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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澜》——探险、夺宝、激战,看一个小人物终成一代枭雄的热血传奇

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22-01-12 20:08:19
(十)童兵与“围尸打援”
“现在先别讨论这些了,在这里守着肯定不行,咱们得想个办法突围出去再说,否则那些金银就是再值钱,我们也没命花。”没等周洲回话,冉业成插话说。
“突围——这可难了,虽然外面的那些人撑死就是写游兵散勇,可这么近的距离,差距这么大的火力,硬往外跑,刚露头就被‘铆’上几十个弹孔那也是大概率的事情,没点能保护我们的东西挡一下基本够呛。”我说。
说话间,对面可能是感觉数次强攻都没有得手,硬的不行就想来“软”的,向我们展开了喊话,只听一阵用明显是经过扩音器放大后的声音叽里呱啦的讲了一通,而貌波刚随后对我们翻译说:
“外面说只要我们放下武器投降,就可以保证绝不伤害我们,只要能赔偿他们的损失,他们可以既往不咎。”
“赔偿损失?这前前后后击毙了这么多他们的士兵,用什么赔偿?拿命赔吗?想要那样就直说,当我们是傻子用这么低能的话来糊弄呢?这劝降的水平也太低了点。”我说。
“不不不,这里的士兵概念跟大国的正规军可不一样,这里的士兵很多都是被以‘抓壮丁’的形式抓来的,属于炮灰,跟果敢同盟军交战的战场上德钦军甚至会让他们去用身体滚雷区,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
比这种高级一点的就是来主动报名混口饭吃的,但高级的也很有限,反正要是真要量化赔偿的话,按照我所知道的标准,估计一个人20万缅甸币左右,也就是不太到2000元人民币。”貌波刚说。
“这里的人命这么不值钱?既然这样的话,他们完全可以用‘人海战术’来对付我们啊?多调点人来不就行了?”李嘉豪说,这再一次证明了他的话永远是我们这群人里最没有参考价值的。
“刚才几次交锋,看得出这些德钦军士兵其实士气和组织性都很低下,也可能是平时欺负手无寸铁的平民欺负习惯了,再加上果敢同盟军的水平也不高,所以这些人没跟什么高战斗力的对手打过,现在却死了这么多,他们从心理上是很畏惧的,比如最近一次的退却完全就是逃跑,我们也就是这几个人,没有能力进行反攻,若是可以的话,估计一个反扑就能打的他们就地溃散。
而他们的指挥者未必没发动过一拥而上的强攻命令,只是执行力太低没有实现罢了,说白了就是他们怕死而拒绝执行这种让自己送死的命令。”冉业成习惯性的扶了一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镜后说。
貌波刚还想再说什么,我赶在他开口前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我随后说:
“你们听,外面是什么声音?”
众人见状便都暂时不说话,而与我一起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这声音我也是刚刚听到,经过仔细分辨之后,我与周洲完异口同声的说:
“是小孩声。”
我又听了片刻后补充说:
“是对话声,的确是小孩的声音,好像在说话,而且还不止一个。”
“这里怎么会有小孩?”李嘉豪说。
“应该是童兵,这些地方武装抓不到成年人就用儿童替代是常有的事情,他们比成年人炮灰唯一强的地方就是更加听话,估计是外面的那些士兵不听命令,搞了一群小孩来替代。”我说。
“古语有云‘僧道妇孺不可临敌,既临敌必有特殊手段’,如果真是童兵的话,那他们的作用也许不仅仅是炮灰那么简单。”周洲说。
“这话是古语里说的吗?我怎么记得是评书里的话啊?”我说。
“哪里的话不重要,只要说的对就行。”周洲听我这么说当即就又白了我一眼,我本来也是抱着开玩笑的心态跟她说的,见她这样也就笑笑没再搭话。
而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到”,话题聊到此处了,外面原本不甚清晰的童声开始由小变大,变的清晰起来,而且从刚才的交流变成了叫喊并愈演愈烈,并最终演变成了一种近乎疯狂和歇斯底里的嚎叫,便随着这种声音的快速逼近,一个个矮小的身影迅速跃入我们的视野,从洞口如疯了一样向里冲了进来,他们看起来年龄都在10-12岁上下,打头的一排手里全都拿着56-2或者是AKM一类的自动步枪,跟他们矮小羸弱的身体相比,这些枪显得硕大无比,他们中的大多数还没有这些枪高,四肢更是如麻杆一样细,看起来一用力就能用手掰断的样子。
但就是这样,这些童兵却带着一股正常同龄人绝不可能有的疯狂和戾气正在向我们快速逼近,第一排持枪的一边嚎叫着一边用枪乱打,子弹打的虽然没有任何准头,但十几支自动步枪摆开一排同时开火所射过来的弹丸还是让我们都本能的缩紧脖子防止被流弹击伤,同时我透过这些第一排童兵中间的间隙,发现在第二排、第三排乃至更后面的其他童兵手中并没有枪,可这并不是说明他们就没有攻击性,反而他们的危险度要比第一排持枪的更高,因为我看到他们的身上都挂满了长柄手榴弹!并且将导火索都拉了出来,随时要拽开引爆!
看到这些,我根本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端起手中的步枪本能的扣动了扳机,随着我的枪声响起,其他人的枪也跟着开打了,顿时不管是两种不同长度的全威力步枪弹,还是11.43毫米的手枪弹均射中了最前排的童兵,而这些子弹巨大的停止作用但凡是击中躯干的,当场就能把被击中者给打一个跟头,按理说能一枪把黄牛打死的全威力步枪弹想要杀死一个体重只有30公斤左右的十一二岁的儿童那简直如探囊取物一般轻松,可眼前的现实却是他们除了被击中头部或者是心脏等要害部位的以外,很多被打中肩膀、大腿,把整个肢体从躯干上完全打掉了,乃至是打中腹部后导致肚烂肠穿的倒地,他们仍然还在发出着凄厉的嚎叫声并作出向前拼命挪动身体要攻击我们的架势。
这些童兵面对我们的子弹根本没有任何惧色,完全是迎着火力向前猛打猛冲,到最后冲到距离我们最近的一波,只有不足10米,此时原本在第一排一边开枪一边疯跑的童兵早已全被打翻在地,而后面身上挂着手榴弹的在冲到这个距离上时就拉动了身上的导火索,浑身笼罩在一片伴随着“呲呲”声的白烟中还要尽可能的离我们更近一点,有一些还如同运动员一样起跳到了半空中企图整个人扑上来。
好在足够强的火力没有让他们在拉开导火索后想要继续靠近的企图没有得逞,两名在我视线内起跳的童兵则都被我“凌空击落”。
紧接着他们挂满全身的手榴弹便炸响了。
起码三四十名童兵在先后连成一串的爆炸中化作了一团团的血雾,在我们面前就这么“消失”了。
而剧烈的爆炸引得整个山洞都是一片震动,强烈的冲击波以及无数弹片、石子以及将洞内打了个昏天黑地,以汽车为掩体的周洲被一枚弹片擦伤了小臂,但并不严重,而貌波刚则被石子击穿了肩膀,当场血流不止。
同时还有很多这些童兵被炸碎的身体随着爆炸结束后从洞顶上“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有的还带血,有的则已经给祭城糊的了。
其余人多少都有不同程度的轻微伤,好在这些木柄手榴弹中有很多根本就不是制式武器,而是德钦军为了补充大量消耗而在势力范围内建造的手工作坊里自行组装的,很多弹体内装的甚至都不是黄色炸药而是黑火药,所以威力很小,与其说是武器,其实充其量就是个“大炮仗”而已,要不是这样,假设这些手榴弹全部是正经八百的军用制式武器的话,就刚才那一波爆炸,我们这些人最起码得被炸趴下半数以上,比如所在位置最靠前的我、冉业成、李嘉豪。
至于击伤周洲以及貌波刚的弹片和石子,看起来应该是混在这些自制手榴弹中,占很少一部分的制式手榴弹造成的。
“咳咳,这些小屁孩还没枪高,怎么这么疯啊?!完全不拿死当回事的样子,什么情况?!”李嘉豪一边用手扇风躯干身前身后爆炸激起的粉尘,一边咳嗽着说。
“这些童兵明显是用药了,要不然不会有这么病态的反应。”我说。
“用药?什么药?”李嘉豪问。
“那当然是毒品了!能让人癫狂、高度亢奋并极具攻击性的毒品应该就是冰毒,相比主要作用于内脏的可卡因,冰毒是直接刺激大脑的!他们在发动进攻之前都吸食过大量冰毒,以此让他们无所畏惧,不怕疼痛。
以前我在外籍兵团的时候,在阿富汗作战驻防就碰上过那边的武装组织利用化学毒品给自杀式袭击者发动袭击之前使用,让好袭击者完全丧失对死亡的畏惧,甚至是一心求死。
这边的童兵看来也是一个道理,这是用这种方法弥补儿童比成年人的战斗力不足。”我说。
“说实话,我刚才都没瞄着他们打,感觉他们毕竟都是些孩子,向他们射击,总有些于心不忍。”李嘉豪说。
“我劝你赶紧收起自己的‘圣母心’,孩子?孩子怎么样?你只要知道他们现在是要你命的敌人就行!
而且我告诉你,童兵往往比成年人的士兵更加危险!因为他们没有完整的善恶观,对待生命也没有怜悯,任何有经验的战士,都会把童兵当做优先击毙目标,因为如果你因为对方是儿童就心慈手软或者是轻敌大意的话,那么它们就极有可能利用你的这种情绪将你置于死地!听明白了吗?!”我用喝斥的语气对李嘉豪说,其实我在这里并没有什么权力指挥他,但李嘉豪没想到我的态度突然转变成了这样,被我这么一说,本能的愣在了原地,还连连点了几下头。
话说着,烟尘也在渐渐散去,洞外的德钦军可能是想看看我们有没有被童兵的自杀式袭击给打死,便派出4个人畏畏缩缩的上前来查看,那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被我们几枪全部打倒在地,而且被打倒的人中我凭对军装的直觉,发现进来的这4个人里,有一个应该是个基层军官,之所以这么盆端是因为虽然我并不认识德钦军这种“二流子”武装的军衔,可看他的军装明显比其他人更整洁,简章上也弄的花红柳绿,一看就不是普通士兵;这人中枪倒地后并没有死,看起来是胯部中弹,失去了行动能力,看到他这样,我立即一抬手,说:
“都先别开枪!别打死他!”
“你想干什么?拿他当人质?”周洲问。
“我可没那个心情,这帮王八蛋用火焰喷射器,以及搞吸了毒的童兵对付我们,那也得让他们吃点苦头!”我说,说着就用枪瞄准躺在地上的这名德钦军军官的右脚脚面打了一枪,以G3步枪的威力,这一枪下去把他的大半个脚掌就给打飞了,疼的他立即就像被剐了一刀一样的叫了起来。
但不等他叫几声,我接着又打了第二枪,这一枪打在他的左脚脚掌上,效果跟刚才差不多,然后就是两只手以及肩膀,反正都是往非要害的地方打。
由于此人好歹是个基层军官,外面的德钦军说要像放弃普通士兵一样把他扔在那里不管或者是直接击毙又下不去手,而让他躺在那里“鬼叫”还严重影响己方的士气,最终只能派人上前来进行营救,让两名士兵弓着腰快步跑上来企图将其从洞口拉到下面的射击死角里去,而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连打两枪分辨击中了这两人的一侧大腿,7.62×51毫米的子弹轻易的将二人中弹的股骨给当场打碎,但见二人都是身子向前一趴,以一种不受控制的姿势跪摔在地。
接下来我还是如法炮制,用枪精确点射两人的非要害部位,将他们打的痛苦哀嚎可就是不死,随后德钦军又派出2次类似的“救援队”,但落下的结果就是又多了5个像他们一样的重伤员。
“你这是在拿他们的伤员吸引营救者,然后再击伤营救者然后往复循环?这个战术我在电影里看过!”李嘉豪用一种恍然大悟的口气说。
“哼,那你现在就可以看看真的了,这个战术我以前在外籍兵团里的时候都管它叫‘钓鱼’,更专业的叫法则称其为‘围尸打援’,一般没有深仇大恨是没必要用这种打法的,但他们这帮东西下手不留后路,那也就怪不得我了,更何况这个组织还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大搞排华,我这也算是给之前死在他们手里的同胞报仇了!”我冷哼了一声说。
“缅甸各地的势力错综复杂,要是我们能跑出去的话,最好先往果敢同盟军的底盘上跑,那边对华是十分友好的,况且果敢同盟还在和德钦军交战,只要说明来意,他们绝对不会为难我们的。”貌波刚说。
“这个等能跑出去之后再说吧。”我说。
话说到此,一直又过去了3分钟,外面陷入了一片寂静,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也再没有人来上前救人,被我打翻而没有立即死掉的那几个经过这几分钟的失血,都已经不动弹更不叫唤了,估计好一些的是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而坏一点的那就是失血过多直接死了。
“他们在干什么?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是不是撤了?要不咱们出去看看?要是真撤了咱们也赶紧走人啊。”李嘉豪说。
“他们不可能走了,停止了进攻肯定是在憋什么坏呢,大家都警惕一点,我们一会儿有很大几率要面临他们更凶猛的进攻,而且还可能不是常规手段。”冉业成说。
而冉业成的话在又过了5分钟后便被应验了,外面从先前的突然寂静变成了一阵锹镐齐上的挖掘之声,外加还有大马力汽车的发动机轰鸣声,中间混杂着一些重物装卸产生的噪声,按理说他们的包围圈与我们所在位置还是有比较大一段直线距离的,就跨过这段距离还能听的这么清楚,看来这帮人的确是有大动作。
经过时间不大的布置,这些嘈杂声渐渐停止,而紧随其后取而代之的就是一阵“啵啵啵”的闷响,那声音有点像迫击炮,可仔细听听又不是,我正想着他们想要干什么这会儿,就见一颗颗圆柱形好似水桶的东西落到了洞口,并顺着洞口外高内地的地势向我们这边滚了过来。
在滚动的过程中,我看清楚了这些形似水桶的东西实际上是一个个柱状的金属罐,它们在滚动的过程中位于前段的盖子会先后自行脱落,接着从里面就流淌出一道道白色的粘稠液体。
那些液体流出罐子之后便发出“嘶嘶”的声音同时向上冒出阵阵白烟,更确切的说是类似水蒸气的雾状物质,这些雾状物质升腾到空中没有消散,而是悬浮在空中连洞口速度不慢的风都吹不散,看起来十分粘稠,而随着罐子中流淌出的液体变为雾状物体的进程逐渐加速,只用了片刻之功,它们就把整个洞口都弥漫了个严严实实。
当雾状物质浓稠到一定程度后,外面还响起了大型鼓风机的声音,巨大的人造风向着洞内吹来,并用持续不断的锋利压倒了洞内向外断断续续吹出的自然风,而这个风力显然不是用于将雾状物质吹散的,而是让它们向洞内逼近的!
“这是毒气!是芥子气团!”到了这时候,冉业成认出了这些在洞外人造风作用下向我们慢慢逼近的雾状物质到底是什么了,然后他声色俱厉的如此说。


(未完待续)
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22-01-12 20:08:19
楼主来更新了,让各位看官久等了
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22-01-12 20:08:19
(十一)毒气与防毒
我在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毒气,但又不确定,因为我感觉像参素军这样的军阀性质武装,哪里来的毒气弹?从化学武器黑市上买的?即便是的话那对于他们来说也绝对是非常“金贵”的“战略武器”,用在我们这几个人的身上岂不是太小题大做了?而后来我才知道,这么想那是真是大错特错,起码是我严重低估了德钦军的实力。
德钦军的武器装备以及整体战斗力都比自己的死地果敢同盟军有很大差距,但却能在十多年的战争中始终没有被果敢同盟军吃掉,所仰仗的最大杀手锏,就是化学武器,而且还是自制的,芥子气这种诞生于一战时期的老式化学武器用来对付当代拥有完备防化体系的军事强国那肯定是不好使的,但对于相比德钦军来说,层次相当,只是规模更大的果敢同盟军来说,那绝对就称得上是“大杀器”了,面对没有成体系防化装具的目标,芥子气堪称是“地图擦”,之所以有这样一个外号,是因为一战时期德军没少使用它攻击敌方的人口密集区,在面对浓度达到轻轻吸一口就能毒死奶牛的芥子气时,没有防化常识,更没有防化装具的平民便如同杀虫剂下的蚂蚁一样,成片成片的死亡,一次毒气弹齐射,便在长则几小时,短则几十分钟内将一个小镇甚至是一个郡的平民全部屠戮殆尽,这种如同用橡皮擦将铅笔字成片成片擦掉一样的杀人方式,是它“地图擦”恶名的来历。
后来直到随着交战双方对于化学战的认识逐渐深刻,遭到德军此等打击最严重的法国开始向平民大规模配发防化装具并进行防化常识的培训乃至挨家挨户都建造了大量“防化屋”之后,这才大大降低了德军使用化学武器对平民的伤害程度。
而德钦军手中的化学武器也不是从化武黑市上买来的,而是自制的!换句话说,他们具备批量生产芥子气及其投放平台的能力,虽然不管是毒气的种类还是投放平台的水平放到现在都很原始,但对于缅甸的军阀混战来说,已经足够了。
对付眼下这个状态的我们,那更是绰绰有余。
芥子气,学名二氯二乙硫醚,是一种糜烂性毒气,除了吸入后对呼吸系统会产生毁灭性的伤害之外,对接触过它的裸露皮肤也有很强的刺激性和杀伤力,它会导致粘膜脱落,中毒部位出现大面积糜烂现象并引发继发性感染,所谓“糜烂性毒气”的定性,也由此而来。
除此之外,芥子气还有相当强的致盲性,眼睛与其接触过会在剧痛过后失明,虽然大部分情况下这种失明都不是永久性的,但那也得看接触的程度深浅以及时间长短,若中毒较深、时间较长的话,只占哪一样,也都足以导致永久性失明。
更何况即便只是暂时性失明,那在战场上也必然导致中毒的一方变成待宰的羔羊,为发动攻击者创造破局的机会。
现在我们手头没有任何防毒工具,一旦跟这些毒雾接触,那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的,周洲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
“我进货的时候给每个人都准备防毒面具了,当时是想应付瘴气的,没想到碰上真的毒气了!大家快戴上!”
“只有毒气面具还不行,芥子气的糜烂性很强,只要皮肤有接触就不行,不过防毒面具得先戴上,有总比没有强。”我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背囊里的防毒面具拿出来,可一掂这重量,感觉不太对,因为这种由意大利研制生产的SGE-1000型防毒面具我以前用过,由于它的滤毒功能可人工调节,最高档能应对浓度极高的致命毒气,只是滤毒的档位越高,呼吸通畅性就会随之降低,但因为有这种功能,让它的过滤嘴比较重,重心相对靠前,可这个我拿在手里感觉怎么这么轻?随即拧开过滤嘴前面的外壳,往里一看,发现里面根本没有应该存在的小型滤毒管,而只塞了一张白色的东西,用手指掏出来一看,居然是一张防雾霾口罩!
再打开另一边的,也是如此;看到这一幕,我立即说:
“各位先别急着戴,这防毒面具可能有毛病,你们都检查一些过滤嘴里面有没有滤毒罐!”
众人一时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但也都照做了,结果不是跟我的情况是一模一样,就是还不如我,跟我一模一样的是里面也塞的是口罩,不如我的是里面什么都没有,比如李嘉豪的就是这样;而这样缺少了最关键部分滤毒罐的毒气面具戴上的效果还不过贴张面膜来的管用。
其他人看到此处也都明白了我的话,周洲一脸又惊又怒的表情,说:
“怎么回事啊?我开箱验过货的,怎么是这样样子?!”
“周小姐,你显然是买到假货被人坑了。”冉业成说。
“对了,我验货只验的他给我的一个,其它的都没看,现在没有一个能用的,看来那个给我验货的也在装货的时候被掉包了!可恶,这也太欺负人了!”周洲柳眉倒竖的说,这事把她白皙的脸颊气了个白里透红。
“行了,这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假不假货先不说,就说寻个宝居然还能被毒气弹攻击,这种经历也是没谁了,更何况现在已经如此,抱怨也没用。”我说。
我嘴上是这么安危她,可心里要说一点也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想到以前学过的防化常识,知道被芥子气杀死的过程将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想到一会儿自己就可能落了如此下场并且会在毒气的侵蚀下变成一具表皮脱落,满身毒疮的尸体,我的心就不住的颤抖起来。
而平时只会逞嘴上之能的李嘉豪这会儿早就完全乱了阵脚,他用几近破音的声音喊着:
“防毒面具不能用了?!那你们赶快想想办法啊!我还不想死啊!而且还要以这么难看的方式去死!啊!”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你不想死?你看这里谁想死?一会儿毒气真过来了,我有两个建议,要么抱团往外冲,能冲出去一个算一个,能多杀一个算一个;要么就退到刚才的地窨里去,靠近洞内风最大的地方,然后盼着洞内的自然风能把毒气顶住。”我说。
“我刚才也想到往外冲了,但这种浓度的芥子气毒雾团,我们在冲的过程中且不说到了外面会被对方的火力给打成漏勺,就说在穿过毒雾的过程中也免不了被其伤害,尤其是眼睛,因为芥子气对眼睛的伤害极大,而我们一旦失明了,那即便冲出去了又有几分的生存几率?
而退守地窨倒也不是不可以,可自然风是间歇性的,每次风停的时候,毒雾就会向内前进一些,到时候早晚也能覆盖我们,无非只是将这个过程延后了而已。”冉业成说,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没有一点惧色,虽然他否定了我的这两条建议,但我并不反感,反而对他这种临危不乱的作风升腾起一股由衷的敬佩之情,并且我有种直觉,冉业成对对这事有解决之道,否则他不会如此镇定,带着这种敬佩与直觉,我认真的对他说:
“冉老哥,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而我的直觉,更确切的说是冉业成的确没有让我失望,他用手一推眼镜,然后说:
“办法我的确想出了个大概,但执行起来还需要各位的通力配合,少一个人都不行。”
“都生死存亡的关头了,如果你有办法,不为别人为自己也得帮你啊,你快说!”李嘉豪一听有办法,立即来了精神,并凑到跟前来问。
“我的办法是要利用这里的一些原材料给各位每人做一套临时的防毒装具,但需要一些时间,至少1小时,最好能2小时,而且我一个人不行,得有别人帮忙。”冉业成说。
“你能制造防毒装具?有这么好的办法怎么刚才不早说啊?!”李嘉豪说。
“刚才我在寻找所需的原材料,在说这话前刚刚找齐,这才有了把握。”冉业成依然语气平稳的说。
“时间好说,想办法争取就是,制作期间为了防止对方发动突袭,得留下至少两人来保持警戒,至于人手,那剩下的其余3人就开工帮你制作防毒装具,这样行吗?”我说。
“冉先生,让你的弟弟跟徐布留下来警戒,然后我们几个来帮你做怎么样?”周洲说。
“嗯——差不多,那就这样吧;景成,你盯紧了洞口,谁往里冲就‘喂’他吃子弹!”冉业成说。
“嗯!”冉景成用力的点了一下自己的大脑袋表示答应,而周洲也对徐布下达了命令,徐布则做了一个“OK”的手势。
那么接下来就是开工了,我听冉业成这么说,知道他应该是个办事靠谱的人,可怎么利用这里的原材料制造防毒装具的,就听他说:
“四位,先帮我帮这里的防雨布、缝补用的粗针及粗线、烤火剩下的木炭、吃剩下的罐头盒、还有汽车零部件堆积处的电工胶带,以及补胎用的剪刀、锥子还有三卷鱼线都集中到这里来,能拿的尽量都拿来。”
他说着的同时,还用手分别指出了这些东西在这个洞穴里的所在位置,按照他所指的方向,我们四散开来,不多时便将他要的东西全部堆在了他的面前。
他接着又说:
“把木炭捣碎,捣的越碎越好,然后装进这些罐头盒里,但不要装满,压实后留出最少10厘米的空间‘再’用锥子在罐头盒的底部扎上孔洞,每个盒子上在均匀分布的前提下扎不少于30个孔洞。
还有防雨布,也用剪刀裁剪成前后两片的人形,尽量大一些,流出覆盖人体厚度的剩余,防雨布的旁边有他们用来修补的缝布针,用它们把剪好的防雨布缝好,记住只缝一边,另一边留着给人穿;对了,裆部要剪的靠上一些,方便奔跑。
最后就是把修车位置上的润滑油都拿过来,一会儿也用得着。”
说到这里,我就已经大致明白他要干什么了,在罐头盒中放入捣碎的木炭,这是为了过滤毒气,因为木炭带有非常强的空气净化效果,特别是活性木炭,其原理是对有毒物质的无害化分解,而早中期的过滤罐式防毒面具都是采用滤炭式原理;在罐头盒底部扎出孔洞是为了呼吸,留出的10厘米空间是为了容纳口鼻。
而防雨布是用来隔绝毒雾,因为防雨布具有极好的防潮防水性能,储存时常以液态形态出现的芥子气都无法穿透它,气态的那就更不用说了,这样一来就能对身体的裸露部分形成保护,那些用粗线缝制的缝隙处则可以电工胶带贴死。
如此说来,这套想法简直是绝了,完美的将这里的所有可利用物品都利用了起来对抗毒气的攻击,这个冉业成怪不得在三和人才市场时那样的恃才傲物,这是真有真本事!
长话短说,等这些全部做完之后,那毒雾就已经又向前逼近了至少10米前后,覆盖了当初我们所躲藏的位置,而冉业成看着地上做好的简易防毒装具,最后说:
“各位传用剪刀把罐头盒面向自己的一面按照各自的口鼻轮廓剪一下增强密闭性,然后包上胶布,防止被剪口割伤。
另外,把刚才拿过来的机油都涂在脸上,眼睛四周不用涂,戴上周小姐发的防风镜就好,只涂防风镜与临时滤毒罐无法覆盖的脸部皮肤部分,还有就是手上都把手套也戴上,快!”
我之前想不通他将用什么样的方式防止毒气沾染到面部皮肤后所产生的伤害,现在也被他说得恍然大悟,原来他把机油拿过来是干这个的,机油涂在脸上就相当于在皮肤表面形成了一个暂时的保护层,虽然涂抹之后会很难受,但总好过被毒气杀伤;按照他的说法,这又是一通忙活,待到全部完成后,我们之间在互相帮助之下,把这六套简易防毒装具全都穿好,碳粉与罐头盒组合而成的过滤嘴也也难怪胶布固定在脸上,不过在不进入毒气覆盖范围内之前,并不戴上,好在呼吸顺畅的情况下保持体力。
“我们有了防毒装具也不能在这里久待,芥子气属于持久性毒剂,一次释放短则几十个小时,长则可以达到数天而不散去,还得想办法突围才行。”我说。
“突围我也想到了一个办法,只是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期间得有人掩护,有人帮忙才行。”冉业成说。
我听罢感觉他这人除了恃才傲物以外,那就我目前所看到的另一个缺点便是有话不直说了,或者是不问不说,这很急人,便问:
“有什么办法赶紧付诸于实际行动啊!这时候哪有时间耽误的起?不过你的办法是什么?还需要时间,并有人掩护、帮忙?”
“办法就是我要制造一辆‘土坦克’用于突围,做这个东西当然需要时间,而且这期间不能被打扰。”冉业成说。
“‘土坦克’?在独轮车上装满沙袋,外面披上三层用水淋透了的被子,抗日战争期间游击队打炮楼的那种?可是这里也没有沙袋跟独轮车啊!”我说。
“当然不是那种,我要做的技术含量要高一些,现在没时间解释这些,为了制作进度的顺利,在开工之前我有必要问一句:
各位当中有谁有修车或者是装卸汽车之类相关经验的?”
我是没有这个本事,看看其他人还真有回应的,而且还是所有人中最不靠谱的李嘉豪,他说:
“我会修车,不过都是赛车,我家里收藏的那些赛车我大部分都能自己修,感觉只会开不会修那对于一个车手来说是不完整的。
怎么了?制造‘土坦克’还用得着这个技能吗?”
随后说话的则是貌波刚,他说:
“我在当兵前干过一阵子汽车钣金工,装配汽车不会,但还说得上是了解。”
“嗯,二位现有的技能对于我要做的事情来说已经够用了,那就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们争取在40分钟内完成!”冉业成说。
虽然不知道他又有了什么奇思妙想,但我肯定是选择相信他,等他带着自己的弟弟冉景成以及自告奋勇的李嘉豪与貌波刚两人去造“土坦克”的时候,我则仍然与徐布作为主要的掩护力量,分列在这条简易防线的两边,而周洲则被我安排在了地窨附近,因为那里最安全。
不过我与徐布瞄准的位置并不是各自的正前方,而是我在左侧瞄自己的右侧,徐布在右侧瞄自己的左侧,这样我俩就能形成交叉火力,比单纯的向前射击将有更好的打击效果。
随后我们的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偶尔回头去看,便能看到那四位已经撸胳膊挽袖子拿着这里修车处的各式工具将停在里面2辆都处于维修状态的轻型卡车全部给拆了,而且拆的部分还都不一样,一辆是被拆了车厢,而另一辆则是被拆了轮胎与发动机。
可能是刚才制造简易防毒装具的时候对面没有发动进攻,所以导致我与徐布的情绪有点松懈,而就是赶在这个松懈的档口,从浓厚的毒物之中,开始隐约出现了几个黑影,随着他们的移动,数量也躲到了十几个。
很显然,这是德钦军再次发动进攻了,即便不是进攻,那也是他们想看看我们有没有被毒气给毒死。
走在最前面的士兵头戴老式的帆布+人造革的防毒面具,配上一身类似雨衣的老式防化服,给人一种一战时期的感觉。
等我看清他们第一排的防毒面具时,这距离我发现黑影出现过去了大概不到两秒钟,我也在这不到两秒钟的时间里,迅速从松懈状态恢复到战斗状态,包括在我旁边的徐布也是如此。
随后,我俩便展开了交叉射击,这一通怎么打自不用说,几个来回便将第一排的德钦军士兵给打倒在地,对方也在我们暴露了位置后开枪射击我们,经过一阵对射,一个更加要命的事情就出现了——
我与徐布,都没子弹了。
这个我倒不慌,因为在进来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个洞穴除了维修武器、车辆等装备以外,还是个小型的弹药库,里面涂抹着防锈枪油的56-2、AKM等自动步枪至少有可以装备一个加强排的数量,毕竟两者的弹药是通用的;除了这些之外,还有3支“黑又长”的东西非常引人注目,它们3个就像三根没有旗的旗杆一样靠在洞壁上立在那里,我当时还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发现这是3支前苏联研制生产的PTRD-41型非自动反坦克步枪,该枪口径14.5毫米,是二战初期的产品,曾大量装备苏军参加卫国战中,并在多场战斗战役中于侧后重创过德军早期以四号坦克为主力的装甲部队。
在它们的下面还有所使用的14.5毫米钢芯穿甲弹。看着相当严重的磨损,我琢磨着这应该是二战结束之后,冷战时期前苏联援助给自己仆从国的武器,然后不知道又通过国际武器黑市倒了几手最终来到了缅甸德钦军的手中,德钦军使用它们跑不了就是主要用来打击缅甸政府军或者是自己死敌果敢同盟军的轻型装甲车辆以及汽车、炮兵阵地等目标,作用跟现代的“反器材狙击步枪”相似。
当然,这种反坦克步枪在眼下的战斗中没什么作用的,而我们被堵在山洞中后,我就想到一旦身上带的弹药告罄了,那就抄起这洞中的武器继续打,看那子弹的囤积量,够我们坚持个几天几夜都没问题。
但当时只是这么想,没想到后来德钦军又是用火焰喷射器,又是用吸毒童兵,乃至现在连毒气弹都用上了,这一波紧一波,一波比一波疯狂的攻势让我们疲于应付,等手头的弹药全部打完了才在空仓挂机的枪机碰撞声中想起这事。
可就在眼下,对方虽然军事素养整体水平低下,但也不完全是傻子,这次他们没有给我们喘息的机会,在我们刚刚没有子弹这会儿,步兵紧随其后就到了,打眼一看,从毒雾中冲出来6名手持自动步枪,穿着同上述一样的老式防毒套装的德钦军士兵!
而洞内的枪支弹药都在后面存放着,这会儿要转身往回跑去拿,那完全就是把后背露给对方被当成靶子打,但没有弹药又不可能坐以待毙,怎么办?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肉搏!
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下最忌讳的就是瞻前顾后不能果断作出决定,所以这些想法在我脑袋里迅速过了一遍之后,我便迅速打定主意,把手里的空弹匣一扔,趁着对方刚刚冲出毒雾覆盖范围之后便迎着他们冲了上去。


(未完待续)
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22-01-12 20: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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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土坦克”(上)
周洲提供的G3步枪没有配备刺刀,而我也没有拔出腰间的子母刀使用,因为除非是贴身肉搏,否则白刃战还是讲究一个“一寸长一寸强”,那子母刀纵使设计精巧,功能强大,但毕竟长度就是个短刀的水平,在对面持械的情况下打白刃战用它肯定是要吃大亏的,而我手里的G3步枪虽然没有子弹,也没有刺刀,但这枪全金属制成,掰开折叠的枪托足有1米多长,那拿在手里就是当个“铁榔头”使也比用一把小刀强。
而我们没有子弹了,对方可有,想要不刚冲上去就被打个正着,那就得动作够快——
我跨步跃出去后先右手拉枪上的护木,同时握住枪托的左手猛往前推,做一个划着弧线从下往上挑的动作,随着动作的做出,我赶在对面最右边的这名德钦军士兵在端起枪但还没来得及射击这会儿,将左手枪托的棱角狠狠的砸在了他的下巴上,这一下不敢说能比的上一锤子,但也比一砖头拍下去要狠的多,打中之后这人当场就是一个向右的趔趄,身子不稳摔倒在地,而我没有停,垫步向前把G3步枪往空中一举,对准第二个士兵迎头劈下,由于他们都戴着老式防毒面具,所以这一下没有起到预想的效果,没有劈中皮肉,而是劈在了面具上,只是力道还比较足,将这人的面具给带了下来,耷拉在下巴的下面,让他的脸露在了外面。
眼见此景,我为了补击,用力将步枪向前一送,做出拼刺刀时突刺的动作,这一下结结实实的戳在了他的嘴巴上,虽然枪头没装刺刀,但这枪管那也是实打实的蓝钢制造,再加上我这一下基本用上了全部爆发力,想想用一根钢管在全力之下戳到另一个人的嘴巴上是个什么结果?结果就是整个枪口都戳到了他的嘴里,我眼看着在这个过程中将他的两颗门牙外加左右两边至少4颗牙全部戳断,在向外拔的时候已经带出了几块碎牙和一道鲜血。
而此人遭此重击连连向后腿去,最后也是因为重心不稳而摔倒在地,只是他比较倒霉,相比刚才那个侧倒的,他是倒退后反着向后倒的,因为倒退的距离再加上后倒的距离,让他一下子就跌回到了身后的毒雾覆盖区内。
由于被我打掉了毒气面具,他的面部就直接暴露在了高浓度的芥子气毒雾之中,而且我还看到他遭到重创之下本能的深吸了几口气......那等待着他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了,这人的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肿胀了起来,好似被打了气的皮球,同时还伴有大量的黄色水泡出现,当肿胀到一定程度后,表皮就像承受不了这种肿胀而产生大面积的溃破,与皮肤一起溃破的还有那些水泡,它们在溃破后都流出了黄色的液体,整张脸仅仅在几秒钟之内就完全溃烂的面目全非了,而他本人也在这样的化学战剂伤害之下,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身体上下挣扎式的翻腾、扭动了几下之后,便死透了。
不过这些伤看着骇人,其实并不致命,起码不是立即要了他命的因素,让他立死当场的,还是他深吸的哪几口气,那几口吸入他肺部的芥子气已经将他的呼吸系统彻底摧毁,如果要解剖一下尸体的话,我想他此时的肺一定是一摊稀烂的,而简单的说,就是他死于化学性窒息。
只是观察此人死亡过程的这些都是危机暂时解除之后的事情,我把他戳倒在毒雾覆盖区域内时,那左前方还有4个德钦军的士兵,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这四个人就是四个白痴那也应该反应过来了,他们纷纷调转枪口指向了我,这些我看在眼里,但我不是超人,想要再像刚才那样以出其不意的方式打他们个措手不及那是已然来不及的,我原本的计划是两下打翻两个人,并抢夺第二个人的武器,然后开火,可第二个人因为防毒面具的原因,我补击了一下才解决掉,而他的枪也跟着他的人掉进了毒雾覆盖范围之内,我即便有即便简易的防毒装具,再跑过去拿,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个变故直接导致此时要是没有什么可以扭转局势的事情发生,我就得被我左前方的这四支自动步枪在身上打出最少几十个前后通透的大窟窿来。
不过正所谓命不该绝,扭转局势的事情在此刻发生了——
一阵枪声突然响起,听传来的方向是我的右后方,而子弹从我的身旁越过直接打在了那四名准备开枪射击我的德钦军士兵身上,这枪法看起来不算准,但好在距离够近,又是一通扫射,所以除了大概三分之一的子弹通过他们站立之间的空隙打在了后面的洞壁上外,其余三分之二的子弹都命中了目标。
而这四人在平均每人都身中数枪之下,纷纷先后倒地,然后就不动弹了。
我随后顺着枪声扭头一看,正看到半蹲在地上,端着一支因为刚刚剧烈射击完后,枪口还在冒着阵阵青烟的56-2型自动步枪的徐布。
他手中的枪,正是第一个被我一枪托砸翻在地的那名士兵的,为了更快的射击,他都没把枪从这人身上取下来,而是背带还在这人的身上挂着,因为他抬枪的动作,这人的上半身还被带离了地面,而此时这人也一动不动了,而我刚才那一枪托虽狠,但也不至于一下就把一个人给打死,这样个样子应该是给打晕了。
我由于紧张而喘着粗气,向着徐布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徐布也没说别的,我俩赶紧趁着这个机会起身,把刚才被徐布乱枪打死的那4名德钦军士兵的尸体上把他们的武器抢到手里,简单验枪确定能使用之后,再一拉动枪机将子弹上了膛,把被打晕的那个一脚给踹到毒气区里去,接着再回到刚才的掩护位置,瞄准好洞口方向,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等这口气差不多喘匀了,我很正式的对徐布说:
“刚才谢谢你了,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这种时候,帮你就是帮我自己,你死了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不用谢。”徐布说。
“不过亏了他们只派出了6个人,估计也是想试探一下我们到底死没死,要不然再派多点人来,咱俩就够呛能应付得了了。”
“的确,哪怕再多来两个人,就非常麻烦了;只是说来也是有意思,你擅长用枪这次却是近身杀敌,而我擅长拳脚,这次却是用枪解围。”徐布说。
“可能是咱俩‘拿错剧本’了吧,哈哈。”我玩笑说,而徐布听了我的玩笑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到这里我才反应过来,自从认识他以来,好像就没有做过任何明显的表情,不论是喜悦还是悲伤亦或者是别的。
与此同时,后面的那5位还在忙活着制造“土坦克”,我抽口扭头往回一看,发现他们不仅是“工程进度”非常快,更关键的是所创造出的东西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具体说来,就是最开始被拆掉的那辆卡车已经拆的只剩下一个底盘了,原有的车厢全部以零件状态堆放在车尾,而底盘上并不是空空如也,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好似锅炉一样的东西,下大上小,与之连接的还有一门管状物,看起来好似是一个炮管,从我的角度还能看到此物下面有齿轮等机械结构,通过焊接的方式固定在卡车的车顶,而管状物下面有一个能覆盖正面大约120度的活动轨道,看起来是让这根管状物在其中左右摆动,调整射界用的。
除此之外,其余两辆卡车上能拆下来的金属板全部被拆下来了,正由冉景成摞成一摞往修车处旁边的加工设备那里搬,这些设备里有机床、铣床、钻床、还有一台很简陋的小型卷板机及折弯机,它们都处于运作状态,而被拆掉的以卡车车厢板为主的金属板在貌波刚操作的设备下一张一张的进行着加工,原本平整或带一点弧度的车板全部被折弯成了具有一定角度的样子,冉景成再将加工好的车板正面对正面贴在一起,由冉景成亲自上手,以电焊机焊接成为一个整体,焊接好的成品平放在地上我看了一眼它的横截面,那些被折弯出来的角度以相交错的方式排列着,看起来就像是活动板房中墙壁的设计,只是后者两头为金属,中间是阻燃棉,而这个完全就是汽车钣金构成的。
最终冉景成将所有这种加工过后又焊接在一起的车板通过焊接的方式固定在了“土坦克”的原车厢部位,这时候它就把中间那个类似锅炉一样的东西给遮住了,只在顶部露出一个类似烟囱的头出来。
当我再把头转回去的时候,发现毒雾又向前挪动了数米有余,留给我们的空间已经不多了,距离“土坦克”的改装位置仅有十米左右的距离,保守估计以目前这个速度,再有不到5分钟,毒雾就能克服自然风的阻力,被外面的鼓风机吹到这里来,到时候除非“土坦克”能制造完毕投入使用,否则我们就只能以血肉之躯向外强行突围,那样的话几乎与送死无异。
介于此,我眼睛盯着前方,但话是对后面喊着说:
“你们干的怎么样了?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最多还有5分钟!”
“用不了5分钟!3分钟就够!”冉业成的声音响起。
我回了一句“好”之后便没再说别的,长话短说,果然就过了大概3分钟左右,一阵发动机被启动的轰鸣声从身后传来,而紧随其后的还有周洲的提醒:
“项先生,阿布,快上车!”
我俩听闻此言当然不会停留,先转身跑到弹药储存点尽可能多的拿了不少压满子弹的弹匣,将以前打空的G3步枪的弹匣都扔掉,换成56-2式的,同时我还顺手将一支靠在墙边的PTRD-41型反坦克步枪与两盒子弹也一起提了过来;等拿完这些东西这才来到“土坦克”旁;而自从刚才6名士兵的攻势被我们打退之后,外面就没再派人,估计是看伤亡惨重,不敢再派人进来了,把对付我们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毒气身上。
等我再看这车的时候,又跟我刚才回头时不一样了,现在的这辆“土坦克”外表除了有加工过后的钣金制作而成的新车厢,车头也都被其覆盖了个严严实实,只有驾驶室流出了一条缝隙供观察之用;除此之外,在车板的外表还挂满了木头与金属的结合体,仔细一看竟然是后面地窨里拿走金条、银元过后留下的木箱子,这些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被他们给拆了,眼下都以一面一面的状态挂在车厢外表,足足挂了三层之多。
比这些更加夸张的还要数它的轮胎,原本是充气轮胎现在被去掉了外层的橡胶部分,只剩下了里面的轮毂,而轮毂的凹陷处却用钣金制成的金属圈给围着焊死了,换句话说,就是用钣金封住了轮毂的中间部分,并以此形成了一个中空但结构为全金属的“铁轮胎”。
看到这个细节,我心说这肯定是为了防止在一会儿突围的时候,轮胎中弹爆胎后影像驾驶而有意为之的,只是没有了橡胶部分的缓冲,这轮子在颠簸路段上坐起来,那绝对堪称“酸爽”。
“车由我来开,景成你去操作主炮,项兄弟与徐兄弟就麻烦你们一下为车后做一下火力掩护,那里是最薄弱的位置,如果有在后面攻击我们的,尽可能的击毙他们。”冉业成自己打开车门爬上驾驶室后向后歪着头说。
“没问题。”我说。
徐布也“嗯”了一声,随后我俩正式爬上车厢,将重新设计加高到几乎挡住整个车厢后部的挡板全部关好,并打开了冉业成在设计时给我俩留出来的“射击孔”,这两个射击孔的尺寸大小不一,可却很科学,我们坐在其跟前视野相当不错,大小适中,既不会让外面很容易的就将子弹打进来,同时也保证了我们的射击,如果是以它向外打出掩护性射击的话,那是完全没有问题。
同时我还在想,刚才冉业成给冉景成说什么?去操作“主炮”?那根管状物还真是门炮?什么原理的啊?弹药又是什么啊?我一时想不通,准备如果有命闯出去的话,那一定要找冉业成问个明白。
在我们全部将自制的简易防化装具戴好后,冉业成问:
“都准备好了吗?”
得到我们的确定答案后,他一脚油门踩下去,这辆安装着“不明武器”的改装“土坦克”便向前开动了出去。
伴随着那全金属焊接而成的车轮碾压着地面上的碎石而发出的“咯咯”声,土坦克缓缓的开进了毒雾之中,伴随着毒雾深入车厢内部,我们都本能的把口鼻上罐头盒改造的过滤嘴用手按紧了一些,开动的位置距离洞口只有20米左右,土坦克转眼便开到了洞外,就听冉业成喊着:
“景成,开炮!”
随后冉景成半蹲着把手往右边一抄,我看家那是一箱子码放的整整齐齐的鹅卵式无柄手榴弹,也就是俗称的手雷,看外形我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美制M26型杀伤手榴弹,属于一种生产量很大的经典型号,虽然老旧,但是典型的制式武器,相比之前洞外向里投掷的那些自制产品高级了不知多少,没想到这里的囤积的武器对于德钦军来说,居然还都是些高端货,只是他们自己还没用上,就被我们占了先。
话说回来,冉景成将手榴弹单手拨掉保险的同时,另一只手掀开了面前的一片金属翻盖,随后将手榴弹塞进了里面,又把翻盖关上,接着脚下踩了一个好似开关一样的东西,随后就听“砰”的一个闷响,一阵白色的水蒸气从四周弥漫了开来,紧随其后的便是手榴弹的爆炸声。
我看明白了,刚才塞进手榴弹的位置应该是相当于这门简易主炮的炮闩,而手榴弹则充当的是炮弹,将手榴弹发射出去的力量那不用说,明摆着是蒸汽力,在发射后弥漫出来的蒸汽便是最直接的证明。
冉景成的人工装填发射速度非常快,被当作是炮弹的手榴弹几乎是一枚接着一枚完全没有间隔的被发射了出去,起初我还因为有四周挡板的原因而看不到打击效果,而能看到的只有开车的冉业成,以及为发射预留了一个观察口的冉景成。
但等着土坦克向前开动到离开洞口50米以上,后面的德钦军士兵露出来后,我就看到有至少三枚手榴弹在蒸汽力量的推送下飞出几十米远,落在了几人中间,随即爆炸,爆炸产生的伤害当即就将几人先后击倒,更有一枚手榴弹直接打中人体,那力道知道居然把这么一个铁疙瘩硬生生的打入此人的前胸,嵌在了里面,只露了一个尾部在外面,片刻后嵌在里面的弹体爆开,被击中者的前胸当场就被炸成了一团破碎骨肉混合着鲜血四散飞出。
与此同时,对面的射击那也是没有间断过,无数子弹打将过来,打在车体上发出击中外层木板的闷响,以及穿透木板后打在金属车板上的脆响,按理说以德钦军手中武器的穿透力,不管是步枪还是机枪,仅凭基层薄薄的钣金是绝对防御不住的,即便加上三层木头也只是聊胜于无,我起初就有这个疑问,只是没来得及提出来就已经开始突围,心想要是抵挡不住被穿透进来的子弹给射杀在这昏暗的车厢内,那还不如徒步突围呢,那样的话起码目标还小一点,灵活性也高一点。
但我的担心在实践证明后是多余的,因为别看外面如弹雨一般的子弹打在上面发出各种各样的响声,可却没有一枚成功的将其击穿打到车厢内部,就更不用说伤到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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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土坦克”(下)
对于这一点,我事后在问冉业成的时候,他给我的答案相当具有专业性,他是这样说的:
“当时我们几个通力合作,将另外两辆车上拆下来的车板经过3道加工后折叠处角度并将多层焊接在一起,其中每一层的角度都相当于倾斜装甲,弹丸打在上面除非是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那样的超高速弹药,否则一般弹丸射击后都会有偏转损耗,而经过这番损耗之后穿过第一层,又会在第二层再次碰到角度倾斜的内层车板,然后就会再次遭到消耗,配合上最外面的三层木板,这些加在一起,足以将中口径全威力弹的穿透力消耗殆尽,导致无法击穿车体。
这从原理上讲,这实际上就形成了一种双层结构的‘空心装甲’,类似于巴西的EE-T1‘奥索里约’型主战坦克、德国的豹2A5、A6型主战坦克;当然,这仅仅是原理相当,实际上肯定不能同日而语,就像突火枪与现代突击步枪在本质原理上也是相同但无法相提并论一样。
对了,最外层的那三层木板虽然不能阻挡子弹的穿透力,但却能对弹丸造成‘失稳’影响,让它们在击穿后失去稳定的飞行姿态,从而大幅度削弱其下一步的穿深能力,等再遇到就免的那两层大倾角车板后,也就无法穿透了。
而那些车板不管是外层布置的角度,还是折弯时角度,都采用法线30度角,这个角度下的等效厚度相当于垂直条件下的2倍左右。”
我又问他当时连个量角器都没有,他是怎么确定这么多折弯处的所有角度都是法线30度角的,而他的回答是:
“我的眼睛,比量角器更准。”
我对于他这个回答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因为其成果无论是从理论上还是实效上,都是无懈可击的,毕竟事实胜于雄辩。
话再说回来,在“土坦克”冲出芥子气毒雾的覆盖范围后,我们也赶紧把戴在脸上的简易滤毒罐跟护目镜给摘了下来,戴着这些闷热难耐不说,那滤毒罐产生的憋闷与煤味也都让人比较难以忍受。
而战斗方面,M26手榴弹在这里对于德钦军来说也是稀罕物件,所以搜肠刮肚后也只在这里弄到这一箱,一箱50枚,在冉景成的这个射速下,很快就告罄打没了,而我与徐布则用缴获来的两支56-2式通过射击孔向着车尾的目标一阵“突突”,颠簸之下对射击精度肯定有相当大的不利影响,但这种情况下也不需要打的太准,一个长点射打出去,打死打伤的算倒霉,没有被打中的由于火力的压制而四散奔逃无法继续向我们射击了,那我俩开火的意义,也就是掩护自己所在的土坦克突围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本以为没有手榴弹后,冉景成会与我俩一样,端着自己的那挺PKM机枪一起加入到对后射击的行列中来,结果他没有,因为他从这门自制主炮的左边,又摸出来一箱“弹药”,只是这个弹药不是手榴弹,而是用一个弹药箱装了满满一箱的土球!
至于这土球是什么,这里暂且不提,后文自由详解;先说这土球的威力,它每一颗都有一个小桃子那么大小,被冉景成用一双大手捧起来一大捧好似水弹枪装填水弹那样倒进一个位于锅炉前方的滚筒状物体之中,接着在他的操作之下,那个滚筒一边冒着蒸汽,一边就旋转了起来,速度还越来越快,与此同时,之前被撒进去的土球也随着滚筒的转动而通过炮管被发射了出去。
而且射速还相当不低,随着由慢至快的发射,当射速达到最高时,我通过对每次发射之间的间隔判断,这射速起码在每分钟300发左右。
这些土球在这么简陋的发射器上被发射出去肯定没有什么精度可言,给我的感觉就是被“甩”出去的,能打不打的中目标完全得看“人品”,但还真别说,如果这东西的命中靠的是“人品”的话,那冉景成的人品就算得上是相当好的了,因为我看着那些“甩”出去的土球几乎平均每10枚就能打中一人,这对于这样一种在情急之下手工打造出来的简陋武器来说已经是一个非常高的命中率了,当然,这在很大程度上也得益于在车后向我们射击的德钦军士兵站的太过密集,导致土球弹丸能够有较大几率打中它们。
虽然很多命中的土球没有击中要害产生致命伤,但这土球的威力却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这玩意即便没有打在要害而是击中手脚,能将被击中的手脚当场打的形变断裂,让遭到打击者快速丧失战斗力。
而击中头部的就比较惨了,如果是结结实实的命中,那当场打个脑浆迸裂是完全没问题的,我就亲眼看到一个被打中脑门的德钦军士兵整个头都被打爆,还有一个是被命中了面门,整张脸在土球的高速撞击下瞬间就塌陷向后凹陷了进去,这两个人先后倒地后除了神经性的抽搐以外便再无其它动作,估计能活下来的可能性不大,尤其是被打爆脑袋的那个。
再加上我与徐布的持枪向外射击,经过一番战斗,“土坦克”基本将攻击我们的德钦军通过大量杀伤后打散的方式给压制住了,而在这个过程中,这门堪称简陋却非常实用,以无柄手榴弹与土球作为弹药的“蒸汽炮”,起到了关键作用,要没有它,仅凭我与徐布手里的枪的话,那要冲出这密集的包围圈将是一件很悬的事情。
话再说回来,趁着这个对方被打散的机会,“土坦克”也在冉业成的驾驶下开下了山洞前非常缓,但很长的土坡,驶入了下面那条能容一辆卡车行驶的土路,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也看到了那些发射毒气的都是些什么,那是一个个做工粗糙但数量不少的毒气弹抛射器,这种东西同芥子气一样,都是一战时期出现的产物,当年英军便大量装备一种名为“李文斯抛射器”的武器大量向德军抛射毒气弹,双方从而展开了激烈的“化学战”。
因为使用的是“铁轮胎”,所以这辆“土坦克”的行驶速度相当令人“捉急”,我估摸着也就每小时30公里左右,跟个电瓶车差不多,看着远处被我们打散后正在从新集结的德钦军,我说:
“这帮人如果坐上车追我们,我们是肯定跑不掉的,要是他们再戴上火箭筒或者是无后坐力炮这样的单兵反坦克武器,那我们就更危险了,我建议咱们不能这么顺着大路走,找个地方把车扔下,还是徒步钻林来的安全。”
“那是什么?”还没等有人接我的话,徐布便向后指着如此说,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就看见一个扁扁的绿点出现在土路远处的尽头,我聚目凝神仔细看,暂时只能看到这个绿点四周有大量的尘土被扬了起来,随即端起望远镜再看,顿时就让我心里一凉,因为那是一辆BTR-60型8×8轮式装甲运输车!
而它是谁的那自不用说,看来德钦军为了弄死我们几个真是下了血本了,不过说来也对,毕竟我们干掉他们的人数也着实是不少。
只是眼前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放下望远镜对车内其他人瞪着眼说:
“那他妈是一辆装甲车!”
话音刚刚落下,那辆BTR-60就开火了,这种老式的苏制轮式装甲运输车上装备一挺KPVT型14.5毫米高射机枪,对地射击时的威力十分巨大,其穿透力绝不是之前那些步兵手里的枪械可以比拟的,这要是“招呼”在我们这辆土坦克上,那冉业成那些因陋就简的防弹设计100%是挡不住,而听着14.5毫米机枪打长点射时产生的沉闷枪声,我下意识的一闭眼,我知道这时候在做什么动作都是无谓的,只能期盼着对方枪法太臭而打不中。
而不幸中的万幸就是,对方的枪法的确很臭,这一串长点射只有一发子弹击中了车顶,其余的全部打在了车体右侧,甚至将几颗路边的小树拦腰打断,我纳闷这也不算远怎么能偏的如此夸张?事后听貌波刚说,应该是这帮德钦军平时对武器装备疏于保养,作为主武器的那挺14.5毫米机枪在每次使用后根本都没有校枪,历次使用造成的误差在没有校枪下就逐渐积累了起来,最终导致在射击我们的时候,距离不是很远弹道却偏的如此离谱的情况发生。
对方一通射击后没有对我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我也在心里一沉中反应了过来,转身就去拿贴边放的PTRD-41型反坦克枪,心说带上它果然没错!而冉景成也调动发射土球的自制火炮对准BTR-60进行射击,一些土球打在装甲车的前部装甲上因为剧烈的撞击而撞了个粉碎,土质的弹丸当然不可能打穿钢装甲,不过也对它造成了一定的干扰和影响,在此期间,我将同样是14.5毫米的硕大钢芯穿甲弹压进弹仓之中,然后夹在射击孔上对准目标便打出了第一枪。
“咚——”的一声响,巨大的后坐力施加在我的肩膀上,让处于卧姿射击的我都向后位移了数厘米,而肩膀本身更是被震的生疼,再看对面,钢芯穿甲弹毫无悬念的击中了装甲车的首下装甲,在上面打出一道转瞬即逝的火光之后,便留下了一个能塞进去大拇指的弹孔。
以PTRD-41的穿透力参数来说,它发射这种钢芯穿甲弹时能在400米的距离上击穿垂直40毫米厚的钢质装甲,这个威力虽然对付二战中期以后的坦克正面就已经力不从心乃至远远不够了,但对付BTR-60这种战斗全重只有11吨冒头的轻型装甲车辆来说,那还是十拿九稳的,可这只是理想情况,放在眼下的实际情况,我却发现子弹好像只是在上面打出了一个洞,但并未完全击穿,换句话说就是伤不到里面的结构或人员。
不解之下我再次用望远镜观察,这次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原来别看德钦军保养武器不怎么样,却为了提高防护力而给这辆装甲车增加了额外的装甲,这层装甲利用铆接+焊接的方式将一层钢板固定在了首下和首上的较大面积处,这直接导致了我手中的PTRD-41无法穿透。
与此同时,BTR-60也在逐渐加速,在这土路上作为装甲车,它的越野性能本身就占有优势,再加上我们这辆土坦克的“铁轮胎”实在是跑不快,所以它追的很轻松,一转眼就从刚才还只是一个远到看起来只是扁扁的绿色的点,近到了不用望远镜,只用肉眼也能看的清清楚楚的距离;它上面的机枪也没闲着,始终在一边调整一边射击,这调整倒不算什么,真正具有威胁的还是距离的拉近,因为急需拉近下去,即便那机枪的误差再大,等近到面对面时,也照样能打得中,退一万步说,就是不用机枪,这辆装甲车强行撞击我们,我们也承受不了,几下之内便得被装散了架,毕竟一个是军用装甲车,一个是临时改装的卡车,结构强度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它过来了!谁有办法挡住它!”李嘉豪再次“本色出演”,在关键时刻又嚎了起来。
我一边喊“趴下”,让所有人都伏下身子减小被击中的可能,一边大在脑袋里开始“翻箱倒柜”,试着能不能想到什么可以干掉它的办法。
在把自己所有的经验以及所有所知道的相关知识全部“翻”出来想了一遍后,一个办法浮现了出来,这个办法未必靠谱,但眼下也别无选择,那就是使用“倒装弹”去打它!
所谓“倒装弹”,就是将子弹拆开,把原本尖头向前的弹头倒过来塞进弹壳里,让弹头后面的钝面向前,然后再把这样倒着的子弹装入枪中并发射出去,与正常子弹相比,“倒装弹”因为钝面向前,导致穿透力大幅下降,可同时却又有了一个新的崩落功能,也就是击中薄壁装甲后,装甲表面没有明显损伤,但在被击中的背面却产生裂纹并造成大量裂开后脱离主题的金属碎片向着车内四散飞开,可以有效的杀伤车内的乘员以及设备。
其原理是“倒装弹”的钝头相比正面的尖头拥有更大的接触面积,在初速相当时击中目标后可以产生更强的停止作用(“倒装弹”钝头向前阻力更大,远距离的存速性必然不如正常子弹,但在近距离上两者差别不大),如果要打一个比喻的话,那就是正常子弹是刀,而“倒装弹”就是锤子,锤子虽然不能像刀一样刺穿目标,但却能砸碎刀刺不动的目标。
这种打法是一战时期索姆河战役时德军发明的,由于当时英军在世界上第一次将坦克投入战斗,给予德军极大的震撼和杀伤,德军在首次应对坦克,没有专用的反坦克武器的情况下,经过一番交战后,总结出的一种战法,当时英军的“马克”系列坦克使用铆接装甲,厚度只有十几毫米,将步机枪子弹改为“倒装弹”后近距离射击就能起到崩落坦克射点背面装甲杀伤、破坏车内成员与设备的目的。
随着坦克装甲的逐渐加厚,这种战术也就不再有效而逐渐被淘汰了,作为一种应急战术,这样也是正常情况,不过英国人在遭到这样的攻击下得到了启发,在后来发明了专门利用这种崩落原理打击坦克的“碎甲弹”,只是崩落装甲的能量来源不再是发射“倒装弹”所产生的物理能,而是使用高能炸药在一个狭小区域内瞬间释放全部爆炸威力的化学能,这股化学能同样也是不会对装甲表面造成明显的伤害,但却能崩开装甲的背面,典型口径从105毫米到120毫米都有,面对纯钢装甲的战后第一代、第二代坦克时尤为好用,用120毫米碎甲弹打击纯钢装甲坦克甚至能一次性崩裂出数百上千片破片,把里面的操作人员给打成筛子,把车内设备尽数摧毁,让坦克以一种表面无事,内部却遭到毁灭性打击的方式被摧毁,可以说碎甲弹一种能把坦克“打出内伤”的弹药,只是到了复合装甲时代,碎甲弹就不太好用了,发展至今虽然还仍然存在,但已经势微,与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破甲弹、高爆弹、可编程榴弹等主流弹种无法相提并论。
言归正传,当年德军用7.92×57毫米的中口径步机枪子弹能在近距离用“倒装弹”打击英军坦克,眼下我用14.5×114毫米的高射机枪子弹对付一辆轻型装甲车应该问题不大,即便它增强了装甲,但毕竟后者的威力不是前者所能比拟的。
只是随后又有一个难题摆在了我的眼前,那就是这些巨大的14.5毫米子弹一看就是正规兵工厂的产品,质量过硬,我想用手将弹头拔下来那实在是太难了,用刀削或者是用其它的工具,我怕破坏了弹壳的气密性而无法正常发射,正在为此事心急之际,不经意间看到了冉景成巨大的身影,随后当即灵光一闪,心说他天生神力,说不定能给我拽开,想罢便对他说:
“兄弟,帮个忙!帮我把这些子弹的弹头拔下来!然后再把弹头倒着插进去!”
冉景成听了我的话暂时停下了操作自制“蒸汽炮”的动作,转而看向我,片刻后便点了一下头,伸出大手示意我把子弹给他,我立马把子弹递给他,同时又补充说:
“拔的时候千万要小心!别把弹壳拔坏了,也别让里面的发射药撒出来!”
我这话音还没落下,就见冉景成已经拔完了第一颗,在我手中使出吃奶的力气都不能撼动分毫的弹头,在他那里就像拔开一支笔的笔帽一样轻松,随后冉景成以平均每秒钟两颗的速度,将弹头拔出再倒过来插回去,片刻之后便完成了我递过去的12颗子弹,我接过他装好的“倒装弹”,试着拔了拔在上面倒着的弹头,发现其坚固程度不次于正着的时候,这力量上的差距真是不服不行。
有了这12发子弹我心里也多了几分底气,此时那辆BTR-60装甲车距离我们已经不足30米了,扫射过来的子弹也在车体上打出了几十个透光的弹孔,只是好在打的还是很偏,都打在了左侧向外倾斜的车板上,而没有射入车内。
PTRD-41是单发枪械,一次只能压入一发子弹,我拉开那粗重的枪栓将第一发“倒装弹”塞进去后,合拢枪栓,随即瞄准后面近在咫尺的BTR-60装甲车的驾驶室位置就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这一枪下去,倒着的弹头在装药量不减的情况下以底部的钝面撞击在硬质目标上当场就给撞碎了,外表的黄铜背甲碎的到处都是,而装甲车在这一瞬间过后车头突然左右摇晃了起来,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车内的驾驶员被背面崩落的装甲碎片给击中了!“倒装弹”的作用发挥出来了!


(未完待续)
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22-01-12 20: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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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需要掩护
从装甲车的反应来看,这枚“倒装弹”造成的装甲崩落即便没有将其击毙,那至少也把他击伤,而我则为了“保险起见”,迅速将弹壳退出,再次装弹再次射击,加上第一发子弹,我连续打出去6发“倒装弹”,其中3发打在驾驶室的位置,3发打在机枪塔的位置,而那装甲车则最终失去控制撞在了土路一侧的山体上彻底不动了,机枪塔也在我的射击之后哑了火,我知道这个我临时想出来的办法,成功了。
“干得漂亮。”每人胸前的对讲机里同时传来这样一句话,那是冉业成从驾驶室那边发来的,周洲与徐布也向我竖起了一下大拇指,搞得我还有点不好意思。
“这子弹怎么正着打不动反着却能把那玩意儿打停?”李嘉豪拿起我用剩下的一枚“倒装弹”看着前面底部向前的弹头说。
我简单的把“倒装弹”攻击轻型装甲目标的原理给他说了一遍,他点点头说:
“嘿!我本来以为我知道的那点事给你们说说就够吹一阵的了呢,没想到跟你们一比,我那点存货根本拿不出手。”
他说这话的时候口吻有点自嘲,我突然感觉他这人只要不胡扯,有时候也是挺可爱的。
就这样,土坦克又向前开了20多公里左右,土坦克生物发动机突然停止了运转,整个车也随之缓缓停了下来,然后说:
“咱们得徒步前进了,车没油了。”
“没油了?我记得改造完成之后是把油箱加满的啊?这才跑了多远就没有了?这玩意儿即便耗油量比正常卡车大,也不能大的这么夸张吧?”李嘉豪说。
“油箱被打漏了,在冲出山洞的时候,德钦军的步兵集火攻击我们,有子弹击穿了油箱,这一路油已经漏光了,我本来考虑到了油箱的防弹问题,却没想到子弹是从一处焊缝里打进去的,角度太刁钻,属于概率问题,没办法。”冉业成说。
他这话说完,我就打头下了车,转过来往车侧一看,果然看满是弹痕的油箱外临时加上去的四方形焊接板上有一道焊缝被打的裂开,并有子弹钻了进去,往回看也能依稀看到一道还未完全蒸发的汽油印记,而漏油的位置,现在还在向下滴答着残存的汽油。
看到这里,其他人也都陆续下了车,众人看明情况后,李嘉豪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对其他所有人说:
“那现在怎么办?”
“既然金条与银元都已经运出去了,那我们只要能安全返回国境线内就是胜利,按照卫星地图以及向导的指引,躲开德钦军的防区便没什么大问题,那么现在商量出一条靠谱的脱离路线来,就是最要紧的事情了。”我说。
众人表示同意,各自纷纷拿出卫星终端机,准备跟貌波刚商量着规划路线这会儿,周洲身上的对讲机突然响了,里面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说:
“周小姐,我是小赵,现在刚刚跟车队碰头,但遇上麻烦了!”
这个小赵,是周洲安排的接头人,他负责接应载有宝藏的运输队,然后再抄小道往国内运。
而他此言一出,就见周洲的一双杏眼顿时睁大了起来,随后不自觉的提高声音捏住对讲机的通话键反问:
“你们怎么了?我的货没事吧?!”
“你的货暂时没问题,但一会儿有没有问题就难说了,我们带着东西出发没多久就发现被德钦军的人给盯上了,走了这几个小时根本没走出去多远,一直在这附近跟他们兜圈子,本来想若是能甩的开,就不给你说,可现在看脱身的可能性已然不大,德钦军的人好像知道我们运的是什么,追的越来越紧。
周小姐,丑话我可说这在前头,一会儿要是他们真追上来了,我们得立马跑,你的货落到他们手里我们就管不了了,毕竟挣钱归挣钱,可要是把命给搭上那犯不着。”对面说。
“那你们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们!”周洲听到这里已经彻底不淡定了,声色俱厉的说。
“我把卫星定位坐标发给你,虽然你过来的时候我们的位置可能会有改变,但幅度不会太大,因为我们还在这里跟他们兜圈子;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来,他们的人很多,你们那几个来了也是白白送死,等着我们跑脱了身,看在你是胡老大介绍来的人,多了不要,把跑腿费给我们就好!”对面说。
“这批货要是弄丢了,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你们尽量拖延时间,我现在立马想办法赶过去!”周洲说。
“好吧,那我们尽所能再拖延一会儿,如果到了实在不行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那边说。
周洲没在回话,而是对徐布说:
“阿布,跟我一起去支援运输队,这批宝藏对于我来说的意义有多么重要你是知道的!”
“周董不用多说,我跟着去就是。”徐布说。
随后她又看了我们几个一眼,那意思是希望我们也能出手相助,但没有直说的原因也很简单,毕竟她雇佣我们的时候可没说能碰上这么多得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所以我们如果此时表示这事与我们无关,恕不奉陪的话,那她也“没咒念”,不过我看着她坚毅中流露出的更多的是请求,我的心肠说软不软,说狠不狠,是狠是软看对什么人,看对什么事,在周洲以及这件事上,我是狠不起来,或者说我在与她对视的这个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决定,遂说:
“那批金条跟银元要是被德钦军给弄走了,我们这几个人这一趟岂不是也白跑了?定金说不定都得被收回去,得嘞,一会儿去的时候算我一个。”
“小洲的事就是我的事,也算我一个!”李嘉豪说。
“项兄弟说得对,我俩也不想空去白回一趟,毕竟缅甸这地方也不好玩。”冉业成代表他兄弟二人说。
随后就只剩下向导貌波刚了,他心理斗争了一番后,说:
“我可不想在去中国定居之前先得罪你们几位,那我也一起吧。”
周洲听完我们几人的意见,便感激的看了我们几个一圈,然后郑重的说了声:
“谢谢!”
话罢,那最正经的事情就从规划路线变成怎么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事发地点了,按照运输队发过来的卫星定位来看,它们此时距离我们大概有8公里左右,这个距离不算远,可要徒步跑着过去,至少也得几十分钟,根本来不及,到时候极有可能是“风尘仆仆的去送死”,马上就得找到一辆靠得住且够快的交通工具的必要性也就是明摆着的了。
可眼下举目四望除了缅甸的亚热带丛林和脚下向前后两头蜿蜒延伸的盘山土路以外,连个人影都没有,要想在这里找到辆车,那唯一能做的就是“撞大运”。
而“大运”还真是说到就到,一辆破破烂烂的长途公交车在我们几个都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时,便当不当正不正的以逆行的方式顺着土路向着我们的方向慢慢悠悠的开了过来,仔细去看上面好像还除了司机以外没有别人,等貌波刚看清楚后,他说:
“这是跟我们从仰光到这里来时坐的一样的长途车,缅甸的省迹交通主要就靠它了;这辆看起来应该是去换班。”
“管他是去干什么,先截下来再说。”我说。
随后我们几个手拿自动武器,将车“顺理成章”的给逼停了,司机哆哆嗦嗦的以高举双手从的姿势驾驶室类被冉景成给单手像提小鸡仔一样给提了出来,接着我们几人全部上车,看着欲哭无泪的司机,我心里其实挺过意不去的,要是能补偿一下他那就最好不过了,只是身上没有现金,这里更不可能有什么扫码支付,正想着这事,最后一个上车的周洲,从身后的包里竟然掏出来厚厚的一沓现金,看那上面的花纹颜色,跟貌波刚打点掸邦士兵的一样,都是美元,不过貌波刚那点撑死只能算是零钱,但周洲这一沓可不一样,她拿的这些钱从厚度上看,没有一万也得有个七八千;而当周洲把钱塞到司机手里的时候,司机那张原本哭丧的脸,瞬间就变得喜笑颜开了起来,接着又对周洲说了一大串话,然后自己就揣着钱一溜烟的跑没了影。
这次开车的还是冉业成,我发现他还挺喜欢驾驶。在车上,周洲对貌波刚说:
“刚才他对我说的什么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您的意思是让我翻译一下对吧?”貌波刚说。
“嗯。”周洲点了一下头表示肯定。
“他的意思是在这里开车每个月挣到的缅元也就相当于130块美元,您给他的这些钱,可以让他毫不犹豫的扔掉这辆车。刚才您给他的那些美元,至少相当于他将近6年的总收入,这也难怪他会这么说。”貌波刚自己心算了一下这笔账,便接着如此说。
“唉,一个矿石资源、森林资源、旅游资源都十分发达的国家,却被发展到了今天这般田地,真是可惜。”周洲轻叹了一声后说。
而我则另起了一个新的话题,这也是我一直想问的一个事,那就是之前提到的土坦克中的蒸汽炮的事情,我凑到这辆破公交车的主驾驶旁边,为了压过这破车在破路上行驶起来发出的巨大噪音而提高嗓门对冉业成说:
“老哥,能给我说说那个土坦克吗?特别是上面那门看起来像是蒸汽动力的炮,还有里面好似一个锅炉的东西,以及一个能把土球发射出去的滚筒,都是些什么门道啊?”
“那东西也没什么可说的,我因陋就简胡乱设计的而已,那门炮你也说得没错,的确是蒸汽动力的,而类似锅炉的东西也的确就是锅炉,蒸汽的来源就是通过它烧开的沸水产生的。
转轮是一个发射器,它通过旋转蒸汽推动产生的旋转决定将那一颗土球发射出去,旋转的速度越快,其射速就越快,而决定旋转速度的则是蒸汽力的大小,越大就越快,反之便越慢。
此物若非要说出个门道来的话,那就是我在它的身上集中了两种蒸汽动力武器的特点,第一种是二战期间英军发明的‘霍尔曼投射器’,这其实是一种以蒸汽为动力的榴弹发射器,可以使用手榴弹等爆炸物作为弹药,既可以攻击近距离的敌方船只,也可以攻击低空飞行,特别是俯冲的敌方飞机,虽然在发挥后者的作用时很不靠谱。
而第二种则是19世纪美国南北战争期间,当地一个名叫‘怀南斯’的发明家发明的一种用他自己名字命名的‘怀南斯蒸汽枪’,不过说是枪,其口径足有50多毫米,其实应该算作是‘蒸汽炮’,它就是使用马车牵引,在车底盘的后部安装一个可以移动的小型锅炉,以其提供蒸汽动力,推动前面的专用滚筒,再经过炮管向外循环发射弹丸,在不出故障的情况下,只要弹药有,蒸汽动力有,那么它就能一直循环发射下去。
放到刚才在土坦克上的那个,投射手榴弹时参考的就是‘霍尔曼投射器’,而发射土球则参考的是‘怀南斯蒸汽枪’。”冉业成说。
“这里面还有这么多讲究?真是长见识了,那锅炉里面的水是哪来的?又是用什么烧开的?还有发射出去的土球又是什么?”我对这种“打打杀杀”的话题向来有很强的求知欲,所以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就开启了“连珠炮”式的提问。
“锅炉里的水是地下水,我让景成在地上挖了一口深井,在进洞之前我就观察过了,这里的山水脉充沛,地下暗河众多,只要挖开地表土层,不愁找不到水源。
制造这些东西的原材料,全部是就地取材,将拆下来的车体钣金用那几台设备加工出来的。
而烧开水的能源是什么,当然是发动机了,只是不是土坦克改造前本身使用的发动机,而是从另外两辆汽车上拆下来的发动机,并联在了锅炉的下面,与主动力共用燃料,虽然这样消耗比较大,不利于续航,但两台发动机同时启动所产生的水蒸气总量较大,可以给蒸汽炮提供更大的发射力,这样才能有把握压制住德钦军的包围力量,否则力道太小,手榴弹打不远,土球没有杀伤力,那这门蒸汽炮也就没什么作用了。
至于‘土球’是什么,那就是利用景成挖出地下水时泛出的泥土制成的,这是一种粘性很大的土质,在失去水分彻底干掉之后非常坚硬且具有韧性,不容易破碎,这种特点正好可以承受蒸汽炮发射时所产生的膛压。
我就是因为看到了它的这个特点,才决定在里面加入‘怀南斯蒸汽枪’的功能的,要不然我原本只想用它来推射手榴弹的。”冉业成说。
“原来如此,我之前光顾着跟徐布在前面对付往里闯的德钦军士兵了,还真没注意你们居然在后面都干出挖出地下水这么大的动静,真是厉害!
不过蒸汽动力的武器我以前只在一‘蒸汽朋克’的作品里看到过,现实中这种武器的杀伤到了你设计的这个水平,差不多也就到顶了吧?毕竟不能跟化学能武器比。”我说。
“也不尽然,化学能武器的确在更广阔的范围上比蒸汽能武器更加优秀,特别是体积小且能量密度大,但如果将蒸汽能武器发展到极致的话,其实也是可以制造出威力巨大,可以与同时代化学能武器相媲美的东西的。
在这方面我们的祖先不是没有尝试过,而且差一点就要成功了,如果大明王朝不毁在崇祯皇帝的那一代,也许一切都会改写,唉。”冉业成说,虽然四周的噪音很大,但我通过他的口型,看的出在说完这些话后,他不重,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话怎么说?”我说。
“明朝最伟大的科学先驱宋应星其实在他那个年代,大概是1630年前后,就已经成功发明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一台蒸汽机原型机,他利用水排与风箱奠定的技术基础完成了这一切,时间上比瓦特于1668年发明西方第一台真正意义上的蒸汽机要早至少30年以上。
但这个本来可以改变中国历史的技术却随着宋应星的辞官以及明王朝的灭亡而灰飞烟灭;往深里说,相比于西方,受工业高度发达的明朝其实更有产生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技术基础,但历史毕竟就是历史,是容不得假设的。
后来宋应星通过将自己发明的蒸汽技术编纂成为典籍的方式流传了下来,可笑的是那些愚昧的满清像拒绝火药一样拒绝了蒸汽技术,还将它列为禁书,成为文字狱的首批受害著作之一。
宋应星的著作中,也就更加贴近生活的《天工开物》被大规模推广了起来。
不过经此劫难,这些典籍也并未完全失传,它流落到了诸子百家时期最擅长机关之术的墨家传人手中并继续发展,而我所说的蒸汽技术的巅峰,也就出现在他们的手中。
他们大概在1980年前后研制成功过一门真正的‘蒸汽炮’,我刚才弄的那个与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那门真正的‘蒸汽炮’可以将25公斤的弹丸发射到18公里以外,这个水平即便与当时的主流身管火炮相比,也完全不逊色,只是发射装置还相对较为笨重。”冉业成说。
“没别的可说的了,就两个字:牛逼!”我说。
说完这番话后又走了一段路,车子也抵达了目的地附近,其实谁都明白这一去还得玩儿命,但在此期间还聊这么多“题外话”,还有一层消除紧张情绪的作用,我本人倒是不怎么紧张,只是看到后面的周洲、李嘉豪以及貌波刚的脸色都不太好,周洲脸色不好更多的是担心自己的“货”,而后两者脸色不好那基本就是被吓得了,李嘉豪是害怕中带着一点兴奋,貌波刚则完全都是害怕。
车子来到卫星地图的标注点后,附近没有其它车辆,周洲立即在对讲机中说:
“喂喂!还在吗?我已经到了,你们现在在哪儿?!”
几秒种后,对讲机中传来回话,那边说:
“周小姐,等我们转过这个圈,你们就能看见了!我们大约会出现在你们所在位置的斜下方,到时候你们会很容易看到我们的;另外,他们现在已经分头行动要在前面堵住我们,你要是想帮忙的话那就尽快,要不然我们就得赶在被堵住之前弃车逃跑!”
“你们先别跑!我会支援你们的!”周洲先回答了对讲机那头的话,随后又对我们说:
“各位,一会儿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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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22-01-12 20: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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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围点打援”(上)
“这个好说,你先问问对方有多少人。”我说。
周洲问完后得到的回答是整整辆卡车,以摩托化行军的方式乘车追击,而我则眯着眼睛看了一下这附近的地形,说:
“对方的人数坐了整整2车,按照常见的5吨级军卡来算,那差不多就接近50人,而且是全副武装的,人数上咱们是处于绝对劣势,那就先打车再打人。
这样,我一会儿用反坦克枪攻击德钦军汽车,大个子用机枪封锁住前车的下车口,徐布、李嘉豪,你们用自动步枪封锁住后车的下车口,尽量在下车之前全部干掉,如果有跑下来的,那就自由射击,反正能给运输队逃脱的机会就行。
怎么样?”
我所说的大个子指的是冉景成。
“好计划,简单直接而且有非常有效。”冉业成说。
“项先生,我看过你的资料,没发现你有就读军校或者是当过基层军官的经历啊。”周洲说。
“你的意思是说没有这两种经历就不能指挥战斗了是吗?”我歪着头对她说。
“呃......不好意思,我刚才的话冒犯了。”周洲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不太怎么“中听”之后便如此说。
我当然不会跟她计较这个,徐布、李嘉豪、貌波刚也都表示自己没有意见之后,这就动起来按照我刚才的计划来;我首先将塞进长途车一起带来的PTRD-41反坦克步枪再次拿出来,撑开两脚架,找了个视野最为开阔的制高点将枪架好,在我右侧旁边不远处就是架好通用机枪的冉景成,而左侧是手持自动步枪的徐布与李嘉豪,周洲、貌波刚则不直接参加战斗,毕竟这种事情不适合他俩,而且为了安全起见,我让他俩躲在了一块凸起的石头后面。
不消多时,运输队的车队果然就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里,头车从视野之外的一个路口中飞速开出,后面紧随其后的就是另外两辆车,等这三辆车全部开出的几秒钟后,一辆负责追击的德钦军军用卡车也跟着开了出来,它距离运输队的尾车大约有四五十米的距离。
从卫星地图上看,这里的盘山土路纵横交错,很多路之间都与一些半天人半人工改造的山洞相连,也就是可以通过山洞从抄一段近路,甚至在个别够长够深的山洞中,还能直接穿山而过,就像一条自然隧道一样。
凭借着这样复杂的交通环境,这三辆满载着金银的运输车队才能跟追击自己的两辆德钦军军车周旋了这么久,如若不然,要是就是普通的盘山公路的话,恐怕在被盯上的十几分钟后就得被追上了。
反坦克枪上没有光学瞄准镜,我只能依靠用来对付坦克这种大型目标的大跨度机械标尺进行瞄准,好在我以前在外籍兵团有过多年的狙击手服役经历,用肉眼目测目标的距离与速度,是最起码的基本功,而通过我的判断,这几辆车不论是前面跑的还是后面追的,速度都在50公里上下,由于是在盘山土路上,所以车速也不敢太快,太快的直接后果就是很容易翻下山区摔成铁饼。
而斜线距离则在350米左右,正好也在反坦克枪的最佳射程的400米之内,只是作为一种在设计之初是用来打坦克这种体积比较大的点状目标的枪械,PTRD-41的精度并不好,与同时代的狙击步枪差距很大,与现代的高精度狙击步枪那就更无法同日而语,所以我选择打击追击汽车的发动机舱以达到将其打停的目的,而如果我现在手中的是一支精度足够的武器的话,我就肯定不会打发动机舱,而是直接干掉驾驶员了,毕竟发动机舱的目标要比驾驶员要大得多,可以大大的提高命中率。
随着我做好准备在它们通过一个弯道达到距离我们最近的一个点时,我扣动扳机一发子弹出去准确命中了德钦军追击车辆的发动机舱,14.5毫米的钢芯穿甲弹威力巨大,也十分适合破坏这样的机械类目标,而弹丸穿透舱盖之后把里面的发动机当场打烂,一道火光向上腾起,硬是把在其正上方的发动机盖给顶飞了起来,和发动机盖一起飞出来的还有不少发动机舱里的零件碎片。
没有了发动机盖的阻挡,随后我便看见里面的发动机舱已经笼罩在一片火焰之中,汽车也立即因为失去动力而借着惯性向前滑出几米后便停在了原地。
在我退出弹壳重新装弹这会儿,德钦军负责截击的那辆军车也出现了,而且还是从一个山洞里冲出来的,看位置要是没有我们的支援的话,它肯定能够成功截住运输车队,但有我们在,它就别想了。
这辆车此时车头正冲着我的方向,我能看到它的正脸,距离比之前稍远,估计在450米以上,500米以内,为了保证更好的射击效果,以及方便徐布、冉业成、李嘉豪的阻拦射击,我决定将这辆车放近了再打,我做好射击准备后一直看着它从山洞中驶出,进入土路上一直开到与我们的直线距离不足200米且正好刚刚转过一个弯,侧面面向我时,我打出了第二枪,这一枪效果与第一枪相当,14.5毫米钢芯穿甲弹的巨大穿透力以及弹丸所携带的动能将该车的动力系统彻底摧毁,只是这次没有将其打爆,所以舱盖并未像第一辆那样飞起来。
我开枪后的不到5秒钟内,运输车队随即开到,从它身边贴着岩壁在道路太窄的情况下,剐着这辆车的一侧,强行开了过去。
正常情况下这些土路只能容纳一辆卡车行驶,现在要错车,让运输队不仅剐着过,而且大半个车身甚至还开到了岩壁下的陡坡上,幸亏这岩壁的下部带有坡度,要不然绝对做不出这个车体倾斜通过的动作来,除非直接把这辆被我打停的德钦军军车给撞开。
此时,被我打停的第一辆军车上已经开始下人了,我甚至能听到这些不是散兵游勇也差不了多少的兵痞嘴里说的话,他们叽里呱啦的叫喊着纷纷从车斗中往下跳,而按照之前的计划,冉景成手里的机枪等的就是这个时候,PKM机枪在他手里稳定的就好似是固定在载具上使用一样,一连串的子弹打出去所形成的弹道完全是一条笔直的直线,丝毫没有因为后坐力产生的不规则上下起伏或左右摇摆,只有在他有意扩大杀伤面而摆动枪口的时候,后续发射出去的子弹才出现了明显的位移。
他的第一通射击用子弹在车后形成了一个扇面的杀伤范围,头四个跳下车的德钦军士兵当场中弹身亡,我之所以这么确定他们是身亡而不是受伤,是因为他们四人两人是头部中弹,两人一个是腰部中弹,一个是颈部中弹,而且还都是从侧面被击中的,而从侧面被全威力子弹打中这些位置,除非是发生奇迹,要不然基本就是必死无疑。
这辆车里的德钦军士兵紧随其后又跳下来的十余人也全部落了一个这个下场,后面的人见此情景不敢下了,其实冉景成完全可以对准车厢射击,就凭这些没有经过任何防弹改造的卡车,车厢那层薄薄的金属甚至直接就是钢管+帆布的结构式根本挡不住子弹的,如果冉景成对准车厢开打,子弹也能够将它们穿杀在其中,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来了一手更“绝”的——
他将枪口突然对准了这辆车外侧车轮下的土路地面,然后一口气就打出去了十几发子弹,那土路的边沿因为平时被压到的机会不多,所以相对松软,再加上本来就是土,被子弹密集击中后立即就垮塌了下去,随着这块边沿路面的垮塌,该车原本压在上面的轮胎便立即没有了支撑点,向下歪了下去,眼见此情冉景成没有停手,转而再次发动类似的攻击去打车左前轮下面的土路边沿,结果同上,但这次两头都没有了支撑点,这车顿时就失去了平衡,整个车身一阵倾斜之后,竟然直勾勾的滚下了山崖,虽然说这山崖都是一层一层的,每一层的底部都是盘山土路,但即便如此那垂直落差也有近百米,一片山通常有3-5层这样的高度组成,而这车滚下去之后还被中间的一块突出来的大石头给垫了一下,等到落地时,就已经被完全摔散架了。
近百米至少相当于30层楼的高度,试想一下一辆卡车从30层的楼顶上侧着掉下去,中间被垫一下后再狠狠的拍在地面上,那是个什么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我看了一会儿,都没发现里面有人爬出来,估摸着是都够呛,即便不被摔死也得摔成重伤。
而仔细琢磨一下,我明白冉景成是利用汽车被我打停时停的位置太靠路边才用了这种战术,想到这里,我不仅心里打了一个寒战,心说这个巨汉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他为人处世憨厚单纯,但打起仗来出手却如此狠辣,这种有实力却又不蛮干的人在战场上是最难对付的,只是幸亏他不是我的对手,而是队友。
再说另一边,手持自动步枪对付第二辆被我打停的德钦军卡车的三人,可就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的战术了,开头都是先打下车的,车上的人碍于火力封锁不敢下来了那就按照我刚才提到过的“穿杀”,直接集中火力往车厢上招呼,那车厢完全不防弹,子弹穿过去跟玩儿一样,三人一共打了5个弹匣,将弹孔密集而平均的覆盖在了整个车厢的侧面后,这车里便彻底没动静了,肯定也是非死即伤。
从我的目视角度来看,唯一逃出去的一个就是第二辆车的开车司机,这人手脚很麻利,在车被打停,车后遭到火力封锁的时候就打开车门脚底抹油跑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本来是完全可以给他用反坦克枪在背后补上一下的,这一枪至少能把他打个“上下两分”,但考虑到这人在缅甸这种成婚早的地方,恐怕早就生儿育女了,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是放他一马的好,这样世界上就会少几个孤儿,也会少一个寡妇。
至少,我不想无缘无故的结束一个人的生命,除非非做不可,比如刚才干掉追兵,因为让他们得了手那钱一分都赚不到是轻的,重的是我们可能一个也活不了。
“周小姐,谢谢你们了!我们已经成功脱困!现在正在继续往驼队的方向开,中间只要再没有追兵,到了驼队没有土路的那边,他们就更追不上了!有缘再会!”对讲机里传来那个运输队接头人的话。
“我是谢谢你们才对!放心吧,你们干的这么卖力,回去好处少不了你们的!”周洲说。
“那我就先待我的兄弟们谢过周小姐的‘打赏’了!”对面说。
随后周洲长出了一口气,看到她满脸轻松的表情,我说:
“别光顾着打赏他们啊。”
“知道知道,忘不了几位的功劳,你们的功劳比谁都大。”周洲听了我的话,如此笑着回答。
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们这儿刚为成功掩护运输队脱离险境而高兴了不到半分钟的时候,天空中一阵轰鸣,这声音我相当熟悉,循着声音抬头一看果然看到了我想到的东西,就是早前我们干掉德钦军民兵时遭遇过的那架临时改装成强击机的民用轻型螺旋桨飞机。
而片刻之后我看到了在不远处,那名刚才被我放过一马的司机,竟然没有跑,而是站在原地比比划划,我放下枪端起望远镜一看,正看到他一只手也拿着一个对讲机正在说话,另一只手则在往我们这个方向指。
妈的,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我放了他一马,他居然给那飞机指引目标,换句话说那飞机就是他引来的!
想来这架飞机肯定一直就在附近巡航,给和果敢同盟军交战的德钦军提供空中支援,而这一大片区域都应该是它的活动范围,正好在飞到这里时接到了那个司机的呼叫,这才能如此“神速”的赶到这里,要不然如果是临时起飞的话,那这德钦军的空地导调能力简直比美军都要强了。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是因为就在附近才能快速到达,这对于一个势力不算很大的武装组织来说已经是极了不起的事情了,结合他们有化学武器的事情,看来这德钦军势力别看不大,但掌握的门道还是挺多的。
那架飞机上的武器就是左右机翼下的两个小型火箭发射巢,它在盘旋一圈后一个俯冲下来便左右机翼各齐射了一枚火箭弹,幸亏打的没什么准头,在我们的面前30米处爆炸,再加上看威力这火箭弹的口径也不大,估计是57毫米的,所以炸开之后并没有把我们“一波带走”,不过即便如此,那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也不是闹着玩儿的,这两股从正前方“吹”过来的冲击波把趴在制高点最前沿的我、冉业成、徐布、李嘉豪全给掀翻在地,摔到后面给震了个七荤八素,位置处于最前面屁事没有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冉景成,这个巨汉硬抗下来这两股冲击波后还摸了摸脑袋,甚至头都没低一下,一副毫无压力“轻松愉快”的样子。


(未完待续)
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22-01-12 20: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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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围点打援”(下)
至于周洲以及貌波刚,他俩由于没在前面,又躲在了石头后面,所以自然也都没受到什么影响;但这个地方,是待不下去了,等那架飞机再飞回来,它就能利用刚才射击时的火箭弹落点进行误差修正,那么下一次打击火箭弹可就不会落在我们30米外开的地方,而是会落在我们的头顶上,到时候只要不跑,就非得被炸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要是我现在在多有哪怕几秒钟的时间,我也得开枪干死那个狗日的司机,只不过眼下的情况为了生存必须争分夺秒,所以我从地上爬起来,喊的第一个字就时:
“跑!”
“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喊完这个字后正在把李嘉豪从地上拉起来这会儿,貌波刚也喊了起来,他说:
“他们又来了!”
喊的同时,手往山下指去,顺着向那边一看,第三辆德钦军的运兵卡车出现,这辆车和上两辆不同,它开足了马力什么也不管,直奔刚才运输队来开的那条路线狂奔而去,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在去追运输队。
“这帮家伙肯定和飞机是同一个人引来的,应该是让飞机对付我们,然后卡车上带着人去追拉着财宝的车队,看来他们是铁了心想把这批金银抢到手了。”冉业成帮我一起把李嘉豪拉起来,然后我们众人一边往树木茂密的位置快速移动,他一边因为在奔跑中而断断续续的说着。
我听到这里真想抽自己一百八十个大耳刮子,就因为我一时的手软,导致了这么大的麻烦,而那辆车能“冒”出来的这么快,想必因为早前在山洞里的交火、突围以及运宝这事暴露之后,德钦军已经在这附近部署了重兵,不为别的,就是为对付我们乃至抢财宝的,而那架飞机估计也是为这个才从两军交火的前线上撤下来专程支援此事,看来正如冉业成所说的那样,他们是铁了心要把这批财宝给抢到手了,不过这也难怪,23箱金条,99箱半的银元,还有3箱古董,这对于一个本来就缺少军费的地方武装来说,其吸引力不次于这些财宝对于我们。
随后我们一路狂奔到一片数从相对最为茂密的区域后,透过树与树之间的缝隙看到那架飞机明显是因为没有安装先进的观瞄系统而跟丢了目标,然后向着距离我们至少有200米以外的地方胡乱发射了两枚火箭弹后,这算是放心了,起码暂时摆脱了它的追踪,但是,等在看到还在上路上蜿蜒快速前进,满载着士兵的德钦军卡车,这心便又重新吊了起来。
刚才为了躲避飞机攻击时能跑的快一点,我把反坦克枪给扔在了之前的射击点,现在回去拿那等于自寻死路,而且即便能拿到而且还成功的开枪又打停了这辆卡车,那我随后面临的依然是位置暴露,然后遭到火箭弹的致命攻击,毕竟即便飞机上没有什么先进的观瞄系统,可飞的这么低,这一段几乎没有植被的路段上,基本无法避免被盯上。
心急之下,周洲攥着攥着粉拳,紧紧的握住手中的M1911型手枪,竟然作势要往外冲,看到她这么干我一把拽住了她背包上的提带将其拉了回来,并厉声问:
“你干什么?!”
“我要去阻止他们!那辆车要是追上了运输队,财宝丢了的话,我就不活了!我早就给你们说过,这次的行动关乎到我的身家性命,我搭上了所有家底成败在此一举,不成功便成仁!
你放开我!”周洲说着便转过身来奋力的捶打着我还抓着她背囊的胳膊,想要让我松手,那我当然是不能松手了,可暂时又想不出好办法,当即就急的冒了一脑门子的热汗,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这个节骨眼儿上,冉业成突然开口,他先对我们后对冉景成说:
“我弟弟兴许有办法;景成,能做的到吗?”
冉景成极目远眺了一下前面还在盘山土路上绕弯但速度相当快的德钦军军车后,就简单的回了三个字:
“没问题。”
“那就去吧。”冉业成说。
我心说“没问题”?你是有什么特异功能能追上那车,还是能在不被飞机干掉的情况下阻止住那辆车?即便你天生神力也不可能做到这么夸张的事情吧?
我心里正如此胡思乱想着,冉景成随后所表现出来能力,直接让我惊掉了下巴,他在这事上的本事比我想象的还要夸张!
具体说来的话,就是我先看到冉景成没再回话,而是点了一下头,接着我便发现他的眼睛好似有了一种变化,从平时正常人的瞳孔快速缩小,变成了两个眼睛上的眼白占了整个眼球的绝大部分,只剩下了中间大约直径3毫米左右的小黑点,这种眼睛看起来绝对是恐怖片中的景点扮相,再配上他这张四方形的大脸,那即便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的白天,都让我这个还算是见过不少生死的人心中不禁一颤。
而冉景成在眼睛上出现这种变化的同时,身体好像也有了变动,他的腰迅速弓了起来,同时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真的,我眼看着就感觉他的胳膊眼看着就长了一截,在这个过程中,冉景成把背后的背囊以及胸前的机枪都甩下来放在地上,等比眼睛时间要长一些的身体也完成变化之后,他这会儿居然成了一个四肢着地姿态,同时咧着嘴从喉咙中发出一阵阵分贝不大但十分具有穿透力的低吼声,听起来就好像是某种极其凶猛的野兽!
我还没在他这些惊人的变化中回过神来这会儿,冉景成出发了——
只见他四肢着地在地上飞奔出去,那速度快极了,“快极了”是多快?就是目测他能够在短时间内明显缩短与那辆车的距离差距的程度!
并且他的攀爬能力也好像开了“挂”一样,眼前遇到不管是什么障碍物,不论是山石还是树木,他都能用如同猿猴一般的灵活性飞跃过去,那动作比最顶级的跑酷高手越过障碍还要来的顺畅,与他这个块头完全不相称;除此之外,他为了能尽快追上那辆车,还采取了抄近路的方式,汽车完全无法翻越的高耸山梁,而他却可以如履平地,那些盘山土路之间所隔着的近百米山梁落差在他的脚下根本构不成任何阻挡,我举着望远镜眼看着他能在四肢并用的情况下用比一个人小跑跑完100米更快的速度爬过这些陡峭的山壁,然后以此越过它抵达另一面的土路。
再配上他飞一样的奔跑,冉景成以肉眼可见的高速迅速缩小和那辆德钦军军车的直线距离,当后者还在绕第四层土路的一个转弯时,冉景成就已经追上了,当时我目测两者之间的相距已经缩小到了20米以内。
而这从他出发算起,只过去了四分多钟,不到四分半而已。
我以为冉景成会飞扑下去这种直接到不能再直接的手段攻击那辆车,但我再一次想错了,这个巨汉的方法远比我想象的要细腻或者说是有战术性、有技术含量:他在到达这个近距离后不仅没有出手,反而停了下来,然后突然转向向着距离他不远的一处小山头上飞奔过去,以他的速度,这点距离眨眼间就到,等他到了,那辆军车还在从下面的不远处向着他站着的方向开,此时如果不考虑高度落差的话,那么就等于冉景成通过这一阵跑,提前跑到了军车的前面,可作为现实因素,不考虑高度落差那是不可能的,此时两者的垂直高度起码相差在70米有余,这个高度往下跳即便冉景成异于常人,我也不敢肯定他能毫发无损,更何况他还是要对付一辆自重超过8吨,且满载着全副武装士兵的军车。
而他又技术含量的手段就是在这里试出来了,我凝神聚气看到他像一头巨虎一样蹲在地上盯着前面的军车看了一会儿,好像是在盘算着什么,等片刻之后,他一转身,伸出双手一下子就抓住了身后一颗大概两人粗,缅甸比较常见的柚树,接着肩膀乃至整个身子往上一靠,右手为正手在前,左手为反手在后,以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姿势一个发力,便如同把从地里拔葱一样将这棵树给连根拔了出来!
他把这棵柚树拔出来之后左手一正,改为双臂环抱的姿势将其抱在怀中,然后用力将树根在地面上磕了一磕,好像是要把上面多余的泥土都磕掉,随后右臂一托,左臂扶着将其举过了头顶,看到这里,我已经彻底明白他想干什么了,他要用树砸车!
而冉景成保持着这个姿势在原地站了大概五六秒钟的样子,随后便抓准时机毫无预兆的将整棵树顺着山崖就给竖着扔了下去。
整棵树以完全垂直的姿态向下高速坠落,在德钦军军车行驶到山崖下放的时候,这棵树在冉景成拿捏到堪称“精确制导”的分寸下,不偏不倚,不前不后,就砸竖着砸在了这车的正中央。
想想看,一颗两人粗的柚树,带着枝杈带着树根,那即便往少里估计,也得起码得有小排量私家车的重量,这直愣愣的从六七十米的高空坠落下去,砸在目标上得释放出多大的力道是可想而知的,而结果也的确是如此,在砸中的那一瞬间,一阵金属破裂的“咣当”巨响后,这车当场就被砸穿了,那树干直接戳进了车中,然后又砸断了车体和车轴以及车大梁,一辆前后平直的卡车瞬间就变成了个“两头翘”,如果这树再粗一点的话,那完全可能把这车给砸车两段。
而车里的人,司机我仔细看了看,趴在驾驶室里一动不动,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可能是被弹起来脑袋撞在车顶上给撞晕了,但车厢里的那群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他们在整棵树落下并砸中车体后,车体中央靠前的人肯定被当场砸死这是毋庸置疑的,而坐在最后面的几个人则跟司机一样,没有被砸中,但在车体瞬间严重形变的过程中被弹了起来,只是车后面的挡板不是全封闭的,所以有3个德钦军的士兵被弹了出来,他们的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看起来不死也差不多了。
而车体下放的地面上则缓缓流出一大滩深色的液体,看起来像是血液混合着汽油组成的东西。
看完全过程,我除了震惊以外没有其它的情绪,我想别说是我在此之前亲眼所见,就是听说也没听说过这种怪人的存在啊!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这只能说明我以前太孤陋寡闻了。
在2014年法军在非洲执行作战行动时,曾经使用“阵风”歼击机发射没有装药,弹头是一个高强度水泥块的纯动能制导炸弹攻击敌方武装组织高层领导的座驾并取得了重大成功,那时候我还为这种弹药做过激光引导,除了法军外,美军也有类似的战例;而这样做是为了减小非带损伤,用纯粹砸击的物理伤害消灭目标,而没有化学装药爆炸后产生的毁伤范围,让作战后的负面舆论影响降到最低。
这种精确制导武器也被称作“水泥弹”,更正式一些的名称则应该叫“自由落体动能杀伤弹药”,原本只是用来训练的“水泥弹”也正式从幕后走到台前成为了一种真正的武器装备。
我说这些的原因是因为相比“水泥弹”,冉景成从高空扔下去的柚树也是利用纯粹把目标给砸死这种作战原理,如果用军事术语来定义一下冉景成的打击行动的话,那颗现在还竖在车中间的柚树,绝对可以堪称是一枚“大树弹”。
言归正传,放下被大树砸趴下的军车不谈,冉景成又用去时的方式跑了回来,回来之后我再看他,他刚才眼睛以及身体上的那些异象便已经完全消失了,我此事特别想问问冉业成他弟弟这是什么绝技,不过考虑到目前的环境不合适,就没有开口,而后来我这个疑问还是得到了解答,而且答案给我的震惊程度不亚于他这次的现场表现。
至此,我们已经打掉了两拨企图追赶运输队的德钦军追兵,我本来还考虑那架飞机会不会对运输队造成威胁,后来想了想感觉应该不会,因为就凭那飞机打个固定目标首发都有几十米误差的水平,对付高速运动的运输队,基本没有什么命中的可能。
随后周洲准备拿出对讲机问问运输队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假设双方联系不上,那反而是一件好事,这大概率说明运输队已经离开了盘山土路,超出了对讲机的信号接收范围,等深入丛林之后,即便是熟悉当地环境的德钦军也别想找到在群山之中隐蔽性极佳的驼队,到那时候再要联系,就得转用卫星电话了。
而事实也的确是这样,周洲按动按钮后说了一番话,对讲机里一片沉寂,没有任何回话,周洲又重复了两遍,仍然没有回话,而就在他正要拿出卫星电话打过去的这个当口,对讲机中突然有了声音,虽然掺杂着一些信号不稳定导致的“滋滋啦啦”的背景噪音,但依稀能够听到是一个人在火急火燎的说话,只是说的并不是中文,而是缅语,而且听口气也不像是再给我们说话。
周洲见状立马将对讲机的音量开到了最大,把上面加强信号接收的天线给拔了出来,这一下那声音就清晰的多了,只不过还断断续续的,而这种事情自然得让貌波刚出马,他凑到对讲机跟前仔细听着里面传出的缅语,那表情越听越不对劲,从开始的没有表情,最后变成了一脸惊恐,在那一大段缅语结束之后,他瞪着眼睛对我们说:
“各位,不好了!”
“怎么了?”我问。
“德钦军那边派了‘特种部队’来对付我们!我听不到对面的话,但听这个人的意思,德钦军的高层应该是因为咱们打死他们的人太多,这次就是不要财宝了,也得干掉咱们,他们现在乘坐直升机正在赶来的路上,马上就到!”貌波刚说。
“什么?‘特种部队’?你没听错吧?这么一个放个屁都得掰成两半儿用的破烂地方武装,还有‘特种部队’?!你别是那我们几个寻开心,小心我抽你丫的啊。”李嘉豪说。
“没有没有,我是跟你们一起来的向导,我糊弄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这绝对是真的,里面的用词我肯定听不错,就是‘特种部队’,而且你们也别太看不起德钦军,这帮人这些年奴役村民大规模中贩罂粟和加工鸦片,赚了不少黑心钱,他们手头大钱没有但小钱还是有的,我在政府军任职的时候,就听说德钦军购买了一批功4架二手军用直升机,然后从白俄罗斯找来了一个前苏联‘格鲁乌’部队的退役教官过来特别训练了这么一批人,跟直升机配合使用,那是他们最精锐的力量,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来对付我们的这个所谓‘特种部队’,就是这些人。”貌波刚说。
“‘格鲁乌’?就是代号‘44388军事部’的部门?这个单位我还真有所耳闻,属于一个特种作战+间谍组织的复合体,前苏联解体前同时归苏军总参谋部和克格勃管理,前者主要管训练、行动,后者主要管人事、调配。”我说。
“听起来还挺厉害的;那关键是他们之间的对话,怎么能传到我们的对讲机里来呢?这保密做的也太儿戏了吧?”李嘉豪说。
“这个正常,这说明刚才说那些话的人,使用的是跟我们同一频段的对讲机,这种没有做过加密的频段在交叉使用中发生跳频是很正常的事情,也就是俗称的‘串台’,这种现象下就能在对讲机里听见临近位置的人说的话。”冉业成说。
“关键是‘串台’还串的这么清楚,这说明这个人就在我们附近,等等,该不会是刚才那个司机吧?”我说。
“什么司机?”周洲问。
我大致给她说了一下,只是没有提我放了他一马的这茬儿,毕竟这事说了我估计得成“众矢之的”。
给周洲讲清楚后,我补充说:
“我判断这个家伙就离我们不远的哪个旮旯里‘猫着’呢,你们先就先找地方隐藏一下,我得把他揪出来,要不然留着他是个坏事的祸害!
等我做完了,你们等我消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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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22-01-12 20: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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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抓尾巴”
我这么决定主要是我感觉我得为这个事情负责,也不想让别人插手,这毕竟是第一次合作,彼此熟悉的还是有限,所以我说完根本不等别人回话,自己一个人就提上枪闪身跑出了树林。
至于怎么找这个家伙,那办法还是有的,而且也不难,比如对讲机便是最好的工具,具体说来就是刚才周洲在接收到那边的“串台”信号的时候,手向正南方移动时信号有明显加强,然后为了听的更清楚,她便将接收天线对准了南面,而这意味着我要找的这个人的所在方位,就是正南面。
跑出去以后我校准了一下方向,立即向着目标开拔,同时也把自己的对讲机天线拉开,把音量拧到最大,以便于捕捉对方还可能再次说话时的信号,而如果他再说,那我就能更快的确定他在哪里。
长话短说,当我距离出发点向外搜寻大概300米左右的距离时,还真就听到了对面开口了,语速很快且很简短,没有貌波刚的翻译我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但这些都不重要,这个信号强度比之前在出发点时又清晰了很多,说明我与他的距离的确是正在拉近,并且既然用“很多”来形容,那就不是一丁半点,根据我的经验,这应该不只是直线距离的拉近,而是我翻过了某个在此之前阻挡我们之间信号的凸起物,往回看看我走过来的这段路程,就在身后确实有一个说是巨石有点大,说是山头又有点小的大型石质结构,如果说就是它削弱了刚才的信号的话,那说明这人距离我已经极其之近了,要不然以这块石质结构的宽度,再怎么着也不可能把远处的信号给遮挡的这么明显,只有信号发射点就在它跟前才会有这种现象。
想到这里我就把精力放在了它的附近,当转到它背面正下方的一个山埂时,先发现了几个杂乱的脚印,还有四周小灌木被折断的痕迹,顺着这些痕迹往下看,再结合这个角度,这里在不久之前有人曾经用身体滑下去过,我想到滑下去的这个可能就是那人,但没想到的是我伸出头去往下一看,正看见有个身穿着德钦军军装的家伙正蹲在这条山埂的下面,而我则站在他的上面,此时我和他的直线落差不到5米。
可这个位置有点刁钻,我能看见他却不好用枪打,我要跳下去或者是滑下去,那肯定打草惊蛇,而这家伙手里有支TT-33型“托卡列夫”7.62毫米手枪,要是我下去惊动了他来不及出手就被他在身上“铆”两个枪眼儿,那可真就是阴沟里翻船了。
而且我还想抓个活的,以便于问出点有用的消息来,比如派过来对付我们的那支所谓的精锐有多少人,装备了什么武器,整体实力如何等等。
想了片刻,我决定用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战术,既“守株待兔”,这招做起来其实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我先把我的手机拿出来,调成静音,然后找出一个视频再将其暂停,同时把音量调为最大,接着再将视频播放的时间设定为一分钟以后,在这一分钟的时间里,我躲进了正对着手机的一片矮树丛中,并做好了战斗准备。
一分钟后,手机中的视频根据设定开始播放,一阵小孩的啼哭声传来,在这山谷之中形成回音,我虽然没看见,但这声音肯定吓了下面那个家伙一跳,不过片刻之后,我便看见一个人鬼头鬼脑的从刚才他滑下去的位置又费劲的爬了上来,接着顺着声音找到了我放在那里还在播放着视频的手机。
而他拿起手机的时候,正好是背对着我。
我则顺势从潜伏点钻出来,三步并两步走到他背后,“哎”了一声,这人闻声本能的一回头,迎接他的便是我狠狠砸下去的一枪托,这一枪托结结实实的“怼”在了他的鼻梁骨上,当时就将其砸了个粉碎性骨折,这人鼻子被我打扁,接着鼻腔窜血的同时也应力向后倒去,我跟步上前对准他脑袋又补了两下,彻底把他给砸蒙了之后,先下了他的手枪,然后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本来是用来固定硬物的尼龙绳把他双手双脚给绑了个结实。
而之所以放童声的视频,也主要是为了降低他的警惕性,如果是男人的声音,容易把他直接吓跑,要不然我就自己喊了,而女人的声音则没有合适的,所以选一段电影片段里的童声哭泣,最合适不过,他好奇来看,就是我下手的机会,尤其是我放手机的位置,也是估算好他想捡起手机就必然会背对着我,最不济起码也是侧面。
而我藏的这个位置其实并不高明,如果集中注意力的话,很容易就能发现那里面蹲着一个大活人,但他被手机的声音吸引,肯定不会把注意力放在观察四周上,我赌定他会如此,才选择在那里,另外就是那里的距离也最适合出手。
言归正传,等我把他绑结实了,彻底没有反抗能力了,我就拿出对讲机呼叫周洲他们,在卫星终端上发过去一个“位置共享”,虽然很近,但这样做还是有必要的,因为山地行动中,落差大导致很多时候平面距离很近,可却就是找不到人的情况发生,而“北斗-2”终端机的这个“位置共享”功能可比手机里的那个强大多了,因为它不仅能显示距离,还会显示地形落差,也就是能够把双方三维方位都显示出来,而不是只显示二维的平面方位,后者在城市里用还行,在野外,尤其是山地就不好使了。
周洲等人根据我的位置信息找过来后,看见地上绑着一个满脸是血的德钦军士兵,李嘉豪说:
“就是这孙子啊?还真叫你给抓住了!妈的,你个孙子 再给我报个信儿看看?”说着就上去朝着这人的脸上狠踢了两脚,又厚又硬的战术靴的鞋跟踢的这人的脸当场就破开两道口子,流出血来。
我也不去阻止,而是对貌波刚说:
“问问他,过来对付我们的‘特种部队’有多少人,都装备了什么样的武器,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貌波刚点头,随后先问了两句,那人朝着貌波刚啐了一口唾沫,表示不说,我料到他很有可能是这个反应,便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周洲在临行前为我们配发的多功能工具剪,这东西有液压助力部件,可以轻易的间断8号铁丝,如果用力够的话,就是剪断小拇指粗细的钢筋也不在话下。
我拿着这剪子,对貌波刚说:
“告诉他,如果他不说,那我就剪掉他一根手指头,拒绝我一次,我就剪断一根,剪到他说为止;手指头没了还有脚指头;放心,我下得去手。”
貌波刚用带着些许惊恐的眼神看着我,随后“哦”了一声,便翻译了一遍,那人用怨毒的眼神盯着我看,这回没有啐唾沫,但还是不说话。
我点点头,伸手抓过他的右手,将剪子张开夹住了他的小拇指,说:
“我再说最后一遍,快说,不说我就下手了。”
貌波刚翻译,可依然无果。
而我便准备下手,结果却被周洲给拦住了,她说:
“等等!你真要剪他的手指啊?!”
“要不然你以为我跟他开玩笑呢?”我说。
“不是,我感觉不得已交手的时候杀掉对方没有问题,可你这样我总觉着太残忍了点。”周洲说。
“他叫飞机来炸我们的时候可没觉着残忍。”我说,然后就等貌波刚的翻译结果,结果同上,而这次我就真的痛下杀手了。
随着虎口一发力,剪子在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力的情况下就从张开的状态下合拢到了一起,而他的那根小拇指也随之掉落在地,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阵如同被高跟鞋踩到了舌头的惨叫声。
“继续问。”我说。
貌波刚按照我的话去做,这次果然有用了,这人在惨叫过后开始喘着粗气,疼得满头大汗的说了起来,而貌波刚与之进行了一番缅语对话,在对话完毕之后,他对我说:
“德钦军的‘特种部队’有一个中队的兵力,装备精良,有火箭筒,有榴弹发射器,还有轻机枪,大概还有10分钟左右就能到。
他还说我们死定了,谁也走不出这片山林。
对了,中队在德钦军中相当于排级单位,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哼,我们走不走的出去就用不着他操心了;对了,看看这个证件,我从他身上搜出来的,说说上面写的是什么。”我说,同时将一个从这人上衣口袋里找到的证件递给了貌波刚,他接过去简单的看了看,说:
“是张他本人的驾驶证,但这个人并不是司机,而是德钦军侦察队的大队的队长,这个大队大概相当于连级单位。”
“那就是侦察连的连长咯?看来给飞机报告我们位置又叫什么‘特种部队’来的都是这个家伙了;而且怪不得他一个开车的居然知道这么多,还会呼叫空中支援,原来是个军阀里的小头目。
不过运送抢夺财宝的德钦军的居然都是侦查大队的大队长来干,看来他们对这事是又重视又心急。
行了,该问的都问了,你再告诉他我本来刚才就能用反坦克枪把他打烂的,但我没有,可留他一条命他却这样做,我表示对我的仁慈很后悔。”我说。
貌波刚依然依照我的意思翻译了一遍,这人则突然暴躁起来,朝着我说了很多口气激烈的话,我问貌波刚他在说什么,貌波刚的回答很简单:
“他说我们拿走的财宝他们早晚还会抢回来,因为那是他们的东西,还有就是表示不会领你的情,后面一大半剩下的其他内容都是在骂你。”
“他们的东西?那是我们的!只不过离开了几十年而已!”我说。
至于骂我的事,我对此并不生气,因为我知道他马上就永远都说不了话了;随后我没再接貌波刚的话,而是抓住这人的衣领,往前用力拖拽了几步,拽到山梁的边缘,看了看距离下面土路的垂直距离足够把人摔死“好几回”之后,便将其一把扔了下去。
当看到这人面朝下的趴在下面的土路上,整个头都摔裂了,里面那些白花花的东西溅出去数米远,我也就放心了。
随后我转身拍了拍手,周洲说:
“你把他怎么了?”
“这不明摆着的吗?扔下去摔死了。”我说。
“项先生你先等一下,我不反对在必要的时刻采取致命手段,但是这个人我真的没有看出来杀掉他的必要啊。”周洲说。
“没有必要?如果他刚才叫来的是一架装有专业观瞄设备的飞机,那现在我们早都去投胎了!”我说。
“——好吧,那么我刚才就有个问题想问你,既然有直升机带着人来追我们,那你为什么要执意来抓他?我们趁着直升机赶来之前先行离开不好吗?
我没有质疑你能力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不管到什么时候,我们能避免的冲突就尽量不要让它发生,这对我们没有好处,我们是来寻宝的,而不是来打仗的;我不想惹任何麻烦,这个我之前就强调过不止一次。”周洲被我的话噎的一时语塞,便顿了一下后如此说。
“那你现在就给我听好了,首先,以直升机的机动速度,我们提前走上个几十分钟对于对方来说与留在原地并没有什么区别,它可以无视地形以每小时200公里以上的速度在这个区域内反复巡航,只要我们上了大路,那就会不可避免的被发现,而我们一旦被发现想要凭借两条腿脱离,基本就是不可能的,特别是直升机可以在‘一树之高’灵活飞行,并能够根据需要随时悬停,这是那架固定翼飞机所不能比的。
所以,跑与不跑基本一样;因为我们无论如何都无法依靠现有的条件在它到达之前跑出它的巡查范围。
其次,这个人你刚才也听到了,他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壮丁,作为这个武装组织中侦查单位的基层军官,他具有很完整的战术意识,从他在被我打停的车上跑掉后,一直到在相反的方向被我抓住,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在跟踪我们,而且还在采取了迂回的方式靠近我们,假设我们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的话,这个‘尾巴’就会一直跟着我们,然后给那些破飞机指引目标,直至把我们全部干掉。
换句话说,如果仅仅只有那架直升机的话,我们提前离开也好,就地隐藏也好,都是可以的,等它转一圈没发现我们走掉就是,可有这个人在后面跟着,那我们走到哪里,那那架直升机以及另外一架固定翼飞机就会在他的指引下打到哪里,到了那时候,你才知道什么叫惹上了本来可以避免的麻烦。
而我可没有心情跟他在这片山林里玩捉迷藏。
又所以,这是我必须让他死的原因。
明白了吗?”我说。
“周董,项先生说的没错,这种人不除掉是不行的,我们不能冒这个险。”徐布说,他作为周洲的人,能在这事上替我说话,我还挺感动的。
而周洲本人其实也不是反对我的意见,她只是不明白其中的利害,所以等她冷静下来思考了一会儿后,便平复了心情,对我说:
“好吧,军事上的事情我不懂,我相信项先生在这方面是专业的;那接下来的直升机你准备怎么应对?”
“既然会导致我们暴露的‘尾巴’已经没了,那按照刚才说的方案来就行,找个地方藏起来,让那个什么狗屁‘特种部队’找不到人白来一趟,等他们一走,我们该干嘛干嘛去,这就完事了。”我说。
之后众人也没有其他意见,只是李嘉豪几次想要跟我辩驳几句好在周洲面前显示一下存在感,但都因为无话可说给憋回去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躲在树丛之中静等那架直升机的到来,再等它来开,便万事大吉,而根据被我扔下山摔死的那个中队队长的说法,在几分钟前直升机就预计在10分钟后抵达这里,经过刚才那几分钟的消磨,我们在树丛中只呆了五六分钟的样子,中型直升机那有力但并不沉重的旋翼轰鸣声便远远的传来,等绕过山尖飞入我们的视线之内时,我用望远镜仔细去看,来的果然是一架俄制米-8型运输直升机,这型直升机一次可以运送28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其运力的确可以支撑一个排级单位的即将作战,而直升机面向我们的右侧舱门上,还有一挺M60型7.62毫米通用机枪装在固定架上充当舱门机枪使用,这种美制武器和俄制平台混装在一起的情况,我以前在非洲执行任务的时候就经常见到。
直升机一直飞到距离我们不足100米的位置才悬停住,此时我已经能通过树叶的缝隙感觉到那被旋翼吹起来的阵阵劲风了,而悬停的直升机随后打开后舱门,一根索降绳从里面被抛了出来,这是里面的人要机降的前兆;随后果然开始有人顺着绳索向下滑到地面,一个、两个、三个......我一个一个的数着,最后不算机组成员,我一共数到了从直升机上索降下来23人,这23人看起来的确就不是之前那些吊儿郎当的兵痞能比的,他们身着统一的虎斑迷彩,只是手里的枪械型号依然十分陈旧且比较杂乱,不过其中配置倒是相当讲究,有手持MP5型冲锋枪但背着一具RPG-7型火箭筒的火箭筒手,有手持SVD型狙击步枪的精确射手,有手持AKM型自动步枪但下挂M203型40毫米榴弹发射器的榴弹手,有手持RPK型班用轻机枪的机枪手,还有一众手持同样手持AKM型自动步枪但比那些普通炮灰强的是都装有小倍率光学瞄准的步枪手,只是在AKM这种标准的苏制枪械下面挂上M203这样的美制榴弹发射器需要进行一番改装,改装的痕迹再加上两种不同风格的武器硬加在一起,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这帮人从直升机上下来后还像模像样的摆起了一个集搜索、发现、掩护等功能为一身的战术队形,只是动作还很生涩。
总而言之,在我眼里他们比那些炮灰强是强,但强的有限,对于我们的威胁来说,更多的是他们人多枪多,这里没有山洞作为依托,正面冲突起来我们肯定还是要吃大亏的,所以不发生交火还是上策。
他们落地后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留在原地好像是在商量什么事情,看得出这些人的确不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而这么大的山区,没有指引,跑死他们也找不到。
但我忽略了一个事情,我之前能通过对讲机找到那个“尾巴”,这帮人也会用这一套,而这一切都是在冉业成的提醒下我才发现的,他也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接着就压低了声音口气很严肃的说:
“那个火箭筒手后面的人拿的是什么?我怎么看着这么像信号追踪器呢?!”
我闻听此言定睛去看,果然看见一个人正在拿着上面带着一副苍蝇拍形状的天线的手持终端机在四处比划,之前他在的那个位置正好被那名火箭筒手给挡住,我没看见他手里拿的是什么,而现在看到了,我当即恍然大悟,这帮人在原地“摆好造型”后不走那不是在商量什么事情,而是在用一台信号追踪器追踪附近所有通信装置的信号源,这种设备在民间的电子科技市场就能买得到,不是什么高技术的东西,可拿到这里来就是很致命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立即对四周的人说:
“对讲机开着的都马上关掉!”


(未完待续)
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22-01-12 20:08:19
各位看官,行文至此,本篇的“下半场”也就要正是开始了,还请诸位多多支持;而自新帖开贴以来,相比《内参记者》系列可能因为风格不同让大家的兴趣也减了不少,不过楼主说过,这是一个慢热型的故事,这个系列的体系楼主不谦虚的说还是比较恢弘的,涉及到的领域与相关内容也比较多,远不止只是写一个探险故事而已,而这一篇则更只是正戏开始前的“热身”,后面的内容会越来越精彩,各位看官敬请期待。
最后,还是谢谢诸位一直以来的支持!
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22-01-12 20:08:19
楼主来更新了,让各位看官久等了
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22-01-12 20:08:19
(十八)“吸血毯”(上)
说着的同时先拧死了自己的,而正所谓“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李嘉豪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居然情急之下把开关给拧反了,他伸手就给拧到了最大,其对讲机中也因此发出了一阵“滋啦”的响声。
在这阵响声之后,但见那个拿着信号追踪器的人手往我们这个方向一指,同时嘴里还说了些什么,紧随其后的是我看到那个舱门上的机枪手摆动枪口指向了这里,接着用手拉动了一下枪机,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被发现了!
我本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原则,立马端起手里的56-2式自动步枪率先动手,手指压住扳机1秒有余打出了一个长点射,十多发子弹从枪口中喷射而出,除了最后后因为枪口已经开始上跳而打高了击中舱门门框的三四枪之外,其余的子弹全部打在了这个机枪手的前胸位置,他被击中的地方顿时就升起了一阵白烟,然后身体为之一阵震颤,转既就头往前一栽,摔下了直升机。
我的开枪也吓了周围人一跳,其余有枪的两位主力二话不说纷纷开火支援我,一阵叮当作响之后,直升机为了躲避我们从地面打上来的弹雨,迅速从悬停状态转而向远处飞去。
而地面上的那23人当然不会客气,没有任何犹豫当即集中手里的火力对准我们已经彻底暴露的藏身地点便展开了疯狂射击,一时间子弹、榴弹、火箭弹一股脑的全打了上来,假设这要不是躲在树丛里,那早就被打死不止七八次了,只是因为有大量粗壮而厚实的柚树将大部分火力阻挡了下来,这才让我们免遭在第一波火力中就全完蛋的结果,但子弹的冲击与爆炸的破坏让大量木屑四处飞溅,其中一片从我的眉骨划过,我感觉一阵刺痛后就紧接着是一阵温热,手一摸,这脸上是挂了彩了。
不过此时顾不上处理这种小伤小痛,而是对其他人说:
“他们的火力占绝对优势,我们无险可守,得赶紧走!”
“正有此意!”冉业成说。
随后以我在前开路,冉氏兄弟殿后,徐布保护着周洲外加李嘉豪、貌波刚在中间的队形转身就跑,而后面的人也立即发现了我们的动作,马上就甩开步子追了上来,同时直升机也加入到了追击的行列中来,但我并不太担心直升机,因为以这附近的植被密度,就像前面说的那样,只要不往大路上跑,那么想甩掉它并不是难事,真正的威胁还是后面徒步追着的那几个人。
而这一通跑真可谓是跑的毫无头绪,根本不知道往哪里去,就是闷着头在根本没有道路的树丛之中乱窜,身后的枪声以及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就从未间断过,感觉逼得太紧了我就把枪举过头顶,用非洲最常见的“命中靠信仰”的过顶射击方式向后胡乱打几枪,以求起到压制的作用。
而后面追击我们的这帮人,倒还对得起他们号称是素参军精锐的名头,起码在体能上就比那些炮灰和兵痞强得多,我自问自己的脚程不慢,像冉景成那种“非人类”自不用说,可这一路跑下来却没有要甩掉他们的意思,只要我们跑的稍微放松一点,他们就会快速逼近上来。
比较让我欣慰的是,周洲作为众人中唯一的一个女人,她并没有给队伍拖后腿,体能相当之好,虽然在这种强度的林间持续狂奔之下跑的很勉强,但也跟得上,至于徐布与冉业成,前者的身体素质只在我之上而不在我之下,后者也不差,要不然也当不了职业“野兵”,貌波刚常年兼职野外向导,体能也还说得过去,就是李嘉豪累的那喘气声我跟他隔着几个身位都能在奔跑中听的清清楚楚,感觉他大有哪一口气上不来就能累死在当场的架势。
我心里一直担心这片树林若是跑到头了怎么办,因为根据我前面的观察,这里的地形大多数盘山土路围着一个个山头修建而成的,每一片没有土路的丛林都被土路给上下隔开,宽幅不会很大,最小的弯道甚至用力一跳就能跳过去,像眼下这么玩儿命的跑,即便是宽幅最大的,也都不一会儿就能跑到尽头,到时候再跨过土路,那面前的就得是落差几十米甚至是上百米的山崖,跳下去肯定是不行,顺着大路跑的话被后面的人、直升机看到,那我们就是活靶子。
可追兵追的紧,我担心归担心,也没什么精力去具体考虑,但等跑了良久之后我就感觉不对劲了,怎么跑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跑到头?按理说就凭那些土路之间的山体隔段,这都够几个来回的了,而且前面跑的路等于是在山体上狂奔,那脚下都是倾斜的,越往上倾斜的就越厉害,因为越往上就越接近山顶,但这里却不是,这里我感觉是在顺着直线跑,却越跑地面越趋于平缓,最终像是完全在平地的树林里跑一样,除此之外,周围的植被也出现了大变化,之前熟悉的柚树、小杨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充满热带雨林气息的高大植物,这些植物上都布满了青苔,空气中的潮湿味道也变的极其明显。
身后的追兵仍然是紧追不说,我来不及多想这到底是跑到了哪里,只能带着头继续闷头狂奔,最后在穿过一片黄连木与枫香树混合在一起的树林后,我突然发现面前一片至少有四个标准篮球场这么大的面积上只有落叶而没有植物,非说要有的话,就是从中间零星伸出来的几根类似芦苇的植物,看到此景,我立即意识到这片地应该是一片沼泽,想到这里我马上伸出右拳,同时大喊了一声:
“停!”
众人被我这么一喊,立马都一脚前一脚后的奋力刹住自己方才还奋力迈开的步伐,但由于刚才持续的高速负重奔跑已经消耗了太多的体能,所以这时候我看他们有好几个人想说话,估计是问我为什么停下,但却都因为气喘如牛而作罢,只有徐布在远比李嘉豪、貌波刚以及周洲都平稳的多的多的呼吸下,问:
“怎么了?现在停了那些人马上就能追上来!”
“这片地不是实地,应该是沼泽,咱们绕开走,往有树的地方走,一会儿‘就地取材’用这个收拾一下他们!”我说。
众人听了我的话,都转头望那片没有树的“空地”上去看,冉业成捡起一块石块扔了过去,石块落地后果然在一眨眼的功夫之下就没了,完全没入到了地平线一下。
证实了我的说法,那自然就没别的可说了,接下来还是我带头,从右边绕开了这片沼泽地,然后又是一路跑,跑到了沼泽地尽头的一片灌木丛中这才停住了脚步,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身后的追兵也跑到了我刚下刹住脚步的位置,为了吸引他们,我故意将枪朝天开了几枪,他们听见枪声先是朝着开枪的大致方向进行了一通还击,只是由于没有明确的目标,所以子弹虽然是朝着我们这个方向来打的,但并没有构成什么威胁。
而接下来“好戏”才正式登场,他们还击是次要的,追击才是主要的,闻着枪声的大致方位,这些人仅仅是稍稍放慢了速度,然后就直奔着我们刚才绕开的沼泽地便跑了上去。
那结果是可想而知的,我数着跑在最前面的起码6个人,脚步在踩到沼泽地上之后,立即整个腿就全部陷了进去,一条腿陷进去后另一条腿则紧随其后,接着在一两秒钟后,他们就已经陷到腹部的位置了,6个人均是如此。
我看到此景心里暗笑,心说叫你们追的最快,活该!今天是你们人多,估计一会儿能把你们给拉上来,算你们命大!要是人少的话,那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而冉业成则说:
“沼泽地陷进去个人可不是以外面的一人之力就能拉的上来的,除非是像我弟弟这样的天生神力者,否则就最起码要三个人,而他们这一下就陷进去6个,那最少需要18个人同时运作才行,这么一算他们这23个人后面的那些都不够用的。
除非他们能看着自己人困在里面甚至是死在里面而不管。
只要管,那我们坐在这里吃一顿野餐再跑都来得及。项兄弟,好计策,看你因地制宜的战术利用的这么好,的确有久经战阵的老兵风范。”
而这些人的选择也如冉业成给出的“选项”之一那样,他们选择了帮助自己的同伙脱身,便有身出枪当拉杆的,有到四周找树枝当拉杆的,反正是忙活了起来全都扑在了救人这事上,连个警戒的都没有,从这一点上也暴露出这些所谓的德钦军精锐,其本质还是一群“菜鸡”。
“冉老哥过奖过奖,我想的是这片沼泽地可能有齐小腿的深度,这样把他们陷住守能给咱们争取脱身时间,攻能把暂时失去移动能力的这些个家伙当靶子打,但也没想到这沼泽居然这么深,能没过半个人去。
对了,周小姐,你的体能可以啊,真没看出来你的身体素质居然这么好,堪称是‘女中豪杰’了,如此高强度的奔跑,你能不用别人将就,一步不落的紧跟着,了不起!”我先回冉业成的话,随后又对周洲说,并向她半开玩笑的挑了挑大拇指,这个动作是半开玩笑,但我的话却是认真的,一个女人能做到上述这些,的确不易。
“我来之前为了应对这次寻宝,专门做了一年半的体能强化训练,看来成果还是很显著的。”周洲一边擦着下巴上马上要滴落的汗珠,一边还在微微粗喘着说。
而正当我们几个在这里借着说话休息,外加看对面热闹这会儿,对面的那帮人中突然传来了极其惨烈的惨叫声,这声音的凄惨程度听得我汗毛根儿都乍了起来,我自问走南闯北见过不少血腥场面,在外籍兵团执行作战任务时我曾经一个战友被子弹打断了大腿内侧的动脉,为了抢救他医护兵把他拖到墙角直接展开了战地手术,在麻药之前已经用光而没有麻药的情况下,把手伸到他的伤口里徒手找到回弹到两头的动脉断口并用止血钳夹住,防止他失血过多而死,就这么一个看着都让人感觉要疼死的场面,我那个曾经的战友,也没有叫出如此骇人的声音,我心说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从沼泽里往外拽人吗?至于出这种动静吗?
好奇之下,我端起望远镜往对面看去,而这种惨叫声依然继续,我仔细看发现叫的是这陷入沼泽中的6人之一,而且开始还是一个人在叫,等我开始看的时候,就迅速扩散到了全部的6个人身上,周洲也拿出望远镜仔细看了看,看罢她悄声问:
“他们怎么了?”
我由于暂时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正想回答周洲说“我也不知道”的这会儿,几乎从来不主动说话的冉景成突然开口了,在开口的同时,他还皱了皱鼻子,做出一个在仔细嗅闻的动作,他闻了几下并用其标志性的“男低音”说:
“这沼泽下面有东西!”
“什么东西?”冉业成说。
“不知道,但我闻到了血的味道。”冉景成说。
话说到此,那6个人中已经有一个被成功的拽上来了,可待我在望远镜里看清楚这人的情况时,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叫的这么惨了。
只见这人的腹部往下,也就是所有陷入沼泽中的部分,衣服全都没了,不管是腿上的军裤,还是脚上的军靴,此时全都“不翼而飞”,露出了两条腿来,而这两条腿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我都不禁打了一个冷战,这人的两条腿上,所有的皮肤和军裤、军靴一样,也全都不见了!
是的,表皮组织全都没了,能直接看到下面的肌肉以及血管,而在肌肉和血管上,布满了大量如同芝麻粒大小的孔洞,数量之多,密度之大,看的是让人头皮发麻,这个画面不夸张的说绝对能“吓死”几个密集恐惧症患者,我虽然没这个毛病但看了也感觉浑身难受;另外就是这人的脸色也非常惨白,十几秒前还在厉声惨叫,十几秒后却已经昏迷不醒了,当然,也有可能是眼下已经死了。
在这之后的三分多钟里,另外五个人也被陆续的拽了上来,伤情和第一个基本一致,不过最后一个,也就是第六个被拉上来的这人除了伤情一样以外,还有些不一样的,那就是他的身上带了点东西上来。
之所以说其是东西,是因为我也不好形容这到底是个什么,总之是一种我在此之前从未见过的生物,此物软体无骨,好似一张毯子,外表布满了看起来像是黄色短毛的毛发,奇怪的是这些毛发从这么令人作呕的烂泥潭里出来,上面却没有沾到哪怕是一点点污渍,就像用水冲洗过一样。
而此物此时正左右一边一个,如同毯子一样裹在第六个人的两条腿上,左边的裹在小腿上,右边的裹在大腿上,它们趴在腿上还上下小幅度的蠕动着,每蠕动一下,这人的惨叫就凄厉三分,随后我就看着从它们包裹区域的下面,有一截白花花的物体正慢慢的从它们和皮肤之间的结合缝隙中被“挤”出来,当出现的面积足够大的时候,我分明认出来这是两段人皮!
裹住小腿的就是小腿上的皮,裹住大腿的就是大腿上的皮!
怪不得前面那5个人的下半身都没有了皮,原来是被它们给活活剥下来了,而这两只能被带上来,看来是动作没有前面的同类快,前面的同类已经剥完皮了,它们刚刚“上手”,这才被一起拽到了陆地上。
然后这人身边的那些同伙就开始七手八脚的想把这两个貌似是毯子的东西从他身上给弄下来,但哪有这么容易,这两个东西比蚂蟥吸的还要紧,表面的黄色短毛又湿滑无比,紧紧的裹在上面根本就没有任何发力的余地,他们抽出军刀在上面用力割了几下,也都因为其坚韧无比而无济于事,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两个东西也变的越来越厚起来,到最后比最初的厚度至少增加了三四倍有余,从“毯子”变成了“坐垫”,很显然,这种厚度的变化,是这些东西在快速的吸食人血所致,体内被人血充满,也就变的厚了起来;而由于没有办法,他们竟然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人在惨叫中最后就这么死掉了,因为胸口已经没有了任何活人该有的起伏。
到此,我也确定另外那五个人也都不是晕厥,而的确是早死多时了。
一直等到这人脸色煞白,乃至变的白里透灰的那种颜色之后,这两个东西才算是停止了吸血,慢慢的从之前所包裹和吸附的位置上脱离开来,看那意思是要往沼泽里返,这是“吃饱了要回家”的节奏,可站在旁边的那些德钦军精锐哪能放它们走,刚才是碍于同伙性命这才没有痛下杀手,现在人已经确定死了,而且它俩也脱离下来了,那当即就下家伙招呼上了,也没别的办法,就是端起枪来一顿“突突”,不管是AKM还是PKM,亦或者是SVD,这些枪械对准正在地上缓慢向着烂泥中蠕动的毯状物迸发出愤怒的火舌,开刃的生存刀都割不开的身体的确够坚韧,但这并不代表着它们能抵挡子弹,特别还是步枪子弹的直接射击,弹头打在上面立即就溅起了朵朵“血花”,抛开可能有觉极少一部分是它们自身的血液以外,那绝大部分肯定都是把它们的身体给打爆之后漏出来的刚才吸食的人血。


(未完待续)
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22-01-12 20:08:19
楼主来更新了,让各位看官久等了
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22-01-12 20:08:19
(十九)“吸血毯”(中)
被子弹击穿的那一霎那,这两只吸血的软体生物还发出了一阵“砰砰”的闷响,就像往井盖里扔了一个炮仗炸开的那种声音,伤口也呈现出向外的放射状,随后便趴在地上没了动静,身上的弹孔还在冒着青烟,看样子是被干掉了,而剩余的那17名德钦军精锐成员,因为看到这种诡异而又恐怖的情形,也暂时裹足不前,不敢再贸然前进,而是就地处理起那6人的尸体了。
恰在此时,一阵不大不小的风从林间吹过,吹落了不少沼泽地正上方树木的树叶,这些树叶飘飘洒洒的正好落在了沼泽地上刚才脱出6人的地方,将那一片被搅动到外翻的烂泥又给盖住了,如此景象若不是对面地上还躺着六具尸体外加2个被打烂的不明生物,那简直就像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幕景象,我以及旁边几人都脸色不太好看,我本来想用这个沼泽地迟滞一下他们的动作,没想到引出来了这么可怕的不明生物;反应最激烈的李嘉豪看到那些密密麻麻如同芝麻粒大小的黑色孔洞以及没有皮肤阻挡,直接暴露在外且毫无血色的肌肉纤维后,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而貌波刚的脸色是仅次于他第二难看的,他不仅脸色难看,手脚以及嘴巴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甚至还能听到他因为害怕而上下牙来回碰撞所发出的“哒哒哒哒哒哒”的声音。
“你也不用这么害怕,只要不掉进去,那东西应该就伤不了人,而且你看它们在陆地上的动作这么慢,就凭这个也搞不出什么‘幺蛾子’来。”我安慰他说,但他却不是因为这种不明生物而害怕,他说:
“不...不是,我不是怕这个......我是怕...怕这里...”
“什么?怕这里?你的意思是你怕的是这个地方?这里怎么了?”我说。
“这里叫‘罗楠’......是缅甸传说中最...最恐怖的雨林......我小时候是听着这里的故事长大的,那时候家里的孩子不听话了...大人就用把孩子送到这里来吓唬孩子......”貌波刚说,他随着说话,整个人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开始只是手脚以及嘴巴发抖,现在则是浑身都在发抖。
“你是不是记错了?而且即便是真的,那也很有可能是夸大其词,再说了,你都说这是吓唬孩子的说辞,你看我们哪个是未成年?
而且你说这里叫‘罗楠’?听起来还挺有诗意的,怎么琢磨也不应该是个恐怖的所在啊。”我说。
“不是的,‘罗楠’这两个字只是中文对缅语的音译,实际上这两个字在缅语中的真正意思是‘尽头’,意思是进入到这里的生命就走到了尽头,谁也不可能从此地活着出去。
而且这里还是传说中受到诅咒的邪恶之地,所以这里有着最可怕的生物,你看到刚才那种吸人血的怪物了吗?那就是其中之一,不论是谁进入到这里都只有死路一条,我们...我们死定了...”貌波刚说。
我对他这番在神智不太清晰的状态下说出来的话并没有什么耐心听下去,正要揶揄他两句的时候,冉业成说话了,他说:
“我没看错的话,刚才吸食人血,分分钟内就杀死六人的那种生物,应该是‘吸血毯’。”
“‘吸血毯’?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等等,我记得我听过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猎人带着自己的猎犬在河边追踪猎物,结果他的猎犬被一种不明生物袭击了,那玩意儿貌似就叫‘吸血毯’,故事的发生地点在西双版纳,猎人的猎犬死没死我记不清了,但的确看过这么一回事。”李嘉豪说,这会儿他也吐的差不多了,听了我俩的对话便上来搭话。
“那不是故事,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吸血毯’是一种生活在中南半岛以及云南境内的一种危险生物,极具侵略性,主要栖息在淤泥较深的野河河道或者是沼泽地里,而此物喜阴厌阳,这里在风水上又是个‘极煞之地’,大量阴性植物遮天蔽日,地面终日不见阳光,且人迹罕至,所以在这里碰上这种玩意儿也就不奇怪了。”冉业成说。
“你还懂风水?”我有点惊奇的问,突然感觉眼前这个戴眼镜的消瘦男人好像“无所不知”。
“略知一二。”冉业成对于我的惊讶不以为然的淡淡如此回了一句。
“我听过不少关于这玩意的传说,但这片沼泽就是一片烂泥潭,它们是怎么在里面存活的?又是怎么把人皮给整块剥下来的啊?还这么快就能把一个人给活活吸死?”李嘉豪说。
“你看到‘吸血毯’背后的黄色须状短毛了吗?这种黄色短毛的构成类似于人工的纳米材料,遇水不湿,遇油不沾,就是泡在烂泥里也可以‘出而不染’,这边是它们能够在烂泥中穿梭自如的主要依靠;至于剥皮和吸血,前者是在它们的身体下面全是刀状的锯齿状结构,能在一定范围内活动,且十分灵活,这可以看作是它们的牙,那六个人腿上被剥下来的皮,就是用这种结构剥的,而后者则是它们的身下除了剥皮的刀状牙齿之外,还有大量的,不少于300个的柔性口器,能够穿入到肉体中自动寻找血管所在,扎入血管之中,便可以在不多时内让一个人被吸食到死。”冉业成说。
“你怎么这么了解这玩意?”李嘉豪说。
“因为我抓住过一只活的。”冉业成说。
我们这边悄声说这话的时候,对面也把坑挖的差不多了,他们一起上,时间不大就挖了一个能容纳六个人并排躺下的浅坑,在把他们身上能用的武器装备全部摘下来后,便开始下葬,这埋葬的过程自不用说,只是可能是出于泄愤,他们当中有一人拿着战术刀对准地上已经死亡的两个“吸血毯”尸体又狠扎了几下,随后将其中一只用刀挑起来,用力一甩,便甩进了沼泽之中,在落入沼泽之后,与之前冉业成扔进去的石头一样,迅速就被烂泥给包裹住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们几个对于这一幕有什么感觉,认为这就是种正常的情绪反应,可冉业成看罢之后却脱口而出一句:
“不好!”
他这话说的我一激灵,忙问:
“怎么了?!”
“这几个白痴,闯了大祸了,‘吸血毯’对血液极其敏感,那具尸体上还带着残存的人血,就这么扔进扔回去,会引出大量它的同类的!我们也得遭到牵连,此地不宜久留,不管他们会不会发现并向我们开火,我们都得尽快离开!”冉业成说。
我见他说的如此严肃,也知道他绝不是个说话没谱喜欢胡扯的人,所以准备招呼一声让众人压低身子分散撤离,在保证尽量不被对面发现的情况下快速离开,心说剩下的那些德钦军傻叉就留给吸血毯当改善伙食的食材了吧。
可说时迟那时快,我这招呼的话还没说出一个字,那沼泽地里就出现变化了,但见上面烂泥翻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快速蠕动,不到2秒钟后,从四面八方,大量“吸血毯”便钻出了烂泥,朝着路上爬去!
是的,我是着实没想到这种看起来没有骨骼的软体动物居然还能在陆地上行动,并且不仅能,速度还不慢!那动作也十分具有特点,就是在运动时卷成一卷,横着在地上滚,等到了需要攻击的时候便再张开身子,甚至能在距离目标还有2-3米远的时候,整个身体一曲随后猛的发力向前跳出发动攻击,让人防不胜防,而我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对面已已经又有一个人在这种攻击下中招了!
从沼泽中爬出来的吸血毯我目测了一下,至少有五六十只以上,并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不知道这滩烂泥下面到此藏了多少这种令人作呕的生物,而已经爬出来的,则好像商量好的一样,基本以沼泽地的中线为分界,靠近对面的分左右两路直奔他们而去,而靠近我们的也以一样的方式朝着我们而来,这一下我们可就没心情在“稳坐钓鱼台”的看热闹了,从局外人一下子变成了局中人,看着这几十个吸血毯打折卷儿的滚地而来,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举枪射击,其他人也与我一起边打边退,而我开的第一枪打在上面,一下子就穿了一个窟窿出来,可杀伤效果却不怎么好,只能让其停顿一下,片刻之后还能迅速恢复到刚才的翻滚逼近状态。
对面听到了我们这边的枪声,却也没有功夫对付我们,因为他们的情况相比我们一点也不乐观,别看他们人多,但后续爬出沼泽地的吸血毯更多的是朝着他们那边逼近,估计是带人血的吸血毯尸体是从他们的方向扔过去的缘故。
“先别开枪!吸血毯是无神经动物,没有痛觉,也没有明显的要害,物理攻击的话,除非把它们打烂或者是剁碎,要不然很难彻底杀死它们!所以子弹的效果不大,省着点用!”冉业成说。
“刚才对面不是用枪把对面那两只给打死了?怎么又不行了?”我说。
“对面能打死那是因为那两只都吸满了血,由于其身体结构的缘故,吸满血的吸血毯体内的压力非常大大,而子弹打穿它们的身体后相当于给它们做了‘急性泄压’,导致身体爆裂,你没听见那‘砰砰’的响声吗?换句话说那两只其实是被自己的体压给炸死的!”冉业成说。
被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的确是有“砰砰”的声音,那伤口还的确是跟“开了花儿”似的,我当时看了只是感觉奇怪,心说区区中口径中间威力步枪弹怎么能打出这种面积骇人的创口来?但并未多想,而现在由冉业成的解释,我便恍然大悟。
在后退的过程中,我发现吸血毯滚动的速度简直可以用“丧心病狂”来形容,好不夸张的说比人慢跑都快,接近于人的中速跑,而且还能上坡,和滚过高低错落的各种障碍物,眼看除非是转身不管不顾的闷头跑,要不然在当下这种没有有效遏制手段的情况下,那我们估计在不到一分钟内就得被这些玩意儿给“包了饺子”,因为它们这会儿依然形成了对我们的扇形包围之势。
这里面腿脚最慢且彻底被吓破胆的就是貌波刚,这位向导在确认这里是当地传说中的‘罗楠’之后,精神就陷入到了一种接近于恍惚的状态之中,现在又遭到了吸血毯的围攻,整个人抖的体似筛糠,动作迟缓的要命,要不是徐布在他身后拉了他多次,他现在恐怕已经遭遇不测了。
但总靠人拉肯定是不行的,他在以倒着走的方式后退的时候右因为腿抬得太低,被一截露在土外的榕树树根给绊了一下,这一屁股便摔坐在了地上,等他再想站起来的时候就来不及了,因为对面有一只滚过来的吸血毯依然张开了身子,并前后一弓,随后便跳将起来,直奔貌波刚而来,要判断落点的话,如果没人管,那这只吸血毯就得落在貌波刚的肚子上,而他要面临的结果也可想而知。
就在这个可以说能决定貌波刚生死的紧要关头,一道白光闪过,那个吸血毯被凌空斩为两段,落在地上后还在扑腾,但起码暂时已经丧失了威胁我们的能力,而回头一看,打出这一击的乃是手持巨铲的冉景成。
他那柄巨铲的一面是锯齿,一面是开锋的铲刃,作用就是个放大号的工兵铲,可以锯开物体也可以砍切物体,本身就锋利再被他这种力量挥动起来劈出去,威力自然非凡,而生存刀割不开的吸血毯也在这种劈砍之下被一分为二,便可见其中一斑。
而徐布则紧随其后拽住貌波刚的后衣领将其拉了起来,这才让他免遭一死。
此时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同时出现,好消息是冉景成成功将这只吸血毯凌空劈开之后,我们也仿佛看到了一个能对付这玩意儿的办法,冉景成本人也是这么认为的,他随后将巨铲倒拿,铲头向下对准靠到最近的吸血毯往下就铲,每一铲下去都能把被铲中的吸血毯给深深的插入地中,即便没有被铲断,也一时半会儿无法脱身。
随着他的巨铲一上一下,不到十秒钟内,最少有十一二只吸血毯被其铲断或插进土里,极大的环节了我们的压力。
坏消息是我们在准备打退这距离最近的吸血毯后就转身开溜,以能跑多就跑多开的速度逃离此地时,却发现身后没有退路了,挡住我们退路的是一条深沟,这条深沟的宽度少说也得有8米以上,除非是奥运会跳远冠军来,否则根本不可能跳过去,而已眼下背着这么多负重以及四周的环境来说,即便是奥运会跳远纪录保持者鲍威尔以他 1991年时最好的状态也做不到,至于两侧,其长度居然都延伸到了视力的极限之外;深度则因为下面黑乎乎的一片,肉眼无法看到底而不知道有多少米,而且只要靠近这条深沟,就能闻到一股相当难闻的气味,这是一种动物尸体和植物尸体混合在一起腐烂的气味,属于一种相当刺鼻的腥臭,这要是掉下去,那即便不给摔死,估计也得被这闻到给呛死。
更糟糕的是想要从两侧顺着这条沟跑也不行,因为随着后面仍然在持续增多的吸血毯,我们这一番奋战下来它们的数量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还从开始的几十只增加到了如今的上百只,而且这还只是围攻我们的数量,要是算上围攻对面的数量那就更多了去了,在这100多只吸血毯的快速合围之下,我们两边的出路也被死死的堵住了,换句话说,就是我们背靠深沟,眼前前、左、右三面均被吸血毯给包围了个结结实实。
而同时期的对面,那早就是枪声和惨叫声连成一片了,子弹无法有效克制吸血毯,他们别看人数多,可没有像冉景成一样的悍勇之人,所以损失明显比我们更大,到后来甚至还传出了短促的爆炸声,这明显是连手榴弹都用上了,不过我对依靠破片杀伤的进攻性手榴弹能否连对子弹都不感冒的吸血毯造成什么重大打击,并不持乐观态度。
我们这边以冉景成为“输出主力”,我与徐布配合射击,子弹虽然不能快速杀死吸血毯,但迟滞一下它的动作还是可以的,前面说过,每一只吸血毯挨上一枪都要在原地顿一下,这一下大概有3秒钟左右,那就给我们向后撤退赢得了宝贵的时间,依靠着这个时间,这还算压力不太大。
不过这种压力不太大的“好时光”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我不知道吸血毯这种肮脏丑陋的生物会有多高的智商,可它们的确在攻击我们的时候表现出了一定的战术性,最典型的一个就是在发现滚动前进围攻我们始终无法突破我们的防线后,这些东西全部改为了跳跃式前进,也就是之前只在发动最后一击时才出现的动作,现在成了它们的常规移动方式,每一次的一弓一伸之间就能跳出去超过2米的距离,每一只都是如此,运动速度比前面的滚动方式快了多少先不说,就这上下起伏的运动轨迹就给我们的打击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包括冉景成在内,外加我与徐布,不管是前者的巨铲还是我俩的枪,此时都有些手忙脚乱的感觉,招呼了半天却没打到几个,最后气得冉景成不用劈该为拍了,这样一来命中率的确又高了很多,可拍飞出去的吸血毯并不会死,落地后马上就能再次逼近过来,一时间我们陷入到了一番拖下去会必死无疑的苦战之中。
只是背靠着深沟的我们,除了“背沟一战”以外,别无选择。


(未完待续)

楼主:有骨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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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9-12-13 22:08:20

更新时间:2022-01-12 20: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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