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安

怎么发不上去了？

柱子走了，大家还站在场里，看着狗娃跟拴子。

“大家散了吧，干活！”拴子大声喊道。人群这才散去。

狗娃望着人群直发愣。拴子走过来，说：“没看出来，你这人还不错！”

狗娃这才回过神来，淡然笑一下，说：“什么呀——你不也一样。”

“你还别说，刚才听你那样讲，我真恨不得上来揍你一顿，还好我忍住了。”拴子笑着说。很少见他跟狗娃说话的时候带着笑脸。

狗娃也笑着说：“那幸亏你能忍，要不然我这会儿恐怕在地上趴着呢！六哥回来，我还真跟他没法交代了。”

两人忽然都没了话。提起六子，两人都开始担心起来。这次柱子上山，明显是来者不善，龙三爷那边肯定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不知道下一步他们会怎么做。六子现在在山下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找到那几个人？两人心里都很担心。

下午，狗娃带着弟兄们继续在山上巡视，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密切注意山里的动静，六子不在，一定不能让山里出事。

天快黑的时候，六子终于回来了。他回来的时候，将那几个也带回来了。

割芦苇去了八个人，六子只带回来六个，还有两个没有回来。

这会儿人们也刚收工，干活的都在场边歇息。狗娃跟弟兄们也刚从山里回来，见六子他们回来，人群都围了上来。

这几个人是被背回来的，个个身上血迹斑斑。

出事了！

“怎么了？他们怎么成这样子了？”拴子大声喊着跑过去，从一个人背上接过一个伤者，大声喊道：“快，取几个板子过来！”

几扇木板抬过来了，大家将这些伤者放在上面，找了些东西盖在身上。其他几个都昏迷过去了，只有一个人清醒着。

“铁蛋，到底怎么回事？谁把你们打成这样？”拴子怒气冲冲地问道。

那个叫铁蛋的人眼睛睁得大大的，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

我发的不见了，网友回帖也不见了，真是奇怪。

“让他好好歇一歇，他受了重伤，没法说话。”六子说。

“六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大家围在周围，急切地问。

六子摆摆手，说：“先把他们抬到屋子里，生一堆火，让他们烤烤。找到他们的时候，个个都冻僵了。”

大家慌忙动起来，取柴的取柴，点火的点火，抬人的抬人，将伤者抬到屋子里面去了。

“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拴子狗娃他们围着六子问道，大家都围在场里，满脸的焦急。

六子歇口气，说：“现在还不知道，我们是在南河那边找到他们的。找到的时候他们都趴在地上昏迷过去了，二虎跟山娃不见了。弄了好半天，才把铁蛋弄醒，可什么话也问不出，只是流泪。”

“狗日的，要让我知道是谁把他们打成这样，我非宰了他们不可！”拴子怒气冲冲地说道。

“大家去歇吧，没事。让他们把馒头端出来，烧开水，吃了就休息。”狗娃大声喊着。人群议论纷纷，慢慢散去了。

狗娃拉着六子走到一边，看看只剩拴子一个，再没别人，小声说：“六哥，我觉得这事有古怪。”

“怎么？”六子连忙问。

“柱子回来了。”狗娃说，“他今天中午上山来了，还说了一大堆话，下午你们就把人找回来了，我觉得这肯定不是巧合。”

“柱子回来了？人呢？”六子连忙问。

“早走了！”拴子气鼓鼓地说，“人家是攀高枝的，看咱们寨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早就改投山门了。”

“什么？”六子吃了一惊，“他跑到哪里去了？”

“还有谁？方圆百里最大的那个。”拴子说。

“龙三爷！”六子更加吃惊了。

眼看六子惊成这样，狗娃心里也吃惊不小。看来柱子没说谎，连六子这样强悍的人提起他都这样。这个龙三爷，还真是个厉害角色！

“六哥，这个龙三爷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狗娃问。

六子叹了口气，说：“在咱们这个地方，除了地方官，最有名、说话最有分量的就是龙三爷了。方圆几百里的山头都尊他为大。他是一个传奇人物。据说七八岁的时候村子被土匪洗劫，家人被杀，他一个人流落他乡，到处乞讨。后来实在活不下去，就逃回山林里，靠着吃野果野菜为生，后来又学会了捕猎，据说连野猪狼这样的动物都捕得到。再后来，不知怎么的，加入了当地的山头。他为人凶悍，做事不要命，很快被提拔成了头目。他这个人也讲义气，照顾兄弟，所以人缘很好。后来大头目死了，他接过了山寨。再后来，他打听到了当年洗劫村子的山头，带人将那个山头灭了，然后一步步发展，将附近的山头都给吞并了。龙三爷本姓张，因为身在龙王岭，所以改姓龙，自称三爷，人称他龙三爷。这几十年来，他一直稳坐龙头老大，没人敢跟他争地盘，年年各个山头还要向他进贡。但自从龙三爷坐大之后，再没吞并过别的山头，所以这些年来，大家始终相安无事。”

说完了，六子问：“你是说，这次的事情跟龙三爷有关？”

今天就这些，晚安

明天继续

早

狗娃说：“我觉得不大可能。如果龙三爷真要动咱们，不会只是偷偷打伤这几个人，这也不是他做事的风格。凭他们的实力，完全可以派一大队人过来，直接占领山头。而且你刚才也说了，龙三爷这些年再没什么动静，不可能到老来又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吧。”

“柱子不是说了吗？龙三爷现在有新的想法了。”拴子说。

“别听他胡说。”狗娃说，“柱子这个人我再了解不过了，他还不是为了讨好龙三爷，说咱们这里有粮食，所以带了些人过来看。他以为咱们寨子已经散了，没想到咱们又回来了。”

“你是说，这些人是柱子打伤的？”六子说。

“还不敢肯定，但我想从做事的风格来看，应该跟柱子有关系。”狗娃说，“或许他们在路上碰见了这几个人，就想讨问粮食的事情，他们不肯说，所以柱子他们就动了手。”

“这个狗日的柱子！要真是这样，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拴子怒气冲冲地说道。

六子点点头，说：“等他们几个醒来，问清楚情况再说。”


到晚上，捂了半天的几个伤者终于缓过来了。

一醒来，看见已经回到山寨，他们就放声大哭起来。

六子蹲下去，拍拍他们的肩膀，说：“好兄弟，你们受苦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拴子迫不及待地说道。他等了一个下午，这么长时间对他来说，已经够煎熬的了。

“六哥，虎子完了！”铁蛋噗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刚说这一句，就放声大哭起来。他眼睁睁看着对方把胡子丢下了山崖，一口淤血涌上来，堵住胸口，话也说不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拴子急了。

“六哥，是柱子，柱子袭击了我们。”铁蛋说道。

“果然是柱子这个王八蛋！”拴子咬着牙骂道。人群一片咒骂声。

“六哥，我们下了山，到河边找到一片芦苇地，我们忙了一整天，割了不少，还想着怎么拿呢！休息了一个晚上，到了第二天，我们扛着芦苇走不远，就碰到那群人，正是柱子领的头。”

“柱子为什么要打你？”六子问道。

冒泡

铁蛋说：“柱子拦住我们，向我们打听山上的事。还问我们，知不知道粮食在什么地方藏着。这个我哪儿知道啊！这些事情向来都是三叔自己带人藏的，六哥您都不知道，更何况我们这些下苦的了！”

六子点点头。

铁蛋继续说道：“我就这样跟柱子说了，还跟柱子说：‘你自己当初也在山上呆过，三叔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他最相信的人只有他自己。况且你还是头目，经常跟三叔在一起，要说知道，你肯定比我们知道得更详细了。’”

“柱子听了就打了我一个耳光，说我胡说八道，他跟三叔根本就不熟，还说我们才是三叔跟前的红人。六哥，您说说柱子说这是人话吗？我在寨子里算什么啊！我们哪能是三叔的红人呢！”

“柱子这是胡说八道，他害怕那些人知道他的底细，跟龙三爷说了，龙三爷从此不再信任他......”

“为什么龙三爷知道这些就不信任他？”有人问道。

拴子瞪了那人一眼：“你傻啊！如果说柱子是三爷跟前的红人，那他非但不替三叔报仇，还打粮食的主意，你说这样的人，龙三爷会信任吗？”

众人都点点头。

“就为这事，他就把你们打成这样？”狗娃问道。

铁蛋点点头，委屈地说：“我就说他是三叔跟前的红人，什么事儿都知道，他就让那些人打我们，还说我们是山里的核桃，得砸着吃。打一顿就肯说实话了。六哥，别说我们不知道，就是真的知道些什么，我们能说出来吗？我们就是死，也不能害了寨子啊！”

六子拍拍铁蛋的肩膀，说：“好兄弟，你做得对！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出卖寨子！咱们跟柱子不同，他是个软骨头，咱们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六哥说得对！”

“宁死也不出卖寨子！”

“生是山寨的人，死是山寨的鬼！”

众人纷纷喊道。

六子摆摆手，示意大家停下，说：“让他们几个好好休息一下，给他们做顿好吃的，为了咱们寨子，他们真是受苦了。”

“谢谢六哥！”铁蛋几个人个个感激涕零。

六子让众人散去，他跟拴子和狗娃到外边，依旧在柿子树底下蹲下，三个人都没心思点火。

“现在该怎么办？”狗娃问。

冒泡

麻子边喊着边跑过来，说：“怎么就这么蹲着，不怕冻着！来，我点一堆火.......”

“你怎么阴魂不散啊？”拴子站起来。

“拴子！别乱说！”六子喊住拴子，“麻子兄弟，我们几个商量点儿事情，你先忙吧！”

“——好的，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麻子嘿嘿笑了一声，走开了。

“这个人，真是的，我实在不喜欢他。”拴子说，“跟个癞皮狗一样，老是缠着人。”

“他不也想为山寨出一点儿力气嘛！”六子说。

“什么为山寨出力啊！你别把他说得多么好了。”拴子说，“他这个人，就是个势利眼，看谁有权势就粘着谁。以前老二在的时候，他跟前跟后的不离身。现在老二不在了，又死缠着你。”

“好了好了，这话你已经说过一遍了，”六子说，“不喜欢他，也别骂他啊！都是一个寨子的兄弟，你骂他，大家听了会怎么想？”

“好了好了，不说他了，我一说他你就说我。净是我的不对了！”拴子不满地说道。

“六哥，现在该怎么办？”狗娃又问道。

六子说：“你们的意思呢？”

拴子说：“要我说啊！还有什么可说的，既然龙三爷都打算把手伸到咱们这里了，还跟他客气什么？他能来，咱们也能去！豁出去了！”

“你觉得咱们这点儿人，去了能怎么样？”狗娃问道。

“能怎么样？大不了一死。”拴子说。

“死了又能怎么样？”狗娃问。

“死了——就死了么，死了又能怎么样呢！人活一口气，佛争一柱香。”拴子说，声音明显小了。

“为了一口气，让这么多兄弟去送死，划得来吗？”狗娃说，“我们是得争气，但也得分时候，这个时候咱们就不能逞强。”

“照你这么说，软弱的人就只能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了？就只能做缩头乌龟？”拴子不满道。

狗娃说：“你说，人活脸还是活命？”

“要我说，命重要，脸更重要。”拴子说。

狗娃笑了一下，不说话了。

“狗娃兄弟，你的意思呢？”

狗娃迟疑了一下，说：“这种事我以前从来没遇到过，而且我也不知道山上的规矩是什么，碰到这事情该怎么做。照我的想法——首先，我们不能听柱子一面之词。他说是龙三爷的主意，就真的是龙三爷的主意了？万一是他架着龙三爷的名呢？你们对他不是不了解，他惯会做这种狐假虎威的事儿了。其次，就算真是龙三爷要咱们寨子的粮食，以前他怎么不要？或许他知道咱们寨子没人了，所以才派人来打探。”

早

“你说得有道理，”六子说，“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狗娃说：“要我说——上龙王岭，找龙三爷。”

“找龙三爷！你不要命了！”拴子惊叫道。

黑暗中，狗娃微微一笑，说：“不去龙王岭，怎么知道龙三爷的意思呢？咱们去见他，并不是兴师问罪，只是把咱们寨子的遭遇跟他说一下，向他讨要个主意，这表示咱们尊重他。而且，这样一来，也让他知道咱们目前遭遇了不幸。咱们不说，他可以装不知道。咱们告诉他，以他的地位和名声，他总不能做趁人之危的事情吧！所以，我觉得咱们应该去一趟。”

“说得好！”六子激动得大叫一声。

“好个屁！我看是不要命了。”

“你要是害怕，可以不去，守着寨子，我跟六哥去就行。”狗娃冲着拴子说道。

“你个狗日的，谁说我害怕了，我拴子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明天咱们就走！”



太阳到树梢的时候，六子他们三个人骑着马已经到山下了。从这里到龙王岭，少说也有近百里，就这尽早着赶，天黑前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其实他们三个心中还有一个担忧——龙三爷的态度是什么？如果真如柱子所说，他决心要扩大地盘，非要他们的粮食，那这次上山，就是自投罗网。

究竟前头是坦途还是深渊，他们谁也不知道。

马飞奔着，风呼呼地在耳边呼啸。狗娃大声喊道：“六哥，咱们是不是该给寨子留一个人？三个人都去，有点儿冒险了。”狗娃担心如果龙三爷翻脸，将三个人扣押下来，再派人攻打寨子，那就危险了。

六子说：“留不留都一样，如果龙三爷有心，咱们三个都留在寨子也未必有用。如果龙三爷无意，就是寨子一个人都没有，也是安全的。再说，昨晚咱们不是已经跟小超和棒子交代好了吗？放心吧。”

话是这么说，狗娃心里到底还有些忐忑。毕竟这个主意是他提出来的，如果出事，他就是寨子的千古罪人了。

要说他心里有多少把握，他敢说有十成。他已经听过龙三爷的事迹，凭他对此人的了解，如果不讲忠义，各寨子一定不会尊他为大，他也不会称霸这几十年。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当六子说龙三爷的时候，狗娃觉得心里很奇怪，仿佛说的正是他。他觉得自己好像跟龙三爷有某种心灵相通的感觉，他能知道龙三爷怎么想。

冒泡

又不见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会不会还存在什么变数？或者自己根本就是乱想？

他看看六子，六子倒一点儿不迟疑，只顾策马飞奔，拴子也大喊着“驾——驾——”鞭子一阵阵响，紧随其后。他心一横，已经到这一步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先上山再说。

“驾！”三匹马犹如三支离弦的箭，向前飞去。

半晌午的时候，到龙王岭山脚下了。

好山啊！只见山峰高耸入天，云雾半山缭绕，满山都是树木，虽然已经是寒冬，但依然有树木葱葱茏茏。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顺着山坡蜿蜒直上，消失在云雾中。

“真是好地方啊！”三人停下马，赞叹道。如此险峻的大山，别说官兵了，就是猴子，想要爬上去，也够费劲的。

“咱们那儿要是有这么险峻，就不会有那事发生了。”拴子说。

“现在知道了吧，龙三爷为什么能坐大几十年？不光是人家有实力，人家这地方也是天然的屏障，易守难攻......”

“嗨！你们干什么的？”有人大声喝问道。

三人一看，只见从林间跑出十几个人，个个手里提着大刀，头上扎着红色的头巾。

看来这就是守山的人了。

“敢问各位兄弟，龙三爷在吗？”六子跳下马，抱拳问道。拴子跟狗娃也赶紧下马。

那些人可能没想到这人会提龙三爷的名号，有些惊讶。一个包着绿头巾的人走出来，说：“你们是？”

“我们是清风寨的，前来拜见龙三爷。”六子说着，从马背上取下一大袋东西，说：“小小礼物，不成敬意，麻烦各位兄弟通报三爷一声。”

绿头巾过来结果袋子，掂了掂，说：“既然是自家兄弟，有话好说。你们等一下。”他摆摆手，一个人跑进山林里，狗娃正想着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只听清脆的一声“当——”响起来，声音在山林间悠悠回响。很快，上面也传来清脆的铜锣声，更上面也响起来。

待几声锣声响过，绿头巾侧身扬手，说声：“请！”三个人跑过来，接过三人的马，拉到林子里去。另有三个人过来，带着他们往上走去。

原来铜锣声是向上传报消息的。这真是个好办法啊！狗娃赞叹道。他还从来没想过，山下怎么跟山上联系，没想到在龙三爷这里见了世面。他紧走两步，凑到六子的耳边小声说：“六哥......”

话还没说出口，六子一把将他推开，回头严厉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又看看那三个人。他们正看着前面，走得起劲儿。六子赶紧跟上，继续往上走。

晚上好

这是怎么了？狗娃心里不明白了。他只是想说句悄悄话而已，六子何以这么紧张！但既然六子不让说，肯定有他的原因，那就暂且不说吧。

“三位大哥尽量不要乱走，跟着我们，小心出事。”一个人回头说道。三个人赶忙答应着，那三个人带着他们走一会儿小路，又折身进了林子，走一阵，又上了小路，绕来绕去。三个人知道，这是在避开机关，每个山上大概都是这样，有一些秘密即使再好的朋友也不能告诉。

这山真够陡峭的，狗娃走得两脚发酸，往上看，还只到半山腰。他气喘吁吁地看看他们几个，到底经常上下山，他们几个人都没一点儿疲劳的样子。要想在山里呆下去，以后还得好好走山路。狗娃心里想。

走了差不多两个时辰，终于快到山顶了。

“三位大哥，实在对不起，山里有山里的规矩。”一个人拿出几条布。

“哦，理解理解！”六子说。那三个人过来，将他们的眼睛蒙上，一人引着一个，慢慢地走。

“小心脚下。”

走了不知多久，渐渐有了人生，说话的，欢笑的，听着挺热闹。大概看见有人上来，人群都呼啸起来，乱喊的，打口哨的，大笑的。

“去去，一边去，这不是料子，是活计。”一个人说道。他说的是暗语，意思是这三个人不是抓到的人，而是自家兄弟。

看来龙王岭确实实力雄厚啊！狗娃暗想。他一边跟人走着，一边侧耳细听，从周围的生息中估摸着龙王岭的情况。

人声嘈杂，看来总有几百人吧，加上没出来的，不在的，人数恐怕得有上千吧。

又走了一段，眼前感觉有些黑，大概是进了屋子。

“三爷，这三个人自称是清风寨的兄弟，前来拜见。”一个人说道。

“揭开眼罩。”一个铜钟般的声音说道，声音里透着一股威风劲儿。狗娃心里一阵紧张。这一定就是龙三爷了，他听了那么多龙三爷的故事，心中一直将他当做神一般，现在，这尊神就在他面前了，他马上就要见到尊神的真面目了。

龙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