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文】青青子衿（原创\/楼诚）脱水阅读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明诚发觉有异，凑近后视镜查看，镜片太小但足以反射出那抹暧昧的红。
明诚的脸瞬间失了颜色，一把推开车门，进了别墅。
明楼忙熄了火，锁了车，也跟了进去。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水声从浴室传来，明诚的用毛巾死命地擦着那些红痕，他也清楚擦是擦不掉的，但还是着了魔地这么做。非但没擦掉，反倒红肿了大片。
明楼本是怒火中烧，见状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啼笑皆非地站在门口，“快别擦了，都要脱层皮了。”
明诚低声咒骂了句，“妈的，被狗咬了！”拉开领口反复检查，像是担心还有别处，干脆解开扣子，看了一眼门口的参观者，丢了句，“当心磕了鼻子。”直接一把将门关上。
明楼吃了个闭门羹。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明楼几时受过这样的待遇，这笔帐马上就跟着记在鬼冢的头上。
缓过劲的时候才直起身子，除了背上火辣辣的，身上也是一阵一阵的热，喉咙干得厉害，桌上的茶壶却是一滴水都没有。
厨房里不知道有没有，冒烟的喉咙真真地让人难受。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明诚换了件衬衫下楼，心理作用地边走边用手擦了擦脖子。
楼下没瞧见他的身影，要走得这么急吗？内心隐隐有些空落落的。抬眼处，浴室白色的门板上一抹鲜红格外触目，快步上前用手擦过，还是湿的。
脑子里回想起刚才大哥撞向门板的那一幕……明诚的脸没了血色，抓了外套就往外走。

“厨房里没有烧水，我看柜子里还有瓶酒……”
明诚一回头，正瞧见明楼施施然地提着两个高脚杯和瓶红酒从厨房出来。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明诚飞步上前，明楼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去。
明诚却不接那红酒和杯子，只是慌里慌张扶着他的肩膀上下打量，前后查看。这不看还罢，一看到背上的衣服被烧焦了一片，直透血肉，还泛着血水。焦黑之处血肉模糊连着衣物已经分不大清楚哪是烧焦的皮肉，哪是烧焦的纤维。
“你……不疼吗？”明诚的声音有点颤，仿佛那被烧灼的血肉之躯就是自己。
明楼不是不疼，而是疼得都有些不敢看了，本来打算安顿了明诚之后就去找康子熏，哪知有多出了这么一茬。
听得明诚这么问，倒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明诚接过他手中的物件，随手一放，数落着，“都这样了还敢喝酒。”手上放轻了力道，小心地扶他坐下。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明楼着实有些扛不住了，上车的时候已经快晕了，怕吓着明诚兀自强撑着，想安慰几句，才发现嗓子哑得只能发出几个毫无意义的音节。
事实上明诚确是被他的状况吓坏了，手抖得厉害，车子连续几次都没发动起来。
“大哥，没事的，我已经联系了康院长，一到医院就没事了……”絮絮叨叨的，也不知在安慰明楼还说安慰自己。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洪家大少爷那日喝多了，与人起了口角，结果挨了一刀，其实也不甚要紧。
家里是九代单传，如何能不紧张，于是拖了关系无论如何要康院长主刀，哪怕康院长的日程排不过来，扛着小病拖成大病的风险，也要等他亲自主刀。
“九代单传啊，怎么能让普通人随随便便主刀呢？”康院长如是说。
洪天麟听出了康子熏的揶揄和不待见，心里倒也不在意，反倒诚心诚意地让人备了礼物道谢。
不为别的，只为能得到通融，能在三楼的普通病房区多住些日子。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明楼的烧伤引起了炎症，高热烧得昏昏沉沉的，康子熏帮他把伤口包扎之后，开了些消炎退烧的药给他，只交代了趴着睡别压着伤口后，便直接从病房消失，再无身影。
明诚一度怀疑康子熏是不是想乘他病要他命，何以如此草率？
无奈之下，只能从柜子里取了枕头，置于明楼胸口下，让他趴得更舒坦些。人趴着，额头搁不了毛巾，明诚只好揉了毛巾一遍一遍地帮他擦拭，帮着退热。
直至折腾到后半夜，明楼才模模糊糊地醒了，要水喝。
明诚又是好一阵忙活，从热水瓶里倒了半杯水，再用两个杯子轮流倒了过凉水温。待得可以入口这才小心地扶着明楼喝下。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左青明的子弹取出来后，只是安安静静地在床上待着，虽然没有人来探望，但护士们照顾周到，常有些其他楼层的小护士带些书啊画报之类的来给他解闷。连隔壁病床看护老人的小媳妇，也偷偷地在他手上塞了个大苹果。
人来人往的，左青明还是老样子，安安静静的，不是看书就是对着窗口发呆。
直到有个穿着病号服的家伙借着倒水的缘由赖进病房后，美好平静的画面从此不复存在。
“我姓洪，洪天麟，还记得吗？我们在杭州见过的。”
杭州？好像前年得假去过。有见过吗？左青明眯了眼端详一阵，陈恳地回答了，“没印象。”
“得月楼？记得吗？弹唱双绝的那个小姑娘？”洪天麟没其他爱好，就是独爱美人。什么时候见过的美人他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隐隐的有这么一点印象，那又怎么样？左青明发现眼前这个姓洪的有些蹬鼻子上脸了，什么时候已经蹭到他身边，一屁股坐到床上来。左青明微微皱了眉，指了一旁的椅子，“那有椅子。”
“没事，床上暖和。”洪天麟厚着老脸直接无视别人的嫌弃，接着说，”那天我想着也来个英雄救美的桥段，结果你先出手了，哎哟，那身手真是了得啊，把那小瘪三打的那叫一个鼻青脸肿……”
想起来了，隐约有这么回事，不过原因并不是洪天麟说的英雄救美，而是因为当时的动静太大，撞了他的桌子，水酒泼到衬衫上，好好一件衣服，染了块显眼的污渍着实让人讨厌。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左青明例行检查是院长大人亲自负责的。
怎么每次去的时候都是一群护士围着，每每见到他来了，前一刻还其乐融融，这一刻便为鸟兽散。康子熏对此深表疑惑，难道那个千年冰封脸的还能比自己堂堂大院长更有亲和力？
今天更讨厌，小护士们照例散去，那个死活要留住隔壁病房的纨绔子弟居然还赖着不走。
康子熏用眼色恶狠狠地写了个“滚”字，洪天麟实在扛不住，生怕万一惹毛了院长大人，明天直接把他的铺盖丢到马路上。

拉了隔离的帘子，终于清场，康子熏满意地吁了口气。
“生病应该好生养着，招惹了那么多人，当医院什么地方？”康子熏眼皮也不抬开始批评。
“是。”左青明不做任何辩解，十足的工作做派。
恶意地将冰冷的听诊器直接拉开病号服的下摆探了进去，突如其来的冰冷让左青明倒吸了口凉气，却抿了嘴一言不发。
这么能忍？
康子熏眼里有了笑意，收回了听诊器，开始检查伤口，“愈合得不错嘛。”手上故意用了几分力气，看你不鬼哭狼嚎。
“……”意外的，一言不发。
只不过，大冷天的，额头上多了层细密的水光。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藤田送来的时候，明楼交代了，要伪装了病房，再派一两个人穿了日本军服守着，叫他以为还在日本人的地界。
康子熏嫌弃麻烦，起初是蒙了眼睛，在他面前尽量减少交谈，真有必要只用日语。后来发现蒙了眼睛不牢靠，绷带扯掉了会坏事，于是做了个小手术，让他短期失明，至于有没有后遗症，康院长概不负责。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明诚终于在院长的私人实验室找到了康子熏，问了些明楼休养时的禁忌和注意事项。见他还在忙着调配药剂，好奇地凑了过去，“研制新药吗？”
“.还不是明楼给我找的事儿，那个日本人除了长期服用咱们特制的‘止疼药’外，身体里还有些其他药物的成分，很容易引起痉挛甚至休克。好像是那个渡边纯一研究的新药，我打算看看能不能拆解出其中的成分。”
“哦。”明诚对此表示没什么兴趣。
“对了，明楼醒了吧。”
你终于想起还有这么号病人，明诚欣慰地点点头，“醒了。”
“跟他说，最近研究经费紧张……”
”康院长，我想起我还有点事，咱们回聊。”
康子熏站在原地，心想果然是一家人。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日军总部被人纵火，马上引来了各个方面的高度关注。
鬼冢龙一疲于应付方方面面的压力和解释，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带的低气压所到之处，人人自危。尤其是酒井，非常非常怀念藤田在的日子。
几天内，抓捕了不少嫌疑人，密密麻麻的可疑分子名单提报到鬼冢的办公室。
整个上海乌云密布。

虽然从鬼冢和南田的办公室得到了不少情报，但不管重庆还是延安，还是要求明楼尽快把这件事情处理干净。
字里行间，对于明楼小事化大，没事放火的行为做出了评价：虽然有敲山震虎的效果，但还是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望你早日解决，恢复上海的秩序。
明诚汇报完密电，对于上头的斥责觉得有些冤枉，“大哥，要不要跟上头解释下，火不是你放的？”
明楼闻言，并不在意，“郭骑云听命于我，他做的就等于我做的，有什么可解释的。”
“估计这一两天日军就会搜查到医院了。”
“所以，咱们得回去上班了。”
“不用这么急吧，找个理由回家里休息，他们总不能还查到家里面去吧。”
明楼略一沉吟，“这个主意不错。”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明楼临出院前，康子熏亲自来帮他换药。修长有力的手指仿佛天生就该拿手术刀的，护士需要忙活半天的活，在他手上转眼的工夫就搞定了。
“收到消息，渡边纯一的确是日本人细菌研究组的成员之一。”康子熏顿了顿，“当然，这个消息不会是免费的。”翻开文件夹，将里头厚厚的一沓单据递给明楼。
“这么多？”明楼有种被乘火打劫之感。
“你可以让阿诚帮你核一下，每一笔都是清清楚楚的。哪，这是左青明的手术费、医药费、住院费，这个是阿诚的，还有…”
“行了行了，回头开张支票给你。”明楼忙阻止他，要不得头大如斗了。“藤田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活得好好的，渡边那点活于我不过是雕虫小技。”康大院长一涉及专业领域便骄傲得无法无天。“而且我还在他们的药剂基础上研制了一款加强版。”

明楼感慨，“你这样的人才为什么就不肯为国效力呢？”
康子熏看了明楼一眼，笑了起来，笑得颇为玩味，“要我听命任何一方，拘束得很，还不如率性而为。我照样治病救人，照样悬壶济世，难道这还不算为国效力？”
“也是，人各有志，不勉强。”说着把账单搁到桌上。
康子熏见状，重新郑重地把账单塞回明楼手里，语重心长，“别忘了开支票。”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直到明楼快出院了，左青明才知道他受伤住院的事，扶了拐杖便眼巴巴地赶了过来。平日了少走动，拐杖用得不好，别别扭扭的，被人撞了下便摔了出去，狼狈无比。
经过的护士想搭把手，左青明摆了摆手拒绝了，扶着墙，捡起拐杖，慢慢往回走。
这副模样长官多半是不待见的，还是别去了。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十二月，上海开始下雪了。
洪家派人来接了几回，都叫洪天麟给打发了。每天找了各种新鲜玩意儿溜达到隔壁的病房，结果，很不顺利。想来是跟院长八字不合，总是杠上了。康子熏最近来查房查得更勤了。
每每他一到，洪天麟就不得不灰溜溜地滚回自己的房间。

“腿脚不练习着多走走，会更僵的。”这回康子熏倒没有再欺负他，而是认认真真地提醒。
“好的。”语气依然淡淡的，“康院长，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康子熏有些意外，“可以……有人照顾你吗？如果没有，不妨多住几天，当好利索了再出院也不迟。”康子熏没想到自己这么多管闲事。
“不用了，谢谢，我可以照顾自己。”左青明诚心诚意地道谢，嘴角弯起了个漂亮的弧度。
“哦。”居然会笑的，我还以为真的面瘫呢。

洪天麟一听说他要出院，可开心了。热热闹闹地张罗起来，“我跟你说，这腿上的伤可大可小，一个不留神没养好，不说变瘸单就这刮风下雨就够受的。”
“好的，我会注意的。”左青明自顾自地简单收拾了下。
“我跟你说，我别的没有，就是家里使唤的下人多。你要是不介意，可以搬到我那去，至少端茶送水总有人伺候着……”
“谢谢，不用。”
“别客气呀！咱谁跟谁，你要不肯，那就是看不起我。”洪天麟说着一把他的行李，一手挽了他的手臂，一副不容推辞状。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放手。”
“放手！”
第一句来自左青明，洪天麟只当他是客气。第二句收入耳中的时候，洪天麟灰灰地放开手，一回头，果然是康子熏又嫌弃又不耐烦的表情。
“你早上的药吃了吗？”康子熏冷冷地开口问。
洪天麟老老实实地回答，“没，那药每次吃了都闹肚子，能不能不吃？”末一句带了几分可怜劲。
要的就是这效果，康子熏眼里闪着寒光，笑道，“你说呢？”
洪天麟泄了气，“好吧，等我送了青明后，回来就吃。”
“用不着你费心，我会安排。”康子熏接近野蛮地夺了行李，同时将洪天麟的爪子从左青明的手臂上拽了下来，改提他的领子揪了出去，犹如丢掉一件垃圾。
“我的车在楼下，我送你回去。”
左青明倒也不推辞，点了点头，“好，谢谢。”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明楼和明诚搬回了明公馆。
眼看两个弟弟出差前神采飞扬，身姿挺拔、面色红润；回来后却是一个一脸憔悴，一个一脸疲倦，两人活脱脱地都瘦了许多。明镜心里有说不出的心疼。
明楼只说了生了场小病搪塞而过，明镜也不深究，一双眼睛里装满了担忧。

明诚因为照顾着病人，名真言顺地直接搬到了一楼。连日的看护，明诚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待得明楼睡下，他也在沙发上沉沉地睡着。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康子熏坐在办公桌前，事情一堆，但一件都不想做。刚经过三楼的时候，居然鬼使神差地拐了进去。
空荡荡的病床，居然忘了，出院那天还是自己送的。
心一下子也空落落的，没什么精神。
护士长看在眼里，叹了口气，敲了敲门，“院长？”
康子熏抬起眼皮，“有事？”
护士长推了推眼镜，“三零六的病人出院了，药没拿齐。”
“这种事不要来烦我…”康子熏厌烦地挥了挥手。
“哦，那我先搁在药剂室了。”
等等…三零六？左青明！
康子熏霍地站了起来，“什么药，让我看看。”
“就是普通的消炎止疼药…”
康子熏一把接过，“忘了药，这么大的事，我来处理吧。”

这么大的事？护士长眼看着匆忙离去的背影，笑了起来。

楼主：穆容樱宁时间：2020-07-03 11:53:13

大冷天的，雪花将窗户的格子描厚了不少，风一大，坏了的窗栓根本扣不住窗子，随着寒风一带，雪花争先恐后地挤了进来。
左青明扶着家具走了过去，使劲将窗子扣上，可惜一放手，窗子便又给带了开去。冷风迎面吹了进来，冰冷的雪花粘在身上，顿时化了开去。
左青明拉开抽屉，拿了张纸对折后塞在窗户的角落里，用力一关，终于先固定住了。这个时候桌子上、地上已经化了一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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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文】青青子衿（原创\/楼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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