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强，攻重生，HE。
老梗努力不俗不苏，小虐怡情，正剧向。

文案：
他们由相遇到相爱用了一年，从相爱到死别，也只用了一年。
可他忘了那人，却花费了整整一生。
直到他死在追查当年真相的迷途上，迷路的狼回到了原点，嗅到了那人指间萦绕的烟味。

这里师妹，在寒武签到了几个月要搞大事辣23333
和姬友 采蘩 联合写文XD@yououoo。都是初三狗，大概一周1～3更不定，不弃（欢迎催稿鞭打QAQ）
求支持owo。

竟然没蓝！艾特烦烦
@yououoo

一楼（？）强调：
1.本帖可以只看楼主。

2.我们在寒武大吧发了另一篇文……《白鹭为霜》，兄弟梗，烦烦的号。
【不正经兄攻x死傲娇弟受。

文案
—他说，“我是霜啊，冥冥注定一生只能日落生，日出逝。见不到阳光，更没有丝毫温暖可言。

—他说，“我是白鹭，即使被烈日烧灼，我也会将你护在我翅膀下的荫蔽里，保你一世无忧。

兄弟情！HE！多糖！和姬友@师妹一起写的！初三狗大概一周1～2更……

奇怪的（伪）大架构，日常甜，能力梗。】
ps一开楼就放广告似乎不太好232333

3.欢迎收藏欢迎关注我们XD！

序.

三十七岁濒死的尹卫国脑子里飞速地闪过那些紫红璀璨的画面，绞得他一阵儿发晕。

有烟枪在灯红酒绿中叉腿笑着的样子，有他微微弓着腰光着上身躲在阳台上抽烟的模样，也有他最后倒在雪地里身周一片殷红的模样。

原来中枪没有想象中那么疼，尹卫国响彻着尖鸣的脑仁儿里有这样一个声音，只是觉得冷罢了。那烟枪当年，应当也少受了些苦头。

他因为大量失血而泛着青紫的薄唇开合了几下，居然扯出了近几年来愈发少见的一个笑来，在开枪者的眼中显得分外嘲讽。

于是开枪者举起手枪，对准了男人的胸口，又是嘭的一枪。

开枪者眼睁睁地看着男人漆黑摄人的眼眸里闪过一点释然一点嘲笑，如同断了翅的鹰一般向后仰去，撞碎了玻璃落地窗。透明的玻璃粉碎成玲玲片片，每片都映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与屋内的烛光晏晏，在夜色中闪烁着奇异细碎的光芒。

尹卫国在半空中迟滞了刹那，旋即便倒向夜色之中。纯黑衣袂在半空中猎猎。他晕眩间感到一阵失重，急速下落间似乎所有血液都涌到头上，眼前那些花花绿绿走马观花般的影像愈发充实。

尹卫国听到自己心脏越来越慢的跳动声，咚咚，咚咚。他苦笑着想，大概明天各大报纸网络上铺天盖地便是＂H市大佬被射杀坠下三十一楼，黑道内讧or政府出手？＂

……人们都说人之将死，会看到自己最珍重的最深的回忆。看来是真的。

严冕，看来我这辈子，还是没能忘了你。

……

尹卫国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突跳得厉害，如被俩壮汉拿着鼓槌邦邦地敲。
他张开眼睛，两手撑着浴缸边沿，从水中坐起身子。

胸口依旧是一片凉飕飕，他伸手摸了摸，疼得嘶了一声，却没有血，也没有本该存在于此的两个血洞。

本来身上的黑色西装黑色衬衣都没了，周身不着寸缕，只有已经凉掉的水环绕在身边。

……不要脸了我@Elaine_林pl@芷千繁@颖萍雯求支持吧qwq

嗯画了一幅绝世名画……（也是没谁了）以后就靠这个抖帅气和加更了？

嗯噗我似乎知道自己的镇楼是哪对儿了
circle里的奥熏？
【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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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拖了几天稿求不打求不打，容我把第二章给烦烦过一下就放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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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13年……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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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卫国有些茫然地环顾着自家的浴室，揣测着大概是自己中弹后跌下去 保住了一条命，昏迷了很久以至于弹伤都被治好甚至植皮了？
他觉得自己的地位一定是没落了。不然一帮子属下谁敢把他留在浴缸里泡冷水？谁敢给一向以伤疤为傲的自己植皮？
他记得当年烟枪活着的时候，曾经摸着自己光滑白皙的毽子肉，眯着眼睛一副大爷模样，啧声嘲笑他尽管黑二代却一点儿没伤疤不够man。
不像烟枪自个儿，自小摸爬滚打野草般疯狂地长大，做了警察后更是落得一身大大小小的小口子，左眉毛上斜拉着一块小疤，做个便衣当个小痞子完全没问题。
后来他摸着烟枪尸身上一道道的细小疤痕，花了半日时光一一数清，又花了半日时光把它们牢牢记在脑子里。
后来他开始在道儿上行走，身上多少添了些伤口，医生劝他植皮或者上药去疤痕，全都被他冷冰冰回绝。
甚至在意志消沉的夜里，男人会拿着瑞士军刀一下下割着自己的肌理，叼着烟看着血珠子一点点儿从皮肤上泌出来，汇成一道道小溪顺着胳膊淌下。他会在半明半晦的夜里感受着不大不小的痛感，再毫不在乎地擦干净刀刃捻灭烟头，一直等血流干凝结后才倒回空荡荡的大床，继续直直地面对着那同样空荡荡的黑暗。
或许将来下去见了那人，他也能有一身烂皮伤疤可以展示。
浴缸里的男人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发力站起身，迈出浴缸光脚站到了大理石地面上。
地面很凉，他环顾一圈儿，依旧觉得头重脚轻胸腔烦闷，摇摇晃晃走到洗手台边儿上打开龙头往脸上泼了几把凉水。
尹卫国抬起上身面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揉了揉太阳穴，四处找点儿衣物穿上遮鸟儿。
他趔趄了一步差点儿滑倒在地上，电光火石间忽然意识到什么！
镜子！
…
尹卫国的人生有个分水岭，在他二十八马上奔二十九的时候。
在这之前，他是个说黑不黑说白不白的黑二代，搞搞高档餐厅开开酒吧夜总会，在老头子需要的时候回家充充门面。
那时候好，日子过得轻松。相由心生，男人自然也就一副好皮囊，生得很倜傥也能装深沉，往那一坐就有大把妹妹弟弟贴过来。
在这之后，他走上了一条路，很陡很险，让人只能专注于不跌下去，无暇顾及倒底是上坡还是下坡。和手下那些人不同，尹卫国不必冲在枪口刀尖儿，可他手上沾得血却比谁都多。
快奔三的年纪，别人都娶妻生子该干嘛干嘛了，这酒吧老板兼餐厅老板兼某娱乐公司持股人兼某车会创办人，方才以全身踏入这素来吃人不眨眼的森林。
在别人或看好戏或觉惊吓的目光里，这＂大器晚成＂的家伙硬是靠着老家伙的权势和更胜于他爹的狠戾，抓住一个又一个机会，把属于自己的不属于自己的都牢牢攥在了手里，在这险恶生态环境中开辟了老虎的领地。
于是本来撩妹只需眼神儿的深沉小公子变成了深沉老大叔，一举一动不再如漫不经心开屏的孔雀。眼神日渐冷而难测，如同含了一把冰碴子，脸上也愈来愈显得棱角铬人了，令人望之生畏。
可镜子里这张脸，明显过于白皙年轻紧致，而这份年轻，早在八九年前他便失去了。
——那一年尹卫国二十八，严冕因他而死。
尹卫国拐回去几步，定定瞪着镜子里的那张过于熟悉却多年未见的脸。
眉浓鼻挺鬓若刀裁，此刻本微轻佻的眸子里盛满了滔滔的大风大浪，确实是阔别已久的……年轻的尹卫国。
他拎过一条灰色裤衩套上，仍觉得有些头晕眼花，但还是光着脚赤着身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的确是他的屋子，海辰寓B栋最顶上两层的复式。Sue正从楼梯上抱了一套西装往上走，一抬眼看到浑身赤裸的男人未语先红了脸，半晌才结巴道：＂哥……你好歹穿件儿浴袍吧？＂
哥，下属和员工们对尹卫国的称号。卫国这俩字儿冠在已黑二代身上着实滑稽，卫哥国哥听着难听，学着其他人叫boss叫老大叫少爷也忒……诡异，一听就不是啥正常人。
曾经的尹卫国只想做个想干啥干啥的正常人，后来可笑，那位哥居然成了道上最不正常的一个称号，使人闻之胆寒，似乎那股子戾气直冲出来一般。
尹卫国默默打量了年轻娇美的女人一番，Sue不得不在这过于专注却和以往有很大不同的眼神儿中低下头去。究竟什么不同？她似也说不太清，总觉得平白可怖了许多。
几秒后，她白嫩纤细的脖子被男人的大手一把抓住，几乎是被蛮力拽到了男人贴面之处，喉头处梗得难以开口惊叫。
尹卫国不顾女人如受惊的小鸟般惊恐疑惑的神情，冷冷逼视着她湿漉漉的眸子，启唇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哑透了，＂今天是哪年？几号？＂
熨得笔挺的名牌手工西装被掉落在柔软的地毯上，Sue挣扎着去掰男人攥紧的手，俏丽的脸又红又紫。
尹卫国方才放开她，手指划过她脸颊，安抚般帮她理了理微有些凌乱的鬓角，语气依旧冷得让人打哆嗦：＂回答我。＂
＂13年……3月16日。＂Sue的声音微微有些打颤。
也是，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上司，害怕实属正常。
＂跟着我虽然没那么多争斗，但危机在所难免，＂尹卫国撤了手，蹲下身捡起掉落的西装套装，放缓了声调，＂要学会应对。＂
他未曾擦干身子头发，那水便一滴滴洇湿了深驼色的地毯。他注视了那滩水印子几秒，脑仁儿发疼。
变年轻的脸和变白净的皮肤，他不会信。Sue报出的、刚好是他受枪击十前的时间，他不会信。屋子里熟悉却遥远的格局，他也不会信。
在阴谋诡计里浮沉了这么多年，尹卫国早已不再轻信。可女助理Sue的神态却切实是数年之前的模样。他清晰地记得十年以后的Sue，女人在岁月和血的考验中存活并且愈发明艳，美得富有侵略性，如一朵开盛浓极的罂粟。
她习惯于枕边人更更替替，也习惯于在尹卫国身边随时拎着装有3d塑料手枪的法国手包。她会在夜深人静之时爬上尹卫国的床给他一个蛇一般的吻……
同样的，在尹卫国被枪击之前，他叫她快走。女人毫不犹豫地拿起餐刀，转身便走，十二公分的鞋跟敲在地板上，如Sue鸣响的丧钟。
但她不会在看到他赤裸的上身后脸红，也不会因为他的激怒无常而受惊如麻雀。
一个人的眼神能泄露内心，尹卫国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好……＂Sue还尚未从惊吓中回神儿，从男人转换无碍的话语中也找不出什么破绽，愣愣应了一声。
见尹卫国唇角微扬,她又轻声道：“哥您不是约了人吃饭么……柳侃在楼下等了。”
柳侃？尹卫国微微蹙眉，微觉疑惑却不语。
待得女人离开，他才缓步走到落地窗前，楼下的马路上的确停了一辆蓝白的布加迪威龙16.4，正是柳侃的招牌配置。
这小孩儿，赚得不多，所有能搞到的钱都花得大手大脚，恨不得把牙上也镶上钻石。
尹卫国扶着窗子嗤笑出声，半晌却觉得鼻腔微微有些酸。
柳侃……死了的柳侃。
如果柳侃还活着，严冕会不会也还在？
如果眼前这一切都是一个诡局，亦或都是临死前的浮生梦一场……只要还能见到他，尹卫国愿意相信。
只要他还在。

————————
Chapter 2.
“Ray？这名儿……real gay啊。”

.
Ray，尹卫国名下一家酒吧的名字。
十一点半，正巧是夜场最活跃的时刻。霓虹照片璀璨，映得夜色红红绿绿，人间烟火气重得呛人。
虽然酒吧规模不是H市最大，但老板尹卫国身边都是一群能玩的主儿，档次注定低不了。招待S市来的孟小少爷绰绰有余了。
“Ray…”带着奚落笑意的男声，微微带着烟嗓，还是一口京片子，“这名儿，real gay啊。”
久违的京音，漫不经心，含了嘲讽。
孟少爷木楞不觉，兴冲冲就往酒吧里走。尹卫国循声随意瞥过去，望见了年轻男人的背影。
那黑衣男一手举着手机，身高腿长，黑衣黑裤。灿烂的红紫闪烁照亮了薄秋的夜，男人的身影黑黝黝一长条儿，拖得又高又沉默，又洒脱又傲骨。
……还有，屁股挺翘。

…
尹卫国刚领着孟少爷进了Ray，柳侃就笑嘻嘻迎过来，一身耀眼的基佬紫西装。在虹灯映照下，紫色的绸缎和头上的发胶一起闪闪发亮。
酒吧里的声音有些吵人，夜色低垂之际歌舞喧嚣，人声乐声碰盏声声声入耳。
柳侃把二人往定好的包间领，途经舞池，各类放得开玩得嗨的年轻女子在里头舞动身姿，花枝招展。其中不乏富家女，自然也有期盼着金主儿金龟婿的美女。
孟少爷咧着嘴停下了脚步。
“咱这儿不提供服务，不过想去您就大胆的去。”柳侃挤了挤左眼，猥琐地一笑，“我们在108等你凯旋。”
孟小公子走开后，柳侃撇了撇嘴，“色胚子。”
“喜怒不形于色，”尹卫国面无表情，目光却越过人群看向吧台旁角落里的那个黑衣Gay男。“懂不懂？”
正是刚才门口那男人，斜斜靠在吧台上，黑外套敞着怀，露出里头深色的t恤衫。柳侃喜欢玩弄情调，吧台边上围了一圈儿干冰，此时便雾气迷蒙袅袅，白色的迷雾暧昧了那男人精瘦孑然的身影。
啧，还挺好……咳。
“得嘞就你懂，”柳侃跟着尹卫国混了六七年了，近墨者黑，舌头上也绕了一圈儿京腔儿，“都装了这些年深沉了……”
尹卫国未答，从黑衣Gay男身上移开目光，略眯起深深眼眸。
…
孟少爷也不是个怂种，没几分钟就揽了个面容清纯的长发美女进了包间。
尹卫国瞧那女人眼生，不露痕迹地瞥了柳侃一眼。柳侃和他对视两秒，微微摇了摇头。
这女人他也没见过。
好在长发姑娘放得倒是挺开，言笑盈盈，把孟少爷哄得挺开心。
柳侃知晓尹卫国爱酒，捡着最好的酒往这儿点。四个人闹了不多久，孟少爷和那姑娘都有点儿上头，柳侃机灵没被灌倒，抖起机灵来还是一套一套，但明显话比平常多了不少。
酒味儿在舌尖上一圈圈弥散开来。连尹卫国都有些大意。
然后“哐”的一声，包间的门被撞开，黑衣gay男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
“哐！”
柳侃停下车后叫了好几声，尹卫国都垂着眼帘睡着了一般，深邃的眼窝蒙了一片阴影也看不出表情。直到柳侃下了车甩上了门，尹卫国才大梦初醒般晃了晃头，推门，迈开长腿下了车。
“哥你咋了，困成这样到底得多纵欲过度啊？”倒扣着棒球帽一副社会少年模样的柳侃叨逼叨。
尹卫国短促地哼笑了一声，伸手，啪一下掀飞了柳侃的帽子。
“我x！哥我这是我妹送的啊……”
真•妹控•柳侃扑过去捡起那廉价的帽子拍拍打打，尹卫国低头，一边走一边慢慢扣上西服外套的扣子。
那家西餐厅的招牌就在眼前，一明一暗，晦明不分。
一颗扣子，两人缓缓走向餐厅的大门。
餐厅打着暖光灯，明亮的窗子内顾客满座。欧美风的软装修，寻常而热闹，色彩明媚得如一幅挂在起居室的装饰画。
两颗扣子。柳侃把尹卫国送到门口，不正经地笑了一声，拍了拍尹卫国的肩头。
是了，今天……他约了烟枪，这是他们第一次单独用餐。
是了，他正正巧从这天，重新开始。
一阵秋风自黑漆漆的夜色灌过来，凉得刺骨。道路两旁的法国梧桐簌簌地作响，诉说着暗夜中的流水账。
入秋了。
第三颗扣子，尹卫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推门，迈入温暖的餐厅。
还是这里面暖和啊。
服务生浅笑着迎上，他却照旧，一眼就看到了烟枪。
还是那身黑衣，坐在餐厅正中的位子上。小麦色的皮肤，短短额发下磊落俊隽的眉眼，熟悉而寻常，寻常又……温暖。
“先生，您有预约么？”
是你啊。尹卫国张了张嘴，嗓子哑得出不了声。
“找人还是用餐？”服务生见他不答，又重复了一遍。
真的……是你啊。
餐厅里播着十年前的歌，唱着十年前的风花雪月。
他还是十年前那个开着跑车优游自在的尹卫国。
他还是十年前那个有些痞有些帅有些蛮横的烟枪。
尹卫国的双手无声地攥紧，修得平滑的指甲掐进了彼时尚且白嫩的掌心。
“就您一位么？”
尹卫国慢慢松开了紧攥的双拳。
烟枪血流满地的时候，人已经意识模糊却仍旧紧紧攥着他的衣角，那手指出奇地倔强，他掰着掰着，滚烫的泪就滴在上头。
“不，我大概走错地方了。”尹卫国唇角勾勒出礼貌的笑意，“抱歉啊。”
他最后看了一眼坐在那儿的烟枪，转身，在服务生疑惑不已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男人明明平静温和的样子，眉心却微微拧着。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如果，烟枪未曾认识自己……他就不会倒在那片雪地里，身上的血不会流得捂都捂不住。他就不会一声不吭地就那么失去心跳，然后冷冰冰地躺在病床上。
方才望见烟枪生龙活虎切切实实地坐在那儿的时候，他是那么想走过去，抱住他，摸他短短的黑发，亲吻他挺直的山根和弓形的上唇。
他想告诉烟枪，我好想你。他们彼此挺拔的鼻梁会挤在一道，烟枪尝起来还是辛而淡的烟草味儿，然后他们会分开，对着彼此笑起来。
但紧接着就想到了那年的别离，那剪不断理还乱的黑暗迷局，他花了七八年时间去查，哪怕站到了高处，却仍旧只能看到深渊的几层皮毛……
是谁杀了烟枪？为什么？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尹卫国痴痴求了一生，最后 死在了寻找的路上。他确切知道的唯一一点是，烟枪是因为自己，才被扯入这场诡谋的。
迫切想把失而复得的男人拥在怀里，和他腻在一起，手脚相缠的兴奋被一阵战栗取代。再来一次……再来一次，他还是护不了烟枪吧。那不如就……
如果不曾得到，就不会失去。
烟枪如果没有遇到他，就能好好地抽烟折腾他那副肺，能在警局里翘着二郎腿审犯人，能在楼下的面馆大口大口吃最大份的牛肉面……只是他不会记得一个叫尹卫国的富家公子，又有什么大不了？
只是他用新的这一辈子，默默转身，退入阴影，孤寂地看着那个耀眼的身影……那些同样在暗处的势力，就压根儿不会注意到烟枪这人。只是孤独些罢了，又有什么大不了？
尹卫国受不了再一次失去了。他受不了数年来的梦和幻，浮浮沉沉间那人已永远消失。
索性……就离开吧。
我爱你，我想你，只要我知道就好了。
…
那一夜，严冕在餐馆里等了那个叫尹卫国的男人两个半小时。
落地窗外的街道上，行人车辆渐渐稀少，暖色调的街灯曳开长长的影子，梧桐叶窸窣落在人行道上，一盏盏如漂泊的舟。
星星很亮。他数了两个半小时的星星，一直数到餐馆打烊。

对面街角的小便利店里，尹卫国看了两个半小时的他。

@海蓁1989

初三党被没收手机了qwq，蓝瘦香菇没法发文…悄悄滚上来说一句。
当然如果哪个小天使推荐个可以给稿费的杂志/比赛，或者给我发点儿钱买个手机，或者直接给师妹邮一部手机…
咳咳咳咳我就叫爸爸！

Chapter 3
RAY，108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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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黑衣gay男亮出警徽，不紧不慢地走向孟少爷之时，长发姑娘瞪大双眼，孟少爷惊怒，柳侃一跃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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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们走一趟吧，”黑衣gay男避开柳侃身体的阻拦，一副不屑置辩的倨傲模样，径直捉住长发姑娘的肩膀把她扳到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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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发姑娘娇滴滴地抖着身子惊叫一声，孟少爷怒喝一声，站起身来……仰视着黑衣男“欺人太甚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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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黑衣gay男哼了一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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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卫国有点儿坐不住了，孟少爷作为他的客人来H市玩儿，居然在他的地盘儿上和警察杠上了，甚至被条子带走了。这也太丢份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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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头一皱，起身往黑衣gay男那儿一迈，伸手帮着孟少爷一挡，“警察同志，有话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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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男冷飕飕瞟了尹卫国一眼，抓住他的手腕子带向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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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过于傲慢的眼神儿激怒了喝得有点儿高的尹卫国，加之估摸着警察不敢随便伤人……尹卫国一翻手掌反手也虚擒住了他的手腕。黑衣gay男用了两下劲儿，没挣开，反而尹卫国照旧稳稳当当拦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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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卫国勾唇，露出个略有些轻佻挑衅的薄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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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说我的酒吧gay，在我地盘儿上撒野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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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这台，警察同志您，打算怎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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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的门再一次被人推开，进来了两三个看样也是警察的家伙，同时也涌进了大股大股的动感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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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明交接的暧昧灯光下，尹卫国嘴角的笑意更深，只因为他看到，黑衣gay男的耳朵根子……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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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警察看到二人纠缠在以前，黑衣gay男还占下风，也都有些诧异的模样。
下一秒，在节奏明快的摇滚乐中，一声“咔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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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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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警察同志，您也犯不着把我手腕子给折脱臼了吧……”尹卫国坐在急诊室门外的长椅上，垂眼看着莫名其妙就上了夹板绷带的左手，略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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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冕坐在他旁边，微微弓着腰，也有点儿垂头丧气。老大如雷贯耳的怒斥仿佛还在耳边，“我教你多少次，理智！这次倒好，连人家酒吧老板的手都打折了？幸好人家大度，没追究你的责任！归队以后等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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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就被老大踹过来付医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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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要抓人，尹先生您拦什么拦啊，这叫妨碍执法！”严冕吃瘪，闷头闷脑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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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卫国冷笑一声，这番讥讽笑容搁在他那张俊隽的脸上，显得愈发锋锐，“那鬼知道您老要抓的是那姑娘，不是我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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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问清楚！抓个诈骗惯犯我他妈还要陪上半个月工资付医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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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冕自知理亏，气咻咻从外套口袋里摸出来一个烟盒，拿出一根烟夹在指间，点燃，抽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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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卫国瞧着身边的男人熟稔地吞云吐雾，有点儿惊讶地挑了挑眉，“小严同志真生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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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严冕白了他一眼，“执行公务不得抽烟，我蹲点儿蹲了那么久快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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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轻轻做什么老烟枪啊…”尹卫国微微眯起眸子，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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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护士就来警告医院禁止吸烟，在尹卫国放肆的笑声中，严冕对他竖了竖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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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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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月黑风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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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x！玩儿老子呢？！我在餐厅等了那么久，他也不来，那服务生的眼神儿都快把我秒成渣了！”严冕对着电话骂骂咧咧地抱怨着，狠狠推了推便利店的门，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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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今天不刚说，觉得那个尹卫国人还不错么？”电话那端传来老大喜滋滋的嘲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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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冕又推了几下门，力道大得快把那门儿晃悠下来了，才发现门把手旁边贴着的小小的“拉”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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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开门，走向柜台，“之前真是瞎了眼……先挂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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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不断去探尹卫国的病，发觉他这人虽然有点赖子气质，心黑得吓人……但偶尔还是会流露出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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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方说对他那只很大只的年老纽芬兰，对从外面捡来的小猫，甚至偶尔对于严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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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在尹卫国抱怨病号餐难吃到死的时候，严冕会脑子一热许诺：“等你手好了，我就请你吃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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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女助理Sue就打来电话，语气噙笑地道哥的手好了，想和您定个日子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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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来，都是耍自己的套路啊。真是……恨得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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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包烟。泰山，绿皮儿。”严冕手往柜台上一撑，把售货员吓得一哆嗦。
——一个人高马大一脸痞气还不会使用推拉门的家伙站在我柜台前！万一是打劫的怎么办，急，在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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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冕从外套兜里掏了掏，摸出来一个打火机、一把钢镚儿、一个电击枪……最后才是一个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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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货员明显瑟缩了一下，严冕看在眼里苦在心里……作为一个人民警察，老是被当成坏人也是有些无奈。不就是前段时间卧底落了个疤剪了个寸头还没长起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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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货员把烟递过去，眼神儿抖抖擞擞就往坐在窗前吃便当喝啤酒的男人那儿瞟，似乎在寻求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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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冕跟着看过去，坐在窗前的西装男高大腿长，发型眼熟，不是放了他鸽子的尹卫国又是谁？！

【tbc】

严冕气极反笑，把东西一股脑塞回兜里，慢悠悠朝男人走去。走近了才发现尹卫国面前的小桌上摆了好几个罐装啤酒的罐子，一个个都已启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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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身影居然是有点儿寂寥的，一身人模狗样的西装略微有些皱，想是坐了挺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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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自己在对面喝酒看我笑话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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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冕不紧不慢晃过去，一屁股坐在男人身边的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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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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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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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一声哮，尹卫国不受控制地战栗了一下，转头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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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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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得这样近，近得能看清他眉峰上细小的伤疤。近得只要一抬手，就能够摸到他的剑眉朗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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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丫很牛x啊，约我吃饭还放我鸽子？＂烟枪怒气冲冲飚起了京腔，＂得，这耍人方面啊我就服哥您一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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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卫国的母亲是从首都盲流到H市的。儿时尹卫国跟着母亲住，生活的街区也是京城人扎堆，所以打小一口普通话贼溜。后来远离了那地儿，周身围的人全都是H市特有的大舌头港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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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冕呢，父母都是首都人，二三十年前工作原因奔来H市，一家人却都满嘴跑京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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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尹卫国听到严冕第一声嘀咕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他。事后想想真是无巧不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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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我也不是有意诓你。只是这地儿不太好。＂尹卫国扭头看向便利店的窗外，深夜的大马路上空旷安静，路灯亮得安静。对面的西餐店招牌还没灭，锃亮的落地窗内，工作人员们正在做着最后的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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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个饭还得看风水？！那餐厅没得说！＂严冕皱了皱眉，拿起桌上一听啤酒罐，入手轻飘飘的已经空了。第二罐，照旧是空的，＂你丫到底喝了多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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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卫国目光沉沉地望向夜色，嗓音低沉：＂从前有个人也觉得这家餐厅很好……我们在这里第一次单独用餐，后来我在这里向他表白，我们度过了第一个纪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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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卫国说话时只说了个＂ta＂，严冕自然便以为是个女她。尹卫国说这话时，神情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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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桑，怀念，寂寞而有力的男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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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呢……？＂严冕也说不清为什么，大概是直觉觉得他不是在扯皮，竟然有点儿认真地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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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以为我们会走下去，我会在这里向你求婚，戒指藏在你最喜欢的招牌起司里，由二人最熟悉的餐厅经理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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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们可以在这里庆祝很多个纪念日，坐你最喜欢的中间的位子上，尽管我们没有后代，但可以彼此相偕。一直到你的额头上遍布皱纹，我的手抖得拿不住刀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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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时你会嘎嘎笑着奚落我，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小老头儿那样促狭。然后我们会靠在各自的靠背上，两双脚悄悄在桌布下交叠碰触，心满意足，发出归家的旅人般的叹息。
.
可是，往往是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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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然后了，”尹卫国干巴巴地笑了两声，“逗你玩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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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仰头饮下最后一口啤酒，喉结明显地涌动着，随后便把空掉的罐子扔到一边，朝严冕伸了伸手:“给根烟。”
.
“靠！”严冕气得爆了句粗口，这小子忒能指使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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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归骂，他居然尿性大发，打开烟盒扔了支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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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卫国从兜里摸出某宝路的打火机，给二人点上烟，两人不约而同闷闷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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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可以畅快抽烟喝酒了……”严冕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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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卫国愣了愣，才想起，当时他养骨伤之时，请来的护工大妈十二分强势，收了他所有的酒，逼得他酒瘾难解。严冕来探病时大妈也不让他在病号房里抽烟，俩人面面相觑各自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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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卫国憋得难受，就耍坏心眼儿，硬拉着严冕留在房间里，自己不爽也不让严冕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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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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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想不到你这公子哥儿，还抽我们这便宜烟。”严冕瞥他一眼，话唠地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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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的尹卫国的确不抽这些便宜货，他会抽烟，但并不爱这玩意儿。偶尔抽一根苏烟就到顶了。兜里若是揣着烟盒，也大多是哪个暧昧对象塞进去的女式某宝路，水果味儿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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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和严冕在一起后近墨者黑，开始接受这些劣烟的味儿。更是在严冕死后，对着自己没收他的那一大箱子杂七杂八的烟茫然许久，忽然便糟蹋自己一般迷上了这些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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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起那长长一段儿的消沉，确凿是烟酒味儿弥漫充斥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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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冕听到男人长长叹了一声，这声叹息居然沉重得吓人。在他的想法里，总是一肚子坏水的尹大少爷和这份历经世事的沉重，似乎半点儿扯不上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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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卫国看来，是个更复杂的人啊。

…

俩人猫在便利店里，喝了半夜酒抽了半夜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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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时都有些醉了，相互搀扶着说着颠三倒四的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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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冕因为酒醉而软踏踏地挂在尹卫国身上，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尹卫国脖颈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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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卫国闻着男人身上熟悉的烟味儿，不由自主地侧过头去定定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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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天色苍茫灰暗。烟枪的眉眼板正俊然，半醉状态下眸子笑嘻嘻的，眼角眉梢挂了一层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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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酒鬼啊……”烟枪大着舌头，热气哈出一团白雾，“喝这么多都不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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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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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枪自顾自说了下去，一双黑浚浚的双眼兀自亮闪，“成了成了，我原谅你放我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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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光的路灯在两人身后的人行道上投出长长的黑影，贴在一块的俩影子几乎难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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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人不错。”尹卫国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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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冕嘿嘿笑着，不解地侧了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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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卫国顿顿，仗着五分酒意两分困意，鬼使神差地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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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挺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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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挺喜欢你的啊，烟枪。

都没人…新年快乐

23333333跪下道歉！
当初开这文有点草率…构思的架构比较大但并不完善QWQ交代了前情要牵扯到背后阴谋的时候…师妹有点儿怂了。
超抱歉的说…
这几天认真把梗概想了想，然后和机油叨叨了一顿……应该是想好了叭。
辣么我会很快更新的！小伙伴求不弃阿里嘎多！

chapter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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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卫国这个名字，一听就很忠厚，一听就很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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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作为出身不可直叙的尹家少爷，这么忠厚朴实一腔热血的名字，着实……不是那么适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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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尹卫国是他爹尹承安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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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尹卫国他爹尹承安事业发展迅猛，家里头有端庄的正妻年华正好，正室所出的长子也聪敏伶俐。尹承安着实没有把这个瘦瘦小小的新生儿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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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漫不经意地取了个名儿——卫国，正好警署在查我，给你们看看我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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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完名字他便离开了尹卫国母亲，任凭自己的亲儿子随着那个不靠谱的女人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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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卫国童年的前几年并没有父亲的参与。他如那条老巷里的其他孩子一样，小狗一般放浪而低微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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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偶尔母亲会带他到闹市里办事，那些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便冷冷地掷来鄙夷目光。那不过是他们对一对脏兮兮瘦巴巴的母子的打量，在幼童的眼里，却如同附骨之蛆，如同刻意纠缠住他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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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母亲就会越发紧地攥住他的手，低声地、一遍遍地说着：“你是尹承安的儿子，你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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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到底是说给儿子听，还是说给她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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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孩童还不知尹承安便是H市快速崛起的维勇帮的头领，只知这尹承安大抵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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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某种幼狼般的敏锐，年幼的尹卫国从没对任何人说起过，他爹是尹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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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岁那年母亲将他抛弃在H市狭陋的出租屋里，随后尹承安的部下便将他接回本家。由于并不知他的生父地位特殊，邻居街坊都在议论那个被留下的孩子跑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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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死在哪里了吧，他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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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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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严冕中枪身亡，尹卫国痴傻般守了那人一整个白天。夜色低垂后他所去的第一个地方，便是本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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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承安坐在书房那张赭色的单人沙发里，面孔对着书房墙壁正中的那一幅国画。画里有一只黑色的鸟立在枝梢，像是只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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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二十多年前，尹卫国第一次来到这个家，男人坐在这里，静静等待着与这个儿子的第二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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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尹承安从那只孑然的黑鸟身上移开了目光，打量了尹卫国一会儿。男人的面容憔悴而俊雅，温和地说了好些话，诸如以后你便在我身边住下、你生得和我还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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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二十年后的尹承安，颜色老去，但神情反而更是极度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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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没开灯，他的脸上一片阴影，目光平淡无波地便如一潭死水，专注地望了衣衫染血的儿子一会儿，方平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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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警察的事儿，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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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卫国已模糊了印象，忘记了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大概是第一次朝着尹承安嘶吼，狼狈地负隅顽抗着，希望父亲能给自己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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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答案呢？他也不知晓。也许是如儿时自己做噩梦之后一样，父亲会确凿地告诉他“这些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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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血腥味的现实，这巨大写的空洞感，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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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尹承安没有，他只是看着如困兽般的儿子绝望的神情，半晌，声音沉得如同磐石，“我也曾如你这样，丧失过亲人。我的仇人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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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儿子留在书房，起身，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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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年前，花联帮的卡车风一般撞向了尹承安的座驾。不巧那日尹承安不在车上，司机重伤，尹承安的长子、妻子和保镖当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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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前，维勇帮取代花联帮，成为H市权势最大的黑帮。那年夏天，花联帮的首领花莽被人勒死在自己的跑车里。他的弟弟继承头领之位，花联却已难复昔日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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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卫国沉默，坐上父亲那张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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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才发现，画上的那只鸟，不是八哥。而是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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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丧的乌鸦，形影单只站在那，如遒劲枝子上开出的一朵漆黑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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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重揉了揉已满是胡茬的下巴，那里早些时候被严冕的同事打了一拳，隐隐的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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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周后，传出尹承安的公子尹卫国参与家族事务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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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家的第二匹狼，在负伤以后熬过了漫长的寒冬，迷恋上了血肉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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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融化了的名曰严冕的雪，永远地带走了男人的温度。

哈哈哈哈哈哈那个…由于实在不太了解黑帮要叫什 么啊，和基友@海蓁1989探讨了半天……从许留山到黑手党，最后师妹自暴自弃说干脆叫维勇帮吧！【冰尤中毒颇深…】居然意外地还可以于是就这么定了……
花联帮是前段时间看了一个什么竹联帮的新闻( 。ớ ₃ờ)ھ随便取的。
如果有什么好的提议我再删楼改掉这两个奇怪的名字……
——来自一只连着两晚上写文写到睡着的师妹

最近严冕被人跟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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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踪者几乎是每天换一辆车，出现的时间却很有规律，严冕骑着摩托车上班，他便开车跟在后头。下班出警署没多久，那车又黏在他屁股后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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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冕拜托警队的人帮他留意着，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干警察这行得罪的人毕竟不少，其中还有不少亡命徒，老大也挺注意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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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三两天，假作不经意监视着警署门口路径的同僚们都道，那鬼鬼祟祟的跟踪者自始至终是一个人，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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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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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卫国翻了翻自己经手过的案子，在这个时间刚好出狱的犯人也不是没有，但大多是些小偷小摸的轻罪。描述中身高超过一米八五，开的车都是名牌货的男人，更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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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一个女警员的话让他有些在意——“那个人看身材看下面半张脸蛮帅蛮白的喔，墨镜也是公子哥的标配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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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帅、白、名牌车、年轻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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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冕似乎想到了一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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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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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卫国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捏了捏鼻梁，不深不浅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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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灯转绿，严冕发动了摩托车，尹卫国下意识地一踩油门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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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没出息啊，尹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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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把烟枪带到自己表面光鲜靡丽，实则暗藏机锋的生活里。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看到他，想要触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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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天去跟着烟枪了……每天都不受控制地窝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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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跟着烟枪上班，白天烟枪查案出警，他方去自己的餐厅酒吧会所开车遛一圈儿。这几日他正暗自调动着手下的人手，其他也着实没什么打紧的事。下午摸着点儿，再去一路看着烟枪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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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枪骑起机车来很是老练，身上没什么多余的肉，微微前倾的腰背匀称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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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车在车流中穿行着，忽而烟枪扭了扭头，驱车拐进了路边一个小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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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卫国今天借的是柳侃买给他妹的车子。小女孩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车里摆了俩香水座，浓浓的花香味儿熏的他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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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头昏脑涨地把车靠路边停下，朝巷子口瞟了两眼。烟枪的机车早已看不见影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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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便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刮擦声，还有接连几声闷响和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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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不算早了，小巷里更是半明半暗，路口横着一堆杂物，车子显然开不进去。尹卫国出于某种本能打开车门，下车向着巷子深处走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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搏斗叫骂的声音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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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哪个人骂了一句:“你妈了个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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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卫国皱了皱剑眉，坚定不移地转了个身，快步走回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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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一片杂乱声响蓦然止住。尹卫国加快了脚步，身后急速的奔跑声杂七杂八追过来，还有铁棍拖拽在砖地上发出的刺耳鸣叫。

emmm…由于我的良心还会痛，所以打算重开这个贴。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看，需要艾特的话楼下留名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