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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记一段母系氏族社会的历史

楼主:桔子与柚子  时间:2020-09-16 14:47:22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
楼主:桔子与柚子  时间:2020-09-16 14:47:22
客舍有一段时间未住过人了。派人去喊季之前,历叔已着人收拾客舍。他们到时,客舍正房和厢房里都燃着火盆,正在驱散寒意,烘暖被褥。

由于还在收拾,季便陪槐姿三人在堂上坐着等。一时无话。客舍大门敞开,门外的落雪密密匝匝,带着重量感,似有人从半空中用力往地上砸一般。

季道:“如此大雪,你出来家人知道吗?”

槐姿从门外落雪收回目光,转头看了看他,道:“和我二哥说过了。走到半道上才落的雪,想想已经走了一半,干脆就冒了雪过来了。”

她乘着一股气过来。一路上设想了种种情形,可真正到了尼能,见到了季,两人此时坐在堂上,相隔不过一臂,那股气却忽然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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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舍之人来报都已收拾好。季又问厨下可有准备吃食,槐姿道不必,客舍之人道备了热粥米饼,烤肉和姜茶。季便命送上来。槐姿于是闭口不言。

一时饭菜送上来,季陪着他们用了些,等他们吃完,起身道:“今日已晚,三位早些休息。明日我再过来。”说罢,他冒着雪走出了客舍院门。

走在大雪里,刚才所用饭食的热气集聚在胸间。他没有再去历叔家,而是径自回了自家。家中,母亲和妹妹还在等他。他进屋时,母亲起身拂去他双肩上的积雪,问他发生何事。

季原本不想告知母亲,但转念一想槐姿过来的消息瞒不住人,便道:“槐麋的那个妹妹过来了。”母亲一愣,问:“她过来做甚?”季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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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笑道:“还能为甚?为了大哥呗。”说罢,她啧啧叹道:“大哥,你真是宝刀未老!如此大雪天….”

母亲拍了一下尚的手臂:“你一个小姑娘家,浑说什么?!”尚很不服气,道:“那不是宝刀未老又是什么?难道是风韵犹存?”

越说越不像样。母亲干脆把尚赶到房内睡了。转头坐下,看着季沉默神态,心中叹息,低声道:“那毕竟是个姑娘家,你心里就算再不愿意,话也圆和点儿说。”季应了。母亲又问:“明日要不要请她来家中坐坐?这么冷天,大老远来一趟也是不易。”

季摇头,道:“先不准备吧。”母亲却道:“就算明日不请,总要请她来一次。不然人这么老远过来,不请来家中坐一坐,说不过去。咱家也没有这样的礼仪。”母亲顾虑的也有两分道理。季道:“等明日我去见了她再说。”

母亲已经去睡了。季又坐了坐,才回房内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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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扑簌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半空中仍如扯絮一般。吃过早饭,季在家中坐了一会,到底还是走出了门。先去了历叔家,后来去了客舍。

由于还在下雪,槐姿三人也出不去,只得在堂上边烤火边看雪。季冒雪走来,在门口先向槐姿拱手行礼,槐姿三人回以一礼。坐下后,随同槐姿一同过来的两人借故避开了,堂上只留下他们二人。

季过来了,再看雪便显得有些刻意。槐姿收回目光,看着前方火盆。季问他们可曾吃过早饭。槐姿道吃过了。问过这一句,再往下便似乎找不到什么言语了。

季心中正为难,槐姿已开口问道:“你回来那日我二哥和你说的话,你如何想的?”

这一问,是必有之问。季原本一直在琢磨如何先把他的答复说出来,未想到还是让槐姿先问了出来。季看着槐姿,槐姿也看着他。她清澈眼眸里,印着黑色,灰色,白色的门框,地面和积雪,若仔细看,还能看出雪花在飘落。季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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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姿有些难受,问道:“你还是不愿意吗?”季听出了她的难受,低声道:“三小姐,我实在不是良配。我早已娶亲,虽然相隔两地,但婚姻仍在。我若再娶,既对不住她,也对不住你。你长得如此漂亮,自有无数男子为你倾心,实不必为了我辜负你自己。”

“我不必你如此劝我!”槐姿也收回目光,赌气道。

季也无话可说,两人唯有默然无言。良久,槐姿忽然问道:“她是长得比我好看吗?”季一愣,才反应过来原来她问的是芸。他摇了摇头,道:“内子也好看。但若真论起相貌来,她比你稍有不及。”

槐姿该为这个答案感到高兴,可是她心中却难受不已。她第一次喜欢上一人,可这人已娶妻。哪怕那妻子远在千里之外,哪怕她冒着大雪来见他,他仍不肯答应。越想,槐姿那种想要流泪的感觉愈加强烈。她拼命忍住,起身道:“我来就是为了要一个答案。如今答案既已有,我便告辞了。”说罢她立即便要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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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大雪天气,又是白天,如何能让她这样离开?季起身拦在她面前,道:“三小姐,你这样走并不安全。就算要走,也至少等到雪停天黑。”

槐姿左右躲避,均不得绕过季。她索性站住,跺着脚,哭道:“我有何脸面再呆下去?!”对这句话,季不知该如何劝解。就在季恍惚间,槐姿灵活的闪过她,几步走到了屋外院落中。大雪马上遮住了她的身影。

如此胡闹!季心中气极,两步走至院落中,抓住还不住往前走的槐姿,往后一拉。大雪地滑,他的气力也没控制好,槐姿站立不稳。季正防备她摔倒,却不知怎地槐姿往后倒在了他怀里。槐姿伸手抱住他,在他怀中大哭起来。

槐姿出来没带风帽,大雪不一时便落满了她的头顶。季感受着怀中的热意,心中叹了口气,到底慢慢伸手拂去了她头顶上的积雪,然后张手遮住了她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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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正在犹豫要不要去客舍瞧一瞧那狼狄姑娘,哪知上午历叔却冒雪过来了。母亲把他让到堂上,奉上姜茶,问他冒大雪来为了何事。

历叔喝了姜茶,问母亲可知昨夜来了槐麋之妹的事情。厚道知道,昨夜季回来便说了。历问:“季可有改口?”母亲摇摇头。历叔叹了口气。

叹完气,他又道:“狼狄族长三女过来,我们要设宴款待。只是我家中无女人,这个事情便有些为难。想来想去,便想请你中午过去相陪一番。”

说起来,若尚再大上几岁,这种事情便不需劳动厚,可是如今也只得请厚出面招待了。

母亲原本正在犹豫想去看一看那姑娘,没想到便有了这事,自然是答应的。于是二人即刻便关门出发,往历家中去了。到了历家中,易又喊他女人和媳妇过来,和厚一起在厨房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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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近午时分,历叔使人去客舍请人。等他们到时,饭菜已经备好。互相行礼,落座后,便开始上饭菜。历叔坐主位,槐姿坐左手第一位,往下是随她来的二人。右边,首位是厚,其后是易叔,再往后是季。

开席前,历叔先问槐姿昨夜睡得可还好,接着又向她介绍了厚和易叔二人。听闻正对面这妇人便是季的母亲,槐姿似有羞色,她飞快地看了季一眼,然后向母亲行了一礼。母亲微笑请她不必多礼,回了半礼。她仔细端详槐姿,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人又长得极喜庆,让人看着欢喜不已。

寒暄过后,便正式开席。历叔道:“食物寒薄,让三小姐见笑了。”槐姿道:“我冒昧过来,给诸位添了麻烦。”

吃饭时,母亲有心问问槐姿与季是如何相识,但是席上诸人年纪都长于槐姿,怕槐姿不好意思,便忍住了。槐姿是年轻女子,可说的话题并不多。只说些两岸和伏牛山风景。一时饭吃完,外面大雪仍不止。历叔道:“可惜今日大雪。若是雪停,可领三小姐四处看看。”

槐姿道:“无妨。落雪也有落雪的好看。”

她言语爽利,历叔大笑,极力请槐姿多逗留几日,等雪停后四处转转。槐姿浅笑应了。吃过饭,又喝过茶,槐姿便起身告辞。历叔便命季将她送回客舍。季应了。诸人送出门,看着他们四人离开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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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将槐姿送到客舍便要离开。槐姿问:“你下午可是有事?”季还未答,她又道:“若无事,便在这里陪我一起说说话。”说罢她一笑:“落雪是好看,可是若看一下午的落雪,也是无聊。”

季看着她。她脸色带点羞涩笑意,可饶是如此羞涩,眼神却从未回避过。

“我下午有些事。”季道。说罢他一拱手,退出了屋内。

午后的雪似乎小了些,可仍下个不住。季去历叔那里看过一回,便转身回了自家。天色将晚,到了快要做晚饭时候,母亲让他去请槐姿过来吃饭。季不肯去,道:“客舍自备了他们的茶饭。”母亲道:“她是你的客人。我原以为下午你会过去陪人坐一坐,谁知你竟在家里消磨一下午。晚饭还不请人吃,算得上什么待客之道?”

季很是无奈。母亲打着堂而皇之的幌子,他心中自是明白,可他真是不愿过去。被母亲催急了,季道:“下着雪,路又不好走,吃完饭回去也是麻烦。要请,也等明天中午再请。”

母亲听他如此说,露了些笑意,道:“也是,那就定了明日中午。”说罢母亲自笑着下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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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日,吃过早饭,母亲便早早催他去客舍邀请槐姿。季慢慢出了门。昨日午后雪小了些,还以为今日便要放晴,哪知过了半夜,又簌簌落落下起来,扯天扯地,下个没了。

季到客舍时,槐姿也刚吃过早饭,正懒懒烤着火,望着门外落雪发呆。

见季进来,槐姿将目光移到一边,故意不去看他。季站在门外,取下风帽,又抖落身上的积雪,才走进屋来。狼狄二人向季行了一礼,季回了一礼,两人便退下避开了。

季坐下。客舍之人奉上茶水,季端着啜饮了一口便放下了。他伸手靠近火盆,上下翻转着暖了暖,转头看着槐姿。槐姿初时赌气不肯理他,让他看了一时,又转过头和赌气他对视。她的一张脸上,情绪写得明明白白。季看了会儿,到底忍不住笑了笑。

他一笑,槐姿的眼睛便仿佛让雪光照了下。她不自觉转移视线,看向屋外落雪,闷声道:“季公子今日无事了?”

她故意如此问,季却煞有其事点点头,道:“是了,今日上午无事,过来陪三小姐坐坐。”

这是很平常一句话,但是槐姿听在耳里,总觉得别有深意。她虽然大胆,但终究是个女孩儿家。季如此调笑,她心底极为不舒服,不由红了眼眶,道:“今日我倒觉得这落雪别有意味。季公子自去忙吧。”

季仔细端详了她一番,才发现她眼睛里满是泪光,映衬闪烁着火光,脸上皮肤细腻,融融一片。季收敛神色,无奈道:“怎地如此爱哭?昨日也哭,今日又哭。”

槐姿伸手抹去泪水,哽咽道:“你不是忙吗?管这许多做什么?”

“别哭了罢。泪水留在脸上,叫寒风吹坏了,不好看。”季道。

槐姿不再说话,她捂着手巾,埋着脸,越发呜咽起来。季无可奈何,有心劝慰,不知如何开口;置之不理,又于心不忍。

随从之人听闻槐姿的哭声,从房内探头悄悄看了看,又避开了。季注意到了那一闪而过的脸,感到尴尬,道:“不要哭了。人都瞧见了。”槐姿虽不理他,到底渐渐止住了,慢慢拭脸,方才抬起头来。季还看着她,她眼圈红红的,道:“我便如此不叫你喜欢吗?故意留我一人在这里空坐。”季道:“昨日下午是真有事。”槐姿轻哼了一声,明显不信,却也不再多说。

哭了一场,又说了一场,此时心里倒有些安定下来。两人一时无话,一同看着门外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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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近午时分,季领着槐姿三人往自家而来。母亲早已在家翘首以望,见雪地里出现他们的身影,很是高兴。等他们进屋,槐姿三人向母亲行了一礼。母亲拉着槐姿的手,对二位随从道:“不必如此多礼。”

让季安排他们坐下,道:“厨房的饭马上就得了,坐一坐,就吃饭。”槐姿道了声‘叨扰’,又起身问要不要帮忙。母亲摆手道不必。槐姿到底让两个随从下去帮忙了。

槐姿坐在堂上,左右张望了一回,然后问:“你妹妹不在家吗?”季道:“巫年纪大了,天气寒冷,她过去帮巫煮饭去了。”槐姿起身,在屋内屋外看了一圈。季随在她身后。当她看到屋后院内那一排三间厢房时,她转头看季。季没有说话,引她重在堂内坐下。

一时饭好了,季过去厨房帮忙,一起将饭菜端了上来。骨汤,焖肉,煮鸡子,煎烤河鱼,盐菜粥,米饼。饭菜上齐后,母亲道:“只有这些简薄之菜,三小姐略用点儿。”槐姿道:“多劳您费心。”她尝了一口骨汤,赞道:“味道真好。”母亲很高兴,让她吃肉。

席上,说了说如今西岸风光,狼狄人习俗。槐姿说话爽利,言语有趣,一顿饭吃得母亲极为高兴。
楼主:桔子与柚子  时间:2020-09-16 14:47:22
吃过饭,收拾完毕之后,季奉上茶水给母亲,又奉给槐姿三人。母亲便问起槐姿家中情况,得知她的爷爷奶奶都在当年被姜人驱除时去世,叹了口气,道:“他父亲,也是因姜人逼迫去世。”槐姿看了季一眼,没有说话。

这不算一个好话题,母亲又问起家里族中劳作事宜,听说西岸如今也是水土丰饶,农田遍地,道:“如此说来,西岸也是一片好地方。只可惜如今叫这黑甲阻着,不然两族交流往来,不知多好。”

槐姿道:“我父亲道,总有一日,我们会将这些姜寨黑甲一一赶走。到那一日,两岸连成一遍,大河必不再成为天堑。”

这是这片原野上,除姜人外所有人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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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过茶,又略坐了坐,槐姿便起身告辞。母亲极留她多坐一坐,又留她吃过晚饭再走,被槐姿婉拒了。见留不住,母亲便从怀中掏出一只白玉环,递到槐姿手里,道:“这还是我们还在祖地时,交换得来的玉器。你远道而来,我没有什么好送的,只有这玉环聊做心意。你且收下。”

说罢,不顾槐姿的推辞,硬套在了她的手腕上。槐姿只得受了,道声多谢,又行礼,告辞而去。母亲让季送他们回去,自己站在门口目送他们远去。

季将槐姿送回客舍。路上,槐姿道:“看着雪好像小了些。”回到客舍内,她又看了看天道:“这雪估摸就要下完了。若停了雪,今日晚间我便想回去了。”季道不必如此匆忙,就算雪停,也再等一日走。槐姿摇摇头,道:“出来也有两日了,早点回去,免得我爹娘在家担心。”季便不好再劝。

下午时分,雪果然越下越小。到了日暮时,果然雪停了。于是季陪槐姿三人吃过饭,等天色黑透,便领着他们先去告别历叔。

历叔家中,得知消息的母亲赶来相送。母亲极力挽留槐姿再多住两日,槐姿道不愿家中父母担心。于是只得历叔只能道请槐姿有空时再过来。槐姿应了。母亲嘱咐季好好将槐姿送回去,季应了。于是母亲依依目送送槐姿离开。
楼主:桔子与柚子  时间:2020-09-16 14:47:22
告辞历叔和母亲,季和槐姿三人踏着厚雪向北而行。他们向北,然后再折向西面渡河。这场一连下了两天的大雪终于停了。下了这么久的雪,仿佛老天爷也下累了。它需要喘喘气,好好缓一缓,于是此刻连一丝风都没有。一片又一片的雪,层层堆叠在一起。安静的,精巧的。

四人没有说话。他们走过涂人和摄山人的村落。村落里暗沉沉一片,仔细听来,似乎有一丝儿人声,再听,又什么都没有。

快要过摄山人村落时,季挥手让槐姿三人在后掩藏,他自己先入摄山村与其巡防人确认安全。半空上,厚云渐渐薄了,九天之上的一轮明月,在云后隐隐约约。摄山村内传来几声狗吠。槐姿三人隐在黑暗中,屏气凝息。好一时,季才回来。他做了个往前走的手势,于是四人如四个黑点,突过了摄山村。

过了摄山村,又向前走了一段,然后四人才转向西行。积雪太厚,走起来很是费力。槐姿早已走累,却不敢叫休息。只是她越走越慢,渐渐落在后面。一直在前面领头的季见状,心知她是走累了,也只能对她道:“到了岸边上就好了。”槐姿咬牙点头。两个跟随之人左右扶着她,旋又加快脚步。

走到岸边,四人蹲伏观察好一阵,才一一下到河面上。河面上的积雪不如岸上那般厚,极为不平,走起来却省力很多。四人脚步又加快,不一时便到了大河中央。
楼主:桔子与柚子  时间:2020-09-16 14:47:22
季打算只送到这里。他道:“我就送到这里。再走一段应该就到你族里了。回去路上小心。”

他说着话。槐姿看着他,只是不说话。季说完,见她看着自己,有些莫名。槐姿收回目光,让两个随从到前面去等她。二人应了,走到前面去了。

待这两人走远,季和槐姿一时都没有说话。季该说的话已说完,槐姿不理他的嘱咐,却也不说别的话。一时风吹云散,此时九天之上的明月已完全显露,天空上万里无云。这明月皎洁照人,在脚下的冰面上投下一个黄澄澄的圆影子。

槐姿仿佛对冰上这轮明月着了迷,只是看个不住。季道:“不要盯着看久了。这冰面以下到底是深水,小心夜里魇着了。”

槐姿看着他,露出一个苦笑,轻声道:“你连我夜里做不做噩梦都要关心,却又始终不肯答应。”季没有说话。槐姿泫然欲泣,伸手将手腕上那个白玉环取了下来,递给季道:“这个,你帮我还给你母亲。这东西太贵重,我不敢收。”
楼主:桔子与柚子  时间:2020-09-16 14:47:22
季不肯接,道:“母亲既说给了你,你便收着。”槐姿也不肯再收回去。季不得不道:“母亲送出去的东西,我不能再收回。要还,且由你自己去还她吧。”

这一句话彻底惹恼了槐姿。她怒道:“我有何脸面再去见她,再去你们族里?这次我丢了这么大的丑,你还想让我再丢一次吗?!”说着,她的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下来。

季看着她流泪,脑子里忽然想:这是她第三次流泪了。她来了两天,流了三场眼泪。明月光照在她的脸上,亮晶晶一片。季伸出手,擦掉了她的眼泪,低声道:“如此寒冷天气流泪,脸上的皮都要冻坏了。”槐姿还待要躲,却被季握住后脑勺,将她的脸按在了自己怀里。

槐姿呆呆地靠在季的怀里。好一时,季才松开开。她的脸从季怀里出来那一刻,一股冰凉寒意从她面上划过。她还是不解其意,惘惘地看着季。季将那个白玉环又套回到槐姿的手腕上,道:“这个既然送出去了,就断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槐姿看着手上的白玉环。季又道:“你且先回去,三日后此时,我自会到西岸,去你家提亲。”

槐姿脑子里轰隆隆一片,呆呆地看着季。良久,她忍住眼里的泪,哽咽道:“非得要我哭,你才答应。”季一笑。槐姿且笑且泪,她后退一步,伸开手,看着季。

季看着她,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她。
楼主:桔子与柚子  时间:2020-09-16 14:47:22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
楼主:桔子与柚子  时间:2020-09-16 14:47:22
季站在岸上,目送槐姿他们离开。站了许久,直到再也无法在夜色中分清任何东西,才转身下冰回东岸。走了两步,他忽然心有所感,抬头朝天望去。

明月,静静的悬在天空之上。它显得大而圆,又显得高而远。他久久地凝望。

长河如练,寒气横生,他站在这寒冰之上,遥望这轮明月。然后,收回目光,一步一步朝东岸走去。

三日后夜里,季从家中出来,启程前往西岸。易叔,序二人陪同他一同前去。他们于夜半时分登上西岸,经狼狄人接引,来到狼狄族中。盘桓三日,商定了婚礼之期和婚礼之仪。在最后一次大雪后,槐姿的两个哥哥带领的送亲队伍将槐姿送到东岸。
楼主:桔子与柚子  时间:2020-09-16 14:47:22
槐姿他们到东岸这日,季兄弟三个在家中吃饭。吃过饭,他们便要准备出发去迎接槐姿。母亲自季提亲回来,便开始在家中打扫忙碌。忙了这一时,今日槐姿终于要过来了,母亲才终于可以放心喘口气。

吃饭时,她向季道:“等你也娶了亲,我和你父亲的心才算真正放下来。”季道:“这几年,劳母亲您劳心劳力。”母亲摇摇头,道:“生儿育女之时,便已做好操劳准备。这些都不算什么。”

说完,她又向季道:“成婚之后,便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人生无常,不如意常有。能做的,唯有尽力过好眼前。不要顾此失彼,徒令两头踏空。”季起身,拱手道:“多谢母亲教诲。”

当夜,季兄弟三人,易叔,序共五人出发在东岸接回了槐姿他们。等送亲队伍及槐姿在客舍中安顿好,已是深夜时分。季返回家中时,母亲还等着他。问过路上情形,才放心去睡了。

楼主:桔子与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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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20-04-10 05:42:04

更新时间:2020-09-16 14:4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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