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支书季常福赶紧地，让几个女人将张芹拉着劝着，送回家。然后遣散了围观的众人，宣布，今天不出工，休息一天。
村民三五成群的，逐渐离开了场子。刚才还是热闹的地方一下子清静下来。
村支书季常福喊来季猴，详细地问了过程。他觉得季猴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说出这样的事情来。

第二章[新的生活]

新的生活，是一个未知。为了爱情，飞蛾扑火。最终燃烧了谁的翅膀，碎了谁的心？

一 逃跑的路上

长途车在寒冬里奔驰了三个小时，上午时，驶进省城。
“月娥，累不累”魏明小声问
“不累”吴月娥低声紧张着
一路无语，两个各自紧张地想着心事的人，在车驶进省城时，才开口说了话。
“月娥，这里，你来过没”魏明问
“嗯，前年，来过一次，陪春花来的”吴月娥小声说。
“她的男人，左手手指被机器压断两截，她一个人，没有出过远门，让我陪着来的”
“呵呵，因祸得福，常富常富，这名字取得好，一不小心，还登上天了”
“刚开始春花婆婆不让说，怕村里人笑话，出去的时候，都羡慕她婆婆有个市里有本事的姑子，结果才半年，就手指头没有了”吴月娥幽幽地说
“呵呵，要不是掉了俩指头，他能吃上皇粮吗？田婶自从常富成了城里人，走路都不一样了”魏明的语气里透着轻微的酸。
”到站了，到站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站在车门跟前大声喊着。

魏明拉着吴月娥，跟随着人流走下车。带着满眼心事的吴月娥，在车站的周边转了转，在一家小面馆，要了两碗面。
中午的时候又带着吴月娥来到了汽车站，上了一辆通向一个他只听说过地名却不曾去过的县城的长途车。
又是一个小时的奔波，车将他俩带到了贺兰山下一条两头望不到尽头的公路上，然后车往南行驶着，吴月娥转过头往后张望了一眼，公路远远地往北延伸，尽头是哪里，她不知道。
车行驶了近一个小时，往西拐向大山的方向，中途车上的售票员报了一些地名，对那些地名吴月娥都是那么陌生，偶尔会有下车上车的乘客。也许因为山边荒凉，人烟稀少，上下的乘客不是那么多。
售票员又一次报了地名的时候，魏明看了看四周，拉着一脸茫然的吴月娥下了车。
他俩远远地跟着，一起下车的几个人往前走着。走了一会儿，到了一个不大的镇子，那几个先头下车的人，消失在镇子上的人流中。
”月娥，咱们去饭馆吃点东西“
“算了，饭馆的饭太贵了，咱俩还是省着些的好，我带了饼“吴月娥轻声说
魏明行思了一下，鼻子一酸，有些哽噎：”委屈你了“
”没啥委屈的“吴月娥抬起头，满眼柔情地望着魏明。那一句‘委屈你了‘的话，荡起吴月娥满心的柔情和一丝丝忧伤。以前不管多累，多辛苦，季猴除了埋怨就是叹气，何曾如此体贴过。
”相信我，以后，会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
”嗯“

吴月娥跟着魏明没有目的的往前走，走出了镇子，天彻底黑下来了
“咱们先找个老乡家借宿一夜，明天再作打算，谁人问起我俩的关系，就说是夫妻，逃难的”魏明给吴月娥交待着
吴月娥，抬头看着魏明，心里甜丝丝的。她听到魏明说：他俩是夫妻关系时，连夜奔波的累，在车上对前途一片迷茫恐慌的情绪，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抬头羞涩的望了魏明一眼，两片红云霎时飘落脸颊，嘴角挂着两轮弯月的笑
魏明扫了一眼吴月娥，没有注意那迷人的娇羞，转过头，急匆匆的往前赶。天色已经擦黑，魏明不知道今晚要到哪里落脚，哪还有心思去看美人的笑啊。
吴月娥紧跑了两步，跟在了魏明身旁。

二 农家借宿
他俩又往前走了半个时辰，夜色里，隐约看到前面有几户人家。
魏明拉着吴月娥，敲开了路边一家院落的大门。一条大狗汪汪地叫着，欲要挣开拴着的链子扑向陌生的他俩。
吴月娥看着凶猛扑叫的大狗，紧张恐惧地缩向魏明的身后，手紧紧地攥着魏明厚厚的大手。
开门的是一个约摸40岁左右，留着短发，胖胖的女人，看着陌生的他俩，警惕地问：“你俩找谁？”
“我与老婆家乡连年闹灾荒，出门寻个活路，第一次出远门，迷了路，想，借宿一宿”，魏明说
胖胖的女人回头大声喊：“当家的，出来一下”
一个穿着羊皮袄的瘦矮个男人，嘴上衔着一个巴掌长的烟嘴，掀起厚厚的门帘，走了过来。望着陌生的魏明与吴月娥，又看着喊他当家的那个胖胖的女人。
“逃难的一对夫妻，要借宿”胖胖的女人看着矮瘦精干的男人说。
瘦矮个男人望了望魏明与吴月娥。说；进来吧”。
吴月娥，紧张地拽着魏明的衣角，低着头，跟随一胖一瘦这对夫妻进了屋。
魏明诚恳地说：“谢大哥大嫂，谢大哥大嫂”

他俩跟随主人进了屋子，这是一间几乎正方形的大房间，东边是一个大炕，炕上坐着一个年迈的老人，还有几个裹着被子，露个小脑袋，好奇地看着他俩的孩子。西墙中间是一个泥巴糊成的门框，挂着一个补丁落补丁的花布门帘，那是一个套间，多大？不知道，一道布帘遮挡了视线。
“娘，这是我的朋友”瘦矮个男人对着炕上的老人说。也许他不想让炕上的老人担心，所以将陌生的魏明说是朋友。
“婶子，好”魏明赶紧地问候着老人。
“铁蛋他娘，给他俩弄点吃的”瘦矮个男人说
魏明急忙阻止，“不用，不用，我俩在镇子上吃过了“。
“哦，那晚上就委屈二位，你们看，这间屋子，行不”说着，领他俩出来。
吴月娥始终拽着魏明的衣角，半低着头，跟着男主人来到面东的一间厢房。
哧，的一声，那个瘦矮个男人划着一根火柴，点亮了厢房里面的煤油灯。
原来厢房是这家主人的伙房，厢房靠着南墙是一个大炕，一张亮黄的竹席将炕的土坯严实的遮挡，竹席上铺着一张比竹席小了很多的发黄的羊毛毡。羊毛毡上铺着一个破旧的黑底小红花的毯子，用各种碎布头打了补丁，虽然破旧，但是很干净。炕中间放着一张正方形的炕桌。大炕连着锅灶，冬天做饭的时候，做饭的柴火即做了饭菜，余温也蓄暖了那一张大炕。
“二位朋友，委屈了，我家里人多，就两间主房，只能让二位睡这里了，这个炕以前俺爹俺娘睡，去年俺爹走了，俺也不放心俺娘一个人睡这个屋子，二位末要嫌弃”瘦矮的男主人不好意思地说
”挺好，挺好，已经是很麻烦大哥了，谢谢大哥“魏明不住地作揖，说着感谢的话
”那我去给二位拿褥子被子”男主人说
“不用忙，大哥，铺的盖的，俺有呢”魏明急忙说
“进了我家门，就是客，怎么能让客人用自己的东西”说着，瘦矮个男人退出伙房，顺带关了那薄薄的，有着很多裂缝的房门。

吴月娥，看了看屋子，屋子虽然简陋，却极其干净整齐。
魏明看着煤油灯下的吴月娥，说：“让你受累了”
”没事的，不累“吴月娥，娇羞地望着煤油灯幽暗的光晕里，这个浓眉大眼的心上人，柔声细语地说。
自从傍晚听到魏明说自己是他妻子的那句话后，吴月娥的心里一直是甜丝丝的，那句话，化解着一路奔波的疲劳，一路对明天的迷茫。
不一会儿，那个瘦矮个男人抱着一个褥子，一床被子进来了。他将被褥放到炕上的羊毛毡上，将炕桌移到墙边，不好意思地说道：“也没个好的铺盖，别笑话，你们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还没等魏明说感激地话呢，就转身出去了
魏明望着转身出去的瘦矮个男人，对吴月娥说：”真是一个实在的人啊”
吴月娥脸蛋绯红地望着魏明，轻声地：“嗯”
此时的吴月娥，脸烧呼呼地烫，就连耳朵都是烧呼呼地烫，一颗心扑腾扑腾在棉衣裹着的玉体里像一只狂躁的小兔子。
魏明望着煤油灯下，那娇羞里藏着渴望的佳人，有一种在梦里的感觉，他一把搂过日思夜想的梦中人，吹灭了煤油灯。
尽管屋子里寒气逼人，炕上没有丝毫的热气，可这寒冷一点也没有降低魏明与吴月娥的燥热。这是他俩第一次，在屋子里的炕上，像一对夫妻一样盖着一床被子，相拥而眠。
谴绢在魏明怀里的吴月娥有着从来未曾有过的踏实与幸福，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曾经他俩也无数次相拥，做着月亮都羞涩了脸颊的事情。可今晚不一样，她觉得，今晚他是属于自己的，可以踏实地品尝这份爱的甜蜜，而不用担心，突然有人闯入，将丑陋在夜晚骤然揭去面纱，不用紧张地等着鸡叫，偷偷摸摸看着自己的男人是否深睡，像个贼一样的溜出那个属于自己的家。然后再次像贼一样地偷偷溜进自己的家。今夜，这冰窖一样的寒屋，让吴月娥的内心溢满了春天沙枣花的香甜。

漆黑一片里，听着吴月娥在自己怀里匀称的呼吸声，魏明的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他没有多少睡意，他不知道，明天是怎么样的。明晚他将带着吴月娥又住在何处。
想着，望着，似睡非睡中，公鸡打起第二遍鸣。东墙窗外的夜色逐渐褪去浓墨，窗户上破损的纸，在冬天微微的寒风里无奈地煽动着，发出轻微的哗哗声。
一股一股冷冷的风，从那一拃长一拃宽的正方形木格中，嗖嗖地钻了进来，吻着魏明的脑门。魏明感觉脑门冰冰的还有些微微地疼，他摸了摸冰凉的脑门，脑海里呈现着：村子里每天早上集合开会的地方，是怎么样的一片混乱，那些熟悉的村民知道我带着吴月娥私奔了，会炸了锅的喧噪着，漫骂着。哦，我魏明原来不是个东西，对了，还有家里人，她们又是怎么样的难过，我的女儿知道我带着一个女人跑了，会是怎么样的憎恨我，鄙视我，一想到家里人，魏明的心被一只手，狠狠地揪着。张芹此时，是怎么样的？我怎么能就这样抛弃了他们，猛然间，他从这几日靡靡醉醉的幻梦中苏醒，一下子清醒过来，清醒过来的魏明一巴掌煽在了自己的脸上。“我怎么这么混蛋”他喃喃着。
“啪“地脆响声，惊醒了睡梦里的吴月娥。吴月娥一个骨碌爬了起来，抬头望着门，紧张的声音有些颤抖地问：“怎么了？”
看到一脸惊慌的吴月娥，魏明又跌入到迷雾一样的梦中。”哦，没事，没事“搂着惊慌的吴月娥，柔声说道
“我以为，我们被发现了”。吴月娥捂着狂跳的心，望着魏明说。
魏明楼紧了吴月娥，心里想:唉，既然已经这样做了,就要想办法好好的与月娥把日子过下去。

三 寻找生活
清晨早早起来的魏明与吴月娥谢过了借宿的老乡。返回镇子，在镇子里，魏明买了一些日用品，便领着吴月娥往西边大山的方向走去。
没有目的，魏明也不知道他要往哪里去，总之就是想：越远离认识的人群越好。吴月娥怀着忐忑不安但是又略带甜密的心，跟着魏明。
走了一个多时辰后，有一条小路，伸向远处的荒山，魏明站在路口，寻思了一会儿，拉着吴月娥向那条小路走去。他觉得大路不安全，总担心，村子里的人，会沿着大路寻来。因此，魏明决定走小道。
一直都在担心，怕村子里的人会寻找而来，怕夜晚露宿马路，对明天其实很迷茫的魏明，几乎一路沉默，他望着远处，神色凝重，脚步匆匆，吴月娥气喘吁吁地小跑着跟着，跟了很长时间的吴月娥双手捂着右则的小腹，小跑着，抬头望着，远处疾走的魏明。
疾步往前走的魏明，猛然间想起了身边的吴月娥，回头看时，才感觉到自己走的太快了，于是他停了脚步，等到满头是汗气喘吁吁的吴月娥临近时，自责自怨地柔声说：“我只想着赶快给咱们寻个安全的地方，让你累着了，月娥，要是累了，咱们在这路边休息一会儿”
吴月娥抬起满是汗水的脸，喘着粗气深情地望着魏明，说：“没，没事的，不，不累”
魏明歉意地看着气喘吁吁的吴月娥，然后往来时的路看了看，又看了看前面，满脸担忧地说：“月娥，咱们再走一小段路，就休息，好吗？”
‘没事的，我不累，能走“
他望着吴月娥，张口想说什么，没有说，拉起吴月娥的手，将那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
他想问吴月娥，后不后悔，可话到嘴边，又觉得那样问，简直就是多余，开弓哪有回头的箭，此时回去，就是死路。于是他对吴月娥，也是对自己说：“我俩一定能幸福的”
吴月娥甜甜地笑着，望着魏明深情的点着头。

魏明望着小路的前方，路的尽头会是哪里呢，肯定还是村子或者镇子，他又决定，不走小路了。走荒野，荒野更加的安全。
于是他拉着吴月娥走向小路的北边。向那高高的荒芜的山的方向没有目的的走去。
北方的山，除了石头就是土，既没有树，也没有草。只有山与山之间的深沟里，偶尔能看到几颗酸枣树，和满坡的枯草。此时的山在这寒冷的冬季，就更感荒凉
走了一个时辰，太阳挂到了南边天空的正中，一条没有水，四五米宽一米多深的沟横在眼前。
魏明拉着吴月娥走下沟里，沟里满是大大小小的从山上被洪水冲下来的石块。他寻了一处背风有阳光的地方，搬了些扁平的石块，将沟中裸露的泥土遮盖着，拆开行李，将一床黑底大红花的褥子折成四方形，铺在石块上，让吴月娥坐在褥子上休息。
吴月娥望着如此心细的魏明，眼睛里涌起着感动的潮湿。她柔声地说：“你也坐过来，缓缓，背那么重的东西，一定很累的”
“我没事”魏明说着，转身去拔来一些干草，在吴月娥旁边铺了平整石块的地方点燃。
“这儿背风，阳光这么好，一点儿都不冷，你也缓缓，别忙了“吴月娥望着魏明心疼地柔声说道
“走了一上午，身上有汗，千万凉不得”魏明边往火里加着柴边说
”我不冷，真的，你赶紧过来缓缓“吴月娥动情地说
“'呵呵，小傻子，等感觉冷，就晚了，我没事”魏明笑呵呵地说

魏明望了望四周，又去寻找了一些干草，和一些被山洪冲下山的干树根，干树枝。他将那堆燃烧着的草用树枝往边上拨去一米远，加了一些寻找来的干树枝，又用一把干草蹭了蹭石块上燃烧过的黑灰，将吴月娥屁股底下的褥子挪到蹭干净了的石块上，重新让吴月娥坐了，这才坐在吴月娥身边。
“哦，屁股好热，感觉坐在了炕上”吴月娥一脸的惊喜
“呵呵”魏明望了一眼吴月娥，嘿嘿地笑着
吴月娥从花布兜里拿出两个葱油烙饼。魏明接过去，从背包里拿出一截铁丝，将饼子从中间穿过，在火上烤着，饼子在一股明亮的火焰中，开始变软
吴月娥惊异地望着魏明，脱口而出：“这个你也带了”
“嗯，我想能用的上”魏明说
吴月娥用一种崇拜的目光望着眼前的梦中人
吃过软软热热的饼子，喝了些魏明早上在借宿的老乡家灌在军用水壶里的水。吴月娥依偎在魏明的怀里，她觉得魏明的胸怀那么的温暖，靠在这里，是那么的舒服。她的心底涌起丝丝的渴望，那双迷人的丹凤眼，意乱情迷地望着冬日里阳光下，魏明那张英俊刚毅的国字脸上。

四 落脚

歇了半个时辰后，他俩继续沿着山边往北行走。
此时，吴月娥的脚心，针扎一样的疼，她咬着牙，紧紧跟随着魏明。
魏明的心像有无数只蛾子在飞，在撞，不疼却纷乱，他不知道往前能否找到今晚住宿的地方，这寒冷的冬天，如果天黑前找不到一处挡风的住处，该怎么办？
他听说过荒野中狼的故事，不知道这荒山脚下是不是也会有狼出没，一想到狼，魏明的心开始有慌乱变成紧张，紧张让他顾及不到咬着牙的吴月娥脚心是怎样的疼了。
“月娥，再坚持一下，咱们天黑前必须要找到一处住的地方”
‘嗯，嗯’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魏明看到不远处的山脚下有一间房子，于是他拉着吴月娥快步走了过去。
到了跟前，才看清，这间房子是多么的破烂不堪，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土坯砌起来的屋子，土坯裸露着，门紧锁着。
“今晚咱们先住在这里”魏明低声说。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让心爱的人住这样的地方
“可主人不在家”吴月娥望着魏明满眼担忧
”没事，这可能是放羊人的临时住所，冬天，他们不会住这里的”魏明说

这间破旧的房子，西南北三面环山，是在一个山谷口盖起来的，却又不临山脚，春可挡风，冬可挡寒，阳光也很充足，面南光秃秃的土山丘很矮，一点也不遮挡阳光。院墙被雨沁风吹，矮的地方不足一尺。
屋子的那扇木门完好着，门上的锁锈迹斑斑，魏明弯腰在脚底捡了一块石头，两下，锁子落在了地上，他俩走进了屋子。
一股潮气携带着霉味混合了老鼠的骚味扑鼻而来，魏明皱了一下眉头，吴月娥不由自主地用手捂了一下鼻子。
魏明环顾了一下四周，地上墙角被老鼠顶出了好几堆土，一个小木板凳倒在老鼠顶出的土堆上，土堆靠墙的地方地有一个铡刀，有两块平整的石头一边一块支撑着木质的底座，地上再没有什么家当了，连个吃饭的桌子也没有。这里，成了老鼠的家园。
一个土坯垒起的灶台，一无所有的灶台上落满了灰尘。一个南北通炕，土炕上有一张竹席，被灰尘覆盖着，紧挨着北墙边的竹席上卷着一张有些发黄的羊毛毡，也落满了厚厚一层灰。南墙边的炕拐角堆着一堆落满灰尘的衣服和炕单，靠着窗户放着一个高五十公分，长不到一米的板箱。
南墙炕的上方，一个不到一米高，六十公分宽的窗户，只剩下光光的几根胳膊腕粗细的木棒静静地竖在那。
魏明打开了那个没有上锁的箱子，箱子里有几双筷子，一个碗，一个瓷盆，还有一口黑乎乎的铝质的锅和一口黑乎乎的铁锅，一些黑色的细米粒大小的老鼠屎，散落在瓷盆，铁锅里。一个案板，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一包盐。

魏明站在屋子里，想了想，说：“咱俩先在这里住下吧”
吴月娥看着这简陋的屋子，突然的心生点点失落与难过
魏明看着吴月娥有些茫然失望的眼睛，赶紧说：“月娥，刚开始，肯定是苦的，现在我们无法到有人的地方去，以后，我们会幸福的”
吴月娥，望着魏明疑惑而失望地点了点头。是啊，这样的我们，又怎么能到人群里去某生活呢，她心里想。
在没有出来的时候，她没有想那么多，就只想着，与魏明在一起就好，至于去哪里，怎么生活，她压根儿就没有想那么多。没有想到，会逃到荒无人烟的地方，会逃到这个什么也没有的屋子里，从此就会一辈子在这里生活下去。一想到从此一辈子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吴月娥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她的心开始一点一点透着凉。
看到吴月娥脸上的表情，魏明一把将吴月娥拉进他的怀里，用柔情来化解吴月娥对未来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