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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归宿》瓶邪(背景十年后,微刀,先苦后甜)

楼主:允西允  时间:2020-11-13 16:0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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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允西允  时间:2020-11-13 16:0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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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发现接不上的章节可以自行移步weibo名字枫焰依旧

楼主:允西允  时间:2020-11-13 16:0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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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允西允  时间:2020-11-13 16:0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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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坐在椅子上,四周围了一圈人。
“我说……”吴邪觉得有点好笑,“你们有必要用那么诡异的眼神看我么?”
黎簇朝苏万使了个眼色,两人猛地上前抓住吴邪。
黎簇揪着吴邪的脸一顿扯,一边扯还一边感叹:“诶这人皮面具做的挺好哇,揪都揪不下来。”
吴邪额头上青筋直跳,刚想挣脱苏万给黎簇来个过肩摔。解雨臣手一挥,几个人直接拿绳子把吴邪捆成了粽子。
吴邪:“?”
解雨臣悄悄和黑眼镜咬耳朵:“诶,你能看出他有戴人皮面具吗?”
黑眼镜摇摇头,“看不出,他的伪装太完美了。王盟已经通知胖子和哑巴了,他们很快就会赶过来。”
是夜。
吴邪没有开灯,独自搬了张椅子坐在窗边。解雨臣最后还是“请”他去休息,不得不说,在没认清他身份前给他这样宽厚的待遇算好的。也怪不得他们这样。这些年来,冒充他来搞事的也不止一个。
吴邪叹了口气,希望他这次的决定没做错吧。当张起灵推开门时,看到的是永远不能忘怀的景象,瘦弱的人倚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听到声响惊讶的回过头来,眼里是他从未见过的星河璀璨。
吴邪被圈入一个宽大的怀抱里,怀抱的主人因为一路剧烈奔波,微微的有一些喘,但㧜着他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他深深的把头埋在吴邪的脖颈处深吸了一口气,开口时声音竟有些颤抖,“你…你终于回来了……”
脖颈的皮肤上落下些许温热,吴邪一惊,闷油瓶……哭了?垂下的手犹豫了几下,还是轻轻的搭在张起灵的背上。
胖子悄悄的抹了抹泪,转身把解雨臣他们往外推“去去去,小哥都这样了,还能是假的吗?”
青铜铃共振后,石门已经彻底关闭。黑暗中露出一双绿莹莹的眼睛盯着他看。吴邪的体力已经耗尽,他拔出大白狗腿,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再醒来就已经在陆地上了,身上的伤口也已悉数愈合。
“……所以我没死成,就回来了。”吴邪淡淡道,身边又围了一群人,只不过这次多了两个。
张起灵从见到吴邪开始。就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生怕吴邪再次消失。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小花问道,“回雨村,经历了这么多,我也有点累了。刚好活都交给坎肩他们。”吴邪看着张起灵笑的眉眼弯弯,“提前过过老年人的生活也未免不是一件坏事,对吧?”
张起灵微不可查的点点头,轻轻覆上吴邪的手背。
众人打了个饱嗝,纷纷向胖子投去同情的目光。
屋子有三间房间,因为之前的原因,吴邪那间就临时性的变成了杂物间。
吴邪的嘴角抽了抽,僵硬的笑道:“那啥,我和胖子睡。”
“诶!”胖子撇了撇嘴,“胖爷喜欢宽敞,小哥那是双人床,你俩自个儿凑吧凑吧,胖爷有点困,先睡了。”
吴邪苦笑,胖子这是断了他所有逃避的后路。也罢,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他一咬牙,敲了敲门。门没有关,一推就开了条缝。
房间被收拾得很整洁,被子叠得一丝不苟,标准的豆腐块。
张起灵的这间原本是主卧。床的宽度睡两个人绰绰有余。厕所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张起灵在洗澡,这么冷,他不会真的要打地铺吧?吴邪心里天人交战。
手机不合时宜地震了一下,是黑眼镜发来的,“嘿,徒弟,我送了点礼物给你,就放在你背包里的暗格。”
吴邪拉开暗格,里面放着一小瓶不明液体,拿起来一看,他的脸瞬间红到脖子,上面写了很多字,最显眼的就仨,润#滑液。
手机又震了一下,“春宵一刻值千金哟。”
吴邪看着手机,第N次产生了把自家师傅剁碎喂狗的念头。
“你在笑什么?”解雨臣顶着一脸黄瓜片走进来坐在黑眼镜旁边,黑眼镜很自然的帮解雨臣揉肩膀。“我给吴邪送了点好东西。”
吴邪的脸绿了又白白了又绿。最终认命的把润#滑液揣进口袋里。
厕所门开了,张起灵擦着头发,发尾上的水珠沿着脖子的曲线流下来。大冷天,他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水在布料上浸出些许印记。
他擦的很马虎,头发后面的水压根没被擦干,慢慢顺着往下流。
吴邪看不过去,一把抢过毛巾:“坐着,我来擦。”
指尖触上发梢,传递来一阵寒意。“你洗冷水?”吴邪皱眉盯着他,手上的动作不停。柔软的毛巾在头顶摩擦。指尖偶尔擦过张起灵的耳尖,痒痒的。
张起灵忽然伸手抓住了吴邪的手腕,吴邪吓了一跳。忽的甩开他的手把毛巾盖到他头上。“我…我去洗澡了。”
厕所的门碰的一声被关上,张起灵仍维持着那个姿势,手指上还残留着吴邪的温度。自己……吓到他了吗?
吴邪看着镜中的自己,氤氲的水雾熏的眼角有些发红,脖子上横着一道明晃晃的伤疤。这几年虽然没少锻炼,该有的腹肌也有。但是比起张起灵的还是差得远。皮肤上陈列着很多旧的伤痕,很是狰狞。
吴邪自嘲地朝头上倒下一盆水,自己这样子,小哥怎么会喜欢呢?
他不敢去想那个高如神祗的人在知晓他内心的龌龊思想后是什么表情,应该会一刀劈了他吧。
给自己做了足够的思想准备后,吴邪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出去。
张起灵还没睡,宽大的双人床中间横了一条被子,“我把床分成两半,这样你就……”
吴邪终于是忍不住一把拉住他的衣服吻了上去。
张起灵的唇很软,微凉的口腔里是牙膏淡淡的薄荷味。
吴邪毫无章法的啃了一会,发现张起灵毫无动作。

楼主:允西允  时间:2020-11-13 16:04:51
心想坏了,他不会真想剁了我吧。
反正亲也亲了,不如坏人做到底。他索性瞪着张起灵恶狠狠道:“张起灵,老子喜欢你,我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他的眼泪突然下来了,吴邪也不去擦,就这样呆呆的杵着,让眼泪流了满面。
他看着张起灵眼里逐渐泛起柔和的光,看着张起灵把他揽进怀里,轻轻的吻去他睫毛上的泪,认真的对他说:“喜欢。”

楼主:允西允  时间:2020-11-13 16:04:51
15章车在微博,接下来是 16

楼主:允西允  时间:2020-11-13 16:04:51
16
吴邪很早就醒了,天色才蒙蒙亮。光线不是很足,四周很安静,隐隐能听出身后平稳的呼吸声,有人?
他下意识的去枕头底下摸大白狗腿却摸了个空。手中的布料纹理与习惯中的不一样,这不是他的房间。
吴邪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一只温热的手忽然搭上他的腰。他一惊,手肘用力往后捅,借力往外滚去,眼看就要滚到床的边缘。
一只手把他拽了回来,吴邪反手还想再打,双手双脚都被禁锢住。
看来是挣脱不了了。他闭上眼,在黑暗中思考自杀的可能性。
“吴邪!”一声低喝惊醒了他,张起灵看着身下人剧烈的反应,眼中满是心疼。
“小…小哥?”吴邪眨了眨眼,是了,昨晚他已经和闷油瓶……
吴邪的耳尖有点热,他动了动紧绷的身体。张起灵却以为吴邪想跑,侧身躺下将吴邪牢牢抱住,“还早,再睡会。”
吴邪张了张嘴,身后闷闷的声音传来:“对不起,以后,有我在。”

吴邪这一觉睡到了十点多,醒来的时候张起灵已经起床了,他扶着腰慢悠悠的蹭出房间。
不得不说闷油瓶体力是真的好,昨晚顾着他是初次,没有尽兴,但还是把他折腾成这样。
桌上摆着几盘菜,颜色很养眼,但都很清淡。张起灵围着一条小黄鸡围裙,手上还端着一盘煎蛋。
吴邪咽了咽口水,很自觉的洗漱完坐到桌子旁。“两碗?”吴邪有点懵,“胖子呢?”
张起灵脱了围裙也坐到旁边,递给吴邪一张纸条,另一只手轻轻的帮吴邪揉腰。
吴邪舒服地眯了眯眼,端起一碗温热的粥边看边喝。
纸条是胖子留的,上面简短的写了几行字。大意是潘家园有点事要他去处理,先回北京。
最后的那句话字体写的特别大,能闻出一股浓烈的酸味,“祝——早生贵子!”
吴邪看到这,一口粥哽在喉咙口上不来下不去,呛的剧烈咳嗽起来。
张起灵忙边拍他的背,拿了个空碗,示意他把粥吐出来。
吴邪倾身想动,突然顿住。并不敏锐的舌头尝到了浓浓的腥咸味。
吴邪强忍着想吐的冲动,硬生生把那口粥咽了下去。他太放松了,以至于忘了他还拖着一个随时会罢工的破肺。
胃里的翻腾感愈加强烈,他抹去眼角的泪花朝张起灵歉意地笑了笑,转身冲向厕所。
“吴邪——”关门,反锁,把水龙头开到最大,一气呵成,不去理会张起灵的敲门声,吴邪扶着墙哇的吐出一大口血块,鼻子火辣辣的疼,一抹又是一大片刺目的红。扶着墙的手因为痛苦微微颤抖,拜托不要这么快,再撑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张起灵耳力惊人,厕所里水声掩盖住的喘息听的一清二楚。
他默默放下手里的空碗。手抚上厕所的门。冰冷僵硬,正如他二人之间深深的隔阂。
唯一一块千年份麒麟竭已经被用了,现在生与死就是横在他俩面前最大的障碍。
“想什么呢?”吴邪打开门,笑着看他,“吃饭吧。”
张起灵倏地抱住他,吴邪身上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和洗手液的香味混合在一起若隐若现。
吴邪失笑,这闷油瓶子,动不动就抱他。刚想把他推开,低低的声音传来:“不会的。”
我不会让你死的。
吴邪眼睛有些发红,他小声的应了一声。噙着着泪花故做轻松道:“小哥,咱们一起去爬山吧。”
说是爬山,其实就是去外面走走。
雨村四面环山,开发度较少,大多都是原生原长的岩石树木,路都是人踩出来的小土路,弯弯曲曲通到各个常去的地方。
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格外暖和,张起灵背了个背包跟在后面。
吴邪心情很好,他放慢脚步,小指悄悄勾上张起灵的食指。
二人很有默契的不再提上午的事,十指交缠。带给彼此最真实的温度。
往山上走,小路的分叉越来越少,最后只有一条蜿蜒着往上而去。吴邪径直往前走,握着的手紧了紧,张起灵担忧的看他,“没事的,”吴邪冲他笑了笑,“我心里有数。”
路上开始出现台阶式的岩石,落差略大。吴邪出了一身薄汗,微微的有点喘。
眼前一花,多了一抹藏青色。张起灵蹲在他面前,露出宽大坚实的后背:“上来。”
吴邪愣了一下,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快到了。”
见吴邪一直坚持,张起灵只好作罢。只是这次换他走在前面,遇到落差较大的好拉吴邪一把。
从上山开始,张起灵便隐约听到哗哗的水声,眼看水声越发接近,吴邪一改疲惫的状态跑上前,他牵着张起灵的手神秘兮兮地笑。
吴邪在一处灌木丛前停住,手一松就没了踪迹。张起灵吓了一跳,拨开灌木丛也跟着跳了下去。
灌木丛下面是一片草地,落差不大。
不远处是个小水潭。山泉从略高处倾泻下来形成瀑布,水声就是从这里传出。张起灵一个翻身卸去力道稳稳站住。
“小哥,”吴邪已经站定,笑盈盈的看他,像极了乞求表扬的小孩子。“怎么样,好看吧?”
张起灵无奈的点点头,吴邪笑的更开心了,“这个水潭是活水,一直流到山下,下面有很多鱼,”他眨巴眨巴眼睛,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我想吃烤鱼。”
张起灵看着头发上插着一根草的吴邪,鬼使神差就点了点头。
“开玩笑的。”吴邪刮了刮张起灵的鼻子,感叹皮肤真好。“我可舍不得让你在这么冷的天下水。”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烧烤需要的食品。吴邪准备了两人份的量,虽然没有很多,但加在一起也没有多轻。
张起灵略不赞同的看了吴邪一眼

楼主:允西允  时间:2020-11-13 16:04:51
吴邪心虚地准备开溜:“我去捡些柴火,小哥你处理一下食物哈。”
山里的地形都是自然形成,吴邪迈着轻快的步子,哼着不成曲的小调左拐右弯。
在确认距离张起灵足够远之后,吴邪停下脚步,脚尖在地上浅浅磨出一个小坑。他慢慢蹲下来,努力抑住咳嗽,吐出早已压迫肺部和喉管许久的淤血,还没来得及放松,呼吸一窒,地上又多了一滩鲜红。
吴邪没有惊慌,淡定的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拭去嘴角的血迹,随即用沙土和叶子把血迹盖上。事到如今,他也没法说什么,只能是感叹因果报应,不求别的,只愿能在剩余的日子里多陪陪闷油瓶。
吴邪在周围绕了几圈,平息自己的气息,随便捡了点枯枝。
回去时张起灵已经点火在烤食物了,吴邪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也坐下来给食物刷调料。
“鱼?你下水捉鱼了?”吴邪瞪着他。
“钓的。”张起灵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吴邪懒得跟他辩,郁闷地拿起调料粉在上面一顿乱洒。
说是生气,过了几分钟,吴邪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谈天扯地。张起灵转着食物看着吴邪手舞足蹈的讲述,那根草还插在头发上,随着动作一顿一顿的。
吴邪一边讲一边把烤熟的鱼从火堆里抽出,晾凉后一口咬了下去,咬了几口,发现张起灵盯着他看。
吴邪有点不自在,“小哥,怎么了?”
张起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再次咬了一口鱼,摇摇头“没事。”
大部分时间都是张起灵在烤,吴邪在吃。他摸了摸吃得流油的嘴,满足的打了个饱嗝。不好意思的问道:“小哥,你不吃吗?”
张起灵晃了晃竹签,示意自己也有吃。“小哥你怎么吃这么少,这么大个人……”吴邪嗔怨道,瞟了一眼手表,忽的跳了起来。
“完了完了,三点多了,我们要在五点之前赶到山顶……”
他急急忙忙地收拾东西,山路弯弯曲曲,赶路肯定够呛。
张起灵止住了他的动作,指了指前方。吴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有一条路往上而去,明显是捷径。
吴邪:“哈,哈哈,我瞎。”这下糗大了。
有了先前的教训,张起灵怕吴邪累着,主动把包背过来。吴邪争不过,也乐的让他背。一路上摘花折草,硬生生把爬山弄成皇上出巡。
一路玩闹,二人爬到山顶已近五点。天空罩上了一层浅浅的金黄色。吴邪拉着张起灵一路小跑到山崖边。
张起灵生怕吴邪靠近太危险,在距离边上还有三四步时,便将他牢牢拽住。
吴邪也不挣脱,他直直望着前方即将坠入群山之中的红日,回头问张起灵:“好看吗?”
金色的光给张起灵镀上了一层金边,看起来棱角柔和了许多。
他动了动嘴角,像是微微笑了一下。
好看。他说道。

楼主:允西允  时间:2020-11-13 16:0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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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倒退几步,撞进张起灵怀里,声音有点飘忽:“我听村里人说,和喜欢的人在黄昏时爬到这座山的山顶,就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他紧紧抓着张起灵的手,轻咳了两声,笑的有些牵强:“小哥,我有点累了……”眼皮像铅一样沉重,他仍是舍不得闭眼,断断续续的说着,“好困……又要麻烦你了,真舍不得……”
怀里的人渐渐没了声音,却而代之的是并不绵长缓和的呼吸。
山顶的风大了,猎猎的刮过脸,冻得发僵。张起灵不是不知道吴邪的身体状况,一路上吴邪频繁借口去解手,每去一次脸色就苍白一分。
他装作不知道。看着吴邪几近透明的笑脸配合的点头,悄悄用自己的温度去捂他冰凉的手。心口钝钝的疼,张起灵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他是张起灵,张家最后一个张起灵,身怀麒麟血,却无济于事,只能看着心爱之人生命一点一点流逝,他拯救了一整个张家,却独独挽留不下他。
夕阳已经坠入黑暗,风势渐大的山崖上忽然响起一声男人的呜咽声,穿透了一切。
吴邪在背下山的途中就发起高烧,一边叫小哥一边挣扎着想从张起灵背上下来。
张起灵没有回应,低头一个劲的赶路,吴邪挣扎了一会儿,低头一口咬上张起灵的肩。
冬季晚上的山里极冷,张起灵怕吴邪冻着,把自己身上的外套给了吴邪,自己只穿了一件单衣。
吴邪咬的很用力,犬牙刺破布料扎进皮肉里,微微渗出血来。吴邪动了动,又昏睡过去。仍保持咬在肩头的姿势。
村里的诊所无法接治,安排将吴邪送去镇医院。
解雨臣获悉后,迅速带着一整个医疗团队赶到。张起灵木木的站在病房的一角,看着穿白大褂的医生忙前忙后。
呼吸机急促的叫着,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焦急的话语。
“病人血压降低,建议注射去甲肾上腺素……”
“病人呼吸压过高,病人呼吸骤停!”
“心肺复苏无效,病人肺部严重感染,请求电击!”
“电击准备就绪。”
“家属请在外面等候。”
张起灵被推出病房外,房门砰地关上,隔绝了病房内的场景。
张起灵依旧站着,脸上忽然挨了一下。
“张起灵!”解雨臣一把扯住胸前的衣料,眼里布满血丝,“我就不该让小邪跟着你回雨村!这十年,他为你抛弃了他的一切!包括他的生命!”
张起灵瞳孔猛地一缩。
“花儿!”黑眼镜上前把解雨臣拉开,解雨臣仍在歇斯底里的大吼,“他差点就留在墨脱回不来了!你知道他手上的十七道疤是怎么来的吗?这都是他自己一刀一刀……”
他失了力气软软瘫下,黑眼镜抱住解雨臣,对张起灵歉意道:“哑巴,刚刚对不住啊。”
张起灵看着他,眼里有着巨大诡谲的黑暗,“他刚刚说的……”
黑眼镜收敛笑容认真道:“是真的,这只是我们所知的一部分。徒弟,他身上背负的远比这多的多。”
他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的张起灵摇摇头:“胖子已经快到了,你去休息会吧,顺便处理一下肩上的伤口,这里我盯着。不要让他…看见这样的你。”
“族长……”张海客皱着脸,“你真的决定好了?”
张起灵背上黑金古刀,淡淡扫了张海客一眼,“我没有退路。万一我没回来,就永远也不要告诉他们。”
“……”
“这是命令。”
张海客一惊,这是张起灵第一次以族长的口吻跟他说话。为吴家小子做到这样,真的值得么?
张起灵背上背包,最后看了一眼房间,他和吴邪的房间。
他已经换回了当初出门时的藏青色连帽衫,左手的手腕上还带着一个草环,这是在山上吴邪给他编的,还泛着青色。有点大,看起来很滑稽。
张起灵小心翼翼的将其取下,贴身放在心口的位置。
“走吧。”
“小哥呢?”吴邪低头看着捧在手心的水杯,微微漾起水波的水面映出苍白消瘦的脸。
“天真呐……”胖子尴尬的笑,“你睡了半个月刚醒,身子还很虚弱,咱先休息一下……”
“小哥呢?”
胖子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他艰涩道:“小哥他……”
“他跑了。”
解雨臣推门进来,后面还跟着一脸怨气的张海客。黑眼镜倚在门上,痞气的打了个响指。
“我把他的小跟班带过来了。”解雨臣踹了一脚张海客:“你亲口跟他说。”
张海客想发作,看了一眼黑眼镜又怂怂的缩回去。
气氛很压抑,张海客酝酿了一会儿,结结巴巴的开口:“吴…吴邪,族长…族长……”
“为什么。”杯子里的水逐渐变凉,开始一丝一丝地抽走手中的热度。
张海客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他忽然想起什么,“族长,他让我跟你说……”
眼前画面变幻,张起灵侧躺着,从背后抱住他。坚实的怀抱将他圈住。传递过来前所未有的温暖,闷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柔缱绻,话语重叠。
“对不起。”
吴邪低低的笑了起来,胸腔震动带起肺部的刺痛,像是释怀般地舒了口气。
“我知道了,随他。你们都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坐会。”
解雨臣有些意外,还想说话,黑眼睛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巴,把他带出去。
漆黑的窗外一道刺目的光闪过。照亮了昏暗的病房。随即一声炸雷响彻。
一滴透明的液体划过上扬的嘴角,笔直地掉进水杯,打碎了平静的水面。
窗外安静了一瞬。立刻被大到接近轰鸣的暴雨覆盖。房间再次亮起,打在缩成一团的男人身上。扯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楼主:允西允  时间:2020-11-13 16:04:51
吴邪没有再追问张起灵的下落,像看开了一样。每天和胖子打诨骂俏,闲暇时整蛊黎簇,脸上带着笑,仿佛又回到当初那个小天真。
只有胖子能看出吴邪笑容的空洞。张起灵在消失的同时,也带走了吴邪的心。胖子撮了撮牙花子,不成器的拍拍吴邪的肩,成功换回了一枚看智障的目光。
又休养了半个月,在医生的允许下,吴邪飞一般地卷铺盖逃离这个和囚笼一样的地方。
回到雨村,房间内的陈设和当初一样,张起灵只带走了自己的物品。
太久没人打理,落了一层薄灰。桌子上的书压了一张照片,是吴邪趁张起灵做菜时偷拍的,常年握刀的手握着锅铲竟一点也不显得违和,因为偷拍动作过快稍稍有些模糊。
指尖轻轻抚上照片上男人的侧脸,吴邪咬咬牙,将其夹进一本书塞进抽屉深处,上锁。
他把自己锁在房间三天,不吃不喝,只有偶尔的脚步声表明人还活着。
第三天的时候,胖子终于忍不住撞开了门。房间空无一人,大开着窗。仍然能闻到淡淡的烟味。房间内的陈设和先前一样,吴邪没有拿走什么,到处也还都是灰尘。
唯一干净的是书桌,桌面上用镇纸压着几页信纸。桌底放着一个小铜盆,里面是一堆厚厚的纸灰。
纸灰已经冷透,烧的人很仔细,半点线索都没给留下。
风从窗外吹进来,掀起信纸的一角。上面是几行锋芒毕露的瘦金体。
“我走了,勿念。”

楼主:允西允  时间:2020-11-13 16:0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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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中没有写很多有价值的东西,只是单纯的道歉自己的不辞而别。后面干脆抄上了几篇佛经。
胖子无奈的将信纸一页一页的展示给手机看。解雨臣已经气得跳脚,隐约能听到砸东西的咒骂声和黑眼镜的安慰声。
屏幕忽然天旋地转,手机被拍落在地上,又被捡起。
黑眼镜扶了扶被打歪的墨镜,对着屏幕问道:“就这些?他也没有做暗号什么的?”
胖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突然奇怪的咦了一声。手指温度覆过的地方有深色的墨迹显现,他索性顺手拿起一杯温水熨上去。
佛经的字迹渐渐变淡,底下另一篇文字浮现:“我知道你们会发现这个,还记得我回来时说过,从墓底到地面的过程中我失去了记忆。
经过这一个月的推测和身体的种种反应,我大概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只镇墓兽的玉石在我体内。
这是一个不稳定因素,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按照汪汪叫往日的作风,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为了避免误伤,我就先跑啦,不要想着阻止我。
我有一种预感,也许就是冥冥之中的感觉吧,它会指引我去找到真正的“终极”
如果小哥回来的话,请告诉他……”
手中的纸突然燃烧起来,胖子吓了一跳,抓过水杯泼上去,虽然熄灭了火,但信纸已经糊成一团,字迹也无法辨认。
“上面有磷粉。”黑眼镜皱眉道:“他是故意不想让人看见过多的内容。他说汪家镇墓兽的玉石在他体内,那么……”
“天真想独自去寻找汪家的踪迹!”胖子一点即通。
“所谓镇墓兽,就是镇住墓室的煞气构成平衡。一旦平衡被打破,镇墓兽就会失去作用,成为干尸。
汪家豢养的镇墓兽我有幸见过几只,它们与平常镇墓兽有很一个很大的区别——它们会在平衡被打破后自发地去寻找下一个汪家墓葬。”
“操”胖子啐了一口,“也就是说……”
“现在的吴邪,是汪家的镇墓兽。”黑眼镜一字一句说道,“从这封信来看,他还是有自主意识的,这件事我们谁都帮不上忙。”他扶了扶眼镜,用唱戏的腔调摇头晃脑喊了一句“万物有命,生死在天咯——”
徒弟,要活着回来啊!
火车哐当哐当的响,吴邪头枕着背包,脸上盖了一张报纸。
头顶的支架咯吱咯吱一顿呻吟,上铺的人下来了,是个女的。
吴邪能听到她哼小曲的声音,是软软的扬州小调。
“先生,先生?”她站在床前叫他。吴邪一动不动,假装睡着。
她还在锲而不舍的叫,没有放弃的意思。吴邪听的烦了,抬手把报纸掀开一条缝。透过缝隙,他看清了女人的长相,“……月儿?”
“啊?”她有些愣,“先生,您在叫我?”
“没事。”吴邪拿下报纸坐了起来,“你有什么事吗?”
“啊,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这列火车有没有去巴青?”
“巴青?”吴邪摇摇头:“这列火车直达拉萨。想去那里要中途下火车换乘汽车。”
“这样啊。”她一副很失落的样子,“我本来还想着早些到,给哥哥一个惊喜呢。先生,给您看看我哥哥的照片”
她直接一屁股坐在吴邪床上,从上衣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钱包打开。
吴邪还没来得及看见钱包里有什么,眼前一暗,忽然换了个地方。
是幻境?吴邪没有动。他正处在一间密闭的房间,头顶一盏白炽灯忽明忽暗。
不远处放了一张木桌,木桌上端端的立着一个人头,被人恶趣味的用盘子盛着。
盘子擦的雪白。人头背对着他,露出和盘子一样雪白的脖颈和乌黑的短发。
吴邪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慢慢地绕过桌子,在看清眼前场景的一瞬间,他清晰的听见浑身鲜血凝固的声音。
……那个人头,是张起灵!
“……先生,先生?”吴邪仍坐在火车的卧铺上,那个女孩坐在他旁边,手里还拿着黑色的钱包。
吴邪晃了晃脑袋,“我刚刚怎么了?”
“您刚说我哥哥长得很年轻,然后您就不说话了,怎么叫都不应。”
是吗?吴邪刚想仔细的观察钱包,女孩突然站起:“啊,要到站了,我要去转车了。谢谢您,先生。”
她深深地朝吴邪鞠了个躬,“有缘再见!”
火车慢慢靠站,女孩的身影很快被淹没在人群中,吴邪瞟了一眼窗外,再次慢悠悠的躺下。“黑河,快到拉萨了。”

楼主:允西允  时间:2020-11-13 16:0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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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允西允  时间:2020-11-13 16:04:51
19
到了拉萨换乘小客车去波密,吴邪已经开始出现高原反应。
车上很安静,为了节省体力,尽量避免多余的动作是最好的选择。
破破烂烂的客车时不时猛的一抖,吴邪舌头顶着上颚,努力压制住呕吐的冲动,他抱住背包把自己缩成一团,头昏昏沉沉的,应该是发烧了。
从地面醒来开始,他的身体就不断的出状况。透过发黄的车窗,很轻易就看见蓝得发绿的天空,神圣又澄澈。
他恍惚间听见朝圣者的诵经的赞歌,头上密密麻麻排列的方旗。
吴邪知道这是幻觉,但他不舍得去打破,心口位置传来绵绵密密的疼痛。
吴邪闭了眼,谁能想到,一个月前他刚和闷油瓶确认了关系,水‖乳交融,甚至在山崖上许下永不分离的诺言。
谁又能想到,在隔天张起灵就闷声不响的离开他。
吴邪已经无力再去追寻张起灵离开的原因,有意也好,无心也罢。或许就像盘马说的那样,他们两个,终究会害死对方。
吴邪没有去先前那座有张起灵雕像的寺庙,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在一天之内进行这么多高强度的运动。
在山脚随便敲开一座寺庙的门,临近城市的寺庙难免沾染上些许烟火气。
给他开门的喇嘛一副睡眼惺忪的懒散样子。一问到借宿,便连连摆手往外赶人。吴邪了然,从背包的夹层里抽出几张大红票子。
房间很简陋,除了床和桌子便再无他物。几乎没人住过,布满灰尘,墙角长了一层青苔,弥漫着一股潮气。
墙体有些漏风,没有取暖的地方,墨脱的冬夜没有暖炉是很难度过的。喇嘛才没管这么多,给吴邪留下一盏随时会灭的油灯便回去睡觉了。
吴邪轻轻阖上两扇随时都会倒下来的木门,插上门鞘。身上每个细胞都在拼命叫嚣着,痛苦像潮水一般袭来,一波一波拍打着他的身躯,侵入他的骨髓。
不顾地上的灰尘,吴邪一把扯下床上的被单铺在地上。他伸出颤抖的左手,小心翼翼的把袖子挽上去。
布满伤痕的小臂已经被一层青黑色的鳞片覆盖。纹理像极了蛇鳞,泛着皮肤的温热。
吴邪试着挑起一片往上抬了抬,立刻感到锥心的刺痛。鳞片已经和皮肤牢牢长在一起,并且还在慢慢往上延展。手臂剧烈的麻痒,必须采取行动制止。
看着泛着冷冷光泽的皮肤,吴邪突然有些反胃。右手慢慢拿起先前准备好的大白狗腿,在油灯跳跃的火焰上烤了烤,猛地往下划去。
刀面与鳞片相碰,发出异样的声响。吴邪斜握着刀把,从下往上像刮鱼鳞一样把鳞片刮下来。
他用的力道很大,与其说是刮,不如说是割。青色的鳞片带着星星点点的血肉落在被单上,格外渗人。
吴邪已经没有力气再支撑着,他无力地滑坐下来,靠在半高的桌腿上低低的喘息。
手中的大白狗腿滑下来,撞在地上当啷一声脆响。风裹着寒气透过墙缝吹进来,油灯一晃一晃的,映出吴邪几近扭曲的脸,纤细的脖颈因为急促的喘息青筋毕露。
玉石……已经开始侵蚀他的身体了吗?不久之后他也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吧?
右手小臂同样传来刺痒,吴邪没有去查看。他知道此时衣料下的皮肤已经同样布满鳞片。沾满鲜血的手颤抖着将大白狗腿重新捡起,吴邪捂着伤口,张着嘴像是要喊出什么,最终只是抬头看着头顶发霉的房梁,喉咙底发出一声压抑的悲鸣。
房间里的血腥味越发浓重,传来一声微不可听的低喃:真的…没有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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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堪布,昨晚真的有人来借宿?”一个较年轻的声音问道。
“是啊,他还给了我……”喇嘛收了声,做了个钱的手势,“他看起来像是来旅游的,我带你去给他做个礼,说不定他能给更多的钱…就是这里了。”喇嘛整理好身上的袈裟,清清嗓子,庄重地敲了三下门。“客人,早起了吗?”
里面寂静一片,无人应答。喇嘛有些尴尬,又敲了几下。小和尚忍不住,一把推开两扇破旧的门。
可能是用的力气太大,两扇门轰然倒下,扬起的灰尘呛了二人一头一脸,房间里还是毫无动静。小和尚捂着鼻子探头往里看了看,对啦喇嘛道:“堪布,里面没有人啊!”
喇嘛大惊,扒着门沿往里瞅,房间里的桌子和被单不翼而飞,地上还残存有一些黑色的污块,像是火烧过后留下的痕迹。
喇嘛一下子跳起来,瞪着眼睛嚷嚷道:“他把我的桌子劈了当柴烧了!”
“把他的眼罩掀开。”
吴邪听见周围有人说话,随即眼睛上遮挡的布料被大力扯开。
长时间处在黑暗中突然接触到强光,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在短暂的时间内认清了现状。他坐在一张椅子上,两只手被反绑在椅背上,绑的人用的是巧活,既不会勒到他。又让他动弹不得。
肺部的窒息感还在,他应该还在墨脱。
眼睛的失明还未恢复,吴邪干脆就着这个姿势扭了扭脖子,这椅子可真够硬的,硌的他腰疼。
“你不紧张?”那人有些吃惊,又很快笑了起来,“毕竟是小佛爷,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处事就是不慌张。”
“有事就说。”吴邪语调平缓,从中看不出一丝情绪,“既然把我绑来,就不要假惺惺的了。”
“不不不,就算不这样你也会自己找过来的,不是吗?”那人停了一会儿,又道:“小佛爷不睁眼看看我是谁?”
吴邪闻言,眨了眨眼,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他看。很面生,整个就一标准路人甲,没有什么突出的特征,先前也从未见过他。
这些年经过黑瞎子的训练,虽然没有达到过目不忘的程度,但凡是见过的人或物都有一定的印象。
“怎么?”那人笑道:“佛爷不认得我?没关系,佛爷总会认得她的。”
他拍了拍手,从门外走进了一个人,是先前在火车上见过的女孩,她已经换成了墨脱当地居民的装束,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应该认识她吧?”那人朝吴邪扬扬下巴,“走过去,给他看看。”
她听话地走近,将整个面容呈现在吴邪面前。
“怎么样?是不是很眼熟,不打个招呼?”
“催眠?”盘旋在心中多时的两个字终于浮出水面。
那人咯咯地笑起来,脖子断了一般往下一耷拉,又回归原位。
“那个汪沉……”
“也是假的。”男人接上吴邪的话,“他只是我从到刀疤李的人里随意拉着一个。我抹掉了他的记忆,植入了我想给他的。并在某些方面蒙蔽了他的五感。”
“所以他才能强行缩骨。”吴邪已经明了大部分的事情。
汪氏一族在各个方面都有一定的涉及,曾听闻有一个汪家人在医学方面颇有建树,极其擅长催眠。因为性格古怪,行踪隐秘,所以不经常参与汪家的事情。也是汪氏一族的一只底牌。
吴邪记得自己当初看过他的资料,空白的纸张上只有寥寥的一行字,连头像也是未知。代号:白鹿。
“你是白鹿。”吴邪眯着眼看他。
“bingo~”他打了个响指。走近几步,推开月儿。伏在吴邪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句缓缓道:“我还有一个名字,叫汪沉。”
他忽然朝着吴邪的耳廓吹了一口气,一把按在脖子的那道狰狞的伤痕上来回摩挲。看着眼前因为肌肉记忆不断抽搐的身体笑道:“你看起来很爱张家的那个人,说实话,我应该祝你俩长长久久的。可是……”
他转而为爪,一把掐住吴邪的脖子,肺部的伤害加加上呼吸被阻。这对吴邪来说是极大的痛苦,他的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但他始终没有开口求饶。
汪沉扯着他,眼底露出兴奋的光,“你……灭了我的族。那群老东西我本来不想管,可是有人来求我。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人,有趣的人就要配有趣的事……”他松开钳制住吴邪的手,兴奋地走来走去,“我把你喜欢他的记忆,改成你恨他,好不好?有多喜欢他就有多恨他……”
吴邪的脸白的发青,他剧烈的挣扎起来。绳结随着动作开始收紧。被手上伤口渗出的血染的通红。巨大的恐慌笼罩住他,吴邪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从将近撕裂的声带里硬刮出两个不成调的字:“……你敢!”
“我怎么不敢?”他一下子捏住吴邪的领口,用力一扯,扣子被扯开,露出隐隐泛青的肌肤。“你以为你能跑得掉?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哪怕是有一丝汪家血脉的人都能让你俯首称臣!”
吴邪已经无暇去关注他在说什么,大脑传来一阵阵的眩晕感,身上各个地方都浮起刺痒。心中的黑暗席卷而来,疯狂的叫嚣着杀掉眼前的人,杀掉视线内所有的生物。
汪沉见吴邪已经开始丧失自我意识,不紧不慢的从衣服的夹层里摸出一个造型诡异的怀表。
指节扣住链子,哗啦一下抖了抖。表悬在吴邪面前有节奏的晃动,他像是被勾走魂魄一般停止了挣扎,直勾勾的盯着表钟看。
汪沉无声的笑了,他凑近吴邪耳边,用魅惑的声音问道:“你最在乎的那个人……是谁?”

楼主:允西允  时间:2020-11-13 16:04:51
吴邪缚在身后的双手猛然紧握成拳,像是要从手心里抠出血来。最终随着钟表的晃动无力的松开。他的眼睛已不复清明,陷入一片灰色的迷蒙之中,嘴唇翕动了几下,发出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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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黑暗,漫天遍地的黑暗。

远处传来一声下落的水声,声音越来越近,最终发展成破空的尖啸。

随着一声脆响,坚硬的脚踝骨被打得粉碎。

张起灵闷哼一声,就势往地下摔去。在脸快与地上接触时手肘一撑,在地上又滑行了一截。

很疼。

张起灵的呼吸明显粗了一些,发丘指颤抖着探向受伤的地方,已经开始充血。扭曲的不成样子,看来短时间内是无法恢复行走的能力了。
他从进来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周了,到处都是漆黑的一片,没有人,没有任何生物,往哪里走都是一片虚无,碰不到边。
在这里不会感到饥饿,时间像是凝固了一般,安静的可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时不时的开始出现奇怪的声音,再三确定后发现是水。
张起灵没有在意,他的目的是越过这个地方。

他一直闭着眼睛,视野在这个极度黑暗的空间内就是摆设,黑暗会使人静下心来,而静心则能走出黑暗。

这里是极致的黑暗之地,也是青铜门的秘密所在,在它之后,便是张家古籍所记载的“终极”。

随着他越发接近那个地方,水声也开始具有攻击性,时不时的从各个方向袭来。
一开始张起灵还能躲避,但这种攻击是不间断的,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张起灵拔出背上的黑金古刀,拄着刀把站起来,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又是一声脆响,张起灵失了平衡,直挺挺的摔下来。手中的刀甩出好远,他的左腿也断了。

他什么都没带,背包放在门外,把重量降到了最低,这样可以加快前进的速度,但同样的也把自身的保护降到了最低。

那东西好像故意要戏弄张起灵,几次都打在他的身边,险险地擦过衣服,在衣服上划出几道大大的口子。
体力消耗的很快,照这样下去,自己可能连这里都走不出去。
张起灵咬着牙,拖着两条无力的腿,凭着感觉向前爬去,终于摸到了缠着柔软布条的刀柄。

张起灵松了口气,下一秒左肩传来剧烈的痛感,温热的液体从手上淌下。
他撕下衣袖的布料把刀柄包起来,这是吴邪替他拿回来的,亲手缠上一圈圈的布条,调试成他掌握的形状,不能弄脏。

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变形的右脚摩擦着地面,竟是硬生生往前蹭了一小段。

张起灵朝着前方睁开眼睛,黑如墨的远方有着一道小小的浅灰色轮廓,那是他的希望,他的光。

口鼻中开始丝丝缕缕溢出鲜血。那些打中他的东西有毒,意识也模糊起来。
他忽然格外想念和吴邪在雨村的那两天,他们没有任何的束缚。山水田园,有着最质朴的感情和最真实的人,他对吴邪的感情一直都是存在的。从他当时为他叫了一盘炒猪肝起就已经存在了。

四周开始变得灰蒙蒙的一片,那东西的攻击也开始猛烈起来。两条腿上不时传来倒豆子般的脆响,是骨头完全断裂发出的声音。
张起灵没有回头去查看,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干那种事了,疼痛几乎令他昏厥过去,现在只是靠着意志力一点一点的往前爬行。

眼前是吴邪的幻影,生气时微微拉着脸的吴邪,一边假装若无其事地看风景,一边偷看他的吴邪,遇到机关时慌乱的吴邪,噙着眼泪看他的吴邪……
过往的事情像电影一般一帧一帧的在面前回放,心口泛起的酸麻一圈一圈往外漾去。
失血过多,本应感到寒冷。但他却感觉不到一丝寒意,他们在十几年前便对对方有着最真挚的感情。像每对情侣一样,彼此挂念着对方,这便是最满足的了,
黑暗的尽头是一扇门,像是黑暗被强行划开一道口子一样,随着距离一点点拉近,能看到从中透出的一道浅浅的光。张起灵终于触碰到了那扇门,他只是轻轻一碰便向里打开。
白光完全打在了张起灵身上,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完全送进门内。

黑金古刀失去了主人的握持,哐当一声,随着主人的彻底倒下,砸在刻着古朴花纹的石板上。嗑出一个浅浅的白印子。
刀柄上包着的几层蓝色的布料已经被血浸透,糊成漆黑的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奇长的两指动了动,张起灵慢慢坐起来,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异样,但随身的衣服却破烂不堪,布满血迹。
他少见地露出疑惑的神色。如果他没记错,他应该是在青铜门里,是为了替一个人……替谁?
他清晰地记得他入门时的场景,但有关这个人的记忆就像被人为打上马赛克一样难以分辨。

张起灵甩了甩头,拎起一旁的黑金古刀。手上黏腻的触感让他皱了皱眉,他一把扯掉上面包裹着的布料,露出洁白的布条。
他做的事情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他从未见过这个地方,张家古籍也从未记载过,又或者是他忘了。
四周都是墙,没有可以出去的通道,正中央有一个石台,足够一个人平躺上去,应该是什么祭祀的地方,石台不远处有一个凹槽,上面有一根细细的银针,应该是放血用的。
张起灵右手拎着刀,左手手指对着那根针按上去,四周忽然震动起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天旋地转。

楼主:允西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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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20-09-25 08:37:00

更新时间:2020-11-13 16:0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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