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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记一段母系氏族社会的历史

楼主:桔子与柚子  时间:2020-09-16 14:47:22
堂上,历居主位,易叔三人坐于右侧,狼狄人居于左侧。客舍人奉上了茶水。狼狄人看着尼能人如此条理,神色有些复杂。

打也打过,几天来在囚房言语也交锋过,此时心平气和坐下来,却发现一时不知该怎么起头。倒是这狼狄人,外表粗拉,心胸却称得上广阔,先自开了口:“我看你们行事,很有些姜寨人的影子。你们是如何认识他们的?”

历叔闻言,点头道:“你看得不错。”于是便将他们和姜寨纠葛一一细说了。历叔说完,这狼狄人一拳砸在自己手上,冷笑道:“姜寨人惯会作假骗人!”

历叔问:“不知贵族当时与姜寨又是何等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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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姜人,狼狄人脸色阴沉,一时才道:“我们原本世代居于这大河北边群山之上,狩猎为生,与姜寨人做些毛皮交换,向来无事。哪知姜寨人觊觎我们土地,出兵渡河,控制了进出此地的谷道,将我们赶下了山。如此尤自不足,又将我们径自赶到了大河西岸……”言及此,狼狄人言语间愤恨之色不已。

后来的事情尼能人大致也能猜到了:狼狄人被赶过河,离了故土,心有不甘,便一心伺机返回东岸,赶跑姜寨人和他们这些异族之人。

屋内火盆内火焰低垂,暗沉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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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你们想再夺回这片土地,只怕艰难。”历叔道。

狼狄人一梗头:“再艰难也要夺回来。难道就此认账吗?!”

历叔摇摇头,道:“当然不能就此罢休。祖宗先辈埋于此,谁敢就此罢手认账?!只是,我之意,你们还需从长计议。自你们到大河对岸这几年间,姜寨人不断将其族人迁居过来,自进山谷地开始,一路上处处是姜寨人开辟的农田城池。每座城池之内,均有黑甲值守。我们村后这个黑甲营盘,实在不足一提。”

这个情况显然超乎狼狄人预料。他们自被赶到西岸,因为相距遥远,数年间所有心思气力全在如何拔除眼前这个姜寨黑甲上。如今尼能人告知,这几年姜寨人已在此生根发芽,往上还有更多姜寨营盘。这个信息显然超过他的预料,他脸色神色变换莫定,一时不语。

历叔看他神色便知他心中尚有颇多怀疑,然而凡事不可一味猛火。他耐住性子,等这狼狄人自己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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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告诉我此事,又为何意?”此人终于道。

“没有他意。只是看在你我两族同样沦落的份上,提醒你们一句:如今姜寨势大,以如今情势,哪怕就算拼上你全族,也未必能撼动姜寨分毫。”

这句话一出口,狼狄人的神色立即有了变化:一种羞愤,一种屈辱,一种明知不可为而必要为之的暴烈,让他神情和周身气势为之一变。坐在他对面的季立即想起了他们遭遇那晚的凛冽风雪。

然而就在这重重情绪之中,此人最终还是保持住了冷静。他一拱手,道:“多谢提醒。”

到此时,历叔是真正对此人身份有些好奇了。他问道:“足下可否告知我等姓名?”

此人拱手道:“诸位可称呼我槐麋。我父亲,乃我狼狄族族长。”

“原来是狼狄公子。失敬。”历叔回以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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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槐麋回去后,季和运照旧每日去河边查看一番。站在岸边,眺望对岸,总觉得渺远看不到头。尼能虽表示了善意,但是每日夜间的巡视依旧不断。如此又过了几日。这一日,季和运刚走近岸边,忽然河岸下站起两个人,惊得季和运一跳。其中一人喊了季一声,原来却是槐麋。

季他们往后看了一眼,来处只有寒风呼啸。槐麋他们跳上岸,彼此见过行礼。槐麋身后还有一男人。这男人比槐麋矮一些,却一样孔武有力。相貌与槐麋有几分相似,也是一张胡须虬结的国字脸,和一双同槐麋一样的圆眼,神色却更深沉些。

季看见此人,心中已有了猜测。果然,槐麋向季介绍,此人是他大哥,槐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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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当下见礼。行礼后,季道:“不知两位今日过来,有失远迎。”

槐犀道:“前日我弟弟在贵族多有叨扰,父亲命我过来致谢。”

季道:“原来如此。当日不识令弟,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槐犀笑道:“所谓不打不相识,何来冒犯之言?”说罢三人皆是一笑。季看了看天色,道:“如今天色未黑,咱们还是沿上次道路前行,待天色暗下来,再绕道回我族。”

槐犀兄弟道听季安排。于是四人向北而行。路上,槐犀大致介绍了自家情况。原来,他家中父母俱在,兄弟二人都已成家,除兄弟二人,还有一个妹妹。听到此,季笑道:“我家中也有一个妹妹。我们兄弟三人,这个妹妹也是最小的一个。”

一路漫谈,冬天的天色本就黑得早,等他们来到摄山人村落时,天色已经黑透,于是四人绕过村落,开始向尼能人村落走去。

路上,季注意到兄弟二人一路观察摄山人和涂人村落情形。他装作不知,槐犀却问道:“这两族,也和你们一样是被姜人赶过来的吗?”季称了声是。槐犀不再言语,四人来到了尼能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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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村口,便有值守人喝问查询。季应了,于是四人走进村子,来到历叔家门前。刚进村时,运已提前快步过来告知两个狼狄人过来之事,是以历叔站在屋外等候他们。在堂上火盆的火光里,槐犀两兄弟先向历行礼。历扶住两兄弟的臂膀,将他们请到屋内。

坐定后,槐犀从槐麋手中接过卷好的毛皮,双手递向历叔,道:“前日我兄弟多赖族长和贵族照拂,此几张羊皮略表谢意。若族长不嫌寒素简薄,敬请收下。”

历略作推辞,道过谢便收下了。他又略问了槐犀家中情况,得知他们兄弟二人都已成家,并育有儿女,赞叹道:“你们父亲有福啊,如此一大家子,热热闹闹。”

槐犀道了声谢,环视屋内,道:“没想到族长居所,竟与一般民居无异。族长之勤勉节俭,可见一斑。”历叔笑着摇了摇手。

寒暄过后,槐犀终于道:“此次过来,一是为表达谢意,二则,也想从族长这里再了解了解如今河东情势。我们迁到河西已久,又被压制不得深入,如今于河东情况多有生疏,还请族长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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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叔正等着他们这一问,当即答道:“赐教不敢当,不过是我们蜷缩在此,稍微有所了解罢了。”于是便从大河北岸通山谷道说起,一直到管辖他们的丹城。

“从谷道到丹城,凡城池十三座,城外民户不可计数。每座城池之内,进城,出城皆有黑甲值守盘查。向前听二公子所言,贵族迁到河西已将近十年。刚才所述这些情况,均为当初我们刚至此地之情形,到如今,各处城池村邑规模只怕更有扩张。”

姜人广迁黎民到此开垦田地,却又将尼能这些外族迁至最外围,用意可想而知。槐犀道:“如此一说便清楚了。可惜之前我们并不清楚此中关节,之前多有冒犯。”

“贵族远去西岸数年,又心系故土,此情实在可感。”历道。

槐犀又问他们到此地后情形。历便将他们初到此地,如何筚路蓝缕拓土开荒的情形述说了一遍。当年那些困苦,如今虽已过去近五年,但今日回述起来,其中之艰难险阻,困顿穷厄,仍令人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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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说完,槐犀一时沉默,良久才叹道:“此乃我第一次知晓贵族当初在此生存之艰难。贵族之坚毅不拔,让我感佩,也让我汗颜。”

历摇手,道:“不过是族小力薄,被人按在泥淖里不得不挣扎的一段往事,让大公子见笑了。”

槐犀摇头,道:“今日听闻这段故事,再想到我族当年之情形,真是让我愧然。”

尼能人不意他有此语,又见他说得诚挚,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槐麋也是沉默不语,一双圆眼睛满是沉静。

历想起槐麋之前说过的那段过往,心知只怕也是此事。正琢磨间,槐犀已道:“族长可知我们与姜寨人过往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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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天就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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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道先前听令弟大略说过一节。“实话说,我们迁来此地几年,并不知贵族情形。不止我们,连旁边的涂人和摄山人也全然不知。若非有幸遇着两位,只怕到现在也仍是不清楚。”

自到这河东之地来,他们惧惮于那有着深色墙壁,高高瞭望台的黑甲营盘,他们日夜不安于姜寨黑甲那仿佛无时无刻不存在的窥视目光,可这几年里,除了每月初一固定一次的宣扬天神之说外,姜人根本不与他们有消息往来,姜寨黑甲更从未与他们有过任何交流。

每年春秋两次,尼能人看着看着黑甲换防,一队人自丹城而来,另一队人便离开营盘返回丹城,除此外,便只有偶尔在田地之上看到两个窥视的黑甲。先前狼狄人过来河东冲击劫掠,除非他们攻击黑甲营盘,否则,黑甲对狼狄人的行为置之不理。

尼能三族虽与黑甲营盘同生活在一个地面上,却仿佛生存在两个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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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麋嘲讽一笑,道:“此乃姜寨人惯行。他们心中,除了自己是人,其他都是猪狗草木。”

槐犀道:“今日既然过来,我便把我们与姜寨这段过往详细说一说。

“我们狼狄人原本世代在此大河北岸群山中狩猎为生,也学种一些谷物,不说繁盛昌荣,却也人丁兴旺。十数年前,我们族人顺着野兽行迹在山中谷地偶然发现了一处盐池。那盐池极大,远远看去亮晃晃一片。所产之盐洁白无比,又好看又好吃。发现后头两年,这个盐池只是我们族内自己吃盐取用。

后来一年冬天,族内粮食不够,我们带着毛皮去与河对岸的姜寨人交换,偶然看到他们也交换盐。那盐颜色发黄,颗粒粗大,还杂有粗砾,换价却不低。发现这一点后,我们自然想到了盐池里的盐。于是试着带了些盐过去与姜寨人交换,姜寨人喜欢非常,当时就换了几大罐谷米。由此,开始了我们与姜寨人换盐的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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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我们的盐好,很能要得起换价。举凡粮食,布匹,陶器等等,凡是我们用得上的,姜寨皆可提供。我们族内人口众多,需求亦大,可姜人对我们要求的换价,从未提出过异议。”听及此,季心中一动,看了槐犀一眼。槐犀恍若未见,神色平静地继续讲述。

“如此几年,我们觉得姜寨可算是一个极好的朋友伙伴,他们也对我们极为客气。后来有一年,忽然有一群异族人从东边翻过山来,与我们抢占地盘。那帮异族人极为赖皮,打了就跑,跑了又来,反反复复,让人头痛不已。后来姜寨人听说了此事,表示愿意出动黑甲协助我们驱赶。当时他们声称,我们两族情同手足,利益攸关,我们遇到困难,他们义不容辞。言辞颇为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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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并不太放心,可是与那帮异族人的争斗已逐渐开始影响我们族人正常的生活。几次半路上被他们打劫,盐被抢走。数次之后,姜寨开始着急,说盐运不出去影响他们族人吃盐,于是再次提出要帮我们赶走那些异族人。”

说到此,槐犀停顿一时,方才道:“这一次,我们同意了。”

屋内所有人随着他话语的停顿,心中往下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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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姜寨黑甲过了大河。头两年,他们确实尽心尽力,全力驱逐那些异族人。两年之后,异族人被赶跑,姜寨人却没有离开。他们开始调转矛头,指向我们。”

这是所有人都可以预料到的结局。没有人说话。槐犀的语气一直平静,无法清楚描绘的平静。不能清楚描绘的缘由在于,旁人不清楚这种平静是经历多少风霜日月的洗刷之后才淘洗出来的。

“我们措手不及。进山的谷道被姜寨黑甲把持,黑甲源源不断由对岸过来。他们驱赶我们,将我们赶下山。我们自然是拼死反抗,山上山下,鲜血到处流淌。将我们赶下山后,黑甲仍嫌不足,一意要赶我们到大河西岸。

那年冬天,在姜寨黑甲压迫驱赶之下,我们携家带口,一路踩着冰逃过了大河。那时冰面还没有冻硬。一路上,因寒冷倒毙,冰面断裂突然下沉消失的,不计其数。等我们到了西岸,全族老小衣衫褴褛,缺衣少食,连遮身之处也无,当年冬天,又冻死许多人。从此之后,我狼狄人就成了远离故土,没有父母,不知爷奶之人!”

夜已深,寒意从门缝之下往里蔓延,在座之人都忍不住打了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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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往事,哪怕是尼能这些外人听来也深觉惨痛。而槐犀在讲述过程中,语气沉郁平稳,只在最后才露出两分激愤之色。

屋内静谧无声,唯有屋外啸叫的寒风。良久,历叔才道:“往日,我们以为你们凶神恶煞,却不知背后竟还有这番经历。”

这几年狼狄人深陷绝路之中,只得激发野蛮习性,每年深冬过河来劫掠。然而此时被苦主当面说出,心中那点良知犹存,让他觉得有几分赧然,槐犀拱手道:“往日我们迫于生计,不得不行此下作之事。我等不敢多言请求谅解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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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叔长叹一声,摇头道:“说来都是被迫……贵族接下来打算如何办呢?”

槐犀沉默。槐麋发狠道:“我们与姜人有泼天之仇。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赶走他们,夺回故地!”

他声音洪亮,又带着怒气和恨意,一言了,屋内墙角处竟似有土簌簌落下。历叔此时道:“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槐犀拱手道:“此次我们两兄弟奉命过来,也有想了解如今河东情形之意。还请族长不吝赐教。”

历叔于是道:“赐教不敢说,只是一些微末见识。如今我们过来几年,也见过贵族冲击黑甲营盘之状。说句不怕得罪的话,那次冲击,贵族徒牺牲人手,却未撼动营盘半分。长此下去,不说贵族要折在这营盘之外,但人手缺乏是必然,到时只怕连这冲击人力也不够了。”

历叔所言此点,槐犀两兄弟自然心知肚明。但是正因如此,故而他们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渡河冲击,以期在还有能力之时击溃黑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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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叔不赞同两兄弟的看法,道:“如今彼强我弱,一味硬冲,只会令自己伤筋动骨。可知如我刚才所言,这座黑甲营盘在整个河东之地不足一提。黑甲训练有素,击垮这一个尚且如此艰难,何况其他?更甚者,击垮了这一个,只怕再来数个营盘驻扎。到那时,贵族若再想踏上这河东之地一步,只怕更为不易。”

两兄弟闻言没有说话。良久,槐犀惨然笑道:“此种情形我们如何不知?只是族长或许不知,我族,已无法再等下去了。”说罢,他环视在座人等,看他们脸上神情。

如今狼狄人虽被驱赶到西岸,但是从这两兄弟身上,仍可以看到一股隐隐的精气神,哪怕这股精气神是强撑的。这强撑的气势各人均看得明白,由此也更为他刚刚这一语而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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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视一圈,见尼能人脸上未现嘲讽之意,他才道:“说来惭愧,向才有一事我没有说明。”说完此句话,他忍不住牙关咬紧,默了一时才接着道:“当年我族自从发现了盐池,后来又以盐与姜寨人换物,姜寨人又从不压我们提出的换价。自此,我族内不再狩猎,不再种植,不再织布,种种生活所需,皆以盐换得。全族上下,优游喜乐,不事生产。

当时我们以为这盐池是上天赐予我们的一块福地,我们狼狄人将世世代代靠着这福地长长久久的乐活下去。如今转头想来,这块盐池,若我们守得住,它才是福地。若守不住,便是祸源。可我们当时轻飘浮荡,没有守住。“不仅没有守住,还因此丢了能自己养活自己的本事。

说到此,他自嘲的一笑。“不怕各位笑话,如今我们渡河这么几年了,至今都没能成规模开辟农田,恢复种植。我们只能学着那北戎人牧羊,一身羊膻味,倒成了个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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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及此,季和序两个年轻的心中有些困惑,只说前年冬天,狼狄人劫掠了摄山村落,抢走了粮食。有了种子,如何还恢复不了种植?

只有历叔和易叔心中知道,狼狄人这是饿狠了。人在受着饥饿折磨时,哪里能真正耐住性子等那好几月后才能收成的希望呢?填饱此刻的肚子才是最要紧的。

“我们不愿成为野人,我们必须回到河东。故而,只能趁着如今还有力量来反击姜寨人,若非如此,只怕将来不待姜寨人逼迫,我们自己都无力踏上河东一步了。”

说来,每一族都有自己的艰难和考虑。考虑长远,为了将来某一天而提前忍受饥饿,忍受心念的折磨,有时不是不为,而是不能。

可上天往往故意如此,它设置困难,它拿着不可能之事来造一堵高墙,它等着你不得不绕道。可这堵墙长而无边际,你以为是绕道,其实不过是逐渐走向没有终点的下流。只有翻过去,想尽任何办法翻过去,才能发现墙后的那条新路,那条靠近自己所求的新路。

楼主:桔子与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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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20-04-10 05:42:04

更新时间:2020-09-16 14:47:22

评论数:187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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