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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你不长大,我不敢老。(伪装者兄弟文)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一百零二 又见故人(上)
从明台的房间出来,明楼才重新定了一定自己的心绪,这次回国,总体收获颇丰,除了解决了一些必要的事,那阿诚的事情的确得到了一些进展,不过更艰难的是,他这次所谓的解谜,却让那个谜团发酵的更为巨大了,许多事情扑朔迷离,方思夕的话却好像又是整个事件的转折点,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她说方思明是她三叔的孩子,刚出生便被遗失在了南京,而明子玉和阿其告诉他方思明是方家三少爷,是方家二爷的独子,从未丢失。明楼不相信,可这次自己去当地求证,得到的却依旧和阿其他们反馈的一模一样,这大大加剧了第二种的可信度。在他们三人调查的证据里,是把方思夕所描述的故事反驳的彻彻底底,而明楼他绝不相信空穴来风,他也不相信方思夕那一夜的聊天只是即兴编造了一个故事。重重证据当前,明楼内心似乎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那个方思夕和阿诚的眉眼处那么相像,两个人身上的共同的天生特质,那绝对不是后天可以磨灭的,这肯定不是一个巧合,绝不。
已经是午夜时分了,正是一天阴气最重,最黑暗的时候,这个时段,阴间大开,各种鬼魅蜂拥而至人间,让人胆颤,让人畏惧,却也更惹人向往。这就是人性,越是黑暗的地方,其对他的吸引力就越深,并且不可自拔。明楼凭借着房外的月光摸索着到了衣架前,小心的摸下一件西装套在身上。明楼一边整理着外套,一边踱步到窗边站定,天上一轮惨惨的淡月让人心生悲凉,他趁着月光系着袖扣,余光却扫见了那个依旧站在电话亭旁的身影,明楼的心越来越沉重了,他整理好着装后,却没有急着出去,而是站在窗边像个雕塑一样凝望着那团他最不愿面对的黑暗。月光陪着黑暗,黑暗衬着月光,这让明楼想起了一句话:“自非亭午夜时分,不见曦月。”
想到这里,明楼心里暗暗一笑,也许,这就是,造物主对这个世界,乃至整个宇宙最伟大的设计吧。
明楼还是出了门,脚步依旧缓慢,内心任然繁重,街道上的梧桐叶被他踩得哗哗作响,在这寂寥的大街上,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明楼走到那个黑影跟前站定,看着他的后背,叹了一口气:“你来了。”
那个影微微点了点头,却丝毫没有想要转过身过来的意思。那个黑影在黑暗中伪装的很好,就连明楼都以为他们似乎从刚从这个世界存在,便连在了一起。三秒死一样的沉寂。
“易安,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明楼先开了口:“上海那里怎么样,我大姐她,应该很好吧?”
那个黑影却依旧没有转过身,只是轻轻的点了两下头。明楼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以往易安就算再跟他逗趣,但也会只可而至,但是今天,这个人太反常了,明楼细细看去,越觉得不对劲,不,这个人绝不是易安,虽然他穿着和易安一样的衣服,就连身形也是不相上下,但是特工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陷阱。明楼的手一动,一把军刀便从他的袖子落到了掌心,他又以极快的速度扫视了一下周围,看起来并没有埋伏,但明楼此时的警惕心却达到了一个峰值。军校教给他的就是,永远要先下手为强,当你感觉到不对时,那就要宁肯杀错,也绝不放过。他虽然没有疯子的杀伐决断,但这也就不意味着他就是一个善茬。后背一片空白,他随时可以成为一个无辜的刀下鬼,此时距离他们二人之间上一次问答只有短短的十秒,但明楼在其脑中已经设想过这个人的各种身份,也演算过数十种的后果,而就在那下一秒,明楼掌中的军刀便已经出鞘,他看准那个人的肩膀便打算狠狠的刺下去。可就当刀刃快挨住那个人肩膀的时候,就在那千钧一发只时,那个一直不肯示面,一直沉默的背影,终于说出了他的第一句话——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一百零三 又见故人(下)

利刃已然出鞘,明楼的眼睛冒出了一道寒光,是杀之而后快的欲望,也是杀人如麻的决断。可就在刀刃快接触到那个人后肩的时候,那个人缓缓的开口了:“师哥,别来无恙啊。”

明楼的心瞬间就被提到了悬崖之上,那再熟悉不过的语调如雷一般贯入双耳,不,不,不,这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她!手中的刀已不能控制方向,明楼仅凭脑中的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才使刀没能直直的刺入那个人的身上,但锋利的刀刃还是削去了那个风衣肩章上的纽扣,扣子从那消瘦的肩膀上滑落,掉落在马路上,发出清脆响声,然后在地上滚落了几圈,直到滚入那不见天日的下水道里。

“师哥。”那个黑影终于转过了身,汪曼春泪流满面的看着那个手握匕首不知所措的青年:“四年了,你,还认得,上海那个,一直跟在你背后的那个小姑娘吗?”

汪曼春的眼神里充斥着愤怒,幽怨,悲喜,疑惑,还有期望,但偏偏,没有憎恶,没有失望,还有恼恨。

明楼不敢直视汪曼春的眼神,不愿承受那个姑娘对他的责问,因为他知道,说一千道一万,他明楼一辈子,终究还是对不起她。明楼单只是一瞥她,便扭过头,并不回答一句话。

这似乎很局促了,汪曼春炙热的眼神可以融化了他,可他一直不肯有所作为,他也的确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一阵寒风吹过,吹得明楼背后的冷汗直发毛,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死一样的沉寂后,明楼突然脱去了身上的西装,生硬的披在汪曼春的身上。眼中却流露出一丝久违的温情:“天冷,师哥再给你加一件衣服。”

可是那西装刚披到汪曼春的身上,那个女孩便一把脱下狠狠的摔在地上:“都说冷暖自知,师……”汪曼春垂下眼睛,突然改了口:“我现在温度正好,不需要明楼,也就是明大公子,您的关照。”汪曼春的话如同利刃一般刺着他的心,明楼立刻敛了笑容,旋转眼光,自去看那落在地上的黑色西装。

汪曼春说完这话后,就有点后悔,就算她再恨明楼,也不该这样伤他的心,可是这四年来她自己独受的煎熬,也不能让那个负心汉白白逃脱。但是转念一想,那件事不是他能左右的,可他的懦弱也不能原谅。只那一瞬间,汪曼春又一次陷入了矛盾之中,虽然在上海时,她无数次想过这件事情,并且也找到了结果,可是真的当她面对面的看见这个曾经让她爱的死去活来的人时,她又一次迷茫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原谅他,还是接着,恨他。

可就在她在想的痛彻心扉的时候,那个只穿着一件单衬衣的男孩子突然一下子紧紧地搂住了她,让她挣脱不开。

“你松开我!明楼!你别碰我!”汪曼春一面死命挣扎,一面哭喊着:“你松开!松开!”

“曼春!”汪曼春越挣扎,明楼却抱的越紧,他贴近汪曼春的耳朵低声说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也无济于补,做什么也不能修复我对你那无言的伤害,所以我也不再敢奢求你的原谅和期待。”

“所以,我只想让你知道,这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想你曼春,我想你。”明楼说完这段话,居然也是潸然泪下。

有的时候,人们并不奢求什么,只这三个字,我想你,就够了。哪怕这个人把你伤的是遍体鳞伤,甚至是体无完肤,可就这轻飘飘的三个字,就可以忘记他的一切无情,原谅他的一切过错。很多时候,我更想把其统归为,人性本贱。

泪水冲垮了汪曼春最后的心理防线,此时此刻,什么恨啊悔啊,顷刻间,灰飞烟灭。

时隔四年,汪曼春再一次肆无忌惮的被明楼拥入怀中,尽情的享受着当年最初的爱:“师哥,以前,你总是说我,风华绝代。可是你不在,我再风华绝代,还能给谁看啊!”

听见那话的那一瞬,明楼如释重负,风尘仆仆的脸笑成了一朵花。而在他的心里,扑簌簌的眼泪流成了一条河……

他嚅喏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那个女孩子的后背,仿佛要给他整个世界上最温暖的怀抱,还有最坚实的臂膀。就在他们两人相看泪茫茫的时候,又有一个黑影从角落窜了出来,明楼下意识的就要掏出匕首刺过去,汪曼春却及时的拦住了他的胳膊,擦去泪笑着说道:“师哥,你不要草木皆兵,要动手,也要看清楚人啊。”

“有的时候,看的太清楚,反而死的更快。”明楼警惕不减:“出门在外,最忌讳如此。”

听见明楼这么说,汪曼春又一次被他反驳的没有了下文,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唉,一直都是这样,你有理,我说不过你。”

明楼一面听汪曼春说着,一面死死的盯着那个黑影,直到那个影踉踉跄跄的走到路灯下,他才算看清楚了,原来是穿着一件黑**士大衣还有靴子的易安。

精致的帽子,收腰的衣服,还有一双并不合脚的鞋,倒是衬托的易安多了几分妩媚。看着易安那一副滑稽而狼狈的样子,明楼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哈哈啊哈哈哈哈,易长官,你这是什么装束啊,做了二十几年男人,怎么想换一种新的活法。”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精致的帽子,收腰的衣服,还有一双并不合脚的鞋,倒是衬托的易安多了几分妩媚。看着易安那一副滑稽而狼狈的样子,明楼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哈哈啊哈哈哈哈,易长官,你这是什么装束啊,做了二十几年男人,怎么想换一种新的活法。”

易安却瞪着那个一直在笑的汪曼春倒是没有好气极了:“你问我?你怎么不问她?自从在上海知道我要来巴黎找你,好家伙啊,是一路紧随,我还不知道。这不是到了巴黎,我的双脚刚踏上这片街区的土地,就被她打劫了。抢了我的衣服不说,还抢了我的帽子!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听见易安的话,明楼却好像没有一点吃惊的意味,只是用手轻轻刮了一下怀里那个小女孩的的鞋子:“你还是这么调皮啊。”

“谁让你长得那么瘦弱,那么弱不禁风,都和我身形差不多了。”汪曼春任然依偎在明楼的怀里不肯离开:“我只能选你下手了。”

说着汪曼春就双手搂着明楼的脖子撒娇到:“凌晨了,我饿了,你请我吃饭。”

“好好好。”明楼倒也没有拒绝,直接搂着她就走:“我请你去红磨坊里喝白兰地。”

“不!我要喝二锅头。”

“那就是法兰西二锅头。”

“师哥,你又骗我。”

看着前面那两个人,易安忍不住脸抽抽了几下,那个见色忘义的家伙,太可恶:“汪曼春!你先给我把衣服换回来!”

虽然已经是凌晨了,但红磨坊里依然是一副灯红酒绿的样子,让人立马就深入其中。

“原来师哥,就生活在这夜夜笙歌的地方啊。”初次来到这种地方的汪曼春着实觉得好奇,新鲜的坐到了窗边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师哥,过来坐。”

明楼顺势坐到了汪曼春旁边,娴熟的冲侍者打了一个手势,便也招呼易安坐到了他们两的对面:“易安,来来来,今天我请客,随便坐。”

侍者此时正好端上了三杯酒,两杯伏特加,一杯白兰地。明楼把伏特加推给对面的易安:“尝尝。”

“师哥,你现在喝的酒,这么烈的吗。”汪曼春的脸紧紧的贴在明楼的胳膊上:“我记得你以前,不爱喝这种酒的啊,怎么现在成了大学者了,也开始学着那些老学究了。”

明楼伸出手轻轻刮了一下汪曼春的鼻子,便冲易安抬了抬下巴:“你呢,感觉如何?”

“两个字。”易安端起杯子小抿一口,眼睛却看着明楼:“奢 靡。”

汪曼春在这方面敏感极了,居然听出了易安话里话外对明楼的讽刺,这立马就挖苦他道:“人们都说现在的这些读书人啊,是两只眼睛朝天看,自视清高,殊不知,那一身的酸臭味啊,就能熏死个人。可在我看来,那些通过读书当了大官的人呐,才是真正的穷酸蛤蟆。”

汪曼春话音刚落脑门上就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明楼用一种严兄的眼神嗔怪的瞪了一会她,汪曼春倒也没有恼,只是重新看向了窗外。明楼移了视线,便喝了一口酒,接着和易安说道:“你这次,不做声不做响的跑来巴黎,不会就是专门给我带美人来吧。”

“没有。”易安嘴里的酒没咽下去,话倒说了出来:“我这次来这里,本是办家父嘱托的一件公事,这丫头知道了,便偷偷跟了过来,现在想来,汪老师,已经是把整个上海翻了过来了吧。”

听完易安的这番话,明楼原本已经笑眯眯的脸是立马又拉了下来,他侧身一脸嗔怒的看向那个装作一无所知的汪曼春,在明楼的逼 视下,汪曼春还是没有了办法,只能有点委屈的说了起来:“我今年大学毕业,叔父也不让我参与商事,政事更不用说了。反正我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听见易安说来找你,我可不就跟着他来了。再者说了,那个老头子管我管的紧,让他着急上火一次,也不为过。”

“你呀你!”明楼是又生气又无奈,伸出手想像打阿诚他们一样拍汪曼春一巴掌吧,可是又不能,比划了半天,终还是放下了手:“明天,我给你安排订购机票,立即返沪!等我这次得空回了上海,一定登门给汪老师赔罪。”

就算明楼和汪芙蕖有再大的深仇大恨,但是从小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他,在尊师重道方面,还是做的十分到位。

易安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他把头转向窗外,透过那玻璃的倒影,冷眼相观那两个人的“打情骂俏”,当然还有那整个酒吧的人生百态。

纸醉金迷,光影迷蒙,那人生中的不安,偏执,贪婪,在那层薄薄的反光玻璃上,折射的是清楚而模糊,干净而又有所保留。在酒精的催化下,世间百态逐一现行,那些白天西装革履的先生们,此刻都成了浪荡公子,那些雍容华贵的贵妇们,此刻都成了放荡小姐,易安身处其中,却又想逃离这一切,人心就是这样的可怕,这样的虚伪。

易安有点醉了。

他把棕色酒杯放在眼前,透过那玻璃杯看着对面那两个他最熟悉也是最陌生的一对冤家,看着他们在液体后扭曲的身姿,从心底里油然而生一种不解和鄙视。

他和明楼是最好的同窗,是可以生死的兄弟,是同甘共苦的同志,但是他从心底里瞧不起明楼的爱情观,甚至厌恶。

他正沉思的时候,明楼却在他的耳边打了一个响指:“发什么呆,走啦。”

易安恍惚的放下了酒杯,看着那个面色微红,依偎在明楼怀中的汪曼春似乎明白了什么:“哦,几点了?”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他正沉思的时候,明楼却在他的耳边打了一个响指:“发什么呆,走啦。”

易安恍惚的放下了酒杯,看着那个面色微红,依偎在明楼怀中的汪曼春似乎明白了什么:“哦,几点了?”

“凌晨两点多了。”汪曼春接过了茬:“你可真呆。”

易安埋怨的看了明楼一眼,倒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只是悠然的放下酒杯,自顾自的转身出了酒馆。

看着易安逐渐独自远去的身影,汪曼春有点意外的扬起头问明楼:“师哥,易安他怎么了?是嫌我说他吗?”

“没有。”明楼也吃不准易安为什么不高兴:“他喝醉了,你别管他,我送你去酒店,好好睡一觉,然后今天早上九点我送你去机场。”

听见明楼这么说,汪曼春是又意外又失落:“师哥,我才刚来巴黎。”

“出必告,反必面。”明楼双手轻轻捏住汪曼春的肩膀,眯着眼问道:“这句话,总不用我讲解给你听吧。”

“噢。”汪曼春的语气里充斥着失望:“你说今天早上九点就要送我去机场,你什么时候订的机票。”

明楼伸出手搂住汪曼春向酒店的方向走去:“一个小时后。”

汪曼春就那么顺从的跟着明楼走着,完全没有一点昔日的恣意妄为,任性自我的大小姐样子,就算明楼的安排再不近她的意。她也会乖乖的听他的话。真是奇怪,太奇怪了。

易安回到酒店后,心里还是乱糟糟的,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心烦意乱的紧,而且冥冥中他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这更让他感到不安。手边他又开了一瓶威士忌,他从不喝烈酒,但是今天,他需要这种“生命之水”来给他续命。

这时,房门传来了三声不紧不慢的敲门声,易安是连头也没有抬:“门没锁。”

明楼推门进来,看见易安在独自喝酒,觉得有点意外,因为他知道易安不是一个借酒消愁的人,但是眼前的一切还是给他反馈回来一个新的信息,上海出事了。

“怎么,刚才在酒馆里没有喝够吗?”明楼坐到易安身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来,我陪你。”

“我喝够了。”易安却放下了那才喝了两口的酒杯。转身不肯去看明楼:“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易安的态度让明楼有点无奈,这是从来没有遇见过得样子,他和易安认识将近二十年了,他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不由得,明楼开始了反思。

“上海,出事了?”

“一切平安。”

“那,组织上有什么需要传递的消息吗?”

“保持常态。”

“那,到底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什么事你自己知道!”易安突然勃然大怒起来:“明楼,我警告你!你和那个……”

可能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易安的脸涨得通红,他的喉结蠕动了几下,想要说出那三个字,却还是说出来,只是用力的打了一个手势,便转身不再理会他。

明楼是何等聪明人,易安说到了这里,他又怎么会不明白易安想要说什么,他和汪曼春,终究还是会是一场悲剧,而今天他们相处的越甜蜜,那场悲剧,就会越难收场。他曾经无视过很多人的告诫,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意气风发也冷却了不少,他以为他已经忘记了那个女孩子,但是久别重逢,他又不得不说,他从心底的那一份愧疚,还是没能让他对她的爱泯灭。

这大概就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明楼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就打算起身离开,易安却又重新叫住了他:“明楼。”

已经走到门口的明楼听见易安的话停下了脚步,但他也没有回头,右手依旧停留在那个门把手上:“易安,我知道我一直不是一个善于处理多重复杂情感的人,我也的确找不到,家庭和爱情之间的一个平衡点,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不论如何,都不会影响我的工作。晚安。”

“明楼,我前几天,去了一趟北平。”易安缓缓的说道:“见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知道了一点可能你很想知道的信息。”

听见易安这个话,明楼才把手从门把手上放了下来,这时,墙上的挂钟响了起来,凌晨三点了。

“你前脚刚离开北平,我后脚就去了北平参加地下党会议。这次会议并没有什么需要传达的重要信息,但是我见到了一个人。”易安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北平方氏集团的董事长,方伯生。”

“方伯生?”明楼眉头皱了起来,他听明子玉提起过这个人,是一个城府很深,且不苟言笑的人。而且他的年纪也是很大的了,他低下头说:“我知道这个人。”

“方恒老爷子不管事了,现在方家都是这位大爷操持掌管。”易安终于抬起了头,手却还在不停地来回搓着:“而且,他也是中共驻北平地下党的一个情报组的通讯员,同时负责运输物资。也可以说他是,红色资本家。”

明楼抬头看了易安一眼,易安的表情却还是像往常一样风云不变:“我知道你从北平无功而返,所以我还是帮你稍微旁敲侧击了一下……”

“等等!”明楼突然喝住了易安,起身摆了摆手,有点犹豫的说道:“易安,你等等,你是说,你打探到了,方家的事。”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等等!”明楼突然喝住了易安,起身摆了摆手,有点犹豫的说道:“易安,你等等,你是说,你打探到了,方家的事。”

易安点了点头。示意明楼坐下,他要详细的给明楼讲讲,可是明楼却胆怯了,他无数次想要接近真相,但是当他真正面对真相的时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曾经的欲望,居然就在现在,在那顷刻间,变得灰飞烟灭。

易安知道明楼怕什么,可是有些事,他不能不去面对,时间一分一分的流逝,易安知道自己的的时间不多了,便也起身拍了拍明楼的肩膀说道:“明楼,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坐下,听我说。”

听见易安这么说,明楼一直绷着的弦才松了下来,不由得苦笑起来,就是啊,易安又没有说,自己知道了全部的真相,自己就这么紧张,可是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紧张呢,一向无畏的他,究竟是怕什么呢。

易安虽然恼明楼,但他还是对明楼知无不言,而他这次的所言所语,都给明楼提供了非常重要的信息:“我一共去北平开过三次会,却见过了方伯生先生数十次,我们俩聊的很好,而且是出乎意料的投机,几次接触下,我们几乎成为了忘年之交。所以除了开会,也常常私下会面,聊一些政治,商业之外的事。因为是私下见面,所以我们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他是北京方家大爷,我是上海易家少爷,的确,我们也不愿意欲盖弥彰,因为那样实在是太愚蠢。”

易安突然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明楼,明楼并没有厌烦的意思,并且示意他继续。易安喝了一口酒,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有时候,他也会聊一些他家事,他会说起他的那个准女婿,就是你的小叔,明子玉。”说道这里易安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不过方伯伯可是一点也不喜欢那个明子玉,他和我说那个明子玉是个浪荡公子,经常流连赌场,甚至连春香楼那种地方也是常客。平日在学校里装模作样是个人,实则十分败坏祖宗荫徳。”

“易安,你一向可是慎言慎行的。”明楼终于忍不住打断了易安的描述:“怎么今天也在别人背后说起坏话了。”

被明楼打断的易安不耐烦的翻了一个白眼,他把明楼手边的半杯酒倒进了自己的杯子中:“明楼,我认识那个明子玉吗?”

明楼只能将就的摆了摆手,表示不再插嘴,易安才接着说了下去:“这次去北京,方伯伯又请我去戏园子里听戏,你猜我碰见了谁。”

易安说到这里难免有一点得意,他用手轻轻的敲了敲桌子边,看着明楼的眼神却有一点挑衅的意味:“方伯伯的女儿,方思夕,就是你那个小叔明子玉的未婚妻。”

明楼看易安的表情有点奇怪:“那是他女儿,很奇怪吗?”

“可是奇怪的是,跟在她身边的那个人不是明子玉,而是方思明,他的堂弟。”易安的表情愈发诡异。

明楼实在是不喜欢易安这卖关子的样子,甚至有点嗤之以鼻,看见明楼那副臭脸,易安就知道是为什么,他抬头看了一下挂钟,快要凌晨四点了,再过一两个个钟头,天就要亮了。他突然很想要拉开窗帘,但是身体的疲惫还是没能让他从凳子上站起来,他的确累了。

“那是他堂弟,她们俩待在一起很意外吗?”一直听易安说些无关痛痒的废话,明楼的眼睛也是快睁不开,是又困又累:“易安,算我求你了,能不能别兜圈子了,咱们可不可以有话直说,我一会还要去学校上课呢。”

“你以为就你有事啊!”易安翻了一个白眼:“我早上九点的飞机!”

明楼却不再搭理易安,自顾自的穿着皮鞋就滚上了床 ,他是真的累了,身心俱疲的那种累。

易安身体本就单薄,外加这几天来回奔波,自然精神状态不好,再加今天被明楼气了半天,心里更是堵得慌,可是现在时局不济,他们也大多身不由己,不再像儿时一样可以肆意置气,现在,大多还是无奈。

他突然伸出脚狠狠地踹了瘫在床上的那个家伙一脚,接着说道:“那天,方伯伯和我在二楼听戏,就在听了一半的时候,我和他就看见方思夕和他的堂弟方思明手挽着手走了进来,就坐在一楼的大厅里。而且他们二人行为举止看起来怎么说呢,很是亲密。是超乎堂姐弟之间的那种亲密。而当方伯伯看见他们二人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原本跟在身边伺候的人,也是变得脸色不是很好。方伯伯并没有对我多说,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很讨厌方思夕和方思明在一起,他向后使了一个眼色,身后的那个仆人就下楼去了,同时,我也下意识觉得这件事和你有一些关系,便也让我的眼线跟着那个仆人过去了。那个仆人把方思夕和方思明一起叫到了另一个包间,里面的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没有亲眼见到,一切都由我的眼线所述。”

听到这里,明楼居然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表情十分凝重:“那个眼线可靠吗?”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听到这里,明楼居然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表情十分凝重:“那个眼线可靠吗?”

“可靠。”易安垂下眼帘,又慢吞吞的给自己倒了半杯酒:“他看见那个仆人,把他们二人叫到包间后,那个人居然毫不犹豫的伸手打了方思明一个耳光。方思夕准备阻止的时候,那个老仆却丝毫没有理会,而是继续打了起来。方思明被打了数十个耳光后,他才停手,而他接下来所说的话,更是令人匪夷所思。'不管你在这个家中实际地位如何,但是你要知道,你对外是方家的三少爷,行为举止要有分寸,大老爷让我告诉你,胆敢再让他看见一次你和大小姐在外面一起待着,别怪家法无情。至于你,大小姐,老爷再三说过,你已经是订了婚的人了,切记不可随便和男子在外面抛头露面,要知廉耻。'“

说完这段话,易安看了一眼明楼,又沉默了半天,才接着说道:“当我听见这段话后,我是吃惊的,不可思议的。于是在事后,又派人去打探方家的事,一番折腾后,我大致知道了,那个方思明,是方家庶出的二少爷方仲生和一个奴婢醉酒后生下的孩子,方家老爷子在不得已下,才把那个奴婢收了做二房的姨奶奶,而那个方思明,他不仅是一个庶子的庶子,更是奴婢生下的孩子,可以说是方家的一个污点。所以他从小在方家不受宠爱,不仅长辈厌恶他,对他动辄打骂,并且就连那些仆人也对他没有好脸色。”

明楼听了这段话,也是陷入了深思,这个情况,是他的确不知道的,而且从易安的描述里,他们堂姐弟之间关系暧昧,那么当年方思夕对他说的话,由此看来,更不是没有道理,也许明子玉说的对,方思夕有难言之隐。”

易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重重的放下接着说道:“明楼,让我来理清一下现在的思路。根据方思夕的描述,当年她的三叔方季生和她的小姨林爱贤生下一个孩子,取名方思明,可是刚出生没多久就丢失,再也没有找回来过。而现在的这个方思明,是方家二爷方仲生和一个仆人所生。方思夕是方家大爷方伯生的女儿,他们两姐弟关系有点暧昧。并且方思明由于是仆人生下来的孩子,所以从小在家中地位低下,不受重视,只有那个堂姐对他照顾有加。但是方伯生不允许方思夕和方思明走的太近,由此可见方家人对那个孩子的厌恶。”易安突然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所以明楼,基于你之前对我说的,我做出了三个猜测。第一个,方家三爷,也就是方季生的确生下了一个男孩子,并且取名方思明,可惜幼年早殇,而此时正好那个仆人也生下一个孩子,方家老爷子为了掩饰家丑,就把那个孩子,当成了方思明。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方家长辈厌恶于他。第二个猜测,方季生的儿子,的确是真的丢了,但是一直没有找回来,所以那个孩子就顺势顶替了方思明的名字。第三个猜测,明楼,也是我觉得最靠谱,也是最大胆的一个猜测。那就是方季生和方仲生他们爱上了同一个女孩子,还就是林爱贤。林爱贤怀上了方季生的孩子,可是他们并没有订婚,就连奉子成婚都做不到,在生下孩子后,他们俩还有那个孩子就被逐出家门。而失败的方仲生,在醉酒后误和女仆发生关系,也生下了一个孩子。生米煮成熟饭,方仲生失去了爱人,还多了一个他并不想要的孩子,这就也就可以说明,为什么方家的人,甚至方仲生都那么憎恶那个孩子。”

易安的分析让明楼头痛,他惊异的摇着头:“易安,这不可能,这太离谱。”

“有的时候,越是离谱,却又更接近真相。”易安拍了拍明楼的肩膀:“自古以来,都是先有猜测,再去求证。我不相信空穴来风,更不相信空口无凭,既然她方思夕最开始对你说了那样的话,我就一定不会放过那点线索,哪怕想的再扯淡,我也会想。那么剩下来的,就是去一点一点的印证我的猜想。”

易安说完那一段话后,一下子就觉得疲惫万分,明楼起身拿起他的外套披在易安身上:“易安,如果这么说,阿诚真的很有可能就是方家的孩子,方思夕说的话,也可以勉强解释,可是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下,就算阿诚认了回去,会有好的结果吗?”

明楼的话,让他们两个人都彼此沉默了,也许,这就是命运使然吧。

易安是早上七点离开的巴黎,送走易安后,明楼匆匆的回到了酒店去接汪曼春。汪曼春在离别的时候哭的就像一个泪人,而明楼却只能搂着她,说最无谓的话,做最无力的安慰。

汪曼春终于在登机前,对明楼说出了她这四年来的心声:“师哥,我不求什么,只希望你,多书信来往,不要再渺无音讯,不要再让我找不见你。我在复旦大学里念了四年书,就是为了追随你的脚步,为了超越你,为了让你,正真的爱上我。我知道我们现在之间有太多的不可能,因为你没有办法对抗你的家庭,但是没有关系,我可以等,我可以一直等,等到你学成归来,等到你衣锦还乡。如果你在巴黎遇见了你心仪的女孩子,我也不吃醋,我只要你想起,在遥远的上海,也有一个一直深爱着你的女孩子,她叫汪曼春。”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明楼眼中的方氏家族
大家看看,再有不清楚的,我再详细一点。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顺手做了一个我自己的明家的家谱,方便大家理解,纯属瞎猜,博君一乐。如有冒犯,请多谅解。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如果我这周没有更文。那么我只想说一句话,天衣无缝还真的挺好看的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我貌似,很久,没更文了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诶呀,该死,电视剧看完了,没有理由拖文了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一百零四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上)

昨晚的事情即使在梦中也是念念不忘,那个黑影就如同一个梦魇一样压在阿诚的心头,挥之不去,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又长又复杂甚至离奇的梦。在梦中,他看见大哥拿着那本马克思,就坐在上海的家中,肆无忌惮的看着,丝毫不理会坐在一旁的大姐,阿诚想要过去提醒他,可是不管他怎么拼命的咳嗽,大哥却对他视而不见,他皱着眉看那本书,是那么专注,那么不可自拔,就在这时,阿诚的脚下仿佛出现了一个大洞,一下子就把他掉入了深渊,那漆黑的环境让阿诚害怕,他坐在地上,不知所措饿的摸索着,想要站起来,可是不管怎么努力,他的双腿却是一点劲也使不上来,他大声的喊着明楼,他哭,他喊,就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整个世界却又亮了起来,一道刺眼的白光让他睁不开眼,阿诚用手遮挡住自己的眼睛,可是当他再睁眼的时候,却又回到了上海的家中,可是家中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阿诚依旧坐在地上,浑身颤抖,可是内心的恐惧却达到了一个极点。这时,一把手枪从天而降,正正砸在他的脚边,阿诚正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却在耳畔响起:“你不是要保家卫国吗?你不是要成为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吗,我现在就给你这个机会,捡起那把枪,捡起来,成为一个战士,成为一个党国的战士,为党国效忠,为人名服务,为实现自身的价值而奋斗! ”

在那如此豪言壮语下,阿诚却胆怯了,看着那把黑色的冰冷的手枪,阿诚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拼命的坐着向后移动,想要远离那个罪恶的东西,可是他还没有向后挪动多少,背后就不知道抵住了什么东西,他惊恐的向后望去,却被一双坚实的大手拎了起来:“捡起枪!站起来!”

那双大手,来自王成栋,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面目却狰狞。阿诚心里一沉,他没有猜错,他就是政府的人,而且他不仅是政府的人,他还是军队的人!大哥大姐不让他接触政治,可是不代表他自己不了解政治,白色恐怖,马克思的危险,他懂,他真的懂!阿诚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向前膝行几步捡起了那把枪,可是他却把那个枪口对向了王成栋,双手颤抖,仍然不敢开枪。

王天风一声冷笑,他知道那个枪口会喷出罪恶的火焰,可是他不怕,他无所忌惮:“阿诚,你的枪口指错人了,你正真的敌人,在你后面!”

阿诚下意识的就把枪对准了身后,可是更另他崩溃的是,他向后对准的那个人,居然就是明楼,他的大哥!可是明楼一脸的坦然,他丝毫不介意阿诚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看着那个惊恐不已的孩子,明楼笑了,笑的是那么的自如,那么的开心,也是那么的无奈。

“不!”阿诚一声尖叫,向后退去,却又一步踏入了深渊:“大哥!救我!”

“阿诚哥!阿诚哥,你醒醒,你怎么了!”明台跪坐在地上拼命的摇着阿诚:“阿诚哥,你醒醒。”

阿诚终于还是被明台给摇醒了,可是梦魇之牙依旧死死的咬着他,他一身冷汗的从地上惊坐起来,窗外早已是大亮,甚至于都晃眼的要命,他的注意力却丝毫没有在明台的身上,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梦里的事,这样的梦他曾经做过许多次,但是每一次,都是一睁眼,就会忘的干干净净,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而这一次,一定要记住!阿诚一遍一遍的在口中念叨着,他怕自己这点仅有的感觉,稍纵即逝。

阿诚这幅样子吓住了明台,他跪坐在阿诚的身旁,手停留在半空,不知道是该继续推阿诚,还是放下。这时,阿诚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突然直接一把把明台推倒在了旁边,然后就如同一头疯了的熊一样冲了出去,莽撞的一点也没有昔日里的精英样子。明台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身子也被磕的怪疼的,他的心里却更害怕了,他从来没有见过阿诚哥这个样子,可是他也没有想太多,便立马爬了起来追了出去,阿诚哥没有穿鞋,很容易摔跤的。果不其然,他刚一出门,就看见阿诚哥一脚踩空滚到了楼梯下,明台一声惊呼,就要下楼去扶阿诚,可阿诚却好像没事的一样,是又连滚带爬,就要往明楼的卧室里面冲,一边冲,一边嘴里还念叨着:“大哥有危险,大哥有危险!”

可是当他冲进明楼的书房后,看着那空荡荡的房间,阿诚一下子就蒙了,他竟然一下子就忘记了他心心念念了好久的东西,脑袋里的一切一片空白,万物归一。

阿诚跪坐在书房门口,无措的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他旁顾四周,想要抓住一点什么可靠的东西,可是依旧茫然。身后传来了噔噔噔的声音,明台也是急匆匆的跑到了他的身边,却不敢上前扶起他,只是用一种难受的语调说道:“阿诚哥,大哥不在家。”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阿诚跪坐在书房门口,无措的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他旁顾四周,想要抓住一点什么可靠的东西,可是依旧茫然。身后传来了噔噔噔的声音,明台也是急匆匆的跑到了他的身边,却不敢上前扶起他,只是用一种难受的语调说道:“阿诚哥,大哥不在家。”

听见明台这么说,阿诚才扶着门框缓缓的站了起来,他依靠在门上,眼神飘忽,是满脸的惆怅。他还在拼命的回忆着那个让他毛骨悚然的梦,可是不管他再绞尽脑汁,也只剩下了毫无价值的记忆碎片。这样的梦,从他来到巴黎以后,总是会常常梦到,而且一次比一次血腥,一次比一次暴力,每一次,他都会面对那个背影,而这次,他看清了那个人的脸,那个人,就是大哥。在曾经的学校里,老师们天天耳提面命,不许谈政治,不许谈政治,在家里,大姐更是不许他和大哥谈一句有关政治的话。可是大哥阳奉阴违,不记教训,到了巴黎更甚。天高皇帝远,大哥的所作所为,大姐不知道,大哥以为他不知道,可殊不知,他有七窍玲珑心,他也知道如果一个人是共产党,会是死罪,王成栋也明里暗里的对他说着一些不知所谓的话,报国之路千千万,大哥从小教他精忠报国,所以他相信大哥所信仰的绝不是祸国殃民之类!绝不可能!阿诚暗暗的想着,面色凝重,手指上也是暗暗的使劲扣着门框,明台在一旁看的是真的害怕,他觉得阿诚哥变了,变得不像他了。

明台终究还是一个孩子,他想了半天,还是伸出手去扯了阿诚的衣角:“阿诚哥,八点半多了,我上学已经迟到了。”

“大哥呢?”阿诚一下子就缓过了神:“大哥没送你去上学?”

明台是又不耐烦,又无奈:“阿诚哥,我刚才就说了,大哥不在家,大哥一早就出去了。”

“噢噢噢。”阿诚用手抹了一把脸,连着说了三个噢字,脸上似乎也恢复了一些活气:“走,我送你去学校,快,换衣服去。”

明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睡衣,叹了一口气:“阿诚哥,我还没吃早饭呢。”

“冰箱里有昨天剩的面包。”阿诚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就要往楼上跑:“十分钟以后,我在外面等你。”

明台有点犹豫的站在书房门口,看着飞奔而去的阿诚,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

阿诚只是用水抹了一把脸,头发也只是用手捋了几下,便匆匆的下了楼,是拖着塞了满嘴的面包的明台就往外面走。虽然已经骑了两年了,但饶阿诚的自行车保养的不错,擦的是锃光发亮,明台撇了撇嘴,下意识的就上脚踹了阿诚的自行车一脚,冷笑一声,是一脸的不屑:“你就让本少爷坐这个去学校啊。”

他的腿还没有收回去,就被阿诚用手轻轻的拍了一下:“家里就一辆汽车,还是大哥开来大哥开去的,你要想坐,自己找大哥去,我这里,就只有破自行车一辆,你要不想坐,那就自己跑步去学校,我也懒得伺候你,明少爷。”

说着阿诚是推着自行车就要往外走,明台赶紧献媚的把他拦住:“坐坐坐,阿诚哥,你亲自驾驶,我是一定要坐的,只不过大哥没开车,你看,汽车就在院子里呢,你就不能开车去学校啊?”

阿诚翻了一个白眼:“明台,我不仅记吃,也记打。你已经上学迟到半个小时了,我骑车带你过去,至少还要半个小时,你还是算算一会要挨多少打吧。”

阿诚的话让明台没了脾气,只能乖乖的坐到了车座的后面:“阿诚哥,走吧。”

阿诚的车技不错,但是无奈路途遥远颠簸,明台的屁股实在被硌的慌,终于他还是忍不住的敲了敲阿诚的后背:“阿诚哥,你骑慢点,颠的慌。”

阿诚一个急刹车,一下子就让明台撞到了他的背上,他的背生痛,明台的鼻梁也被撞的不轻,他不耐烦的转过了头:“你怎么事儿这么多啊!”

阿诚的语气让明台很不高兴,今天大哥不管他,阿诚哥也只会用冷面包应付他,想起以前在上海,就连大姐都不会这么苛待他,更别说这样对他说话了,他直接从洋车上跳了下来,气恼的冲阿诚嚷道:“你什么意思啊!你早饭也不给我做,送我上学也不好好送,我招你惹你了,就冲我吼,我要给大姐发电报,你们虐待我,我要回上海!”

明台的话让阿诚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被一个所谓的梦迷了心智,忘记了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境。明台摔了书包,在前面气呼呼的走着 ,他的少爷脾气上了头,是断不听旁人说他一句的。终于明白过来的阿诚愧疚感油然而生,他下车捡起被明台摔在地上的书包,轻轻的拍了拍,叹了一口气,骑着自行车追上了前面的那个闹别扭的孩子:“明台,听话,快上车,我送你去学校。”

明台却依旧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着,他甚至还用袖子抹着眼泪,实在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阿诚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哄这个孩子,只能骑的很慢的跟着他:“明台,你八点上课,现在已经九点多了,你再不上车跟我走,你今天可就真的进不去校门了。”

听见阿诚这话,明台似乎犹豫了一下,脚步也是放慢了不少,阿诚见明台不那么生气了,便接着凑上去说道:“走,阿诚哥带你去吃早点。”

“我已经上学迟到了。”明台说话的腔调有点阴阳怪气:“你还要带我去吃早点。”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我已经上学迟到了。”明台说话的腔调有点阴阳怪气:“你还要带我去吃早点。”

听到这里,阿诚就大概明白齐了这个小子的意思,不就是不想上学嘛,事赶事的赶上了,这小子倒是会顺理成章的利用,可是他偏偏不要轻易的说出那个小子想要知道的答案:“不说话,那就上车,去学校!”

“我饿!”明台终于停住了脚步:“你们都不管我!我要去告诉大姐!”

阿诚刹住了车,下意识的就用书包拍了一下明台的屁股:“你有完没完!”

阿诚很少会对明台动手,永远都是虚张声势为主,今天突然的这一下子,似乎镇住了他傲娇的少爷脾气,他居然也怕了几分平日里他最不放在眼里的阿诚,明台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一副受屈却又不敢反抗的样子:“你怎么这么凶啊,有话好好说嘛,你发什么火啊。”

看见明台的样子,阿诚就知道自己现在的面孔有多狰狞,别是又吓到了他,况且今天本来就没人家什么事,自己给孩子摆脸色,已经是够没水平的了,他便赶紧缓和了自己的情绪:“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不想去上课嘛,今天就纵你一次,我替你背锅。”

“不用,我不喜欢打一棒子给颗糖。”明台虽然明白见好就收这个理儿,但小性子还是让他有点不肯轻易就范。

阿诚知道明台这是在等着他给他台阶下呢,要是按平时,他肯定不依不饶的戏弄他,可是他现在对明台心里有愧,便也不愿再多添波折:“明台,上车,我带你去学校,先去给你请病假。然后带你去杂技团。”

“不,你这车硌得慌。”

“你坐前梁。”

“我坐前面,你还怎么能看路啊,别摔了我。”

“小少爷,您就放宽了您的心吧,摔了我,都摔不了您。”

可是当阿诚去了明台的学校,他才知道,是又被这个小子给耍了,这个小混 蛋的演技进步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那可真的是太遗憾了,今天正好是这个月的月考的时间,不过明台先生既然生病了,那就只能下次再说了。”老师明显有点失望:“明台最近的状态还不错,原本以为他这次会有很大的进步。”

阿诚只能特别尴尬的和老师应付着,一出校门,是就要打那个小子,明台只能是围着阿诚的宝贝自行车打起了转:“阿诚哥,你干嘛啊,你怎么又打我啊?”

听见明台这么说,阿诚是更生气了:“小混 蛋!你今天考试!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又算计我!你给我站那别动,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是,不是,阿诚哥。我这也是刚想起来今天有考试的。”明台嘴上解释着,脸上的狡黠却不言而喻:“我错了,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这大马路上,人来人往的,别价啊。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啊。”

听见明台这么说,阿诚这才停止了他“追杀”的步伐,的确在大街上这样做,散德行。只是阿诚依旧气愤。他把手伸在半空中,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好好,你过来,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明台知道今天看来是躲不过了,但办法是人想的,他总还是要去不让阿诚哥生气,或者,转移他的注意力:“诶,阿诚哥,你,你,今天上午没有课吗?”

明台的话可真的一句惊醒梦中人,阿诚这才想起来,今天上午十点钟可是大哥的课,阿诚一下子就捂住了自己的脑袋懊悔极了:“要死了,要死了,大哥的公开课。”

说着阿诚推起自行车就要跑,明台赶紧一把拽住了他:“诶诶诶,阿诚哥,那我呢,你去学校了,我怎么办啊。”

一辆汽车从他们的身边呼啸而过,灰尘扬的到处都是,明台下意识的就用袖子捂住了口鼻,眼睛却瞟着一旁焦头烂额的阿诚,阿诚的确头痛的要命,这都是什么事啊,先是明台算计自己,现在不仅上课要迟到了,身边还带着一个拖油瓶,阿诚不耐烦的看着那个绝尘而去的汽车,一种厌恶感油然而生,他看了看表,现在是九点半多,就算他一路飞驰过去,也可能是刚刚不迟到,最近本来大哥就恼他不认真,今天再迟到,恐怕是真的说不过去了。阿诚一边想着,便一边把明台拎到车梁上坐好,拼命的向学校的方向骑去,在路过一家剧院门口的时候,阿诚猛的一停,明台差点就被甩了出去,可是阿诚却好像没有在意,他顺势的就把明台从车上扔了下去,阿诚粗暴的行为激怒了这位少爷,明台刚想发作,阿诚就立马从衣兜里面掏出了几张钞票:“明台,你乖乖在这里看两个小时的戏,我下课了就来接你,带你去吃大餐!”

钞票让明台学会了闭嘴,他立马换了一副洋洋得意的笑脸:“阿诚哥,你放心,我哪都不走。”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今天晚上八点,大家一定要不聚不散哦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大家准备好了没有!千万不要打断我呦!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它找它的孩子,可哪里也找不到。它一个个地叫它们的名字,可是没有一个出来答应它。最后,当它叫到最小的山羊的名字时,一个细细的声音喊叫道:“好妈妈,我在钟盒里。”老山羊把它抱了出来,它告诉妈妈狼来过了,并且把哥哥姐姐们都吃掉了。大家可以想象出老山羊失去孩子后哭得多么伤心!

老山羊最后伤心地哭着走了出去,最小的山羊也跟着跑了出去。当它们来到草地上时,狼还躺在大树下睡觉,呼噜声震得树枝直抖。老山羊从前后左右打量着狼,看到那家伙鼓得老高的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动个不停。“天哪,”它说,“我的那些被它吞进肚子里当晚餐的可怜的孩子,难道它们还活着吗?”最小的山羊跑回家,拿来了剪刀和针线。老山羊剪开那恶魔的肚子,刚剪了第一刀,一只小羊就把头探了出来。它继续剪下去,六只小羊一个个都跳了出来,全都活着,而且一点也没有受伤,因为那贪婪的坏蛋是把它们整个吞下去的。这是多么令人开心的事啊!它们拥抱自己的妈妈,像当新娘的裁缝一样高兴得又蹦又跳。可是羊妈妈说:“你们去找些大石头来。我们趁这坏蛋还没有醒过来,把石头装到它的肚子里去。”七只小山羊飞快地拖来很多石头,拼命地往狼肚子里塞;然后山羊妈妈飞快地把狼肚皮缝好,结果狼一点也没有发觉,它根本都没有动弹。

狼终于睡醒了。它站起身,想到井边去喝水,因为肚子里装着的石头使它口渴得要死。可它刚一迈脚,肚子里的石头便互相碰撞,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它叫道:

“是什么东西,

在碰撞我的骨头?

我以为是六只小羊,

可怎么感觉像是石头?”

它到了井边,弯腰去喝水,可沉重的石头压得它掉进了井里,淹死了。七只小山羊看到后,全跑到这里来叫道:“狼死了!狼死了!”它们高兴地和妈妈一起围着水井跳起舞来。”

一个故事讲完了,阿诚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崩溃了,这到底是什么课,这到底是什么世界。

明台意犹未尽的摇了摇头,大声喊到:“阁主,这个格林童话我听过了,再来一个!”

“就数你毛病多!”明楼伸手撩了一下他的秀发:“那我就看在静妃的面子上,再讲一个故吧。”

“在森林里的文艺联欢晚会上,孔雀表演了一个舞蹈节目。

这是一个独舞,名字叫《雀之灵》,在优美的音乐声中,孔雀轻轻地打开了它那五颜六色的尾屏。

哇!孔雀开屏太好看了,就像一个美丽的大折扇被打开了。

观众们都为孔雀鼓掌,孔雀的这个独舞节目,毫无争议地获得了联欢会演出节目评比的第一名。

森林里的《绿色日报》也以整版的篇幅刊登了孔雀跳舞的彩色照片,照片下面配了一篇报社记者鹦鹉写的文章,题目是——《溪水泉边独具风采,孔雀公主晚会开屏》。

森林电视台为孔雀特意做了一个访谈节目,电视台的收视率一下子提高了。森林电视台的著名节目主持人八哥手持话筒,在演播间里热情地采访着孔雀。

“孔雀小姐,可以谈一谈你是怎样刻苦排练这个舞蹈的吗?”

八哥刚问完话,还没等孔雀回答,观众席上一位叫鸵鸟的观众立刻站起来插话:“请主持人八哥先生对女士放尊重一些,不要称呼我们喜爱的孔雀为小姐,应该统一叫它孔雀公主!”

“对,对,是孔雀公主;是孔雀公主!”八哥满脸带笑,把话筒递给了孔雀,“孔雀公主,请您谈谈获奖感受吧,现在整个森林里的动物们都在观看这个现场直播节目呢。”

孔雀接过话筒,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像观众想象的那样激动,它清了清嗓子,说:“亲爱的观众朋友们,首先我要纠正一下常识性的错误。我要告诉大家,我不是孔雀小姐,也不是孔雀公主。因为在我们孔雀家族里只有雄孔雀才会开屏的。所以,你们可以称我为孔雀先生,或者孔雀王子。”

哦,原来是这样,鸵鸟在观众席上伸出大拇指开玩笑地说:“孔雀先生,你是我们的王子呀!”

明楼咳嗽了一声:“这个是安徒生童话。”

“ 相传古时,在古印度和我国之间的海岛上,有一个萨桑王国,国王名叫山努亚。山努亚国王每天要娶一个女子来,在王宫过夜,但每到第二天雄鸡高唱的时分,便严酷地杀掉这个女子。

这样年复一年,继续了三个年初,整整杀掉了一千多个女子。

大众在这种挟制下感到恐惧,纷乱带着女儿逃命异乡,但国王依然只管挟制宰相,每天替他寻找女子,供他取乐、虐杀。整个国家的妇女,有的死于国王的虐杀,有的溜之大吉,城里十室九空,以至于宰相找遍整个城市,也找不到一个女子。他怀着惊骇、担忧的心境回到相府。

宰相有两个女儿,长女叫桑鲁卓,二女儿名叫多亚德。桑鲁卓知书达礼,仪容高贵,读过许多历史书籍,有丰盛的民族历史知识。她保藏有上千册的文学、历史书籍。见到宰相郁闷地回到家中,桑鲁卓便对他说:

"爸爸!您为了何事愁眉苦脸,为什么担忧烦恼呢?"

宰相听了女儿的话,告诉了女儿一段故事--

在早年的萨桑国,老国王仁德义勇,具有一支威武的戎行,宫中婢奴成群,休养生息。国王有两个儿子,都是勇猛的骑士。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在早年的萨桑国,老国王仁德义勇,具有一支威武的戎行,宫中婢奴成群,休养生息。国王有两个儿子,都是勇猛的骑士。大儿子山努亚比小儿子萨曼更英勇,令敌人丧魂落魄。大儿子山努亚继承王位后,因为秉公执政,深受老大众拥护。萨曼则被封为撒买干第国的国王。兄弟二人秉公谦明地管理着国家。国家不断繁荣富强,公民过着美好的日子。

一天,国王山努亚怀念弟弟,派宰相前往撒买干第去接弟弟萨曼前来聚会。宰相领命,起程启航,很快来到撒买干第国土。

见到萨曼,宰相转述了国王山努亚的致意,说国王挂念他,希望他去萨桑国看他。

萨曼随即回答说:"遵命。"

所以萨曼国王准备好帐篷、骆驼、骡子,分派了奴隶,把国政托付给他的宰相,然后就启航动身。走了不远,他想起礼物忘记在宫中,便回身回宫去取。不料回到宫中,他却看见王后和乐师们挤在一堆,又是弹唱,又是嬉戏。萨曼国王见此景象,眼前顿时乌黑一团。

他想:"我还未走出京城,这些**就闹成这样,要是我这一去住久了,这些**不知会闹出什么事呢!"想到这儿,他拔出宝剑,一下杀了王后和乐师,然后怀着悲痛的心境,仓促脱离了王宫。一路上,他带领人马,奔波风尘,向萨桑国行进。

快到京城时,萨曼派人前去向哥哥报信,山努亚国王迎出城来,兄弟俩碰头后,互相问长问短,非常高兴。山努亚在王国里为弟弟专门装修了城廓,天天陪他一起谈心。

萨曼却心境郁闷,他被妻子的所作所为而困扰,整日郁郁寡欢,一天天衰弱、消瘦下去。山努亚以为弟弟为离愁困扰,因此并没有多问。但总算有一天,山努亚不由得了,问:

"弟弟,你一天天脸庞衰弱,身体消瘦,终究是为什么呀?"

"哥哥呀!我心里的痛苦是难以言传的。"萨曼对自己的遭受守口沉默。

"好吧!我们一块儿去山里打猎去,或许能消愁解闷呢。"

萨曼不愿去,山努亚便独自带领人马到山中去了。

萨曼一个人留在宫中。他寓居的宫殿的拱廊对面是山努亚的御花园。那天他凭窗远眺,只见宫门开处,二十个宫女和二十个奴才鱼贯着走入花园,萨桑国高贵的王后也处身其间,打扮得艳丽耀眼。她们在喷水池前依次坐下,饮食歌舞,直玩到日落时分。

萨曼见状,不觉惊奇,心想道:"比起这个来,我的灾害可算不上什么!"因此,他的苦恼便烟消云散。所以他初步吃喝,恢复了精力。

山努亚打猎回宫,和弟弟小叙言欢,看见他一瞬间变得红光满面,胃口也旺盛了,感到乖僻,所以便问道:"弟弟,怎样你的脸色一下变得光润荣耀了,这终究是怎样回事?请告诉我吧。"

"前几天,我脸色衰弱,我可以把其中的原因告诉你,现在恢复正常的原因,我却不能告诉你。请你宽恕。"

"好的,你先把你衰弱、消瘦的原因说给我听吧。"

萨曼告诉哥哥他妻子背叛他的事,但山努亚并不满意,他追问道:

"向安拉立誓,你应该告诉我你恢复健康的原因。"

萨曼不得已,把他看到的景象一一讲出。山努亚听了,对弟弟说:"我要亲眼证明这一切。"

"假如你装做再一次带领人马进山打猎,然后你悄然转回宫,藏在我这间屋里窥探,你就会看到本相的。"

国王山努亚公开马上命令进山打猎。

他带领人马到城外露营后,在帐篷里悄然叮嘱侍从:"别让人进帐来。"随即悄然转回宫去,藏入萨曼屋里。他凭窗而坐,一瞬间后,便看见王后和宫女、奴才们姗姗走进花园。她们在一起嬉笑歌舞,直到日暮。这景象,跟萨曼所说的毫无不同。国王山努亚看了,气得几乎发狂,愤慨之余,他对萨曼说:

"弟弟,我们王国里发生了这种事,我们可没脸再当国王了。走吧,出去散散心,到别处去看看,去看一下人间还有谁比我们更不幸呢?若是没有,那我们还不如死掉算了。"

萨曼非常赞成山努亚的主见,所以,弟兄二人在一个晚上,悄然地从后门溜出王宫。他行进了几天几夜,抵达一片紧邻大海的草原,他们坐在一棵大树下纳凉,喝泉水解渴。大约一小时后,海上俄然掀起了风波,顿时波涛汹涌,波浪里升起一根黑柱,直升上天空。兄弟二人见此景象,吓得魂飞体外,一溜烟爬到一棵大树上躲藏起来。霎时间,海面上升腾起一个体魄壮硕、脑袋巨大、肩阔如山的妖魔。只见他头上顶着一个箱子,冉冉升出海面,来到陆地上。他一向走到山努亚兄弟藏身的那棵大树下面坐下来,然后翻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个非常窈窕的绝**郎,这女郎满面带笑,似乎是初升的太阳,正如诗人所说:

当她以亮光贯穿乌黑,

绚烂的白日将出现。

她洒下光辉,

让万物染上面纱。

在她的五颜六色中,太阳将更荣耀。

揭开帷幕,她刹那现身,

世界会向她跪下。

当她电光般的目光闪耀,

泪水便犹如暴雨倾下。

魔鬼荒诞地嬉笑,望着女郎说:"安闲的娘子啊,我需求休憩,让我睡一觉吧。"所以他躺下去,头枕着女郎的腿睡了。

女郎抬起头,看见躲在树上的两个国王,便把魔鬼的头悄然托起来,移到地上,然后马上爬起来,走到树下,望着他俩,比手势叫他俩下来。

"不用怕。"她说。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不用怕。"她说。

他俩回道:"向安拉立誓,求你宽恕,别叫我们下来吧。"

"向安拉立誓,你们马上下来吧!否则,我会马上叫醒魔鬼,让他狠狠地杀死你们。"

山努亚和萨曼遭到女郎的挟制,非常惧怕,从树上爬下来。女郎走向前,叮嘱道:"过来,让我们高高兴兴欢愉一番吧,否则,我会让凶暴的魔鬼杀死你们。"

山努亚惊骇地对萨曼说:"兄弟,你去跟她混一下吧。"

"不,除非你先做。"萨曼挨磨着不愿去,弟兄俩都拒绝女郎的要求。

"你们指手划脚地做什么?"女郎生气了,"再不来的话,我马上唤醒魔鬼。"

因为惧怕,山努亚弟兄俩只得按女郎的叮嘱做了,女郎达到了意图。她让山努亚和萨曼坐在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袋子,从里面取出一串戒指,足足有五百七十个,她让他俩看戒指,并指着戒指问道:"你们知道这些都是从哪儿来的吗?"

"不知道。"

"这些戒指的主人都是在这个魔鬼睡觉的时分碰上我,跟我做过爱的。现在该你俩送给我戒指了。"

山努亚和萨曼不得不按女郎的指令,脱下手上的戒指,递给她。

女郎收下戒指说:"这个魔鬼,在我新婚之夜把我抢来。他把我藏在匣子里,把匣子装在箱子中,然后用七道锁锁上,放在波涛汹涌的海底。这是因为他知道,我们妇女要干什么事是什么都挡不住的。正如诗人所说:

妇女不可信任,

不可信任,

她们的喜怒哀乐,

在她们的爱欲中。

"

山努亚和萨曼听了女郎如此直露的话,感到无比惊慌。两人悄然耳语:"这个三头六臂的魔鬼,权且被一个女性诈骗,而且上他的当,可见,比我们可悲的人多着呢。如此说来,这倒使我们宽慰解气了不少。"所以弟兄二人脱离了女郎,起程回家。

他们艰难地行走了几昼夜,总算安全回到萨桑王国。他们进入王宫,杀死不守规矩的王后和奸险的宫女、奴才。从此,山努亚深深地讨厌妇女,居心报复,他初步每天娶一个女子来过一夜,次日便杀掉另娶,完全变成了一个暴君。

桑鲁卓听了父亲讲的故事,说道:"爸爸,向安拉立誓,我要嫁给国王!或许我进宫后,可以设法和他耐久日子下去。我要挽救千千万万的女子呢。"

"不!向安拉立誓,你千万不能去冒险。"

"从现在的状况看,不这样做不可呀。"

"你这样固执,难道不怕遭到水牛和毛驴相同的命运吗?"

"爸爸,水牛和毛驴遭受了什么?请讲给我听听吧。"

"好吧!"--

早年,有个商人,他不但家底厚,本钱充分,而且喜欢鸟兽,懂得鸟兽的言语。他和妻子儿女们一起住在一个小村庄,养了一匹毛驴和一头水牛。

一天,水牛来到毛驴的厩里,看见毛驴全身洗刷得干干净净,躺着养神,舒适清闲,驴槽里堆着铡细的草和煮熟的糠糟。毛驴的日子非常轻松,主人平常有事,就骑它出去跑一趟,一小会儿就回家了。水牛对毛驴的待遇不由仰慕眼红,所以水牛和毛驴就谈起心来。主人听懂了它们说话的内容。

只听水牛对毛驴说:"祝贺你,你一天到晚清闲舒适,主人不只照顾你,而且给你吃精密的草料。即使他让你干活,也只是骑你出去走一趟,便转回来了,而我却一天到晚地繁忙,做完田地里的活,晚上还要在家里推磨。"

"你呀!农人牵你到田里的时分,你不要他给你上轭,只管蹦跳。"毛驴给水牛出主见道:"他要是打你,你就滚到地上不起来;要是他牵你回家,你什么东西也别吃,装出疲倦不幸的姿势,你只需绝食三天,就可以不干重活,像我相同,过清闲的日子了。"

当天夜里,水牛公开只吃了一点儿草料。

第二天一早,商人的农人牵牛耕田,牛疲倦不胜。农人不由叹道:"唉!这都是因为它干活太多太重了!"他马上去陈说商人,说道:"陈说主人,水牛昨夜没吃一点东西,现在已半死不活地躺在厩里,不能干活了。"

主人懂得兽语,当然理解是怎样一回事,对农人说:"去吧,让毛驴代替水牛犁地好了。"

毛驴耕了整整一六合,到傍晚才回来。水牛对此感谢不已,因为有毛驴的代庖,让水牛休憩了整整一天,可毛驴却沮丧极了。

次日清晨,农人按例牵着毛驴去田里继续耕耘,很晚才回家。毛驴的肩头磨破了,累得筋疲力尽,水牛见了它,又不幸又感谢,不停地夸它,对它说好话,毛驴哀叹着,想道:"这下主人可要叫我一向干终究了,我这不是自找苦吃吗!"然后它对水牛说:"我要提示你,主人说了,水牛起不来了,不如把它送到屠宰场宰了吧。我真忧虑你啊!你急忙想办法保全你的性命吧。"

听了毛驴的劝告,水牛非常感谢,打起精力说道:"我要恢复正常了。"所以它一跃而起,像个饿死鬼似的,大吃大嚼起来。

毛驴和水牛的说话,也相同被商人听到了。

第二天早上,商人和老婆一块儿往驴厩里去,农人正好牵了水牛去耕田。水牛一见主人,便振作起精力,甩着尾巴,闪现快活而精壮的姿势。商人见了,不由哈哈大笑,笑得几乎跌倒。他老婆不可思议,问道:

"你笑什么呢?"

"这是一个隐秘,但我不能泄露,因为这触及鸟兽的对话,一旦泄露出去,我就会一命呜呼的。"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你笑什么呢?"

"这是一个隐秘,但我不能泄露,因为这触及鸟兽的对话,一旦泄露出去,我就会一命呜呼的。"

"我不管你的性命,但你为什么发笑,你有必要把理由告诉我。"

"我不能泄露隐秘,因为我怕死。"

"你肯定是在奚落我。"

商人老婆唠唠叨叨,非要商人讲动身笑的原因,商人难以忍受,只好抉择把这些对老婆讲。他叫儿子去把法官和证人请来,决计当众写下遗言,然后把隐秘讲出来,就去死掉。他不愿老婆受委屈,因为他老婆是他叔父的女儿,也是孩子们的母亲,所以他只好牺牲自己的生命,他一向宠爱她,何况他现已活了一百二十岁了。其时他请来亲戚朋友和邻居,向他们说清楚自己的状况:他把鸟兽的对话一泄露出来,生命马上终结。参加的亲友们纷乱地劝说他的妻子,道:

"向安拉立誓,你扔掉这个要求吧,否则,孩子们就要失掉父亲,你就会没了老公。"

"不,我不扔掉。不管他会怎样,我都要知道这个隐秘。"

她固执己见,亲友们不由面面相觑,无话可说。这时商人站起来,脱离亲友,前去沐浴,他准备好要泄密而死。

他家里养了一条狗、一只雄鸡和五十只母鸡。通过鸡棚时,他听到那条看家狗用责怪的口吻对雄鸡说:

"主人要死了,你有什么高兴的?"

"这是怎样回事?告诉我吧。"雄鸡问。

狗把有关的一切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雄鸡听后,说道:"向安拉立誓,主人怎样这样想不开呀!像我,有五十个妻子,想不要谁就不要谁,主人才不过一个老婆,就管制不了!他应该折上几根桑树条,把她关起来痛打一顿,即使不打死她,也得叫她认错悔过,再不敢随心所欲呀。"

商人受了启示,所以去折了些桑树枝条,藏在房里,然后对他老婆说:"来吧,我这就把隐秘告诉你,让我死在房里,以免他人看见。"

老婆进了房,商人马上关上门,拿出桑树条,一下接一下地鞭打她,打得她只管告饶,一个劲地说:

"我错了!我悔过!宽恕我吧!"

她跪在地上,不停地吻老公的脚。夫妻两人又和好如初。

桑鲁卓听完宰相的故事,说道:"爸爸,尽管驴子为了挽救水牛而自己遭了殃,但现在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呀,所以我必定坚持您送我进宫去。"

宰相无法阻挠女儿的行为,不得已,只好准备送女儿进宫,完结国王给他的使命。

临走前,桑鲁卓对多亚德说:"妹妹,我进宫后,就让人来接你,你来到我面前时,就对我说:'姐姐,请讲一个故事给我听。'这样,我们就可以快高兴乐地过上一夜了。我会趁机会讲一个动听的故事。凭着安拉的自愿,我的故事或许能救活很多人的命呢。"

宰相很不甘心地把女儿送进王宫。

国王一见这美丽绝伦的姑娘,顿时喜不自禁,当场就奖赏了宰相。桑鲁卓一见国王,悲痛地哭泣。

国王问道:"你为什么哀痛?"

"主上,我有个妹妹,希望主上施恩让我和她再会一面,终究离别。"

国王已被姑娘迷住了,当即就容许了她的要求,派人接来多亚德。多亚德来到宫中,看见姐姐,高兴地和她拥抱,她俩一块儿坐在床边谈笑。多亚德说道:"姐姐,向安拉立誓,你非给我讲个故事不可,让我们快快活活地过一夜吧。"

"只需声威服人的国王容许,我可是非常甘愿讲的呀。"

国王本来一向心境不宁,无法入眠,听了桑鲁卓姊妹的说话,引起了他听故事的喜好,便怅然容许。

所以,姐姐就给妹妹讲了一段故事。

桑鲁卓是个非常会讲故事的姑娘,她讲的故事一瞬间就吸引了国王山努亚和妹妹多亚德,但正讲到最精彩时,雄鸡叫了起来,天初步亮了,她马上停住不再讲下去。妹妹多亚德说道:

"姐姐!你讲的这个故事太美丽动听了!多么幽默呀!"

姐姐桑鲁卓说道:"若蒙国王开恩,让我活下去,那么,下一夜我还有比这更幽默的故事讲呢!"

国王听了这话,暗想:"以全能之神安拉的名义立誓,这故事确实挺吸引人的。我暂时不杀她,等她讲完故事再说吧。"

第二天清晨,国王临朝,宰相准备好了寿衣,本以为会替自己的女儿收尸,可国王却静心处理政事,忙于指挥若定,一向到傍晚,国王也没叮嘱他去再找一个女子来过夜。宰相对此感到非常吃惊。

第二天夜里,宰相的女儿桑鲁卓继续讲她的故事,直到雄鸡高唱,结尾,她说:"若蒙国王开恩,让我活下去,那么,下一夜我的故事比这还要精彩得多呢!"国王又附和了。

这样,桑鲁卓每天讲一个故事,国王每天都想:"我暂时不杀她,等她讲完故事再说。"

日复一日,桑鲁卓的故事无穷无尽,一个比一个精彩,一向讲到第一千零一夜,桑鲁卓一共讲了一千零一个故事,总算感动了国王。他说:"凭安拉的名义立誓,我决计不杀你了,你的故事让我感动。我将把这些故事记录下来,永久保存。"

明楼叹了一口气:“这是一千零一夜,好了,我嗓子哑了,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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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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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7-11-20 09:10:00

更新时间:2019-04-04 04: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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