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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8·17贺文】术有专攻\n(短篇,完结)

楼主:煜轩娘  时间:2020-08-20 12:17:32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老吴,你看清了吗?到底是不是?”望着眼前黝黑汉子一脸希冀的表情,我扯过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汗水,为难地说:“老李,我就是盖房子的,这些东西我真是一窍不通。不过……”
“不过什么,你快说。”老李忙不迭地催促我。
“我可以找人帮你掌掌眼。”说罢,我又谨慎地补充了一句,“但是,有确信儿之前,管好你那张大嘴巴。”
“行、行!我保证保密!”老李捂住嘴巴,又松开手,“老吴,你估计多久能有信儿?”
“这个嘛……”我想了想,给了他一个保守的期限,“最快两三天,最慢一星期。”

这几年,我、闷油瓶和胖子在雨村过着“农夫、山泉、有点甜”的养老生活,鉴于现阶段景气不好,本身家底也不厚,我们不敢托大地坐吃山空。所以,胖子发挥生理特长搞起了吃播,闷油瓶日常巡山也不忘淘点山货补贴家用。至于我,毕业多年总算学以致用:帮人一条龙设计施工装修自建房。
托香菇热销的福,今年雨村父老乡亲的收入都很不错,再加上听李寡妇那个当公务员的儿子回来说,市里有好几个文旅大项目进入了省里“十四五”规划的盘子,雨村也沾了点光,开发的具体详规已经上报到省发改委,最近就会批复,所以村里好些人都赶在政策下来之前纷纷翻盖自家房子,到时候好多争取点补偿款。
这个皮肤黝黑的汉子叫李丹峰,是我的客户之一。前年秋天的时候,他老母亲去世,祖屋便空置了下来。前阵子,二儿子好不容易说了个对象,眼看明年开春就结婚,可儿媳妇嫌他家房子装修太土气,又不愿意和公公婆婆一起住,他想着把祖屋推倒重盖,给儿子做新房,于是找到了我。来来回回改了几次设计施工图,又挑了个黄道吉日,总算在今天开了工。谁想刚开始拆大梁,就有意外发现。
原来,那根老榆木的横梁竟然被人掏出了一个洞,里面放着一个圆形的木盒,从木纹上看应该是上好的花梨木整块旋出来的,几乎没有抽胀,盒身和盒盖拼接得严丝合缝,浑然一体。老李捣鼓了半天也没把他打开,还累得直喘气。这玩意儿我在马先生那见过一个类似的,只要一手抓着盒身,一手抓着盒盖,两手朝着反方向用力,盒子很容易就能打开来。我让老李把盒子拿给我,两手稍一使劲,盒盖就揭开了。盒子里有一块古旧的薄绢,里面包着一对玉镯子、一枚扳指,还有两个玉锁,玉质青色,温润细腻,带褐沁色,雕工非常精致,算是品相尚佳的清代老件。
老李一见这几件玉器,眼睛都直了,这件瞅瞅,那件摸摸,全然没发现我的关注点全在那张薄绢之上。
这块薄绢上记录了唐高祖李渊第二十子“闽越江王”李元祥的六世孙李尚昊,因建中四年泾原节度使姚令言五千军队哗变占领长安,回福建避难,与长子李希悦遂定居雨村,繁衍生息的故事。这些历史,雨村几乎人尽皆知,不足为奇,然而怪就怪在,这段典故虽是唐代的,记录所用的字体也颇具盛唐气象,法度森严,堂堂正正,薄绢却是晋唐以前从未出现过的双丝绢,而且似乎有裁剪的痕迹。因此,一时之间,我也没法断定确切的年代。
我想得出神,倒叫老李误会了,他以为我看出这些玉器有问题,便缠着要我给他说道说道。我本来是不愿意在一个外人面前露底,可又实在对这薄绢好奇得紧,这才以替他找人掌眼的名义,借走了那个木盒。

当晚下工回家,我匆匆吃过饭就钻进书房,一门心思想把这薄绢的底儿翻出来。但是正如我之前初判的那样,故事、字体、材质,把任何一样单独拿出来看,都没有问题,可将它们组合在一块儿时,却怎么看怎么违和。
一看快到十一点,仍然没什么进展,我寻思着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横竖自己也琢磨不出来,干脆厚着脸皮去找场外求助。
于是,我抱着盒子溜回卧室,可是闷油瓶关灯睡觉了。不得不说,就算现在过惯了安稳日子,闷油瓶这家伙的警觉性还是那么高,我正纠结要不要叫醒他,就见他翻身拧开了台灯。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小哥,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闷油瓶坐起身来,一言不发地看我表演。我清了清喉咙,硬着头皮继续说:“你看,如此良辰美景,我们为什么不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闷油瓶挑了挑眉,示意我继续。我捧着盒子两步走到他面前,咧嘴一笑,“比方说,搞点专业研究?”
见闷油瓶专心致志研究盒子里的东西,我正要去泡壶好茶犒劳犒劳他,他长手一伸将我拉了回来,直接把薄绢扔进我怀里。
“这么快?”我简直难以置信。一晚上没看出个东西南北,闷油瓶上手不过五分钟就摸到了门道,这实力差距也太大了。“快给我说说。”
“你真看了?”闷油瓶反问了我一句。
“我都看一晚上了。”我取下眼镜,捏了捏眉心,“小哥,你就别卖关子了。”
“不要形式主义。”他淡淡扔下这六个字就径自上了床,背对着我再不肯说一个字。
我知道闷油瓶的脾气,这种态度一摆出来,意味着我只能自力更生了。我一边琢磨他最后一句话,一边又把薄绢上上下下,正正反反看了好几遍,终于叫我找到了一个bug和一个秘密。
这bug不在字体,也不在材质,而在被我一直忽略的内容上。书者回顾初代闽越江王的历史时,提到了那场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政变——玄武门之变。因我太熟悉这段历史,之前只是大致上浏览了一下内容,现在仔细一读便发现了蹊跷之处。薄绢上的这个“玄”字,写成了“元”字,从这字体和文笔来看,书写者一定是个饱学之士,绝对不会犯写白字的低级错误,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是为了避讳,而将“玄”字避讳为“元”字的,据我所知只有两朝。其一是宋真宗为避赵家始祖赵玄朗之讳,改“玄”为“元”,从此宋朝都遵守这个规则;再一个就是清朝避康熙帝玄烨的讳,也将“玄”改做了“元”。不过,无论是宋人还是清人,都具有以双丝绢留书的条件,至于字体偏唐风,大约是书者苦摩古帖,风骨自现的缘故。
至于那个秘密,还得靠闷油瓶来揭晓。
“真是术有专攻,业精于勤。”我感慨地嘀咕了一句,抬头一看,闷油瓶已经侧转身体望着我,一双眼睛亮得出奇。
我喜滋滋地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捏了捏他光滑的皮肤,“你说说,你还有什么不会?”
他似乎默默盘算了一会儿,十分正经地给了我一个答案:“生孩子。”
我正要笑出声,闷油瓶认真的眼神让我脊背一凉。自打上回这挨千刀的在二叔面前发表了那句“不能影响孩子”的惊天言论之后,二叔这阵子三不五时就打电话过来,明示暗示我不要脑子想不开去做手术给闷油瓶生孩子。且不说前几年外国那个生孩子的哥们儿实际上是一个保留了子宫的变性人,就算世界上真有这么逆天的科技,以我这个高龄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于是,我也十分正经地对闷油瓶说:“小哥,我真不能生。”
“勤能补拙。”他不容分说地把我抱上床,熄了灯。
“补……唔……补可以,帮……唔……帮我个忙。”我拼命挣扎,总算勉强获得了一个开口谈条件的机会,然而刚说完,我就彻底丧失了主权。

楼主:煜轩娘  时间:2020-08-20 12:17:32
人一到中年,不服老真的不行。第二天,当我扶着老腰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时,太阳已经快爬到正当空。当然,闷油瓶在充分享受他的权利之后,没忘记履行他的义务。
很快,他就在木盒的盒盖中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果然有一张食指大小的薄绢,材质与那张记录雨村李氏家族渊薮的薄绢如出一辙且完全吻合,所用文字却变成了满文。这个证据太铁了,由此可证这张薄绢多半出自李氏家族一位清代先祖之手。不过我不懂满文,便拍了张照片准备给黑瞎子发过去。结果,闷油瓶手一伸把我的手机拿了过去,对着照片直接用汉语念了出来。
我一边再一次感叹这个宝藏老男孩的神奇,一边将这些内容记录了下来。原来,李氏家族扎根雨村后,历经数朝浮沉,至清后期已日渐败落,当时的族长颇有远见,将家中部分财富秘藏于宗祠之中,以备后人不时之需。
薄绢的秘密既然解开了,我又对别人的家传宝贝不感兴趣,于是当天下午就把木盒还给了老李,同时把薄绢的秘密也告诉了他。老李听后,表情颇为复杂,先是兴奋继而是失落,最后又有些纠结。他说,村里其实有两座宗祠,一座就是前些年被定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的江王祠,主要供奉唐太祖李渊、初代江王李元祥和历代列祖先贤,始建于唐朝,明清两朝及近现代都因被外姓人洗劫破坏而重修,最近一次修缮是十几年前由海内外李姓后裔共同筹资完成。少为人知的是,在距离江王祠约三百米之遥的东北方还有一座李氏宗祠,只不过民国时已毁于战火。所以,祖宗提到的这批传家宝贝到底藏在哪里,甚至到底还有没有,都不好说。
这件事情说到底是老李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不宜介入过深,于是在友情提醒他最好向文物部门报备一下之后,便专心翻盖房子去了。
又过了几天就到立秋了,“8·17”之期也越来越近。去年,闷油瓶“任性”放了圈中那票大佬的鸽子,今年开年至今大家小家又一直波折不断,手头的确有些紧巴,因此胖子早早就开始宣传造势,指望借“8·17”打个翻身仗。去年的事归根结底还是因我而起,我自然完全配合胖子的行动,把闷油瓶看得紧紧的,生怕他临阵脱逃玩失踪。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一次,“幺蛾子”仍然不期而至。
这天晚上,因为白天施工的时候发现承重墙有点小问题,我准备把施工图改一下,谁知在家翻了半天没找到,想着大概是落在工地了,于是和闷油瓶说了一声,一个人出了门。
从我家到老李家祖屋,江王祠是必经之地。也不知是我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拿了施工图回去的路上,我无意间往江王祠扫了一眼,竟然发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黑影。
这个时间段,出现在一个文保单位,行迹还如此可疑,这些人的身份和目的,我一搭眼就门儿清了。
“都退休了,还不让老子安生。”我暗暗叹了口气,认命地摸了过去。

托前些年成天上天下地的福,加上闷油瓶时不时的操练,尽管这两年过惯了养老生活,中年人专属的赘肉还没来得及长出来。等我摸到江王祠门口时,那四个人丝毫没有察觉,依然干得热火朝天。
并非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据我所知,江王祠虽是省保单位,面积只有二百多平米,而且其历史痕迹早在一次又一次的天灾人祸中被破坏殆尽,目前主要作为李氏宗亲的精神象征存在,平时只有一个看门的人,并没有配备完善的安保系统。假如碰上这几个是穷凶极恶之徒,走空之下恐怕会恼羞成怒,横生事端。
当然,我没有跟得太近,毕竟对方人多,我就算现在身手还可以,也用不着去逞匹夫之勇。正想着要不要劳动闷油瓶出马,四人又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
我寻思着就算溜门撬锁也得花点时间吧,这伙人进去还不到五分钟问题就解决了?难不成比闷油瓶还流弊?这时,个头最矮的那个踢了个头最高那个一脚,细声细气地说:“***也不踩好点,里面不是水泥地就是石板路,下毛的铲?”
那高个子挠了挠头,“听说离这儿不远还有一座废掉的宗祠,咱们明晚去那看看。今晚就这样吧,我还约了人开黑。”
我一听差点没乐出来,感情这几个不是小偷,而是同行啊,而且从这表现谈吐来看,就是几个没开荤的生瓜蛋子啊。
眼看那四个人走远了,我才从藏身之处走出来,摇了摇头,“这年头,什么棒槌都能倒斗了。”
“的确……”一个声音冷不丁自我身后响起,把我吓了一大跳,本能地转身就是一拳用力挥过去,不料却被对方握住我的手腕一拉,整个人都撞进了他怀里,嗅着那股熟悉的气息,听他说出了那半句没说完的话:“……不如十五年前的你。”
我松了一口气,拉开他环在我腰间的手,锤了他一拳,“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故意吓我是不是?”
“你也知道大半夜。”闷油瓶牵过我的手迈开了脚步,“回家了。”
“胖子呢?”
“告别直播。”
“应该的,响应国家号召。对了,这事儿怎么办?”
“你是好市民。”
“……有事找警察。不过,咱们这么做会不会下手太,告诉老李怎么样?”
“老李会更重。”
“这倒是。话说回来,你这无事献殷勤的,究竟有什么企图?”
“空调坏了。”
“所以呢?”
“冷。”
“……张起灵,今天36℃。”
“心冷。”

楼主:煜轩娘  时间:2020-08-20 12:17:32
三天后,当地公安部门接到“热心群众”举报称,雨村最近来了一个盗墓团伙,白天以钓鱼掩人耳目,四处踩点,晚上趁月黑风高实施盗掘。很快,村里多了不少陌生面孔,我心知肚明是警方开始布控了。万万没想到的是,警方还没行动,这伙人竟然先撤了。原来,这四人从电视上看盗墓来钱快,于是选了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下手,结果挖了好几天盗洞才挖了一米深,觉得这差事太辛苦不想干了。当然,即便这样,他们也已经触犯了刑法,民警立即实施抓捕行动,四人全数落网。只不过有一点我很奇怪,这几个菜鸟最初打的是江王祠的主意,后来不知为什么并没有在江王祠范围内下铲,要知道盗掘省保单位和普通古墓,在量刑上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嗯,也许某人偶尔也会发发善心吧。
由于李氏宗亲的各方施压,公安部门对这起案件非常重视,雨村连日来都有大批警察联合文保部门前来取证。圈中大佬们不愿触这霉头,纷纷取消了行程,所以今年“8·17”之约到最后又泡汤了。对此,胖子气得跳着脚破口大骂了整整一天,当天回了北京,说是去找找其他挣钱的门路……
又一个清净的“8·17”。我窝在沙发上,一边喝着闷油瓶调制的中老年壮骨牛奶,一边看电视里一个红衣服的小伙子深情款款地唱着“做你的太阳”,只不过随意说了句:“这小伙子人长得精神,歌唱得也不错。”结果,话音刚落,放在我腰上的手倏地变得像铁箍一样。
我向来识时务者为俊杰,二话不说认了怂:“当然,你更老当益壮。”为了显示我的忠心不二,我还立马切换了频道,目不斜视盯着画面上的生猪饲料广告,看得聚精会神。
这时,我只感觉耳边忽然一热,一阵低沉富有磁性又略带沙哑的的歌声响了起来:“Sometimes I just hold you,Too caught up in me to see。I'm holding a fortune,That Heaven has given to me……”
这声音我本是再熟悉不过,此刻却感到它如同一把竖琴在轻轻拨动我的心弦,拨得我心痒难当。最后,我只记得那句“Now and forever,I will be your man……”一直在耳边循环往复。听着听着,我只觉着自己整个人都化作了一滩水。
情之所至,水到渠成。

“……小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个隐藏技能?”
“你还有下一个十五年。”

不久之后,我清理家中监控录像时,有一个意外的发现。某天晚上,闷油瓶拿着一个长筒状的东西出了门,很快又回来了。
时间,正是我发现四个蟊贼的那天。


—完结—

楼主:煜轩娘

字数:5606

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20-08-18 01:45:00

更新时间:2020-08-20 12: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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