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鹿晗从关一蔓的口中得知的。
路上关一蔓走的很小心，连呼吸都紧紧张张的，鹿晗于是想缓解缓解气氛说谈谈吴世勋和金惠萧怎么认识的。
鹿晗自己知道平时从来不会问谁怎样怎样，他一直在淡出这个世界，今晚……竟是破了例。
关一蔓有话可谈自然轻松了不少，她不同于金惠萧那样敢。就比如金惠萧让她带着鹿晗绕远路，路上说自己冷，关一蔓不但带着鹿晗走了原路，并且也没去说自己冷，她对鹿晗是真心的喜欢，她只希望在鹿晗面前不做错一件事。
白色短袖，浅色牛仔裤，她自认为自己的搭配会让鹿晗喜欢，因为鹿晗给他的第一面印象也是如此单薄清纯。
谈完吴世勋金惠萧，两人无话可说，夜风丝丝缕缕的穿过两人的发丝，关一蔓确实有一点冷。
鹿晗的情商并不迟钝，更恰当的说是他比较知明事理，不让人无奈生气，可也会让人误解为温柔，他把衣服脱下来给了关一蔓。
关一蔓心里甜甜蜜蜜的，这次再也忍不住了，她靠近鹿晗，两人的背影从后面看很是温馨，就像热恋的情侣。
手机在裤兜里捏的好像要出汗，关一蔓好想好想掏出来和鹿晗合照，她要发到朋友圈、好友动态、微博、快手和抖音，哪里都要发，爱意疯狂的生长，像火焰。
终究是路走到尽头还是鹿晗一直淡静的态度把这把火慢慢浇灭，鹿晗招招手“再见。”
关一蔓愣愣的点头，然后笑嘻嘻的招手，拉紧了身上的衣服，像要到糖的小孩一样蹦蹦跳跳的进了门。
鹿晗转身，远处是一张熟悉的脸。
“世勋？”
“哥。”

“哥，你看上那个姓关的了？”
“没有。没打算找女朋友。”鹿晗平淡的回应。
“我也是。哥，我并不喜欢那个姓金的。”吴世勋看着鹿晗语气很成熟的说。
“别对不起人家就好了。”鹿晗拍了拍他的肩，“回家吧。”
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夜已经很深。他们同时有一种感觉，就是好像彼此认识很久了，好像对对方已经无所不知。
吴世勋难得沉静，过了很久才问:“今天胃有没有不舒服。”
“今天……今天还好。”
“你的胃病是遗传的吗？”
“嗯。”鹿晗回答着，心里有点惊诧，他以为吴世勋什么都不在乎也什么都不知道。
妈妈就是这样离开的，很久都没人提起了。
“医生说怎么变好。”吴世勋继续问。
“慢慢调理就行，其实也就是消化那方面功能不全，就导致恶性循环了。”云淡风轻的语气听不出他心脏的颤抖。
吴世勋正要回话，突然一只黑猫从鹿晗脚边的草丛里窜出来，鹿晗吓了一跳，差点往后栽倒。
“晦气！”吴世勋说着身子一趔，一脚把黑猫踢到了几米外，正中脑袋，黑猫翻着滚儿仓惶的要逃，却开始倒在地上抽搐，嘴里“呲呲”的叫。
“这……”鹿晗跑到黑猫身旁。“世勋，太狠了，这只是只小猫。”
“我没踢死它算好的，大半夜跑出来吓老子。”吴世勋不耐烦的说。
“别碰它！”随着吴世勋的喊声，鹿晗的手已经放在了黑猫的脑袋上，黑猫头一扭，鹿晗的手上便有了两道鲜艳的血痕。
“妈的！”吴世勋把鹿晗拉起来，把他手上的伤痕含在嘴中，眼神中的火气仿佛要烧死鹿晗。
“我……没事的。”鹿晗尴尬又无奈的耸耸肩伸回自己的手。
不及阻止，吴世勋已经提起黑猫的腿猛的一甩，草丛防护栏上的红色痕迹触目惊心，黑猫飞落在鹿晗脚下，没有了反应。
吴世勋随便的一踢，血迹污渍一块，黑猫被踢进草丛不见踪影。
安安静静，除了几处未干的血迹，这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鹿晗没有说话，低着头。
吴世勋看不清他的脸。
“哥，怎么了。回家啊。”吴世勋拉拉鹿晗。
“你太过分了。”鹿晗推开吴世勋的手，头也不抬的往前走。

“鹿晗！你发什么脾气！要不是那猫弄伤了你，我会让它见血吗？一看就是有病的货色，我一脚就半死不活了，半死不活了还要伤你，你，你发的哪儿的善心？我太过分？呵我亲手玩儿死的杂碎多着呢！差这个**？你要给我生气？凭什么！”吴世勋大吼大叫。
鹿晗没有回应，只是一个人往前走。
吴世勋又骂了几句脏话，狠狠踩了防护栏一脚就朝着鹿晗的反向走。
血腥的气味仿佛久久不去，胃里一阵波动，便开始一下一下的疼，鹿晗用手按住，抓痕的血也控制不住流了一手。可是他更难过的是心，他不想看到这样的吴世勋。
家的路还仿佛很远，鹿晗的脚步越来越沉重。胃里搅来搅去，今天吃的不多，可是一点都没有消化，硬硬的一团像冰块。鹿晗的手也很冷，隔着薄薄的衣服按压着胃腹，疼痛感一点也不曾减少。
路也开始恍惚，鹿晗慢慢蹲在了路边，缓一下，缓一下就好了，鹿晗对自己说。
这时的吴世勋却已经钻进一家酒吧，灯红酒绿里对着漂亮的茶几一顿踢。
“哟，这位小哥哥怎么这么火辣。”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领着几个小姑娘走过来，倒着酒说。
几个小姑娘马上坐在吴世勋身边，吴世勋看着她们穿着塑料做的泳装一样的衣服，白嫩嫩的肉这里露一处那里露一处，那脸都长像猫一样“萌”，蹭过来蹭过去，吴世勋控制住自己才没跳起来踩死她们。
“哟，这哥儿怎么还不高兴，要不我……”女人还没说完，吴世勋就把茶几上的一个果盘扔到女人脸上:“给老子滚。”地狱一样的声音，阴阴森森。
女人瞪了很久吴世勋，然后甩头离开。
鹿晗，鹿晗，鹿晗，鹿晗。
吴世勋脑海里无意识的飘着这四个字。
鹿晗的每个动作都回放在吴世勋眼中，他现在就想把鹿晗的手放在自己手里，或者闻闻他衣服上的味道也行，逗他笑一下更好，最好把他抱紧怀里……
我靠？吴世勋被自己的想法吓到，酒吧里看不清，但他自己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根已经开始发红。
他沉思望着地板。
不知过了多久，吴世勋突然起身，严肃地走出了酒吧。
鹿晗的情况就不太好。

说好的缓一缓就好，怎么就越来越不行了。
鹿晗疼的眼前发黑。
吴世勋远远看到那个缩成一团的身影，心里一咯噔，光速冲过去。
“鹿晗，鹿晗！哥，怎么了？怎么了，胃疼吗？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哥，你说句话！”吴世勋看见鹿晗白到瘆人的脸害怕的要命。
鹿晗不回应，就是浑身发抖。
“哥，哥，回家，有我在，有我在！”吴世勋把鹿晗扶着抱在怀里，心里像火烧。
鹿晗就是要缩成一团，吴世勋抱也抱不起来，看着他挂着雪珠的手攥成小拳头抵在腹上，想起了什么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把鹿晗搂在怀里，左手扳开鹿晗的手抓紧，右手伸进了鹿晗的衣服。
吴世勋身上总有使不完的火气，他的手很热，放在鹿晗的胃腹上轻轻的揉动，那扭动的胃便感应到了热源，鹿晗感受到了。
“世勋。”鹿晗的声音发着颤。
“哥……怎么办……”
鹿晗的呼吸短促而不太正常，吴世勋感觉到手下硬硬的一团时不时的痉挛。
“世勋……帮哥揉揉胃，哥没力气。”
吴世勋想扇自己一巴掌，这手什么时候停的！

一下一下地来回揉动，鹿晗的胃腹皮肤变得温热，里面的器官有时会抽动，或者发出咕噜噜的响声，鹿晗皱着眉呼吸慢慢的绵长。
“哥，你累的话先睡着吧，我抱你回去。睡着就不那么疼了。”吴世勋低声说。
“想吐，恶……”鹿晗突然坐起来按住胃开始反呕，吴世勋扶住他蹲在草丛边。
不停的干呕，吐出来的只有带着血丝的一点液体。
脱力，鹿晗倒下的一刻吴世勋接在怀里。
“我们回家。”吴世勋抱起没有知觉的鹿晗，抱的很紧。
家里的灯一片明亮，把院子里的樱花也映得发光，吴世勋跑前跑后的弄热水，调室温，一切收拾妥当。
鹿晗静静地躺在床上，吴世勋坐在床下的椅子上一直帮他顺着胃，也时不时的把他的手捂在怀里，他发现鹿晗的手比他的手小，一直冰冰的。
鹿晗醒了以后就往厕所跑，吐了好多次以后终于不再死一样的疼，吴世勋让他喝了一杯热热的水，关掉了所有的灯，他躺在鹿晗身边自然地说:“哥，你的床挺大的，我们一起睡。胃不舒服就叫我，我都在身边。”
鹿晗沉默在黑夜中，好久以后，他给睡着的吴世勋盖好被子，躺在他的身边，闭上了眼睛。

拉开窗帘，吴世勋伸了个懒腰，转身看着闭着眼睛安逸的鹿晗，他竟然感觉到了“家”这个字，万物再美好，也不过如此。
手上丝丝冰凉，鹿晗醒了。
吴世勋正给他手上涂抹着药膏。
鹿晗看着他想起了昨晚，吴世勋也停下手看着鹿晗。
吴世勋越看越严肃，鹿晗以为他又要生气了，却听他说着一句十分不正经的话:“鹿晗，你长的真好看。”
“……”鹿晗咧咧嘴唇“世勋，好看是形容女孩子的。”
“我八点起床的，看了你很久了，真没错。像漫画里才有的脸。”吴世勋依然严肃。
墙上的钟表显示九点，鹿晗一脸复杂地看着吴世勋不知道说什么好。
气氛突然尴尬。
“对了！”吴世勋大叫一声，迅速坐到鹿晗旁边，鹿晗吓了一大跳，只听他问:“今天胃比昨天好了些吗？”
这孩子……鹿晗点点头:“好多了。”
“你昨晚差点把我吓死。”
“我下次会注意的。”鹿晗微笑。
下床，两个人便开始收拾床，像一起生活了很久的伴侣。
不一会儿吴世勋提着一个菜篮子站在卧室门口。
“哥，我去买菜啦！”吴世勋笑眼弯弯。
“是冰箱里不够吗？你想吃什么？”鹿晗疑惑。
“不够。我要买点香菜，嗯……山药还有南瓜木瓜。”
“啊？”吴世勋风风火火的下了楼，鹿晗还反应过来，这几种食材有什么特别的吗？
房间里寂静下来，鹿晗慢慢想起香菜、山药、木瓜和南瓜是养胃的食物。
欣慰吗？还是温暖。鹿晗低下头。

隐隐约约中仿佛有手机震动的声音，看了看桌上自己的手机，鹿晗觉得应该是吴世勋的了。
沙发底下？
陌生号码。鹿晗按了接听。
“世勋！你终于接电话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到底哪里做错，你怎么突然就要分手！”带着哭声的女声好像是金惠萧的。
“我是鹿晗。”鹿晗冷静的回应。
“哦，哦，鹿晗哥哥，世勋和你在一起吗？他为什么突然要分手？我打了好多电话……”金惠萧又哭起来。
“什么时候说的？”
“就是他喝醉的那天晚上，我一回家洗完澡就收到他的消息说分手，就两个字，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我，我想他是不是喝醉，结果他也不接电话，我打了几十个了……”
“你先别哭，他出去了，回来我问问。”鹿晗依旧冷静。
对于他们分手这事，鹿晗并不惊奇，只是好像稍微有点快。
放下手机，鹿晗看见外面好像飘起了雨。
鹿晗扒在窗户上，接了一滴雨，真的是雨。
时雨的季节，雨总是来的突然。鹿晗是喜欢雨的，因为有雨就有雨后天晴，雨后的空气很好，阳光也是，好像把院子里把世界都洗了一遍，一切都那么新。
看着雨越来越大，鹿晗皱皱眉，翻箱倒柜地找了两把伞就跑了出去。

吴世勋正在超市里骂骂咧咧，说是自己明明先看到的一只土豆，旁边的一个大妈就把他拿走。
那只土豆长的模样好，圆圆的。吴世勋就铁定认为那只味道最好……他要把味道最好的给他的鹿晗哥哥吃的，他心里就这一根筋，那个大妈死活要讲什么尊老的道理，吴世勋更火大。
因为一只土豆，一个帅气的小伙子和一个卷发老大妈吵架的情形，售货员都窘迫地面面相觑。那个帅小伙啊，好像要抢的不是土豆，那眼睛瞪的要杀人。

鹿晗出了门才迷茫。吴世勋到底在哪个地方买菜？他出门的时候说了没有？他的手机也没带，这要去哪里找。
吴世勋越来越不耐烦，那个老大妈好像是退休的小学语文老师，到现在一直在跟吴世勋说伦理道德问题，吴世勋狠狠的踢了货架一脚，老大妈没来得及抬头，就被压在了货架下。
超市里瞬间炸起锅，人们纷纷指责吴世勋，吴世勋才不在乎他们，看看地上那只圆土豆踢到了老大妈脚下，冷笑，“呵，脏了，还给您。”
那个货架不重的，可老大妈就是要作，哎哟个不停。
结果就是去了一趟医院又进了警察局，吴世勋提着菜篮子耐住了不知多大的性子才和警察沟通下去，填单子什么的，吴世勋的字飞的像龙。
鹿晗已经找了三个多小时，越找越急，干脆伞都不打了，这附近不过就三个超市，他到底去哪儿了？这里买菜来回都不会超过半小时的啊？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鹿晗不想淋雨的，淋雨只有一时爽没有一直爽。现在他就很难受。有点饿，又有点恶心，脚下发虚，眼前也不太真切。
随便坐在路边的台阶上，鹿晗抹了把脸，看了看手机，手机拿反了吗？时间呢？鹿晗烦躁地转动手机。
雨越下越大，路上行人匆匆，只有一个浑身湿透的男生迷茫地坐在路边，手里是亮着屏幕的湿手机，脚边是两把伞。
他感觉天在旋地在转，耳边嗡嗡作响，眼前是一个一个模糊的人走过。
雨的水泡声噗噜噗噜的，鹿晗感觉到有个人好像在向他奔来。
不是好像，是真的向他奔来，在他需要的时候。

鹿晗再一次睁开眼时，看见吴世勋低着头坐在自己身边，自己的手被他的手紧紧包住。

“世勋。”鹿晗开口，嗓子里干涩生疼。
“你出去做什么？为什么不打伞？金惠萧跟你说什么了？”吴世勋火气冲冲地说。
“不是下雨了吗，我去找你了。一开始是打着伞的，后面不知道了。”鹿晗说着皱着眉捏捏眉心。
吴世勋脸色一变，语气也软了下去:“我是担心你，那么大的雨，你身上那么冰，我吓坏了，哥，是我不好，那个我给你熬了粥，你吃一点会好些。”放开手，蹦着去了厨房。
鹿晗感受着手里的余温，眼里闪过惊喜的光。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外面的雨早就停了，午后的阳光里吴世勋端着粥小心地走进来，笑的眉眼弯弯。
“别动啊，我喂你，哥，哈哈哈哈哥像宝宝。”
“……”
“不烫吧？”
“不烫。”
“好吃吗？”
“嗯。”
“真的吗？”
“真的好吃，真的。”
真不知道这孩子会把粥做的这么好吃，鹿晗觉得自己从没吃的这么舒服过。
眼神闪烁，彼此交汇，吴世勋弯弯的笑眼化在了粥里，鹿晗后来再也没吃过这么温暖的粥。

“哥！看窗外！哥！”
吴世勋在楼下喊着，鹿晗走到窗边，看见吴世勋举着水管，朝着樱花树喷射，瓣瓣碎片樱花中是一道不长的彩虹，鹿晗笑着，眼里零落的光芒碎在了吴世勋心里，吴世勋把它当做了自己的整片夜空。
呆呆地放下水枪，说哥你真好看啊。
鹿晗依然笑着，说好看是形容女孩子的，要说哥帅。
管它是什么，总之哥是我的。
吴世勋对自己说。

有些话不知道该说清楚还是该藏在心里，吴世勋在纠结，总之是他把自己给震惊。
躺在秋千上看着鹿晗在院子里扫落花，吴世勋突然说:“哥，你说男生喜欢男生正常吗？”
鹿晗心里一颤，手下的动作却没停，不知该如何回话，又听他说:“鹿晗，我好像从来不喜欢女生。也不是，或许就是那个人，他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反正是他就行。”
“谁啊。”鹿晗笑着说，心里已经太不平静。
“啊……嘶，那个人，我也很奇怪啊，明明不该用喜欢这个词的。”吴世勋居然舌头打结。
“不是喜欢那是什么？鹿晗感到哭笑不得。
或许再等等吧，吴世勋心里七上八下，抓耳挠腮地拐了话题:“那个，书上不是说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吗？你怎么全扫了？”
鹿晗淡淡一笑:“落在泥土里是护花的，落在地上是被踩的。”说着把花瓣翻进了花园里。
“嗯……确实是这样。”吴世勋点点头，心里对自己失落。
鹿晗看着他，淡然如初。

金惠萧再次见到吴世勋是转角奶茶店，吴世勋对面是鹿晗。
香芋奶茶和巧克力奶茶的淡淡香味融合在一起，金惠萧的抹茶味似乎有点格格不入。
“你要说什么？我和我哥哥喝奶茶，你坐到这里来干什么？”吴世勋说话极度的不礼貌。一开始是他和鹿晗来的，不一会金惠萧就从隔间里过来的，让他很不耐烦。
“世勋，学校开学了，你不去上学吗？我们以前每天去学校饭店吃早餐的……”金惠萧说着又好像要哭。
“够了够了，我只是照你说的做着而已，我什么时候爱过你你能体会到吗？”吴世勋翘起二郎腿。
金惠萧的帮手不一会儿就来了，关一蔓。说是帮金惠萧啊，其实她看得出来金惠萧和吴世勋没戏了，她完全奔着鹿晗来的。
“鹿晗哥哥！”关一蔓穿着那晚鹿晗给他的外套，蹦蹦跳跳地坐到鹿晗身边。
鹿晗不自然地挪了挪，礼貌地微笑。
金惠萧见帮手来了，又添油加醋，说以前的种种，口才极佳，外人听起来好像他们真的爱过很深。
吴世勋听着金惠萧的话，看着关一蔓的脸，突然往桌子上“嘭”就是一锤。
奶茶店全场安静。
“你，闭嘴，滚。”吴世勋指着金惠萧。
鹿晗皱眉:“世勋，好好说话。”
金惠萧脸色发白，吴世勋又指着关一蔓:“你，外套脱下，滚。”
“我……”关一蔓捂嘴，眼泪直接往下掉，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吴世勋翻过桌子拉起鹿晗的手，对那两个不敢吭声的女孩子说:“以后别再来烦我和我哥，关一蔓是吧？外套不用脱了，你穿过的就给你吧。”说完拉起鹿晗就走。
鹿晗挣开手，又被吴世勋拉住。
这一细节在金惠萧眼里放大，她看着他们手拉着手走出去，眼神晦暗不明。
关一蔓眼睛通红，呆若木鸡。

鹿晗没有再挣开手，吴世勋心想，我们算是再一起的吧？肯定是了，哥的手比我的小，放在我手里正好合适，世界上没有人比我们合适了，想着笑得像个傻子。
鹿晗看着他感到无语，这是刚刚那个在奶茶店毫无素质骂哭女孩子的人吗？
街上偶尔有人看着他们拉在一起的手或鄙或叹，可吴世勋的心一直是甜蜜的，鹿晗也一直是那样淡淡。
“世勋，去上学吧，以后要做大人的。”
鹿晗说。
“嗯，哥说的我就听。”吴世勋心里又甜起来，对，以后要做大人的，要好好保护哥哥啊，要和哥哥一直在一起。大人，真好啊，哥哥只是自己一个人的。

有些事不是想的那么简单。
就像昨晚下好了决心要拼命学习，第二天却关掉闹钟睡得死去活来一样。
吴世勋说好的第二天去学校因为好哥们的一个电话就飞到了赛车场，说是有新赛车。
鹿晗还以为他去学校了，结果就很失望地听到吴世勋在电话里跟他说什么大学里学的他都会之类的。
小屁孩？你以为哥没上过大学吗？伤脑筋啊伤脑筋。

吴世勋一旦开始他的厮混生活就刹不住车，每天花天酒地，参加着各种无聊又不正经的比赛，但唯一改变的是他在外面玩一会儿就想回家黏在鹿晗身边，玩的都心不在焉的，恋爱的感觉啊……这该死的甜美！

“别扯了，什么女朋友，我哥，我哥，我要陪我哥吃饭！”吴世勋走在回家的路上在电话里敷衍着那帮狗兄弟们，走得快要飞起来，哥哥在干嘛？今晚要捏一下哥哥的脸，哥哥的脸好像特别软噢吼吼！吴世勋的两眼笑成了线，路上的人看着他像个精神病患者。
夕阳无限好，院子里静悄悄的，吴世勋猫着腰进去，想给鹿晗一个惊喜。
鹿晗静默地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堆文件，他看着文件没有动作，吴世勋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的低气压，心情不好吗？是在看什么？
“耶嘿！”吴世勋突然跳过去在后面抱住鹿晗。
鹿晗吓了一跳，像看智障一样看着吴世勋。
“哥在看什么？”吴世勋一跃坐在沙发上拿起文件来看。
……我靠。吴世勋看着就思考人生了。
“哥，这都是，你的？”
“嗯。”
“哥你也太厉害了吧！我这辈子就没服过谁，你是头一个，哥！”
鹿晗还是淡淡地看着他。
那批文件都是真真诚诚的招聘书，是单独给鹿晗的，并且都是顶尖的公司寄来的，日期不定，有几个月前的，有这两天的。
吴世勋想着自己大学毕业了没个酷炫狂拽的工作，虽然妈妈早就托好了关系，但比起自己的好哥哥，简直弱成了炮灰……明天一定去上课，特么把每门课学成顶尖的，要和哥哥势均力敌，不不，要和哥哥配得上，对，配得上。吴世勋心里下好了决心。
鹿晗看到了吴世勋眼里燃起的光芒，没想到这个巧合还有这个作用，挺好的……
今天又收到几件，想全部解释好还回去的，正好就让吴世勋给看见了。
吴世勋看着鹿晗，读不出他眼中若有若无的悲伤。

“哥！哥！救我！”
惊慌失措的喊叫让鹿晗惊醒，车灯交错，吴世勋从一辆出租车上跳下来，冲进院子。
来不及问他的哥哥为什么这个时间在院子里，吴世勋满头大汗地拉起鹿晗就往房间跑：“哥！我闯祸了！他们要拿枪毙我！他们有枪！哥，我怕！”
“别怕，有哥在。”鹿晗镇定地看着他。
他俩犯了同样的错：只记得他是哥，却忘了他的痛。
院子里马上进来一圈人。
“吴世勋。臭小子跑什么跑？你敢冲我媳妇儿发你的狗脾气，还砸我的店，打我的人？今天非卸了你一条腿不可！”中间一个满身纹着黑花纹的壮汉说。
鹿晗淡漠地站在门口：“要赔多少钱？不要打人。”
“哟呵？***就是吴世勋嘴里说的哥？你这小样儿不如去我店里做个弟弟？识相就赶紧滚！今天吴世勋必须挨一枪！”壮汉向前走。
“有我在，你休想。”鹿晗的声音出奇的冷。
吴世勋怔了怔，看着鹿晗瘦瘦的背影，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小屁孩找死吧！”
一群穿着胡里花哨衣服的男人气势汹汹地上来，只见鹿晗三拳两脚，就把他们打得抱头抱脑的叫唤。
“哥！你居然会打架！”吴世勋大叫。
鹿晗依旧冷漠严肃。
“哟？有点东西哦？试试打这个？”壮汉掏出一个黑的锃亮的东西。
“枪……”吴世勋快要哭了一样。
鹿晗定睛一看，无趣地叹了口气，说了一声：“假枪。”
靠！全场人瞪大眼。
“***的！你……”壮汉恼羞成怒。
吴世勋正要大笑，鹿晗却突然弯下了腰。
胃这个时候疼就是要命。
“哥！哥？胃疼吗？哥……”吴世勋扶住鹿晗，焦急地语无伦次。
“就这点能耐还是高估这小屁孩了，给教训！”壮汉收起那把假枪，语气臭恶地大叫。
“哥！怎么办……”
可他的哥却听不见他说话了。
吴世勋慌忙地到处找能抵挡的东西，壮汉就朝着鹿晗那么结结实实的一拳，正中要害。
鹿晗一连后退了几步，贴到了墙上。
“哟，这是胃疼吗？”壮汉说着一拳打到鹿晗的胃腹，挑逗般地左捣右捣。
疼得眼前一片黑。
“额……呃，放开。”鹿晗沉闷的字眼飞出。
“***……”吴世勋的眼睛红的要着火。
“放开？软绵绵的。”壮汉抽出手又是一拳。
鹿晗低下头，浅色衣服上漫游着血丝。
“吐血了？老子还没打呢？”

躲闪、嘶叫、抵挡，愤怒、恐慌、疲惫。
吴世勋这才抱怨命运不公。
“不对啊，老大，这人好像快死了。”
“他把银行卡给我们了，我们大人不记……”
“走人！”壮汉带头出门。
他看见他大口大口地吐血，他听见他艰难地呼吸，焚心烧肺。
“哥！哥！怎么办！怎么办！去医院吧！医院……”
“哥……我害怕，我害怕！”
“别怕……没事了。”鹿晗用手指敲敲吴世勋的手背。
“哥！你吐血，哥，怎么办，都怪我！我闯了祸，是我的错，哥对不起，我应该被他们打死，哥对不起……”吴世勋哭得眼睛通红。
“是我没能力保护好你……”鹿晗的声音越来越小。
“哥！不能睡！”吴世勋破音大叫。
“世勋……我……你，打电话……”
“我真的就是个脑 残！”吴世勋竟然才想起来打急救电话。

医生说了什么，吴世勋真的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只听见什么出血什么休克，他嘴里一直重复着：“救救他，我的命给你。”
后来，吴世勋记得，鹿晗躺在白色的床上，自己就跪在他身边，一直哭，一直说话，他一辈子都没说过这么多话，尽管很多都是重复的。
哥，你睁一睁眼。哥，你说一句话好不好？哥，你胃疼吗？哥，你冷不冷？哥，你醒来啊，怎么赖床了？你不说话，我好怕……
怎么睡着了呢？在一个没有光亮的地方，吴世勋感觉到鹿晗冰凉的手摸上自己的头。
“世勋呐，长大了，要懂事，哥明天给你……做好吃的。”
“嗯嗯！”吴世勋抱紧冰凉的他。
“哥……你是不是很疼……”
……“哥？”
“儿子？说什么梦话呢？妈做了好多好吃的，快起来啦！”熟悉的女声突然响起。
“妈？”吴世勋惊醒，发现自己躺在自己家的床上。
“妈！鹿晗哥呢！”
“鹿晗是谁啊？”
靠……“鹿叔叔的儿子啊！”
“胡说，你鹿叔叔哪有什么儿子？”
“你骗人！我要鹿晗哥！”吴世勋瞬间抓狂，却看见他的妈妈开始大笑，过来扇了自己一巴掌。
……“妈？你干嘛！”

“儿子？说什么梦话呢？妈做了好多好吃的，快起来啦！”妈妈的声音再次响起，和刚才的情景一模一样。
“妈！”吴世勋吓了一跳，
“怎么了啊？”吴世勋妈妈问吴世勋。
“妈，我要鹿晗！”
“鹿叔叔的儿子？”
“对对对！我要去找他！”
“胡说！他儿子几年前就去世了！”
“你骗人！你不是我妈！”吴世勋快要哭了。
他的妈妈开始笑，又像上次一样要过来打他。
吴世勋捂住眼睛，却又听见那句熟悉的“儿子？说什么梦话呢？妈做了好多好吃的，快起来啦！”
第三次！
“你 他 妈 去死吧！”吴世勋推开她，开始往外跑，他好害怕，跑跑跑，只想找到鹿晗。可是路不是熟悉的路，路上有很多人在走，他们都走两步退一步，并且都是吴世勋曾经伤害过的人，还有一只巨大的白猫和一只没头的黑猫，他记起来小时候为了看猫到底有几条命打死过一只小白猫……
“儿子？说什么梦话呢？妈做了好多好吃的，快起……”又是这个声音。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放过我吧！我真的错了！我只要鹿晗！我现在只想见到鹿晗！”吴世勋跪下来，哭得歇斯底里。


“儿子啊。”
再一次醒的感觉很不好，特别是听见那声“儿子”的时候。吴世勋不敢睁眼，只跳起来跪下磕头。“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啊妈没怪你，你没事就好。”女人有些吃惊地看着吴世勋，语气温柔。
吴世勋愣了愣，小心地睁开眼，见到鲜活亲爱的妈，扑上去哭了。
“儿子啊，是晗晗救了你啊，你啊你，当时医生来你就差不多晕了，你去看看他吧，他在ICU。”
吴世勋跳起来冲到ICU，碰上了鹿晗的爸爸。
“鹿叔叔！”
“他在里面。”

吴世勋走进病房，一个医生正好从鹿晗的嘴里取出一个长长的东西，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哥……”吴世勋眼眶发红。
“世勋……别怕，哥在。”鹿晗无意识地回话。
“哥……对不起。”
“世勋……别怕，哥在。”
吴世勋擦着鹿晗额头上的汗，将脸贴在鹿晗脸上。
“哥，你是不是很难受，所以才不看我……哥，我好想你……你不能有事……哥，你看看我……”
“世……勋”
“嗯嗯嗯！世勋在这里！”
“世……勋”
“世勋在这里啊……”

回首一看好像小学生写的

不弃文不弃文，就是太忙了。

鹿晗醒的那晚吴世勋还没有睡。
他醒的一点征兆也没有，就慢慢睁开眼睛，正好和吴世勋对视。
吴世勋还愣了半天， 要不是鹿晗对他淡淡的笑，他还在那里反应。
“哥！哥……”吴世勋抓住鹿晗的手。
“没事，没事了。”鹿晗回握住吴世勋的手。
真的没事了吗？
吴世勋只会流着眼泪说对不起。

鹿晗安慰着吴世勋，还说那晚的架打得实在太菜了，本该不这么矫情的，可是偏偏胃疼。
“哥，你不怪我吗？我干啥都不行，没本事还总是闯祸，脾气又臭，对人没礼貌，你凭什么对我这么好啊……”吴世勋低着头说。
鹿晗忍不住笑，又装着很严肃的问他以后还这样吗？
吴世勋坚定地说:“改！”
鹿晗再次温柔地笑了，吴世勋看着他，脑海里是那一棵樱花树，淡淡的粉遍布心田，温软美丽，就这样看着鹿晗收起笑容，好像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

慌里慌张地把医生叫来，吴世勋才猛地一惊，发现关一蔓在窗边看了很久了。
“你？”吴世勋的眼里剩下警戒的凶光。
“我来看看他，我是真的爱他。”关一蔓眼睛里又有水。
“我……”吴世勋噎住，差点把“我也是真的爱他”说出口。看吧看吧，吴世勋叹了口气，不再理她。

“吴世勋！我知道他因为你才躺在这里！”关一蔓看着鹿晗一边哭一边说。
“声音小一点。”吴世勋攥紧拳头。
“你自己那个样子，你不能害他，他是好人……我爱他，合情合理，我们的未来会好，你呢？你不能，你不该的……”关一蔓哭哭啼啼地说。
“别把你自己弄得很高尚，他不爱你，你们的未来好个屁！”吴世勋轻蔑地说，心里却难受地要命，关一蔓的话真的一个字一个字打在他心上。
“我爱他，他会爱我！”关一蔓突然失控大吼，鹿晗的眉头都皱了皱，但没有醒。
“你想……”“死”这个字未说出口，吴世勋的妈妈刚好进门来。
“远远地听着我爱他他爱我的，谁爱谁啊……”吴世勋的妈妈笑着说，看着关一蔓亲切地问:“孩子你是？是晗晗的朋友吗？”
“嗯……阿姨好，我是鹿哥哥的……”关一蔓没说完，吴世勋暴躁地截断“同学！”
“是吧，是来看晗晗的吧。我听说医生说晗晗醒了一次。”吴世勋妈妈到床边抚摸着鹿晗的手，眼里满是心疼。
“阿姨，您是鹿哥哥的母亲吗？”关一蔓鼓起勇气说，她对这个阿姨很有好感。
“我啊，我是世勋的妈妈，但我早就把晗晗当我的儿子了。”
“噢……这样啊。”关一蔓有点失望。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关一蔓。”
世勋妈妈看着关一蔓，好像很懂地笑了笑，“孩子，你是晗晗的女朋友吧。”
天降幸福的感觉，关一蔓慌张地回话:“我……”

偷个腥

“好好好，阿姨都知道。你们这些孩子啊……”世勋妈妈会意地回答，又问他那正低着头随时要爆发一样的儿子:“世勋，你呢？你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吴世勋说着抬起头，走到门前打开门:“看完就走吧，很吵。”
“这孩子……真是的，那个一蔓你别在意啊，他本来就这样的，唉都是我惯的……那我就先走了。”世勋妈妈又检查了鹿晗手上的针和药液包，就出了门。吴世勋冷漠地看着关一蔓，关一蔓终是受不了，再看看她心心念念的鹿晗，就出了门。
一切恢复平静，吴世勋也慢慢抑制自己平静下来，轻轻地把鹿晗的手放在自己手心，哥，我不会让别人抢走你的。

鹿晗住院的这段日子，吴世勋每天学校医院家的来回跑，也才知道鹿晗的爸爸竟然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还知道了原院长是鹿晗的妈妈，现在是空席。
鹿晗的爸爸总是沉静的，以至于他的儿子在治疗的时候痛苦地翻滚，他也只是在一边偶尔说一句:“坚强点。”这一家人是奇怪的，既然都是医生，那为什么鹿晗和他的妈妈还会这样……结果不用再说，不治之症。
其实大家都知道鹿晗爸爸和吴世勋的妈妈那一层还没有说破的关系，鹿晗爸爸看着吴世勋每天对自己儿子的悉心照料，从些许欣慰到些许感动，再到些许疑惑，到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好像一家人一样，稳重的爸爸，温柔的妈妈，病床上的哥哥，围着哥哥转的弟弟，似乎很温馨。

吴世勋有个习惯，就是会在进门前先偷偷看看他的哥在做什么。
鹿晗知道他的脚步声，也一般不打扰他的偷看。

下课，走在回医院的路上，他看了看手机，距离哥哥出院还有一周，他们马上就能回家了，开心。
习惯性地抬头望向小窗，发现病床空空的，吴世勋立刻转向去厕所，看见伏在洗手池上的鹿晗。
病号服大大的，鹿晗趴在那里就像个脆弱的小孩，吴世勋怔怔地看着他的哥，这个姿势怎么会不熟悉，哥难受的时候，要吐的时候，就是这样。
“怎么了？”吴世勋拥住鹿晗，温柔地问。

鹿晗抬起头，眼里好像刚刚洗过一样的清澈，淡白干裂的嘴唇张开:“我能出院了。”
吴世勋看着他不过2秒，突然把鹿晗拥进怀里，吻上他的唇。
药水的味道苦到了吴世勋心里。
“世勋！吴世勋……”鹿晗瞳孔放大，心在颤抖，逃开吴世勋的怀抱，耳根发红，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敢看他，索性赶紧离开。
吴世勋也开始脸红，对自己刚才的行为……简直赞极。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到病房，鹿晗抱起水杯低下头，吴世勋坐到一边。
“哥，我认真的，我喜欢你。。”
鹿晗不吭声。

吴世勋惊诧间，看见鹿晗的眼泪掉进杯子。
“哥你别这样，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了……”吴世勋吓的手忙脚乱。
“我能出院了。”鹿晗沙哑着嗓子说。
“哦对……就是可以提前出院吗？”
“算是吧。”

“东西都差不多了吧。”鹿晗的爸爸进来了。
吴世勋马上往后挪了挪。
“嗯。”鹿晗只低头。
“下午就可以走了。”
“嗯。”
吴世勋觉得他们父子俩可能还有话要说，于是找借口先离开。
不曾想到鹿晗突然起身拽住他的胳膊，说了声“再见。”
“哈？好好好再见。”吴世勋挠挠头，哥哥每次都是淡淡然的，他刚才应该是说个“嗯”才正常吧，怎么突然变……可爱了？
吴世勋还是带着不适应出去了。
想着晚上怎么跟哥哥好好的庆祝度过，看电影？看什么电影呢？不知道哥哥喜欢什么……

吴世勋开始了他的精心策划，包电影院游戏厅台球厅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他相信他的哥哥骨子里也带着男生那种对竞游的热爱，再来点情调的什么，吴世勋想想就激动。他从来没这么认真的去做一件事，主要是因为……是和鹿晗。

傍晚夕阳很美，吴世勋走在路上还感觉有点饿，他想妈妈今天应该会大展身手，做一桌子好吃的，这还是鹿晗还没醒的时候他和妈妈说好的。想到这，他觉得妈妈可能会和鹿晗爸爸结婚，这样别的不说，他也能和鹿晗名正言顺的每天住在一起，这简直了，美好生活好像在向他召唤。
熟悉的樱花树，吴世勋准备三步上篮式进大门，结果发现大门紧锁。
奇怪？难道他们去哪家饭馆庆祝了？还是还在医院？
手机正好响起，是妈妈的电话。
“世勋啊，晚上你和你朋友们一起吃吧，妈妈有个活动啊，今晚就不回去了。”
“哥哥他们还在医院吗？”
“晗晗吗？他们应该都到日本了吧。”
“什么意思。”
“晗晗的病很严重啊，你鹿叔叔不是带他去日本一个朋友那里了吗？你都不知道吗？我以为晗晗告诉你了，不过情有可原喔，晗晗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你现在在哪儿……”
电话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