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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说[[私奔]]

楼主:风轻舞水低唱  时间:2019-06-06 17:38:45
六 草原上的盛夏
在快乐与担忧中,魏明与吴月娥送走了春天,迎来了盛夏。那个屋子的主人一直没有回来。
夏天的山下,只要有沟的地方,便是一片的碧绿,水草那个肥嫩啊,引得魏明时时都有一种冲动,将那羊圈热闹起来。
山脚,各种野花为那荒芜的原野穿上了美丽的裙装。爱情在花朵盛开的山脚像屋后五月里的杏花一样美丽着,拥有足够的爱,什么样的奇迹都能创造。
瞧,他俩用爱,将那个一无所有的家,仅仅凭着一双手,打造得多么温馨。犹如一个世外桃源般。
屋子后的两亩多玉米,翠绿翠绿的叶片像一条条玉女腰间的丝带,在微风里轻轻摆动着。那套种在玉米沟间的大豆也是长势喜人。
房后的几颗杏树挂满了绿宝石一样的果,枣树开满了淡雅的小碎花。一群鸡在树底下或刨着土,或戏耍着,或低头寻着虫子。
屋前一溜长长的菜地,茄子辣椒西红柿,豆角也都挂了果。因为浇地只能靠着那个压井,因此,他们无法在这里耕种水稻,只能有限的不到三亩旱地。浇透一亩地,不断地两个人换着压水,担水,也要一天时间。
魏明因为水的问题,有着淡淡的忧愁,这几亩地也只能够他俩糊口活命。以后再添了孩子,那远远不够,如果水源充足,凭着他的勤快与智慧,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种几十亩地都不成问题,那样的话养活一大群孩子,是绝对可以的。
吴月娥就不一样了,她每一天都是快乐的,她觉得跟随着魏明这样的男人,既就只有一亩薄地,哪怕顿顿喝稀饭,日子也是甜蜜的。再说了,这里的野菜多得挖也挖不完,都不用走远,用不了多长时间,满满一柳筐苦苦菜,就挖回来了。人吃一小部分,鸡喂一大部分。这里的生活比起挨饿的饥荒年代,简直就是天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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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月娥因为对魏明那份浓浓的爱,再辛苦,都不觉得累。
早上,太阳还没有醒来,他俩就已经在地里忙碌了。锄草,施肥,松土。
这里曾经的主人是经过精心寻找挑选的地势比较高的宝地,土质含有细沙,雨不管怎么下,干得最快的地方就是他们居住的这里,还有那个羊圈。因此再大的雨,屋子都不曾潮湿过。
那条毛色黑黄的土狗一会儿跑向屋子前的远处,一会儿又跑进大门敞开的院子里,一会儿又窜进玉米地里。刚抓来的时候,几乎都是黑色的毛,因此吴月娥叫他小黑,长着长着有些地方的毛色开始有些发黄。
小黑在除草的魏明与吴月娥跟前,摇动着尾巴,跳跃着,吴月娥笑呵呵地抚摸一下小黑的脑袋说
“去,小黑,院子里呆着,别在这里碍事”
于是,那小黑,嗖一下,消失在玉米地里。

六月底的时候,这里的房主依然没有回来,魏明便拆除了院子里两个多月前砌的西墙,又搭建了一间面东的面积挺大的厢房,两米五宽四米多长,地上铺了一层平整的石头,石头与石头之间的缝隙用水泥抹了,专门用来盛粮食杂物的。
正房与厢房之间隔着一米宽的间隙,魏明用一道高高的墙将厢房与正房的后墙相连,便连成了一个三角形的空间,顶部搭了木棍,树枝,铺了玉米杆子,上了房泥,那间曾经破破旧旧的屋子,窗户被魏明重新做了成了四周是木格,糊了白纸,中间是固定的长宽三十五公分的正方形玻璃。重新盘了炕,重新砌了灶台,光亮的水泥涂抹的灶台连接着青砖盘成炕墙的新炕。新炕上并排放着两个没有刷油漆的高六十公分,宽五十公分,长一米的新板箱。以前的那个,则放到了伙房,盛了米面。靠着北墙新支了一张同样没有刷油漆的高一米的方木桌,两把带靠背的新椅子各摆放在木桌的两旁。
现在,关上屋门,屋子里不再那么幽暗。中午的时候,太阳的光透过那明净的玻璃,暖暖地撒进屋子里的炕上,小屋便溢满了温馨。
炕上铺了新买来的黄底红花的棉线炕单。魏明买了棉花,吴月娥又缝了一床红底小红碎花的新被子,两床被子,被吴月娥叠得如同一块方砖,整齐地放在木板箱上。那黑底红花的两个枕头,被吴月娥拍抹地平平整整,放在炕里的东墙边上。屋子里的家具一尘不染地散发着木头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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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屋子里,不再是黑灯瞎火的。一盏煤油灯下,吴月娥盘着腿坐在炕上纳着鞋底,那鞋底是吴月娥将刚来时,炕角,曾经屋子里的主人那破旧的衣服,破炕单,洗净了,拆开,一层一层刷了糨糊,粘在一起,在天气好的时候,晒干,裁减的。魏明则斜倚在被子上,与吴月娥聊着天。
每天夜晚睡觉时,吴月娥都会将自己的,魏明的衣服,裤子,叠得整整齐齐,放在那木板箱上。
“呵呵,你累不累啊”魏明笑呵呵地说
“这有啥累的,顺手的事,明天早上穿起来,就不会皱皱巴巴的”吴月娥甜甜地笑着,吹灭了那木板箱上的煤油灯,钻到了魏明从家里背来的那床旧被子里,新缝制的被子,吴月娥总是不舍得用。
“如果这里能通电,给你安个带电的灯,多好啊”魏明搂着怀里的吴月娥说
“煤油灯挺好的啊,我从小就用“
”总用这个,时间长了,眼睛会不舒服“
”没事的,俺喜欢用煤油灯,只是,家里就一床褥子,如果能再买点棉花,再缝一床褥子,就好了”吴月娥说
“嘿嘿,干嘛,想分居,不想和我一个被子里睡啦”
”不是,再有一床,拆洗就方便了嘛,呵呵老实交待,在外面半个多月,又没有遇到对眼的女人“吴月娥撒着娇地问
”哪里有,我一个穷老头子,谁能看上“
’才不是老头子呢,你长得那么好,手艺又那么高,以前村子里,不知有多少女人想和你好来着”
“哦,是吗?我就知道一个人想与我好来着”魏明说
“谁?'吴月娥的声音满是紧张
”呵呵,我怀里的这个“魏明笑呵呵地说
”啊,坏吧你,我才没有呢“吴月娥娇笑着轻轻掐了魏明的腰
”呵呵,那就坏到底“魏明说着,反转了身体,黑夜里。魏明与吴月娥的喘息声惊动着院子里,束着两只耳朵的小黑。小黑脑袋上的一双发着绿光的眼睛,张望着那木格的窗户。
说也奇怪,以前,吴月娥是最头疼夜晚炕上运动的那件事情,曾经总想找借口躲避,找不到的时候,就谎称自己的大姨妈来了,季猴对吴月娥的那个大姨妈啊,恨之入骨,嘿,怎么就来得那么勤快,走的那么墨迹。刚结婚那时,每一次大姨妈来临,吴月娥都会肚子疼的,脑门上的汗珠直流,可就那样疼着,她还是满心欢喜地感动着大姨妈的光临。后来生完老二南南,大姨妈再来,肚子不那么疼了,对床上运动的事情,慢慢也就麻木了,不再抵抗。后来魏明的出现,让那麻木又变得敏感,而且是比以往更加的敏感。因此就更加厌烦着季猴,讨厌着与季猴的运动。
如今,吴月娥是那么的喜欢着这项运动,这项运动是那么的美好,因该说,她对这项运动总是充满着期待。
自从夜晚有了魏明的相伴,相拥。思念孩子的疼也减轻了不少,拥着魏明那结实的胸膛,吴月娥睡得很踏实。踏实的吴月娥那脸上的红润慢慢地恢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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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喜悦的秋天

秋天的山下,屋前屋后,溢满了丰收的喜悦。
魏明与吴月娥从春天一直担忧的秋天,也没有见这屋子的主人回来,那悬着的心,似乎放进了肚子里。他俩慢慢开始将这里当作了自己的家,并且喜欢上了这里。这里的土地肥沃,只要勤快,那粮食便像一股泉水一样,从地里往出冒。不到两亩玉米,在魏明与吴月娥精心的照料下,一个一个玉米棒子淘气地蹭破了包裹着他们的衣服,露出整齐的黄金大牙,在暖暖的阳光里笑着。那套种在玉米地里的大豆,一株株挂满了饱糌的豆荚。
一群的鸡,院子里,咯咯地叫着,比赛似的冲着吴月娥邀功请赏。吴月娥满脸甜蜜地在鸡窝里收着那些肥肥的母鸡们的成果。
院子外的草地,野菜多的成片成片的。每天吴月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挖满了一大背篼的野菜,她将那些猪耳朵草,胖娃娃草,切碎了煮熟拌上魏明从镇子上磨面带回来的麸皮,喂给院子外那羊圈里圈着的,魏明夏天从镇子里买回来的一头猪娃子。苦苦菜则直接撒给院子里的鸡。
一亩多麦子早已经收了回来,用院子外的石磙碾压着脱了壳,放在了新盖好的厢房。干净整齐的院子里,咯咯叫得,汪汪叫的,一派浓浓的幸福气息在山脚下的院子里散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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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时候,屋子后的枣树,密密麻麻,结满了红玛瑙一样的枣。吴月娥看着那几棵结满了枣的树,发愁,吃不完,太多了,扔了觉得可惜,就让魏明背了,送给村子里帮过他们的人。魏明就摘了满满一背篼,决定给张大叔送去。
张大叔家里人多,三个儿子,光孙子就五个,还有三四个孙女,他和老伴与大儿子二儿子分了家,与小儿子在一起住。那一大背篼对张大叔来说,三个儿子一家分些,也就光了。
一个夏天,一个秋天,对胡玉秀家几乎淡忘了的魏明,在踏进村子里的时候,又开始惦记着胡玉秀家的几个孩子了。
在从张大叔家出来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抬头望了望胡玉秀家的方向,心跳开始加速,加速的心跳让魏明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第二天魏明又背了一背篼,他给张大叔家放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决定送给胡玉秀。当他来到胡玉秀家的时候,胡玉秀看到背着大红枣的魏明先是吃惊,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过后就是感动。赶紧地让魏明进了屋,沏了茶。
魏明坐在屋子里那张方桌旁的椅子上,垂下眼帘,轻声问:“孩子们呢?”
“暑假刚过,都去上学了,开学也没几天”胡玉秀说
“你一个人,带着三个女娃子,真是难为你了”魏明说
“可不是嘛,我命苦,孩子他爸走的早,刚生老三不满周岁就走了,留下我们几个孤儿寡母的,受尽了欺负”胡玉秀说着,眼圈就有些发红。
”孩子他爸得啥病“魏明依旧低了头,不敢看胡玉秀。
”啥病都没得,就是手贱,他不去管闲事,哪会让我们母女几个受人欺负啊“说着,胡玉秀的眼泪就顺着腮边滑落。
魏明抬头望了胡玉秀一眼,心里泛起了一阵阵的难受。他想着家里的张芹,如今不也成了孤儿寡母的,是不是一样的受尽欺负呢。想到这里的魏明,不由得鼻子一酸,叹了一口气,眼睛便有些潮湿了。
“大哥,我是不是让你心情不好了”胡玉秀望着魏明,满眼的歉意
”不是,不是,那孩子他爸为啥事“魏明望着胡玉秀问道
”村子里,俩个人打架,他去拉架,结果被人一根木棍误打到太阳穴,就走了“胡玉秀的声音哽咽着
”你也别太难过”魏明望着哭泣的胡玉秀,不知道怎么安慰了。
“大哥,我想不明白,你为啥,不肯接受我呢,我不会纠缠你,就只是想,你人好,离家在外的一个人,咱们凑在一起搭个伙,村子里的人,也就不会找着事的欺负我们母女几个,你是不是听到村子里什么闲言碎语的,我不是她们嘴里吐出来的女人”
“不是,不是,我走了啊”魏明急匆匆地逃出了胡玉秀的家。他对胡玉秀充满一种怜惜,却又不知道怎么可以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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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胡玉秀家出来的魏明,去了距离村子有一里多路的镇子,买了一些日用品,放到背篼里。便到卖棉花的地方,他摸了摸棉花犹豫了,自言自语道:“唉,算了,褥子以后再说吧“,望了望棉花,他离开了。
魏明又来到镇子上的供销社,望着柜台上的一排花布,他挑选了三个花色,各扯了七八尺,掏出一些布票和钱,给了营业员,眼睛里流露着愉快,走出了供销社。那布票是魏明在带着吴月娥私奔的时候,从家里拿的。但他只拿了家里的一小部分。当时,他怕一时半会找不上活儿,吴月娥又不能多带衣服,因此就拿了一些布票。那个时候,村子里的布票是按照人口来分,钱是按出工多少来算。魏明家里人多,因此分的布票也就多一些。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几乎所有的家庭都是,老大的衣服老二穿,老二穿完轮老三,因此,魏明家里的布票总是有结余的。
他将花布分成了两份,那块蓝底小白花的放在背篼的低下,白底小红花的与蓝底小黄花的放到上面。路过胡玉秀家的时候,将那份放在上面的,从院墙扔了进去,然后急匆匆地逃走了。
路上心里想着,听到声音的胡玉秀,或者放学在家的孩子,看到花布,会是怎么样的表情,那个与自己家老四来弟长得很像的巧燕穿上新褂子会是怎么样的开心。在他第一次看到胡玉秀家的巧燕时,巧燕身上那件洗得干净整洁的衣服,落满了补丁,他的心隐隐刺疼着。当魏明脑海想着巧燕开心的笑时,他的嘴角便荡起一抹微笑。
胡玉秀不管穿哪一个花色,应该都很漂亮,他想。 当魏明脑海里呈现出胡玉秀穿着他扯的花布做的衣服,那妩媚的表情时,他的丹田忽地窜出一股欲望的火。这个时候,他有些后悔。因该等孩子们上学去了,自己亲手将花布交给胡玉秀。魏明这样想着,他渴望看到胡玉秀那妩媚动人的笑。
抿了一下嘴唇的魏明,转身望向胡玉秀所在的村子。忽然心底又乏起一些悲痛,魏明啊魏明,你怎么能这样呢,不能再犯错误了,你仅仅只是可怜那几个孩子。那几个与自己孩子境况相似的孩子。
于是,他开始想自己家的五个孩子。每到春节,只要穿上新衣服,每一个脸上都挂满了甜蜜的笑,特别是老四,会搂着自己的脖子,让他说漂亮。一想到家里的老四来弟那张圆圆的胖乎乎的脸,还有那忽闪忽闪的大大圆圆的眼睛,魏明的心又开始揪扯着疼,那疼让他的鼻子发酸,一串泪水便顺着腮边滑落。他急忙抬起胳膊,狠狠地擦去脸上的泪珠,大跨步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复末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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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快到家时,启明星在天空眨着眼睛。
远远的,黑子就开始了汪汪的叫着往魏明的方向跑来,已经是成年人的黑子开心的在魏明的腿上蹭着,摇动着尾巴。
魏明笑呵呵的,摸着黑子的脑子,往回走。
吴月娥站在院门外,微笑着,望着魏明走来的方向。
“怎么才回来,是不是会相好的去了”吴月娥满是柔情的开着玩笑
“哪有什么相好的”魏明的口气变得有些意外的充满了火药味。
“你怎么了?我只是和你开了个玩笑,春天的时候,你自己说的,从相好的那里争饱了肚子还争回了种子”被魏明的火气呛了的吴月娥有些委屈的解释着。
魏明感觉自己失了态,立马说:”想着也没有个啥事,路上脚步就有些慢,月娥,看我给你扯了花布“
进了屋子的魏明将花布从背篼底翻了出来,煤油灯下的吴月娥激动地看着花布,在身上比量着:”真漂亮,“吴月娥娇笑着说
”那当然了,我的眼光能差吗“魏明自豪地说,他望着煤油灯下,因为激动而脸色绯红的吴月娥继续说道:”月娥,你真漂亮,就是顶块抹布,也是那么漂亮“
”满脸折子了,漂亮什么啊,让你买的棉花呢“被魏明夸赞的喜滋滋的吴月娥温柔地问着魏明
”本来想买,可是又觉得还是先给你扯块花布,做两件新衣服好。缝褥子的棉花下次再买,反正也不着急。月娥,让你在这荒郊野外的,没吃好,没穿好,受了那么多委屈,辛苦你了“魏明望着煤油灯下的吴月娥动情地说
吴月娥的眼睛潮潮的,声音就有些发哽:“你对我真好,跟着你,我真的没有觉得委屈”
“我去给你做饭”吴月娥抹了一下眼睛说
“我不饿,你别忙活了”魏明柔情地说
” 哪天去你还去镇子上话,将那些鸡蛋背去,换个几个坛子,我腌点菜,好过冬“吴月娥望着魏明温柔地说着
”嗯,好,老婆的话,就是圣旨“
魏明哈哈大笑着吹灭了板箱上的煤油灯
”这么早“吴月娥娇喘着
”不早,不早“魏明抱起了吴月娥,屋子里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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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牧羊生活


一 生活的转折

新年过完,麦子种到了地里,三月底,魏明又到村子里的张大叔家,这个村子有几户人家是去年没有来得及盘的,魏明答应了来年一开春就给盘。因此,一开春,这不,魏明就来了。
他给张大叔家提了一些鸡蛋,还用背篼背了两只老母鸡,是吴月娥让魏敏背来的。秋天的时候,一只母鸡抱了窝,养的鸡多,蛋吃不完。想着总是麻烦张大叔一家,又不知道送什么好,因此,吴月娥让魏明提了些鸡蛋抓了两只老母鸡给张大叔。
张大叔的妻子刘婶笑眯眯说:“怎么好长也不来看看你叔,你婶?一个冬天忙啥呢?”
”婶子好,也没忙啥“魏明说着,将鸡蛋递给了刘婶。将背蔸放了下来,弯腰将绑了翅膀的鸡抓了出来。
“对婶子还客气啥”刘婶一脸慈祥,笑眯眯地说
“哎呀,我说你,客气什么啊,来就来,下次别再给我拿东西了”张大叔笑呵呵的望着两只肥肥的母鸡说着。
“自己养了一些鸡,鸡和蛋吃不完,婶子别嫌弃”魏明说
“你一个人,还养鸡,真是一个会过日子的好男人”刘婶依然是笑眯眯地望着魏敏说着
”其实,玉秀人挺好的,你别听那些爱嚼舌头的人瞎话“刘婶轻声说
”嗯,玉秀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不容易,是非就多些“张叔望着魏明说
”玉秀是我一个远房亲戚,论辈分,是侄女,她那口子就是你婶子给牵的线”张大叔继续说着。
魏明对胡玉秀的那份情愫之火,经过一个漫长的冬天,本来已经熄灭,张大叔与刘婶的话又将魏明心田的情愫之火点燃,一股想去看看的冲动在心中荡起,哦,巧燕那丫头是不是长高了,他心里想。
瞬间的成思过后,魏明没有接张大叔与刘婶的话,去言论胡玉秀。他轻声说道:“叔,还要麻烦您,那剩下的几户人家,还要您老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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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几户人家的炕盘到最后一家, 张叔带着魏明来到了村子里的一对年轻人家里,那对年轻人结婚没几年,孩子也才三岁。看过魏明盘的炕,原本自家的炕还好着呢,只是怕错过了这么好的手艺,以后再遇不易,因此也不管这炕是新是旧,就想扒掉重新盘。
盘炕的时候,这家年轻的小媳妇看着魏明诚恳地问:“叔,我娘家也想让您给盘炕,您看可以吗”
魏明边干活边低头问道:“远不远“
年轻的小媳妇赶忙说:“不是很远,就在镇子东边的村子,叔,您要是愿意,俺娘给您双倍的工钱”
魏明行思了一下,没有抬头,继续着手里的活,说道:“行”他想:反正也是闲着,远就远点吧。
年轻的小媳妇开心的冲着窗户外喊道:”小武,叔叔答应了“
院子里那个年龄在二十五六岁,浓眉大眼的男子,手握一把铁锹,和着泥。听到喊声,他抬起头笑眯眯的望着窗户说:“好,那我明早就去告诉娘”
”爸爸,我去告诉奶奶“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稚声稚气的说,他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学着那个叫小武的男子玩着泥巴。
“哈哈,不是告诉奶奶,是告诉你爹,俺的丈母娘”那个叫小武的男子满眼柔情地逗着蹲在地上玩泥巴的小胖孩子。
”爸爸,壮母羊咩咩叫“小男孩低着头玩着泥巴
哈哈哈哈,那个叫小武的男子,弯着腰笑
小媳妇清脆的笑声与魏明爽朗的笑声从没有关的门,与窗户传出来。
因为小媳妇与他男人都做了魏明的帮手,炕盘的很快。
申时盘好了炕的魏明与小媳妇说好了去小媳妇娘家盘炕的时间,便急匆匆往回赶。路过胡玉秀家时,魏明踌躇了一下,看了看那个院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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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圆圆地挂在湛蓝的夜空,山脚,这处孤独的院落,在空旷的荒野,更显安静。一岁多的黑子静静地趴在东墙与南墙之间的拐角,那个属于他的暖窝里。一群鸡与黑子做着邻居,此时也安静地蹲在窝中的木架上,进入梦乡。
躺在炕上的魏明在黑暗中轻声地说:”月娥,明天我去盘另一个村子的炕了“
”那,远不远啊“吴月娥侧躺着,望着魏明问
”因该不远,等今年这些炕盘完了,盘炕的活计也就没有了,太远的地方,我实在是不放心留下你一个人去,我寻摸着养几只羊,你看这里的草这么肥,这么多,还有那羊圈,就那么空着,怪可惜的“魏明说
”嗯,以后不去盘炕了也好,每天看你起早贪黑的,我这心里头也挺难受,种地的种子,今年有余呢,咱们就将这三亩地种着,够吃了“吴月娥依偎在魏明的怀里说。
“那哪行,我要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单靠这三亩地是不行的,再说了,月娥,以后咱们要是有了孩子,我怎么能让你与孩子过只是温饱的日子呢”微明说着,搂紧了怀里的女人
吴月娥甜蜜地想着,如果老天爷能让我给魏明多生几个孩子,那该是多么幸福啊。想着孩子的吴月娥身体往魏明那强壮的身体上紧紧靠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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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天没有亮,魏明披着寒星,背着背篼出了门。
不到上午的时候,他来到了小媳妇的家,年轻的小媳妇带着魏明来到了距离镇子两里路远的另一个村子的娘家。小媳妇的娘家父母已经准备好了所有材料,笑眯眯地等着呢。
”我们看过你盘的炕了,盘得真好,我们这个村子里,也有很多人,听说你盘得好,着急地等着呢“那个年近五旬微胖的女人笑眯眯说
“那就麻烦大姐您了,帮我联系着,安排一下”魏明说
“行,行,我姓李,你叫我李姐,大姐都行,我家老头子姓王,叫王得富”性格开朗微胖的李大姐笑声清脆地着说
“那就麻烦王哥,李姐了,”魏明诚恳地说道
“没啥,没啥”那个叫王得富的五十岁左右的个子不高胖胖的男人连忙说
“我家男人是个闷葫芦,但人是个热心肠”,微胖的女人望着自家的男人笑着说
“妈,你说什么呢?”年轻的小媳妇用瞪了一眼她的妈妈说
“呵呵,你妈妈没说什么”王得富笑呵呵地望着他的闺女说
魏明看着这和睦的一家人,笑了。
盘着炕,与胖胖憨厚的王得富闲聊着
“听我闺女说,你在山脚的羊圈那边住”王得富说
“嗯,家乡连年闹灾荒,寻条出路,正好那地方没人住,我就先住着了”魏明笑着说
“那地方我知道,我前几年跟随小舅子去过,听小舅子说,那是一个光棍,帮着别人放羊,几年前的冬天,回到家得了疾病死了”王得富慢悠悠地叙述着
“啊,那他还有什么亲人没?”魏明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很震惊
“好像没有什么亲人?”王得富说
“不满大哥,我一直担心着,屋子的主人突然回来,那我就没有地方住了”
“那里有现成的羊圈,你帮人放个羊,也挺好啊”王得富说
“我也那样想呢,只是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怎么揽个活计?”
“我小舅子,正想找一个人,帮他放羊,不知你愿意不?”王得富说
“愿意,愿意,”魏明激动地说。魏明总感觉,这样帮人盘炕也不是长久之计,劳动换取的粮食,刚刚够播种的。播种的粮食,留下吃的,剩余的变卖了,不够一年的日常开销。
于是,盘完了王得富家的炕,魏明没再接活,回家给吴月娥说了一下,跟随着赶着毛驴车的王得富,赶往相邻的省,内蒙的一个旗,王得富的小舅子家。
天快黑的时候,到了一处没有几户人家的村庄,一个不胖不瘦,长脸,小眼睛,皮肤黑红,个头略微矮魏明一点的男人开了门。王得富笑着介绍了魏明,也给魏明介绍了他的小舅子,小魏明两岁的巴特尔。
当天晚上住宿在巴特尔家,豪爽的巴特尔用酒招待了他们,还宰杀了一头小羔羊。酒桌上,聊着,喝着,吃着巴特尔对魏明相当满意,知道了魏明住的地方,自己熟悉,那个屋子原来的主人是自己曾经有过交往的人,于是谈好了工钱,定好了时间。第二天早上王得富赶着毛驴车,车上拉着一头宰好的拨了皮的羊,带着魏明乐颠颠地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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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新起点的开始

回来后的魏明,精神大振。他盘算着放羊的收入,种地的收入,没几年,自己就可以在这片土地上扎下深深的富裕的根。他告诉了吴月娥屋子原来的主人,前几年冬天,回家后病死了。吴月娥为那个光棍难过之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那个萦绕在心头的对羊圈的恐惧,烟消云散了。
四月中旬的一个下午,巴特尔赶着一大群羊,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身后跟着一匹黑红色的马,来到了魏明的住处。因为与屋子的前主人熟悉,因此巴特尔对这个地方一点儿都不陌生。
魏明将那群羊赶进了早已经收拾好的羊圈。他在这几天里,带着十二分的快乐,用去年砌墙剩下的土坯修补了羊圈损坏的墙,用掺和了碎草的泥巴将那圈墙整个地抹了个光光滑滑。靠着北墙的圈棚,顶上破损的地方,魏明用院子里堆积的木棍树枝搭好,铺了玉米杆子,抹上了泥。圈棚该支起来的地方,魏明用胳膊粗的木棍重新挖了坑,载了木桩。这几天,老天爷也很给力,艳阳高照的,没两天墙泥就干了。
将羊安顿好了后,巴特尔跟随魏明走进了那个干净整洁的小院。
吴月娥早早将黑子,关进了堆放杂物的屋子。在主屋纳着鞋底。听到魏明的说话声,急忙放下手里的针线,走了出去。她望了一眼巴特尔,轻声说了句“您来了”就急忙地低下了头,不再啃声了。
“这是我婆姨”魏明给巴特尔介绍
巴特尔有那么一瞬间,呆了
“月娥,做几个菜,我与巴特尔兄弟喝几盅”魏明笑呵呵地说
吴月娥轻轻嗯了一身,转身去伙房忙活去了。
巴特尔看着转身进了伙房的吴月娥,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脸刷地红了
魏明哈哈大笑着将巴特尔让进了主房。在巴特尔的失态中,魏明那份曾经的自豪与自信瞬间爬上了面颊。
房间里虽然没有什么家具,但是却及其干净整洁,溢满了浓浓的温馨,窗户上过年前吴月娥剪贴的窗花依旧艳丽着。炕上的木板箱被吴月娥擦得一尘不染,被子褥像砖块一样整齐地摆放在木板箱上。巴特尔环顾了一下四周,眼睛里流露出一份惊喜,情不自禁地说道:“大哥好福气”
“见笑了,兄弟,家徒四壁,啥也没有”魏明的脸略露尴尬
“嫂子真是贤惠,将屋子收拾得如此干净整洁,那被子比当兵的叠得还要方正呢”
”啊,兄弟当过兵“
”嗯,原本是要留部队的,可父亲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又身体不好“巴特尔脸上浮起淡淡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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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工夫,一盘撒着温水泡软后切丝的红干椒与蒜泥凉拌的翠绿翠绿的苦苦菜,一盘辣子炒小公鸡,那小公鸡是去年深秋,一只痨了的母鸡抱出的。满算刚半年。还有一碟盐水煮黄豆。另外还有一盘红油杏仁拌胡萝卜丁。
四样小菜,虽然简单,但是端上桌子后,还是引得巴特尔不断的啧啧称赞。色香味俱全。巴特尔吃得直砸嘴巴,这样的苦苦菜,杏仁是他第一次吃到,他好奇地问:“这个季节没有苦苦菜啊,大哥是从哪里弄来的?“
魏明大笑着说:”秋天的时候,你嫂子挖来洗净挂凉在伙房的,正好昨晚用冷水泡了些,只要不见太阳,阴干的苦苦菜,用冷水泡了,再用开水煮一下,那颜色还是跟刚挖的差不多“
巴特尔时不时地用眼睛瞟一下,坐在炕沿的吴月娥,随即红了脸,嘴里不住地说着:“大哥真是好福气,嫂子那么贤惠能干”
“咦,这杏仁是怎么做出来了,俺还是第一次吃”巴特尔不断地感叹着
“月娥,给巴特尔兄弟讲讲”魏明大声地笑着说
吴月娥抬起头,望了一眼巴特尔,赶紧地将目光落在魏明的身上,轻声说道:”杏仁用凉开水多泡几次,然后与胡萝卜,香菜腌在一起“说完,便又低了头,纳着鞋底不言语了。
魏明接过来说道:”屋后有几棵杏树,杏子吃不完,你嫂子就将杏核敲碎,做成咸菜了“
“嫂子太能干了,大哥真是好福气”巴特尔重复着由衷的夸赞着
魏明听到后,看着巴特尔那羡慕的眼神,仰起头哈哈笑着。刚才进屋时的尴尬与自卑在这一笑中扫去。吴月娥给他带来了一份满足的自豪。
吴月娥依旧羞涩地低着头,坐在炕沿纳着鞋底。只有魏明喊她的时候,才抬起头,望一眼魏明,随即又低了头。那件深秋魏明扯来的花布,吴月娥自己裁剪了做出的小杉,将那凸凹有致的身材尽显。原本就是美人的吴月娥在这一年的幸福滋润里,更加的美丽。那皮肤透着桃花的粉红,此时因为羞涩,更像一朵桃花。
喝着,吃着,聊着。巴特尔给魏明讲怎么放牧,怎么管理羊只。多少只母羊群里配一只体格健壮的公羊。魏明听着,心里想:原先以为将羊早上赶出去,晚上赶回来就行,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学问呢。
”大哥,你明天有时间,还要隔出一个公羊的圈“
”嗯,好“魏明爽朗地应着
一瓶酒喝到一大半的时候,巴特尔起身说。“大哥,不能再喝了,走,教你骑马,放牧不会骑马可不行”
马,对魏明再熟悉不过了,可还真不会骑。
空旷的原野上, 两匹马,一人一匹,巴特尔认真地教着魏明,怎么驯服,怎么骑。太阳还有一杆子多高的时候,巴特尔看魏明掌握的差不多了,就匆匆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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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早早地,魏明就开始练习骑马。他一直处在一种激动与兴奋中。上午,他与吴月娥用院子里积攒堆积的胳膊腕粗的木棍,在羊圈的东边隔出一片空地。下午的时候,他能驾驭着马,围着院子外慢慢转圈了,黄昏时,骑在奔驰的马上,那种凌空驰跃的感觉,让他忘却了思念家乡的疼。没有几天,魏明就能策马扬鞭,驰骋在门外那一望无际的荒野之上。
吴月娥每每看到,那黑亮亮的马上,魏明一脸的兴奋归来,她就会觉得,这个男人,怎么那么令人心动,甜蜜便在脸上溢出。
或许是因为对明天充满了成功的喜悦,或许是因为巴特尔那羡慕的眼神,魏明格外兴奋的心情,加深了他对吴月娥的那份爱。那份加深的爱,使他对胡玉秀偶尔拥上心头的火苗彻底扑灭了。

一周后的中午,巴特尔又来了。他赶着一辆马车,身后跟着那匹前两天来的时候骑的枣红马,马的背上驮着满满两大麻袋东西,马车上堆着高高的用草绳绑着的麻袋,怀里还抱着一条像小狼崽一样的小狗。
大黑汪汪狂狂叫着欲往上扑,只是一根套在脖子上的绳子,只能让大黑在有限的范围内狂躁。
魏明急忙走了出来,看到巴特尔赶着马车,车上装满了东西,还牵着拖了重物的马,惊奇地笑着说:“兄弟这是要搬来和我一起住啊”
“呵呵,倒是想啊,可身不由己“巴特尔笑着说,回过头望了一眼马车上的东西接着说
”大哥,这几天草还没有完全长起来,拉了些喂羊的饲料,给你带来一辆马车,以后到镇子上给羊买个饲料也方便”
这个时候,吴月娥也走了出来,站在散满阳光的院子里,她想上前去抬那些东西,却又不知怎么帮,因为魏明与巴特尔一人一头抬着麻袋,她插不上手,只好转身去将大黑圈进了大黑自己的窝里。大黑不满意的抬头张望着。
一群鸡在鸡窝里骚动着,因为地里已经播种了小麦,这些野了一冬的鸡现在只能在不大的窝里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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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18-11-23 03:54:48

更新时间:2019-06-06 17:3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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