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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师生年上】《含沙》 he

楼主:三岁总划水  时间:2020-04-21 08:30:08
【原创 师生年上】
《含沙》 he



楼主:三岁总划水  时间:2020-04-21 08:30:08
第一章

“哎,施影!放学出去浪啊?”

“不…不好意思啊,我已经跟别人约好了。”

“靠,谁啊下手这么快?别又是你哥吧?”

“我…我哥?”

“对啊,就总来找你的那个。不过你哥对你是真好,你都大学生了,他每次来还都给你带可多吃的,他一来全宿舍都能改善伙食了!”

“他啊…他不是我哥…他是…”是我的老师啊。



距高考50天。

“他跟自己老师勾搭到一起去了,还不要脸呐!”

“这别是心理有什么问题吧!”

“二椅子!”

“我说怎么老师以前总夸他,原来是‘走后门’了啊!”

……

流言来势汹汹,以班级为中心,向校园各处扩散。一时间,“施影”这个名字几乎跟嘲讽挂了钩,被淹没在无尽的笑声中…

“叮当”一声,一支笔滚到桌下,施影弯腰捡起,圆润的指尖托着笔身,小声问道:“这是谁的啊?”

周围人沉默得看着施影,等施影与他们对视时,又迅速移开了目光。

“这是谁的啊?”施影又问了一遍。

过了一会儿,隔着一个过道的同学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我…我不要了…”

“嗯?”施影略微张大了眼睛,有些没听懂。

“啧”一个男生接道:“人家说他不要了,听不懂啊。”

施影对话里的讽刺感到不舒服,但他还是客客气气地问:“为什么啊?”

“还能是为什么,因为你碰过了啊!”

话音刚落,班级爆发出一阵哄笑。

施影茫然地看着周围,在笑声中无所适从。他不懂,什么事会这么好笑。

他刚要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班主任就忽然出现,面色铁青地站在门口,看向施影:“你出来一下。”语气里竟然透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

施影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心里七上八下地出去了,走的时候还忐忑地把手里的笔还了回去。

“你一个复读生,我本来以为能挺懂事儿,想让你带一下班级里的学习气氛,结果……”

没人知道班主任到底说了什么,大家只知道过了很久,施影才重新回到教室,一路上重重低着头,什么表情都看不到,怪无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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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施影自回到教室起就没抬过头,他有些神经质地啃着指甲,好像童年时玩的走进了迷宫的金属球,看着七拐八拐的岔路,全然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他们都知道了,都知道了…”

“班主任怕影响不好…让我安分点…安分点…”

“明天还有他的课,该怎么办?”

“要告诉他吗…”

“他…他会不要我了吗…”

……

“嗡”,手机忽然振动,把施影从自己的想象里拉出来,他看向空无一人的教室,才发现原来早已放学了。

路灯照出一小束昏黄的光,光下一个肩宽腿长的青年一手插在裤袋,一手掐着烟,平静地看向高三教学楼的方向。只是频频看手机的动作,昭示着他并不像表现得那么淡定。

往常这个时间顾沙晨跟施影已经到家了,今天施影却还没从教学楼出来,他隐隐有些不安,给施影发了条消息。

“叮”,手机响了。顾沙晨立刻点开消息:“我刚差几道题没写完,现在就下来。”

“那我去教学楼下等你。”顾沙晨终于神色缓和,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快速回复。

施影父母离异,母亲在国外,父亲又组建了新的家庭,全家和乐,就他一个人多余。施影心里有数,也不闹,以高三课业繁重,本身还是复读生,更应该努力为由,安安静静地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公寓,搬走的时候没叫一个人费心。

顾沙晨之前是他的班主任,复读后依旧很巧,虽然不是班主任了,但是他现在班里的语文老师。两个人从你追我躲到暧昧,再到确立关系,都在施影复读这一年发生了。等关系稳定下来后,顾沙晨自然就把施影这个没人疼没人爱的接到自己身边了。每天悉心照顾着,活像个祖宗。

施影回完消息就下楼了,顾沙晨看到他立刻熄灭了手里的烟丢进身边的垃圾桶,向他挥了挥手,目光温柔。

施影脚步一顿,走到顾沙晨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小声说:“对不起,让你等了好久…”

顾沙晨向前几步,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说:“不用对不起,等你是我愿意,等到你连开心还来不及呢。”

施影再一次想拉开安全距离,却被顾沙晨一把拉住手,安慰着:“别怕,现在学生们都走光了,学校里基本没人了,看不到咱们。”

施影闻言一僵,随即动作剧烈得挣开顾沙晨的手,快步走了。

顾沙晨以为他是又害羞了,摇摇头,大步追着那倔强的身影。说是追,但其实一直照顾着施影的不情愿,保持了半米的距离。

月亮也在天上调皮得追逐着,追逐月光下的那对只能隐藏在黑夜的恋人——一个温柔,一个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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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顾沙晨抱着赤裸的施影进了浴室,虽然刚才他顾及着明天有课,没射进施影的身体里,但对方也依旧浑身狼狈。
施影被温水泡的浑身酥软,刚才又经历了一场精疲力尽的酣战,此时不禁想睡。顾沙晨大手轻柔地搓着他的头发,亲了他耳朵一口,哄道:“别睡,该着凉了,一会儿回床上睡。”
“唔…”施影眨了眨眼睛,脑中想起什么,忽然就坐直了:“我我我我我我卷子没写完!”
顾沙晨闻言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刚才想什么来着?”
施影顶着满头泡沫就想出去写卷子,被顾沙晨掐着鼻子拎了回来,气不打一处来:“你等我给你洗完再动!”
“哦哦…那你快点啊!”
“嘿!”顾沙晨拍了一下施影充满弹性的屁股,“你还急了!我进门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就被你按沙发上了,全身上下没一块干净的,衣服被你射了,裤子被你操了,鞋还被踩了,你…”
没等顾沙晨说完,施影就心虚地踮起脚亲了他一口,小声说:“你别说了…”
顾沙晨把施影头发上的泡沫冲掉,回了一个吻:“你还知道害臊啊。”说着,给他穿上睡袍,“滚去学习吧,小祖宗。”
施影红着脸快步推开门走了。
浴室门被关上后,顾沙晨叹了口气,嘴角挂着笑,语气宠溺:“小笨蛋。”
施影回到客厅看着满地狼籍,脸红到快滴血,但一想到最后顾沙晨吻着他额头说的那句“我爱你,我的小王子。”心就苏得不行,老老实实去学习了。
顾沙晨草草洗完澡,看了眼正在写卷子的施影,就去收拾一片颓靡的客厅。等一切都收拾完,他发现施影已经躺在床上等他睡觉了。
“这么快就写完了?”
“嗯,我棒不棒?”
顾沙晨从背后抱着他,摸了摸他的头:“你最棒!”
施影沉默了一下,低声说:“你再说一遍你爱我吧。”
顾沙晨手臂紧了紧,在他身后说:“我爱你,我爱你,施影,我爱你。”
施影深吸了一口气,摸着自己腰上的大手,紧紧扣住,话里有话:“不许松开。”
顾沙晨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笃定道:“我什么时候松开过。”
“…嗯…晚安。”
“晚安。”
施影闭着眼睛想着,只要你不放开我,只要你爱我,那其他人怎么对我,我都是没关系的。
在月光的祝福中,这对只能藏匿在暗处的恋人,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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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晨光熹微,顾沙晨亲了口怀抱里的人,忽然在他耳边大喊:“起床了!起床了!起床了!”

施影一激灵,那种对上课睡觉被老师发现的恐惧感使他一时分不清到底在哪里,缓过来之后只见顾沙晨一脸坏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踢了他一脚。

“施影同学!起来做题了!还有49天高考了!”

“……”

上一年高考施影数学发挥失常,重读一年就把大半的碎片化时间都花在了数学上。每天早上跟顾沙晨一起起床,在顾沙晨做早饭的时候,他就会找一道大题,或者最后一个填空、选择题来做。如果是填空选择还好,因为如果是大题的话,往往饭都好了,他也做不完。于是一天里剩下的碎片时间都用来解那一个问。虽然一开始效果甚微,但经不住日积月累,菜鸟也算能赶上大部队了。

施影在床上挣扎了一下,架不住顾沙晨一直挠他痒,还是醒了。

顾沙晨见完成了叫醒任务,就大长腿一迈,出去做早饭了,活像养儿子。

施影看着顾沙晨离开的背影,才偷偷笑了——说一直抱着我,果然醒来也没松开手。这一发现让他瞬间有了面对同学们的信心,觉得昨天的自己太傻了,竟然会害怕。这下心事解决了,连做题都比往常快了。

两人吃完饭就肩并肩得下楼了。在去学校的路上,再也不像昨晚,远得像不认识一样。

施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对身边的顾沙晨笑了。

少年充满希望的样子总是万丈光芒,恍的顾沙晨一瞬间得失神,他问:“在想什么?”

施影笑意更甚:“我在想,我们好像见光了。”

顾沙晨愣了一下,有些心疼得摸了摸他的头发,声音温柔:“我们本来就没什么见不得光,傻瓜。”

施影笑出了声:“老师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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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涉世未深的少年,总是对世界有些奇怪的信心。

施影心想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索性就站在阳光下好了。我坦坦荡荡、我满怀善意、我有所热爱,我问心无愧。无愧便无惧,没什么可害怕的,何况大家都是善良的,过几天老师和同学们就会重新接受我的。

怀着这样的心思,施影早早到了班级,如往日般跟几个在教室里的同学打招呼。可当他问候的话说完,却并没有人理他,一个、两个…都面露鄙夷,就好像…他并不是在问候,而是向他们丢了什么脏东西。

公开场合无人接话的尴尬让施影有些紧张,他安慰着自己可能是因为那几个人跟他不熟,等周围几个平时相处不错的朋友来了就好了。可随着周围同学都陆陆续续的到了,施影终于意识到…他可能想得太简单了…

与身边人唰唰得写字声格格不入,施影几乎看不清题目。他偷偷打量着周围,在忐忑中熬过了早自习。

高三课业繁重,基本没有休息时间,刚响起下课铃,教室里的同学就睡倒一大片。往常施影也是倒下大军的一员,可今天他显然一点休息的心情都没有。

黑板最右侧上,白色粉笔写着的课表有些刺眼,开头两个连着的“语”字让他有些神经质的啃指甲——连着两节顾沙晨的课,该怎么过?

从前满怀期待的,仅仅一瞬间就变成他避之不及的。

顾沙晨进教室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神色有些慌张的施影,他隐晦得做了个关切的表情,可施影几乎瞬间就把头低下了。

“……”顾沙晨有些疑惑,明明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变了。但马上就要上课,他也来不及多想,就清了清嗓子,让大家把上次发的作业卷提前准备好。

教室里同学们翻卷子的声音哗哗作响,却挡不住那些窥视的眼睛。周遭针一样带着好奇、调笑,甚至恶意的眼神扎在施影身上,让他冷汗频出,隐隐有些坐不住。所有人都在打量他,可他却不知道要做出什么表情,才能让自己好过、让顾沙晨好过、让所有人好过。

“我们本来就没什么见不得光。”施影忽然想起顾沙晨今早说过的话,深吸了一口气,又倔强得仰起了头——你们随便看吧,我才没有怕。

看到他如常得抬起头,好多人都失望得收回了目光,好像他就应该羞耻到把自己埋到黑暗里一样。也有人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装得跟个正经人似的,谁知道背地里是个走后门的。”

施影谁也没理,兀自专心听着课。顾沙晨见他表情如常,两节课中愣是没发现下面的暗流涌动。

施影和顾沙晨虽然是恋人关系,但两人从来都没过仗着这层关系在课堂上暗度陈仓。相反,施影总是心无杂念得听着他讲的那些要点,而顾沙晨总是一视同仁,不偏袒又负责,对得起自己优秀教师的称号。学校里,他绝对是好学生,他也绝对是好老师。

顾沙晨下课离开,刚出门就见到了施影的班主任蒋丽,两人点头打了个照面,蒋丽有些欲言又止,最后一想施影昨天对她说的话,终于还是没开口。

昨晚蒋丽厉声质问,而施影神色坦然:“我跟顾老师没有任何所谓不要脸的行为, 只是因为很巧,他曾经是我的班主任,所以对我照顾更多了一点而已,他是个好老师。”

昏暗的走廊空空荡荡,少年挺直了脊梁,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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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中午放学,等要赶回家吃饭的同学基本走光了,施影打开了顾沙晨早上给他带的饭盒。

因为午休时间极短,很多家长会到学校给孩子送饭,但施影基本相当于孤儿,也就没这待遇。没跟顾沙晨在一起之前,他都是随便到校园门口买点儿零食当作午饭。等两人在一起了,顾沙晨自然就担起了照顾施影一日三餐的重任,时间允许时会提前回家给他做饭。只是一个高三的老师,时间充裕的日子还是少数,大多数时候顾沙晨都是早上给他做好,再放到保温盒里。

施影不止一次表示用不着这么累,可顾沙晨却说,多亏了施影,连带着他自己吃的都精致了不少。看着顾沙晨温柔的眼睛,施影红了耳朵——父母离婚后,那好像是他第一次,被人真正放在心尖上,妥帖得照顾着。

打开食盒,第一层码着油亮的排骨,施影没忍住先尝了一口,肉质松软,一吸就脱骨。他想着这种程度的排骨应该不是今晚就炖的,回忆了一下,大概是昨晚自己写作业的时候,顾沙晨开始准备的吧。第二层是个简单的炒青菜,绿油油得很吊人胃口,虽然放在食盒里一上午,但还是脆嫩爽口。他一边满足得吃着,一边暗暗敬佩顾沙晨的厨艺,连他这么挑食的人都觉得好。

但施影当时没想明白,其实顾沙晨不是厨艺多么好,只是愿意花心思研究施影的喜恶罢了。

一阵微风吹过,窗外树影摇曳。施影叼着块排骨,向外看了眼干净的天空,心想着,挺过这四十九天,他就解放了,就可以跟顾沙晨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同一片天空下,顾沙晨在办公室啃完了最后一块排骨,暗暗的想着,小傻瓜要加油啊,不要再留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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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从这章开始施影可能会有些丧,大家不喜欢看可以先等等,不要难为自己,2月14我再甜回来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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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排骨太好吃,也可能是因为顾沙晨太温柔,施影虽然察觉了一些人比之前更甚的敌意,却反而更自在了。可他终归还是少年,没办法不渴望同伴。总有些事,能踩在他的敏感点上,让他身处人群,却放眼只见荒原。

施影的班长为人善良,总是悉心照顾着班级里所有人。随着高考的一天天临近,大家都有些焦虑,所以她最近总是时不时给大家带一些小零食,特别温暖。作为同学,施影很喜欢她,或许还带着点敬佩,毕竟像他这种有些内向的人,总是对人见人爱的有着天然的羡慕。

今天班长发的是糖果。她捧着一个透明的糖果罐,在教室门口笑着说自己在学校超市新发现了一种啤酒形的糖果,所以买来发给大家尝尝。

施影座位靠窗,班长从坐在门口的同学开始发,他也不着急,就慢慢等着。看着班长跟每个人都有说有笑,一组一组地走过,心里不由得想:“这种开朗又可爱的人,怪不得所有人都喜欢。”没过多久,糖果罐子就空了一大半。

施影眼见着班长捧着糖果罐子向他走来,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浓。啤酒形的棒棒糖是什么味道,他真的有些好奇。

像带着一阵风,终于来了。班长走向施影、靠近、然后,与他擦身而过,笑着走向他的后桌…

那个在窗边等了很久的少年,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忽然凝固;眼里的光,还没来得及发散就瞬间泯灭。

糖果扔在桌面上清脆的声音真的好好听啊,像是某个被人无意踩碎的期待。

后来过了很多年,施影都记得这个一片笑声的普通午后。他也没能忘记那个和善热情的女孩子,是甜甜的,是糖果味儿的,他想。

因为这一看似普通小事儿,让施影一下午都没怎么说话。不过他说不说话也没什么影响,反正本来也没几个人理他。不过这是第一次,他清楚得意识到了自己竟然不被待见到了这种程度。

被人默默排挤的煎熬让施影开始思念顾沙晨,可他知道,现在自己并不能冲过去抱他。他开始羡慕那些同样青葱年华里的张扬的爱情,虽然也有很多人反对,但是至少,那些肆意的小情侣们,可以在阳光下,任性得拥有一个温暖的拥抱。

这个时候,习惯了不言不语的施影发现,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个孩子,重读的一年根本没比别人成熟到哪里。

直到下午放学了,僵坐在座位上的施影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可以走了。

下意识避过人群,施影先去了个厕所。神游的时候迎面遇到了几个自己班的同学,那是个小团体,施影不常接触,甚至连名字都没记全。在他犹豫要不要打个招呼的时候,对方已经有人先表态了,那厌恶的表情让施影瞬间意识到他还是闭嘴比较稳妥。于是他侧了下身,进了厕所。

施影刚要拉下裤子,可没想到刚才出去的那几个人又回来了。六个人,紧紧围在他身边。

施影动作顿了顿,不知道怎么开口,就眼神询问了对方有什么事。

身形最高的那个挑了挑眉,话里带着调笑:“呦,你继续,我们来就是看看。”

施影僵住了,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理解的意思,声音有些颤抖:“看…看什么?”

“看看鸟儿啊!看你跟我们有什么不一样!”

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

“还用看吗哈哈哈,指定小啊哈哈哈哈。”

“他那玩意儿估计用不上了吧哈哈哈哈。”

“那你以为呢?他这平时蔫儿了吧唧的,能干谁啊?哈哈哈哈哈…”

施影在笑声中浑身冰冷。

厕所里几个别的班的男生好奇得看向他们,有人忍不住开了口:“你们这什么事儿啊?”

“这你都不知道,就这小白脸,跟我们语文老师睡了!”

“老…老师?!不对啊,我怎么记得你们语文老师是个挺年轻的男的啊。”

“说得是啊!就他,看不出来吧,平时跟个正经人一样,其实是个变态!”

“哎,兄弟,那你这话就不对了,那应该是他被睡了,怎么能说是睡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嘲笑了施影一会儿,却发现人家根本没搭理他们,一时有些窝火。

小团体里的一个不算太高的人忽然推了施影一下,吼道:“说你呢,你倒是脱啊。”

施影红着眼眶瞪了他一眼,没有开口。

“嘿,你/他/妈瞪谁呢?”说着,抬起拳头就要打他。

“啧”另一人拦住了他,骂道:“快毕业了别惹事儿!”

那人这才骂骂咧咧得把手放下,但依旧没完,坚持着让施影脱裤子。

施影像个猴子一样被他们围观,看着周围挑拨的、哄笑的、好奇的、恶意的、旁观的…每一张脸、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的眼前放大、再放大…

“砰”的一声,所有画面粉碎成渣。施影冲出人群,狼狈又仓皇。

厕所里的讨论还没有停止…

“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卧槽他不尿了哈哈哈哈哈”

“你们看他那怂样哈哈哈哈,怪不得重读,脑子可能也不好哈哈哈哈哈。”

……

楼主:三岁总划水  时间:2020-04-21 08:30:08
第九章
顾沙晨在食堂买好了饭,在角落的一桌等着施影。下午放学到早自习之间只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实在来不及让这位任劳任怨的“爸爸”回家给他的小笨蛋做饭。

施影一路小跑出了教学楼,忽然不知道要去哪里。他有些恐惧人群,怕再次被羞辱。他也不敢见顾沙晨,怕自己忍不住什么都说出来,怕顾沙晨担心,也怕顾沙晨觉得麻烦。好像他从小就是个麻烦,是离异的母亲的麻烦,是重组了家庭的父亲的麻烦,所以最后…谁都不愿意再为他多停留一下。他知道顾沙晨爱他,所以他不想让顾沙晨也……

站在人来人往的校园,施影忐忑得想了想,最后竟然回了那个学校附近他租的公寓里。可能是真的没地方去了,也可能只是因为那忍了一路的尿意。

从洗手间出来,施影就坐到了沙发上,低着头,一动不动。

夕阳从透过窗子悠悠得照进来,给少年镀了层金色的轮廓。远远看着,竟有种干净到透明的错觉。可随着那起伏不甚明显的胸腔,那团光影又仿佛是脆弱的,让人一触即散。

顾沙晨等了又等,眼看着饭菜要凉了,划开手机,给施影发了条消息。

手机提示音忽然响起,施影仿佛没听到,只盯着眼前一片空空的地板。他似乎在想些什么,又像是单纯发呆,只是偶尔握紧的拳头,象征着他内心并不宁静。

因为被忽略,消息提示音变得越来越密集。最后因为另一方的焦虑,最终变成了电话铃声。

施影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儿,“老师”两个字好像太阳,晃得他眨了眨不知什么时候湿润的眼睛。

“喂?你怎么了?”

顾沙晨温柔的声音落在耳边,施影忍了好久的委屈瞬间爆发。怕电话那边的顾沙晨听到,施影咬着手臂哽咽,泪水滑过脸颊,顷刻决堤,浸湿了衣襟。

“喂?施影?听得到吗?”

施影深吸了几口气,欲盖弥彰得咳了几声,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正常:“能…能听到。”

“刚才干嘛呢?发消息怎么没回,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了。”

“我没事,刚才…刚才吃饭来着,没看手机。”

“吃饭?你吃的什么啊?我在食堂一直等着你呢。”

“我吃了…吃了面包,对不起,我忘了。”

“嘶…小**!你竟然把我忘了!”顾沙晨看着桌上的两个餐盘,一时有些好笑。

“对不起…”

“算了,你啊,我就这么一说。你永远都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的。”

“……”

“行了,知道你没事就好。那你继续学习吧,加油啊小笨蛋!晚上等我接你一起回家,可别又把我忘了!”

“嗯…好…”

顾沙晨挂断电话,草草吃了饭。边吃边腹诽:“这小**竟然真把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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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特别番外
距高考还有三天,校园的小路上映着两个一高一矮的人影。

施影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红着眼眶低头走着。顾沙晨在路的另一边抽烟,有意无意得跟着。两人好像不认识一样,月下相对无言。

不知走了多久,顾沙晨忽然朝着施影的方向快走了几步,长臂一伸,就要搂住他。

施影察觉顾沙晨的动作,慌张得退了几步,眼睛向四周打量,期期艾艾地说:“别…别这样。”

顾沙晨闻言眼角跳了一下,看了施影良久,在施影的不安中握紧拳头,动了动手指,在手心熄灭了烟,又退了回去。

见两人又回到了安全距离,施影才小心地松了口气,但眼角余光还时不时扫向顾沙晨,好像怕他生气,又怕他发现。

施影的眼神像把刷了蜜的小刷子,在顾沙晨心尖儿上不停撩动,又痒又甜。顾沙晨咳了一声,充满磁性的声音像月色中落下一块小石子:“你……”

施影紧急打断:“嘘,别说话!别…别被人发现了。”

得,小石子还没落地,就被某人踢走了。

顾沙晨有些无奈:“你非要这样么?”

“你你你你你小点声!”施影忽然转过头,眼眶含泪,恳求道:“别让他们发现我们的关系,我好害怕。”

“操了。”顾沙晨翻了个白眼,一把拎起施影的领子,把他推到树上,直接压了上去。

顾沙晨的吻原本热烈又温柔,每次都能很好的安抚施影的情绪。可在公开的校园里,随时随地可能被同学们发现的恐惧犹如一桶凉水,在这六月的夜晚给他浇了个透心凉。

施影剧烈挣扎着,无声反抗,动作拉扯间还有微微颤抖。

顾沙晨无法,舌尖最后舔了一下施影的红润的唇珠,结束了这个吻。

“你还没完了?”顾沙晨在施影耳边轻声说道。

“我…我害怕…”施影说着说着就要哭了出来。

顾沙晨皱眉:“你这是要哭了?”

话音刚落,施影就挤了挤眼睛,刚才一直悬在他眼底的泪珠,瞬间滑了出来。在脸颊留下晶莹闪光的泪迹。

“……”神他妈演技。

顾沙晨彻底服气了,不想看见他硬挤出来的眼泪,一只手干脆地捂住施影的眼睛,另一只手在施影的屁股上不客气地揉来揉去,膝盖还惩罚似的顶开他的腿,在他下身磨蹭着。

施影被顾沙晨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刚要开口就又被封住了嘴,火热的吻凶狠地掠夺着,唇舌交缠的水声在夜里越发响亮。

直到施影有些喘不过气,顾沙晨才放过施影的唇,轻柔地舔走他脸颊刚落下的泪。

施影剧烈得喘了几口气,缺氧的眩晕感才消失。他用力扒着顾沙晨捂在自己眼睛上的手,小声说:“你放开…”

顾沙晨趁着施影看不见,眼睛无耻地打量着人家起反应的下身,还不要脸得用手指戳了戳。

“!”施影挣不过顾沙晨,只能求饶:“你放了我吧…真可能有人…”

顾沙晨看施影态度良好,觉得他还有救,如他所愿地松开了手,挑了挑眉:“呦,您好了啊,不哭了啊。”

“……你就会欺负我……”施影撇了撇嘴。

“嘶…谁欺负谁?这么多年咱俩谁欺负谁?摸着你的良心讲,你不好意思我摸也行。”说着,就把手放在了施影的胸上。

施影被顾沙晨臊得脸通红,但还是有些不满,小声说:“你别说以前,就说今天。今天,咱俩是不是说好了,一起回来看看,和我回忆一下我/**的高三。”

“你还好意思说,我以为你是想回来看看母校才一口答应,毕竟人家都上三年,你这个笨蛋留了一年级,上了四年。可谁知道你是情景扮演,一眼看不见还偷偷把自己上学时候的校服穿上了。”顾沙晨气不打一处来,“这我也没说什么,穿就穿吧,虽然你都大学毕业了,但穿校服也依旧好看。结果我跟你一起出来,学校里走了一个多小时,大路还不走,专挑小树林。”

“谁专挑……”

“你可闭嘴,你个小骗子!”顾沙晨拍了一下施影的屁股,又继续道:“挑小树林就算了,你还不搭理我,非要体会一下曾经东躲西藏的地下恋情,死活不让碰,手都不让摸!”

施影尴尬得咳了一下,立刻讨好地亲了亲顾沙晨的下巴,小指勾了勾人家的衣角,挺了挺自己被摸得支起来的小帐篷,撒娇道:“那你不也摸了嘛?再说了,我就想回忆一下青春,有错嘛,老师?”

得,老师都叫出来了,还能说什么。

“行,没错,那你回忆完了?”

“没呢…想体验一下小树林的爱情…”

“……我发现你/他/妈今天是故意的吧?”

施影这倒承认了,踮起脚尖在顾沙晨耳边轻声说:“对,校服都穿着了,就是想勾引你呀,老师。”

顾沙晨托着施影的屁股把他抱起来,有些发狠地咬了一下他的鼻尖,“刚才你不还担心有人来会发现吗?”

到底是年轻几岁,施影有些色急,吻着顾沙晨的喉结,在他身上磨蹭着,“发现了就给我在边儿上看着!”

顾沙晨笑了,“你是浪的没边儿了。”

施影哼了一声,“我是以前浪少了。”

……

静谧的校园里,只有树林的一角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难耐的呻吟不时响起,在月下荡成水,化作有力的浪花,把曾经脆弱年岁里的不安涤荡而空,只留下一对隐秘的恋人,衬着满天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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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顾沙晨要接我…”

“顾沙晨要接我…”

“顾沙晨要接我…”

“顾沙晨要接我…”

挂断电话后,施影一直小声地重复着这一句话。他实在被那些赤裸裸的恶意吓到了,除了空无一人的这里,他真的哪里都不想去,也不敢去。可是顾沙晨说,说放学要来接他,接他回家。

施影啜泣着,泪痕布了满脸。他想,他要到顾沙晨身边,不能让他担心,要等他接自己回家。回到家就会好了,会好的。

施影深吸几口气,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尽管很难过,可依旧红着眼睛,努力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笑:“你一定可以的。”

虽然路上一路小跑,可因为情绪失控了太久,等施影赶回学校,晚自习已经迟到了。

班级里静悄悄的,在门外敲门的他瞬间吸引了许多人的视线。

蒋丽看向门口,皱了皱眉,让他进来。

“对不起,老师。我…我吃饭晚了。”孤零零地站在讲台上,被许多人注视的感觉并不好,他有些紧张,迫不及待得想回到座位。

蒋丽看他态度还算好,点点头让他回去了,但声音依旧冷冷的:“重读挺不容易的,下次注意点。”

班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又有人偷偷笑他了。

现在对施影来说,上学就是煎熬。要顶着同学们的排挤,忍着他们的嘲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也根本没办法专心。可越是这样,施影就越焦虑,他重读一年,高考的压力比让人还大,况且顾沙晨还那么照顾他,对他满含期待…

这里的一切都快让施影透不过气,在座位上越来越心烦。他盯着卷子上的一道选择题盯了半个小时,可依旧没办法思考。

“哗啦”一声,施影气急败坏得重重落笔,划坏了卷面。

周围人闻声莫名其妙地看向他,像看个神经病。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下课了。铃声刚响,施影就跑出去了——他不想再多承受那些指指点点一秒。

顾沙晨为了接施影,每次都会提前走一点,在教学楼门口等他。今天他刚拿出烟点上,还没等放到嘴边,施影就跑了出来。

刚放学,正处于人流密集的时候。施影不敢跟顾沙晨说话,只远远看了他一眼,确认顾沙晨也看到自己,就匆匆离开了。

顾沙晨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吸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跟在施影身后,一步步走过那人慌张逃跑的路。

终于回到家,施影松开了因为紧张而攥得发白的手指,等着身后的顾沙晨进来。

顾沙晨进门就看到等着自己的施影,随手关上门,笑着说:“你今天好早啊。那正好,快点洗漱,然后继续去学习。”

听着顾沙晨的声音,施影就不争气得红了眼睛,向他伸着双臂,索求一个温柔的拥抱。

顾沙晨没让他等太久,几步上前就抱住了他。

温暖的怀抱卸下了施影满身的尖刺,额头在顾沙晨肩膀上恋恋不舍得蹭着。

顾沙晨抬起他的下巴,食指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柔声问道:“今天怎么这么乖,嗯?”

想起今天的遭遇,施影呼吸一顿,随后小声说道:“没事,就是…想你了。”

在孤身面对那些恶意的时候,我真的…好想你。

楼主:三岁总划水  时间:2020-04-21 08:30:08
第十一章
距高考四十八天。

不知道哪帮闲人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还非要过来侮辱一下施影,也不知道到底是惩罚输了的人,还是在惩罚施影。

几个从前很好的同学排队在施影身前,最前面的那个指着施影,义愤填膺道:“我讨厌你。”然后不等施影反应,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剩下的人效仿刚才的同学,白眼加嘲讽,一时热闹极了。

施影面无表情得受着了,好像一点也不难过。

距高考四十七天。

班级里体委跟他的女朋友吵架了,不知道谁绿了谁,两个人竟能大庭广众的互扇巴掌,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没人愿意给施影发作业,他只能去讲台取。恰好体委的女朋友跟自己一个过道,施影看她怒气冲冲,立刻就要让开,可还没来得及,就被那膀大腰圆的女生撞开了。

“嘶…有点疼。”施影被撞到桌角,不禁皱眉。

“你撞我干嘛?”那女生大吼着,底盘却极稳,纹丝未动。

“……”施影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女生,就等她过去,自己才走上讲台。

等施影取回作业,转身发现那女生拉着一群玩得好的女生正对他指指点点。离得太远,施影并不能完全听清,只能听到几句大嗓门的“他故意推我”、“恶心”之类的…

听那人说完,剩下的女生都对他嗤之以鼻。

从那之后,不论男女,总有人在他刷题的时候故意撞他的书桌,在他站在过道时故意推他,在他午间睡觉时大吵。

啧,多团结的集体,多正义的同学们。

距高考四十六天。

闷热的天气、压抑的氛围和逼仄的空间都让施影透不过气,他打开顾沙晨给他带的小风扇,细细的风吹过,顿时好了许多。

“施影!”班主任蒋丽忽然出声。

施影立刻停笔,诧异的起立,无措地望着她。

“把你风扇关了!你坐窗边还开着电扇,别人怎么过?!”

施影顺从得关了电扇,目光却看向那个端坐在教室中间第三排的富二代——小风扇吹的好不肆意。

距高考四十五天。

知道自己怎样都会被排挤,施影开始变得冷漠、麻木、惰怠,甚至躲避现实。

他开始贪吃,即使吃了晚饭,也会在顾沙晨接自己回家后吃很多夜宵。即使顾沙晨问起来,他也会谎称自己没吃饱。同时他也总是在吃饭的时候放些幼稚的喜剧,似乎这样就能开心一点。

但可怕的是,他总是神经质得反复观看同一部剧,一集爆笑虫子他都能津津有味地看个几十遍。直到顾沙晨催他学习,他才关掉手机。

顾沙晨发现施影最近特别黏人,总是要求自己抱他洗澡。要命的是他还对做爱特别执着,拼了命的求自己弄他,又让自己必须射在他身体里,好像这样能让他感到一丝安慰一样。

“他在害怕。”顾沙晨想。可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怎么问也不肯说。顾沙晨便先入为主得以为是高考压力太大的缘故,只能想办法做心理疏导,却没什么效果。

在这几天里,施影甚至已经忘了自己是个复读生,开始在某些课上直接睡觉,即使不睡,也低着头趴在桌子上,从不抬头看黑板。

蒋丽气消了后,为此很头疼。几次点名都毫无改善后,扔下一句“我发现你现在毛病怎么这么多,烂泥扶不上墙”就头也不回得走了。

施影听着,却依旧趴着,无动于衷。

短短几天,施影整个人胖了一圈,满脸痘痘、心率不齐、眼神木讷,反应迟钝。

直到某天他在顾沙晨的课上睡觉被发现,他心里压抑已久的委屈才彻底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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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施影就这么浑浑噩噩得过了几天,任人嘲讽,不反驳也不做声,一直到距高考四十天。

施影连着睡了两节班主任的课,到了下课还有些没清醒,忘记下节课就是顾沙晨的课了,揉揉眼睛直接又趴下了。

顾沙晨进教室的时候见施影睡着,以为他是学习太累了,不禁有些心疼,可上课铃响后,施影还没起来,就有些不对劲了。在自己当他老师的这四年里,他就没在课上睡着过。

顾沙晨大声咳了一下,说:“同学们把上次留的卷子拿出来。”

施影一动不动。

“……”

“都别睡了啊,上课了。”

施影依旧一动不动。

“……”

顾沙晨无奈,点了施影的名字,结果还不醒!只好示意施影周围人,把他叫起来。

后肩挨了后桌重重一拳的施影瞬间惊醒,一脸恼怒的转头看向那人。

顾沙晨内心叹口气:“…这是在我的课上…起床气犯了?”

后桌被施影盯得有些慌,小心地指了指讲台,磕磕巴巴地说:“语文老师让叫你起来…”

施影僵住了,虽然最近经历了很多嘲讽,却在此时不知该怎么办。

顾沙晨猜到施影的尴尬,也不想为难他,但人都被叫起来了,在这么多同学面前也不好放水,就给了他一个台阶:“翻到诗歌鉴赏,看看你怎么写的。”

虽然因为偏科,施影总体成绩不算优秀,但语文绝对是特别突出,尤其是诗歌鉴赏,考试时几乎不丢分的,顾沙晨相当于放过他了。可这次…施影慌张得翻出卷子…重重低着头,没有回答——他根本没写,他已经好久都没写过作业了。

明明很简单的题,可施影却好久没有回答,顾沙晨便走下讲台,站到他面前。于是,见到了那张空白的卷子。

感受到顾沙晨灼热的视线,施影有些无地自容。明明前几天那么多的诋毁他都忍着了,没道理受不了顾沙晨的沉默啊。

顾沙晨手指敲了敲他的桌角,“当当”的两声好像重重敲在了他的心上。在他七上八下的时候,他听到顾沙晨的声音:“这节课站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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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被顾沙晨罚到后面站着听课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经历,至少心里很煎熬。他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出丑,可唯独希望在自己爱的人眼里,可以是体面的。

没有人理会施影内心的焦灼,甚至大多数人还对他的狼狈喜闻乐见。施影靠在墙上,紧张到握着卷子的指尖发白。

幸灾乐祸的人看到他这样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小声嘲讽:“呦,这是昨晚没给老师操好,今天故意找你麻烦?”

身边的另一人迎合着:“啧,人家那是在大庭广众的调情。”

“哈哈哈看不出来语文老师这么**啊!”

话音刚落,施影就暴怒得把手里的卷子扇那人脸上了。

“禽你/妈!”施影掐着那人的脖子,冲他骂道。心里狠狠得想:“真他/妈够了!真他/妈受够这群傻/逼同学、智障学校了!都他/妈去死吧!”

周围其他同学眼见着自己的伙伴被施影掐得喘不上气,一时也急了,四个人瞬间就把他围住了。可施影不知怎么回事,力气忽然大的几个人都拉不开,被掐着的那人脸已经憋红了。

变故发生的太突然,顾沙晨第一反应就是怕施影受伤,顾不上太多,直接从讲台上冲了下去。

见几个人拉扯着施影,顾沙晨冷冷道:“松开。”

有个同学指着施影反驳:“他先动的手,他先松!”

顾沙晨看都没看他,眼里只有情绪过于失控的施影,又对他们说了一遍:“让你们松开,是没听懂吗?”

几个人不服气得陆续松开了手,只有施影还用力掐着别人的脖子。

顾沙晨又向前挪了半步,在施影身边轻声说:“施影,把手松开。”

顾沙晨的声音响起,唤回了施影一丝理智。他犹豫了一下,缓缓把手松开。

被掐着的人终于能吸入新鲜空气,又破口大骂:“你/他/**二椅…”

“砰”的一声,话音未落,施影刚要松开的手又用力把人推到墙上。

顾沙晨狠狠得咬了咬牙,没给那个骂人的好脸色:“你闭嘴。”

“……”

紧接着顾沙晨把手覆在了施影因用力过大而颤抖的手上,温柔又强势得握着:“你松开,听话。”

顾沙晨的手掌干燥温暖,温度好像能透过皮肤发散到施影心里,瞬间安抚他所有的暴怒和狼狈。在爱人的掌心里,施影泄了所有力气,软软的站住了。

变故发生得快,去得也快。可去得再快也是时间,高三生的时间浪费不得。所以纵然顾沙晨心疼的不得了,也不能问问他到底怎么了,只能先继续把课上完。

“你们几个去蒋丽办公室,自己把情况说明。”顾沙晨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施影被扔在原地,愣了会儿,就向门口走去。

几个打架的人走到门口,要推门出去时,顾沙晨又开口:“出去要是再打起来,高考前就不用来学校了。”

…到底…是担心他不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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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语文老师和施影的流言同学们都有耳闻,等施影和那几个打架的同学都去了办公室,剩下的同学开始好奇的打量顾沙晨的脸色,试图从中捕获什么不得了的八卦。可出所有人意料,顾沙晨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依旧是平日里的那个看着温和的老师,仿佛一点都不关心那几个在办公室的人到底怎样,这让想看热闹的人有些失望。

但心里焦不焦灼,顾沙晨自己清楚。刚才那个男生骂施影的话虽然没说完,但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二椅子”,再结合这几天施影的反常,有个很不好的猜测浮现在脑海,痛得他心尖儿一阵抽搐。

办公室里的情况就简单多了,完全是一边倒,毕竟事实本就是施影先动的手。而且施影自从到了办公室就又恢复了这几天自闭的状态,问什么什么不说,在蒋丽看来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问你呢,你能不能说句话。”

施影沉默着,心想:“说什么,有什么可说的。我总不能告诉你是他们骂我男朋友,我才打人的。”

但施影不说话,其他人可是没停下,那见缝插针、火上浇油的本事任谁看了都得说一声**,娴熟的根本不像个高中生。

蒋丽在这种情况下“充分”了解了事实,见施影默不作声、破罐破摔的样子越发气不打一处来。原来明明挺好一个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蒋丽叹了口气,学校最近抓校风校纪,她也不想为难他,无意闹大,就让施影先给那个被打的同学道个歉,想让几个人私下和好,这其实已经是偏袒施影了。可结果出她意料,人家被打的还没说不同意,施影死活就是不道歉。

蒋丽被他气得也火了,问了句:“那你想怎么办?”

施影不说话。

蒋丽原地转了两圈,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哒哒”声,像是预警了处理的结果。最后她深吸一口气,看着施影:“不道歉就回家吧,高考之前不用来了。”

施影听到结果,谁也没看,头也不回得走出了办公室。

顾沙晨下课了就走向蒋丽办公室,结果恰巧遇到了施影推门而出。他看了施影一眼,没问他什么,好像什么都猜到了一样。在课间的人流中,顾沙晨毫无避讳得摸了摸他因为打架而凌乱的头发,轻轻帮他把弄乱的衣领折好,柔声说:“在这儿等我会儿,一会儿我就出来。”说着,就进了办公室。

在各色好奇的打量中,等待显得格外漫长。施影一边想着顾沙晨一定已经猜到了,一边又害怕得自欺欺人,不愿相信——他总是被人抛弃,他怕顾沙晨顾虑太多,最后也抛弃他。

即使他明知道,顾沙晨真的很爱他,他也不愿跟顾沙晨一起面对。

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蒋丽讲完了这次的处理结果和最近施影的表现,就几次欲言又止得想问清他们两个的关系。

顾沙晨当做没看出来,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要离开。

蒋丽见他走,一时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你知不知道有传言说…”

顾沙晨离开的脚步顿了顿,没等她说完就打断道:“传言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个少年,在我毫无察觉的日子里,默默承受了所有人的敌意。”

现在…他遍体鳞伤。

如刚刚的施影一样,顾沙晨头也不回得出了办公室。可推开门却发现,施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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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等你?”

“你上午都跟我班主任说什么了?”

“你知道我被停课了吗?”

“我上课打架你怎么没说我?”

“你还记得我没写作业吗?”

“我好像之前还睡着了。”

……

“尝尝咸淡。”顾沙晨从锅里夹了片肉喂给他。

“唔…好吃!”施影被烫的抬手在嘴边扇了扇风,又立刻放回到原来位置,紧紧抱着顾沙晨的腰。

“好吃就先嚼完,少说话。”顾沙晨含笑揶揄了一句。

可能是路上阳光太好,也可能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恋爱,施影回来后心情变得很好,顾沙晨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连顾沙晨做饭,他也得在背后抱着人家,一起闻闻油烟。

施影吃完肉,就探探脑袋,又开始了:“你还记得我问你什么了吗?”

“递个盘子给我。”

“好。”施影飞快得拿了个盘子,递给顾沙晨后,又抱住了。

“你还没告诉我呢。”施影在顾沙晨背后轻轻吐着气,脑袋拱了拱,身体微微晃悠着。

顾沙晨有条不紊得把肉装进盘子里,然后转身捏了捏施影的脸,终于无奈道:“告诉你什么?我那时偏心了,我以公谋私了,我一点儿也舍不得骂你,行了吗祖宗?”

施影满意了,咬了咬下唇,忍得肌肉有些抽搐。

“想笑就笑吧,别忍着。”顾沙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笑完给我把菜端上去。”

得到指令,施影趴在顾沙晨的胸膛,终于放肆得笑了起来。

不怪顾沙晨,身为人民教师,却在课堂上对男朋友以公谋私了的这件事真的很难承认。也不怪施影,身为学生,却发现男朋友在课堂上对自己以公谋私了的事真的很愉悦。

趁着没挨揍,施影见好就收,踮起脚尖亲了顾沙晨一口,立刻端着盘子跑了。

施影饿得太狠了,再加上上午还跟人打了一架,早就前胸贴后背了。当然了,这话他不能跟顾沙晨说,不然显得自己在他课上打架还挺骄傲的……

顾沙晨面上不显,但一上午其实也没闲着,上完课就找施影,又一路把他背了回来,其实不比他的小朋友好到哪儿去。

两人狼吞虎咽的吃了饭,再也顾不上说话——主要是施影不说了。

“嗝。”施影摸了摸肚子,软软得躺在椅子上,把自己的碗推了推,慵懒得说:“我吃不下了。”

顾沙晨点点头,把他的碗接过来,几口解决了他的剩饭。

吃完饭已经快下午三点了,索性也不收拾桌子了,两人就面对面躺在了床上。

施影依旧不老实,一会儿碰碰这儿,一会儿捏捏哪儿,时不时还亲了亲。顾沙晨由着他,只看着他笑。

不知不觉到了五点,顾沙晨揉了揉施影的头,“我得去看晚自习了,今晚你们班是我的课。”

施影乖乖的点头,心里却有些舍不得,毕竟两人氛围好久都没有这么好了。

顾沙晨看出他在想什么,亲了亲他的额头,哄道:“我还得给你这个小**取书包呢?嗯?”

“好。”

顾沙晨简单收拾了一下,走之前似是无意得开口:“你晚上来接我吧?”

施影有些紧张得避开了顾沙晨的目光,想起学校的种种,他真的很排斥,一点儿也不想去。

“你难道不想接我回家吗?”顾沙晨依旧期待得看着他。

“……好……”施影顿了下,犹豫着答应了。

卧室里只剩下自己后,施影抱着被子滚了一圈,叹息着想:“顾沙晨这个人啊,可真的是,太知道自己多喜欢他了。”

楼主:三岁总划水  时间:2020-04-21 08:30:08
第十七章
顾沙晨走后,施影又恢复了下午的自闭状态。其实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自闭是常态,面对顾沙晨时候的快乐,才是“不正常”。只有在顾沙晨身边时,他才能格外勇敢一点。

施影紧缩在被子里,双眼空洞得看着屏幕,手机上的电影已经播放到第三遍了。时钟“嘀嗒”地走着,不会因为有人的恐惧而停下,总是不停催促着。仿佛转眼间,施影又要去面对人群了。

他其实想跟顾沙晨说我不去接你了,可顾沙晨走时期待的眼神又让他难以开口。他好像分裂了一样,一边自己想后退,想把自己放到黑暗里藏起来,一边又被顾沙晨看似无意得向前拉扯着,不容挣扎。他在原地转了一圈又一圈,骨子里的尖刺全部向内扎着自己,完好的外壳下尽是被刺烂了的肉糜。

“太疼了。”他想。

而顾沙晨仿佛早已预料到施影的恐惧般,在课间给他发了消息。

手机振动的声音把施影从装睡中叫醒,他有些紧张得点开了消息。

顾沙晨:“别忘了接我啊。你男朋友这么帅,小心被趁虚而入啊!”

昏暗的房间里,屏幕散发着微弱的光亮。施影笑了笑,回复:“好。”

办公室里的顾沙晨熄灭了烟,悬着的心在看到回复的那一刻终于放下了。

校园门口,一个穿着白色T恤和牛仔裤的少年站在树旁。与往日站在这里温文尔雅的青年不同,他显得有些紧张,总是无意识得抓着自己得手指,在树下踱步。

面对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施影没办法安稳,他理智上明白没人会注意他,可感情上又总会慌张的觉得所有人都在对他指指点点。不知是第几次看时间,施影终于承受不住,快步走向教学楼,在放学的人流中逆行。

顾沙晨捧着施影的一大箱书和鼓鼓的书包刚下楼,就见施影有些焦虑的左顾右盼。他忍着心疼,大步走向施影。

施影在看到顾沙晨的一瞬间,心就定住了。他吸了吸鼻子,想冲上去抱住他,但顾及着在校园里,施影只能立刻转身,装作不认识顾沙晨一样。

像被校园暴力的第一天晚上,他在前面走着,顾沙晨在后面跟着,两人中间远的能再插几个人。

施影走着走着突然发现一直熟悉的脚步声没了,他立刻回头,只见顾沙晨站在原地,微微偏着头看他。他不明所以,想问又怕人看到,只能偷偷示意顾沙晨快点走。可顾沙晨像是没看到一样,依旧一动不动。施影无奈,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你要干嘛?”施影有些惶恐。

“想让你等等我啊。”

施影见顾沙晨神色如常,快被急哭了:“快点走吧,放学人这么多,会被看到。”

“看到就看到吧,咱俩这颜值,难道怕人看?”

施影没有心情跟顾沙晨打趣,催促着:“你不走我走了!”

顾沙晨轻声问:“你难道又不想等我了嘛?”

施影没办法了,走也走不掉,一直悬而未落的眼泪瞬间滴落,在路灯下闪的像颗水钻。他有些自暴自弃,含着哭腔问:“你到底想干嘛?”

顾沙晨把捧着的箱子放下,给他擦了擦眼泪,旁若无人的抱住他,“别怕,只是想让你跟我一起走。”

“会被人看…”

“嘘。”顾沙晨打断,大手不断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丝:“不怕看。”说着,不给施影拒绝的机会,一手提起箱子,一手牵起施影走了。

月亮依旧像往日般顽皮的追逐着,只是两个人在一起的背影,总比分开好看。

楼主:三岁总划水  时间:2020-04-21 08:30:08
第十八章 上
被赶出学校的几天是施影这段时间最安逸的日子。他不用再畏畏缩缩得躲避着人群,不用再费心努力讨好已经对他有偏见的老师,不用再一整天不敢多喝一口水,只为了避免在厕所被人羞辱,不用再面对那些恶意的奚落、排挤…

他每天都在顾沙晨的家里,在顾沙晨去上课时等他回来,在顾沙晨回来时给他一个吻,在顾沙晨做饭时在身后抱着他。顾沙晨容忍了他最近的惰怠,但他们两个心里清楚,施影早晚都要好好面对自己的高考。所有事顾沙晨都能帮他,唯独这件事不行。

施影甚至觉得高考像一把在自己头顶悬而未落的刀,用所谓的美好未来包装自己,却总是在自己看到一点儿生活的希望时,恶意的亮一下它锋利的刀尖。

顾沙晨这几天尽力的安抚着施影的情绪,可他还是能感受到,怀里小朋友的无助与紧张。他会在半夜里惊醒,因为糟糕的梦境而崩溃大哭,也会紧张的失眠,为自己重读一年而压力倍增。顾沙晨努力拉着他向前,可没办法避免施影偶尔脆弱的瞬间。

那一瞬间的崩溃,是所有人的恶意,是两个人的心碎。

距高考三十六天的夜晚,在教学楼门口的施影如前几天般接到了顾沙晨。经过这几天顾沙晨的刻意,他已经适应了两个人在静谧的校园里偷偷牵下手,虽然还会有些紧张,但比最初已经好很多了。他逐渐体会到了同龄人中“早恋”的那些同学的快乐——隐秘而纯粹。

顾沙晨干燥却温暖的大手牵着他,两个人在校园里散步,夜晚也显得格外美好。

施影小心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飞快地给了顾沙晨一个吻。

顾沙晨低头看了施影一眼,笑着在他耳边说:“有人耳朵红了。”

充满质感的声音在耳边荡开,尽管施影已经听了四年,心跳却还是不争气得漏了几拍。

施影有些欲盖弥彰得挠了挠顾沙晨的手心。轻微的痒意顺着手掌传到心里,让顾沙晨想揉碎这个在自己心尖儿上作怪的小妖精。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跟施影谈,于是牵着施影来到校园角落的一处凉亭里。

夜风有些温柔,吹着少年额前细碎的头发。远处星星点点的路灯有些朦胧,或许是有些偏僻,放学人流中嘈杂的交谈声也远了起来。小小的凉亭好像隔了一方夜色给他们两个,只有夏虫知道这里的秘密。施影和顾沙晨肩并肩得坐在一起,从未在校园里如此安逸的少年一瞬间出了神,只觉得今夜月亮真的很圆。

顾沙晨偏头看着施影,眼前的小朋友一扫前日的麻木,微微睁大的眼里含着天真的朦胧。他并没有跟着一起看夜空,只是望着这双眼睛,就知道今夜天空该是缀满繁星。

他忽然有些不忍开口,可离高考的日子所剩无几,他是施影的恋人,可以跟他一起装作岁月静好,可他也是施影的老师,得把他从深渊里挖出来,让他看清现实。

顾沙晨狠了狠心,装作平静得起了个头:“不算今晚,还有三十五天高考了。”

施影心里“咯噔”一声,想着果然要来了,总是逃不过的。想是这么想,可眼里的光却还是一瞬间就消失了,仿佛不曾存在过一样。

那忽然暗淡的表情让顾沙晨觉得有些刺眼,他不禁移开了目光,语气如常得把话说完:“我给你找了个考前封闭冲刺的辅导班,老师的水平都可以放心。你要是不想回学校的话,明天我可以联系一下,给你送过去。”

施影听着顾沙晨的话没有动作,呆呆的望着前方。他知道顾沙晨为了自己好,也知道顾沙晨这个说词其实也顾及了他脆弱的自尊心——能不能回学校可不止是他想不想的问题,就算他想,蒋丽也不让。开什么玩笑,快高考了弄个打架拒不道歉的同性恋来扰乱军心吗?哦,对了,还是个跟自己老师滚到一起的同性恋。

施影有些想笑,其实就这一条路吧,既不耽误高考,也能让他不必面对那些敌意。

顾沙晨见施影没说话,刚要开口,就听施影乖乖得说:“好。”

他有些意外,他太了解施影的恐惧了,本来以为还要劝说一会儿,结果施影就这么答应了,他反而不知道说什么。

平时再淡定的人,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也难免有些无措。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施影把头放在了顾沙晨的肩上,问道:“那我是不是高考前都见不到你了?”

顾沙晨心一软,没想到他在意的竟然是这个,低头吻了吻他的额角,安慰道:“不会,就三十天。三十天之后就回来。”

“嗯。”施影闷声回答。

顾沙晨把他抱到腿上,跟他头抵着头,温柔得哄着:“别怕,相信我,什么都会好的,都会慢慢变好的,相信我。”

感受着顾沙晨温热的呼吸,施影红着眼睛开口:“我相信你,顾沙晨,你要带我走出去。”说着,自己气息渐渐有些不稳,变成了哽咽:“我已经、已经感受不到光了,你要带我出去顾沙晨。”

顾沙晨心疼地抱住他,慢慢拍着他的背,轻声说:“我在,别怕,我一直在。你黑暗的日子里,我一直在帮你感受着太阳。等我把你拉出来,我们就一起摸摸太阳,一起光明正大。”

“好。”施影在顾沙晨的怀抱里抽噎着。他其实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明天,怎么面对那些噩梦。那些侮辱和中伤总会一遍又一遍得在他不经意时出现,让他所有的抵抗都变成了溃不成军的笑话。

楼主:三岁总划水

字数:34044

帖子分类:耽美

发表时间:2020-02-06 07:34:00

更新时间:2020-04-21 08:3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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