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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棣华:相生相杀》(兄弟,年下,中篇)

楼主:的里亚斯特号  时间:2019-01-18 12:39:15
简介:实在是难以一言概之本文,便简单地说一下属性好了,非宠溺,非小白,有黑化。另,切勿过为考据,初试此文风,还有待提高。

楼主:的里亚斯特号  时间:2019-01-18 12:39:15
楔子
混沌时期,万物皆有灵,天地间孕出两股灵气,那两股气如顽皮的孩童一般闹得不可开交,强大的力量将天地搅得一通混乱。
最后父神将两股灵气擒住,拧做一株并蒂双生的黑白莲花,放在座前悉心照顾。
双生莲本就由天地灵气所生,又经父神滴血涵养,时日一久,便化成一对双生子,日日在父神座前缠斗。
兄弟二人相生不相容,此长彼消,二人互不相让,斗了数千年。
后魔武诸神一役中,弟弟羌即陨落,哥哥折疏身负重伤化为玉莲修养于神界幽境。
役后仅剩的神散道布教,向人界招收有灵根的弟子,修得正果者羽化登仙,组成天宫中的新脉,仙界。

楼主:的里亚斯特号  时间:2019-01-18 12:39:15
---壹---
“当当当,当当当,曲家外甥没有娘,白吃白住睡房梁,吃了米糠吃高粱,吃得曲家缸底亮,亮堂堂,亮堂堂......”
溪边四五孩童唱着自编的词儿,正嬉闹地推搡着其中一个瘦巴巴的小孩。
被欺负的小孩抱头蹲着,一双眼睛透过手臂的缝隙看着倒在一边的木桶。
只怕再不将水提回去,今晚的晚饭又要没了。
见小孩没有反抗也没有尖叫求饶,其中一个壮实的孩子伸腿,一脚蹬在他屁股上,将人蹬到了溪边的浅水滩里。
“哦哦哦~狗嫌儿又要被母老虎教训咯~~~”
小孩们丢下手中的树枝,嬉笑着迎着爹娘叫晚饭的声音跑开。
留下瘦巴巴的小孩趴在浅水里。
小孩慢慢爬起来,湿透的头发和衣裳滴滴嗒嗒地往下淌水。
怔怔地看着水中扬起的污浊慢慢散去,眼前突然出现一只如玉葱般的手。
小孩呆呆顺着手看去,只见一位紫裳银发的男人正曲腿蹲在自己身前。
见小孩仍一动不动地趴跪在水中,男人伸臂一揽,将人抱到一旁。
小孩似乎吓到了,浑身僵硬地任人抱着。
身上湿透的粗布衣裳贴在那紫色如流光一般的衣裳上,小孩心中有些紧张。
男人将小孩放下,见他神色不安,便低声轻笑出声。
“你名唤什么?”
落玉一般的声音,比村里最会唱歌的柳姑的还好听。
小孩不敢答话,挣脱男人跑到溪边拾起木桶,仓促打好半满的水便踉跄往村里跑去。
跑出去数丈远,小孩停了下来。
回头看着站在夕阳中的男人,也不管那人是否听得到,讷讷道,“李溯流。”
说完又提着水桶吃力跑向已经升起袅袅炊烟的农庄。
站在原地的男人轻轻拂了拂斑驳沾湿的紫裳,一瞬便又整洁如初。
......
晚饭前没有将洗澡水打满,自然不能吃晚饭。
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小孩又劈开一块木头。这些柴火,只怕天黑了也劈不完,一会儿还要赶紧去烧水。
溯流专注地劈着柴火,未见身后的树上,先前那紫裳银发的男人正坐靠在枝干上看着这边。
这时一个微胖的妇人捧着竹篮出现在后院,见柴火还剩大半,扯开喉咙便斥责那孩子。
“祖宗啊,你是在捡豆子吗?今天劈不完你就别想睡了!”
溯流看着妇人篮中的米糠,微不可见地咽了咽口水。
“舅母,这些太多了,一会儿还要烧水......”
妇人喂鸡的手一顿,狠狠瞪了小孩一眼,“吃得这么多,活多做一点倒不成。”
语毕将篮子一翻,扭身骂咧地离去。
溯流看着鸡群争吃的,抹了抹额间的汗,继续劈柴。
“那女人实在不讲理。”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溯流睁大了眼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
被小孩的表情逗笑,男人上前拿过他手中的斧子,墨眸上下打量一番,又看向小孩。
“你在这如此蹉跎也不成,可否想过修炼去?”
溯流猛地一摇头,“舅家有恩于我,不可再麻烦。”
况且只听过员外家的儿子有幸参加过宗门大选,虽然落选,可他从不与村中人来往,那身上的仙家气度亦不是他们这些粗俗之人学得来的,他又怎敢妄谈修炼。
不过眼前之人倒是比那员外儿子更似仙家。
男人随手扔下手中的斧子,并不在意小孩的拒绝。
“你若留下,日后与他人无异,靠几亩田如何报恩?”
小孩微微一愣。
未再多说,男人自袖中取出一个白底绸布绣梅子青釉色祥云的钱袋。
“这些银两路上用度足以,往东去有个宗门在招弟子,你路上寻人问问便知。”
慌乱将手在衣裳上擦过,堪堪接住被径直丢来的钱袋。
“这......”
男人指尖微卷垂挂于胸前的银发,笑道,“给你了,你便收下,考虑好我说的话。”
溯流看着手中精致的钱袋,眼中微热。
“先生为何如此照顾于我?”
“感觉与你有缘罢了。”
“敢问先生名字是甚?先生恩情我必谨记心中。”
男人垂眸看着不足自己腰间的小孩,广袖落下,伸手抚上小孩的发顶。
“吾名折疏。”
溯流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再抬头却已经不见男人身影。
只有头顶还余有触感。
......
天色渐暗,终究没将柴火劈好,洗澡水也未来得及烧开。
吃力地将装满热水的水桶提高倒进浴桶中,一旁的少女很是不悦地说道,“这点事都做不好!”
身上的衣裳因为烧水蒸腾的热气已经汗湿大半,溯流却丝毫不敢做停顿,若不将水放好,表妹定不会放过他。
少女是舅家的独生女,舅父舅母对之甚为疼爱。
因为未吃晚饭,加之劳作许久,溯流手中一失力,仅剩的热水洒出了桶外,直直浇在他身上。
溯流惊呼一声,一旁的少女却比他叫得更甚。
“李溯流!我要告诉我娘去!”
说完便提着湿了裙角的裙子跑开。
今天已经几次惹舅母生气了。
月上梢头,村子已经入眠,只有虫儿在草间鸣叫。
借着月光,溯流一刻不停地劈着柴火。
过了许久,溯流微喘地放下斧子,失神地看着皎洁的圆月。
便这么愣神地看了许久,直到干涩的眼睛流出泪来。
掏出小心藏在怀中的钱袋,溯流忍不住用手指虚空描摹着上面的云纹。
自父母惨死于山贼手中后,便无人再如此关注自己。
听闻修真之人是最为受人尊重的,他们不仅是百里挑一的仙才,更是安邦护国的能人。
他,真的能成为其中一人吗?
......
天色微亮,晓鸡刚啼。
小孩背着不大的包袱,再望一眼生活数年的村子,眼神坚定。
舅舅,舅母,你们的恩情溯流不会忘的,待我回来定让您们过上好日子。
收回目光,溯流看着前途未知的道路,一头扎进渐起的曙光之中。

楼主:的里亚斯特号  时间:2019-01-18 12:39:15
---贰---
行路五日,途中几次询问山中行人,总算是没走错方向。
看着山脚下繁华的县城,溯流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虽记得幼时爹娘常带他上街,可他终究还是在乡下长大,如今只身一人出了远门,多少感到些许害怕。
莫看他是个孩子,但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舅家并不富裕,自是不可能供他上学堂。记得幼时爹常说日后好好读书,早日出人头地。
此行亦是他的私心而为。
入城时交了五枚铜板,倒未有人询问溯流一个小孩进城来作甚。
溯流并不知道,前些时日旱灾,灾民甚多,前来寻亲的亦是不少,更小的孩儿都已经独自养着弟妹了。
今日太阳有些毒辣,溯流不舍得花钱喝茶,在一处小摊买了碗面,且算是一天的粮食。
有些仓促地吃完,溯流付了钱,打算再去询问那威灵宗大选之事。
“这位前辈,请问您知威灵宗往何处去吗?”
被询问的男人盯着溯流嗤笑一声摇头走开,隐隐听到他说道,“傻小子还敢寻威灵宗。”
溯流微微咬唇,正要走开,突被人一撞。
溯流被撞得趔趄,莫名看了眼仓皇隐入人群中的少年。
城中之人都好生冷淡。
......
折疏坐于街道旁茶楼二层,看着底下人群中尤为显之瘦小的孩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傻子,钱袋被人偷去了还不知。
折疏翻手,先前赠与溯流的钱袋便出现在手中。
这钱袋一般人认不得,却是个极品的储物空间。
寻得小孩时,他正埋头蹲坐在一处小巷里。
溯流将脑袋埋在双臂间,怔然看着自己早已磨破的布鞋。
这时一双软底白缎面的靴子出现在视线中,溯流抬头看去,顿觉心中委屈。
“......先生。”
折疏轻掀袍角,在小孩身前蹲下。
“日后要小心,世道人心不比清水,让你瞧个清楚。”
溯流惊喜地看着男人手中的钱袋,心情总算是明朗起来。
方才发现钱袋不见了,只觉得眼前一黑。并不是担心身上没钱了,而是觉得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未拜进宗门,便丢了如此重要的东西。
“这钱袋放我这,我怕.......”
折疏牵过小孩的手,将钱袋放在其中,温和笑道,“无妨,丢了便丢了。你与我先去吃点。”
溯流慌乱跟上折疏的脚步,呆呆看着牵着自己行在前方的男人,心中溢满温暖。
他待自己是真的好。
吃饭间,溯流看着男人变为墨色的长发,终忍不住小声问道,“先生您是妖怪吗?”
折疏微微一愣,“何来此说?”
溯流紧张地看着碗中的饭粒,斟酌着用词,“您来去自如,找回了钱袋,还晓得我在哪。还有您先前头发不是黑的。”
好笑于小孩的异想,折疏伸手捏了捏小孩憋红的脸蛋,笑得不怀好意,“被你发现了,我是山中修行的白狐成精,见你生得可爱,便想先将你养得白白胖胖。”
溯流常听村中老人说狐狸会于晚间叼走不听话的孩子,带回窝里吸尽精气。
见小孩突然发白的脸色,折疏笑着饮尽杯中酒水。
看着男人畅意的笑容,溯流在心中默道,先生若是想吃便吃吧,自己修炼后再吃应该更有用处,届时算是报了先生知遇之恩。
不知小孩心中想了什么奇怪的事,折疏又缓缓道,“此处是威灵宗的山下城,最高那座峰便是威灵宗之地,大选于后日开始,今日你也见到诸多人进城,他们亦是来参选的。届时你莫要慌张,上山后会有门内弟子引导你们,你只需谨言慎行,照做便是。”
溯流点头,将这番话牢牢记在心中。
男人带他开了间客房后便离去,之后便不见再出现过。
.....
溯流不敢怠慢,东方刚见曙光便起身收拾行囊,啃了个馒头后便寻了方向直接上山。
虽有石阶铺路,可此山又高又陡,待天已大亮,溯流还未及半山腰。
上山的人渐渐多了,他们无不是三俩成伴,.一路上谈天说笑。
溯流心中默念先生的嘱咐,埋头登山。
行至巳时,登山的人更多了。溯流虽来得早,可此时已经落于队伍中间。
溯流不敢做停顿,连汗都不及擦。
后方突生吵闹,听见那方有个声音气呼呼的,在抱怨徒步上山的规定实在作弄人。
那小公子竟又是有些本事的,只见他伸手一挥,四周绿植便快速生长,那衣着精致的小公子便踏于一片片展开的绿叶上,叶子微微一拖,小公子便步履轻松地往上行来。
溯流本不想凑热闹,突见小公子之举,心中无比震惊。
倘若都是此等能人,自己登上山了又有何用?
然,那小公子在众人的喝彩声中还未撑多久,脚下绿叶突然枯萎,小公子猝不及防,俊脸朝地狠狠摔了下来。
在众人疑惑之际,只听高处传来一个甚是威严的老者声音。
“此行乃是考验尔等耐力,若是一味冒进,日后修行必当不坚定。”
众人闻言,额间纷纷淌下汗来,庆幸方才未做小动作。宗门内的大能均在看着自己,若是出了差池,只怕今生与修真无缘。
众人伏地叩拜三首后,继续登山。
溯流被方才的威压震得双腿一软,起身后眼前一黑往,径直后倒去。
还未惊呼出声,身后却有一只手稳稳地将他扶住。
溯流心中庆幸,赶忙回过身来道谢。
“这位兄弟,实在感谢出手相助。”
“客气了,举手之劳罢了。”
溯流抬首,见搭救自己的是一个舞勺之年的少年。
少年虽身着粗布裳,却干净整洁,言谈举止也甚是得体。
既是同龄人,又有助于己,溯流心生结交之意。
“你好,我叫李溯流。”
少年沉吟一会,笑着道,“唤我华予便好。”
“溯流,若是你不嫌弃,我二人便一同上山吧。”
溯流忍不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掷地有声地应道,“嗯。”
少年却在心中不住摇头,小傻子,呆呆愣愣的,对人毫无戒心,只怕日后要吃不少苦头。
......

楼主:的里亚斯特号  时间:2019-01-18 12:39:15
---叁---
登上山顶,过了百丈长的铁索桥,在那飘渺云间的,便是三大宗之一的威灵宗。
桥下便是云端,放眼望去一座座巍峨的山头耸入云霄,骄阳当空,光芒四射,更有身披华羽的飞禽长鸣于空中,此地此景当如天上人间。
众人不免被此祥瑞之景吸引,嘴中连连称叹。
过了桥,薄云散去,青瓦白墙、错落有致的楼宇便出现在眼前。
殿宇大门如擎天之柱一般屹立着,门前有容纳下数千人的平阔场地。
身着青色长袍的弟子指挥众人排成队伍。
这时,门内传出方才那老者的声音。
“适才,登石阶作弊者、过云桥调笑者,可以先行下山离去。”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有人不服,高喊道,“这位尊者此言欠妥!我等远道而来拜师,身负家中众望,汝怎可未知我们天赋便做此鲁莽决策!”
很快,便有人与之附和,人群开始吵闹。
吵闹间,只听门内传来手杖驻地声,一掷如山倒,声势如雷贯耳而来,众人不堪威压,膝下一软,跪倒在地。
“尔等前来,求真成能,除却根骨,需心智坚定。登山作弊者,图之便捷,吃不得苦,不可取;过桥调笑者,心中不尊,为外物所扰,不可取。有此二者,速速离去,莫要心存侥幸,我门自清晰了然。”
话已至此,未有过失之举者低头伏地,更是敬畏。不幸门前淘汰者,或神色失落,或恼怒不已,若是如此回到家中,怎可和父母交代。
快速整理好缩减大半的队伍,为首的青衣青年朗声道。
“余下之人随门我进门填写报表,等候测试。”
队伍有序走进大门,无一人喧闹。
测试第一关为笔试,还不待溯流遗憾自己未上过学堂,发现试题仅仅四个字。
“修仙为何?”
溯流略紧张地拿起桌上的狼毫。
幼时父亲仅教过他些许字,到舅家后他只在夜间借着月光反复翻看拾来的读本,白日里偷空在地上用树枝写字。
只怕,自己这第一关都过不去。
抬头看了眼坐在侧前方的少年,他提笔的姿势尤为好看,挥笔洋洋洒洒,想来心中并不惧怕。溯流微微抿唇,笔尖落下。
一炷香后,比试结束,众人需盘坐在武场上等候结果。
这一坐便是一个时辰,期间无人喧闹,或随意走动。
终于,殿宇内数名青衣弟子手持名册出门而来,分成三方开始宣读入围者名字。
手中汗湿了数次,溯流终于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经松了一口气。
那唤华予的少年也入围了,二人隔空相视一笑。
第一关,又刷去近半人数。
第二关,青衣弟子将他们领到武场正前方那颗有一人高的黑亮石头前。
“此乃灵根石,能辩你们的灵根与灵力,符合要求者便可成为我宗门弟子。”
众人不由眼神发亮地看着那块巨石,只要得到肯定,便能登上修仙之路!
测验缓缓进行着,紧张的气氛流转于空中。
溯流仔细观察着前方的测试。
数人间仅有几人可让巨石发光,多为三色之上,且明暗不一,有一人测验时出现双色光芒,虽然较为黯淡,一边的弟子却流露惊喜之色,望向那人也是极为亲切。
看了看自己的手,溯流难免紧张起来。
“莫慌,你可以的。”
溯流看了眼身侧的华予,不经感激地笑了笑。
华予先测试,表现算是中上,光芒微亮的水、土、木三灵根。
溯流看着巨石,额间布满薄汗。
将手掌覆在其上,沉静的巨石缓慢流转起五色微芒。
溯流收回手,心中有些失望。
最后,华予进了内门,溯流则留在外门领事处。
华予告知溯流,日后还会有内门测选,只要他努力修炼、勤恳做事,定还有机会。
溯流不想华予担心,笑着让他一定要等自己进内门。
可是入夜后躺在通铺的床上,身边是共居一室的弟子,溯流觉得有些怅然,只怕自己还是将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
如今身处外门,只有教之强身健体的师傅,平日还需打杂干活,也不知测选之日自己有能力一试与否。
......
云端最上,不似凡间已是黑夜,祥瑞之光普照云间,百鸟环绕于金銮殿宇之上,一派宁静美景,又蕴满仙家威严。
殿宇上下共九层云霄,宫宇楼阁、石台落水、天阶长廊,错落有致。
有仙鹤一声长鸣,直飞那九层之上的宏伟宫阙。
只见一席银白缓缓落在无一丝灰尘的玉石板上。
那人方落地,宫殿的大门便敞开,一名小道童匆匆迎来朝来者一鞠躬。
“太子。”
来者,是仙界的储君,太子容轼。
“帝君可在?”
道童未抬头,低顺道,“帝君这几日均不在宫内。”
容轼轻握手中的白玉折扇,温然笑道,“既是如此便算了,他若回来你告知他,容轼妖界白露一行,带回千年佳酿,待与之共饮。”
道童恭敬称是。
待鹤鸣再起,道童方抬头。
太子容轼师从紫府天尊,与华予帝君为师兄弟,辈分尊贵,年纪轻轻便身负六界美誉,无人能出其右。
目送太子离去,道童折回宫内,将宫门阖上时不免在心中嘀咕。
帝君此番不知究竟是去了何处。

楼主:的里亚斯特号  时间:2019-01-18 12:3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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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的里亚斯特号  时间:2019-01-18 12:39:15
先声明下,不论小尾巴带自己原创文的,还是带别的同人cp之类,过长的删

楼主:的里亚斯特号  时间:2019-01-18 12:39:15
---肆---
“李溯流你与杨沐把任务牌都拿到后院去洗一遍,记得需过水三次。”
溯流恭敬应是,心中却有些担心。
在这里已有近半月,他虽很少与人说话,却也知道杨沐偷懒是出了名的,他不满自己被分于外门,做事很不尽力,常常在领事堂外溜达,讨好前来领取任务的内门弟子。
今天分到与他做事,只怕是要自己一人完成了。
果然,近千张的任务牌只有他在清洗,杨沐只过来做个样子便离开。
洗完已是晚饭时间,溯流匆忙赶到饭堂,米桶中还剩下些许白饭,溯流心中庆幸。
这时却突有一人夺过饭匙将饭盛完。
溯流看着那满是肥肉的脸,咬唇不语。
许志安看着那委屈的小模样,只觉得心中快意。这小子从不与他们一起,装作一副好孩子的模样,练功做事均要讨得前辈的欢喜,看了便让人讨厌。
食一口香喷喷的白饭,许志安得意地扭头走开。
若说溯流长这么大,怕什么,那便是挨饿的滋味。
肚中空空,难以入睡。溯流起身悄悄出门,拿出统一发放的修真概序,借着月光逐字看起来。
月影下,一袭白色缓步走近坐在石阶上的小孩。
“这概序只是些无用的理论,稍稍过目即可。”
溯流抬头,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看着来人。
“先生,许久未见到您了。”
折疏随意在小孩身边坐下,从广袖中拿出一本黄皮书,笑道,“这是为你寻合适的功法去了。”
溯流接过,见上书‘天道五行’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这是?”
“此乃一位五灵根大能手书的功法,是他毕生所学。”
溯流皱眉,略无奈道,“外门师傅不多教修炼之事,我看概序便已觉吃力,只怕看不懂这等厉害的功法。”
折疏浅笑不语,指尖微微一触溯流额间,一抹黄色微芒亮起,又缓缓隐入消失。
摸了摸微微发烫的额间,溯流惊讶地看着男人。
起身拂了拂长袍,折疏垂眸,淡淡道,“我将玉简放入你神识之中,内有功法的注释与幻灵,可助你学习,心念之便可出现。”
溯流又抚了抚额间,再想询问时却发现人已经离去。
先生助我如斯,怎可教之失望。
溯流越发勤奋,一日只睡两个时辰,倘一有空,便求识若渴地修炼,做事之余亦在默背要领。
十数日后终感受到丹田内的灵力,五色微弱的灵气在丹田内杂乱地纠缠着,溯流又用了月余将那五色凝聚成团,悠然有序地游走于丹田内。
五灵根终究是加大了修炼难度,溯流始终无法按照玉简内所说进入炼气阶层。
......
这日,内门清峰长老的弟子前来领取任务。
溯流交递任务牌时感觉脚下似乎被人一绊,便往前扑去,任务牌砸在一名青衣弟子的身上,后散落一地。
溯流连声道歉,没注意到身后不怀好意的目光。
“你,你怎么做事的!”
青衣弟子是清峰的九弟子,金火双灵根,颇具天赋,未及弱冠便已筑基。只是此人气性大,最爱面子,这事连外门都知晓。
溯流不认得,却把人给得罪了。
周如泊踢开脚尖的任务牌,一脚将趴跪在身前的小孩踢翻。
“这点事都做不好,外门养你这样的**作甚!”
溯流直冒冷汗,心中却并不惧怕这人,而是惶恐自己若是被排出外门,该如何是好。
周如泊见那小孩傻乎乎的,心中更气。今日师傅让他带新入门的弟子来拿任务,本就觉得憋屈,这下更是窝火。
眼见周如泊一脚又要踹在那瘦小的身子上,有人出声阻止。
“九师兄,今日师傅让您带我们学事,师弟们都仰仗着您,恐不好生事。”
见阻止自己的是新入门的三灵根弟子,周如泊倒有几分犹豫。
这人入门不过两月,便已是炼气三层,颇得师傅欣赏,自己倒不如今日卖个人情,让这小师弟晓得自己是个好师兄,日后若再和五师兄对上,自己也有点底气。
“师弟既为你求情,便不究你之过,快滚。”
溯流收拾好任务牌放在瓷盘中,离去时看了眼为自己求情的华予。
华予冲他安慰一笑。
领了任务牌后,华予借口寻人走开,找到一直藏于一侧的溯流。
“一段时间未见,我见你似乎将要炼气成形,恭喜。”
溯流谢过华予,又有些怅然,“却不知为何,迟迟无法进入炼气。”
华予拍拍溯流肩膀,道,“你五灵根终究要难修炼,慢慢来。”
溯流点头。
......
这件事后,华予已可以独自来领任务,便常常来看望溯流,偶尔将自己所学教之溯流,对此溯流心中感激,能得此友实在是老天眷顾。
不久后,溯流的修炼终算进了一步。
一日,溯流得了领事堂管事的命令,前去灵山采取灵草。
外门弟子一月能得灵草数枚,由每位弟子轮流去采取。外门的灵田处在灵山最边缘,灵草打理也不算精,只是勉强借着灵山存了点灵气的草罢了。
这月轮到溯流,出门恰好遇上寻来的华予,两人便结伴往灵山去。
宗内除了辈分高的弟子可以运用灵力助行外,其余弟子只能徒步。威灵宗内便有七座山峰,领事堂在主峰半山腰,这灵山是主峰后的一座颇为陡峭的山峰。
普通弟子采取灵草,一来一回需一个日夜,途中便在灵山脚下的小屋休息。
溯流与华予一路行来,谈天说地,或讨论修炼,倒不觉得累。采完所需灵草后天还未黑,正好下山休息一晚,次日回去。
“哟,这不是华予师弟嘛。”
二人刚离开外门的灵田,便遇上两名内门弟子。
华予朝那二人躬了躬身,“十师兄,十一师兄。”
此二人在清峰内是周如泊身边的弟子,修为不高,修炼也不勤快,倒是喜欢为周如泊‘两肋插刀’。
溯流曾得罪过周如泊,此番遇见,只怕会出事。
过不然,其中那尖嘴猴腮样的十一师兄杜涧上前来,二话不说夺过溯流手中的灵袋,粗鲁将其内的灵草倒了出来。
灵草若不用灵袋或是储物袋存着,离地后不久便会枯死。
溯流一惊,连忙想要夺过袋子。
那人将袋子扔给一旁的师兄,拦着溯流捡起一枚灵草,甚是鄙夷地说道,“这种玩意儿也好意思称作灵草?”
那枚灵草被人把玩一番,很快便萎靡下来,溯流挣脱不得,大喊道,“你们不稀罕,这却是外门的宝贝,你们身为师兄,怎可如此欺负同门弟子。”
华予见二人的作为,却只能皱眉,上前将溯流拉开,若是反抗,恐不知二人会做出何事。
“两位师兄如此欺负一个外门弟子,岂不是自降了身份?”
模样普通的十师兄赵合帆嗤道,“九师兄会听你这一套,我们可不会。”
杜涧咧嘴一笑,抬脚踩住地上的灵草。
溯流顿时红了眼,外门中不乏有艰苦学习的弟子,师傅教授不精,他们只能自学概序,靠吸收这些灵草一点点积累体内的灵力,如今却被人如此糟蹋。
凭什么内门的弟子,就可以如此肆意践踏外门弟子。
“你还我灵草!还我灵草!”
溯流挣开华予,扑到杜涧脚下,奋力想拿回已经不成模样的灵草。
杜涧嫌弃地看着缠在自己腿上的人,聚了些许力道便将人踹开。
“啊!”
“溯流!”
他们本就是在灵田边缘起的争执,外围只有一圈灌木围着,其下便是断崖。溯流被杜涧用力一踹,竟直接滚出了灌木,掉了下去。
那二人惊呆了,还未回过神来,便见自己的师弟一翻身,竟也跳了下去。
两人相视一眼,早已吓白了脸,立马连滚带爬地离去。若是让师傅知道师弟出事了,定不会放过他们。

楼主:的里亚斯特号  时间:2019-01-18 12:39:15
---伍---
溯流感觉浑身都疼,许久未反应过来自己当下的状况。
缓缓睁开眼睛,入眼是一处石洞。
这是哪?
忍住身上的疼痛,溯流缓缓靠坐起来,静静打量着这个石洞。石洞较浅,亦不高,站起身应能伸手触到顶。
身下铺着一些枯草,右腿包扎着青色的布条。
是了,他被那人踹下了断崖!
似乎,华予也跳了下来。
华予呢?
“华予?华予?”
喊了数声,四周仍是静悄悄的。溯流慢慢抱紧身子,只觉得阵阵地发冷。
不知过了多久,溯流听到洞外有脚步声,正慌乱地寻找四下可防身之物时,发现来人是华予。
华予的情况也不好,只着内裳,原本白色的衣物如今很是脏污。
“你醒了。”
待人走近,溯流扯着人上下查看数次,确定未有大碍后吁了口气,后又生气道,“你做甚要跳下来!你若出了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华予温然笑道,“别气了,我这不什么事也没有嘛。”
溯流盯着眼前人的笑靥,心中颇为复杂。这世上,竟还有人为了自己,愿意舍身忘死。
“华予,日后,你便是我上刀山下油锅都会为之赴死的朋友!”
华予笑弯了双眼,没去阻止他说傻话,而是从怀中拿出一枚红得泫然欲滴的果子。
“我曾在书上见过,此果名唤琼若,不仅能强健经脉,更有洗精伐髓之用,与你甚有帮助。”
溯流看着那精致的小果子,又看了看华予一身的狼狈。
华予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此果长只在石崖上,我出去寻食恰好看到,便赌这是琼若,过不然,倒不费我一番努力。”
眼眶热热的,溯流狠狠撇过头去不看华予,“什么破果子,要吃你自己吃!我就算饿死了也不吃这果子。”
“可是......溯流,我们困在这已有数日,你若不能好起来,我们如何离开?”
“你别舍不得这果子,这对我三灵根也无大用处,你用了才能最大利用这果子。况且,我还等你进内门呢,届时,你再还我一样便好。”
溯流缓缓回过头来,看着华予眼中的希冀,伸手接住这迄今收到最为贵重之物。
哑声道,“华予,谢谢你。”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谢谢你对我不离不弃。
琼若下腹,需打坐吸收,期间七经八脉打开,迅速吸收四周灵气,丹田内有灼热感,其内之脏污均被排出,灵气经过淬炼后更为醇厚。
溯流潜心感受体内灵气的运转,待之稳固后,一鼓作气,直接突破炼气瓶颈。
平复体内的灵气,溯流缓缓睁开眼,看着坐在一旁静静为自己护法的华予,朝之一笑,“华予,我们回去吧,内门测选,你要等我。”
......
杜涧与赵合帆回去后只敢将事情说与周如泊,气得周如泊当下便各给人了一耳光,大骂二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但事已至此,只能让二人管好嘴巴,就当不知道这事。
就在周如泊焦躁师傅何时会问起师弟时,师弟自己却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三人战战兢兢数日,唯恐华予会去师傅那告状,然而许久未见动静,周如泊提心吊胆得难受,便自己去试探了师弟的口风。
却没想师弟只说自己外出任务,出了点问题,这才回来迟了。
那日师弟回来时明明就身形狼狈,如今却没有半分要告状的意思。周如泊更觉这个师弟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定要收为自己所用。便将杜涧和赵合帆二人领到华予跟前教训了一顿。
华予装作不知情,连忙阻止周如泊,却不知周如泊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而另一方,溯流采灵草数日未归,称不小心自己滚下山,将灵草弄坏了,领事堂总管气得不轻,罚溯流抄写概序一百遍,同时负责茅厕的打扫一个月。
又有不少人在看溯流的笑话。
溯流依旧如以前一样不言语,不反抗,暗中更加刻苦修炼。
只是有一事,溯流不明白。那处断崖甚高,其下便是尖锐的乱石,他与华予掉下来竟然只是受了些轻伤,想来也很是不可思议。
......
气温渐冷,不久后,大雪便覆盖了威灵宗,整个冬天都是白皑皑的。
年后,便是内门测选了。
期间,溯流刻苦修习那本‘天道五行’,一刻不停,生怕时间不够。
若不是华予的琼若果,只怕自己也没有今天修炼的成绩。
缓缓握住一片飘落的雪花,溯流心中愈发坚定。
华予,你等我。
......
初春到来,主峰顶羲合殿前的练武场上摆起了数丈见方的比试台。
弟子们抽签成对,逐一比试,最后晋级的二人便可成为内门弟子。
石阶上方是门内长老的观试台,底下三方则坐满内门弟子。
溯流抽完签,回座位途中四处找寻着,总算找到正朝他微笑的华予。溯流以眼神回应之,心中便不觉这么紧张。
‘天道五行’讲究的是五种灵力的融会贯通和共通运用。
溯流登台比试一场后,便引起了台上一名灰发老者的注意。
“此子对灵力的运用倒是有趣。”
掌门看了眼那老者,摇了摇头道,“可终究是五灵根。”
老者却自顾自道,“这孩儿若能晋级,我要了,你们谁也不许和我抢。”
掌门有些惊讶。这玄令长老是宗内唯一的一位元婴长老,但脾性古怪,很少收徒,一人躲在自己的何光峰上,日日以炊食为乐。
他若要收徒,掌门心中定然开心,可若要收一个五灵根的弟子,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么一个元婴的师傅。心中如此想,掌门却不敢说出来。
外门有弟子近二百人,要逐一比试出,共花费了三日。
第三日已不剩十人,分为二组比试,一台五人,谁能最后站在台上,便是胜利。
最后二人再比试,胜者可自己选择师傅。
溯流与其余四人对峙着,时刻不敢分心。锣声一响,便有二人一齐袭向自己,溯流清楚这二人是联合起来,必不让自己晋级。
二人一左一右包抄而来,溯流往后仰去,只见一株细藤将他轻轻一拖,溯流抬掌击向二人腹部,将二人拍退。
溯流趁机掌下生风,一掌将其中堪堪站定的一人扇下台去,同时抬手化去一侧飞来的冰棱。
台上五种力量各显神通,溯流逐渐摸清剩余三人的灵力,将之一一破解,成为台上最后一人。
比试胜利,溯流心中仍不敢放松,只有成为第一名,他才可以选择去清峰。
溯流又看了一眼台下。
最后与溯流对峙的是一个三灵根的弟子,他的灵力比较微弱,但胜在他对灵力的控制极为细致,溯流与他缠斗许久,最后因对方体力不支,才将人送下台去,有几分胜之不武。
“李溯流,恭喜你夺得这次测选第一名,你可自行选择师门。”
溯流恭敬朝掌门一鞠躬,回身看向清峰弟子所在的位置。
华予对他摇了摇头,溯流知道华予是让他不要去清峰,因为周如泊定会再刁难于他。
可溯流只想去清峰。
“掌门,请准许溯流拜入清峰。”
“等等,这个徒儿我要了~”
溯流惊诧地看着突然出声的老者,台下众弟子却是一阵骚乱,元婴长老竟要收这五灵根的小孩做徒弟。
“掌门,我......”
“好了,你去收拾下东西跟我回何光峰吧。”
溯流又被那老者打断话,郁闷地看着已经自顾自离去的人,有些懊恼,自己明明是要去清峰的。
掌门无奈地抚了抚胡子,对溯流挥了挥手,“孩子,你就跟了玄令长老吧。”
溯流瞪大了眼睛,不是说随自己选择师门吗?那老者怎能如此蛮横?
华予却也对溯流挥了挥手,示意他跟着那位长老便好。拜入元婴长老的座下,更有益于溯流的将来。

楼主:的里亚斯特号  时间:2019-01-18 12:39:15
---陆---
均说修真无岁月,春去秋来,岁月荣更,只在一朝一夕之间。
那年溯流拜入玄令座下时,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瘦小孩儿,在这何光峰上一呆,已有五个年头。
依旧如五年前的大雪,银装素裹,天地都融在着飘飘洒洒的白雪之中。
峰顶冷风更甚,夹着鹅毛般的雪,吹在人身上有些刺骨。
风声中传来剑锋劈开气流的嗡咛声,如冷芒乍现,如流光而逝。
一席青衣随风而动,衣袂飘飘,似要像一抹青烟随着那风雪飞去。
“下盘不稳,动作僵硬,剑锋不到位。今儿虽然风大,但这第五式你要是练不好,就不用下这清心顶了。”
不远处,一位老者随意席地而坐,时不时啜一口手中的酒壶,倒像是如沐春风一般惬意。
此人正是当年强收了溯流做弟子的玄令长老。
即使身在寒风中,溯流额间也布满了薄汗。
这刅(chuāng)桀九式练到第五式便成了难题,无论他如何反复练习,均无法做到书中所说的‘气若惊鸿,落玉之势’。
一招毕。
溯流垂头望着剑尖,气息不稳。
五年的时间,当初不足成人腰间的瘦小孩子,不仅拔高了许多,五官也长开来,剑眉星眸,挺拔的鼻梁下,一双薄唇轻抿,几分冷峻,几分傲然。
溯流站在寒风中,久久未动。
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溯流这才收了剑,转身恭声道了句,“师傅。”
老者只着了薄衫,胸口还裸露许多,衣冠不整,吊儿郎当,当真不像堂堂一宗门的元婴长老。
当初溯流自己摸索着上了何光峰,竟愣是数月没见到那不讲理的师傅。溯流只能自己收拾行李在峰顶唯一的茅屋里住下,后自己在茅屋一旁盖了一间小屋,住了进去。
溯流还未及辟谷,每日只能自己拾柴火挑水煮食,吃得也是山里的食物,竟比之当初在外门还过得凄清。
不过让溯流开心的是,在这里他可以安心修炼,没有多余的任务缠身。
‘天道五行’这功法是主灵力的修炼及运用,而溯流知体修也极为重要,奈何只和外门的师傅学过些基础。
溯流只能在修习‘天道五行’之余,靠劳作锻炼身体。
直到一日,他提着水桶在练习臂力时,不知哪冒出来的玄令,扔给了他一本‘刅桀九式’。
后有一次玄令撞见他修炼‘天道五行’,竟也未说什么。
这老头神出鬼没,不仅没个师傅的样子,而且酷爱喝酒,以炊食为乐。修真之人不食五谷,唯恐体内杂质过多,这老头却是个无肉不欢的主。
何光峰可以说是宗门内最穷的峰,没有殿宇,没有洞府,没有灵田,没有练功房,没有侍童,只有一间风雨飘摇的茅屋。
溯流一度怀疑玄令是个野人。
虽说玄令不是个好师傅,但他偶尔的指点还是让溯流受益良多,心中也早以默认了这个师傅。
玄令弹了弹溯流手上的剑,摇头晃脑道,“剑式你还需多琢磨,不过这剑倒应该换一把了。”
溯流看着手中的长剑,默然不语。这是用玄令的一口破锅重新砸来的。
“下月听天境开启,门内筑基以下弟子要前往试练,其中机缘看你自己了。”
“你已炼气九层,此番前去当没什么危险。”
溯流点头。
正此时,忽听天空中传来一阵似龙又似虎的长啸声,灰暗的天空被一道赤红的闪电劈裂,一抹巨大的残影出现于沉云之后。
溯流微微眯眼,看清那云后的身影,竟似巨龙一般。
“师傅?”
玄令的脸上竟也是难得一见的肃然。
那惊天地的长啸声在云中渐渐远去,不一会,又听到主峰那侧传来阵阵钟鸣声。
“是磬钟,你随我去一趟羲合殿。”
......
磬钟是主峰殿前一座石钟,以灵力叩之,其声可传千里,是在紧急之时通知门内各峰之用。
“魔界少君的坐骑傺虬闯入人间,为祸北国边境一带,弄得民不聊生,北方三国天子均张榜寻求修真门派帮助。地处北边的九嶷宗亦传来书信,这傺虬法力高强,又是魔界之物,前去擒困的弟子死伤甚多。”
羲合殿内,内门众弟子均在,掌门与一众长老神色肃然。
此时,主座上一位中年模样的长老道,“听闻这傺虬是魔界苍域魔气繁衍之物,其生性好斗,后做了那少君的坐骑,更是魔性难驯。”
一旁年轻女子淡淡接道,“这傺虬是一条无角的巨龙,有古籍记载,其可能与上古龙气支脉有关。”
掌门反复走了几步,又在主座上坐下,抬手示意殿下开始私语的弟子安静。
“方才你们也看见了,那孽畜就在此处,我威灵宗乃三大宗之一,当身先士卒。”
“掌门!您快出来看看吧!”,一名弟子自门外而入,神色惊慌。
众人出了曦合殿,正好见一道赤芒劈开天际。
一阵长啸如雷声滚滚而来。
溯流站在人群间,目光却四处搜寻着,待见到不远处的华予,微松一口气。
华予也望了过来,朝之温然一笑。五年间他们二人虽因修炼和师门不同之故,见面不多,但情分不减。
溯流并未过去。
周如泊和他两个师弟曾做过的事是一道危险的坎,当时他们不追究,一是不想惹事,二是怕周如泊倒打一耙。但这不代表周如泊心中没有芥蒂,倘若他觉得他们存了威胁之心,难免其会使心眼。
天际又传来一阵巨响,众弟子一声惊呼,拉回溯流的思绪。
只见,闪光一瞬,一条巨龙出现在乌沉沉的云间。
巨龙通身墨色,颈间是如雾气一般的鬃发,龙首无角,只有一扇如肉瘤一般的犄冠朝后生长。
那巨龙微张着嘴,猩红的眼珠正定定地瞧着这方。
掌门眉峰紧皱,沉声喊道,“护宗弟子摆天罡阵,其余弟子退后!”
转而,掌门朝着溯流身边的玄令道,“师兄,这次还得拜托您了。”
玄令看着那巨龙,道,“见机行事吧。”
二十一位弟子摆开天罡阵,只见宗门上方出现一道金色的光壁,正是加持了灵力之后的护宗大阵。
然,那云端的巨龙巨尾一扫,庞大的身躯俯冲而下,竟是要往山下城薜荔而去。
“不好!快去拦着那孽畜!”

楼主:的里亚斯特号  时间:2019-01-18 12:39:15
---柒---
各峰的长老带着首席弟子匆匆赶往山下,却终究迟了一步。
只见城中烟火四起,房屋已经倒塌大半,平民仓促逃窜,四下均是哀号声与啼哭声。
清峰长老莫戟恨声骂道,“孽畜!”
很快,逃亡的人群注意到了威灵宗的弟子,当下如见救星,哎哎地跪地恳求,直呼‘仙家救命啊’。
“威灵宗弟子听令!不论死活,速速擒住那孽畜!”
“是!”
“慢,尔等且退下,待我先去试探一番。”
溯流担忧地看向出声的玄令,但并未阻拦,这是师傅的职责所在。
玄令让众弟子前去城里营救难民,只身迎向屹立在废墟中、依旧口吐赤焰的巨龙。
玄令站在巨龙身前,如屡蚁一般渺小。
一层淡淡的金光笼罩在玄令身上,只见他一抬手,一把长剑便落于手上。
巨龙注意到靠近自己的人类,晃着脑袋一喷鼻息,张开嘴,凶猛长啸。
玄令将长剑举在身前,身形一动,化为一道金光,与巨龙缠斗在一起。
溯流第一次见师傅动手,这才知道金丹修士的实力,心中畏然之余,更对力量心生渴望。
众人看不清玄令的身形,见那巨龙完全跟不上玄令的攻击,恼怒地胡乱喷吐火焰,不由都放下心来,更有人开始加油叫好。
然,就在这时,已经恼羞成怒的巨龙停止了动作,仰首闭眼,如黑雾一般的鬃发猛然勃发。
那龙首上肉瘤一般的犄冠突发出一阵强光,直破天际,巨龙睁开猩红的眼睛,嘶吼着,天空顿时电闪雷鸣,不多久,一道道天雷竟直直劈向地面。
玄令暗叫一声不好,朝众人大喊,“快离开这!”
玄令则又回过身来,希望能以一己之力为众人取得逃离的时间。
溯流睁大了眼睛,想要朝师傅跑去,却被人扯住了袖子,这一瞬间,雷光便吞没了玄令。
“师傅!”
如雨点的雷阵迅猛朝众人扑来,众人只能狼狈向后逃去。
耳边尽是炸裂的雷鸣,闪光照得人看不清逃跑的路。
溯流眼眶通红,反手牵住刚刚阻止自己的华予,迅速往城外逃去。
雷光也开始在城外落下,众人看着包围而来的雷阵,心生绝望。
然,预料中的雷光并未落下,众人诧异抬头,只见方才还电闪雷鸣的天空一片宁静。
溯流看到巨龙跟前半跪着一个人,迅速跑上前去。
玄令死死撑着手中的剑半跪着,已经晕厥过去。
溯流探到脉搏后,心中松了口气,将人背在背上。
而那巨龙并未在意他们的动作,而是仰首死死看着天空。
溯流回到人群间,这才发现所有人也在看着天空。
溯流抬首,只见一道白光射穿了乌沉沉的天空,一条白色巨龙身裹着白芒,自云端游弋而来。
一切均是静悄悄的,却感到四周的压力越来越甚。
白龙在空中盘住身形,与下方的傺虬对视。
傺虬打了个鼻息,而后猛然跃起,冲向白龙。
二者很快缠斗在一起。
众人只能看到乌沉沉的云间忽明忽暗,忽见白芒,又见炽焰。
不知何时微微清醒过来的玄令,哑声对蹲在自己身前的莫戟长老道,“快回宗门。”
莫戟又望了望天际,担忧道,“可是这.......”
玄令猛地咳嗽一声,虚弱却坚定地低喊道,“此事我们无需我们操心,速速回去!”
莫戟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命令众弟子携城中百姓弃城离去。
人群中,华予又看了眼天空,目光微闪。
......
众人进了威灵宗的山门,忙四下安顿难民,不多久城主府上便来了人。
鬓角已有丝丝白发的城主沉痛看着形容狼狈的城民,眼眶微微发红。
“城主。”
城主忙拭了拭眼角,朝来人恭声道,“各位长老,此次感谢威灵宗搭救,陈某,在此替城民谢过各位仙家。”
白昭峰的遂之长老扶起想要跪下的城主,叹声,“城主不必如此,这是威灵宗应当做的。只是未能擒住那孽畜,实在愧对这方百姓。”
一旁的莫戟咬牙道,“这魔界想是又要寻衅于我们!”
玄令推开搀扶自己的溯流,长剑驻地,朝城主道,“还是先将难民安顿好,此处有威灵宗的结界,想来应无大碍。”
城主恭敬一鞠躬,“陈某这就领人去派遣物资过来,城中清扫期间还要劳烦长老们照顾了。”
“去吧,那孽畜不会回来了,你们且放心。”
莫戟疑问道,“何来此说?”
玄令却不想再言,疲惫道,“我受伤不轻,溯流与我回去吧。”
溯流搀着玄令御剑而去。
这亦是溯流第一次搭乘御剑,却不敢好奇其它,稳稳扶住玄令,恐他一脱力二人均掉下去。
风声中传来玄令略虚弱的声音,“为师要闭关一段时间,何光峰单薄无力,你照顾好自己,别被人欺负去了。”
“那刅桀九式也只能靠你自己琢磨,为师......”
玄令欲言又止,溯流朗声回道,“师傅就莫要担心了,溯流可以照顾自己。”
许久后,玄令才微微点头。
驱剑下到何光峰,玄令将手中的剑交与溯流后,便离开了。
溯流抚上手中的三尺长剑,停顿一会后,翻身挥剑,再次舞起刅桀九式的第五式。
......
遂之长老令跟随打斗声而去的弟子回来报,声响出了城数公里后便隐匿了,天空中再寻不得斗法的迹象。
“玄令长老让我们无需再过问,这,可是与青霄有关?”
所谓青霄,便是仙界,统领六界的仙界,修真之人一生所向的仙界。凡人不敢直称仙界之事,即使是修真之人,亦以高空之意的‘青霄’称之。
掌门微微抚着长须,许久后才出声,“先处理好难民和城中之事,此事再议。”
......
一处隐匿于世的高山之内,一抹银白狼狈摔落,巨大的身形砸断方圆百里的古树,最后落于清澈见底的湖泊中。
林中惊起一片扑翅声。
湖泊中涟漪不止,只见一条巨大的白龙狼狈起身,水光哗啦啦落下,其间有刺眼的猩红滚落,染红了清澈的湖水。
白龙舔了舔身上的伤口,龙吟低鸣,龙须微扬,似乎痛极了。
林间似乎有一人影渐渐行来,白龙屹立在湖泊中,死死盯着林中的身影。
来人行至光亮处,见到湖中的巨龙。
“果然还是受伤了吗。”
看清来者,白龙甩了甩银白的鬃发,打了个鼻息,俯首凑近那人,似乎有些委屈。
抬手抚上白龙的脑袋,紫色广袖滑落。
“可是变不回人形了?”
白龙喉中低吟一声。
“若是让天帝看到你这模样,怕是要心疼了。”
白龙微微侧首,紫晶一般的眼眸看着跟前紫裳银发的男人,正是天宫中不见了许久的华予帝君,折疏。
“我知道了,这段时间你就在我这养伤吧。”
只见白龙一仰首,柔和的白光乍起,原本如小山一般的身形消失,一缕细细的银白钻入折疏的袖子,轻轻缠在手腕处。
折疏托着手中的小银龙,调笑道,“容轼,这可爱的模样竟也挺适合你。”
怕是这六界,再也无人可以见到君子如兰的太子容轼这番模样。
小银龙晃了晃脑袋,似乎对调笑自己的人很是无奈。


楼主:的里亚斯特号  时间:2019-01-18 12:39:15
电脑硬盘惯例地一年一坏,(其实是被我一巴掌拍在键盘上坏掉的。。。)忘了在这边说一句,这段时间先停更

楼主:的里亚斯特号

字数:16045

帖子分类:寒武纪年

发表时间:2017-08-16 06:54:00

更新时间:2019-01-18 12:3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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