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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侵权致歉】浓墨白雪(一受多攻 民国 虐心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原创】【侵权致歉】浓墨白雪
(一受多攻 民国 虐心 )
放镇楼图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这是楼楼第一次发帖哦!有点小紧张嘻嘻嘻,来人了再发文!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好吧,我就知道没文是吸引不了你们这些小妖精的☹️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一】前因
民国十年春,江南一带已早早回暖。北平一带战乱未平,战火纷飞已好几个月了,虽各大报刊密切跟踪报道战况,形势危急,于江南却并无影响。日子还是一天天地过,虽时有军阀仗势欺人之事,但听闻得多了,却也习以为常。戏曲幽幽,商船往往,反倒是那战乱衬得这江南越发宁静了。
天亮得早,淮墨听到鸡叫声,便不慌不忙地起身,利落地披上外套,稍微收拾了一下,就轻轻爽爽地来到院子里。这时候,整个戏班的师兄妹都到了,按照规矩,刻苦地训练着。
淮墨清了清嗓子,开始练起声来。这淮墨虽是男儿身,却长得十分俊美,举手投足间都是柔情,竟要比女子还要妩媚几分。身段也好,腰若无骨,盈盈一握;声音清朗,却是雌雄难辨,实在是天生的旦角。他以这惊艳的外貌以及出色的唱功,在坊间声名远扬。因其颇爱一身暗红镶花披肩,穿上像极了贵族公子,便多了一个“淮公子”的名号。
淮墨所在的戏班叫“惊鸿班”,未出声则遨游水底,发声则如受惊之鸿。惊鸿班是老字号了,成立之初,多流连于北平,因此其表演剧种以京剧为主,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惊鸿班一路南下,最后定居江南一带。说来也奇怪,这江南一带本多听地方小剧种,对于远道而来的京剧,却也热心得很,每天总有人跑来他们的戏楼惊鸿楼听戏。惊鸿班便算是在这里开辟了新天地了。
陈怀瑾陈二爷便是这戏楼的常客。这陈家因其父辈跟着孙中山打江山,在中华民国成立之后,也凭着其功绩,封了军阀。在这一带,便也算是一方霸主了。陈怀瑾生性聪颖,学业有成,从英国留学回来,却做了商人。这人倒着实聪明,天生有生意头脑,初涉商界也能做得风生水起,时常与富商巨贾在这戏楼交涉,也算是这戏楼的常客。
尽管他常来戏楼,却不怎么对戏曲上心,反倒觉得叽叽喳喳,扰人清静罢了。
这日,正好陈怀瑾与那丝绸商刘继云有笔生意要谈,便照常去了惊鸿楼里。这楼倒是好看,古色古香,在这一片青瓦白墙的洋房里显得格外显眼。两人有说有笑地进门,一个秀气的小厮便迎了上来,一看是陈怀瑾,也面熟了,就客客气气地问个好:“原来是陈二爷啊,快进来,咱们给您留了位置了。这位是...”刘继云双眼打量着这个小厮,只觉得他长得不错,便忍不得多看了一会,后又发觉这样不妥,只得讪笑了一下:“我是刘继云。”“嘿哟!是刘老爷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加得罪了,还请不要怪罪。”
刘继云只笑了笑,暗自感叹这小厮的圆滑,不由得眯起了眼。陈怀瑾从容地打着圆场,轻笑了一声,朗声道:“诶,刘老爷来得少,眼生也是正常,再者,他一向低调,今儿能来,不也是你们的福分嘛!”
小厮点点头,连忙附和一声,便领了两位到了最好的位置。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二】惊艳
待两人坐下,小厮便笑问:“两位老爷可要点些什么?”陈怀瑾抬眼,也笑道:“我照旧,”说罢,又转头去看刘继云,将他看小厮的眼神尽收眼底,他轻声咳嗽一声,不着痕迹地打断道,“你呢?”“哦…我随你。”那小厮虽被看得发毛,只微微皱眉,又点点头,叫了句:“好嘞!”
这个位置确是上好的位置,身处二楼,倒无他人所扰,离舞台近,戏曲幽幽传来,只稍瞥一眼,就能看到舞台上正在表演的人。陈怀瑾却无心观赏这出戏,不动声色地皱眉,又和刘继云谈笑风生起来。
突然,台下骚动起来。陈怀瑾被这喧闹声惹恼,只得侧耳一听,只知台下是因一“淮公子”而喧哗,却不知其人到底是谁。他虽有不解,却仍不动声色,只顾着品尝眼前那精致的西饼儿。
倒是那刘继云出声了:“常听闻这淮公子美若天仙、唱功了得,今日得见,倒真是不负盛名。”陈怀瑾抬眸,从他眼中看出几分痴迷的神色,不觉心下顿生嫌恶,却又暗自揣摩道:“我倒要看看,此人美到何种程度,竟将女子也比下去!”说罢,便转过头,向舞台中央望去。
淮墨正走上舞台,此时他已作好了装束,翩翩闯进所有人的视野。这一出正是《牡丹亭》,淮墨上好了妆,犹显得他面若桃瓣,眉目含情;那一袭华服,镶上了流纹花边,被他瘦弱的身躯撑起,反倒更加楚楚可怜、惹人怜爱;纤纤细步,盈盈腰肢,妩媚多姿,将杜丽娘诠释得活灵活现。
陈怀瑾只一眼,也同所有人一般,将其错认为女子。淮墨轻轻开口,那婉转的歌声便从那丹唇里流淌出来,满座皆安静下来。陈怀瑾只在白日里才会来惊鸿楼谈生意,而世人都知,淮墨有个习惯,那就是只在晚上登台表演。两人便恰好错开来,而今日实属特殊,因陈怀瑾白日有事,便于晚上前来,此乃陈怀瑾第一次见到淮墨了。
此刻,他不免有些惊讶,那个人的声音真是出奇的好听,咿咿呀呀的曲儿,从他口中流过,倒成了山泉。却看那刘继云,显然被这绝世美人迷住了,一时移不开眼来。
“妙,实在妙!”他笑起来,眼睛突然一转,对陈怀瑾道:“这样吧,陈二爷,若是您把这美人请上来了,我们这桩生意就是谈妥了。”陈怀瑾也笑起来:“这么便宜我?”“诶,”刘继云摆摆手,解释道,“这美人美虽美,脾气却也是出名了的大,并不是一般人请得到的。陈二爷莫非还不清楚?”陈怀瑾讪笑一声,又郑重道:“我答应你。”便转头吩咐小厮去请了淮墨。
曲罢,淮墨下了台来,便听得小厮说有人请他上楼喝酒,可他今日莫名有些烦躁,便一口回绝了。陈怀瑾一看自己被拒绝,反倒来了兴趣,于是亲自跑去后台去请他。
此时淮墨正在卸妆,身上换上了一件青色长衫,看起来异常清秀;而他眼角仍带了点脂粉,又显得有些妩媚。他闻言小厮道陈二爷来了,便漫不经心地看了过去,见到了那人,不由得一愣。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有人喜欢吗??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三】初悸
这陈二爷声名在外,淮墨自然清楚不过,却从未有幸见到过他。听传闻,他只以为,陈二爷是个久经商战、天资聪颖的中年男人,今日一见,才知道,这人竟是如此翩翩少年。眼若辰星,唇若朱丹,脸上稚气未脱,姿态却出奇老成。尤其他眼角那颗泪痣,为他那干净的气质添了几分妖冶。他那一身笔直的西装,犹衬得他英气逼人。
淮墨不觉看得出神,陈怀瑾便出声了:“敢问淮公子,陈某可否有幸请您上楼小叙呢?”淮墨这才回过神来。这人给人的感觉很舒服,温润如玉,风度翩翩,这在淮墨之前,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他深知自己所处环境的混乱,越是社会的下层,人的面孔便越是不堪。而陈怀瑾这样的公子,本就罕见,并不是他所能见到的。
淮墨低声笑了,抬眸直视着陈怀瑾的眼睛,道:“可以。”陈怀瑾一听他的声音,不同于舞台上娇柔的软语,虽是男子的嗓音,却格外温柔。
陈怀瑾礼貌地点点头,便道:“那这边请。”淮墨果真跟了去了。待两人上楼来,陈怀瑾便引了淮墨到刘继云面前来,介绍道:“淮公子,这是刘老爷。”淮墨一看此人外貌,又观其痴迷的眼神,只当其与那些垂涎他美色的人并无两样,眼神也不自觉清冷了几分。但他却是仍在笑着的,两侧的梨涡让他整个人都柔和了起来。
“刘老爷好。”他倒也不客气,没等刘继云请他坐下,就直接坐在了陈怀瑾身侧。陈怀瑾见此情景,不由得发笑,只得为淮墨斟了杯酒:“淮公子,喝一杯可好?”若是平常,这酒淮墨是不敢接的,常听闻有人在酒里下药,将人占了便宜去,便常以喝酒伤喉推掉,可因这人是陈怀瑾,他便也豪爽,接过便一饮而尽。想来也奇怪,本是第一次见面的人,他便对他深信不疑。
有酒水从淮墨杯中流出,顺着他纤长的脖颈流入衣襟,便打湿了他胸前的衣料。看到这里,刘继云便是再也无**制了,鬼使神差地,他突然抓住了淮墨的手,细细抚摸起来。
此时,淮墨淡然的脸上顿时有了波澜,似有愠怒,又有恐惧。可他又在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安,佯装平静道:“刘老爷,快住手。”说罢,淮墨费力把手从他手中抽离出来,却忽地又被他紧紧握住。
刘继云冷笑道:“我就不信你这是第一次被人摸!”淮墨听到这里,不由得脸色一变,却又无助地看向了陈怀瑾。陈怀瑾见到此事本来不想插手,他本就厌恶男男一事,再者便是,他不愿为着这个戏子而损失了一大笔生意。而淮墨看他的眼神,让他莫名心软下来。他只得避开淮墨求助的目光,佯作无事地看向一边,并不开口阻止刘继云不安分的手。
淮墨看到他俊朗却异常淡漠的脸,心中不由得凉了几分。只怕他也认为他区区戏子,无足挂齿吧。想到这里,抬眸又映上刘继云阴狠的笑容,心下黯然。
刘继云见淮墨不再挣扎,不觉暗喜,手上的动作也大胆起来,竟一用力,将那软玉温香搂进了怀里。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开放性结局哦~大家有什么建议可以说出来呀~嘻嘻嘻~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四】清高
淮墨回过神来,竟发觉自己已经进了他的怀抱,刘继云作势要解开他的衣襟,低低的喘息声响着淮墨耳边,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忽地闭上眼睛,猛地推开了刘继云,一把抓起身旁的茶杯,将其中犹为温热的茶水泼到了他脸上。刘继云偷吃未遂不说,反倒被那小美人泼了一脸茶水,顿时怒火中烧,开口骂道:“不识好歹的**!长成这样,指不定背后藏着多少野男人!少给我装清高!”
淮墨正平静地整理好衣襟,听到这样的话,早已习以为常,也不在意,可当一偏头看到冷眼旁观的陈怀瑾的时候,淮墨心中疼了一下。淮墨突然轻笑起来:“哈哈...”
发出颤音的笑让陈怀瑾不明所以地转过头来看他,只见他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刘继云也抬眼看他,发现他笑得凄然,反而撸起袖子就要动手。“不要脸的东西!今天我就让你哭着求我!”说罢,就如猛虎般扑了上去,也不顾陈怀瑾在场,就要去撕扯淮墨的长衫。
淮墨差点摔倒,慌忙扶住身后的桌子。“住手!你别太过分了!”淮墨隐忍着怒火,直到衣衫被撕扯开来。陈怀瑾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下一痛,出声劝道:“刘老爷,何必为难一个戏子呢?”
看到陈怀瑾有意救他,淮墨心中一暖;可听到他口中“戏子”二字,所有的暖又尽数转凉。淮墨清楚戏子是何许地位,他向来都很清楚。可今日见到这天人般温润的人,也道他戏子,也瞧不起他,他这下便是无望了。
他眉眼一凝,猛地抓住刘继云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耳边传来他的尖叫声:“住口!来人啦!来人啦!”淮墨似乎听不见他的叫喊一样,只想死死咬住,以求发泄心里的愤恨,以求洗刷这一生的屈辱。刘继云打了他一巴掌,他这才松口,白皙细嫩的脸上顿时多了一道血红的巴掌印,触目惊心。淮墨眼睛充血一般,愤恨地盯着刘继云看,忽有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班主听到叫喊声,匆忙赶来,看到淮墨凌乱的衣衫,和刘继云手上的咬痕,立即明白是什么事了。他慌忙拉开淮墨,恭恭敬敬地向两位老爷道歉:“两位老爷,真对不住。是我管教无方,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说完,又转头对身后的淮墨小声说道,“今天捅的这个篓子我待会再和你算账!”
刘继云看了眼淮墨,自觉理亏,也不再深究,只得作罢,摆摆手就走了。陈怀瑾倒不急着走,看了眼一旁的淮墨,以及他眼角的泪。
班主看到刘继云离开的身影,心下有些害怕,走到陈怀瑾跟前道:“陈二爷,这...”“无事。”陈怀瑾喝完剩下那口茶,轻轻笑了笑,眼睛却像是透过了班主,投到了那淮墨身上。
沉默良久。班主只能干等着,等候着迟来的怪罪。淮墨抬眸对上陈怀瑾的眼睛,毫无惧意。这件事情本就是他们错了,与自己何干,想到这里,眼神里的挑衅愈发明显。
陈怀瑾看到他这样的神情,轻声笑起来。指着淮墨,却对班主说道:“我不追究此事,把他留下,你走吧。”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五】伤痕
班主一时有些愕然,可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看了两人一眼,就匆匆离开了。
淮墨听到班主关门的声音,这才缓缓开口道:“何事?”陈怀瑾听到这句毫不客气的话,心下也明白所为何事,又看他明明才被人欺辱,现下又恢复了淡然的模样,仿佛心宽到毫不放在心上,却更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你...没事吧?”陈怀瑾瞥了眼淮墨敞开的衣襟,雪白的肌肤上面是刚才的吻痕,以及...旧日的伤。旧伤?陈怀瑾想到刚才班主对淮墨低声说的话,也明白了什么,便出口问道。
淮墨这才注意到他的目光,慌忙拉紧衣襟,坦然道:“无事。”陈怀瑾看到他如此淡漠的眼神,顿时觉得有趣。以往所有人见了他,都是毕恭毕敬,谄媚至极的,而这个淮墨,不知是因为什么,竟生得如此傲气,仿佛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
“哈哈...”陈怀瑾轻笑一声,望了他几眼,说,“淮公子果然惊为天人。”淮墨听惯了此番逢迎之语,不痛不痒地道:“多谢陈二爷夸奖。”说罢,正打算拂袖而去,却听到陈怀瑾说:“且慢。”
淮墨转过身来,停下脚步。“今日之事,是陈某对不住,让淮公子受委屈了。”陈怀瑾起身,走近淮墨,眼神似有惋惜之意,“可惜了这身长衫了。”淮墨轻声笑起来,语气却是凉薄:“既然如此,陈二爷为何袖手旁观?”
竟是生气了。陈怀瑾道:“我若插了手,那刘继云便不会如此罢休。”淮墨看了看他似笑非笑的眼睛,才发觉是自己唐突了。想来自己虽经历了很多事情,但于他而言,还是涉世未深了。
淮墨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是两道月牙,睫毛轻轻抖动,抚在了人心上。“看来,是我唐突了。反倒黄了您一桩生意。”淮墨也是明理之人,看他不动声色,又道,“如何补偿您才好?”
陈怀瑾笑而不语,只觉得这小戏子挺仗义的,并未想要他补偿什么。再说这件事情,本与他无关。淮墨仍在等他的回答,陈怀瑾只好道:“表演最好的戏曲给我看。”说罢,便转身离去。
淮墨当下便会心一笑,跑去走廊上,目送他离去。台下仍是人声鼎沸,舞台上花旦又哭又笑,满目含情,看客动情,捂面掩泣。无不热闹,而他离去,整个世界都空了。
是夜,淮墨正要解衣入睡,房门蓦地被打开,班主走进来,冷声问:“淮墨,还记得白天我说什么吗?”他回头看到班主的表情,心下一沉。“你要罚便罚吧。”淮墨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跪下。”淮墨应声跪下,也不作辩解,咬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惩罚。
一道道鞭子重重地落在身上,所到之处,是火辣辣的疼。淮墨闷哼一声,极度忍耐着痛楚。班主的话在耳边响起:“你以为戏子是干嘛的?那就是讨主子欢心的,只要他开心,你就是去死也得照做!做他的兔爷怎么了?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少在这里立什么贞节牌坊!”
听到这里,淮墨心里早凉透了。“知道了没有!”“知...知道了...”说罢,淮墨便晕死了过去...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六】回暖
班主看到人已经晕了过去,也就不再打骂他,将他扶到床上,细心地为他盖好被子。看到淮墨脸上因忍痛而流出的小小汗珠,班主叹了口气。轻轻抚上他的额头,道:“孩子啊,有天你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说罢,班主抹了把眼泪,就轻轻走出房间。
翌日,淮墨醒来,发现已将近晌午。他匆忙起身,却发现身上疼到不能动。咬牙解开亵衣,映入眼帘的是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道道红痕,宛若雪地红梅。
他顿时想起了昨夜的屈辱,班主的话久久回荡在他耳畔:“做他的兔爷怎么了?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少在这里立什么贞节牌坊!”心下顿时一阵刺痛。他只得闭上双眼,良久,忽又睁开眼来。
淮墨起身,简单梳洗了下,穿上他最爱的暗红色披肩便匆匆下楼。小师妹淮怜见到他便跑到他身前来,问道:“淮墨师兄,怎么现在才起?班主昨晚又罚你了吗?”从小到大都是淮墨在照顾淮怜,因此她素来便与淮墨最亲。
淮墨看到她活泼可爱的模样,心情也好了几分,笑着摸摸她的头,道:“无事,师兄偶尔偷一下懒就被你抓住了。”淮怜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回道:“怜儿当然希望师兄多偷懒呀!再说,师兄那么厉害,怜儿还差的远呢。”“怜儿有天一定比师兄还厉害,是最棒的花旦。”淮墨笑着掐了掐她的小脸,这张脸虽然还未长开,但从她那精致的五官来看,多少能看出来她已是个美人胚子。“怜儿才不要比师兄厉害!师兄才是最棒的!”小姑娘已到了淮墨的肩头,让他有点惊讶。淮怜也快十六岁了,没想到时光流逝得那么快。
他有些失神,却听得班主叫道:“淮怜!训练去!又看见你偷懒!”她吐吐舌头,抱了抱淮墨,笑道:“臭班主又来催我了,怜儿会好好训练的!”淮墨欣慰地笑笑,却看到班主迎面走来。他皱皱眉,不自觉退后一步。
“淮墨,看在昨晚你受罚的份上,今天你晚起我就不追究了。”班主看到他戒备的模样,只皱眉,递给他一瓶药膏,“拿去擦擦吧,真伤到了,耽误你演出也不好。”淮墨点头,只得接过。
这时小二跑来,对他俩说:“班主,淮公子,门外有人说给淮公子送了几匹布来,说是他家老爷送给淮公子做衣裳。”淮墨想到昨日那陈怀瑾说可惜了他那件衣衫,顿时也明白所为何事,便跟着小二来到惊鸿楼门口。
几个家丁正抱着几匹布料,光从色泽来看,就知道这布价值不菲。为首的家丁一看淮公子出来,马上说道:“淮公子,我家老爷特意给您送来了布匹,说是赔偿昨日毁坏您的衣裳。”“我看看。”淮墨伸手抚摸着其中一匹,这陈怀瑾真是细心,特意选了和他那件青衫同样的花色和纹样,不由得心下一暖。可一摸这样的材质,丝滑柔软,想来不是他这种下人穿的起的。
淮墨只得说道:“你家老爷的心意我领了,可惜这等好布,我这下人也用不上,只能劳烦你们再拿回去了。”“既是赠予你,便觉得你配得上这匹布,你还是收下了吧。”淮墨闻声看去,原来是陈怀瑾。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七】危机
淮墨看到陈怀瑾,不自觉微微一笑,只得点点头,让人将那几匹布抱回了楼里。陈怀瑾也不走,径直走进了楼里。
淮墨跟上去,道:“陈二爷今日怎么有闲情来我这儿?”他听到淮墨烂漫的声音,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他:“陈某常来听戏,而淮公子却只于晚上表演,倒是陈某福薄了。”
一句一个淮公子,此人说话倒真滴水不漏,惹人喜欢,可此番多礼,却又显得生疏了。淮墨这样想着,又想起了什么,说道:“昨儿坏了陈二爷一桩生意,今日算我赔偿您的,给您表演一段,如何?”陈怀瑾点点头:“那自是再好不过。”又坐上了上次的座位。
淮墨匆忙去了后台化妆,私心想着给他表演《西厢记》,便趁正在表演的人休息时,要求其换成《西厢记》。那几人见淮墨师兄开口,倒没说什么,满口答应。要说张生的最佳人选,就要数淮羽了。淮羽是戏班最年长的人物,因一曲《霸王别姬》成为当红小生。因而,淮墨便去请了淮羽。
淮墨来到淮羽的化妆间,正看到他在画脸谱,忙打断道:“师兄,这场我们演《西厢记》如何?”他顿了顿,似是有些惊讶,反问道:“你来演崔莺莺?”见他点头,淮羽冷笑道,“我以为你真要躲我一辈子呢。”他走近淮墨,一步一步,似是踏在他心上,惹得他不住后退。“师...师兄还是快些准备吧...”淮墨说罢,便匆匆逃了出去。
淮羽看到他秀丽的脸上难掩的恐惧,只想将他狠狠捏碎。一丝狠意从眼前闪过,转瞬恢复平静。他只得卸了妆,重新画上张生的妆容。
陈怀瑾等了一会,要等的人终于到来。“陈二爷。”那人一张口,便是变了味的中国话。陈怀瑾笑了笑,转头去看,果然是石松孝太。“石松先生。”陈怀瑾起身,向他鞠躬。石松孝太点头微笑,径直在他对面坐下。石松孝太环顾四周,这惊鸿楼布置典雅精致,连茶客都显得比别处高雅几分。
“陈二爷的品味不错。”石松孝太眯起眼来,满眼竟透着凉意。陈怀瑾为他倒好茶,温润地笑道:“这茶听说能够安抚人心,让人平静。生意人最忌浮躁冲动。”石松孝太瞥到刚上台的淮墨,打量了他一下,又看了眼陈怀瑾,道:“有得如此美人在此,让人如何平静?”陈怀瑾愣了一下,又紧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中读出什么,却无法察觉他的情绪。
他哈哈大笑起来,将手边的茶一饮而尽,看着陈怀瑾,道:“关于那批药材,你怎么打算?”他盯着陈怀瑾,浑身透着危险的气息。“石松先生说笑了,药材自有它的去处。”说到这里,陈怀瑾又笑起来,“只要诚意到的话...什么都好说。”
石松孝太冷哼一声,按住桌子,犹如找到食物的猎豹,露出了獠牙:“我警告你,不要给我耍花招。”放下狠话后,石松孝太起身离开。
陈怀瑾没有目送他离开,只是突然感觉周边的气压又恢复了正常。他只扬起嘴角,看向了舞台中央的戏子。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八】噩梦
此时,舞台上正上演着《西厢记》长亭送别一段。淮墨独爱这一段,有情人分别,纵然相爱,却换来一生等候。一生还是三世,谁也说不准。
“小姐把盏者!”夫人道,红娘便将酒递给淮墨。淮墨饮下,对那淮羽低语:“张生,我手里吃一盏者。”说罢,便开始唱:“合欢未已,离愁相继...”
淮墨一开腔,台下掌声如潮。他唱腔圆润,嗓音柔美,那声声泣诉,那颦颦弯眉,惹人动情。陈怀瑾漫不经心地看过去,淡淡一笑,又抿了一口茶。淮羽盯着淮墨瘦削的身影看,嘴角上扬,蓦地又浮起一丝狠意。“想不到,这段时间,他进步那么大。”
唱罢,淮墨眉目含情,幽幽转过头来看淮羽,说道:“张生,此一行得官不得官,疾便回来。”反射着灯光,淮羽看他的眼,分明有点点星辰在里面,他眼波流转,宛若浩瀚星海。“小生这一去,白夺一个状元。正是‘青霄有路终须到,金榜无名誓不归’。”淮羽凝眸,突然抓住他的手。
这一举动险些吓到淮墨。这可是剧本里没有的。淮墨虽有些慌张,但还是淡然地回握住他的手。“君行别无所赠,口占一绝,为君送行。‘弃掷今何在,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淮墨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暖暖的,流到他心底却是冰凉。
他突然想起他的噩梦,那日复一日,每晚每晚都深深折磨着他的噩梦。淮羽的手抚过他身上每一寸肌肤,凡他所到之处,就燃起熊熊烈火。他记不清那晚发生了什么,但他总难忘淮羽在他耳畔的低喘声。
“墨...你好美...”
淮墨一时有些恍惚,险些摔倒,淮羽一手扶住他,也料到他在想什么,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小姐之意差矣,张珙更敢怜谁?谨赓一绝,以剖寸心:‘人生长远别,孰与最关亲。不遇知音者,谁怜长叹人?’”淮墨被他抱在怀里,这熟悉的味道让他有些失神。自从那晚,往后折磨他的噩梦中总会萦绕这种香味。
“放...放开我...”淮墨小声提醒道,眼角却瞥到楼上的陈怀瑾。他还是那副温润的模样,却似乎比往日更在意这场戏,正不经意地看了下舞台,却正好与淮墨四目相对。
心蓦然一跳。淮墨回过神来,继续唱起下面的曲来:“未饮心先醉,眼中流血,心里成灰...”念到动情处,一滴泪从眼角滑过。
张生离去。淮墨见淮羽下台,这才松了口气,又叹道:“四围山色中,一鞭残照里。遍人间烦恼填胸臆,量这些大小车儿如何载得起?”说罢,便凄凉离场。
这一幕便是收尾了。
淮墨一下台,刚走进化妆间,却被人从后面抱住。“墨...”听到声音,淮墨就颤抖起来:“师兄!”淮羽抱得更紧些,语气里满是冰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所以晚上才表演是为了什么。”
淮墨脸色大变,小脸顿时煞白,推搡他的手也僵住了。
“你躲不掉的。”淮羽笑起来。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九】少校
淮墨颤了一下,眼神空洞起来。淮羽见他不再挣扎,手抚过他白嫩细滑的脸,一边说道:“墨...自从那晚之后,我就再也忘不了你...”淮羽的手指慢慢向下,摸到淮墨的唇瓣,缓缓摩挲起来,“真美...墨,你是天生的妖精。”
听到“妖精”二字,淮墨的瞳孔一阵收缩。他颤抖着抓住淮羽捏着他下巴的手,冷声道:“师兄,不要太过分了。”淮羽看穿他此刻佯装的平静,不屑地笑起来:“墨,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淮墨身形一颤,望着淮羽阴狠的脸,有泪滴下来。“你忘了你是如何在我身下...”淮羽仍一字一句地说着,宛若一把把尖刀剜在淮墨心上。淮墨突然抬起声调,打断他接下来要说的淫词艳语,道:“不要再说了!”
淮羽似要再纠缠,却突然被闯入化妆间的人打断:“淮羽公子这又是何苦?”淮墨向来人投去希望的目光,却见一身黑衣。那人年纪轻轻,眉宇之间透露出一点英气,身形颀长,却不瘦削,将那身黑色长风衣利落服帖地撑起来。
淮羽看到来人器宇不凡,似被其一身威压震慑,也就不再说什么,连忙跑出去。淮墨不喜那人擅自闯入自己的地方,便转过身去,没有看他一眼,坐下继续卸妆。那人见淮墨如此态度,却也不恼,反倒弄了条板凳就坐了下来,细细看他卸妆。
良久,那人终于耐不住,开口道:“淮公子果真一身仙人气,倒不像是凡人了。”淮墨这才抬眸,从镜中看到身后的人,淡淡地回道:“多谢公子夸奖,方才多谢公子搭救。”“诶,无事。”那人爽朗地笑道,“忘了自我介绍了,在下霍子陵。”
淮墨听到他的名字,心下也清楚他是何人,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霍子陵看到他态度似有转变,顿时明白了方才淮墨对他如此冷淡的原因,笑道:“淮公子,方才擅自闯您房门,实在有所得罪。”
淮墨微微颔首,想到堂堂国民党军队少校,却对他彬彬有礼,顿时对他有了几分好感。“无事。却不知霍少校大驾,所为何事?”淮墨卸了妆,对霍子陵微微笑道。
虽说霍子陵身为国民革命军少校,自然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然而对于淮墨的笑颜,仍是觉着难得,便回道:“过几日,便是家父花甲大寿,在下特意来邀请您为他表演戏曲,不知淮公子是否方便?”“有何条件?”淮墨并不着急答应,反而傲慢地询问起条件来。
霍子陵来时听张副官讲过,这淮墨脾气大得很,从不轻易为人唱戏,因而他自是备好了礼的。他顿时会心一笑,微微扭过头,向门口说道:“张副官——”那副官果然携来一个大箱子。“淮公子,这是在下的诚意。”霍子陵起身,为淮墨打开那个箱子,刹那间,似有金光缓缓从箱子中溢出,再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套戏服。单从戏服上面所绣的花式来看,也清楚了这戏服质量上乘,实乃不可多得之物。
淮墨虽仍是一脸淡然的神情,眼睛里却不可掩饰他的喜悦,道:“想来,少校可是想我表演《木兰从军》了?”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十】往事
霍子陵点点头,又解释道:“家父最钟爱这一段,又听闻淮公子英姿飒爽,技艺高超,想必能够胜任吧。”这《木兰从军》是淮墨成名之作,可是淮墨不唱这首曲子很久了。
淮墨脸色一变,不由得想到了往事。三年前,淮墨因一曲《木兰从军》得名。那会儿他和淮羽都是班主的徒儿,按道理讲,这俩徒儿本未到登台的时候,可因那旦角淮伶临时吃坏了肚子,而且那又是为那段祺瑞总理唱戏,自是耽误不得,便匆忙叫上了淮墨登台表演花木兰。
淮墨自小努力用功,底子扎实,又生得一副好皮囊,自是临危受命,因而在那天登台后,淮墨不负众望,得到了段祺瑞总理的赏赐。戏班里高兴,便设了酒宴,犒劳所有人。
宴间时有人给淮墨劝酒,他也不推辞,接过便饮了,各式各样的酒水倒入肚中,淮墨不堪承受,跑去外面吐了。淮羽放心不下,便跟着他出门,看他吐完后狼狈地跌坐在地,体贴地跑去照顾他。
淮羽带着昏倒的淮墨,向众人告辞,便扶着人上了楼。淮墨许是酒里被人下了药,淮羽一把他放床上,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往淮羽身上贴去。
“热...师兄...”淮墨轻闭着眼,手却在不安分地解身上的衣扣。淮羽看着眼前的人儿,本是白皙的肌肤此时因**难耐变得微微泛红,小脸泛起潮红,红唇鲜艳欲滴,淮羽心中微动。
“墨,你别动。”淮羽克制住自己,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不要乘人之危,便伸手想要系好他的衣扣,结果手刚触到淮墨发热的肌肤,烫到立马缩回手。“师兄...我好难受,好难受...”淮墨不谙世事,不知这样的话无异于在点火,可即使知道,那时他被一阵阵热浪冲昏了头脑,实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次日,淮墨看到自己赤身裸体睡在淮羽身旁,身上遍是吻痕,以及某个仍然刺痛的部位,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连忙穿好衣服。可事后又想不起来事情的前因后果了。只知是自己被下了药,强迫师兄和自己发生了关系。
以及时隔多年,那彻夜回荡在他脑海里的夸奖:“墨...你真美...”
再后来,这件事成为了困扰他的噩梦,成为了淮羽威胁他的把柄,成为了多年来深藏心底的刺痛。
见淮墨出神,霍子陵又问道:“淮公子?”听到霍子陵的声音,淮墨这才回过神来:“嗯?你说什么?”
霍子陵重复道:“家父想要您表演《木兰从军》,不知您是否方便?”淮墨下意识想要回绝,又看了眼那身戏服,只得点点头。看来是躲不掉了。
“好。”淮墨郑重承诺。“那便最好。过几日,在下就亲自接您去我的别墅。”霍子陵放下那套戏服,正要离去,又想到了什么,出言提醒道:“淮公子若是真的厌恶,那就放下。”
淮墨明白他所指为何事,心中一动,又沉重地点点头。这个人虽贵为少校,却不误礼节,给人舒服的感觉。趁他还没有离开,淮墨突然说道:
“霍子陵,谢谢你。”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对不起,我是肉渣一点感觉都没有...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十一】花香
淮墨下台后,看客不约而同鼓起了掌,不同于方才的寂静,渐渐议论声也大起来。“好久没有看到他们俩同台了。”“诶,你知道为何吗?”“这我哪知道啊,不过听说是两人有嫌隙了...”“你听谁说的?”台下的声音越来越大,刚才的对话很快就被其他的嘈杂声盖住,听不清了。
陈怀瑾眉头微皱,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这时,响起了敲门声:“笃笃笃。”陈怀瑾心知是淮墨来了,偏过头去看来人。淮墨见他独自饮茶,打趣道:“陈二爷好雅兴,莫不觉冷清?”他径直走到陈怀瑾面前坐下,见陈怀瑾不搭话,便偏头看起戏来。
陈怀瑾看了舞台上那小戏子一眼,低沉的声音飘过来:“这人不及你半分。”淮墨的心跳顿时漏了半拍,扭头看过去,他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一句家常,无关痛痒。
“陈二爷过奖了。”淮墨轻笑一声,佯装不在意,匆忙偏过头去,耳朵上却留下点点绯红。
陈怀瑾瞥了淮墨一眼,视线落到他粉嫩的耳朵上,以为他禁不起人夸奖,倒把耳朵也羞红了。
有趣。陈怀瑾笑起来,惹得淮墨一脸诧异地回头,清澈的眼睛里映着点点光亮。陈怀瑾只得收起笑声,伸手将淮墨鬓角的碎发别在他耳后,道:“淮公子,可有人说...你这双眼睛,像鹿一样?”
“鹿...是什么?”“呵...”陈怀瑾收敛笑声,正色道,“日后我可带与你看。”淮墨瞧了他好几眼,只觉得那颗泪痣格外迷人,一时竟忘了出声。
陈怀瑾伸入西装内的口袋,掏出怀表一看,顿时勾起嘴角:“时候不早了,陈某先行告辞。”淮墨这才收回目光,跟着他起身,整理一下身上皱起的长衫,送他下了楼。
霍子陵此时还没有回去,倚在门口,似乎在等人。看到一起下来的淮墨和陈怀瑾,他眼睛一亮,与淮墨投过去的目光一撞。霍子陵冲他点点头,眯眼笑起来。
陈怀瑾感到有目光投来,扭头去看那人,原来是霍家小少爷。霍子陵见陈怀瑾看过来,只得转过头去,正看见张副官把车开过来了。张副官把车窗摇下来,唤道:“少校,人我接过来了。”霍子陵点头,大步迈向汽车,坐上了后座。
里面的人看到霍子陵,眼睛顿时含起笑意,灵巧的手挽住他的手臂,柔声道:“子陵...”霍子陵关好车门,又看了眼正转身进楼的淮墨,见他的背影被来往的客人淹没,这才收回目光,下令:“开车。”
身边的女人见被冷落,撒娇道:“子陵,人家从香港回来,也不见你亲自来接我。”她靠过来,带过来一股栀子花香,是霍子陵喜欢的味道。
于霍子陵而言,他一生最幸福的时光莫过于童年。而不知为何,对于那段记忆,他只能隐约闻到栀子花香。而花落之后,便是无尽的硝烟。
霍子陵正想得出神,手臂却被人拉了一把。女人看过来,娇嗔了一句:“呆子。”
霍子陵心中一动,脸色柔和下来。他看着女人娇美的面容,一时间与那人重叠。鬼使神差地,他抚上她的脸,轻声道:
“阿臻...”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嘻嘻嘻有人猜到霍子陵和淮墨是什么关系吗?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十二】阵痛
余霜听到“阿臻”二字,只想他最近又看上了哪家小姐妓子,赌气了地松开方才挽着他手臂的手,挪开身子。
霍子陵这才回过神来,讪笑了声。这会儿总梦见小时候的事,只听得梦里他常叫喊着“阿臻”,时间一长,竟忘了这阿臻是谁了。
只知道,每次闻到栀子花香,心脏总会隐隐作痛。
“霜儿。”霍子陵只嬉笑一声,揽过她来,见她白皙却因生气而粉嫩的小脸,情不自禁地在上面啄了一口。
那余霜正生着气,却被这吻逗笑了,只忍笑着推开他,说道:“你少给我来这套。”霍子陵挑眉,低头在她脖颈轻吹一口气,调戏起她来:“不喜欢?那我日后都不这样了。”
余霜一时情急,忙抓住他的手,撒起娇来:“子陵,我才离开几天,你就迷上什么阿真,可没把我放心上了。”霍子陵搂着她的肩膀,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
正打闹间,听到张副官说了一句:“少校,到了。”霍子陵这才收敛了些,下了车,又绅士地给余霜打开车门。待余霜也下了车,她才看到霍老爷子已经在门口等他俩了。
这霍家原是官僚世家,后正值李鸿章大学士举办洋务运动,霍长卿便正赶上这机遇,得以出国留洋。学成归来,却参了军,进了北洋舰队。这霍长卿早看出来大清迟早要亡,也顺着时势参与了起义,一生戎马,成了今日万人敬仰的上校。
虽说人人皆知霍长卿战场上英勇善战,却鲜有人知他并无生育能力。外人只道他专宠正房方氏,独留一子,却不知唯一的少爷,霍子陵,都是领养来的。话虽这么说,对于这个天赐的儿子,他却是当了宝的。
“爹。”霍长卿看到余霜亲昵地挽着霍子陵的手,满意地点点头:“进屋吧。”方氏看到儿子回来,忙让他俩进屋,笑得合不拢嘴:“小霜来了啊,今晚就在这里歇着吧。”
余霜听到这里,看了霍子陵一眼,娇羞道:“那可真打扰子陵了。”说完就低下了头,小手用力抓住衣角,指尖轻微泛白。霍长卿见状,咳嗽了声,正色道:“小霜,子陵,下个月你们俩就成亲吧。”
话音刚落,余霜又抬起头来,看向了身旁的霍子陵。此时他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握着茶杯的手更加用力,仿佛快要把茶杯捏碎一般。霍子陵青筋凸起,俊秀的脸上微微泛白,却是极力克制自己的愠怒。
聪慧如余霜,意识到他神情不对,尽管她自然是欣喜的,看到他如此,也看透了几分,眼中燃起的光顿时又黯淡了下来。她轻轻抚上他骨节分明的手,眼波流转,似有泪光,而嘴角却绽放出笑意来。
她都知道。霍子陵看到她的眼神,心中也快慰了几分,浑身的戒备在她掌心的柔软之下尽数消失,化为涌上他心口的柔情。
霍长卿见两人没有回话,只道:“如何?”霍子陵想到了什么,俨然换了一副神情,笑了起来:“我自是愿意的,不知...”他搂住余霜的肩,道,“霜儿能否等那么久。”
余霜点头轻笑了声,脸上飞起两道红霞。

楼主:叶暖晨i  时间:2020-07-04 18:54:17
【十三】心事
这边,班主正在筹备着霍老爷子的大寿出演,这花木兰自是非淮墨莫属,贺廷玉由淮羽来饰演,而另一个花旦花木蕙,由于之前饰演这个角色的旦角是已经故去的淮姬,后来并未演过这一出了,只得让淮怜上台。
这淮怜亦是初次接如此重要的角儿,听到这个消息忙跑到淮墨跟前。淮墨向来痴迷于写字,总抽空便拿了笔砚,躲在卧房里偷偷写着玩儿。这不,淮怜一进门就看到师兄写着字,瘦削的骨架撑起一袭青衫,手臂微微摆动,衣袖翻飞,有如婆娑树影。
淮怜莽莽撞撞地跑到他跟前,抱住他的手臂就是一阵乱晃,惹得那毛笔的水墨溅到那身青衫上,开出朵朵墨梅。
“师兄!师兄!”
“何事啊?”淮墨看了看纸上本只差一笔便完成的“清”字,却被这小妮子把最后一笔弯钩毁了,一时有些无奈。
“这次是我来演花木蕙哦!离师兄你又近了一点呢!”淮怜因刚刚跑过来的缘故脸上染了绯红,眼里满是天真。“是啊,怜儿真棒。”淮墨似乎也被她那股活泼劲儿感染到,宠溺地刮了下她精致的鼻子。
淮怜看到淮墨的笑容,与那日的翩翩公子重叠到了一起,不觉失了神。那人也像师兄这样,修长挺拔,形容俊美,有种超脱世间的气质。但不同于师兄的美,那人的好看是硬朗的,带了书卷气,眼睛明亮如星,清澈得仿佛能够洗净这世间的浮华。
而眼角那颗泪痣,却异常妖冶,是他身上唯一的浊物,是他摄魂的开端。
是引了她进入地狱的钥匙。
淮怜想到那人,心一时砰砰直跳。那人可真好看,那日她倚在窗口,对着对屋里独自饮茶的他看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之久,却如何也看不够。
她如今可以登台演旦角,往后便可以做花旦,再之后便是艳绝天下的名伶,那时候他定会知晓她,他定会日日前来只看她的戏,就如今日看师兄一样。
正值淮怜发呆之际,淮墨卧房的门被人敲了几下,她听到声响,这才回过神来。“谁?”淮墨松开手,又提起笔想要写字,听到门外的声音,顿了一下。
“淮墨,是我。”是淮羽。
淮墨似乎听到他语气不对劲,皱了皱眉,轻声对淮怜道:“你快出去吧,我和你淮羽师兄有话要说。”淮怜闻言乖巧地点点头,趁淮羽进来的当儿出去了。
淮羽看了眼淮墨,冷哼一声。“班主把我花木棣的角色换了。是不是你小子在挑拨?”淮羽也不客气,径直坐在淮墨书桌前的凳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淮墨有些诧异,却又沉声道:“怎么回事?”淮羽见他那副嘴脸就觉得不屑,道:“你他娘的少给我装蒜。”“不是我。”“哼,到时候我把那件事告诉戏班子的兄弟们就知道是不是你了。”
淮墨的小脸顿时一阵惨白,却冷声问:“你是在威胁我?”“威胁你又如何,你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淮羽露出残忍的笑容,嘴角分明上扬着,面目却格外狰狞。
“淮羽!”淮墨一时气急,竟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淮羽满带着阴狠的笑容离开。

楼主:叶暖晨i

字数:68319

帖子分类:寒武纪年

发表时间:2018-03-31 20:03:00

更新时间:2020-07-04 18:5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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