不停地淌着血,难怪刚才那些头发根本不敢靠过来。
我刚想扯出包里的绷带先帮他包扎,他却盯着我摇摇头,掏出一把匕首,用小火先消了毒,然后示意我转过身去。
我也不知我的伤口是什么样的状况,见他一脸专注地看着我受伤的左肩,不禁打了个激灵,连忙乖乖背过身去。
他的手伸了过来,狠狠掐住我的左肩,几乎是同时我就感觉到伤口一阵剧痛。
匕首
尖扎进伤口中一转一挑,即使闷油瓶的动作再快,我还是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还没回过神,闷油瓶放开了我的肩,快速用水冲洗了一下伤口,然后我就听见他打开针线盒的声音,接着就感觉到一阵尖锐的剧痛,和刚才一瞬间的疼痛不同,我几乎被疼晕过去,迷迷糊糊中意识到他似乎是在帮我缝合伤口,最后感觉到一些药粉类的东西被撒在了伤口上。
这些粉末本来也会刺激伤口,但经过方才的疼痛后,我明显已经麻木,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当闷油瓶帮我包扎好之后,我回过头才发现他的脸色已经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了。
做完了这一切后,闷油瓶才脱了上衣,让我帮他清理身上的伤口。
闷油瓶的脸色比平日还苍白,也不知道他在转盘下遇到了什么,体力竟透支成这样。
像这样处理伤口,我跟闷油瓶都不是第一次,所以很快的就将那些可怖的伤口缝合好,用绷带包了起来。
我刚想将工具收一收,闷油瓶却突然将一把将我箍住。他的手臂力气很大,让我觉得他似乎想要把我摁进他的身体里去。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忽然就一扯我脑后的头发,迫使我不得不仰起头来。他的唇压了下来,舌头一下就伸到我嘴里来了。
我跟他之间有这种行为不算过分,都在一起多少年了。不过老实说我很少看到他有情绪这么失控的时候,所以现在还真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他娘的闷油瓶……这哪里是接吻?根本是在撕扯生肉吧?
嘴唇上传来一阵刺痛,应该是被他咬破了,口中泛起一股血腥味。他的手臂越收越紧,大概是因为过度用力,竟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闷油瓶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一只手紧紧夹住我的身体,另一只手探进衣服里,轻轻摸了一下我的侧腹,痒得我狠狠打了个激灵。
我很想跟他说重伤之后不宜剧烈运动,但他用唇舌狠狠地堵着我,导致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本在侧腹抚摸的手转到身后,顺着脊椎慢慢往上滑,最后停在我的脖子根部。
我突然猜到了他打算做什么,拼命地开始挣扎。但他似乎已经料到我会猜到他要做什么,制住我的力气极大,而且下手毫不迟疑。
他放在我脖子后的手不知道捏了哪里,我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一下就被抽走了,身体立刻就软了下来。
最后看见的,是闷油瓶俯下身看着我时刘海下那双漆黑的眼睛,沉静又温柔。

楼主:苹果果冻君  时间:2021-01-13 08:06:19
大家求艾特的都在这里发吧~

楼主:苹果果冻君  时间:2021-01-13 08:06:19
第一章
“吴邪……吴邪……”
耳边好像有人在不停喊我,声音越来越清晰,我的意识慢慢地恢复了过来。
首先感觉到的是肩膀上传来剧烈的疼痛,然后慢慢地扩散到全身,而且人中的地方好像被针狠狠扎进去,也痛得要命。
我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手,想把掐着我人中的东西扒下来,结果疼得叫了起来。
“醒了醒了!”是胖子的声音。
掐着我人中的东西松了,转而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疼得我差点又死过去。
我猛地睁开眼睛,大骂道:“***胖子!哪里不抓非挑小爷的伤口抓……”
但一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我后面的话不由得就吞了回去,胖子的确是在我旁边,但掐着我肩膀的是闷油瓶。
两个人都一脸古怪的表情盯着我。
此时肩膀剧烈的疼痛莫名奇妙的消失了,我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胖子用手电照了照我的脸,啧了一声后说道:“出了什么事?他娘的,你刚突然咽气了。”
“啊?”我一下没反应过来。“你是说我像陈皮阿四那老头一样死了又活了?”
胖子道:“我还当你是因为小哥回来觉得安全了才睡那么沉,没想到刚想叫你起来吃饭就发现你咽气了。我们对你进行了简单的抢救,然后你就又活过来了。”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我第一个想法就是胖子在拿我解闷,就转头去看闷油瓶。
闷油瓶点了点头,道:“真的。”
“难道是被蛇咬了?”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脚,怀疑睡着的时候不知不觉被蛇爬了。
“小哥替你看过了,你身上毛都没少一根,一个口子也没有。**,这地方真是邪门得很。”胖子安慰我道:“行了,反正也没什么事,饭煮好了,吃了再说。”
说完就走到篝火边去了。
我点点头,这时才发现我靠在闷油瓶的胸前,他的一只手还勾着我的腰,漆黑的眼定定地看着我。
我被我们这种无比贴合无比亲密的姿势吓了一跳,一下就站了起来,但立即又差点趴了下来。我身上的肌肉又酸又痛,双手双脚都没什么力气,脚都在发抖。
闷油瓶看我这么大的反应也没什么表示,只是扯着我,将我搀扶到篝火边上。
胖子一边搅着脸盆里的东西,一边骂骂咧咧道:“你们两个还要卿卿我我多久?到底要不要吃饭,老子都饿得不行了。”
我肚子其实也饿坏了,一闻到食物的香味后也不再去理会胖子挤兑我的话,立马用空罐头盒舀了一碗,吃了起来。
闷油瓶也坐了下来,随后三个人一通风卷残云,把底汤都喝了个干净。
吃完了三个人讨论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当我说到复明时看到的影子时,闷油瓶听我这么说,就推测那个人影是文锦。
我愣了一下,就问他怎么得出这个结论。
他没回答我,想了一下,忽然对我道:“跟我来!”说着立即就往外跑。
我没有办法,只好跌跌撞撞的跟着他跑到沼泽边。闷油瓶这时候已经跳了下去,用那杯子去挖沼泽底下的淤泥,倒进防水袋里,接着又把泥抹在自己身上,我看的都呆了。
回头看我没动静,他勺起一杯子泥一下就拍在我的脸上。

楼主:苹果果冻君  时间:2021-01-13 08:06:19
那泥巴又臭又黏糊,还很凉。其实我本来是想拖到起雾的时候再抹,因为裹着淤泥实在不舒服,但闷油瓶的手已经伸过来把拍在我脸上的泥顺着抹到了我的脖子上,还对我说全部都要抹,我只好硬着头皮跳了下去。
我边抹泥边想起刚才肩膀的剧痛,侧头去看了一下,一个伤口也没有,真见鬼了。虽然觉得可能问不出什么,但自己咽气了这事还是挺让我纠结,我忍不住开口:“我说小哥,刚才我怎么就咽气了?”
闷油瓶抬头看了我一眼,道:“你睡着了,两个小时后你就突然没了呼吸。”
我等着闷油瓶说下去,他却闭嘴了。
“没了?”我诧异道。
“没了。”他闷声道。
“我没被野鸡脖子咬?”我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或者没被其他什么邪门东西给叮了?”
闷油瓶摇了摇头,道:“我一直坐你旁边。”
我皱起眉头,花了一些时间来整理思绪。
这地还真是够邪门。胖子和闷油瓶都说我死而复活,并且是在没有任何外力作用的情况下就突然死了。
我睡实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闷油瓶守在旁边两小时,如果有什么他不可能发现不了。而且我醒时感觉到的肩膀像是被砍了的剧痛,又他娘的是怎么回事?
我脑子有点乱,回过神的时候发觉闷油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了过来,正来回往我身上抹泥。
闷油瓶的手很冰,抹过侧腹的时候激得我打了个哆嗦,我忙挡住他的手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闷油瓶点点头,也不坚持,大概是看我有点魂不守舍,开口安慰我道:“活着就好,其他的不要想太多。”
闷油瓶虽然寡言寡语,但的确是个神奇的存在,听他这么一说,我烦躁不安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
但感激归感激,身上的淤泥还是让我心里有点不爽,就问闷油瓶现在就涂泥干嘛,他道:“抓文锦。”
闷油瓶推测陈文锦食物耗尽,决定晚上设一个埋伏,用食物将陈文锦引出来。
我虽然反对,胖子虽然犹豫,但我们俩由于长期无条件服从闷油瓶的命令已形成奴性,所以这事最后就这么拍了板。一下子我们从晚上尽量活下来,变成晚上尽量找死。
胖子煮了半锅汤,闷油瓶提起锅子,三人一路走到原来的帐篷处,闷油瓶就把那锅杂烩放到昨天我们的篝火处。
此时天色还早,我们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蹲了下来。
太阳逐渐从树线下去,天慢慢开始黑了。我蹲在那里,只觉得脸上和腰部涂着泥的地方,由于淤泥干得快导致皮都扯了起来,痒的要命。虽然抓的话会更痒,但我还是忍不住在腰上挠了两下。
抓挠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旁边的闷油瓶,他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他嫌我弄出声响,连忙收回手,老老实实地蹲着。
接下来让我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闷油瓶忽然伸出他的右手,在我方才挠痒痒的位置用指腹帮我搓了搓。
他这样弄的确比较解决问题,可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整个人都因为闷油瓶的动作而呆滞了,但闷油瓶却没事人一样,一边轻轻挠着,一边继续盯着那锅汤所在的位置。
天蒙黑只剩下一点天光的时候,我都已经被闷油瓶挠舒服得进入恍惚状态了,忽然,闷油瓶的手一下收了回去,我回过神偷偷从石头后面探出头:文锦果然来了。
我还没来的及细琢磨这来龙去脉,闷油瓶的手已经推在我的肩膀上,把我拉了回来。
闷油瓶对我和胖子打了个手势,意思是,他一出去我们就马上包抄。我们点点头,表示收到。十分钟后,闷油瓶从石头后翻了出去,我和胖子立即依计行事,三人一下把文锦包围了起来。

楼主:苹果果冻君  时间:2021-01-13 08:06:19
在这之后发生的事情有点掉面子,我还真不愿意做记录。简单的来说就是我们三人包抄过去,陈文锦拿我做了突破口,然后再次跑掉了。
但值得安慰的是,从她轻巧地爬上巨石的动作可以看出她是练过的,我也不算伤得太冤。
之后闷油瓶跟上去抓住了她,挣扎中两人一起摔到了巨石后的水潭中。我跟胖子在岸上截堵,闷油瓶潜入水中去找,但水底下废墟相通,文锦从另外一个水潭上了岸,逃走了。
我们循着人出水和剧烈喘息的声音追过去,果然发现了脚印。我们尾随脚印狂追,结果又追进了雨林中。
这一通狂追以我的头被一棵矮枝直接被撞翻为结束,等我站起来,闷油瓶和胖子早就没影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真是意料之外。在我昏头昏脑顺着大概方向追过去的途中,我竟听见了有人尖起嗓子喊我:小三爷。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当我跟着喊叫声找过去,冲到发出声音的树后想看清楚是谁时,没想到树后竟是一个断崖。我一脚踩空,整个人一下就往下栽。
我不得不说这种落空的感觉非常似曾相识。
就在落空的一瞬间,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我,但我这一摔完全是猝不及防,比起在丛林中跋涉的摔倒完全不同,重力和惯性让我扯着抓住我的人一起滚了下去。

楼主:苹果果冻君  时间:2021-01-13 08:06:19
第二章
慌乱之中我用力往两边抓,想抓到任何东西可以让我们停下来,但手上摸到的全是光秃秃长满青苔的岩面,根本没办法抓紧。被我拖下水的人抱着我往下滚了十几米后,我们一起翻倒摔到了崖底。
断面并不高,下面都是水和淤泥,但掉到上面的一瞬间,我还是有种内脏会从嘴巴里被撞喷出来的感觉。
意识大概中断了有十几秒,我清醒的时候全身痛得要命,耳朵“嗡嗡”直响,头晕得厉害,好一会才缓过来。
一睁开眼就感觉到光在眼前晃动,我花了很长时间才适应过来,眯起眼一看,闷油瓶正拎着矿灯,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我的脑子有些发僵,一时之间搞不清楚自己现在在哪里,看到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孔,条件反射就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闷油瓶把矿灯挪开了一些,道:“回来找你。”
此时我和闷油瓶正坐在一块岩石上,从岩面看应该是一幢遗迹的一部分。我对自己怎么爬上来的并没有什么记忆,看来是闷油瓶趁我昏迷的时候把我弄上来的。
这也就是说我并不仅仅昏迷了十几秒,而是更长的时间。
我咬牙吃力地坐起身,身上虽然痛,幸运的是没有骨折。感觉嘴巴里有些黏黏糊糊,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我用手擦了擦嘴角,借着矿灯的光一看:**,全是血。
闷油瓶看我醒来了,就靠在一旁的岩壁上休息。看来刚才被我拖着摔下崖底,又把我弄上来,费了他不少力气。
我非常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在这种原始森林,看起来好像什么地方都一样。我刚才明明已经见他和胖子跑得不见了影,就这会儿功夫他就能折回来还准确无误的找到我,这实在让我佩服,不过我也早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了,以前在斗里的时候他哪次不是忽然不见又突然冒出来。
等等,我心神一动,以前他可从来没有在不见之后又马上折回来的,尤其这次是在追文锦,那么重要的时候他怎么能这么快就返回来救我?莫非他一边跑一边还注意着我有没有掉队?
我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就转头看了看他。
谁知一回头,就正对上他那双眼睛。他正盯着我,脸上表情很严肃。
我心里一慌,好像每次只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事情就不会简单,一紧张觉得嘴里的血腥味更浓了,我吐了几口,猛然间想起刚才的事情,抬头问他:“刚才到底怎么回事?我是不是晕了很久?”
他没说话,还是直直地看着我。
我心里更虚,想你他娘的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粽子,一想之下觉得太不吉利,干咳了几声转移话题道:“你折回来找我那胖子一个人去追文锦了?”
这句话出来他表情忽然一变,站起身就拉住我的手腕把我拽了起来,我身上的几处伤口立马又开始发疼。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问:“你干什么?”
他头也不回地说,别问了,跟我走。

我发觉自从第一次在沼泽里看见陈文锦之后,闷油瓶做的决定都有些失常,显得格外的急切,但想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简直比登天还难。
岩面越走越窄,很快就没了去路。闷油瓶这时候才松开手,道,爬上去。
我用矿灯往上一照,只看见岩壁上都是滑溜的青苔,偶尔有几块石头突起,再往上矿灯的光线就照不到了。这时候一边站着的闷油瓶已经壁虎一样贴着岩壁往上爬,很快的就爬到半崖高的地方。
我将矿灯放在地上,借着矿灯的光也想像闷油瓶一样往上爬。无奈青苔太滑了,又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借力,爬了几次都滑了下来。
闷油瓶在上面一看,“啧”了一声后滑了下来,落到离我头顶最近的一块石头上,稳住身形后朝我伸出了右手。
我助跑了两步,用力一蹬脚下的岩面,尽力朝上跳。闷油瓶稳稳地捞住了我的右手,一个发力就把我拉了上去。
把我拉到石头上后,闷油瓶就背过身去,毫不费力地继续往上爬。我缓了一下,跟着他行进的路线慢慢爬了上去。
我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远,暗自咽了口唾沫,心想:他娘的,拼了。
不过这次闷油瓶总算有良心,爬一段就停下来等我一会。但我的速度自然还是不能和他相比。
之后的攀爬简单了很多,岩壁上突起的石头让我站着竭力伸长手正好可以够着,这让我可以抓着它们把我自己往上吊。但就这么短短的一段距离我还是爬了将近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期间我还因为岩壁上的青苔脚滑了几次,差点又翻了下去。
最后,当我气喘吁吁地爬上崖顶时,闷油瓶已经气定神闲地不知在上面站了多久。

雾气已经开始稀薄,能见度提高了很多,我跟着闷油瓶在林子里走了一段,突然想起之前听到那几声诡异的
"小三爷
",就问他刚才过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三叔的人。

他摇了摇头。

我皱起了眉,心想刚才的难道是幻听?就像为了验证我的想法,这时在我左边的树枝深处又传出了一声幽幽的,犹如鬼魅一样的声音:
"小三爷?
"
声音尖尖细细的,就像有人掐着嗓子在说话,怪异得很。这次我知道自己没有听错,因为闷油瓶已经停了下来,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

我和闷油瓶对视了一眼,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们俩一左一右地慢慢往靠了过去。

"
小三爷?
"深处又传出了一声。

"
是我!
"我叫了一声,但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回音。我又开口:
"谁在那里?
"
还是没有人回答,我觉得奇怪,这时走在前面的闷油瓶已经停了下来,右手抓着从三叔营地的行李中顺来的匕首,猫腰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
怎么回事?
"我骂了一声,道:
"到底是谁在搞鬼?
"我话音未落,树丛里就传来了一声阴恻恻的声音,密集的叶子动了一下,一只火红的蛇头探了出来,大约拳头大小,头上有一个巨大的鸡冠。

我吓了一跳,立即遍体生凉,那蛇直立起来,黄色的蛇眼盯着我和闷油瓶,鸡冠一抖,忽然发出了一个幽幽的声音:
"小三爷?"

听到那蛇说话,我愣住了,随即就感觉我肯定是幻听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闷油瓶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感觉他的身体猛地绷紧了。

那蛇大概看我们两人表情的变化觉得有趣,又抖了一下鸡冠,发出一声:
"小三爷。
"
这一次更加清晰,就跟一个人在和我们说话一样。
我看着那条蛇,脑子几乎是完全混乱,无数念头在一秒内涌了上来,这是条神蛇?过了人语六级,研究生毕业的蛇?这鸡冠蛇他娘难道真的有人性,或者这干脆已经是有思维的蛇了?

但我还没等想明白,就感觉眼前有什么东西一闪,回过神一看,只见那蛇的头已经被闷油瓶手中的匕首整个贯穿钉到了地上。

闷油瓶走过去把匕首拔了出来,转过头面无表情地对我说:
"不要说话,快走。
"
他的脸色很难看,刚才那条讲话的蛇可能让他发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所以他的步子也比刚才快了很多,我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只能尽力跟上他。

我身上的淤泥被水冲掉了一些,经过一个小沼泽的时候,闷油瓶又拿了点泥帮我涂上。

这之后闷油瓶一口气走了将近三个小时,在雨林之中行走既要注意树枝又要注意脚下,精神高度集中,等闷油瓶说到了的时候我已经筋疲力尽,脚上简直没有力气了。

但等我看清眼前的景象,不由得骂了一声娘:我们又绕回了昨晚的那个神庙。

闷油瓶大概知道我在想什么,难得地解释了一次:
"不是之前的那个。
"
我又看了一眼,这跟吴哥窟差不多的建筑,到处是石头的回廊,不知名的方塔,最后来到一处高处,好像跟昨晚休息的地方并没什么不同。

闷油瓶并没有多说,直直就往开阔的广场走过去。我看到其间那些巨大的水池,跟之前的那个一模一样,就连水池下的回廊也一样。我不禁觉得脑子有些发涨,感觉时间像是又回到了昨晚。

闷油瓶走到神庙里面,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我挨着闷油瓶坐下,深呼了一口气。一坐下来才感觉摔下去的伤开始发作,身上没有一处不疼,小腿的肌肉更是绷得死硬。我一边捏小腿的肌肉,一边打量四周。

这个神庙保存的比之前的那个好一些,门、回廊什么的都还比较完整,看样子也分为两层,地下的一层还剩
1/2的建筑,上面一层保存得更加完好。两层之间有很多非常精致的石柱,还看到黑色石头垒成的阶梯沿着墙面而下,下面的部分已经坍塌了,只剩半截挂在墙上。

闷油瓶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太好,导致整个人身上带着一股杀气。坐了一会,等气匀了我就问他怎么知道这有个神庙?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他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闷油瓶并没有回答,只说了一句:
"入口在下面。
"

楼主:苹果果冻君  时间:2021-01-13 08:06:19
第三章

休息了一会,闷油瓶就又站起身,朝漆黑的回廊深处走去,我连忙站起来跟了过去。

里面很黑,一点光也没有,闷油瓶手中的矿灯也照不远,我们只好慢慢沿着矿灯照出的范围往前走。借着矿灯的光,我看到两边的廊壁上似乎还有些壁画,一时之间让我产生走在墓道中的错觉。

走着走着就发现回廊是倾斜往地下去的,不知是坍塌所致还是原本就是这样建造,走了很长一段后,我的脚开始踩到了水里。越往下走水越深,渐渐的就漫到了腰部,再走一段就过了胸,这时走在前面的闷油瓶身形一矮,整个人一下就潜入了水里。

从海南回来之后,我的泳技突飞猛进,应付这样的情况还不算十分困难。我深吸了一口气,潜进水里,追着矿灯的光就游了过去。

闷油瓶游得很快,所幸水还算清澈,可见度很高,人还不至于追丢。刚开始水里飘着很多黑色的树根,但当我撞上去的时候才发现那些树根很软,上面还长满了黑毛。

绕过这一段
"树根
"丛后,水里再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清澈得离谱,矿灯的光直射下去能看得见水底的碎石。水冷得很,我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连忙用力蹬了几下水。

又游了一会,我看到远处的水底有一个黑斑,这说明底下有深坑,我用矿灯照了一下,看不见底,不知道连到哪里去。

闷油瓶见我停下来,就倒回来找我,一看到那个黑斑他的脸色立即就变了,伸手推了我一下,示意我快些走。

这时那个深坑
"咕噜咕噜
"地冒了一串气泡上来,矿灯照过去的水底似乎有什么反了一下光。闷油瓶想必也看到了,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用力掐住我的手腕拖着我就拼命往前游。

看来深坑之中有什么连闷油瓶也惧怕的东西,我也不敢回头看。
这时深坑里好像装了个水泵,水流开始被吸着往那边流。闷油瓶的游速变得更快,我们几乎是疯了一样游离那个地方。

也不知道游了多长时间,闷油瓶才松开我,靠边爬上了一个干涸的井道,接着把我也拉了上去。
这一次累得够呛,我一进到井道里就差点趴下去。闷油瓶一手架起我,搀着我往井道深处撤去。

走了一小段,我感觉我恢复了一些力气,就没再让闷油瓶搀扶。我知道闷油瓶肯定比我还累,这样的折腾就算是铁打的罗汉也经不起。

行了五百米,井道就出现了分岔,闷油瓶停都没停就转进了右边,看来对这里的路已经驾轻就熟。

走这种井道很枯燥,四周全是石砖,周围的景色长时间都没有一点变化。相比在雨林行军走在井道中就像在沙滩上散步一样舒服,走了一会后我又忍不住问他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

闷油瓶道:
"是蛇母。
"
"
蛇母?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由得想起了神庙里看到的那副浮雕。
"你是说那幅浮雕里的
......"想起那浮雕我就浑身发凉,但再想还是觉得那么巨大的母蛇违反了自然规律,就算真的有,也不可能活得了三四千年。

看见闷油瓶点了点头,我头皮发麻,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解放卡车直径大小的母蛇,那我们岂不是连给它塞牙缝都不够?

我们又走了半个多小时,经过几个蓄水池和分岔口,我感觉我们是在一路向下,而且越往下蓄水池和井道就越大。四周很安静,四处游窜的鸡冠蛇似乎都不见了。

旁边的井道上开了条裂缝,里面都是沙土。闷油瓶走到这里竟然侧身挤了进去,我一愣,也挤了进去。裂缝外面看起来很小,进去后空间却很大,缝隙壁上都是石窟上的那种佛龛似的坑,就是把整块砂土的裂缝壁砸出了一个个凹陷来,每个凹陷里都是一团干泥茧,用烂泥黏在凹陷处,和四周的根须残绕在一起。泥巴都开裂了,好像干透的肥皂。

走到一个泥茧边上,我想去摸一下,闷油瓶抓住了我的手,让我小心。
"
这些茧里面是什么?
"我问道。
"
死人。
"闷油瓶用矿灯照了照其中的一只,我看到了里面露出的白色骨骸。
"曲肢葬。
"
"
怎么会葬在这种地方?
"我纳闷。这种庞大的蓄水系统除了豢养鸡冠蛇外应该还供西王母国的饮水,尸体葬在这难道不怕水污染?

闷油瓶刚要开口回答我,缝隙深处突然就传来了一连串
"咯咯咯咯
"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像鸡冠蛇的叫声,我身体一下就僵硬了。

但更让我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闷油瓶转过身去,竟也朝发出声音的方向发出了
"咯咯咯咯
"的回音。
我一下就懵了,心说难道闷油瓶不仅会粽子语,连蛇语六级也过了?
闷油瓶发出那几声之后,就继续朝缝隙深处挤了过去。我跟着挤出去,就发现到了另一条缝隙里。这条缝隙比我们之前走的那条窄一些,我和闷油瓶不得不挤在一起蹲到她旁边。

一出去我就看到一个浑身涂满泥的女人坐在我的面前,身材娇小,再看她的脸我一下就认了出来。

竟然是陈文锦!

我看着她,几乎无法反应,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我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一声惨叫和几声枪声。

"
外面是怎么回事?
"我猛地站起身。
"是三叔的人?
"
闷油瓶点点头,道:
"他们这么开枪,会把所有的蛇都引过来。
"话音刚落,我就又听见了惨叫声和枪声。

想起三叔在营地里留下的那句话,我再也坐不住,一下就挤到缝隙边上想看看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其实对于三叔安危的担忧,已经在雨林穿行的漫长过程中被消磨殆尽了,可我依然不希望他出事,至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可能离我只有几米或十几米的地方。

"
不能出去,外面很危险。
"文锦发现了我的意图,开口想阻止我,但看了看我脸上的表情她也知道这话说得没用,不由得把视线投到了一边的闷油瓶上。闷油瓶皱了皱眉,却没什么表示。

我把半个身子探了出去,但缝隙口有几个泥茧挡着,外面的情形也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值得高兴的是,我看到了胖子那庞大却相当灵活的身影。

就在我想出声招呼他的时候,我感觉左肩突然一痛,不知被什么东西一把从缝隙里扯了出来甩到了半空中。眼前的景物在翻转,我感觉整个人像是坐云霄飞车般在半空中转了好几圈。

我还没从空中落下来就猛地被绞住了,这一下差点把内脏都绞碎,我甚至闻到嘴巴泛出了血腥味。我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双鳞巨蟒给卷住了。

"
吴邪!
"我隐约听到有人叫了一声,接着就听到了枪响,大概是三叔的人开了火。

巨蟒移动得很快,但在密集的弹雨里还是中了好几枪,剧痛之下它疯一样四处乱撞,我被它带着拍向一边的井壁上撞得七荤八素,差点就背过气去。还没等我缓过劲,一颗流弹突然飞过来划破了我的头皮,血立刻就从额头上流下来糊了我一脸。

我完全晕了,只觉得脑袋生疼,我心想蛇搞不死我,却要被自己人给打死了。

又是几声枪响,不知道巨蟒被打中了什么地方,它的嘴巴终于松了,我一下被甩了出去撞到井壁上,万幸的是这次终于滚到了地上。

胃里翻江倒海,我尽力翻了个身,呕出了几口东西。
周围的枪声还在响,慢慢的越来越小,我想他们可能是边打边退到别的坑道里了。我艰难地睁了一下眼想看看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眼前却只是一片黑红。

这时候我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瘫在地上直喘气,意识开始模糊了。
井道里彻底的静了下来,安静得犹如静止了一样,连呼吸声都听不见。我躺了一会后突然打了个激灵,心想不对,就算三叔他们撤走也应该带上我,怎么就把我扔这了。

就在这时我感觉有人走到了我的身边,恍惚间好像听到文锦在讲话:
"吴邪死了?
"
"
嗯。
"是闷油瓶的声音。
"死了。"

楼主:苹果果冻君  时间:2021-01-13 08:06:19
第四章
我的大脑有点反应不过来,谁死了?“吴邪”死了?那我是谁?
如果我能动我一定真心诚意地给他们磕头:大哥大姐,拜托你们再检查一下,我还没死。
之后是沉默,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又听到文锦说:“怎么回事?方法不对?”听得出她有些筋疲力尽,话说得有点喘。
闷油瓶没有回答她,过了一会才听见文锦说:“先出去再做打算。”
闷油瓶“嗯”了一声,然后我感觉自己凌空而起。
文锦似乎吃了一惊,说:“别感情用事,带着吴邪很难出去。”
“我背。”闷油瓶的声音有点冷,他这一开口,文锦也就不说话了。我心里不禁大赞闷油瓶够义气。
四周又安静下来,又过了一会,文锦突然叫道:“糟糕,那些东西又来了!”
闷油瓶低声道:“别出声,快走!”
文锦和闷油瓶走得很急,显然尽量在控制气息和脚步声,似乎在逃避什么东西。这一静下来,我忽然听见有异样的声音由远及近,声音似曾相识。听着听着,我的身体竟然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一股让我发炸的毛骨悚然从我的毛孔里迸发出来。
我想起这是什么声音了。这是闷油瓶进那青铜巨门之前,那地下峡谷深处响起的号角声。我立即想起了那些人脸奇长的“阴兵”,不由得浑身一凉。
文锦和闷油瓶的速度越来越快,我不知道他们要把我往哪里带,只听见两人沉重喘气声和脚步声。
又走了一会,我听见文锦喘着气说:“把吴邪放下来吧,不然我们都走不了。”
闷油瓶沉默着,似乎在斟酌。这时候号角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我一急,拼尽全身力气大吼了一声:“我还没死!”
这一动立即就扯到了左肩的伤口,我痛得大叫起来,猛地就睁开了眼。
我一睁眼就看到一个女人拿着个水壶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大概是被我的叫声吓到了。我的脑子不是很清晰,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是陈文锦。
这时候我还有点懵,只看到她嘴巴一动一动,听不清楚她在讲什么。
又过了一会,我的耳朵才终于恢复了听觉,只听见文锦问:“小邪,你感觉怎么样?”
我用力弓了一下背,想坐起来,旁边伸出一只手扶住了我。我扭头一看,闷油瓶光着上身在我身后靠着岩壁坐着,手臂上缠着绷带。
我这才发现我刚才几乎是躺在他的大腿上,我不禁有些尴尬,好在文锦似乎没有注意到。
我挨着闷油瓶坐着,接过文锦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问:“这是哪里?”
文锦笑了一下,指了指下方道:“这下面就是最大的秘密。”
我看了一下周围,这里显然已经不是我们之前待的那个井道。这里的井道连淤泥都没有,只有天然的岩洞,很难看到人工开凿的迹象,显然这里几乎不会有人来。
我们看来已经下到了很深的地方。
我又看了一眼文锦,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看才发觉她身上穿着的那件带血的衬衫是我的,由于她身材很娇小,穿着我的衣服就像大衣一样。
我的背正好挨着闷油瓶有些冰凉的手臂,突然就觉得有些不自在。
“这里安全吗?”回想起刚才的惊险,我还有些后怕。
文锦点点头,指了指通道的两端,我看见两边已经被碎石堆了起来,缝隙里塞着好像是闷油瓶的衣服。
“用泥抹到衣服上再把缝隙塞起来,在蛇看来这里的通道就是被封闭的。”文锦道,“我这些天都是这么过来的。”
此时点了很小的篝火,也只是稍微暖和一下身子,这里潮气逼人,而且阴冷得厉害,没有火没法休息。
缓了片刻我才逐渐放松下来,心里还有些忐忑。文锦给我递东西吃,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想问问题,就让我想问什么就问。
我的脑子有些混乱,想问的问题太多,心里的谜题太多,一下反而问不出来。坐了一会,我突然想起刚才路上听到的号角声,于是道:“刚才那个号角声是怎么回事?”
“号角声?”文锦有些惊讶。“什么号角声?”
我愣了一下,道:“你没有听到吗?就是云顶天宫青铜门前的那个号角声。”
文锦摇了摇头,道:“我没听到。”她的表情很笃定,我只能选择相信她的话,怀疑可能刚才只是我的幻觉。他娘的,说不定她和闷油瓶的对话全都只是我受伤后的幻听。

我知道在这个问题上不会有什么答案,于是转移话题问:“那我想知道西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你在古墓里失踪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文锦没有回答,反而答非所问我:“小邪,
1990年的时候你几岁?”
我没想到她竟突然问我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才道:“大概十三还是十五吧……怎么,我几岁和西沙考古有什么关系吗?”
文锦笑了笑,就去看闷油瓶,似乎和他在做一个交流,但后者没有反应。
文锦把眼光又转了回来,再三确定我会相信她的话之后,她理了理头发,又看了看我的表情,似乎是下了一个什么决心。
那之后她跟我说的事,对我而言就像一枚一枚炸弹,将我的思维炸得七零八落。
首先三叔不是三叔,他其实是解连环。
接着,西沙的考古队队员被迷晕之后,被一股未知的势力,这股势力考古队员称之为“它”,带到了格尔木的疗养院。那之后考古队员们失去了衰老的能力,但保持青春的效果是有副作用的,他们到了一定的时候,就会开始“尸化”,也就是变成像我在疗养院遇到的那只禁婆一样的怪物,文锦的“尸化”已经开始了。
而之所以她会来塔木陀,是因为考古队员经过调查汪藏海的历史,由大量的细节推测出西王母国有治疗“尸化”的方法,之前霍玲也带人进过塔木陀,可惜以失败告终。
我觉得我完全无法思考,脑子中乱成了一团。我揉了揉脸,感觉冷静了一点,才问她:“可是,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要寄录像带给我?”
“寄录像带给你的人,不是我。”文锦摇了摇头,正色道:“从你的出现,我就推断出‘它’已经渗入了我的计划中,它把本来我发给裘德考的那盘带子,寄给了你。”
我想起录像带里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禁不住开口问。“录像带里那个人到底是谁?它为什么要这么做?”
文锦摇了摇头道:“我不清楚它的目的,或许它希望有一支由起灵、解连环和你组成的比较单纯的队伍。”她避开了我的第一个问题,只告诉了我她所推测的“它”的目的,她显然还是有事要瞒着我。
或许正如闷油瓶说的,有时候对一个人说谎,是为了保护他,有些真相,也许是他无法承受的。
但是我偏偏天生就是忍不住要去探求“真相”的人,况且那录像带里的人想起来就让我背脊发凉,眼下好不容易找到了文锦,说上了话,让我怎么忍得住就这么停下来,我马上就想追问,但是一想,文锦不是解连环,毕竟是第一次见面的长辈,这样追问是不是太过鲁莽,文锦也不是个任性的人,她不告诉我这件事一定有她的考虑,再说她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绝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我就算坚持追问也不一定问得出来,倒不如先放一放,等到合适的时候再试探。
这么一想我也冷静了很多,再看向她的时候才发现她虽然看上去还很年轻,但是脸色并不是很好,像是笼罩了一层死灰,我心一跳,想起她说的“尸变”,马上问她:“那你到尸变,还有多少时间?我们还来得及吗?”
她看了看我,握住了我的手道:“你别担心我,已经到了这里,我接受命运的一切安排,不管是好是坏。反正,这里是我的终点,也是起灵的终点,更是解连环的终点,你要考虑的是你自己。”

楼主:苹果果冻君  时间:2021-01-13 08:06:19
“你们……都不打算出去了?”我看着她,心说我自己有能考虑什么?如果他们都出不去,更别说是我了。况且如果我能活下来,回去的路程才是一个真正的考验,我并不认为我能一个人从这里活着回去。
走到这里几乎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精力,如何回去这种让人头疼的事情我实在不想再琢磨。
这时一直坐在我身后闭目养神的闷油瓶忽然动了一下,抬手捏了捏我的肩膀,淡然道:“别担心,我会让你平安出去。”
我一下子脑子就充血了,顿时想跳起来掐死他,心说我他娘的看起来就是这么怕死吗?
我咬牙就想爆粗口,但闷油瓶跟胖子不一样,我转头一看到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就觉得粗话一下卡在喉咙里爆不出来了,几乎搞得我内伤。我忍了很久,才硬声说:“谢谢你的关心!”
闷油瓶收回手,面无表情的朝我点了点头。文锦看了他一眼,道:“起灵,到了现在你还不能想起什么来吗?”
闷油瓶摇头不语。文锦叹了一口气,道:“之前那一次我不是很清楚,如果连你也不记得,那即使到了那里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闷油瓶沉默着,文锦也没有说话,井道里安静了下来。我就算什么都不知道,听到这里也明白他们在西王母国治疗“尸化”必须要依照一个方法,如今唯一知道方法的闷油瓶却失忆了。
文锦静了一会,又道:“刚才那样已经是第几次了?”
我完全不明白文锦在打什么哑谜,但闷油瓶的脸色却有些白了,坐直了身体,说:“第三次了。”
文锦皱起了眉,道:“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楼主:苹果果冻君  时间:2021-01-13 08:06:19
第五章
说完这句话后,文锦和闷油瓶同时沉默了。我看看文锦又看看闷油瓶,问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不去和我三叔会合吗?”
闷油瓶摇了摇头,站起身到旁边撤掉了屏障,就走了出去。文锦随即跟了上去,我也只好跟在他们身后走出了井道。
路上有很多岔口,闷油瓶却走得毫不迟疑。这一段路足足又走了近一个小时,途中经过很多蓄水池,随着高度的降低,这些蓄水池一个比一个大。
我不知道这是要往哪里走,走了一会后忍不住问:“这路对吗?”
闷油瓶没有理我,文锦笑了笑,她忽然停下来,用手指了指井壁,说:“你看。”
我也停了下来凑过去,看到井壁上有人刻了一行字,好像是几个英文字母,我拿着矿灯一照,**,这不是闷油瓶在长白山留下的记号吗?
但看了一会,我立刻又发现这个记号跟长白山那时看的有些不同,壁上的记号刻得很深,有些发灰,颜色和周围的砂土几乎一样。这发灰的颜色是砂土经年累月氧化的结果,看来这记号刻在这里已经有一定的年头了。
这是个老记号,并不是闷油瓶这几天刻的,也就是说闷油瓶或许在很多年前就曾经来过这里。
是闷油瓶失忆之前的事?可是不对,闷油瓶在西沙的时候就完全失去记忆了。文锦说霍玲曾经带队来过,莫非那次闷油瓶也一起来了?可文锦也说当他们昏迷醒来后闷油瓶已经消失了,如果之后霍玲又找到闷油瓶来塔木陀,她为什么要隐瞒?
我的脑子乱得犹如烧开的泥浆,几乎无法思考。文锦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快走,我只好收起那堆乱七八糟的问题,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我们最后停在一个没有岔口的蓄水池上,这个蓄水池看起来更大,看起来像西王母国蓄水系统的终点。闷油瓶走到蓄水池边上,手一撑池边就翻了下去。
我走过去就看到蓄水池底有一个洞口,洞旁有一块带着铁环的石板,可能原先是压着洞口的。
闷油瓶和文锦已经下去了,有根绳子从洞外垂进洞中,大概是之前文锦找到这里时准备的。
下面是个环形的巨大溶洞,闷油瓶已经到了底,可以看到矿灯的光照出四周的一圈石门。我顺着绳子往下滑,溶洞顶并不是太高,我滑得也很快,当我滑到离地面还有两米多的时候,右手突然僵住了。
这种僵硬的感觉是瞬间发生的,我当时正要换手将绳子抓住,就在右手搭上绳子的那瞬间,手指关节整个僵硬住了,完全无法曲伸。
这种猝不及防的状况让我差点从绳上滑下去,我只能靠左手来撑住我身体的重量。我就这么被吊在了半空中,虽然再度尝试将叉开的手指曲起来,大脑的指令发过去了,手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但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闷油瓶和文锦很快就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我就告诉他们我中风了,右手不能动了,看看怎么下去。
我的身手自然不能跟闷油瓶媲美,换做是闷油瓶他就光靠两只脚都能下去。
说完我挥了挥右手示意他们让开,咬咬牙就松开手跳了下去。
闷油瓶伸手扶住我,用矿灯在我右手上照了照。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原因,我的右手手掌呈现毫无血色的死白,有点像被毒蛇咬了一样发青。
文锦探头看了一眼,表情也变得凝重。转头看了看闷油瓶,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我最怕他这种表情,因为一旦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往往就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要发生。
闷油瓶和文锦对视一眼,忽然不约而同地继续往前走,我搞不清楚他们到底在想什么,但是看起来我的手应该不太严重。
除了手指关节无法曲伸外,我并没有什么其他感觉,也就暂时将右手的问题抛到脑后,继续摸索着朝前走。


“非”字形的甬道很快就到底了,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溶洞,甬道的尽头有阶梯,顺着溶洞的壁修茸,盘旋而下。
我用矿灯照了照,下面很深,矿灯完全不够用。这时候闷油瓶和文锦已经开始顺着石头台阶往下走。
“千万小心。”走在前面的文锦转过头叮嘱我。“石壁上的东西不要碰到。”
听到她这么说,我就抬起矿灯去照,石阶旁的墙壁上果然有东西,全是黑色的一具具造型臃肿的雕像。我觉得似曾相识,不禁又仔细看了看,这一下我几乎大叫了出来。原来这些根本不是石雕,而是成排的玉俑!
我用矿灯一扫,四面的洞穴壁上密密麻麻,似乎都是这些东西。
我不住地倒吸冷气,七星鲁王宫里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

这几个点果然都是有联系的,这么多的玉佣里难道每一个都有一具活尸吗?我一想到这一个加强连的玉佣有可能起尸,头皮就不由自主地发麻。

我收敛心神,小心地顺着石头台阶往下。下到最后一阶,我本想再细细看下那些玉佣,但闷油瓶和文锦却看也没看,直接往全是青铜器皿的中心走去。

我跟了上去,发现眼前的青铜器巨大无比,站在下面看,比我还高。从上面明显的使用痕迹来看,显然这里不是一个用来摆设的地方。

这时候闷油瓶和文锦已经走到了最中心那巨大石磨一样的石磐边上,她看我还在看那些青铜器皿,就说:
"这里就是西王母的炼丹室。
"
我走到文锦身边,就看到她面前的石磐其实是一只石头的星盘,上面全是星罗棋布的小点,代表着天上的繁星,而每一小点上,都是由一颗墨绿色的丑陋小石头表示的。

这就是三叔以前给我看的丹药,这里竟然有这么多。

"
别乱动。
"文锦对我说。
"这石盘下设置了一个平衡陷阱,一旦没有按照固有的顺序去拿上面的丹药,就会立即触动机关。
"
我点点头,就凝神去看石盘,上面已有几个地方是空的。闷油瓶一直盯着星盘,过了一会,他指着其中的一颗道:
"这颗。
"
文锦就问他:
"你确定吗?
"
闷油瓶点点头,掏出了匕首就打算挖。我拦住了他,道:
"你怎么知道是这一颗?
"
闷油瓶没有回答,对于他这种什么都不说的态度我心中有些火大,就说:
"这可是要命的事情,最好先搞清楚。
"
闷油瓶抬起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道:
"我有感觉。
"
话说到这份上我只好闭嘴,心想感觉这么飘渺的东西,能信嘛。但想归想,我还是习惯性选择了相信闷油瓶。
文锦也看了一会星盘,说:
"霍玲拿回来的似乎就是这些。
"
闷油瓶点了点头,文锦就有些失望,道:
"但她还是
'尸化
'了,这药真的有效吗?
"
闷油瓶沉默了一下,才道:
"这不一样。
"说完闷油瓶就看了我一眼,说:
"把右手伸出来。
"
我愣了一下,条件反射地就把鸡爪一样僵直的右手伸了出去。
闷油瓶掐住我的手腕,直直地看着我,我发现他的表情很认真,心里不禁就有些发毛。

我看了一眼他右手明晃晃的匕首,又看到他已经把目光转到我的脉门上,心里就觉得有点不太妙。

他抬头看了看我,又低下头看着我的手腕,沉声道:
"忍一下。”

"

......啊
--"我刚想问他到底要干什么,话刚出口就变成了一声惨叫。闷油瓶手中的匕首已经快速地割开了我的血管,血瞬间泉涌而出。

接下来我简直无法形容当时的感觉,因为闷油瓶已经将嘴凑到我的伤口上,那种伤口被猛地吮吸然后血液喷涌而出的感觉真的是相当怪异。

我整个人都僵在那,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竟然是这家伙的嘴唇竟然还挺软的。
直到他抬起头,我才反应过来,问他:“你……你这是……干啥……”
他没理我,只是转过头将口中的血喷到石盘上,血很快就溶到了石盘里。他喷完这一口后,就又再凑过来继续吸吮。

我出了一身冷汗,心里的恐惧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种,我拼命想将手收回来,但比力气我明显不是闷油瓶的对手,这种挣扎只让我的血液流动得更加快速。

闷油瓶对我的举动有些不满,抬头的时候还冷冷地瞪了我一眼。我心说你瞪我干什么?没理由你要吸我的血,我还把脖子凑过去吧?

本来之前受伤就失血有点多,再给闷油瓶这么一吸,我只觉得头晕得厉害,眼前发黑,腿发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闷油瓶才松开我的手,这时我已经连站都站不稳了。闷油瓶一只手圈住我的腰扶住我,另一只手估计正在挖石盘上的丹药。

我很想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但这次实在是消耗得狠了,一睁眼就觉得眼前发花,什么都是重影,看久了就有种想呕吐的感觉,我只好又把眼睛闭上。

又过了一会,迷迷糊糊地听到文锦在问:
"这样就可以了吗?
"
"
嗯。
"闷油瓶应了一声。他的话音一落我就感觉下颚被人捏住,一小块冰凉的东西被人塞到了嘴里。

一股带着血腥味的液体瞬间流进了我的喉咙中,我立即猜到被放入嘴里的是石盘上的丹药,又想起霍玲变成的那只禁婆,不由得死命挣扎起来。
———————————————TBC———————————————
maya先更到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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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感受到我的挣扎,闷油瓶圈在我腰上的手箍得更加用力,我连一点都动不了,大概是怕我将东西吐出来,他那两只奇长的手指还伸到我嘴里捅了捅。

手指捅到喉咙的感觉让我反射性要呕吐,我眼泪都出来了,又用力的挣扎了一下,他压得更紧了。

闷油瓶的手指在我口里翻搅了一会,确定我已经把丹药吞进去了,就把手指抽了出来摸到了我脖子根部。

我觉得这个姿势有点熟悉,就想起闷油瓶平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睡不醒的样子,但他要发起狠来,可是个连血尸的脖子都能拧断的主,冷汗一下就下来了,立刻放弃了挣扎。

闷油瓶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的安静,按着我的手稍微松了松,但是仍旧没有放手的意思。

我被折腾得够呛,只能煮软的面条一样挂在他身上喘气。好在闷油瓶虽然瘦,但身子软得像女人,也不会觉得硌着难受。

四周安静到了极点,闷油瓶极度轻微的呼吸声在我的脑袋边上规律地响着,有种催眠的效果,我渐渐的就觉得有些困顿。
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就在意识要陷入混沌的时候,突然就感觉文锦握住了我的右手,曲了曲我的手指,然后说:“关节可以动了,但颜色没变。”
闷油瓶沉默了一下,说:
"药效弱了。
"
文锦放开我的手,说:
"怎么办?
"
闷油瓶没有接话,过了一会他才说:
"可以吃了。
"
"
啊?
"文锦似乎愣住了,问:
"可以吃什么?
"
闷油瓶言简意赅:
"手。
"
听到这个字的一瞬间我呆了一下,接着脑子里炸开了。心想闷油瓶说的该不会是我的右手吧?他娘的胖子还说跟着小哥有肉吃,合该是跟着小哥肉被吃,还是药好了再被吃。

我又想到小说里写的有些药太补,人体太虚一下吃不了,就先喂别人吃药,然后再喝这个药人的血,大概就是现在这种情形。
文锦估计一下也没反应过来,就说:
"这能治疗
'尸化
'?
"

闷油瓶摇了摇头,道:
"只能暂时压制。
"说完他就抓起了我的右手,我脑子里嗡了一声,就疯了一样像外甩我的手,这一甩用出了我的全部力气,闷油瓶的手也让我甩了出去。

闷油瓶
"啧
"了一声,我就感觉脖子左侧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于是一切都安静了。

那一刻我迷迷糊糊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心里也认命了,只是觉得被人宰来吃掉这种死法实在是有点上不得台面。

意识混沌着,迷离之中感觉右手好像被什么东西在割着,痛得我想骂娘,心说你们这是饿了几天啊。

又过了一会,我感觉有一只手托起了我的下颌,给我喂了几口液体,那东西带着浓郁的血腥味,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但失血过后口渴得厉害,条件反射就将口中的东西吞了进去。

慢慢的,我的知觉开始复苏,意识逐渐的恢复。我隐约听见闷油瓶和文锦低声在交谈,却听不分明,又躺了一会我的各种感觉才回到身体中来。

我第一反应就是我竟然还活着,脖子和右手痛得很,我立即想看看我的右手,却发现能动的只有我的眼皮。

闷油瓶和文锦背对着我坐着,我就听到文锦在说药效上次只有十年,这次不知能撑多久。

我听了心说你们不会想把我养着,十年后再来吃两口吧。

没有听到闷油瓶说话,文锦就又问闷油瓶想起了多少事情。

闷油瓶摇头不语,文锦就叹了一口气,说:
"这里是我们的终点,但是吴邪要怎么办?
"

我一听文锦提到了自己,立马打起精神全神贯注地听了下去。这句话显然让闷油瓶有点心神不宁,让他无力注意身后的动静,否则他肯定不会说出下面的话。

“他跟我们不一样。”闷油瓶淡淡道。“所以这些事情绝对不能让吴邪知道。”
我听了心里暗骂,这小子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他娘的,要是能动我一定冲上去掐死他。
我听见文锦笑了一下,有些无奈的说:“你那时也听到了,小邪已经连自己
1990年多少岁都答不上来,他自己很快就会知道了。”
听到这里我着实想不通我
1990年多少岁跟他们的事会扯上什么关系,听文锦的语气,这还是个重点。

闷油瓶不知道在想什么,文锦就接着说:“我不知道
'它
'为什么会放任你这样行动,但你的行为完全就是个死循环,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闷油瓶静了很久,才说:“也许这样的死循环正是“它”想看的。”
“天哪,你的意思是说
......”闷油瓶的话大概让文锦想到了什么,她一下就惊叫起来。

闷油瓶点了点头,边站起身边对文锦道:“现在,这一切对我来说同样是个谜,我只能一点一点地去找。”说着他就转身往我躺的方向走过来。

我连忙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就感觉有人蹲在我面前,接着就有一只手伸过来摸我的脸。

我吓了一跳,猛地就睁开了眼,正好就对上闷油瓶的眼睛,他的手还盖在我脸上。

我愣愣地瞪了闷油瓶一会,他还是没有把手从我脸上收回去的意思。气氛变得很尴尬,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半天才结巴地冒出一句:
"吃、吃得还饱吗?
"
话一说出口我就想抽自己一个巴掌,闷油瓶表情古怪地看着我,我心说他肯定在想
"他娘的这小子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

闷油瓶闭了闭眼睛,把手又搁了一会才收起来坐到我旁边,我感觉他的手都快让我的脸给捂热了。

我松了一口气,赶忙借着他手上的矿灯看我的右手。手已经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虽然还在隐隐作痛,但是看起来并不像只剩下骨架的样子。
"
没有吃那么多。
"见我在打量自己的手,一旁的闷油瓶忽然开口说。
"只是指尖那一节。
"
我看着闷油瓶的眼神,发现他是在认真的跟我解释,我心说这家伙吃错药了。但想想又觉得很憋气,被人啃了手还被人安慰没吃那么多,难道还要我说谢谢你给我留一口么?

文锦还在研究星盘上的东西,我刚想问下她怎么样,就感觉空中有东西一闪,整个洞穴被照得雪亮。

是低空照明弹,应该是三叔的人来了。

第一枚照明弹还没着地,第二第三枚就紧跟着打了下来,过了一会,我就听到了胖子声音:
"是不是天真?啊,小哥也在?
"
胖子很快就顺着绳子爬了下来,跟下来的还有三叔带过来的四个伙计。那几个人一看到这巨大的环形墓室,眼里几乎喷出火来。

胖子看到我和闷油瓶都挂了彩,就
"哎
"了一声,说:
"我靠,你俩没事吧?
"见我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他就凑过来说:
"我说天真,你还活着啊?刚胖爷看你被那种巨蟒甩来甩去,还当你撑不住了,看来还是小哥有办法,就拿把小刀都能救你。
"
我呸了他一口,懒得跟他多说,就问他怎么找到我三叔的。

胖子道他跟闷油瓶追着追着就跑散了,后来就听到蛇的声音,他和我的想法一样,以为三叔的人还活着,但是没我那么莽撞,偷偷摸了过去,结果撩开一草丛,一下就被蛇咬了。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得救的,醒来看到的就是三叔的人。

胖子就问我们是怎么一回事,我说我这里事情太长了,就问他我三叔呢?

胖子道我三叔被咬了,咬死了三个人才咬他的,毒液已经干了,但是毒性还是有点烈,不过已经第一时间打了血清,应该没事了。

一听到三叔被咬我就有点急了,虽然文锦告诉我那并不是我真正的三叔,但我脑海大部分的对于三叔的印象都是来自于他,这么多年的感情不可能说没有就没有。

胖子看我的表情就让我放心,说上面还有三叔的伙计在看着,边说就边使眼色,让我小心我三叔的那些伙计。

"
哟,原来是小三爷。
"这时候我突然听到身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转过头一看,原来是之前的那个黑眼镜。他在这种漆黑的地方竟然还戴着那副黑眼镜,我真怀疑他能不能看得见。

三叔的那几个伙计也凑了过来,黑眼镜就向他们介绍了我,那几个伙计估计看在我三叔的面子上,都对我笑了笑,叫了声小三爷。

这时有一个伙计走到石盘前面的旁边,看着石盘上的丹药就吹了声口哨问道:
"这是什么?长生不老药吗?
"
我立刻阻止他:
"这是吃了就会挂掉的剧毒,千万不能动。
"
那人听到我这么说,就笑起来:
"小三爷,你还真以为你是爷啊,现在时代变了,不讲辈分。
" 说着,他就挖出了一颗丹药,用手电照着,仔细去看。

闷油瓶从他们走进来的时候就一直没有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到他看出苗头要去阻止那个伙计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我只听见他轻叫了一声完了,接着就看到石盘忽然朝一边歪了一下。四周一下寂静下来,那几个人也吓了一跳,所有人都不敢动了。

于是我想起了文锦刚才说的平衡机关,冷汗猛地就下来了。等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发生,但一旁的闷油瓶脸色就更加苍白,他不去看石盘,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四周的玉佣。我和胖子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不由得喃喃地道:
"他娘的,不会吧
......"
我们立即就听到了四周传来了清晰的
"哗哗
"声,一具玉佣身上的佣片一下就散了开来,露出了里面的马脸古尸。接着,就像被传染了一般,洞穴壁上那一圈圈排列的玉佣身上的佣片一个接一个地全部散了开去。

玉佣一散开尸体立即就会尸变,一只已经够我们受的,更别说是这成百上千只粽子同时尸变。我立即就大叫:
"快退出去!
"
还没说完,就听到洞口处一连串机关锁动的声音,来时地石头门闸已经落下,封住了去路。

楼主:苹果果冻君  时间:2021-01-13 08:06:19
第八章
“别让人看到你的手。”闷油瓶一边揉捏我的脖子根部一边低声说。
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怒道:“刚才到底怎么回事!?你……”
闷油瓶用力捏了捏我的肩膀,我才意识到不远处还坐着黑眼镜他们,就连胖子都转过头来看我,说:“我说天真,你一惊一乍的吓谁呢。”
闷油瓶回头看了胖子一眼,胖子立即闭上嘴继续放绳子。
我压低了声音说:“那丹药是什么效果?”
闷油瓶抿着嘴,看来是不打算回答我。
我一下就怒了,道:“怎么?你喂我吃了毒药,我都还不能问问?”
闷油瓶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说:“那丹药对你的身体有益无害。”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把三叔告诉我的说出来了:“这丹药不就是导致你们‘尸化’的原因吗?”
闷油瓶说道:“你不一样。”说完他又强调了一遍:“这药你吃了的效果跟其他人是不同的。”
闷油瓶摇了摇头就不再说话,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一看他这态度就心中火起,忍了好久才咬牙道:“那我的手又他娘的是怎么回事?”
闷油瓶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你照我说的做,其他的不用知道太多。”
我气得浑身发抖,人就有些失控地去扯我右手的绷带,说:“得,我自己看。”
闷油瓶一下就按住了我,他冷冷地看着我道:“你现在解开绷带的话,你的手就废了。”
我跟他对视了一会,最终的结果当然还是我松手坐好。
那之后闷油瓶没再理我,我也知道再问也不会有什么答案,就学三叔的伙计脱掉衣服用烧酒抹身驱寒。做完这些我无事可做,就低头盯着我缠着绷带的右手。
看了一会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右手一点痛感都没有,如果说之前是因为紧张而忽略了,现在应该会觉得疼痛才是。
莫非又僵死了?
我动了动手指,一切如常,唯一的不同就是当我用手去压被闷油瓶切开的脉门,竟然一点疼痛的感觉也没有,就像从未受过伤。

我惊呆了,就抬头去看闷油瓶。他大概也看出了我的惊讶和疑问,就点了点头,说:“伤口愈合了。”
“这怎么可能?”我看着闷油瓶,摇头表示无法理解。“这才过了几个小时。”
一般的伤口愈合都需要
7天的时间,这么深的伤口,怎么可能几个小时里就愈合?我觉得头痛无比,脑子已经完全无法思考。文锦所说的事、石盘上的丹药、我的假死、还有僵直的右手……本以为来到塔木陀能够找寻到真相,没想到却是更多的疑问。
闷油瓶拍了拍我,似乎打算说些什么,这时候突然听到胖子
“嗯”了一声,道:“大姐头没回应了。”
我们立即就凑过去,拉着绳子想把文锦拉出来,但一用力就发现不对,绳子那头很轻,完全不需要用劲,很快的绳子就流水一般掉了出来。
我拿起绳子的末端一看,发现没有割裂的痕迹,绳子是被文锦自己解开的。我们面面相觑,我心里忽然就有了一种十分糟糕的感觉,文锦自己解开绳子?
闷油瓶脸色凝重,他一下按住胖子的肩膀,整个人借力踩着胖子的背,接着一跳,就钻进那个洞里,动作之快,根本拦不住。
我看着闷油瓶的举动,脑子里几乎要炸裂一样,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我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如果让闷油瓶就这样爬进去,所产生的后果一定会让我后悔。

“小哥!再等等!”我试图阻止他,但闷油瓶理都没理我,整个人已经缩了进去。
“那绳子!带上绳子!”我没有办法,只好大叫道。闷油瓶这时候已经爬进去了一些,听到我的声音他就低头看我,笑了一笑,说了一句你会没事,接着就往深处爬。

我立刻就想起了他在青铜门前的那个笑,脑子里一片混乱,无法思考。
我让胖子托了我一下,用力一蹬腿也窜了上去,打算跟着闷油瓶往里爬。我屏住呼吸撑住孔壁想把另一只脚也提上来,结果没几秒就滑了下来,直接摔在胖子身上。再来一次,还是那样,我一下就明白凭自己的能力是不可能进去的了。
我就这么抬头看着闷油瓶爬上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闷油瓶也完全消失在孔洞的深处。
之后我一直站在洞口往上看,心急如焚地等着,希望看到洞口出现灯光,两个人平安返回。
但十个小时过去了,闷油瓶没有回来,文锦也没有回来,孔洞里没有一点声音。这两个人就这么消失了,好像被这些孔洞带去了另一个世界。
之后是漫长而近乎崩溃的等待。
我唯一注意的地方,就是他们消失的孔洞。在等待的期间,我曾无数次尝试的进入洞中,但都失败了。在我们这群人里,我知道唯一可能进去的只有黑瞎子,但他始终没有表现出那个意思。
第六天的时候,三叔的那批伙计和黑瞎子终于走了,他们还带走了了大量的食物,我知道肯定超过了平均的量,但我实在已经懒得跟他们争吵。
其实他们在第四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不停的发牢骚,我有几次都要跟他们打起来。时间越长,不安和焦虑感就越重,我只能靠跟他们争吵,来否认闷油瓶和文锦已经死在陨石里的说法。
他们走了之后,营地终于彻底的安静了下来。我干脆就直接躺在孔洞下面,这样不用抬头就能看得见孔洞里的情况。

孔洞里还是一片漆黑,什么动静都没有。我的心情非常糟糕,精神也很疲倦,一度我甚至怀疑,是否文锦和闷油瓶压根就没有存在过,这一切都只是我的臆想。
胖子其实也劝过我,但他也知道我的脾气,决定了的事情没人能改变,他没有办法,只好留下来陪我。我心里很感激胖子的义气,留在这里可以说只是我的冲动,他其实根本没必要陪我一起涉险。
闷油瓶和文锦到底还会不会出来?他们出来之后我们又该如何出去?这些我都不再考虑,一心只想着等他们出来。我到了这里,实在无法接受这种戛然而止的结果。
之后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我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去看那个洞口,用胖子的话来说,那就是一个疯子的行径。
我觉得我快接近崩溃,睁开眼睛是孔洞,闭上眼睛也是孔洞,就连睡着了我都梦见闷油瓶从孔洞里垂了根绳子下来,让我可以借力爬进去。
那个梦相当真实,以至于我醒后过了很久才意识到我是在做梦。梦里的闷油瓶还是很冷淡,但整个人看起来却感觉不太一样,我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同,那只能说是一种感觉。大概是眼神改变了,梦里的闷油瓶看起来没有那么冷硬。
我躺了一会,觉得很烦躁,就伸手想去掏根烟,这才想起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
闷油瓶对我而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一时半会还真是说不清楚。这个带着一身谜团的人虽然寡言寡语,但每说一句话都是相当有分量,而且十分令人信服,让人不知不觉就会照着他说的话去做。
想到这里我又觉得很头痛,文锦不出来我稍微能够理解,但闷油瓶呢?他为什么不出来?陨石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这样等下去,是否真的能等到他?
但任凭我百般设想可能出现的状况,都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在我梦见闷油瓶后过了十几分钟,我看到了闷油瓶,他披着毯子躺在我和胖子之间,整个人瘦了一圈。
他再度失去了记忆,而且因为受了极大的刺激,整个人神智都有些不太清醒。
我按住闷油瓶的脖子,拼命叫他的名字,他完全没有反应,甚至连眼珠都不会转动。他无神地缩在那里,一边发抖,一边嘴巴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我贴近他的嘴唇去听,就听到他在不停地急促的念着一句话:“没有时间了。”

***,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老天到底是在耍我还是耍他?难道他拼命寻找了这么久,得到的就是这种结果?
我看着闷油瓶的样子,心里堵得非常难受,又很后悔当时没能阻止他进入孔洞。
闷油瓶出来了?文锦呢?她是不是也疯了,所以出不来了?
我一想到这个问题,顿时觉得不妙,就想着无论如何再努力一次看看。但就在我抬头用手电往上照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洞里有东西。
看到的东西让我跟胖子都毛骨悚然,他娘的,那陨石里正对着洞口的赫然是一张脸。
而那张脸虽然我只看了一眼,但是绝不会忘记,因为它长得和石台上的西王母女尸竟然几乎是一摸一样。
这事态简直超出了人的理解范围,我和胖子都吓得够呛,冷汗雨一样的掉了下来。
这地方太邪门,看来是待不下去了。胖子就提议离开,虽然我放不下文锦,胖子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一句,那你不管小哥的死活了?
我一震,转头看了看躺在地上像是完全没有知觉的闷油瓶,脑子里忽然清醒了,一咬牙道,走。
仔细想一想,的确,与其一直等到干粮吃完之后全饿死在这里,至少得救闷油瓶。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照顾我们,我虽然想着一个都不能少,但很有可能这种想法会害死他。闷油瓶现在精神恍惚,自己一个人不可能出得去。
之后的情形我实在不愿记述下来,闷油瓶开始跟着我们的时候还恍恍惚惚,我和胖子得搀扶着他才能走。又过了一段时间,他恢复了一下,可以自己跟着我们走了,但对于我们向他解释的事情,他还是不能理解。
我明白,这一路而来的经历就像天方夜谭,如果我不是身在其中,或许也只会当做故事来听。
接下来是长途跋涉,期间的痛苦过程没有必要再赘述了,我们出了水道找了新的入水口,饿着肚子走了五天,才从一个塔林出了遗迹。那之后又足足走了一天一夜才穿过峡谷回到了戈壁上,果然看到了在外面等候的定主卓玛他们。
这完全是一种如获新生的感觉,我们几乎是一看到他们就昏了过去。

楼主:苹果果冻君  时间:2021-01-13 08:06:19
诶呀对不起撒我少发了一段

楼主:苹果果冻君  时间:2021-01-13 08:06:19
度娘说**作太频繁

楼主:苹果果冻君  时间:2021-01-13 08:06:19
第七章:http://tieba.baidu.com/p/5157058330

楼主:苹果果冻君  时间:2021-01-13 08:06:19
来吧我和小伙伴们唠一唠:
我不知道是咋回事,一看到邪帝伤口恢复速度不正常我就知道要坏事。相信很多小伙伴第一反应都是尸化,但是从吴邪感觉很熟悉这件事又可能联想到他是齐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随我一起看《1990》我们一起揭晓。
嗯……大家可以有啥吐槽都说出来,然后我会回复给一三大大的~

楼主:苹果果冻君  时间:2021-01-13 08:06:19
第九章
我们足足花了十一天的时间才从魔鬼城走到了公路,然后借路过的驴友的电话联系了阿宁的公司,最后才得救。这是怎样的一次旅程,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
到了塔木陀我权衡再三还是向二叔发了一封
EMAIL,将事情的经过前前后后全部交待了一遍,接着又将还记得的一部分,闷油瓶做记号文字写的那句话发给了一些朋友,请他们帮忙查是什么意思。
二叔半个小时后就打了电话过来,让我什么都别管,立即回杭州。但我是不可能立刻就回去,胖子和闷油瓶还有潘子一到塔木陀就进了医院,胖子和潘子情况都还好,最严重的是闷油瓶。他虽然已经恢复了意识,但是我们发现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过渡的刺激让他的思维非常混乱。
他本来记得的事情就不多,现在连我是谁他都不认得了,这种感觉实在让人崩溃。
我右手绷带一直进了医院才拆开,上面的伤口愈合得连个疤都没留下,皮肤也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原以为丹药吃进去后身体会有什么反应,检查过后却什么事也没有,身体健康得让我怀疑那一切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为了求证,我去找胖子询问了关于我在塔木陀的那次“死亡”。胖子详细地将我当时是怎么咽气,心脏怎么停止跳动,身体怎么变青变僵硬,他和闷油瓶怎么守着我看着我自己又慢慢活过来再次重复了一遍。
说完胖子就问我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感觉,我就说我都死了还有啥感觉。胖子就笑着说一般情况下这个身体都要发生点改变啊,你看人家蜘蛛侠不都是那样,我还以为你起来之后要内裤外穿了。
这个问题就这么不了了之,之后又过了几天,一个网上的朋友给我回了邮件,说我发的那残缺不齐的字母是滇东北老苗文,由
26个拉丁字母组成的苗族文字,但因为不齐全所以他也没办法弄清楚意思。
老苗文?我心里打了个激灵,就想起老海提到的弄瞎陈皮阿四的那个有着麒麟纹身的苗人首领。看着
EMAIL我觉得相当可惜,如果那句话能完整的记下来,说不定是一个重要线索。
回到杭州之后,我收到了三叔的来信,在信里他说的几乎与文锦相同,我默默地看着,想到生死未卜的三叔、想起进入陨石没有再出来的文锦、想起神智不清的闷油瓶,眼泪就无法抑制地流了下来。
从塔木陀回到杭州后的三个多月,我一直没有缓过来。在西王母国发生的一切实在已经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我原以为一切的事情会在这里结束,却没想到只是让自己陷入更大的谜团之中,曾经离真相最近的闷油瓶,也无法再给我任何指引。
回杭州之后的那几个月,我每天晚上都在做梦,梦见无数经过的事情。在梦中,曾经一些只有我去过的地方,竟也出现了闷油瓶的身影。
梦总是结束在我看见闷油瓶俯下身看着我的眼睛时。
那情景很诡异也很真实,因为在梦里我跟闷油瓶离得很近,我甚至能感觉他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几乎能在他的瞳孔里看到我的倒影。
醒来之后,我只能把这些归结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或者是那段时间躺着盯陨石的孔洞太多造成的后遗症。

闷油瓶的记忆并不只是单纯的记忆问题,经过这一次我才发现他背后牵扯的东西相当惊人,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而三叔、文锦、闷油瓶,也为寻找所谓的真相而付出了代价。
但是否这一切到此就结束了?我已经摆脱了吗?我真的很怀疑。如果说寻找这一切是三叔、文锦和闷油瓶的宿命的话,那么从录影带寄到我的手中开始,或许我就已经跟他们绑在了一起。
三叔不愿意我淌这趟水,漩涡却已经把我卷了进去。
我曾经被这些谜团吸引而不顾一切地去追寻真相,但如今我只期待着事情能够结束。可我心中却很清楚,这一切对我来说,可能才刚刚开始。
闷油瓶回来后我们将他送到了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做了全身的检查。他的身体基本上没有问题,就是神智还不是很清醒。
胖子不愿闷油瓶跟他住在一块,我知道他说的什么别人会把他当兔儿爷的说法只是借口。潘子曾经说过,胖子这个人城府很深,虽然我没看出他深在哪里,但想必他也有不愿让人知道的事。
这个认知虽然让我很郁闷,但也无可奈何,我也一样有不让胖子和闷油瓶知道的事情。
如今闷油瓶的证件和钱全部丢在盆地里,他没有亲人,我们也不知道他的老窝在哪里,问了不少人,但什么消息都没有。一直将闷油瓶放在医院不是办法,我和胖子讨论了一下,决定让闷油瓶先到杭州住着,胖子把他的堂口安排好再过来跟我们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我把二楼的客房收拾了一下,闷油瓶就住了进来。
几个月不见,他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气色,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对世界的陌生,其他的感觉倒是没怎么变。就是那种波澜不惊的淡然感更重,淡得好像连心思都快不在这世上了。

不过他这人闷归闷,没了记忆之后更是八竿子打不出个屁,只是好在吃住不挑,好养得很。

他有时候也会忽然说些零零碎碎的句子,但是问他的时候他又只是摇头,然后呆坐着不说话,我想他还是能偶尔能回忆起一些片段,但去问医生的时候得到的解释老套得要命,说什么他受了强烈的刺激,得去他熟悉的地方或者是让他能受到更强烈的刺激才有可能好转。
其实我有时候也想过,如果闷油瓶完全记不起来,我们也可以养他一辈子,这样说不定对他反而更好。
手上的信息很零碎,我努力回忆文锦笔记本中写的东西,还把那幅战国帛书破译出来的地图画了出来,试图从中找出更多的线索。接着我开始大量查找有关风水墓葬的书,想查找出余下两条线上的龙眼。

本来这图如果让闷油瓶看到,以他发丘中郎将尝土寻陵的本事,找出剩下两处地址应该不成问题,可惜现在的他无法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给我。

资料太多,光看就要花很多时间,我也不可能一时之间就参透风水成为寻龙点穴的大师,长时间做同样一件事情让我很是烦躁。闷油瓶无事可做,也跟着我一起研究资料,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淡定样,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盯着资料发呆还是真看进去了。
中午的时候,我出去买了两盒饭,回来就看到闷油瓶盯着桌上摊开的资料,皱起眉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俨然就是以前的闷油瓶。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三步两步窜到闷油瓶身边,道:“小哥,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闷油瓶闭了闭眼睛,似乎是在思考,过了一会才用他那两只奇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上的资料,说:“这里。”
我把饭盒放到一边,凑过去一看,资料上是战国时期的地图,闷油瓶的手指在上面圈出了一个地方。这些天来我把文锦笔记里那副图翻来覆去地看了很多遍,一下就反应过来这是那两个打着问号星点的其中一个。
他娘的,我心里大叫了一声,难怪对着现在的地图怎么都找不到地方,现在的地图上有些地方画的根本跟几千年前不一样。就算山脉河川走势还在,但那些多余出来的东西完全将大风水所属龙脉的龙眼完全隐藏了,文锦都推断不出,我这种新手就更不可能看得出了。
想到这层,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闷油瓶,他朝我点了点头。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让我的焦躁一扫而光,心中说不出是震惊还是狂喜,我看着地图,手都抖了起来。
闷油瓶看到我的表情,伸手按住了我,沉声道:“吴邪,冷静。”
这样的对话一瞬间让我有跟尚未失去记忆的闷油瓶相处的错觉,激动之下我一把抓住他,就问:“你恢复记忆了?”
闷油瓶被我抓着,他也不在意,摇了摇头,淡淡道:“感觉。”
我一下就泄了气,心情也低落了下去,就松开了闷油瓶的手,把桌上的资料胡乱堆到一边,把饭摆了出来。
闷油瓶从不对饭菜做评价,刚开始我还给他弄不同地方的快餐,后来发现他吃这个跟吃压缩饼干的感觉差不多,也就直接采取就近原则,哪里快哪里解决。
吃过饭之后饭盒依旧是我收拾,往常这个时候我要么回房间上网查查资料,要么就去阳台抽根烟歇口气,闷油瓶他老人家什么也不管,就跟神仙似的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但今天刚把饭盒丢进垃圾桶,就感觉不对,一回头闷油瓶正直盯盯地看着我就说:“我想去那看看。”
我怔了一下,马上明白他在说什么,于是心里不由叹了一声。
我理解,对于闷油瓶来说,他人生的所有目的就是找回自己的过去。在戈壁滩上那一晚他难得地向我说出了他的惶恐,那种怀疑自己是幻影、不存在于世上的不安其实一直纠缠着他。
我也说过如果他消失我会发现,但要是说真的,我并不希望他再走上之前的那条老路,他的过去是一个巨大的谜题,这个谜题太大,如果他在游历过程中,记忆开始复苏,那他脑海里浮现出的片段对于空虚的人来说是诱惑力极大的,一点点的提示都会变成各种各样的线头,让他痛苦不堪。
我之前并不能理解他的这种痛苦,但经过这次塔木陀的经历,我才发现自己其实也陷入了这团谜题中。在这个过程中,我看到了文锦的下场、也看到了我三叔和闷油瓶的下场,我却无法停止寻找的脚步。
我没有办法忘记这些事,而闷油瓶却有机会忘掉了这一切,这是幸运的事,他实在不应该再掺和进来。可我并不是闷油瓶什么人,不能替他的人生做决定,想着心情便又烦躁起来。
我掏出一根烟,抽了两口,就问他:“你真想去?你有多少把握?”

—贴吧版本更新了,吓得我赶紧更新一章

楼主:苹果果冻君  时间:2021-01-13 08:06:19
@等你风雨时年更新了哦~

楼主:苹果果冻君  时间:2021-01-13 08:06:19
第十章
这个问题其实有点可笑,闷油瓶现在已经失去记忆,成了真正的拖油瓶,刚才那样的情形可能只是断掉的电线偶尔触在一起冒出的火花而已。
但不管闷油瓶变得如何,我潜意识里还是极其相信他的,所以我也如以往一样,习惯性的想得到他一个承诺或肯定。
闷油瓶点点头,沉声应道:“必须要去。”
闷油瓶很少用这么绝对的词,听他这么一说我就知道阻止不了他,我直起身,去书架上翻出了一张中国地图,铺到了茶几上,对照着找闷油瓶刚在战国地图上指的地方。
闷油瓶看了两眼,反应比我还快,手指立即就一指:“就是这里。”
闷油瓶说的“这里“,在地图上标示的是西藏木惹山范围,那是吐蕃王朝鼎盛时期的藏王陵墓葬区。我再度确认了一下,就打电话联系胖子。
胖子一听说要去“藏王陵”,立马乐得找不着北。上次去塔木陀胖子什么都没捞着,用他的话说是亏得连爷爷都不认识。现在一知道闷油瓶指定的斗,他立即就表示会圆满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马上着手去搞装备,然后尽快过来和我们汇合。
我呸了他一口,放下电话心想这孙子平时看着抠得要命,到关键时刻一点也不含糊,说到搞装备,我这边没了三叔,一时半会儿有些违禁品还真弄不到手,这下有胖子出血出力一手包办我就放心多了,有他在,别的不说,杀伤力武器是少不了的,遇上粽子什么的腰杆也能硬点儿。
我又去联系潘子。原本是打算想托潘子找几个三叔以前的伙计夹喇嘛,但通了电话我才知道,三叔失踪之后,树倒猢狲散,陈皮阿四又趁机吞并了三叔几个堂口,长沙那边一片混乱。虽然潘子只简单地说了几句,但是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没了“三爷”,我这“小三爷”也只是个名头罢了,别人叫你一声是面子上过得去,真要有事找人帮忙根本没有人买帐。
潘子是跟了三叔多年的老伙计,他到底会不会来,我心里也不是很有把握,但是潘子在快挂电话的时候却很直接了当地说,就算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一定会来。
放下电话的时候我叹了一口气,其实潘子从塔木陀带出的伤才刚好,他的状态也已经不比当年,而且三叔已经失踪,他本来也准备不再插手这些事,我实在不该将他也拖进来。
我打完电话,旁边一直坐着研究地图的闷油瓶忽然淡淡道:“不是藏王陵。”
“啊?”我愣了一下,就问:“那是什么地方?”
闷油瓶捏了捏眉心,摇了摇头,似乎也很迷惑。我知道他现在的脑中肯定是一团迷雾,一时半会不可能全想起来。而且他之前也失忆过很久,也不知道这西藏木惹山是属于他哪个时间段的记忆,想让这个片段由模糊变得清晰也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事。
我看闷油瓶又开始坐着发呆,恢复那副睡不醒的样子,我也就没再说什么,自己去网上找了一些有关藏王陵和木惹山的资料来看。吐蕃王朝在中国历史上也曾经显赫一时,历代藏王陵墓中也都殉葬了大量的珍品,目前能认出墓主人的只有九个,其中最大的陵墓墓主是松赞干布,据说陵墓之下有宏大的地宫,只可惜闷油瓶找的不是藏王陵,否则还不让胖子从梦里笑醒。

木惹山是增长之山的意思,我大约看了一下,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倒是一个传说引起了我的注意。在西藏,每一座山就是一个神,藏人除了膜拜八大神山之外,这些大大小小的山在他们心目中是神,是不能攀登的。
木惹山据说以前不叫这个名字,但有一年,一支战败的党项军逃难至此,因为听说山顶上有神人留下的灵物,可驱使鬼兵,于是想靠这个灵物以取得胜利。半夜里,军队开始登山。当时木惹山海拔并不高,这些军队急行军,花了一天就差不多要登顶。此时山脚下的藏民们知道了这个消息,就焚香参拜,咒骂那支军队,让山神给他们带来惩罚。
于是当军队登到离顶峰还有
40米的时候,本来风和日丽的天忽然飘起了大雪,雪崩将所有士兵埋在了下面,待雪停之后,藏民们发现顶峰足足比旁边原本一样高的山峰高出了一大截。
这次之后山名才改成木惹山,有时在大雪封山的时候,据说还能看到当年死去的士兵在不断向上攀爬,但永远也无法到达顶峰的身影。
一说到能驱使鬼兵,我不由得就想到了鲁殇王的鬼玺。七星鲁王宫回来后,我推断鲁殇王应该是信奉狐狸图腾的,而藏族中也有一支信奉狐狸,莫非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又看了一会,当我把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收回来的时候,已经
6点多了。坐在沙发上的闷油瓶没什么声息,估计是睡着了。
我觉得闷油瓶就是个嗜睡症的重度患者,我跟他认识到现在,他几乎就没有什么改变。凡是不做事的时候,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感觉就是只要能睡觉的时间都在睡觉。
不过,有他在一边,即使是现在毫无记忆的他,也会给我异样的安心,大概是因为他一直以来给我的印象很牛
X吧。
我也懒得叫醒他,随手将烟头按进烟灰缸里掐灭,就起身去买晚饭。
我回来的时候闷油瓶已经醒了,还洗了澡,我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正站在门后,一个反推差点把我掀到地上。我站稳脚,心说**,记忆不在,力气还是这么牛啊。不过闷油瓶这身蛮力到底从何而来,这也是个令人费解的谜题。
闷油瓶跟我差不多高,看起来比我要瘦得多,就算身上都是肌肉,但那把黑金古刀胖子可是双手都举不起,他到底是怎样拿来当兵器用的?
想到丢失在塔木陀的黑金古刀我就一阵心疼,娘的,那可是龙脊背,可遇不可求啊。
见我死瞪着他,闷油瓶也不理我,接过我手上的饭盒,掰开筷子就开始吃饭。
我坐到沙发上,刚打开饭盒盖就觉得不对劲,不由得又看了闷油瓶一眼。
闷油瓶湿着头发光着上半身坐在沙发上,左胸上冒出了黑色的麒麟纹身。我记得平常他身上的纹身是看不到的,心想我家浴室里有血尸吗,洗个澡连纹身都冒出来了。

当时我还不知道闷油瓶这个纹身的形成机制,否则我肯定猜得出纹身为什么会浮现出来。我从没机会仔细看过这个纹身,这下既然又碰着了,就边吃着饭边想凑近去看清楚一点。
闷油瓶“啧”了一声,停下筷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只好把所有研究的念头都收起来,坐回去继续吃饭。
胖子一时半会也过不来,现在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办之后,我心里也安定多了。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我突然想起都好几天没到店里,就起身下楼,打算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进来。一走出内堂就差点撞到王盟身上,他抬头一看是我,就说:“老大,有人问收不收老刀。”
店里站着一个中年人,但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好东西的人。我就敷衍说:“收,不过价格可能收不高。”
意思是,你没好东西就滚吧。
中年人看到我回了话,也看出我是管事的,就赔着笑凑过来,说:“老板,这可是我家老头子的收藏,您给看看,看能给多少钱。”边说着就边把怀里抱着的东西搁到柜台上。
我一看,是把明八角镡鱼头刀,握在手里还挺沉,品相部件都算完整,就开了两万五的价。中年人拿了钱后笑得连眼都看不见,红光满面地走出了店。
我把刀拿到阳光下仔细一看刀身,心说他娘的,这下真是赚到了,没想到竟是把难得的旋焊加马牙钢。
这种花纹刀翻几倍出手绝对没问题,但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留给闷油瓶。虽然它跟黑金古刀比起来还差得远,但应该能凑合着对付这次的西藏之行。
我把刀入鞘,就扛着上楼去找闷油瓶。闷油瓶这时已经起床了,正坐在桌子边吃早餐,看起来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我走过去,“啪”的一下就把刀放到桌上,闷油瓶看了一眼,眼中有什么就闪了一下。他放下筷子,左手拿起刀,右手抽刀出鞘,动作相当的熟练优美,简直有如行云流水一般。
我问他:“怎么样?”
闷油瓶凝神看了刀身一会,说:“还行。”
听到闷油瓶这么说我松了一口气,就问他这刀合不合手。闷油瓶点点头,瞬间手起刀落,面前的餐桌立即少了一个角。
我赞叹地看着闷油瓶手里的刀,心说花纹刀确实不错,过了这么多年切东西还这么利索,可是能不能别拿我家的桌子开刀。
闷油瓶将刀收回,看了看刀刃,脸上终于稍微露出了一点满意的神色,接着就起身四处去翻东西。
我刚开始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一会他拿了条大毛巾回来铺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接着将刀平放到毛巾上,我才看出他是打算擦刀。

我之前虽然也有收古兵器,但没怎么保养,不过基本的保养器具还是有的,只是很久没用我也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后来喊来王盟一起找了半天,才从鞋柜里把东西找了出来。
闷油瓶接过我手中的东西,坐到沙发上就开始保养那把刀。他的手法相当娴熟,我想这大概也算是对他记忆的一个触动吧。
古法养刀相当麻烦,有擦刀、盘刀、上油、保养配件、保养刀鞘几个步骤,有一阵子我兴趣来了专门学了一下,但现在基本都忘光了。现在既然有一个活体教材在眼前,我反正也无事可做,就凑到一边去看。
闷油瓶先在用纯棉布蘸御刀油来回擦拭刀身,一擦就是半个多小时。刀上的锈点渐渐消失,露出了刀原本的光华。
闷油瓶的动作很慢也很小心,神情十分专注,整个人看起来惹眼得要命。我终于明白胖子为什么不想和闷油瓶走到一块,那些小姑娘看到闷油瓶的话怎么可能还会注意到胖子。
闷油瓶专心一致地将刀用棉布擦了一遍后,接着拿棉布包裹住一块小木块,继续在刀刃面上来回地盘磨。这期间他没说一句话,也没向我这边看一眼,我觉得我似乎突然变透明了一样。
我不记得是哪本书上看到的,说闷油瓶这种人就是典型的自我放逐人格,心在桃园外,兀自笑春风,谁也进不了他心里。
平时闷油瓶就已经不把周围的人当一回事,当他专心去做一件事的时候,我就更觉得没什么能打扰得了他。
房间里很安静,闷油瓶闷声不吭地捣腾着鱼头刀,我就在旁边边抽烟边看着。
这时候闷油瓶手中的活已经进行到上油的步骤,他正在拆卸刀柄,我看着他手的动作,盯得久了,我就有点恍惚,本想叫他小心一点,没想到一开口就是:“老张,小心别割了手。”
话一出口我就觉得不对,一下就愣住了。闷油瓶听到我的话猛地就抬起头,眼睛跟我的就对上了,我清楚地看见他漆黑的眼中有一篷火光燎过,整个人立刻感觉就不太一样。
“小、小哥,怎么了?”我吓了一跳,手里的烟灰一下掉了下来,把我烫得够呛。
闷油瓶眯起眼看了我很一会,看得我都怀疑我脸上是不是多了个眼睛鼻子,盯了一会后闷油瓶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接着又埋下头去继续完成他手中的活计。

楼主:苹果果冻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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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17-06-10 17:54:00

更新时间:2021-01-13 08: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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